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dlip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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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出生在基亚兰城,父亲事业小成,因此家境颇丰,虽说算不上公子哥儿,但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在外人看来也是值得羡慕的童年吧。那时的基亚兰真是好地方,年轻的豪森侯爵是一位体恤民情、励精图治的好君主,老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莱娜是邻居的女儿,比我小半岁,看来算是我的青梅竹马了。讽刺的是,尽管双亲都是医生,但莱娜从小就体弱多病,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安静的呆在家里。也许我的想法也不对,现在想起来,如果不是她父母的医术高明的话,那样弱不禁风的她恐怕早就夭折了。
小时候的我常常和莱娜一起玩,毕竟是比邻而居嘛。但说实在的,幼年的我们真的没有太多的交流,也谈不上是多要好的朋友。有些淘气的我——也罢,用顽劣来形容应该更准确些——总是停不下来,随时随地都在寻求新的冒险和刺激;而内向的她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一边,托着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时候竟然会突然嘿嘿的傻笑起来。可能在彼此的眼光中对方都是怪人吧!
莱娜家的那棵苹果树是那时候为数不多的我和她都感兴趣的场所。当然,我最在意的是枝头那些可口的苹果,而树荫则是莱娜平时读书和休憩的庇护所。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树下,除了顽皮的我偶尔会恶作剧用苹果砸她的头之外,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是蚂蚁嘛,有什么好看的?”直到有一次,我发现一向都是静静的坐在树下的莱娜竟然俯着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地面,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跳下树来。
她没有搭理我,仍然聚精会神的观察着这种微小但奇特的生物。那种齐心协力的团结显然让她感觉不可思议。自讨没趣的我多少有些不服:“蚂蚁有什么意思?我给你逮只好看的!”我给她带来的“战利品”是一只具有漂亮花纹的蝴蝶,黑色的翅膀上布满了色彩绚丽的斑点。“这个怎么样?”看到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我吸引过来,我更加洋洋得意的炫耀着。
“放了它吧!这么美丽的翅膀,如果不能自由自在的飞舞就太可怜了。”她抿着嘴唇的表情充满了怜惜和同情。
“好不容易才逮到……”看到她期待的眼神,我最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好了,小家伙,你现在自由了,要记得谢谢莱娜妹妹哦!”我松开了手,美丽的蝴蝶挥了挥翅膀,很快就找回了正确的节奏。它绕着苹果树飞舞了一圈,仿佛在感谢莱娜一般。
“美丽的蝴蝶飞走了……”目送着渐渐远去的精灵,莱娜对我会心的一笑。她暗绿色的眼睛如同深不可测的湖底,多愁善感,柔情似水。
无忧无虑的童年很快就过去了,九岁那年,我被啰里啰唆的父亲送进了城里的骑士学校。在那里,我遇到了两个志同道合的伙伴:依库拉,他的父亲也是近卫骑士,子承父业,是个很有礼貌和风度的小帅哥;巴图索,从遥远的第纳斯村过来,粗声粗气的,爱找乐子的大块头。学校的生活已经没什么印象了,自己的成绩一般,但却是个常惹麻烦的刺头。唯一让我在意的是,这段时间的莱娜和我却越来越亲密起来。那乌黑靓丽的长发、明亮动人的双眸,不知不觉间越来越让我着迷。“哦,老婆又来了啊,你这个让人妒嫉的家伙。”面对来学校探望我的莱娜,巴图索总是操着那独特的老气横秋的声调取笑我。这家伙后来打了一辈子光棍,是不是他当初取笑我们的报应呢?
