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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天龙剑 -> 文学区 -> [KUSO BL 17N]槛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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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nge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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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SO BL 17N]槛之伤

华丽的第200贴……

仅以此文纪念1月28日晚上华丽的水潭

《槛之伤》

作者:里奈•英伯森
协力:吉原知惠子、木成雷户、R.B.萨尔乌多

CE437年,人类自上一场宇宙战争之后,奇迹般的持续了三百年的和平。三百年前的那一连串的自然人与协调人之间的战争,最终使协调人的基因技术逐渐被社会接受……但却偏离了协调人作为人类进化方向的初衷,成为了阶级分野的标准。

通过操作基因,现时的协凋人可以拥有200以上的智商,完美的大理石雕塑般的外貌,8秒内跑完百公尺的运动能力,单手100公斤以上的握力——甚至,在脑移植技术和克隆技术已经不再仅仅停留在理论的那时,一个人的思想完全可以舍弃老旧的身体,不断的获得新生——当然能支付起换脑手术费用的人在数百亿的人类之中不过亿分之一。明明属于神的领域,人类却在用科学这个工具不断的据为己有……神,还会坐视不管么。


一 “既然如此……逃了躲了有什么用呢……”

周围一片寂静,死气沉沉。

但这种黑暗还没有到那种令人不安,无法忍受的程度。周围物体的轮廓能够大体显现出来,让人觉得不那么害怕。

真静啊——

人们为了追求舒适的生活,总是把空调开得大大的,去全然不顾周围的环境。臭氧层出现空洞,地球温度越来越高,人类却无动于衷,毫不警惕。

房间中央的那张床上,不断地发出床单摩擦的声音,墙上有一个黑影在轻轻晃动,很轻很轻,使人几乎不易察觉。

蘭很清醒,似乎根本无法入睡,在床上辗转反侧。

哦不,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他不是在睡觉,而是根本无法起来。他的双腕被牢牢的固定在头顶上,静静地躺着。手腕微微有些发抖,可能是为自己目前的状况而苦恼,拳头握得紧。他的脸上一片茫然。是准备放弃这一切了吗?或者还是每天这样躺着已经使他筋疲力尽了呢?偶尔可以听见他发出低低的呻吟声。从那声音判断,他分明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了。

他的身体在床上扭曲得很难看,似乎在和什么东西抗争着。为了忍耐而咬紧牙关发出的声响让人觉得似乎有些悲壮。在声音的最深处,仿佛在向听者的耳孔内吹入甜蜜的气息般,渗透着露骨的欲望的气味……

“呜,疼死我了,让我去死吧,我不想活了......”

蘭嘴里念念有词,而且声音似乎越来越高。什么面子,什么尊严,统统丢在一边,不顾害羞,也不怕被人议论了,他干脆哭出声来,一边骂着,牙齿咬着嘴唇,渗出丝丝血痕,在注射过刺激estrogen的药物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了。对他来说,早已没有了所谓的时间观念。渴望的晕厥并没有随着痛楚袭来,中枢神经在无关贝他苯乙胺的情况下熬受着药物的煎熬,神经末稍传来的感觉让蘭的脑海中支离破碎的回忆起一周来发生的事。


二 “既然如此……我能往哪里逃能往哪里躲呢……”

160个小时之前

蘭微笑着继续他的扫视。这是他的街,他告诉自己,是他来废铁城后用三个月时间开辟的区域。这里没有正式名称,但现在因为他的存在而拥有了自己的标识。这里是欧巴•蘭称老大的地方。

这五年来,从奈巴不远千里搭骑来到这里,经历了多少风雨。欧巴对“不远千里”一说不禁婉尔。实际上,在这颗已经被高高在上的协调人遗弃的人类母星上,奈巴是离废铁城最近的城市。在一片荒漠的废铁城,即使最近的城市也需经过艰苦跋涉才能到达。

难以置信的是,蘭竟然做到了。他在马队商人的残酷杂役下活了下来,在一个色老头持续的骚扰中挺了过来。那个臭烘烘又满脸胡茬的老傻瓜似乎认为一个九岁的男孩……

欧巴摇着头想把这必然引向恶梦的回忆从脑中挥去。他是商队艰苦旅途的幸存者,而且在到达废铁城的第二天就从商人们手中成功逃脱,因为他了解到他们一路带着他只为最后能把他卖给奴隶贩子。

此前的记忆都毫无价值,年轻人告诉自己,从奈巴到此的旅程,以及之前把他从家乡逼上旅程的可怕经历。然而,他至今似乎都能闻到那个老色鬼的气息,就像他自己父亲和叔叔的气息一样。

痛苦把他推回愤怒的边缘,使他的深色眼眸变得冷冽,手臂上的坚实肌肉也紧绷起来。他逃脱了,记得这个就够了。这里是他的地盘,没有人威胁到他的安全之所。

欧巴继续对他领地的监视,目光从左扫到右,再转回来。他看见每一个动作,每一处阴影——他始终都是狩猎者,搜寻猎物比窥伺危险重要得多。

他突然忍不住对这个属于自己的所谓“王国”自嘲地窃笑起来。他的街道?只因为其他混混懒得来占据而已。欧巴用六天时间就可以打劫这个贫民窟里塑醉泥地的每一人,勉强凑到足够的铜币在第七天吃上一顿体面的正餐。

尽管如此,这对一个离家出逃的流浪小孩来说已经很慷慨了;这给了他生计,同时在过去七年中也使他恢复了自尊。如今他是个年轻成人了,已经十六岁——差不多十六岁。欧巴记不清自己确切的生日,只记得有那么一段短暂的美好时光,就在更为短暂的雨季之前,那时家中的生活并没有那么糟。

