» 您尚未 登录   注册 | 社区银行 | 社区婚姻 | 社区成就 | 帮助 | 社区 | 无图版


火花天龙剑 -> 文学区 -> 我的大学(记忆恢复版)
 XML   RSS 2.0   WAP 

本页主题: 我的大学(记忆恢复版) 加为IE收藏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十字锁链



头衔:大神经病官大神经病官
该用户目前不在线
级别: 站务议员
编号: 411
精华: 5
发帖: 1281
威望: 0 点
配偶: 单身
火 花 币: 103419 HHB
注册时间:2002-12-03
最后登陆:2015-11-09
图书馆の旅人(I)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我的大学(记忆恢复版)

前奏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考上大学的。
当年别人在埋头苦读的最后几天里我几乎一直是抱着游戏机睡的。考试的时候也是超级紧张,一般要在开考的前10分钟里上3次厕所。考完后的自我感觉也是莫名其妙,无法言述,唯一有清晰记忆的是数学考试选择题后的大题中的第一小题做错了。计算错误,那题有8分。而且为了这8分我后面的几天都没有睡好,以至于考完之后反而更累。
终于到了发成绩单的时候了,我家那时还没有装电话,当然也不可能抓一把硬币跑公用电话那里打,于是这个信封究竟是潘多拉的魔盒还是阿拉丁的神灯,结果就在我撕开封口后的一刹那。
我承认自己缺乏勇气,也足够狡猾。我把信封对着太阳照着看。如果是好分数的话,就拿给爷爷请功;如果不好的话让别人拆,然后把冲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也是一种很好的“缓冲”方式。但结果是早就定下来的,在7月7日我下笔的一刻就定下来了。说得极端点,在我出生时就决定了。
神是很眷顾笨小孩的,特别是有点小聪明的笨小孩。看见四个成绩打头的都是1时我松了第一口气,然后看见有两个分数的1后面带的是3的时候我把积蓄了2个星期的气全给吐了出来,当然还包括那数学的8分。
人兴奋时就容易失控,我那时已经忘记了刚才所有的打算,自己打开了信封,跑东屋在爷爷眼前一晃,大叫一声47X!然后拖出自己那辆半月没有骑的自行车冲老爸那里去表功。
半月没有打气的车胎,在一种超越物质力量的神秘能量的作用下转得飞快。外胎滚内胎再滚到钢圈。自行车本身似乎也得到了新的力量,原本15分钟的路程这次只用了一半时间,当然也有我闯红灯的原因在内。
现在想想是有点奇怪,老爸本应该在工厂里上班的为什么那时在一个小商品市场摆摊。那个地方无法形容,如果你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看看上海的七浦路小商品市场。比之更甚的是老爸待的那地方连接着一个农贸市场。入口的地方被无数个卖家禽的摊位封锁着,实际情况就请充分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如果无法想象的话请到实地调查一下。
总之,我冲进去的时候可以用一个很有气势的成语形容——鸡飞狗跳。因为先天以及后天的因素,本人患有极其严重的“路盲症”。杀进杀出4次之后,终于找到了老爸的摊位,而且无形中做了很好的宣传。
我永远无法理解老爸,就像他永远无法理解我一样,传说这称为“代沟”。他看见分数后长吁短叹,仿佛总成绩的第一个数字不是4而是令人遗憾万分的3。我深信他的近视绝对比我严重,而且一般来说4和3是不会搞错的。
“早知道就该填更好的学校!”这话不能让我毕业的学校的老师学生们听见,因为老爸这话在无意间打倒了几十万人,也包括我在内。
老爸是一个无可就药的理想主义者,他的欲望似乎没有止境。我已经承认这次的情况已经属于“奇迹”的时候,他还在认为自己的遗传因子应该更加优秀。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情况。你大可到马路上参考那些光着膀子的肉头老汉,是的,我老爸只比他们多披了一件衬衫。请注意,是披而不是穿。
真不知道那年头是不是大学生这么希奇,几乎小商品市场上的所有“老板”都来“瞻仰”我,甚至身上沾满了鸡屎的大嫂也跑来要我指导指导她家的“小弟”。
被瞻仰、参观、强制握手了N久之后终于放我走了,而这时那成绩单上估计也印下了不下300人的手印,而且柔软的可以直接拿到厕所里去使用。