基亚兰的后山离骑士学校的训练基地很近,也是那段时间我和莱娜约会的场所。刚开始的时候巴图索还常常伙同依库拉他们过来偷看,时间一长也就没这种“兴致”了。“两个木头,真无趣!”这不知深浅的家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得出了乱七八糟的结论。也许他说得对,青涩的我们的确不懂得如何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面对对方时反而充满了矜持和拘束。
“莱娜,我想明天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那些混球老在背后说我闲话……不,我不是讨厌你,我……”越描越黑,不善言辞的我更加难以向莱娜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感。
一声不吭的莱娜把头深深的埋进臂弯中,我只好也坐下来靠在她的身边。“真怀念过去啊!两小无猜的童年。至少那个时候我们偶尔还会吵架,还会打闹……”许久之后,她喃喃的说着。
我哑口无言。“美丽的蝴蝶飞走了……”她忽然抬起头来,对着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的感叹道。
“莱娜,其实我……”我想要解释。
“我知道你的心思,”她最终打断了我,“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
我轻轻的扳动她的身体,好让自己能够看清楚她清秀的脸。“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给你承诺。等我成为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一定会牵起你的手。”
她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我在十七岁的时候成为了基亚兰的骑士,走出了人生重要的一步。三年之后,自认为已经可以负起作为男人的责任了,于是,我决心履行自己的承诺。我当着他父母的面,以骑士之礼跪下向她求婚。
“好的。”这个最简单的词中,包含着我和莱娜二十年来风雨同舟的款款深情。这是一场细水长流、平平淡淡的爱情和婚姻,但对我来说却是无比重要和幸福的。结婚那天晚上,她忽然一声不吭的打开从娘家带来的箱子,一件件的取出其中的衣服,放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又静静的放回原处。看着她那么陶醉的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打搅她。“这都是我少女时代的衣服,真漂亮啊!”她嘿嘿的傻笑着,如数家珍般的抚摸着这些曾经的宝贝。“不过,现在已经不能再穿了。”
我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给你买新的,亲爱的。”
她调皮的挣开我的拥抱,扭过头去透过窗户望着昏暗的夜空。“美丽的蝴蝶飞走了,哎,好多东西都改变了……对了,亲爱的,你的铠甲呢?平时不是一直穿着么?”
“这是在家里啊,在家里不用穿着铠甲吧。”我笑了。
她绽开的笑容如同娇艳的鲜花。“对啊,这里是我们的家啊!”
看到我的铠甲之后,她忽然拿出一把小刀,对着我的铠甲就开动起来,充满干劲的样子。一头雾水的我只好任由她“摧残”我的伙伴了。“在干什么啊?把自己的名字刻得这么难看。”耐心的等待她完成“宏伟大业”后,我实在忍不住问道。
虽然被泼了一盆冷水,但正在得意洋洋的欣赏自己的“杰作”的莱娜却毫不在意:“呵呵呵,有这个的话,即使你出去执行任务,我也可以陪伴在你身边了。”
我想象不出自己当时那哭笑不得的表情,但直觉告诉我,如果这个玩意被骑士团里那些大喷们看见,肯定又要有麻烦。“哎唷,真是一刻也离不开老婆,你这家伙还真是骑士团里爱妻的典范啊!”巴图索那酸酸的挖苦倒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令我始料不及的是,依库拉那家伙竟然在第二天如法炮制,把新婚妻子的名字也刻到了铠甲上。那个笨蛋,好的东西不学,怎么偏偏把这种噱头给学到了?