再一次,年轻人把不必要的记忆甩出脑袋。十六岁,他如此认定;为了确认这一点,他低头看着自己久经磨炼的柔韧身躯,刚好一百三十磅重(注:59.02公斤,小子挺重,此时身高至多164公分,以他今后不再长高为前提),但每一寸骨骼都覆盖着紧致的肌肉。他十六岁,并且为此自豪,因为他不仅存活下来而且茁壮成长起来。他审视他的街道,他的地盘,尚窄的胸膛骄傲地挺起。甚至那些老醉鬼都怕他,看到他时都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这是他应得的,在这个小棚户区——废铁城正是由成千这样的破落棚户区集结在巨大的天梯中心和武装严密的物资配送局的周围构成——每个人都尊敬他,害怕他。

只有一个人除外。

这个新来的恶棍,比欧巴年长三四岁左右,是十天前来到这里的。他没有经过欧巴的许可,就开始打劫醉倒在泥地里的可怜虫,甚至光天化日之下闯进房屋恐吓里面的倒霉蛋。这个闯入者威逼欧巴的猎物提供免费大餐,或者任何他能找到的孝敬。

那就是让欧巴最怒不可遏的地方。他对他开创的这个王国里的一般居民毫无善意或者敬意,但他熟谙这个外来暴徒的类型——在他不堪回首的过去和辗转反侧的恶梦中。实际上,他的这条街完全容得下两个暴徒。在那家伙刚来的五天里,两人甚至没有打过照面。当然,欧巴那些可怜的眼线没有一个为了抵御新的威胁向他寻求庇护。他们甚至都不敢和他说话,除非他首先发问。

但是,这仍然涉及到自尊这个敏感问题。

欧巴的目光绕过棚屋的拐角落在泥巷的彼端。“真准时,”他低语,那个新来者正踱进这段直路的另一头。“可以预料。”他卷起嘴唇,想着可预测性真是一个致命弱点,他必须紧记在心。

那个新恶棍的眼睛颜色很深,他的头发,和蘭一样,黑得就像伊西利亚的再处理废水,其他颜色似乎都被融入它的深邃中。一个废铁城本地人,他认定,很可能和他拥有类似的经历。

是怎样的痛苦过往令这个入侵者闯进他的街道?他沉思着。没有必要怀有这样的认同心,他责备自己。同情会让你丧命。

欧巴做了一次镇定自己的深呼吸,然后以坚定冷酷的眼光继续观察。他看到那个闯入者把一个蹒跚的老人推倒在地,并撕开他破烂的钱包。显然那里面的内容物无法令他满意,于是他从最近一所木屋的粗糙墙壁上猛拽下一块半烂的木板,往可怜的受害人前额砸下去。那老人哭诉着哀求他住手,但对方再次举起木板,砸扁了他的鼻子。他跪在地上,满脸鲜血,哭喊祈求,却遭到一次又一次的猛击,直到他血肉模糊的脸半埋进泥地里,哭声也渐渐消失了。

欧巴发现他对那老人的遭遇毫不在意。但他很在意他如何哀求这个新来者,就像哀求一个主人一样。而这个不请自来的主人闯进了欧巴•蘭的地盘。

他的双手划进口袋,摸到他随身携带的仅有的武器,两把黄沙和一枚边缘锋锐的扁平石块。他叹了口气,无奈的同时也感到临战前的刺激和兴奋。他刚想走出角落,却停下脚步,感受着自己此时的心境。他是捕猎者,这里的主人,所以他必须防卫他开辟的王国。但是,他仍然感到一股不可否认的悲哀,一种无法理解的无奈。

在他心灵深处,一个被他亲身经历的恐怖体验深锁起来的角落里,他知道事情不该是这样的。然而这样的认知无法驱使他回避即将到来的战斗,反而使他更愤怒。

随着一声粗犷的怒吼,欧巴绕出棚屋,来到空地上,站在那个正在施暴的恶棍面前。

年长的男孩停了手,同样开始打量起他的对手。他显然知道欧巴,就像欧巴知道他。

“你终于露脸了,”新来者自信地宣称。他比纤瘦的欧巴高大,但那属于战士的体魄上很难找到一块赘肉。他的肩膀因成熟和额外那几年的艰苦生活而宽阔。他的肌肉虽然不厚,却象粗绳般抽动。

“我在找你,”他边说边挪近。他的谨慎告诉欧巴,他比他自信的表象紧张得多。

“我从没有躲躲藏藏,”欧巴回答。“你可以在任何一天的任何时刻找到我。”

“我何必那么麻烦呢?”

欧巴考虑着这个可笑的问题,然后微微耸耸肩,决定不必用回答纠正这一自负的反驳。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那人最后说,声音比先前尖利——这进一步说明他神经紧绷。

“有意思,我还以为是我找到你的。”欧巴回答,巧妙地隐藏了自己的疑惑。也许这个恶棍出现在这里,在他的街上,有着他未曾预料的更深一层原因。

“你没有选择,只能来找我,”入侵者坚定地断言。

又是这种仿佛具有深层目的的暗示。此时,欧巴意识到这个男人,这个并非流浪儿的成人,应该不可能特意跑来宣称对这样一块破败区域的所有权。即使他是此道新手,这样的做法也不适合一个成年无赖。他应该加入这个废弃之城众多地下组织的其中之一。那么,为什么他会来这里?而且独自前来?

也许,他被某个地下组织扫地出门了?

有那么一瞬,欧巴的脑袋转得都要冒烟了。他的对手是个成年人,而且很可能是个经验丰富的游荡者。蘭否定了自己先前的观点,发现这样的推测不合理。年轻的暴发户不会从废铁城的盗贼工会被“扫地出门”;他们会单纯地人间蒸发——没有人会对他们的突然失踪起疑心。但眼前这个对手显然不是被迫出来混的小贼。

“你是谁?”欧巴坦白地询问。话一出口他就后悔莫及,怕向对方泄露了自己的无知。在这个他的王国里就只有他孤身一人,周围既没有情报网,也没有任何有经验的眼线,而他对废铁城真正的权利构架更是一无所知。

那个恶棍微笑着细细打量他的对手。欧巴个子矮小,在战斗中很可能就象组织报告所指出的那样灵活精准。他放松地站在那儿,两手仍然插在皱巴巴马裤的口袋里,他裸露的棕色手臂细小却布满精雕细琢的肌肉。他知道欧巴没有同伴,在他被派来之前就听说了。然而,这个男孩——在这个盗贼的眼中,欧巴真的只是个孩子——姿态如此放松沉着,远超过他的年龄。另外一件事令他更加不安。