我是已婚人士~
[楼 主] | Posted:2004-08-12 13:25| 顶端
十字锁链



头衔:大神经病官大神经病官
该用户目前不在线
级别: 站务议员
编号: 411
精华: 5
发帖: 1281
威望: 0 点
配偶: 单身
火 花 币: 103419 HHB
注册时间:2002-12-03
最后登陆:2015-11-09
图书馆の旅人(I)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军训
得到成绩后的一段日子着实过得逍遥自在,每天歌舞升平,醉生梦死。不过要排除正午爷爷赶我出家门的2个小时。爷爷说要让我提高抗晒能力,以免在军训时晕倒,但实际情况是几乎每天都快晕倒而一直躲在附近的书亭里蹭书看。
终于到了报到的那天。跑到学校才知道自己的人生被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面前的建筑应该被称为破落的厂房,或者说就是偏远地区的希望小学。请不要妄想什么宽阔的广场,郁郁葱葱的绿地以及抱着书本走过来又走过去的漂亮妹妹。三个并排的篮球场上站着、蹲着、趴着不下300人,而且各每个人身边都放上了被窝铺盖脸盆水杯之类的东西,来几部旅游大巴的话这里就是一个长途汽车的集散中心。也不知道是不是马上要下雨了,那时的情景给我的印象是一片灰蒙蒙,像50年代的老电影。
在叙述下一个情景之前我必须强调一件事:我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没有任何BL的倾向。我在这群难民中发现了一个人,他没有和别人扎堆混在一起,一个人以一种非常幽雅的姿势站在操场的中央。我无法形容他的相貌,硬是要讲的话也许只能搬“潘安”、“宋玉”这些死人出来。希望他们双方都不要知道我用这么偷懒的比喻,否则我会倒大霉,因为这个人后来成为我的同学,而且权倾一时。老爸在旁边用了一个使我五体投地的词组“集美之大成也”。我看这他那神往的样子,怀疑若是在我出生的时候他看见这小子,会不会直接把我塞抽水马桶里用水冲走。
午饭时间过后,车子很恰倒好处的赶到了校园,难民们开始乱成一团,拼命往车顶上扔自己的行李。我因为两手空空,所以悠闲的背着手在旁边摆领导派头,而老爸则在旁边触景生情说像他当年插队落户时返乡的情景。
我们被转移到郊区的校园里,这里的确有大学的样子,但当时由于难民的存在,所有的地方都是一团糟。
分到了临时宿舍的钥匙,连我一共6人。一个重读生,当之无愧的成了室长;美男子,和他在一起我总是感到有点自卑;一个小指骨折的人,一进门就发香烟;一个长连鬓胡子的汉子,有点吓人;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的家伙,他进房后首先是锁上归他使用的抽屉。
我因为什么也没有带,所以看着一帮人手忙脚乱地装蚊帐。
老爸4点就把我的生活用品送了过来,而且听他的话说这里离家并不是很远,于是不禁在这类似于集中营的地方找到点希望。另外一件不得不提的是我当时很痛恨老爸的奸商行为,因为用他摊上的蚊帐我一晚上就被咬了6个大包。
第一天很平静,体检完之后就是自由活动。当时天还是很热的,于是几个人便只穿一条三角裤打牌。这时有一个很不幸的推销人员敲了敲门,并且在一声“进来”的提示音之后踏入了这个这个是非之地。大家打牌时的姿势非常休闲,你可以想象一下梁山好汉鲁智深喝酒时的坐姿。可怜的女学生(我坚信她还是学生,否则不能进入宿舍的)一定是看见了一些她不想看见的部位,进门之后就处于一种僵硬中,并且忘了原先的那套说辞。“干什么的?”小指骨折的人一声大吼总算使那个推销员从自己的立正姿势里解放出来。“我是推销计算器的。”她简单明了的表达了自己的目的。“我们都是文科生,不要!”听到这话之后那女学生像得到赦免似的飞快逃走,而我也暗暗发笑,怎么看也不觉得现在这个寝室中的人是“文科生”,说“体院”的似乎更能蒙人。
晚上洗澡时那个很凶相的人做了一件使他身价提高的事——用蓝色的雕牌超能皂涂抹了全身。美男子小心翼翼的问他雕牌超能皂是不是自己专用的品牌,得到的回答则是很轻描淡写的:“我妈说用这个能洗的干净。”但实际上他第二天就换了别的香皂,原因是他引以为豪的汗毛雕牌超能皂的作用下掉光了。而另一方面,矮小的那位的衣服开始在寝室里腐烂、发臭。他洗衣服的时候用了活性酶成分的洗衣粉,但是不知道洗完后要漂……
人多了,不给他们个称呼以后会有很多麻烦。在此的称呼都是由今后4年的惯用叫法改编的,我想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室长,还是叫室长吧,他后来的绰号不适用于文字表述。左手小指骨折的人,称为P吧,他后来的绰号里有个胖字,虽然他一点也不胖,并且被评为“魔鬼身材”;美男子毕竟有自己的优势,整个大学有不少人给他起过绰号,但用的最多的还是他的本名,暂且叫他C吧。猛人,因为在军训的时候发生特别剧情,他升为“尸体”,这个叫法也就沿用至今;矮小的人,他的日语名字发音的缩写是SB,挺适合的。
军训的第一天是惯例的站~,感觉10分钟就是一个月似的。当天的最新情况是我们可爱的SB因为肝功能的问题,被免除了军训。中午回去的时候该人已经吃完了午饭,于是我的任务减轻了,因为当天是我值班打饭。食堂的情况么,上过大学的应该都很清楚吧,那里好象不是卖饭而是在哄抢一般。买饭的时候遇到一件哭笑不得的事: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个很娇小的女孩子,她对食堂大伯细声细气的说:“2两。”我要打5个人的饭,所以把一个大如脸盆的搪瓷缸塞了进去,并且大喝:“一斤!”然后旁边就是“哄~”的一声。前面的女生甚至有点敬畏得看了我一眼。瞧我这身板哪像吃一斤的人?若是坦白出这是5人的口粮的话,估计我会被当场打死在食堂。那里的规矩是不准虚张声势,特别是新生。
猛人就是猛人,睡觉的时候也要强调自己的存在,他睡上层,而且正对着门。这本来没有什么,但他不该把脚从蚊帐里伸出来,使得进门就要看见这标志性建筑。晚上所有来串门的人都会问这是谁的脚,我们觉得麻烦,便在他的大脚指上挂了块纸牌,上书该人的大名。这么一处理,问的人马上就没有了,但深夜导师察房的时候着实吓了一大跳,后来才听说他过去是学医的,而脚上挂纸牌的一般是尸体。于是尸体的绰号从此也叫开了。
不得不提那些教官,实际上也不过是些比我们还小的孩子。但官腔真的还是有一点的,毕竟他们也是被选出来的优秀人才。他们虽然连普通话也说不标准,但时不时地蹦出几个英语单词唬得我们一愣一愣。从他们那里我们学会了“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但事实上只是感觉他们在欺负我们这些未来的“纳税人”。他们暂时不参加生产,也没有保护人民的安全。万一真打起来他们能不能配上枪还是问题。高中时曾经看见训练我们的教官吃完晚饭用筷子敲搪瓷盆唱歌的情景,于是联想起蔺相如强迫秦王击缶的段子。
一直以为军训只是学校给我们这些“天之饺子(不是打错)”来个下马威,还有的便是使校园内的经济得到一个大大的飞跃。当时对我们提出了各种要求,包括男生的发型必须是后脑勺剃秃。学校里的理发室被挤满了,我和P只好翻墙出去找理发店。我们找了整整一条公路才发现了一间用红纸糊住玻璃窗的发廊。事实证明这类发廊不是用来理发的。P和我的后脑勺已经成青色的时候,前面的头发一根也没有动过。两人活脱脱的从准大学生降到抗日战争时汉奸的形象——阴阳头……老板娘在耳朵边上吹气问我们还要什么服务的时候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希望把我们前额的头发也理一理。然后老板娘开始找剪刀——刚才都是用电推子推的。然后就是两人忙不迭得扔下20元大洋逃走。
第二天军训我也退了下来,原因是教官让我们蹲在大雨里吃棒冰。大雨和棒冰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蹲是万万不能蹲的。高中时踢足球和人相撞拉伤半月板(膑骨内侧的软组织)之后,我连游泳也被禁止了。现在的状况是不能自由的弯曲膝盖,走路也是两根棍。
第二天由班主任带我到学校的医院看病,这回使我开始担心起整个学校师生的生命安危了。因为我说可能是半月板拉伤的时候,医生竟然去摸我的脚踝……
以后的十几天则一直待寝室里和SB无聊,并且主动承担了洗衣服和打饭的任务。SB是肝脏问题,弄得大家都有点人心惶惶的,禁止他任何义务劳动。而我看着那些泛盐花的衣服也实在不好受,于是在自己洗衣服的时候一起帮他们搓了。并且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定时报道某某人的内裤上发现可疑的黄色污渍。添加了这个节目之后,P的内裤一天比一天多,而室长的隔三差五就要买一包回来,成为我们校园的第一大不可思议。
军训在慌乱中开始,也在慌乱中结束。近万名学生遗留下的物品足够守在外面的宿舍管理员吃上一个月的了。而此时也终于搞清楚为什么半月前领到的迷彩服上长有绿毛——还制服的时候似乎没有人洗过……
此地最后一个节目是某个英语系的学生在上车的时候把一扇窗整整地撤了下来,天知道他是怎么上车的。后来传说他为了赔偿2000元的修理费,发奋读书,连续获得了4年的奖学金。