我和莱娜,互相尊敬、互相支持的一起走过了八年,这也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最值得回忆的岁月。可惜,在我二十八岁的时候,也就是十八年前,一场悲剧彻底摧毁了这个我永远不愿醒来的美梦。
三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形容词来完整的描述巴萨鲁,我一生的知己和宿命的好对手。我们最初的相遇是一场不打不相识的闹剧。一个在市场上丢失了钱包的老奶奶一口咬定他就是那个小偷,而呆呆的他甚至不懂得为自己争辩两句。他像其他萨卡人一样沉默寡言,但目光总是深远而诚实。正巧巡逻经过的我热血冲顶,不由他分说就拔出了佩剑。他朴实而精湛的剑法让我大开眼界。他只是尽力防御并不主动进攻,即使如此,我也占不到丝毫便宜。意识到无法取胜的我最终收起了剑:拥有这样清澈的眼睛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解除了误会,我向他伸出了手。“我的枪法比剑术强,如果我拿着枪的话,我想你就不会像上次那么游刃有余了。”虽说成为了好朋友,然而和他用嘴交流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用武器的话就方便多了。确实,尽管拿着剑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我手里的武器换成了枪,他也只能甘拜下风了。当然,这仅限于步战的情况,如果骑上了马,萨卡人出类拔萃的骑术能够帮助他在任何状况下取得决定性的优势。
我们的交往一直是友好而平和的。我把他介绍给了依库拉和巴图索,也时常带他回家尝尝莱娜的手艺。他虽然热衷于锻炼自己的剑技,但更多的是追求一种个人的修为,对骑士的责任并没有什么兴趣,对我的工作也是从来不插嘴。因此,当他看到我制定的“士兵强化教程”并提出“想试试”的时候,我着实是吓了一跳。所谓的“士兵强化教程”是我实在看不惯基亚兰士兵们那瘦弱的身板而为那些软脚虾们精心制定的,经过我自己的测试,只需要短短十天,绝对可以获得吸引无数人目光的肌肉之美,真是效率奇佳。我本以为,有这么一位热衷于培养新人的长官,那些废物兵们应该感激涕零、拼命表现才对,不过他们软弱的表现实在让我大失所望。尤其是“用全速绕基亚兰领地跑一圈”这一项,竟然全军覆没,实在让我脸面无光。想我在最佳状态时,即使是穿着铠甲也能一口气跑三圈。巴萨鲁没有食言,他下马陪我一起跑,尽管到后来有些吃力,但他一直没有掉队。他的确是一个值得钦佩的、坚韧勇敢的战士。
豪森侯爵也非常欣赏他的才华,并没有因为他是萨卡人而对他心存偏见。尽管巴萨鲁拒绝了豪森侯爵诚挚的邀请——他向往的是无拘无束的自由,而不是骑士的义务和荣耀——但豪森侯爵仍然挽留住了他。“没有关系,基亚兰王宫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你可以时常教训教训我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骑士,让他们在和平时期也不要懈怠下来。”这就是豪森侯爵,对每一个人都是亲切与宽容的,能够为这样一位明君效命,是一名骑士的幸运和荣耀。
巴萨鲁第一次到王宫是被我拽过去的。“去看看吧,反正侯爵已经同意了。”“没有什么可看的。”他总是那样搪塞着,直到那一次被我硬推了进去。虽然基亚兰在利西亚同盟之中只是小国,虽然他一路从萨卡草原走来游历了不少地方,但王宫中的花花绿绿,足够让他这个土包子看花眼了。“这里,跟草原一样美。”他呆呆的看着王宫的后花园,轻轻的感叹道。
“明明比草原强多了,你能在光秃秃的草原上看到这么多娇艳的花朵吗?”我故意摇晃着枝头上的一朵鲜花,有些得意的向他炫耀道。萨卡人真是奇怪,无论是怎样的美景,在他们心目中都永远也比不上自己的故乡。
他双手叉着腰,这是他表达不满的唯一方式。我赶紧打圆场:“好啦,如果萨卡真有你说的那么美,我真想带莱娜一起去看看。”
“是啊,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那里走走。”
我和巴萨鲁的斗嘴看来是太过认真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来人。因此当她忽然插嘴的时候,我们两个明显都吃了一惊。然而,当我回头看清楚来者的面容后,我的神经很快又经历了一次更加猛烈的冲击。
“玛迪琳殿下!”我当时一定把嘴张得大大的。清醒之后的唯一反应,是马上跪下向公女殿下行礼,当然,还包括把身旁那个呆瓜般伫立着的萨卡人摁在我的身边。
玛迪琳小姐是豪森侯爵的独生女儿,基亚兰的公女,平时深居简出,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我也是在成为骑士之后才第一次见到她,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内向的有些怕生的小女孩。十年之后,她也成长为一位气质高贵、举止大方的公女了。我无法形容玛迪琳小姐那超凡脱俗的美丽,也许你见过现在的基亚兰公女琳迪斯小姐,她长得与她的母亲非常相似。玛迪琳小姐扶起了跪倒在她面前的我们,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对眼前这位突然出现在王宫的陌生的萨卡人充满了好奇。