“你没有武器?”他疑惑地问。

欧巴再次以耸肩回答。

“非常好,”那恶棍说,他的语调坚定,似乎下了决定。为了强调这一点,他举起仍然滴着老人鲜血的木板。他果断地将木板抗上肩头,欧巴意识到他把木板放在了一个方便挥动的位置。那人从离他仅二十码(注:大约6米)的地方开始向他逼近。

欧巴知道有很多他不理解的事情正在发生,他需要答案

十码。

他保持着坚定冷静的姿态,但他全身肌肉紧绷做好准备。

那人离他不到五码了。蘭的右手如挥鞭一般迅速抽出口袋,将一把细沙撒向对手。

那人将木板挡在面前,遮住脸面。他大笑着看向他。“想用沙子弄瞎我的眼睛?”他不可置信地讥讽。“习惯在沙漠里打架,用沙子真是聪明。”

当然,这种说法在废铁城地下的街头斗殴技能词典中等同于“老掉牙的把戏”。而欧巴再次使用了这一“老掉牙的把戏”,将右手插回口袋,然后迅速向对方撒了第二把沙子。

那恶棍甚至在闭眼躲避沙子的同时还大笑不止。他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只一瞬间的事。但那一瞬足够双巧手的欧巴从另一边口袋里抽出左手掷出那块带锋刃的石头。他的机会就在那一瞬,目标只有一平方英寸(注:大约6、7平方厘米)。他必须做得完美无缺——但那正是欧巴自从逃进沙漠的孩提时代起就赖以生存的技能,因为那里是一片不允许任何失误的不毛之地。

尖利的石头呼啸着越过没有举起的木板,击中那恶棍的喉咙,恰在正中稍偏处,扎进气管后偏向左方,割破动脉壁,然后飞了出去。

“什——?”那恶棍刚想开口,却又住了嘴,显然对自己声音中奇怪的咝咝声倍感惊讶。鲜血从喉咙喷涌而出,溅上他的脸颊。他空着的那只手捂向伤口,手指摸索着试图止住血流。这个过程中,他至少还能镇静地举起那块临时武器木板,准备随时抵挡欧巴的进一步攻击。然而后者两手插回口袋一动未动。

他很不错,欧巴承认,真诚地在心里为他的镇定和保持防御姿势而鼓掌。他是不错,但欧巴更完美。你必须做得完美无缺。

外涌的血几乎止住了,但是动脉连同旁边的气管都已经被割断。

那恶棍咆哮着逼近。欧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那恶棍突然止步,双眼圆睁。他试图说些什么,但是出口的只是鲜红的血沫。他试图吸气,但只能悲惨地发出汩汩声,肺部迅速溢满鲜血。他不支跪倒在地。

他费了很长时间才断气。废铁城是个残酷的地方。你必须做到完美无缺。

“干得好,”左侧传来一个声音。

欧巴转身看见两人悠闲地从一条窄巷踱出。他立刻明白他们是杀手,也可能是废铁城的治安维持员,因为他自信只有最老练的游荡者才能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如此接近他。

他回头望向脚边的尸体,脑中充满疑问。现在,他可以冷酷地断定这次相遇绝非偶然。这个被他杀死的恶棍是被派来的。

欧巴轻笑着,更确切说是轻蔑地嘲笑着,将尘土踢向死人的脸。

不完美的会被杀。完美的,就像他不久后发现的那样,会被邀加入组织。


三 “既然如此……是逃?还是躲?”

120小时之前

在地球引力和月球引力的平衡点上,漂浮着地球圈最大的太空港——伊西利亚,在每天向废铁城排泄着上万吨的垃圾的同时,又用着十六根直径一百公尺的巨大管道从地面接收能源与物资。如果说后者是物资配送局设立的初衷,那么废铁城是前者的不良产物。

浪是伊西利亚为数不多的会经常来到废铁城的协调人。作为伊西利亚与物资配送局的联络官,浪每周都要忍受着恶劣的空气和吵闹的噪音(有时还有混合着血液和机油的奇怪气味)来到地面上和肮脏的自然人打交道。但浪并不讨厌这件事,见到未经过基因调整就出生的自然人,每每让浪有由衷的自豪感。

说是打交道,其实浪要接触的,只有S1一个自然人。S1在负责把海量的物资能源送上伊西利亚的同时,私扣了0.002%据为己有,这0.002%就使S1成为了废铁城(也许是地面上)最富有的人。这事浪也知道,但是这个职位上换了别人,就不能按时按质的为他准备那种特殊的礼物了。那个叫次的年轻人在伊西利亚的社交界崭露头角的同时获得了浪的好感,送每周送一件不同类型宠物让他开心,浪看到次的笑脸也很高兴。S1并不知道这一层的关系,已为这只是浪的个人爱好而已……不过他明白,伊西利亚人(或者说所有的协调人),并不把自然人当作对等的人类来看待的。

蘭从没享受过这样的生活。只要他打个响指,各样食物就会被装盘呈上;只要他想休息,一张柔软的床随时恭候。只因怕自己变得软弱,他依然在地板上过夜。但这些却是很重要的标志。他不在乎物质财富和享受,却注重这样的生活被提供给他的意义。

被带到中央管理局后的第三天,S1出现在蘭的面前。

“知道这里是什么吗?”S1晃动着手中瓶子里的玫瑰色液体。

“酒。”

“对,但只有这个才是真正的酒,是要送到伊西利亚的配给品。你以前每周六晚上才能喝到小半杯的玩意儿,不过是化工合成的糖浆兑酒精。”说着,S1打开瓶塞,醇美的酒香气立刻漫布了蘭的小房间。

心满意足的看着蘭偷咽口水,S1倒了一杯玫瑰色的液体举在蘭的眼前。“现在,有个去伊西利亚工作的机会,你,有兴趣没有?”