我是已婚人士~
[1 楼] | Posted:2004-08-12 13:26| 顶端
十字锁链



头衔:大神经病官大神经病官
该用户目前不在线
级别: 站务议员
编号: 411
精华: 5
发帖: 1281
威望: 0 点
配偶: 单身
火 花 币: 103419 HHB
注册时间:2002-12-03
最后登陆:2015-11-09
图书馆の旅人(I)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一年级
毕竟是年代久远了,很多事情已经变得模糊。记忆中的那所“希望小学”也只留下灰色的印象。
其实,当初报到的学校只是向别的学院借的宿舍,真正上课的地方在上海徐家汇东方商厦背后,双塔教堂的旁边一扇小铁门里。一进门,顶上是绿色玻璃钢瓦的天棚,再进去可以看见半个篮球场。铺着的水泥板断裂、翘起,像刚刚遭到轰炸一样。几株小草依凭着裂缝里的那一丁点尘土顽强而健康的成长着,宛如我们这些朝气蓬勃的青少年。事实上,在后来的两年里我们不仅举办了5对5的篮球比赛,还搞了7对7的足球赛。而说起圈住着半个篮球场的行政楼连带食堂我的头皮就发麻。当年缴费时踩着咯吱作响的木制地板已经觉得很恐怖了,可是后来听到老生中午吃饭时奔过这走廊的时候,心里老是提醒自己以后上学下课要尽量绕开这幢两层楼的建筑。让我感到有一丝放心的是教学楼虽然破旧,但毕竟是水泥结构,而且你也不必担心有人在走廊上狂奔人为的弄出点地震,因为走廊的长度只够一个成年男子跨出7步,要是再出第8步的话不是撞墙就是顺着楼梯滚下去。
教室也是出奇的小,摆了4排座位后末排的人就可以翘起椅子靠在墙壁上。
教室是小了点,好在班上人不多,感觉不出。因为有体育特招生、借读生、进修生的关系,一开始究竟有多少人已经无法细算,但正牌军的数量是确定的,23人,其中男生7人。男女比例超过1:2。老爸很兴奋的恭喜我掉到了花队里,但在我眼里,花都落在了别班,这里留下的只有蕨类植物和藓类植物。网上曾经听说过“残花败柳”这个词语,但那时的情况……我很自豪高中生物学一直是高分。对了,请不要将以上的内容公布出去,如果她们知道了的话说不定会反击说我张着一张草履虫脸。
班里人本来就少,选几个班委真的是难上加难。出于“贵族义务”的信念我自告奋勇的成为了出黑板报的(那根本不能算什么宣传委员…)。之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练习画人体,所以在黑板上涂抹几笔对我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当时在军训的宿舍里曾经因C的强烈要求画了张女体,所以在选举时那帮家伙也起了不少哄。至于那张画,在到了那群色狼的手中不到半小时,就给添加上无数的装饰,如鸭舌帽、烟嘴、墨镜、手枪以及某些不该出现在女体身上的器官。其实上,这样的画在男厕所里随处可见,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些不是我的作品。这些图画的存在还使我怀疑起一件事情,那就是老师们似乎都不是亲自上厕所。平时看见男女同学牵手也要进行教育的人,若是看见如此的图画不应该没有反应,可那些画就是有增无减。
介绍完学校的情况,也该说说宿舍了,就是前面提过的废弃工厂。说是宿舍,实际上看那结构就知道是被一分为二的教室。里面塞上5张双层床,有10个格子的橱、8层的毛巾架一个、还有4张桌子10张方板凳。同一级的男生加起来也不过10人左右,去掉几个走读的,全给塞在了一起:1号,T,该人剧情很多,以后细述;2号,“汗中王”、“痣多星”,别班;3号,我;4号,自己班,因为篮球了得,人又黑,被称为“黑龙”;5号,自己班,菜鸟,并不是他人菜,完全是因为姓的关系;6号,自己班,SB;7号,别班,睡觉王“阿悃”;8号,星星,他和无厘头王只差一个字;9号,BOSS库马,日语发音,熊的意思,该人是英语系。
入住第一天,我就深深体会到了“人多力量大”的。事情是这样的,日语系的8人回到寝室后集体取出教科书大合唱“A I U E O”5个元音。库马在忍受了15分钟后出现头晕、呕吐症状并逃匿,在晚上7点以及9点的时候曾回来侦察,发现恐怖仍在继续,此后他一直作为本宿舍的隐藏人物,直到每天熄灯过后才猫回来。
一年级是整个大学时代最没有意思的一年,因为大家都守规矩。10:30熄灯睡觉,6:30开灯起床。放学以后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大合唱。学校里也是百无聊赖:被专业课老师臭骂不用功:被专业课老师拖堂:逃基础课老师的课;被关,然后交30元补考,补考及格。
学校生活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留下深刻印象的。每年一度的“忘年会”也因为我们的日语水平太低而什么也没有听懂。倒是某个副教授被强拉上台表演了一个劈叉时才知道这还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而寝室生活也出人意料的健康,墙壁上除了星星贴的几张球星的海报,没有任何色情的或者是暴露的照片。《挪威的森林》里有调侃“敢死队”看着地图(手YIN)的情节,而在我们这里,有类似嫌疑的只有T一个人了。T贴的几张《新世纪EVA》的海报有几分挑逗的感觉,但那纯属于意淫,只有T在梦中呼唤过“绫波”的名字把我吵醒并被我狂蹬。
准风花雪月的除了这件还有菜鸟收到情书的案件,称之为案件是由于当天正好是愚人节。信中要鸟拿一只调羹一支叉子去食堂某窗口排队,经过同室7人的轮番轰炸鸟还是激流勇退,很晚才去打饭以至当天只买到垫底的大白菜。该信件不知怎么会被老爸发现,据老爸的供词是他帮我们寝室打扫的时候发现的,天知道老爸怎么有空到我们寝室来干这个。
SB也是不甘寂寞的人,有一天他爬上上铺睡觉的时候摔了下来。摔下来不是件困难的事,困难的事是如何在踏脚的地方划过并且将一条厚质的牛仔裤一撕为二。当时他嘶叫着被我们抬上了床,并且在以后的几天里几乎被这幢寝室楼里的所有人参观了屁股,包括两个值班室的大妈。1年级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对我有意义的事,高中时的同学发来一封疑似情书的信,但很不幸的是门房大嫂送信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换衣服。大嫂很热情的说是情书的时候我的脸应该是铁青的,接信的时候也是单手,另一只手提着裤子。羞愤的心情无可挽回的发泄到发信人身上,于是在不知不觉中粉碎了某个少女的梦想。
以下的内容原本不打算写上,但同样作为记忆,作为发生在我大学时代并且对我这段时期有很重大影响的一系列的情节,最终还是决定记录于此,并且不作任何修饰,只是纯粹的记叙,并且稍微带一点调侃。
我看见了高中暗恋的对象,他和我的朋友在一起。其实在那个时候我还是把那个人当朋友的,只是后来他的敌意引发了我对他的敌意,最终是不了了之。
而她在高中时是借读生,又毕业后又没有考上大学的消息,我完全的以为她已经回老家了。
当时我是去朋友家拿还借了他一个寒假的漫画,但到达的时候他却慌慌张张的离开。从他家绕出去只有唯一的通道,所以他后来说我跟踪他纯属于无稽之谈。我看见了他们两个在一起,然后回头装没有看见骑车离开。当时其实想去打招呼的,但本人已经彻底混乱,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概念“她还在上海”。
这个概念充斥了我整整一个晚上,而该晚我的心跳没有低过每分钟150跳。我是数着钟点迎来星期一的早晨的。而后果是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并且好象还打了呼噜而被导师用黑板擦扔到了背上。
浑浑噩噩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最后一天日语八人组聚餐了一次,总共也没有喝掉半箱啤酒,8个喝得东倒西歪的家伙没有造成任何破坏简直是一个奇迹,除了SB呕吐污染了半个篮球场。
第二天所有人都像逃难似的离开,东西被胡乱地扔在桌子上,包括一本已经翻烂连封面也不见了的黄书。