“这是我的朋友,萨卡罗鲁卡族的巴萨鲁。”我向公女介绍道。
公女殿下则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回应:“我是豪森侯爵的女儿,我叫玛迪琳。”
那个超级大木头竟然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玛迪琳小姐,丝毫没有向公女殿下行礼的意思。站在一旁的我就算没被吓死也被他活活气死了。不过,善良的玛迪琳小姐并没有计较这位客人的无礼,而是向我们挥挥手之后在侍女的陪同下转身离去。
“带你进宫之前我应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宫廷礼仪的。”在回去的路上,已经被他折磨得有些神经衰弱的我不停的向他抱怨着,却并没有在意他若有所思的沉默。如果那时的我早些留意到这一切,历史或许就会被重新改写了吧。
“想再去王宫里看看。”第二天,从来没有向我提过要求的他找到了我。“嚯,终于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草原更美的地方了啊!”年轻的我是如此迟钝,丝毫没有到他身上悄然间发生的变化。
渐渐的,巴萨鲁已经变成王宫里的常客了。没过多久,即使没有我的陪同,他也开始自己往那里面钻了。“巴萨鲁毕竟是外人,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在宫里转会不会不太好?”依库拉不无担心的对我说。
我满不在乎的回答着:“没事的,反正豪森侯爵已经对他开了绿灯了。再说,就他那闷骚的性格,能闹得出什么乱子?”
是啊,那时候的我,已经根本没有心思关心这位萨卡朋友了:莱娜为我带来了一个美丽活泼的女儿。我们结婚八年才有了第一个孩子,不难想象我那欣喜若狂的样子。我的生活重心开始从工作一点点向家庭转移,出现在骑士团和王宫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真是稀客啊,今天怎么不在家陪老婆,跑过来跟我们这群大男人混?”心中充满甜蜜的我更加无心计较巴图索那家伙的絮叨。到后来,我索性向豪森侯爵请假——现在最需要我的,是莱娜,作为丈夫的我必须留在她的身边。
我们爱情结晶的降临是在十一月五日,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一个飘着小雪的宁静的夜晚。非常幸运,是顺产,莱娜虚弱的身子并没有遭受太多的痛苦。我把女儿高高的举过头顶,仿佛举起了整个世界。“辛苦你了,亲爱的。”我抚摸着莱娜的秀发,替她拭去额头上晶莹的汗珠。
莱娜同样对我投来会心的微笑:“我能抱抱女儿吗?”
我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抱到了她的床边,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仔细那样柔和。她轻轻的吻着女儿白皙的脸蛋,那时的她 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母亲。
接下来为女儿取名字显然也是件不轻松的任务。我很有自知之明,也实在不想耽误女儿的一生。依库拉还能够提出一些好建议,巴图索那老粗就不必指望了;至于巴萨鲁,我从来就没有期待平时就一言不发的他能够带来什么惊喜。
“就叫卢卡吧,那是我母亲的名字。”抱着女儿,莱娜平静的说。
我陶醉于家庭的温馨之中,同莱娜和卢卡的生活平稳而充实。“暂时不用去骑士团了,把事情都交给依库拉和巴图索,多花些时间在家人身上吧。”豪森侯爵仍然是那么通情达理,而依库拉似乎也打起了我的小算盘,像他那样未雨绸缪的关心儿子的未来真是让人感动。“你和莱娜还得加油啊,我都有两个儿子了。对了,我看干脆我们结成亲家吧,我家两个儿子任卢卡挑。”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假期,无论是美丽的莱娜还是可爱的卢卡,都是圣女赐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也正因如此,贪婪的我对于一步步走近的噩梦一无所知,直到两个月后依库拉的不请自来,命运的齿轮已经不可阻止的开动起来。
那一夜跟今天一模一样,我印象之中,基亚兰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狂暴的风雪。依库拉敲开我家门的时候,莱娜和卢卡都已经睡下了。看到他满身积雪、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的心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豪森殿下紧急召见,我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不过在这种时候集合骑士团,恐怕不是小事……”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眼神越发严峻。