啪的打掉蘭毫不犹豫伸过来的手,“虽然那边现在已经不需要生体器官了……但是我要最后提醒你一次,那里的生活在某种意义上和这美酒一样,是习惯之后就无法摆脱的甜美毒药。”

“……你,为什么选中了我?”蘭在考虑了半响之后问道。

“因为你的眼睛和我的眼睛。”S1接着说。“上面的大人物要我找有野性特色的货品送上去,恰恰你的眼睛……对,你的眼睛,就象钉上猎物的毒蛇,深邃而专注。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会让上面的大人物失望。”说完,S1向窗外的天空指了指,那里,浮空城的最下层露出了一角。

“我接受。”蘭再次伸出了手,这一次他成功的抓住了杯子。先浅尝了一口,接着,他把杯中的玫瑰色液体一饮而尽。

四 “既然如此……逃不了也躲不了……”

其实只是刚刚十分钟之前的事情,但蘭感觉到好象已经过了足足一小时了。

大腿内侧的筋脉作痛,似乎有无数只猫在抓着他的心,指尖乱颤着,呼吸不畅,喉咙干渴,他已忍无可忍了。腰几乎要麻痹了,血管几乎要爆裂开来。这种痛苦鄙视常人所能够承受的,他快要被逼得发疯了。

我要释放,我要解脱!

意识里唯一剩下的东西,简直要把他逼疯。

但是,金属制成的枷锁紧紧咬住了发泄的堤口,让他无法解脱。

没过几分钟,门轻轻地开了。

渗入骨髓的煎熬使他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走近他,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一种优雅的气质。

他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床头灯。房间顿时变得明亮起来,让床上的蘭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儿,当他发现面前这个人时,突然哭了起来,一瞬间去爆发出积蓄了许久的力量。

“怎么了,这么大反应?”

不紧不慢间给予听者压迫感的独特的声音。

“求,求,求你原谅我.......”他含着泪哀求道。

可是对方却面无表情。

“虽然我说过你可以和别的宠物做,却没想到你会和薰发生关系。”

声音是平静的,但目光中却射出阵阵寒气。“你知道有个协凋人娶了薰吧。你毁了你自己,对你来说,这是应得的报应。”

“……”

“你自认为薰在意是你的囊中之物,别忘了,就是游戏也会有其相应的规则!”

“这不是一场游戏!”这时,从他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仿佛被打了一下,他的身体一震。

蘭看到这个热闹,暗中幽会的情景又重现在眼前。在这里被别人发现他和薰的事,他显得很尴尬,呆呆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不是有人常说吗?爱情是盲目的。你们似乎还不明白你们没有互相选择的权利,我要清楚的听你说出口。”

什么意思?他的眼神显得很不安,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一场暴风雨。也许他早就预料到这些话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并不是真心的吧,其实对方可以是任何人,只要能够给你带来欲望上的满足,是谁并不重要,对吧?”

他突然觉得背上长了无数的芒刺,恨不能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他知道这种时候决不能反驳对方,只好顺从地将头低下,眼睛一抬也不抬。

薰也变得激动起来。

“才不是这样呢!就是那一群人把我们分开的。次给我的对象是谁你知道吗?——是丸,因为他血统纯正。我不愿意!那种天生的色情狂,凭着自己长得还不错,到处拈花惹草,一想到要为那家伙生孩子,为他付出一切我就觉得恶心。你和别人不一样对吗?你不是说这辈子就只爱我一个吗?”

听到这些话,他也顾不得疼痛了,虽说他只听进去一半,但还是感到情况不妙。但是这番肺腑之言他并没有能听进去,一刻不停的冲击着他的欲望使他扭动身形,为了抑制住声音,耗尽了他的所有精力。

听说薰并没有因为和自己的事受到惩罚。

两人的结局会有这样的区别,是因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认为--是对科学院出产的处子出手的他不对。其实,最初是薰诱惑了他。因为自己而让他倒了霉,薰寝食难安。

但是,前几天还十分温柔的对她的他,现在却背转身,就这样听着,没有一句辩驳,这对于薰来说是最不能忍受的地方。

沉默使空气中笼罩了一丝恐怖,他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正当不能忍受之时,薰却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为什么不说话?也不正眼看我一下,你到是说话呀!”

此时的他就算不看她,也能想象到她的样子。对那人的话没有一句反驳的他,反复被薰自背影里看到了背叛的丑恶面容。她愤怒到了极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以眼神表达这一切。

该结束了吧......

该结束了吧......

男人这么想。

“你这个懦夫!胆小鬼!”

薰的愤怒终于脱口而出。

背上仿佛有薰的目光在灼烧,蘭将嘴唇咬得越发紧了。

拼命忍住的是喘息,还是呜咽,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薰的嘴唇哆嗦着,忽然背过了身去。

“对你而言,这也是一种惩罚吧。”

看见薰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男人慢慢地坐了下来,靠在床头。

“其实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走的哪条路啊。”

他一边平静地说,一边将床单拉开。

——虽说被称为男人,从他的身体还是可以看出并未完全发育成熟的痕迹。然而野生的匀称的肢体却渗透着一种特别的性感。

床头那人的目光很漠然,也很冷峻,知识当他将目光落在这个躯体上时,似乎才起了一点点波澜,如同一股电流自双瞳间通过。

“你想得到解脱吗?”

散发着诱惑的,甜蜜的低语。

“你想得到解脱吗?”

散发着诱惑的,甜蜜的低语。

他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那人漫不经心的拨开了他的双膝。

他狠命的吸了口气,以为终于能从疯狂的折磨中解脱出来了。

但是那人的手指却嘲弄般的滑开了。

“背着我和薰偷欢,你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轻易了结了吗?”