我是已婚人士~
[2 楼] | Posted:2004-08-12 13:27| 顶端
十字锁链



头衔:大神经病官大神经病官
该用户目前不在线
级别: 站务议员
编号: 411
精华: 5
发帖: 1281
威望: 0 点
配偶: 单身
火 花 币: 103419 HHB
注册时间:2002-12-03
最后登陆:2015-11-09
图书馆の旅人(I)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二年级
我把暑假也归到2年级是因为发生的很多事情直接影响到了下一年。
首先要给将来将成为我的女友的人加个称呼,W。而原先是朋友后来成为情敌的人就叫F吧。事实上我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W就是开始给我写信。因为高中时的种种因素,我并不能接受她的这种180度大转弯。而后有一天她约我到我家附近的超市门前,要送我礼物。当天真的很不巧,台风袭击,雨下得像天塌下来了一样。而另外一个高中时的朋友来玩(与其说朋友,还是称为同一种人或者彼此的分身更为合适)。这件事完全被我忘记了。到了晚上大约7点半,有人敲门。开门的是爷爷,这恐怕是他唯一一次看见有可能成为他孙媳妇人的相貌了。W将一个时装袋交给爷爷就走了。我其实也在,但刚从浴室出来,只穿了条平脚裤,而且好象还没有擦干身体。看到时装袋才想起今天的约定,换好衣服追出去的时候看见楼道走廊里一排湿漉漉的脚印。那天定的时间是4点。
接下那个时装袋也许是爷爷给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如果不算他留下遗产的话),没有几天他就住进了肺科医院。6年前爷爷因为肺癌开掉了右面2叶肺,现在可能真的是到时间了。而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天天早上挤公交车去医院陪着。爷爷其实还是很疼我,稍微脏点的事都不让我做,比如倒痰盂。在医院里很无聊,我记忆中只是盯着盐水瓶看着里面的液体减少,快滴完的时候就去护士办公室叫她们换一瓶。我的包里象模象样的放着一本教科书,但整个暑假只翻了4课,我的时间以及爷爷的生命就像是点滴液一样流着。隔壁病房有一天传来哭声,然后我们待的病房也突然安静下来,除了1号床。我永远不能相信那个躺整天躺在床上哼哼的干瘪老头以前是个举重运动员,并且娶了两个老婆。他不停的哼哼是催看护他的人叫医生来给他打止痛针,打针的间隔缩短到了4小时他还是哼哼。我一直认为这个病房他会最先走,但这哼哼声却一直持续了下去。爷爷手背的血管因为打针开始老化,最后点滴也打不进去,经常肿起大包。原先可以走完一条走廊的爷爷也只能挪上三个病房的宽度然后在长椅上拼命喘气。
至于W,也许是包含着赔罪的意思,在上次给我写准情书的女生的努力下,我们三个在一家小店里碰了头。那是一间很破的酒店,吊扇开得啪啪直响,而且日光灯好象在一闪一闪。交谈的内容已经忘记了,但W一直在笑却记忆由新。虽然我说话是有点冲,并且经常调侃自己,但要让人笑到趴在桌子上,还是有自知之明自己是无法达到这个境界的。但那时W就是趴在桌子上笑,然后说我这个人真幽默。由于我每天必须早起,9点不到就准备离开了,开门之后,看见守在门口的F,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半瓶啤酒。
开学了,又遇见了原先世界里的人,尸体养得白白胖胖的。我说他是不是在游泳池里泡久了变成“浮尸”。这么说完全是出于一种嫉妒,我整个夏天早出晚归,并且午饭只吃一碗方便面,人又黑又瘦,想鱿鱼干一样。
开学第一堂课导师问我们暑假都干了些什么,我说在医院陪爷爷,于是导师教我们新单词“亲孝行”。天知道一个暑假只看了4篇课文并且内容只是发音的我竟然可以说出那么高难度的事情经过。但那行孝这个词却是万万受不得,因为我只是坐在病床旁,什么也没有做。在那里我到倒是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说什么叫“死的氛围”。
爷爷出院了,但并不是因为病情转缓,我现在才有这样的感觉,他想死在自己的家里,自己一手建造的“城堡”里。而我和W也中轨中矩的开始交往,约会、写信、打电话。
寝室的构造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1/2的教室隔成了1/4,住5个人,而且每人都有了自己的写字台,不用趴在床上写了。唯一令我不快的是没有我的椅子,去宿管室问的时候反被一个姓徐的八婆狂骂我乱扔椅子。事实上那天是我第一天去改造后的寝室。她后来翻出一张眼看着就会散架的破椅子,上面贴着和我新床号相同的号码。我知道这都是原先策划好的,但我什么也不能说,因为宿舍是我们学院向别人借的,他们随时可以赶我走。当天正好是我20岁的生日,我坐在破椅子上不断调整身体的平衡以防摔倒,一边咽着传统的青菜垫红烧大排。
原先在医院养成午睡的习惯被带到了学校里,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蹬掉皮鞋上床睡觉,而其他人也因为成为了2年生有资格侵占一个篮框而集体打篮球。午睡的习惯险些送掉我一条性命。那天出完板报回去发现寝室楼里积了5厘米的水,还插着一根消防用的帆布管子。进门时连宿舍管理员也以一种惊恐的表情看着我。同室的人看见我也大叫“见鬼了”。原来是刚才隔壁的工地起火,火星点燃了我们的宿舍楼,同室的人都出去打篮球了,直到消防车开进校园才想起平时总在寝室里睡觉的我没有出来。可是他们在惊叹之后没有一个人冲进去找我的,依旧在那里打篮球。也许他们是知道我还在学校里,或者就是在逃避现实,就如同“汗中王”说的若是在浴室晕倒,被人抬出来的时候一定要用毛巾遮住自己的脸而不是其他什么重要部位。其实这个方法他是没有用的,全寝室楼的人都知道他叫“痣多星”。大火只烧掉了二楼的一排书柜,一楼看上去烟很浓但实际上没有一丝火星。所以他们说我死无全尸完全是夸大其词,怎么说就算是睡在里面,充其量也不过是窒息死,或者成为“熏排骨”而已。
寝室被重新分过,而P、C、尸体等人也住了进来。可惜和我在一起的全是比较冷酷的家伙,否则也不会在火灾的时候对我置之不理。1号黑龙;2号我;3号SB;4号菜鸟;5号库马。星星在分到别的寝室之后才知道他的破坏力,他每天踢完球后喜欢脱掉袜子透透气,那天串门的时候偶然的看见那只架起二郎腿的脚在金色夕阳的照射下升起一缕缕青烟。到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隔壁的寝室为什么大家还是很老实的去食堂吃饭而不是把饭买回来吃。
T依旧睡在上铺,并且开始定期更换自己的EVA海报,我称之为“空中楼阁”。他后来是否依旧在梦话里呼唤“绫波”的名字我已经不知道了,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他在自己的班里将黑板报改成了个人的EVA专集。
爷爷最终还是在国庆过后被送进了医院,而国庆节那几天,我正翻来覆去的看日本影片《情书》,因为那是W叫我看的。
那个星期六的晚上老爸冲进来把我拉上一辆出租车,他说爷爷不行了。医院病床上爷爷打着点滴,鼻孔上戴着呼吸器,我握了他的手,浮肿的。爷爷已经没有力气反握我的手了,虽然他想握的。然后我就坐到门外的长椅上,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在等天亮?或者是等爷爷咽气,然后学以前隔壁病房那样,哭得死去活来。