望着熟睡中的莱娜和卢卡,我一咬牙,跟依库拉一起消失在夜色中。来到王宫的门口,巴图索早已在那里等待了。“看样子是出大事了,王宫里到处乱糟糟的样子。”他把自己粗大的指节捏得咯吱作响,而我的心情也愈发沉重。“咱们别在这儿自己吓自己了,赶紧进去吧。”制止了大家胡乱的猜测,我坚决的说道。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暴跳如雷来形容善良宽容的豪森侯爵真是难以想象。惶恐不安的骑士们很快就从自己尊敬的君主口中得到了答案。“玛迪琳殿下和巴萨鲁私奔了?”巴图索失声之后,整个王宫的议事大厅内一片死寂,五体投地的骑士们个个大气都不敢出。而此时此刻的我,冷汗早已沾湿了长衫,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天哪,那个萨卡人可是我领进王宫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人头落地的大罪啊!“豪森殿下,请允许我马上出发,我一定把玛迪琳殿下带回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负起所有责任,并且尽力弥补自己的过失。
豪森侯爵冰冷的目光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事关独生女儿的终生幸福,亲切善良的他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人。“我欣赏他的才华,对他以礼相待,没想到引狼入室。你们立刻出发去把他们两个找回来。如果那个萨卡人敢反抗,不必对他客气。”
我们都不敢多言,只好都退下了。“没想到这样的命令竟然出自豪森殿下之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忧虑的看着大家,巴图索不停的挠头。
依库拉噘着嘴说:“不管怎么说先动身吧,尽快把玛迪琳殿下带回来。”
“我们分头去找吧,面铺开一点。巴萨鲁带着玛迪琳殿下,应该走不快。”我建议道。
大家望着我,各有所思。“好吧!大家小心!”
看着远去的骑士们的背影,我把左手放在铠甲的右肩处,铠甲上凹痕真切的触感让我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莱娜,我该怎么办?”
不出所料,即使萨卡人的骑术优异,但带上了不善于长途跋涉的玛迪琳小姐,他们没能逃得太远。当然,巴萨鲁那一根筋的脑袋也不懂得选择一条规避的路线,因此,我瞄准萨卡的方向直线前进,很快就找到了任务的目标。 当我立马横枪阻挡在他们面前时,我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我尝试着不停的深呼吸,至少这时候的我不能自乱阵脚。玛迪琳小姐惶恐的表情说明她非常清楚我在这儿出现意味着什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巴萨鲁的身体。
在这种时候仍然一点表情都没有,萨卡人真是奇怪的民族。我们不发一言的对峙着,初升的朝阳已经把金色的光芒洒满了这一片静寂的草原,紧张的气氛足以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窒息。玛迪琳小姐已经在马背上奔波了一夜,一定已经吃不消了吧。我决定先发制人,打破这里的均势:“玛迪琳殿下,请原谅微臣无法下马向您行礼,微臣有些事情要跟我的朋友巴萨鲁商量一下。”
我的目光渐渐移动到我的萨卡朋友身上,我甚至能够听到他那急促紊乱的呼吸声。“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趁我在家的时候就给我捅出这么大的乱子来,整个基亚兰骑士团都出动了。你知道我要做什么的,所以,乖乖的跟我回基亚兰城吧。”
玛迪琳小姐把巴萨鲁抱得更紧了,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其它的反应。
“玛迪琳殿下,您受委屈了,请允许微臣护送您回城,豪森殿下非常牵挂您。”我决定更换一个“进攻”的目标。 玛迪琳小姐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巴萨鲁马上握住了她的手,好让她平静一些。危难时刻的爱情真是难能可贵,但现在不是为这种儿女私情感动的时候。“玛迪琳殿下,您应该很清楚,微臣的同事们很快也就会找到这里。”
巴萨鲁回头看了看玛迪琳小姐,右手不自觉的向腰间滑去。我话里的意思非常明白,一对一的话,巴萨鲁或许还有逃出升天的机会,等到其他骑士赶到,纵使他武艺超群,也难逃寡不敌众。
他的手已经牢牢的握在自己的剑柄上,此时的他只需稍稍用力,就可以把那个杀人的恶魔解放出来。巴萨鲁,难道你真的决定与自己的朋友兵戎相见吗?我别过脸去,因为我不希望他们看到我的眼泪。莱娜,我是不是正在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你我实力不相上下,若在平时,即使大战一天一夜也难分胜负。”我尽量保持着平稳的声调,“可现在你背负着玛迪琳殿下,是绝对不可能战胜我的。……玛迪琳殿下,微臣奉命行事绝无冒犯之意,更不愿在您面前兵戎相向。况且一旦出手,刀剑无眼,若是不慎伤您分毫,微臣更是罪该万死。豪森殿下思女心切,请您勿负父亲的一番心意,回城之后,凡事还可从长计议。”
玛迪琳小姐早已泪流满面:“父亲是不会接受巴萨鲁的啊!”
