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A
萬物化道·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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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新年祭典——王都的第二天
虽然还是冬天,塞拉斯的都城却散发出无尽的热情。由于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整座城市都被白色覆盖,但是等到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这座百年古都上时,它便突然间热闹了起来。随着一道道炊烟的升起,随着一扇扇大门的打开,人们一个又一个地从家里走着、跳着来到大街小巷,尽管穿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衣物,尽管他们的阶级有别、职业有异,可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是一样的。
新年到了。
新年,象征的是过去一年的逝去,它最受到人们的喜爱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它能让在去年遭遇种种灾厄和不顺的人们有所期待,希望在新年中能够转运。每到这个时候,背负着沉重包袱的人们终于能够将包袱放下,小小的出一口气。虽然这样轻松的时间并不会太长,但对于需要的人来说,却比什么都来得重要,而这样的人群并不会因为改朝换代减少掉哪怕一小部分。因此即使在战火连天的年代,每到这一天,总能看到人们带着笑脸、带着希望和亲人们、左邻右舍、泛泛之交或者在路上遇到的素不相识的人打着招呼。对于在过去的一年中顺风顺水的人来说,他们对新年的期盼则是更好的运气,更好的际遇,因为每个人都希望快乐的日子能越多越好。
新年,同时也是塞拉斯的建国纪念日。当初塞拉斯一世特意选择了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宣告建国,并且定下了规矩。自新年一月一日起,直到一月十五日止,共十五天的时间作为新年兼建国纪念。这个节日,也是塞拉斯全年中最长、最盛大的节日。在开始的四天里,皇家和各大学府、行会和民间组织会举办各式各样的活动以娱乐大众,然后在第五天,也就是一月五日,皇家就会开始正式的建国纪念仪式,从早到晚,整整一天。
在长达三个多月的冬季,以农业立国的塞拉斯无法进行大多数的农业活动,因此,对于大部分的国民来说,冬季就是休养生息,享受其他三季劳动成果的时候。贵族们的活动略微多些,他们可以选择打猎、舞会来进行社交活动,而下层阶级的唯一乐趣来源,或者说带着重负蹒跚前行的唯一目的,就是这个节日了。因此,几乎所有人都把热情完全地挥洒在这值得庆祝的节日里。
和历年一样,在这样不错的天气里,所有的大小铺子都打开了店门,街边也挤满了小贩,他们在柜台或摊位上放上最好的商品,这些商品的价格比平时要低上一、二成,有的商人还会把所有积压的商品低价出售来收回成本,每个店伙计的脸上都挂着讨人喜欢的笑,涨红了脸大声地向街上行人们推销着各种东西;而小摊贩们有的在街边摆下摊位,和店伙计一样卖力地吆喝——当然,他们吆喝的方式更为多样,有的甚至眩人耳目——而有的则在人群中不断地拉住行人,询问着对方是否想要自己的货物。很快,每个铺位或店面周围都挤满了想买便宜货的人们。他们挤在一处,有的在交头接耳,商量着哪样商品物有所值,有的在唾沫横飞地和摊主或店伙砍价。尽管还是冬令时节,可从人们的鼻子和嘴里冒出的蒸腾的热气分明代表了大家的心情,更有些人早已满头大汗。
“喂,那位老爹!”一个包着白色头带的瘦脸商人大声招呼着,“看看我这里的烟斗吧!这可是上等品哪!瞧瞧这做工,多精细啊,这可是轻易看不到的货色!原价十枚银币,现价三枚啦!!”周围的叫卖声无论从嗓门和语言上都不相伯仲,“来来!跳楼大出血啦!”、“忍痛吐血大甩卖!”、“这些都是高级布料织成的衣服,清仓有情价啦!!”这些有着相当杀伤力的话不断地刺激着人们的感官,挑起人们的购买欲。不过,有些商人却无需浪费嘴里的吐沫,他们用更直接的方法吸引顾客。随着一个个蒸笼盖被揭开,一个个烤炉放上焦炭点上火,一阵阵强烈的香气伴随着蒸汽和烟随风飘荡,很快就布满了整个街市。