天亮了,但外面下大雨,一点也看不出。爷爷还活着,但我已经困的几次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然后老爸让我和奶奶回去。进自己房间后发现自己的床被小猫尿湿了,我想揍它,但它对我叫,似乎做错事的是我。
在爷爷的床上睡到下午,然后顶着大雨走4站路去W的家还《情书》。
星期二的时候,导师一脸凝重得把我叫到办公室。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就像当年送录取通知书的人想要报学校和专业之前我先讲出答案一样。打电话来学校的是大舅舅,这个我没有猜到。
导师的意思是让我马上回去,但我还是拖到了星期三的第3节课才动身。并不是我爱学习,因为我知道自己回去了也做不了什么,除了等,等开完追悼会后再回学校。
踏进家门老爸就带着哭腔说你爷爷没有了。我想那有很大的作秀成分。房间里站满了人,我的房间里也有许多以前根本没有见过面的“亲戚”。我没有坐的位置,只有倚在门框上等开追悼会。
追悼词不知道是谁写的,反正我觉得那不是写爷爷,老爸将爷爷的眼镜塞进爷爷口袋的一刻我的眼泪在打转,但后来放哀乐的时候,旁边的鬼哭狼嚎把气氛给完全破坏了。所以那次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第二天我依旧请了假,睡到中午才醒,塞张光盘到计算机里,但放不出,于是踢了一脚,然后计算机也死了。
回到学校后体育老师要我补考引体向上,我机械性的拉了一下又一下,最后实在拉不动了,
便问:“及格几个?”“7个。”“刚才有几个?”“13。”
家人刚去世,自己就出去约会的确有点不孝的感觉。在先前的电话里我告诉W爷爷死了,所以在见面时她第一句话是:“你还好吧?”当时我沉默了很长时间,脑子里空空如也,只想着抱住她哭一下。但终于没有抱她,也没有哭。然后两人就去看海,可附近公园里向东望是看不见海的,只是停满的军舰,还有江面上吃水很深的运煤船。
在学校里我开始拼命读书,每天都要啃到1点才肯休息,然后值班的大妈开始认识我,不用我每天在本子上登记姓名以及深夜才归的原因。而我的同学们开始玩红色警报,有时比我回寝室还要晚。
由于努力读书,成绩也一跃而起,原先因为我连称谓自己也会搞错而对我产生看法的听力老师,也开始向我提最难的问题,并且在我不知所谓的回答之后大肆赞扬一番。我想她只是想找一个浪子回头的榜样,而我当时的样子正是一个学习上的爆发户。
当时好象很流行大学生辩论,于是班里也组织了,我成了一辩,现在已经记不起辩论的题目,只晓得那是十分政治的,而且我的内心是站在对方那个论点上的。没有任何的你来我往,两拨人死样怪气的读了1个多小时的准备稿,连最终评委也开始打哈欠了。那个被尸体吓得差点摔倒的小胡子导师各打五十大板的总结发言之后边遛之大吉,剩下一群云里雾里的学生不知该走该留。
忘年会终于看懂了一点,但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上一级表演的《左右为难》。一胖一瘦两个男的轮流唱,然后那个不唱的人就和另外一个女的跳舞,活生生的演绎了一个三角恋爱。这个灵感是一流的,但唱到一半时磁带卡了,于是三人再演一遍,扫了兴。最终导致我们用一种欣赏幽默的眼光去看。瘦的那个情到深处会全身瑟瑟发抖;而胖的那个唱时喜欢用手捂住肚子乱扭,活象吃撑了胃痛。
元旦的时候和W到杭州旅游了一次,使两人的关系进展了一大步。我那晚上死缠烂打到早上三点要求吻她,但一直被拒绝,最后还是把她强按在床上才得逞,后来看了不少心理学的评论,知道我的行为叫“约会性暴力”,还有要求女友同意吻她是很不负责的行为。
虽然专业课坐稳了一线,并且获得了“听力之王”的称号,但其他基础课还是一团糟。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上基础课一般会坐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然后瞪大眼睛听课,并不时的应和导师几声,然后到了期末导师一定会很认真的问我的姓名,老老实实告诉他之后,我可以轻松的拿到60分而不用去拿本书背通宵。
那年冬天我咳嗽得很厉害,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咳,连监考的老师也很关心得跑来抚摩我的背问是否没有事。但这样却坏了旁边同学的好事,因为我是中继点。
当年寒假的时候高中组织了一趟聚会,W回了老家没有参加,但F一进店门就纸这我说:“这一只也到了?”我想当时自己的性格真的好到了极点,若是现在我马上会一啤酒瓶砸过去而不是让他坐在旁边喝啤酒。我决定和他划清界限,于是给W写了信说如果和F还有联系就不要再和我在一起。信是寄到她上海的暂住地,但她回上海之后直接来找我,没有看到,于是我开始后悔写那样的信。两天后,她带着那封信和6罐啤酒来到我家里。她说先喝,喝完了我们就分手。说完她把6罐全拉开了。我就着酒把信撕成小片咽完的时候,她才喝了半罐,而且不停的打嗝。最终这件事成了浇在火堆上的酒精。
说到底,如果把感情和事业放在天平上称的话我会选择事业。那天说好了要送她回学校的,但之前和P约定要在星期天进寝室和他一起完成一个情景对话应付星期一的课程。如果送W去学校的话,别说进寝室,就是回家写完这个对话也是问题。我已经上了汽车,但在发车前的一秒钟跳了下去,然后一个人忙到很晚做完了那个对话。 第二天学校的事情摆平了,但自己还是花了1个星期的饭钱打车到她的学校去道歉。
99年驻南使馆被炸的时候,我们学校没有参加任何游行活动,只有星星出去买方便面的时候被别的大学的人拥着潇洒走了一回,结果开会时被系主任洗了番脑子,差点留档案。
寝室里逐渐有了分类,篮球帮;联机帮;还有贪睡帮。但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娱乐——“抄人”。简单说就是角力把对方推倒压在身体下,像古典式摔交。想出这个来的是和P住同一室的“凯哥”,那斯天天叫着“魔鬼身材”把P压在床上动弹不得。而后这个运动就开始在寝室里流行起来,并且升格为1对N。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X行为。当时凯哥发明的时候眼睛里就跳动着异样的光芒。我没有参加进去,因为自己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把一个女人按倒,而和一帮男人按来按去虽然锻炼了身体,但一不留神自己也会被压在最底下。请考虑一下身上压6个以上成年男子所承受的重量,一般被压过的人只有出气而没有进气了。
我们的寝室在最后的几天里一直沉浸在紫色的烟雾里,那是库马在显示总BOSS的威力。他把自己两年没有洗的袜子扔进了脚盆,清水变黑了,像修自行车摊上的那盆水,然后他就这么放着,直到水自然蒸发,而黑色还是留在了袜子上。
男生寝室就像猪圈。这话是是那个姓徐的八婆说的。虽然男生有时做的是不太像样,但也轮不到你开口。她和院领导有什么关系才敢这么耀武扬威的不知道,但听到她骨折的消息时我敢说全寝室都在欢呼。
女生寝室就在楼上,但我没有去过,只有平时周末不回去的菜鸟等人才有机会参观。听说她们的房间很干净,还种了花。美丽的也是危险的,台风的天气里不时的从空中落下一些足以致命的凶器,但楼上的屡教不改。没有人去收拾那些砸烂的花盆,因为在战场上收拾尸体的话自己也很容易成为尸体的。
当花盆全都砸完的时候,第二个学期也差不多结束了。