他的眼中开始露出畏怯。

在自己眼前的,是个温和稳重的人。可是,他比谁都了解这个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动容的人骨子里是何等的激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仍然没有丝毫悔意。

当他和薰的事被大家知道了以后,是他不顾一切的爱下去。

他真的很爱薰,爱她的美丽,爱她的聪颖,爱她的缘自纯正出身的高傲。在宠物中,惟有她从不嫌弃他的出身。

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和薰的见面,多多少少带有背叛那人隐秘的刺激感。

至于败露以后的结果--他根本无所谓。

对薰,他怀有强烈的负疚感,对眼前这个人则根本谈不上。

但是,现在,他害怕了。


“薰……只有……一次……”

他知道自己这样说是于事无补的,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样辩解了。

“一次和一百次又有什么区别呢?对我而言,你和她发生更了关系,这就足够了。”

“……”

男人的手指轻轻的揉动着。

“这是你最喜欢的。”

他微微的呻吟了起来。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有什么异物堵住了胸口,他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喘气。

“怎么,现在又来装模作样?叫出来呀。”

他的声音冰冷而优美。

那人的手指开始在那里转动的时候,原来缓慢发作的疼痛一下子收缩,逆流,强烈的麻木再依次向他袭来。

“来吧,亲爱的。”

低语轻轻地渗入耳道,酥酥的。异样的舒服。他忍不住身形后仰,低低的哀叫了起来

“哦——”

本来只是背在疼痛,现在连腿也痉挛了起来。

手指无情的一动,全身的血管便好似肿起来一般,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痛苦使他不能去思考别的事情,但那人却只由他在灼热的欲望中剧烈的喘息,依然不让他释放。

在那人熟练的爱抚中,有着残酷的意味。

“原谅我吧......”床上的他一边昏昏沉沉的抽泣,一边苦苦哀求,一遍又一遍。

“我会让你得到解脱的,无论多少次,在你对薰的事感到后悔之后。你是我的宠物,我要把这一点烙进你的心里。”

那完美无缺的美貌,那任凭谁都会感到畏惧的冰蓝色的眼睛了的冷酷的光,在一瞬间迸发出了烈焰。那是受伤的尊严所点燃的怒火还是难以抑制的情欲的烈炎?无论是什么,在这强烈的不快的深处。次清楚的发现——自己对薰的扭曲的嫉妒卷起了黑沉沉的旋涡。


黑夜就象一个暴君在嘲笑着时间的流逝,嘲笑着周围的沉默与孤寂。

这里的黑夜,充满着欲望与诱惑。金钱,美色,在这里变得那么具体,那么生动。霓虹灯不知疲倦的亮着,深夜时分仍然人声鼎沸。


五 “既然如此……只有逃了,只有躲了……”

40小时后

“你逃跑吧,穿上这套伊西利亚二等公务员的制服,你至少可以进入输送管道,剩下就看你自己了。”薰独自出现在蘭的面前,带来的不仅仅是锁链的钥匙。

“薰,我们一起逃跑吧!”

她的眼睛顿时睁得很大,似乎还没搞清状况。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薰低下头不做声。

蘭失望地呼了口气,难道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薰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当我没说吧”

“傻瓜……我其实……”

“这么说你愿意了!”

蘭不给薰反应的机会,胡乱的把制服套在身上,拉起薰跑了出去。“等等,我其实……”“没关系,我的卡里还有足够的信用,你用的东西离开这里之后再买。”


薰不见了。蘭也不见了。

次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变成了愤怒的化身,赤手捣毁了与二人有关的一切物品仍不能平息他愤怒的万一,他将怒气转到了剩下宠物身上。经过基因改造的身体,被怒气催化,在一具具娇嫩的肉体上似乎无止境的征伐着……三天后,当管家战战兢兢的打开卧室的门,提醒次去吃早饭时,却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了27具宠物的尸体。管家只得向治安局报告了次的失踪——宠物死亡是不需要上报的。


“下面是个肮脏、卑鄙的地方,到处的空气都弥漫着下水沟的腐臭气味,每晚睡觉前都要在枕头下藏好武器……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去么?”

“……”

“算了,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不,应该说任何人都说服不了你。”

“谢谢你,这是我今生第一次感谢别人。谢谢你,浪。”

“S1,剩下的交给你了,尽你的全力帮助这个人……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我们给你的,我们可以让它倍,也可以让它变成零。”

“是的。”S1恭敬的眼光中带着浪没察觉的狡诘。

废铁城的夜和伊西利亚的不同,并不存在霓虹灯的闪烁和交通工具匆匆驶过的声音——只有人类发出的各种嘈杂声音喧闹不停,哭叫、吵闹、笑骂……还有不时的惨叫,这一切组成了夜晚的主旋律。这让早已养成了严格作息时间的次很不适应。

无法入睡的次皱着眉头环视了S1给他安排的房间,房间在尽可能奢华的同时装饰满了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艺术品,也许每件艺术品单拿出来都是有上千年历史的珍品,但是不同风格的作品杂乱的混在一起,反而透出其拥有者暴发户般的低俗品味。

突然,房间的窗户发出了异样的巨响。地面上的任何轻武器都无法击穿的防弹玻璃在布满了无数的裂痕后仍完成了它的使命,然而窗框却没有玻璃的坚韧,在第二击就玻璃整块脱离了出去。随着扭曲的整块玻璃落地的还有两个人形的物体。

“强盗?不对。”次看到窗框附近墙壁的情况,深知这并不可能是自然人所能做到的。难道是上面的敌对派系派来的杀手……浪应该还不会出卖自己。

次迅速抓起床头的台灯向离自己较近的那个黑影掷了过去,艺术品般的基因操作成果让这一击并不亚于一发旧式的步兵用反坦克火箭。台灯呼啸着准确命中了目标的头部,奇怪的是那颗头并没有像番茄一样爆裂开,而是带动整个身体向后飞去砸到了后面的黑影。

全罩盔甲?次没有多想,掏出了他的第二个武器——藏在枕头底下的M&A55 VISE手枪。又是精准的出奇,两枪分别贯穿了两个黑影的头部。

“原来是机器人……”次无视于听到警报急着赶来的S1,打量着脚边的尸体,不,应该说是残骸。“带回伊西利亚的话,应该能查出些什么吧……”次的想法让他自己生出深深的无力感,自己才到地面4个小时,就有回去的念头了。