早餐虽然非常丰盛,而且也填饱了肚子,但是在各种各样香气的诱惑下,莎莉还是不断地耸动着小鼻子,嘴角也有透明的液体渗出,加之被各色各式五颜六色、光彩闪烁的商品吸引住了眼球,如果不是旁边流着汗的男生牢牢地攥住了她的手腕,恐怕早就变成一只背着小山一样商品的小猪了。虽然集市只有一、二公里路,可对于阿雷克来说,却比十公里、甚至二十公里更漫长,原本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却没想到某个小丫头以晨起锻炼为名将他的被子掀掉,在做完运动之后,又在小丫头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的攻势下不得不带她来逛早集。即便是最调皮的小狗也远比小丫头来得容易调教,因此在走出跨出集市的最后一步后,如同打完一场大仗的公子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接着的一段路便远远比不上集市的热闹。越接近王城,沿街的房屋就越来越考究,花园的逐渐增多,明显的显示出了阶级的不同。即使是新年祭,这些中产阶级也不会大清早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按他们的话说,享受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而享受就是清晨睡到自然醒,有闲钱供自家吃些精美的早点、参加些社交活动、用上杯休闲的午茶、然后在丰盛的晚宴后睡觉。当然,这并不排除是出于对下层阶级心理上的微妙的优越感,以及对可望而不可及的如同在云端之上的上流社会的向往和因此而引发的自卑感作祟的结果。
莎莉背着双手在阿雷克身边绕来绕去,大眼睛不断地左瞟右看,虽然满眼的绿色也令人感到颇为写意,但却并不完全符合她的胃口。
“哥哥,我想吃刚才那个三明治嘛……”她抓住他的手,轻轻地摇晃着,“还有那个烤的金黄的圆面包、还有还有,那个烤羊肉闻上去也好香……”一边嘀咕着,一边在他身侧摇动着小屁股,一瞬间令人联想到某种常见的哺乳动物。
阿雷克强忍着眼角挂起的黑线,指着前方的岔路口:“莎莉,你不是最喜欢首饰吗?前面左拐就是王都最大的珠宝店了。”话音未落,女孩的身影竟已经出现在至少五十米之外,眼看着她对着阿雷克招了招手,然后在岔路口向左跑去。
当阿雷克走到岔路口向左望去时,第一眼看到的竟然不是那家气派非凡的珠宝店,而是稀稀落落的一群人,他们仿佛在围观什么,但却又不敢靠得太近,两三个聚在一起远远地小声说着什么,而目光的聚焦点赫然便是本事件的当事人。
“你们这些家伙也太不要脸了!还算是男人吗!!”这个义愤填膺的清脆女声异常的耳熟,前一分钟还在耳边聒噪来着,而她当然是站在势弱的一边。除了她之外,她的身后就只有两名女性,其中一个靠在墙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另一个则在她的身边照顾着,似乎是一对主仆。
站在她们对立面的当然就是反派人物了,看这群人也有十余个之多,都是男性,居然还穿着款式一致的服装,看上去就像是某家的男仆或打手。其中只有三个人的衣着与众不同,其中一个的衣服虽然也像个下人,可比起同行的要华贵不少;其余两名男子则一看就知道是贵族,此刻其中的一个正冲着那对主仆大声咒骂着什么。
阿雷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原本是要在岔路口向右的,杰尔·温顿的府邸才是他打算去的地方。尽管他问心无愧,可这件事多少和他有关,还是要尽早向商业大臣解释一下的好。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候冒出的这档事不由得他不管,因为那两名女性的脸刚好对着路口。
麻烦啊!阿雷克轻轻地叹了口气。看这桥段无非是富家公子调戏良家妇女,不过以往胆敢调戏艾尔文·索斯克艾尔的用手指也能数得出来,看这个样子似乎她的魔法力迟迟尚未恢复,再加上一贯地冷傲,对待追求者从不假辞色,才会忍受如此的羞辱而不做反击。如果不是另一名贵族多少做了点努力,恐怕她们受到的就不仅仅是口头攻击了。 他静悄悄地向这群人的背后走去,周围看热闹的有几个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却无动于衷,只是把人藏得更严实些,摆明了一副看戏的样子。他正想出头,那个一直在骂人的家伙却刚好对莎莉的责骂展开了反击,正是接下来的对话使得他停住了脚步。
“你这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别看这个贱女人装得弱不禁风的,她可是好手段啊!流亡到这里我们愿意收留就已经是她的运气了,还整天想着勾引阿雷克老大。在我们的面前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给我们看脸色 ,好像我们都非你不娶了。这是报应!懂吗?报应!难得露出真面目啊!真是心狠手辣,一下子杀了几万人!你永远不会再拥有魔力了!而老大也永远不会再看你一眼,你这个屠夫!”