我是已婚人士~
[3 楼] | Posted:2004-08-12 13:28| 顶端
十字锁链



头衔:大神经病官大神经病官
该用户目前不在线
级别: 站务议员
编号: 411
精华: 5
发帖: 1281
威望: 0 点
配偶: 单身
火 花 币: 103419 HHB
注册时间:2002-12-03
最后登陆:2015-11-09
图书馆の旅人(I)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三年级
三年级也要从暑假说起。平时喜欢看杂书并且对自己的抽象记忆力还是有点自信的我是绝对不会忘记诺查丹玛斯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我当然不会把这真当回事悬在心上杞人忧天,可总是留了个心眼。那天睡梦中听到巨大的且连续的爆炸声,第一反应就是“开始了!”然后把盖在肚子上的毛巾全移到上面裹住头,这种举动和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有异曲同工之妙,很快就满头大汗并且呼吸困难。天灾的影响不会就这么简单,就如同轮船靠岸不慎撞上码头只能震到能直接从阳台上往江中飞射小便的人家,而高二时的地震能让脚下的水泥地板摇的像船上的甲板,并且是在惊涛骇浪中的船上的甲板。起床,知道是楼上的搬家,于是骂了声娘,继续睡。后来开学后有好几个看过这本书的同学都说拣了条命,看来受到影响的还不只是我一个。
这年暑假参加了第一次外事活动,去接待一个什么日本的“海上大学”。虽然后来得到50元的补贴,但总觉得大头被学校拿走了。现在想想,在雨中龇牙挤出笑容并且鼓掌用他国的语言说“欢迎”是件非常贱的事。对方也只不过是个旅行团,也是和我们同龄的人,何必搞地如此隆重。跟他们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贫富悬殊。有个家伙说他家有三辆车,我也反驳说家里有三辆自行车;向他们介绍中国的公共汽车有些个还装空调他们表示向往,但下一句话说在日本他们都自己开车。愤愤的骂句资本主义后看见前面堵地水泄不通的马路,感觉如果大家都开上自备车时才是一种恐怖。老天似乎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感动,流了很多眼泪,把大家的衣服都搞成透视装。团伙无可奈何的逃进了博物馆后发现其他小组也在这里躲避风雨。当时传说中的南京路步行街正在建造,可想而知下暴雨时是什么状态。路旁的阿姨问我带的是不是韩国人我点点头。原来韩国人哈日在那时已经出了名。
第二天是到曹阳(?)的一个体育馆里让他们和当地的居民联谊。用脚指头想就可以知道在非休息日小区里能留下些什么人。帮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子当翻译让人冒火,因为他的官方语言以我当时的水平根本没有办法翻译,怀疑他们都是排练好的。后来电视上播出这“日本XX洋上大学”的学生和曹阳小区的居民联欢,惟独漏了我们,或者说我们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居民。
第三天我懂得了什么叫团队精神以及一盘散沙。日方即使只有一个人在台上表演,小组全员也会跑到台下打气;而隔壁班号称“汉堡包”的胖女人冲上台去演唱《青春的火焰》主题曲时,我有向台上扔水果沙拉的冲动。你丫的扭个P啊,想演小鹿纯子还是她掌里的排球!?
这天还发生了一件让我改变价值观的事,临行前他们在我的口袋里塞了158元,我知道那58元是用剩的零票,他们觉得带回去麻烦,而那100是因为58显得太露骨而加的。我以前听说过导游拿小费的事,并且认为那是有损国格的事,这次轮到我了。推托了一会儿,我收下了,其实在一开始我就准备收的。早出晚归3天,风吹雨淋的,车费加上陪他们喝的咖啡钱(至今还记得那酸不拉叽的泥浆要28元!)那50元补贴根本不够。我没有阔绰的可以把这次外事接待当做活动,我认为这是工作。而工作之后没有相应的酬劳无法让我接受。并不是自己不知道义工、志愿者这些个词,但我没有达到可以作为志愿者的经济水准,我想这种情况是普遍的,所以中国到现在也只有少数的志愿者而且大部分是学生。收下这些钱的确使我不安了好几天,但总比T好,他收了几千日币,并且被戳了好几个月的脊梁骨,直到某天他请所有男生涮了回羊肉,均分了那笔钱事情才算结束。
我们搬到了新校区。学校以我们都是老生,能够很好的自我管理为由,把我们送到两站路外的居民区里。2室1厅,住8个人。日语系的人实在太少了,我、菜鸟、C、SB在6楼独占了一间,后来学校觉得太便宜我们了,又塞了两个英语系的进来。一个是自称上过“五星擂台”的汤,还有一个是自称香港来这里借读的袁。和英语系真的生活在一起之后我才明白当初选错了系,他们很吃惊的看着我们一回来就开始捧本书从日语一直复习到商学理论,然后打个哈欠上个厕所继续把英语书翻出来预习。我们也很惊讶他们除了很晚回来还要带女生进宿舍。晚上我们这里无法拉电熄灯,他们就在外面的厅里歌舞升平。我忍耐到那个汤唱第三遍《兰花草》的时候穿戴整齐出去拉开了房门并很“客气”的送两位美女出去。就此事袁对我极其不满,但也没有成为他搬出去住别墅的理由。请不要小看有钱人,他们是无法理解穷人的生活的。比如我们必须好好读书然后出去找份工作养家糊口。他们可以天天去小食堂而我们得计算着饭钱去平衡交女朋友的资金付出。现在要多两个人开始发愁了。一个是我至今也感觉他存在感薄弱的邻班的X,当时他和我们这级可以数的上花的女生交往。尽管那秋天就要戴羊耳朵假发的女生是他所消受不起的,但这个可怜的家伙依旧乐此不疲的骑着自己的破驴天天接送他女友;而另一个是同室的菜鸟,他开始忧郁、开始吸烟、开始喜欢望远处。遗憾的是阳台看出去不到10米就被另一幢居民楼挡住了,即使是6楼,也只能看见顶上的水箱。菜鸟就这样天天盯着水箱一根接一根抽他的红梅。有时他会向我讨教经验,但我也只是处于探索阶段。他的对象是本班的卡(不是本名!),她属于比较耐看的一种类型,至少我大二的时候还这么认为。该女好象要向日本女星藤原纪香发展,作珠圆玉润型。很遗憾的是到了三年级之后她的身体就一发不可收拾,成了过犹不及的典型。我想菜鸟也是因为2年级的卡才和她交往的吧,而现在,痛苦不仅折磨着鸟的神经,也折磨着他的钱包。后来鸟不吃早饭了,2节课后吞两个肉包子,中午回去睡觉,到很完晚才去吃饭。
寝室里的贫富悬殊也很大,鸟开始秋眠的时候SB参加了学校的跆拳道学习班,一件脏兮兮的道袍就花了他近百元。我曾经让他踢腿看看韧带,结果只能平腰,我说那是我奶奶78岁的水平。练习第一天他眉飞色舞地回来,我让他再练练,他于是就表演了一个像桑巴舞的动作,我表示不解,他说这是踢倒在地上的人的招式。我想那个蹬腿对猫可能会有点威胁,对狗的高度估计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是考虑到会打击他的热情,于是好意的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多做些基础练习,至少先把韧带拉松。然后他就开始很努力在我的床前光着上身练俯卧撑。
SB的是个很用功的人,在深秋也能练出一身大汗。这时又一个英语系的人搬了进来。他抱着被子进门后看见SB浑身的肌肉。然后是鸟打完篮球回来冲了个冷水澡,又是一个肌肉发达的人。C也打篮球了,他在考虑再三后去冲了澡,并且发出雄浑地吼叫。而我的日课是挥舞日本刀,那星期正好换了把真刀到寝室,于是明晃唤的刀刃在新人的眼前落下了很多次。终于,新人忍不住了,他晚上唯唯诺诺的敲门进来做自我介绍,原文是这样的:“大家好,我姓朱,爱好是吃……”
我很喜欢这个胖胖的家伙,因为他很实在,人也老实。正如他所说的他真的很喜欢吃,而且很能吃,当年到楼下的小餐馆打牙祭的时候他不停得催促服务员上肥牛肉。但是他说得太快、太简略,服务员都躲着他。他是这么说的:“肥牛(妞)!快来啊!肥牛(妞)!”
小区的经济也因为我们这班无政府主义者的进入而腾飞,虽然学校有4个食堂,但是依然满足不了成群的恶狼。而且也没有恶狼会勤快到晚上8、9点还骑10分钟车去遥远的食堂。而且食堂的饭菜根本就是太贵,5元一客的盒饭以前对于我们来说是“牙祭”类的。然后居民就开始经营无证的盒饭,便宜、量多!学校食堂要倒闭了,于是出面干预,但没有人会让别人断绝食物来源,明争暗斗之后就是约定有上级领导视察的时候不准摆出来。学校里的喷水池只有领导视察的时候才“喷雨”,所以我们就看着这个标记决定到哪里吃饭。其实领导来视察的时候学校食堂也不见得有多高兴,我亲眼看见拿去贵宾餐厅的一碗拉面里的牛肉足够分到5碗学生用面里去。
那年秋天我有两件大事,一是流鼻血,第一次是在上课时,原本以为可以混过去,但外教点名我上黑板回答题目,然后便发现我桌子底下的血迹。有的女生逃了,可见流量有多大。我扔了一包餐巾纸下去也没有吸干,还不包括上面正在流的。此后也是经常的喷射出来,如果捏住鼻子的话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液体在胪内上升转个弯从咽喉里出来。
另一个是过敏,我怀疑是穿羊毛内衣造成的。校医要我把所有出现症状的地方给她判断,害得我差不多把内裤也脱下来。她给我开了一种很容易让人睡着的药,于是我就开始在课堂上打瞌睡,但外教不知道我点头的原因,然后说我那是“心领神会”的表现。
3年级的时候要考2级了,外教曾经鼓励我跳级直接冲一,但保险起见我还是报了2级。校里的老师也开始开办2级强化班,我边便纳闷上课时为什么不说。纳闷归纳闷,补习班还是要上的,然后不明不白地晚上跑教室里坐上几个钟头听和平时上课没什么区别的内容。
那时和W的关系好到可以随便的吵架,她也老是召唤我回家吃饭,大三的日子过得极度糜烂,连小肚子也出来了。但好日子总会像美梦般被突然惊醒。我承认那天是有点得意忘形了,因为和W怄了几个小时的气后我以自己的智慧使她破涕为笑。但在回去的公交车上误认了其他学校的人当作校友,我从没有感觉到自己所在的学校有这么差,人家可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对我说话。原先堆积起来的自信尊严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仿佛整部车里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当时暗暗决心到30岁一定要达到身价30万(我指猎头公司的价位),但在社会上滚了几年后,目标逐渐改为年薪30万,然后是现在的30万存款。但这都是后话。我只记得那天晚上在浴室里自己痛苦地蜷缩着身体,仿佛有只爪子在撕搅我的胸口。回来的路上W一直在安慰我,但是没有用,后来在第二天早上我们有了第一次,现在想想那时自己只是在发泄一种不快而已,所以她才会哭得这么伤心。
2级考得很轻松,而后的日子便浑浑噩噩的过,除了偶尔想起被人羞辱的晚上稍微努力一下。回家睡的日子也越来越多,一是因为C喜欢晚上抱台灯看书到很晚,照得我睡不着;另一个原因是家里有个女人在等我。
2楼别班的寝室里也添置的新式武器,包括计算机、电视、游戏机。一帮人没是就玩FIFA,踢世界杯。那台电视偶尔可以接收到3楼我们下一级的信号,2年级的家伙们在我们围着电视看东视体育的时候已经开始播放A片了。你可以想象一下十几个男人(别的寝室的人也会过来)盯着一个12英寸屏幕并且捂紧两腿之间是何许壮观的场面,菜鸟在看了一个片头就欢呼“大哦!”我猜想他看A片这也是第一次,又何来大小的比较,而现实中女人的胸部他大概一个也没有见过吧,卡和他分手的时候也许连一个接吻也没有。那个片子我没有看,上楼时看见3楼2年级的寝室也挤满了人。并不是想在此表现自己的清白,我只是不想把黑暗中的行为变成赤裸裸的概念,仅此而已。这种羞耻心很像猫。
3年级快结束的时候我迎来了和W第一次真正的感情危机,他说5.1回乡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28岁的经理。我那时候无法理解21岁的大学生和28岁的经理有多大的差距。可能现在也无法理解吧。
W拖着旅行箱走后的日子我一直窝在寝室里睡觉,吃很少的东西,终于在最后的考试中被一个新上任的英语老师拉下马,决定大四的重修。