次并不想迁怒S1,他知道能派出这种机器人的对手并不是S1能对付得了的。接过S1递过的酒杯,次要好好地考虑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等,等等……

这酒……透过灯光能看到红宝石色的液体清澈见底。虽然这种机器人并不是地上的技术能制造的,但……次隐蔽的用右手在杯口上面转了一下左手食指的戒指,一滴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液体落入了杯中。S1假装看向别的方向,利用镜子的反射将这小动作一点不差的收入眼底。

满意的看着杯中的颜色毫无变化。次一饮而尽了杯中的琼浆。“你可以走了,我要一个人静静。”S1没有多话,命人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后就离开了。房间外层的战时用装甲展开,将窗口再次封闭了起来。

即使在瓶中的酒做了手脚也没关系:刚才的试剂同时也是最有效的毒素中和剂——次抱着这样的想法,拿起了酒瓶。突然一股强烈的麻痹感从手上传来,已经不受控制的手没能完成大脑下达的指令丢开酒瓶,麻痹感顺着手壁传到大脑……次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阿次,你的幸福
掌握在我的手里
只有我S1能给你
不许有任何异议。”

次的最后一线意识听到上面的话后,就中断了。


六 “既然如此……不能逃,不能躲……

108个小时后

“你到底想要什么?”次的赤身裸体被用“辙”的姿势绑在特制的木架上,大量肌肉迟缓剂让他即使抬头也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说多少次了?叫我主人。”S1直视着次的眼睛,温柔的说完,在次的左肋上重重的踢了一脚。

巨烈的疼痛再次扭曲了次的面孔,S1已经是第七次?还是第八次踢在这同一个位置了。位置不差分毫,准确而凶狠。已经断了三、四根肋骨了吧……也许断骨刺入内脏就会解脱了。不,没这么简单,那家伙搞到新鲜的器官实在是太容易了。

为了不让痛苦化为悲鸣,次用力的大笑。“阿哈哈哈……可悲的……自然人……这就是你的……哈哈,自尊么?让一个协调人……跪在,哈哈,你的脚下,就是你的人生目标么?”

“哈,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的立场啊。”又是在左肋重重的一脚。“伊西利亚人的尊严,在我眼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想要的,”S1蹲下来,贴在次的耳根,犹如恶魔的细语,“只有你一个人的心啊。”说完,轻轻咬了下次的耳垂。

“你们伊西利亚人,总以为自己是生活在天堂的圣人,是么?”

“你不用回答,你和浪看我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

“可是,你是否知道,作为一个贱民将圣人践踏在脚下,是怎样的快感?”

说着,S1掏出了一把乌黑的小刀。

“告诉你,践踏自诩为圣人的人这种事我做过无数次了。”S1粗暴的抓起次的黑发,让次面冲着自己。“对象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有被放逐的失败者,有刚冉冉升起的新星,对,就像你一样。要问为什么的话……”

“因为我喜欢收集你们伊西利亚人柔顺的长发。” 说着,S1用小刀将次的头发胡乱地划断。

“因为我喜欢收集你们伊西利亚人修长的手指。”S1剁下了次的左手小指。

“因为我喜欢收集你们伊西利亚人清澈的眼神。”S1剐出了次的右眼。“尤其是淡蓝色的。”

“因为我喜欢收集你们伊西利亚人挺直的鼻子”

“因为我喜欢收集你们伊西利亚人……………………………………”

“因为我喜欢收集你们伊西利亚人奇怪的[马赛克]。”S1最后割下了次的[马赛克],次再也没法用大笑遮盖惨叫,只能用粗壮的呼吸来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怎么样,这把刀是不是很锋利?”S1又随意的在次的几处神经密集处刺了几刀。“这是废铁城特产的新大马士革刀。钢这种东西,硬度太高的话会意外的脆。古代阿拉伯人为了加强武器的柔韧性,在炼制过程中加入了铝来缩小晶体体积,使得最初的大马士革刀锋利、不锈、韧性极好,可弯至直角。啊,对不起,对你说这个有些班门弄斧。”S1自顾自的站起来,端详着手中的小刀。

“这新大马士革刀,是用新钢合金,随机加入伊西利亚丢下的废弃合金而成——因为废铁城并不具备分离伊西利亚都无法再利用的金属的技术——品度从神器级的级品到生活的用半废品级分为三十六级。我手中这把,就是顶级的极品, 看。”S1把刀举在距离次眼前半尺的地方。

“看见刀身上黝黑的花纹状刀纹了么?”S1用如镜的刀身的反光在次的眼睛上下晃动着。“这就是灵魂的波动!”

“被伊西利亚废弃之物,把不纯的灵魂寄托在单纯的钢上,就铸成了这新大马士革刀!这新大马士革刀,现在正握在每一个被伊西利亚视为废物的人的手中!”S1晃动着身体,冲着空中大喊,空中透过云层露出冰山一角的,正是伊西利亚。

“……杀了我。用这新大马士革刀。”

S1的脸上露出了火山即将喷发的颜色。颤抖了一阵后,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不,你是不同的,我要的是你的心呢……而且,三天后还有最后的一幕。”

“来人,给他把割掉的器官全接回去,要一点瑕疵都没有。”


七 “既然如此……我不会逃也不会躲了……”

184个小时后

次从深度麻醉中醒来。身体的各个部分(连头发在内),与其说是完美,不如说是再生了一样的长在原来的地方。活动活动手脚,一切都安好。

“哦,睡美人醒来了?”门打开了,进来的果然是一身华服的S1。“刚好另一边的客人也到了,让我们开始华丽的舞会吧。”S1左手背后,右手前伸,上半身向前探出,向次行了一个标准的邀请礼,只是,一般被行这礼的对象都是女士。

次实在无法把面前彬彬有礼的这人和上次的那个屠夫连接起来,连续的离奇遭遇让他受过训练的脑子也一时出现了思考断层,只是漠然的站了起来。

S1显然没有继续看次发呆的意思。“走吧,我的公主,让客人得太久可不好。”S1抓起了次的左手,生硬的把他拽出房间。肌肉松弛剂的效果似乎还在,次仅有走路的力气而无力挣脱。