是啊,豪森侯爵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无权无势居无定所的游牧民作为自己唯一的女儿的归属呢?所谓“从长计议”,只不 过是安慰玛迪琳殿下的幌子罢了。我们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回到基亚兰城,这一段美丽的爱情就将被永远的扼杀,甚至巴萨鲁的性命都不能保全。
“豪森殿下现在非常难过,微臣初为人父,多少能够体会一些家长的心情。如果玛迪琳殿下您能够回到豪森殿下身边,微臣会在侯爵殿下面前尽力为巴萨鲁求情的,事情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
玛迪琳小姐小声的抽泣最终变成了失声痛哭。“我对不起父亲,我对不起父亲……”
巴萨鲁一边安慰着身后的女孩,一边向我投来愤怒的目光。我真笨,玛迪琳小姐此时此刻一定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而我怎么能够如此愚蠢的不停的对她施加压力呢?我不能再磨蹭下去了,玛迪琳小姐脆弱的神经已经再也经不起这种折磨了,这种噩梦般的对峙足以让人发疯!
我把银枪举起来,用枪头对准了自己的朋友。“还是必须动手吗?真是遗憾。玛迪琳殿下,请原谅微臣无礼。”巴鲁萨看来方寸已乱,尽量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制服他吧。可是,同样思绪万千的我,又能够在博弈中保持几分平常心呢? “莱娜……”我在心中默默的呼唤爱妻的名字,或许这能够帮我重新找到支持,找回冷静。
“责任完全由我来承担,请不要伤害他。”就在我准备冲向他们的那一瞬间,我同时听到了两个声音:低沉的男声和带有哭腔的、哽咽的女声。接下来则是“噗”的一声闷响,那是我手中的银枪坠地的声音。
他们的眼睛都是那样清澈,那样纯洁,如同明净的湖水,不含一丝杂质。巴萨鲁放在剑柄上的手早已经松开了,两个人的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面对这没有丝毫胜算的强敌,他们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互相支持,他们选择了用相同的语言去保护对方。我无意讴歌爱情的伟大,但此情此景,即使铁石心肠也会为之动容,我又如何能够继续对他们举起屠刀呢?
我翻身下马,拾起遗落的银枪。但这一次,我并没有再把枪头对准他们,而是缓缓的背过身去。“巴鲁萨,你赶快逃走吧,趁其他骑士还没有找到这里。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也相信你能够带给玛迪琳殿下幸福。但玛迪琳殿下是基亚兰的继承人,肩负着国家的重任,况且豪森侯爵非常珍爱唯一的女儿,玛迪琳殿下是他生命的重要支柱。爱情固然美好,但作为骑士的我不能就这样让你带走基亚兰的未来。……我会护送玛迪琳殿下回到基亚兰城的,你就放心好了。
这已经是我的底线,快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
我看不到背后发生的一切,但我能够听到有人下马的声音,和萨卡人坚定的话语。“决不会丢下玛迪琳一个人离开的。”
我浑身如同被电击一般动弹不得。讽刺啊!反倒是我的心理防线先崩溃了。可是,在那种状况下,谁又能够狠下心抹杀他们的真挚的爱情呢?我扔掉银枪,来到玛迪琳小姐的马前最后一次向她行礼。“玛迪琳殿下,请您千万保重。”然后闭上眼睛,任由他们穿过国境,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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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构思同人了啊,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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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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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7-08-29 20:11| |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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