不是调戏,而是责难,所以艾尔文只是用力地紧紧掩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再用力也是徒劳。即使听不到骂声,心里的声音却是不论如何都掩不住的。她拼命地摇着头,脸色愈加苍白,绷紧的弦在这一刻断裂,她突然大声嘶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屠夫,不是!公子他会原谅我的!”与此同时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做梦吧!阿雷克老大那么仁义,即使他不说,你也不会再有机会了!满手血腥的女人根本不配和他在一起,只有谢莉小姐才配得上阿雷克老大!”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的声音更高了,高到盖过了男子的责难。那是恐惧、绝望使得她歇斯底里。阿雷克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说不出的难受,足智多谋的他在瞬间竟也没了主意。正是这一瞬间的愣神,有一个人悄悄地从那群人里溜了出来,在转过街角的时候还朝他这边瞟了一眼。
“是吗?”那名男子不依不饶,“你恐怕不知道老大去年说过今年会和谢莉小姐成婚的事吧?”
“够了!”两个人同时的怒吼让他闭上了嘴巴。那个出言制止的贵族惊讶于有人和他异口同声,转过头看时,阿雷克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尼德勒家的两位公子在教育方面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即便在伙伴中也是和阿雷克最要好的。时隔一年终于又再次见面,看到托尔斯坦和达里奥都比去年更显精神,阿雷克比谁都高兴,可惜现在却不是寒暄的时候。
看到阿雷克的出现,艾尔文愣了愣,接着眼睛里又有了一丝神采。她突然推开身边的侍女,摇摇晃晃地冲到阿雷克的身前。不知道受到了多么沉重的打击,身为骑士的她竟然脚下一软,向前倒去。三个男人都乱了手脚,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艾尔文却向前爬了几步,跪在了阿雷克的面前。她勉力直起身躯,一把抓住了阿雷克衣服的下摆,满面凄楚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那表情就是达里奥都觉得心中不忍。
“公子,我不是屠夫!我不是要杀死那些人的!真的……真的……”才说到一半,她的身体忽地软了下来,仿佛身体里的气力被抽空一样,整个上身都靠在了阿雷克的腿上,连说话都没了力气,只剩下低声的哽咽。
阿雷克低声叹息,蹲下身去,搂住了她的身体,慢慢地站了起来。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好像生怕打碎最贵重的瓷器一样,不由得引来了达里奥的不满。
“老大!这个女人是自作自受!她毫不留情地杀了好几万人,好几万人呐!这是神对她的惩罚!这种女人应该被扔在垃圾堆里,和蚊虫为伍等待死神收割她的性命!”他还想滔滔不绝,可看到阿雷克凌厉的眼神后,竟然无法再说半个字。
“够了!达里奥!你没去过代连,你不会明白艾尔文的痛苦!”
“为了报仇,就杀了几万人!?”达里奥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她和基伦这些屠夫没什么两样!那些都是无辜的人,他们只想保护自己的家园,有必要使用禁咒吗?为什么不给他们投降的机会——”
“住口!”阿雷克神色俱厉。
“为什么不让我说?是因为这个女人吗?”达里奥不服气地看着阿雷克,“我偏要说——”
啪!很响亮的一声。
达里奥捂着脸,一脸惊诧与不信,接着便转为愤怒。他大声咆哮着:“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我看错你了!看错你了!”他倒退了两步,转过身去愤愤地跑了。
托尔斯坦无奈地看着弟弟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转过头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反正为这个火爆脾气的老弟善后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也有足够的耐心和智商。他看着阿雷克,看着死死搂住阿雷克的艾尔文。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说道:“谢谢你打了达里奥,不过我想确认的是——你会和谢莉成婚吗?”