大厅地下室一个正方形房间,房间很简单:中间摆着一张四分桌,桌上放着四个一模一样的精美盒子,四把椅子,每把椅子伸手可及的地方各有一个齐腰的拉杆。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们到了,带客人也来吧。”并不急着坐下,S1靠在房间的正方形石墙上,双臂习惯性地交叉在胸前,戴手套的手指静静地但不耐烦地敲打手臂。

门被粗暴的打开,丢进来了一样东西又走进来来一个人,次发现被丢进来的居然是蘭,他刚要上前确认蘭的生死,后面走进来的薰一头栽倒了他怀里大哭起来。

“这两只幸福的小鸟想顺着9号运输管道逃出伊西利亚,他们也确实成功了……可惜,他们没猜到我知道他们私奔的时间不比阿次你晚,预先在每个通道都安排了足够人手。”S1走上前,捡起了伏在地上的蘭,遍布全身的淤青和嘴角流出的鲜血都证明了他此前行程的艰险。”

“当然我还要赞扬一下这小子,我埋伏在9号运输管的小队反而成了他的猎物——他也确实成功的完成了狩猎。可惜的是他没预料到我在每个管道都布置了3个小队……我的队员们之间的关系还都算不错——于是他就成了这个样子,喂,小毒蛇,还活着么?”

“活的……比你好……”蘭扶着墙壁勉强站了起来,用毒蛇般的眼神放射着毒液般的目光。目光的对象却是忙着安慰怀中的薰的次。

“好,就让舞会开始吧。”S1颇有兴趣的看着那三人的表情。“我取乐有很多不同的方式,我喜欢为不同的方式安排不同的房间,次三天前就去过其中一个……所以我有很多不同的房间,这些房间里我最喜欢然而使用次数却是最少的,就是这里。”

S1来到四分桌前面,抓住桌子边缘轻轻一拽。桌面就像轮盘赌的转盘一般,在中轴的支撑下平滑无声地旋转起来。他握住身边的拉杆,慢慢地拉到底,旋转的速度随着拉杆的角度逐渐变慢,在拉杆到底时停了下了来。

“简单而有趣的小机关,不是么?”S1打开了桌子上离自己最近的箱子。取出了一把老式的手枪,他冲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啪地一声撞针空响——里面并没有子弹。“这个你们知道是什么么?”

“叫左轮的装弹式手枪,古董级的东西了。”次的脑子已经恢复了思考。

“AD年代的老古董了,为了配合这个游戏,我还给他做了一点改装,现在它只能单发。”说完,S1把四个盒子都打开,四个盒子里都是一模一样的一把左轮。“现在,你们已经明白游戏规则了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次不想莫名其妙的冲自己脑袋开一枪。

“前面已经说了,是为了取乐。”S1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个世界上所有取乐的方法我都腻了,只剩下看到别人的不幸才能让我感到自己在活着。”你和那只小蛇任意一个死了,都会造成剩下二人最大的不幸——对,我并不打算让薰小姐也参加,这不是性别歧视——这就是我的目的。”

“我接受。”次耸耸肩。

“坐在自己喜欢的椅子上就代表接受赌局了。”蘭和S1异口同声的说。

“啊,废铁城的同胞,看来我不用向你说明什么了,你接受么?”

“我只想让这一切快点结束。”蘭坐在了次的对面。

“薰小姐,你来为其中两只枪装填子弹吧,这样一次就可以结束。要么只死一个,要么只活一个,这样不是很公平么。”S1从上衣兜掏出一个正好装下两颗子弹的小盒子递给薰。

薰颤抖着先拿起空着的座位的左轮,装填了子弹。然后犹豫了一下拿起S1面前的左轮,她抖得更厉害了一连几次都没有将子弹装入。“不要着急,装完这个,你只要等下为死者哭泣就行了。”次的话让薰一震,反而不再发抖了,也将子弹顺利的装入了枪里。

“不管怎样,一会儿薰小姐哭泣的对象绝对不是我啦,”S1自嘲着将四个箱子全盖上。

“你们已经不能反悔了。”S1抓紧桌子边缘用力一拽。桌面再次像轮盘赌的转盘一般,在中轴的支撑下平滑无声地旋转起来,只是速度远胜上次。他握住身边的拉杆,这是桌面的四个制动装置之一。次和蘭也照做。

这很快变成一场毅力的较量。三个人互相瞪视,而S1突然意识到协调人的运动视力上的优势会令他获得优势,但又立刻想到那个协调人并不像自己这样有这个游戏的丰富经验。

次心中赞赏蘭不符合年龄的的冷酷无情和机敏狡诈。然而他并不畏惧,仍然保持镇定。次发现蘭的眼神的微小移动,从而告诉他对面的这只毒蛇在漫不经心的伪装下其实正暗自密切注意转着圈的玻璃杯。

瞥见微光一闪,来自桌上光线的微弱反射,然后又是一闪。早在S1演示的时候,蘭就注意到了箱子的金属棱角的微弱反射。然后他费尽心机地布置桌面和他自己的座位,从而当桌面每旋转一圈,那个会带来死神的箱子上的刻痕就会因反射最近墙面上火炬的光芒而一闪——这个箱子的左边是另一个死神——当然只有他才看得见。

蘭默数两次闪光间的间隔,估计桌面的旋转速度。

“你们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机警的S1问道,试图用话语破坏二人的专注。“你们明明可以在刚才夺过枪,这样你们就有了主动。”

“主动权永远在你一边,”次纠正。“并不参加赌局的薰在这里就是你最好的人质。”

“不,在更久之前你就掌握着主动……街上的那场对抗不是巧合,而是精心设计的,是个试炼,摆在我和我不得不杀死的那个人面前。你就是那个设计者。”

蘭将对手称为“我不得不杀死的那个人”,这让S1洞察到他的潜台词。那个肮脏街道上的陌生人很可能是他有生以来谋杀的第一个人。物资配送局长会心一笑。一些软弱的家伙会发现杀人是很难接受的体验;而那第一次,或者此后无法逃避的重复经历,一定让欧巴很不安。