我是已婚人士~
[4 楼] | Posted:2004-08-12 13:29| 顶端
十字锁链



头衔:大神经病官大神经病官
该用户目前不在线
级别: 站务议员
编号: 411
精华: 5
发帖: 1281
威望: 0 点
配偶: 单身
火 花 币: 103419 HHB
注册时间:2002-12-03
最后登陆:2015-11-09
图书馆の旅人(I)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四年级
三年级的暑假要实习,所有的学生都开始有事没事挤在系办公室里打听有没有活干。僧多粥少的情况下不少人都甘愿去做那些没有报酬的活,用2个月的汗水去换一个大红的印章。我为这事也买了个拷机,挂腰上似乎显得很酷。通过三姑六婆的介绍、介绍、再介绍之后,有个台湾商人答应帮我介绍到一个日本企业里去。传说他以前还推荐过别人进入日本的一流商社丸红,于是我也开始发梦。其实现在对我来说公司的大小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说到底自己还是个打工的。简单点比喻的话就是一个是在饭店穿制服洗碗,另一个就是穿汗衫在大排挡洗碗。
进了那个公司才知道上了大当,那个老板只要剃个光头留个一字胡就是爱国电影中典型的龟田太军,还有一个年纪稍微比我大点的女性。一开始和他们联系的时候,台商说是给我日本老板的手机,但接电话的是那个女秘书,所以讲日语的时候我慌乱了一下。这事大概传到老板耳朵里,刚见面他就问我:“你日语不好吧?”忍住。中午一个打半工的学生进来,老板对她打招呼:“喂!看见内裤了!”于是再次沉默。两个女的应该是同乡,感觉办公室里的气氛很怪。那天第一次用日语打字,速度叫一个慢,现在5分钟可以搞定的东西磨蹭了2个小时。中午吃饭的时候老板让我试一个酸梅,咬破之后立刻吞了整碗米饭,然后不好意思添饭,说:“我吃饱了。”工作到6点才下班,上下班要横穿上海,自己到家时已经8点半了。第二天又发生了一件给我打击很大的事,帮忙洗衣服的老太太拿过我手中的抹布时开了一句流利的日语,我考虑了10分钟之后才反应出什么意思。为此一蹶不振,只上了2天班就打了退堂鼓。帮我介绍工作的舅妈大发雷霆,要我自己向人家解释,我也特别能演戏,幽幽地和那台商说了半天他反而劝我说:“你还年轻,不要想太多…”其实那时候是所有的事情都混在了一起感觉才这么糟的,但说到“想不开”倒也太夸张。
百无聊赖了几天后W突然又拖着旅行箱回来了,她说要在上海找工作。她读的是自费,比我早一年毕业,当时以为她这次是真回老家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但事情的变化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
暑假的下半时期开始上导师在别的学校办的1级补习班,因为借用的教室是初中生的,总觉得是被卡在了课桌椅里。特别是带扶手连一小块木板可以搁本小册子的那种,有一次课前敬礼的时候一个大屁股的女生把椅子一起拔了起来,并且由于靠背的作用不得以的前曲着腰,从旁边看活象一只老母鸡。
除了复习备考,剩下的任务就是帮W投简历找工作,至于实习的红印章,老爸找了个局长签了个字就搞定了。
一如既往的开学,寝室里来了一个FLASH高手小胖,和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应该叫他猩猩,但他姓氏的关系就叫猴,反正都是灵长目的。那斯来的第一个星期就把我的钥匙搞错拿走,等我花了几十元全部配完后再还给我并且说:“你的钥匙怎么到我口袋里去了?”仿佛他们像玩具总动员里的小家伙们一样会跑会跳似的。我那阶段因为W的归还以及高度的信仰,将此事一笑了之。生日那天W送我的八音盒也被放在了写字台上,早晚两次祷告以及播曲子,成了寝室里起床和睡觉的代替铃声。
而学校里也开始热闹起来,一个是献血,据说献了以后就能入党。这个传说在C和别班的“汗中王”身上实现了,但鸟献血回来后还是一付平民老百姓的样子,被导师骂、回寝室睡觉代替吃饭。
C和“汗中王”同样入了党,但待遇是完全两样的。C在各种重大场合频频露脸,而“汗中王”只能给别人赔礼道歉。以前也说过我们是住在居民区里的吧。当时复习备考1级,住2楼的1班寝室很晚都不熄灯,好象他们声音也大,结果当地的居民(我想说地痞更合适)把砖头扔了上来。两方发生了口角。鸟很大哥气派的把门一开让那个痞子上来“谈谈”。那人上了楼之后才知道走错了地方,这房间里全是满身肌肉而且眼睛通红的人(眼睛红是因为熬夜)。原本是只要吓吓那痞子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不知怎么闹到了系里去。本着委曲求全的精神系主任勒令党员代表当时该室所有人等去那痞子家里道歉。据说“汗中王”是在那里端着茶低了1个多小时的头人家才算“消火”,但他回来的时候满眼镜的唾沫星子就知道在那里是被喷的。而C则是属于楼上2班的编制什么事也没有,倒是常常很晚到班主任的宿舍去练习日语打字。有传闻说他们在搞“魔女的条件”,但至少我很相信他们,相信C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土坡放弃一座青山。
现在回想起来,学校的考试怎么能和能力考试凑到一起简直是个谜。但实际发生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况且W的生日也夹在里面。那年因为忘记了她的生日,W在考试前夕跟我别扭了一整天,最后是奶奶煮了碗面才算了事。但她的报复还在继续,晚上卷走了所有的被子,弄地我在第二天考级前拉肚子。考试很顺利地结束了,并且自我感觉良好,确定可以在350以上。但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因为星期一早上8点有国际贸易的考试,而且是全日语的基础课。消耗尽体力的苦孩子们几乎是用爬的才回到寝室,强打精神翻开那本黄封面的书。一般的人在晚上9点基本上都倒毙在写字台前,只有SB经过艰苦的“修炼”获得了强壮的体魄熬夜看了书。
那次考试可以说是全年级的噩梦。黑龙作弊,当场被赶出了考场,而被杀鸡儆猴的苦孩子们都不敢再有所举动。那次考试,全年级56人走了1/4,13人不及格。我横算竖算也有自己一份,但当时好象有几个女生也不太用功或者体力不支,把我的名额抢走了。
死里逃生过后的日子过的波澜不惊,一方面自己开始找工作;另一方面W也找到了工作并且搬出去住,偶尔回来一次。
那时还在一个兴趣班里担任日语老师,其实也属于打工性质,学生都是初中生,那感觉和《GTO》中一模一样。XXX、22岁,未婚!上2课1个半小时75元,感觉已经很幸福了。
校园里的生活也开始丰富起来,寝室里搬进3台电脑,1台电视机,还养了一只弃猫。小胖是个极具爱心的人,他从一帮初中生手中把猫救回来,并且喂之豆浆。幸亏我有好几年的养猫经验,才使那可怜的小家伙不至于刚出狼口又入虎穴。小胖晚上抱着猫睡觉,结果自己被虱子咬,然后男生的寝室是他人的床随便躺的,最后全寝室的人身上都出现恐怖的斑疹。
需要一提的还有那电视机,接通电源后它会发出嘶嘶声并且有塑料烤焦的味道,小胖说那是负离子的气味,对身体有好处。但后来那不定时炸弹开始冒火星之后,全室的人联合起来禁止小胖再碰它。