这句话看起来没头没脑,但阿雷克却只能继续苦笑。他低下头,发现艾尔文正痴痴地看着他,期盼和绝望就像写在她脸上似的,于是乎他别无选择。反正他原本就在踌躇是否如何面对谢莉,应该说他无法让谢莉接受他的感情。谢莉并不知道他和希尔德的事情,尽管她冰雪聪明,猜出了一些,但那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了解内情的,只有兰斯、迪特和[白夜]的数名资深骑士。
他只能目送托尔斯坦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因为他还要照顾喜极而泣的艾尔文。这个回答对于已经饱受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的女孩来说,不亚于雷神降临。她紧紧地贴在束手无策的公子身上,泪水沾湿了公子的前襟。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在很长时间里都忘了周围有不少人围观,直到不识趣的小丫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哥哥真了不起呢——”
“咳咳!”阿雷克突然也是一声咳嗽,用左手摸了摸自己散乱的蓝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要不要到这位姐姐的家里去串个门呢?艾尔文家藏的饰品可是全城有名的喔…………”他有些心虚地看着仿佛在考虑着的小丫头,直到她说出“好吧”为止。
塞拉斯城一共有五座城门,每座城门都有一条宽阔的驰道直达中央的王城,而五条驰道将塞拉斯分成了六个大区。原本文官和将军当然不太会居住在一起,除了少数异类之外,毕竟文官在武将心中是狡诈和怯懦的代表,而武将则理所应当的被文官将他们和野蛮、粗鲁及无知画上等号。塞拉斯一世在选定各大臣府邸的时候颇为用心,将文官系和武官系各三个街区相杂而设,并将识大体及德高望重的大臣们的府邸选在了近王城的塞拉斯 王都中心,所以杰尔·温顿大人所在的街区很不巧的正对艾尔文小姐所在的街区。更糟糕的是,虽然商业大臣是资深大臣,却是一个根深蒂固的顽固派,他的府邸理所当然地被先王选在了该街区的中央位置,而艾尔文作为新锐,本着先来后到的精神,住在靠近街区边缘的地方。所以,怎么看阿雷克公子正在逐渐远离他的预定目标。尽管为了安抚怀中的伊人不得不打起精神,却仍免不了感叹了几番。
不过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不消片刻,小丫头就和艾尔文的侍女爱丽丝打成了一片,确认了艾尔文家的收藏足以吸引任何一位小姐的时候,小丫头的兴致就更浓了。而爱丽丝也很喜欢莎莉天真的个性,所以一路上她们俩倒是有说有笑的,连带着艾尔文的情绪也略见起色。
艾尔文的家就如同其他所有的贵族小姐一样,漂亮而又精致,但漂亮又不突兀、精致又不琐碎,正中那栋颇有些历史的主屋及新建的屋子,都和精心打理的花园很好地融合在一起,充分映衬出女主人不俗的鉴赏力和高雅气质。不过从侍女们的脸色来看,虽然都能认真地呵护这片景致,但女主人迟迟不能康复确实也影响到了她们的工作积极性。
进了大门之后,阿雷克就想让爱丽丝扶着艾尔文上楼的,可小姐显然是受惊过度,依然紧紧地拉住公子的袖子,因此,除了自己姐姐的起居室外,阿雷克破天荒地第一次踏进一位未婚女性的闺房。
小小的房间很好地和整座府邸保持了同一格调,淡色调的地板和墙粉,摆放的恰到好处的家具,带给人温和的美感。不过阿雷克显然没有余裕欣赏闺房的雅致,因为挂在壁炉上的一张女子的半身像已经把他的吸引力完全地吸引了过去,以至于他忘记了要将艾尔文扶到床边坐好的打算。
那是张美人的画像。那女人的脸型颇似艾尔文,而且容貌也和相似,从挂在床对面的壁炉上方来看,可能就是艾尔文的母亲。不过她和艾尔文又有所不同,她的眼睛要小一些,嘴也是,而且虽然画出的是她在微笑的样子,但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忧郁。阿雷克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地拉住,再也转不过头去。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温暖而又悲伤,不知何时何地曾经有过的刻骨铭心的经历一下子又滑过他的心房,渴望着要抓住这种感觉的执念来得是如此强烈,强烈到可以令他放弃一切。这种感觉远远要强于他在代连和艾尔文第一次见面的感觉,使他深深地沉迷其中,直到爱丽丝的呼唤让他回到了现实。
“公子?阿雷克公子?”
