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TEEMPEROR
 特派禁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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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7-08
9时半睁开眼睛，发现头顶上的电风扇停掉了。起床检查发现电风扇的开关是开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至少我家停电了。
关上电扇（今天预定了要出去，怕没人的时候来电造成浪费），洗漱完毕穿好衣服，我便下楼把昨天锁在储藏室里的旅行箱抬上楼————昨天从学校连滚带爬几近虚脱回到家楼下的我，当时实在没自信还能有命把这个箱子抬上五楼，因此将它暂时锁在了储藏室里。抬旅行箱时我顺便调查了一下整栋楼的总电表，确认至少是我们这栋楼停了电。
将箱子抬上楼，没等我擦完汗，电话又响起来了。母上从外婆家来电催了，要我早点到外婆家来，好下午去看住院中的外公。我应道马上来，挂了电话便马上反锁上家门，出发去外婆家。
到得外婆家，母上不在，外婆告诉我她去照顾外公了。吃了午饭后我便被外婆领着去看外公。
外公住在株洲神农医院（原湖南二十三冶二公司职工医院）二楼29床。病房有六个铺位，却只有一部电扇。
我进病房时外公正坐在床上，头则趴在椅子靠背上，母上则拿着扇子在靠墙的那边、外公的右边为外公扇风————电风扇吹不到那边。为了不惊动外公，我向母上挥了挥手，然后上前夺过母上手上的扇子为外公扇起来了。而母上与外婆私下讨论起外公的病情来。
扇了一会儿，表弟为外公送水来了。此时外公清醒了过来，抬头用模糊的声音喊了一下我和表弟的名字。然后在母上的指导下我喂了外公一口水。接着，外婆就以人多太热为理由，把我、母上和表弟都赶出了病房，留她一个看护外公。我跟母上回了外婆家，临考的表弟却跟同学一起上网吧了……
回外婆家，与母上、姨妈和舅妈一起在有空调的卧室（外婆家是一室一厅一厨）里开着空调睡午觉。这几天她们可没少为外公的病忙活。昨晚就是舅妈通宵守着外公的。
我躺在床上，听着她们的聊天，才知道外公的病情有多严重：前天晚上外公是坐着睡着的，由于肺部积水他根本无法在床上睡着；一咳嗽，吐出的痰根本除了血色外看不出别的颜色；昨晚因为服用了止痛药，外公才躺着睡了一个小时，然后外公就被痛醒了，或许是因为止痛药的负作用，外公当时直喊：“妈妈……“、“爸爸……”、”舅舅……”；然后上午外公向母上问今天天气如何而看不到窗外的阳光……。
同时，她们出于心中的恐惧，还在那讨论些可怕的事情，如要不要叫老家来人、今天下午要不要为外公买“衣服”、是在楼下搭棚子还是去馆子等等。舅妈还跟我们讲起她上午补觉时做的梦：她梦见外公情况不妙要抢救，然后她打电话给母上、姨妈、舅舅……统统打不通……。
于是这么着，我在揣揣不安中睡到了晚饭时间。这时舅舅从长沙回来了。由于外婆在医院看外公，所以晚饭是舅妈搞的。
晚饭后我因帮不上手提出回家，长辈们也同意了。回家时已经来电了，于是我便把空调一开，开机上网，在火花看帖，跟室友QQ，打参加文学区活动的小说但是找不到感觉……。
22时父母回来，于是我下机看电视、老爸上机打连连看、老妈跟人煲电话粥————这就是我家再标准不过的夜生活。
可惜这样的安宁被11时舅舅打过来的的电话打破了。
我们全家接到电话后，立即穿好衣服、备好钱财，出门叫上的士直奔医院。路上母上不断拨手机联系同学、同事和上司。
路灯一个个被的士抛在后头，我透过车窗，望着无星的夏夜夜空，
欲哭，
无泪。
我们三口赶到医院。二楼29床旁，外婆双手揉着外公的大肚皮，用我已很难听懂的家乡话哭着。床上有一卷还很多的卫生纸，外婆大约哭五秒便撕下一截，抹下眼泪，然后丢到脚边。外婆脚边已是卫生纸成堆。表弟、舅舅和姨妈在旁立着。表弟和舅舅低着头，默不做声。姨妈含着泪，劝着外婆不要太伤心了。
我和父上见此情景，也只有跟表弟和舅舅一样低着头，默不做声的份。母上则不断在走廊上用手机联系外公的后事。
舅舅拿出为外公抹汗的毛巾，对折一下，盖在了外公的脸上。然后姨妈对我和表弟说：“把门外的躺椅背回去吧，反正也用不上了。”我和表弟领命，将外公最喜欢的那张躺椅提回了外婆家。
把躺椅放在某个墙脚后，我看到墙角有一个体重秤。这是外公摆摊时用的工具，同时它还见证了我的体重从0.06吨发展到0.1吨。如今，它和躺椅的主人都已不在。若它们能说话，会说些什么呢？
表弟问我现在怎么办。我答当然是回医院啦，待在这里能做什么呢。于是我们动身回医院。
在楼下，我望着一棵大树出了神。这棵树很普通，但外公健康时就在这树下摆摊。到外婆家玩，少不了来时在这向外公问好、走时向外公再见。而每次，外公都会举起他的大手挥手回应。我望着那树挥了下手，马上又放下，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去追表弟去了。
路上，一个路人往地上扔了一个烟头。我盯着那星点的亮光便气不打一处来，立即上前重脚将它踩熄。此时我的手机响了一声，告诉我现在已是午夜了。午夜了……离黎明还能有多远呢？
与烟草资本家战斗到底！家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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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生命随时会消逝，所以士兵和军官们在战斗的间隙，都会静静坐在弹药箱或汽油桶旁，默默点燃一根香烟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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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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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5-08-09 21: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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