“我必须知道你有这个价值。”S1承认道。但蘭没有在听。他又回到对转圈玻璃杯的专心观察中。

S1放开他的制动轧,桌面的旋转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中央的支撑轴精心润滑过——甚至有可能上面安装了磁力覆膜——所以即使没有外加动力,桌面也能轻易保持匀速转动。

蘭对速度的突变没有表现出惊讶。他完全保持镇静,重新开始默数。那个被标记过的箱子经过S1面前的时间正好是旋转一圈的八分之一。他调整默数的频率,每一圈都恰好数八下。

他看见闪光然后数到九,骤然拉起制动轧。

可是有人比他更早的拉起了制动轧,是次。

沉默……大概持续了30秒。

“那我就先尽东道主之谊了。”S1大大咧咧的打开自己面前的箱子,用枪口顶住自己的太阳穴……扣下了扳机。

撞针空响的声音只有一瞬,可在其他三人的耳中却格外的长。

剩下的二人至少要死一个。

蘭看见次的手已经抬起来了,于是抢先打开了自己面前的箱子。

结果和S1一样,空响。

可以预知的死亡比不可预知的死亡更可怕,次的脸色从未有过的惨白,眼前一闪一闪的发黑,耳朵嗡嗡作响……下意识的动作般取出箱子中的枪,和前面二人一样,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次闭上了眼睛。

“不~~~~~~~~~~~!”

次的意识再次反应过来时,手中的枪却已经被别人抢了去。是薰!

“小姐,这是不能违背的游戏规则哦。”

“薰,这就是这家伙的命运,我们只差一步就能在一起了”

“还,给,我。”

“不,不,不。”薰哭着握紧手中的枪,退后了几步。“这一切本来都是我的错……蘭,对不起我一直以来爱的都是次。我接近你不过是想引起他的妒意,甚至让他抛弃你……”薰已经泣不成声了。

“你撒谎!你明明答应和我一起逃跑!”

“那是……你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而且我为你创造逃跑条件就是为了让你永远离开次!”蘭听了后无力的坐回椅子上。

“你究竟喜欢这个家伙哪里呢?”S1并不慌张,饶有兴趣的问薰。

“我喜欢次站着的样子,我喜欢次坐着的样子,我喜欢次走路的样子,我喜欢次偷偷看他的背影,我喜欢他说话的声音,喜欢闻他留下的气味,我喜欢他文雅地喝我泡的茶,我喜欢他不经意的在我的帖子里路过,我喜欢他的存在,我爱他胜过我生命的本身!”

听者薰一口气说完,S1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那么,你能为他去死么?”甜美的毒气透过寒冰的障壁喷射到薰的面前,薰一时语塞。

“没有死的觉悟就不要说什么‘胜过生命的本身’之类肉麻的话!阿次,这里还有一支备用的枪!。”S1指着空座位前的箱子。

次再次伸出了手。

“不要,阿次,我答应他!”

“薰,不要!!”

“砰!!!”

为什么时间变的这么慢?次的眼中一切都像慢镜头一样播放着……薰手中的枪的撞针引爆火药迸发出的火花诞生、盛开、枯萎、消失……枪口的高热在薰的太阳穴上留下的炙痕……小小的弹头从左边的太阳穴飞出,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之前,钉进墙壁中……接着左边的太阳穴喷出的红白相间的血水,像极了小时候参观博物馆时看到的古人类习俗中的烟花的样子,为什么还记得这个?那时的同学好像只有自己还活着……飞扑出去接住薰瘫下的身体的蘭……狠狠的一拳砸在四方桌上的S1……嗯?好疼,左脸被谁打了?……是蘭……无所谓,打就打吧……好像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对了,还有一支备用的枪……

在蘭疯狂的追打中,次挣扎着滚到了那个没打开的箱子前,拿起了枪。

“怎么,你杀了薰之后还要杀了我么?来呀,来呀!”

次听不到蘭的叫嚣,把枪口塞进了嘴里,扣下了扳机。

“混蛋!”枪响的同时响起了S1的怒吼,重重的一拳打在次的脸上,在子弹射出前的一瞬间,枪口从次的嘴中滑了出去。

“你想让我许下的承诺失信么!叫医生!然后把这两个混蛋给我扔出去!”

不经意的行为却是另一个人生命当中要命的转折点, 原本丝毫不相干的人物,却在命运的交叉点上纠结在一起,牵动着彼此人生重要的变迁。最终在变革的洪流中,有人战胜了自我,踏上了新的征程;有人沉迷于自己的欲望,最终被时代所淘汰。

后记

CE448年,S1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以前周密的长期计划,孤注一掷的向伊西利亚发动了恐怖袭击,在伊西利亚的秘密武器——全周天轨道卫星防御系统的打击下,发动自杀攻击的551台MS仅有16台成功(包括S1亲自驾驶的MS),但仅仅这16台,造成了伊西利亚上千个家庭的不幸。

在S1提供的医疗条件和浪的技术支持下,薰奇迹般的保住了性命,但是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和所有的记忆。得知这一消息的蘭,用不知何处弄到的巨款从S1手中“买”回了薰没有灵魂的驱壳。CE460年,最后一次有人目击蘭和薰,是在通往青藏高原无人区的公路上。

次并没有返回伊西利亚,而是在废铁城靠自己的知识和资金开了一间福利医院,这间医院在CE448年的战争中为救助战争难民作出了突出贡献,但次并没有应邀出现在战后表彰会上。CE536年,次拒绝了浪为他安排的脑移植手术,为医院留下完整的独立运营体系后与世长辞。

[楼 主] | Posted:2005-01-30 03:19| 顶端
一条 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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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服
[1 楼] | Posted:2005-01-30 05:01| 顶端
max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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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都可以。。。强
[2 楼] | Posted:2005-02-01 00:37| 顶端
★Cycl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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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


目标#1000
[3 楼] | Posted:2005-02-01 00:41|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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