突然醒过神的阿雷克对于自己的失礼感到十分羞愧,正打算找借口蒙混过去时,却更尴尬发现,自己将原本轻扶着的女性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那个——咳咳——”
他手忙脚乱地将脸红似火的艾尔文轻轻放到了床上,接着左顾右盼,顾左右而言他,直到两个小丫头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时,才稍稍挽回了些颓势。
镇定下来的阿雷克又看了一眼画像,问道:“这位女士是?”
“是我母亲。”艾尔文仍然低着头,轻轻地回答。
“对不起,刚才实在是太失礼了,她给我的感觉非常亲切,就像……”阿雷克想要亡羊补牢,不过说到一半发现一时半刻找不出恰当的理由,于是一个熟悉的词被不负责任地喷了出来,“……母亲?”
他完全没有想过在这两个字脱口而出时竟会给自己带来如此的震撼!是的!母亲!他无意中吐出的词汇准确地击中了他的要害!这幅画像上的女子带给他的,正是如同见到慈母般的感受!
“您的母亲和我的母亲很象吗?”艾尔文惊讶地细声问道。阿雷克是法伦海特家养子的事就像他的名声一样为众人所知,但是他失去了所有被菲娜收养前的记忆这件事,却只有极少数和他比较亲近的人才知道,例如眼前的艾尔文,他们毕竟曾经在代连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1]。
“不……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阿雷克不断地集中精神想要把刚才的感觉延伸下去,但却只是徒劳。他颓然摇了摇头,坐到了靠近窗子的靠椅上。
“公子殿下,时间不早了呢,我去叫厨房准备午餐吧!”爱丽丝表现的积极主动,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小姐想的是什么,“说起来,我们这里已经好久没有招待过客人了呢!除了刚回王都那一段有不少人来探视我们家小姐外,最近已经很少有人会来,在知道小姐的魔力失去了之后。”她絮絮叨叨地,完全不给阿雷克拒绝的机会,“那个肌肉棒子倒是几乎天天来,但听说他要回领地准备国王陛下的新年庆典[2];此外就只有那个假瞎子和人事大臣来看过几次…………”
“爱丽丝!不准这样说赫鲁格斯和阿修利阿斯大人!都说过你好几次了!”艾尔文的脸上薄有怒色,“那个…………就请公子用过午餐再走吧…………”
在艾尔文精致的充满复古格调的府邸中度过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又在艾尔文近乎哀求的眼神下一起用了午餐后,阿雷克公子终于拿出了“花花公子”的本色,巧舌如簧,软语温存地令到艾尔文尽扫愁容之后,走出了艾尔文家的大门。当他有机会完成预定目标的时候,却被一口逐客令挡在了温顿家的门外。
“抱歉!主人正在忙着少爷的丧事,吩咐下来说谁都不见。”
面对着管家那张刻板的脸,阿雷克无奈地搔了搔头发。
[1]:代连屠杀发生之前,艾尔文曾经仅以三千之军势,在两万敌军的包围下,坚守 代连长达三个月之久。这虽然和萨拉尼亚的战略和城内市民对守军极高的支持度有关,但在事后还是得到了阿力克斯元帅的高度评价。其实当时阿雷克一直在代连以副将的身份协助艾尔文作战,直到她不得不强行率军突围为止。事后有军事家曾提出说,是希尔德的帮助才使得代连在大军压迫下坚持了三个月。不过即使希尔德想要帮忙也只能搞些隐蔽的小动作,毕竟如果让萨德知道这位准侄女婿在这座小城里,恐怕早就将代连夷为平地了。
[2]:国王的新年庆典就是皇家建国纪念仪式,在一天漫长而又乏味的庆典时间里,有半天是用来让各位大臣述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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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合一,谓之神人。 神性虚融,体无变灭,形以道通,故无生死。 隐则形同于神,显则神同于气。 所以踏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 存亡在己,出入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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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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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8-01-16 15:29| |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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