W工作后明显忙了起来,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圣诞节我花了半个月的饭钱给她买了个兔子(当年过得很窘迫,什么都是用实物计算(比如6块臭豆腐、一串里脊肉)。但W毕竟是工作的人,兔子被拒收,最终成为我练剑的靶子。考完1级过后W几乎没有来过我家,直到元旦过后的一个夜晚来整理东西。她还带来了一个装上电池就能唱歌的史奴比娃娃,和这个比起来我圣诞节被拒绝的兔子简直一文不值。我怀疑她是存心来炫耀的。我恰倒好处的找到了《EVA》剧场版的主题歌《魂之重奏》,因为她也是日语专业的,所以一听就明白第一句歌词的意思。于是她答应继续当我的女朋友。后来她象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件红色的套装,要换上给我看。换衣服的时候突然对我大吼叫我转过身去,并提醒我说:“想想我们现在什么关系!?”衣服换好了,她甚至站在床上扭里两下屁股,但在我看来…我找不到当时的感觉了,只知道很想揪住她的衣领扇她两个耳光好让她醒醒。
在寝室里晚自习都变成了电影观摩会,我们以一天两部的速度复习着近几年的上座电影。我们还开始学习怎么系领带。还有发掘自身的优点,比如“汗中王”找到的——年轻,什么都可以去干。
系里也开始为我们的出路担心,办了很多次招待会,那些单位开出的800元天价也倒算了,问题是连日语能力的等级也不懂。当听到我们有1级证书的时候大叫你们这4年都在干什么?!等级这么低!!事实上也不乏这样的人,网上经常出现日语专业8级水平,还有什么9级证书的传言。
自己在外面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公司听到是毕业生就开始皱眉头,想想W找工作花了近半年时间,自己被别人怠慢2个小时忍忍也就过去了。在一个面试中公司当场录取了一个海龟派,月薪才3万日币,于是开始考虑自己的要求是否太高。
很快的,我的机会来了,一家中介公司像抛售似的把我卖给了一家著名的日本企业中国工厂当翻译。我的零售价是5000元,1斤肉摊上50了,比肥牛肉还要好。第一天体验是在车间里,当现场翻译。从8点站到12点,20分钟吃饭,下午继续到7点多。最后在回家的车上我只有喘气的力气了,第二天回学校拿1级成绩单的时候浑身像打了钢针一样。可以说自己是贱吧,偏要到这种压榨员工血汗的地方去磨练自己。3月份还没有结束,修完所有学分的我便人模狗样的提个包去当翻译官大人了。工作的辛苦我不想在这里说,那属于牢骚。但当拿到第一份工资的时候很惊讶自己能够拿到这么多钱,虽然不知道自己忙了些什么。的确不知道,需要翻译的东西无穷无尽,人像是被埋在了A4纸里。
没日没夜工作的时候,想起了W。打电话到她租的房子里,听到后面有男人的声音……
她解释说是电视、又说是同室的女孩子的男友,我说服自己相信然后用酒精和工作麻痹自己。后来我又打电话给W,说自己还是喜欢她的,希望她回来。那个星期五她真的来了,然后两个人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似的重复以前的生活。但第二天5点半的时候家里电话铃响了,比我早进公司的那家伙言简意赅的吼了句:“小X(我的姓),侬晓得伐?今朝侬要加班哦!”
6点出门前我亲了W的脸,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接触了。为了这事我对那个进门三天大的家伙十分恼火,而进了办公室才知道今天根本没有工作,他们几个人窝那里打联机游戏。
工作虽然很忙,但迫在眉睫的是毕业论文,一直忙着上班以及星期五窜回学校重修英语然后利用双休加班补星期五缺勤的生活简直要榨干了我。星期五是交论文的日子,我星期四请了假,开始构思并且打字。8小时写完1万2千字的论文很有点狗急跳墙的感觉,弄的导师最后是在帮我修改输入错误而不是在指导我构思、写作之类。其实那个所谓的副教授我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平时上课的时候也是剑拔弩张的斗上半节课的嘴。他教的是文学欣赏,1年只上了一篇夏目漱石的《哥儿》。那导师的造型如果摘下眼镜就是梁山好汉鲁智深;戴上眼镜则是《哥儿》里“正义的朋友”山岚(即野猪)。我和他在课堂上闹了一年,最终考试时他竟然给了我一个高分,让我有点摸不透他的目的。而这次他不仅是我的论文指导老师,答辩时的主考也是他。一般来说这是违规,但他是本次答辩的最高负责人,所以要是想弄我的话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比如突然消失。
那天是请了假去学校向他请教的,但到达系办公室后才知道他因为肚子痛早退了。无依无靠的苦孩子只好到其他办公室去混混,好在和别的导师关系还是不错,有一位“屈原”拉着我叹了2个小时的苦经把他弃商从教的来龙去脉给比画了一遍。
工作时练就了铁齿铜牙,整个答辩的时间被我和他的争论拖延了45分钟,最终在外教的圆场下他答应给我及格,而那外教是我在别人答辩时拉拢的关系,因为帮她解释别人论文中出现的各种富有中国特色的事情。其实我想那时若是不给我过的话,他还要再受1年的气,那么他的谢顶会更加严重的吧。
所有的事都忙完了,站到叠了5层的椅子上毕业照也拍完了,4年才露一次脸并且要2人架车才能出凯迪拉克的校长也见过了。回去的时候拨通了W所租房子的电话。
“我是房东,那两个小姑娘搬走了。”


我是已婚人士~
[5 楼] | Posted:2004-08-12 13:29| 顶端
拉可秀

该用户目前不在线
级别: 火花会员
编号: 17920
精华: 0
发帖: 574
威望: 0 点
配偶: 单身
火 花 币: 17084 HHB
注册时间:2004-05-16
最后登陆:2014-02-27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hai you ma??
[6 楼] | Posted:2004-08-14 16:00| 顶端
巴雷斯

头衔:屍靈術士屍靈術士
该用户目前不在线
级别: 火花会员
编号: 11872
精华: 1
发帖: 2086
威望: 0 点
配偶: 单身
火 花 币: 17018 HHB
注册时间:2003-09-20
最后登陆:2011-07-14
朱红之钻(I)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我的大学就是那浑浑噩噩,饥肠辘辘,担惊受怕等几个词就可以概括的


看到没看到没——我忧郁的眼神...
[7 楼] | Posted:2004-08-14 20:20| 顶端
希罗尤依



该用户目前不在线
级别: 禁止发言
编号: 1620
精华: 0
发帖: 917
威望: 0 点
配偶: 单身
火 花 币: 43397 HHB
注册时间:2003-01-18
最后登陆:2018-11-02
查看作者资料 发送短消息 引用回复这个帖子


所以才让人失忆
[8 楼] | Posted:2004-08-20 15:21| 顶端

火花天龙剑 -> 文学区




Powered by PHPWind v3.0.1 Code © 2003-05 PHPWind
辽ICP备05016763号
Gzip enabled

You can contact 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