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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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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炎之纹章——英雄传说 第一章 萨拉尼亚的朝阳(完)34楼更新

为了阅读方便,更因为自己懒,所以在文中的季节、日期、时间、长度、重量、数量等单位使用现实生活中的单位


一 序曲


大陆历1826年10月29日/塞拉斯历塞拉斯十四年10月29日早晨8:00左右。

左德。


阿力克斯跨上了在岸边等候许久的宝马,他回过头,撇了眼被自己甩在身后的大河,冷冷地哼了一声。自27日晚和水军顺利会师之后,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渡河作战,他率领的本队才与前锋部队顺利会合。

虽然只隔了一条河,法尔娜北原的气候较南原而言却明显的寒冷许多,将近11月的早晨已经完全被冬天女神所笼罩,一阵阵刮过的冷风不断地穿过盔甲和衣物的缝隙,沁入身心的冰凉化作团团白雾自鼻孔中排出,然后消散在空气中。一天前还身处南方的将兵和战马都无法立刻适应相当幅度的温差,轻微的战栗和肌肉痉挛明白无误地表明了这一点,此时此刻,即便是历战的勇者,也不得不加上厚实的棉衣,拉紧袖口和领口,与脚下已经发白的、匍匐在地的小草一样,屈从在大自然的威仪之下。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拉底纳河道中的水流远不及盛夏时的湍急,水深甚至比不上夏天的二分之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想必阿修利亚斯的计划绝对无法这样轻易的成功吧。在巡视了自己的队伍之后,阿力克斯又转回头来,极目远眺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平原和极远处蔓延纵横的山地丘陵,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将手中的马鞭指向前方。


左德港北面十公里,便是拉底纳大道和通向伊斯要塞的伊斯大道的交叉口处。阿修利亚斯及其手下的高级将领们终于等到了元帅的莅临。面对将军毕恭毕敬阿力克斯满意地点了点头,除了搀起单膝跪地的将军外,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这位被称为法尔娜第一智将的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已经为他完美地完成了计划中的第一步,甚至这是在他预料之上的战绩。


在士兵们纷纷扰扰的扎营立寨的时候,元帅带着手下主力干将,在阿修利亚斯的陪同下走进了指挥帐。对于已经熟悉了元帅的雷厉风行的诸位将领们纷纷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了新一轮军事会议。首先自然是阿修利亚斯汇报战况。在略述了强渡拉底纳河的经过后,元帅问起了敌军最近的动向。

“现在,敌人的主力聚集在五十公里之外的伊斯要塞,人数大约在八万人左右,可是指挥却相当混乱。暂时由杜尔克负责总指挥,可是他对于现状也力不能及吧……”

元帅低头看了看眼前的沙盘:“这两天里他就没有过反攻的企图吗?”

“我做了充分的准备,撒出了完整的哨探网,同时派出了佯攻部队。不过恐怕到现在他还没有从被攻破左德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吧。”

“你把他耍得真够瞧的……”元帅苦笑着表示出对敌军指挥官的同情,在绝对的优势下,短短一夜里就失去了左德军港,实在是个大大的耻辱。不过在面对法尔娜的第一智将的挑战时,自己就一定会比杜尔克做的更为出色吗?

“在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想好下一步的计划?”

“元帅大人不是早就胸有成竹了吗?又何必问我呢?”

元帅凝视了他片刻,叹了口气:“你说话还是那么刻薄。”

眼前这个人总是令自己又爱又恨:既是自己潜在的最大敌人,但又有可能成为最好的战友;从他的嘴里绝听不到他一丝一毫的内心活动,但偏偏每一句话都像是肺腑之言;在自己面前总是显得冷漠傲慢,但又处处表现出对自己的尊重……

手下迅即在沙盘上铺开一张萨拉尼亚全国的地形图,一众都围在桌边,静听元帅的分析。

“正面的伊斯要塞没有攻打的必要,反正只要继续这样牵制下去便可。我军的主力会沿着河岸东进,目标是萨拉尼亚的第二河港——达比扎司。只要能控制达比扎司,那么整条的拉底纳河就落在了我军的手中。这样的话,进可以走谢安进击索伦,直指萨拉尼亚城;退可以稳守住拉底纳河,将主动权牢牢地捏在手中。”

说完之后,他的目光迅速地扫了一下周围,发现除了少数几人不置可否之外,大多数表现出了赞同的神情。

“大家都同意我的看法喽?”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

“那么还有什么补充吗?”看到一众干将没人表示出异议后,元帅的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有啊~这样下去的话,我军会被全灭的~”

如同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哦…… 原来是公女殿下,”元帅温和的口气多少掺杂着些作假的成分。

这也是不得不表现出来的礼仪。对方虽只是一个未满二十的少女,但身为诺瓦公国的第一公女兼继承人,其地位超然于他这个元帅之上。他一直都对先王将这个女孩与其他三个出类拔萃的青年俊杰并列为四将军不以为然。在他的心中,这只不过是先王笼络盟国的手段之一,而并不是由于她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军事才能。

——只不过是个喜欢异想天开的小丫头罢了。

这个想法一定受到大多数将军甚至官员的肯定,但身为四将军之首的被誉为“天才中的天才”的阿雷克和那个阿修却持完全相反的意见。虽然她也在一年前的战斗中立下功勋,但人们包括自己还是认为阿雷克和阿修是因为对她抱有好感才会追捧而已。

“不知道有什么高见?”

年轻的女孩一甩乌黑的头发——一头短发使她更显得英姿飒爽:“没想到你们这些人这么不中用,如果小雷在的话,就不需要我费心了~”

“不知道您指的是……”

“还没想到吗?”女孩还是那么好整以暇和傲慢。元帅大人只能再次苦笑。

“公女大人,请别在得寸进尺了。恐怕您也没什么远见卓识吧?”

哈肯斯看了看元帅极力忍耐的样子,决定站出来打抱不平:“虽然您身份高贵,但在这大营中,元帅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你不觉得这么做对元帅有些不恭吗?”

“那你又凭什么这么对公女殿下说话?你这么做不也是对公女殿下不恭吗?”说话的是一直站在公女身后的大汉。

“你……!”哈肯斯的眼睛如果能吃人的话,一定会把对方生吞活剥吧?这个人总是和自己过不去,可自己却拿他没什么办法。这是因为他的上司是在军方地位仅次于大元帅的阿雷克公爵将军大人的缘故。

“够了!你们二人不要再斗嘴了!”在自己的属下面前,元帅还是游刃有余。在喝退了如同斗鸡般对峙的二人后,把头转回到了公女这边。

“那么就恕我直言,敌军中最高的军事统帅是谁?”

“当然是萨德王子殿下了”元帅在回答完之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那么现在这位王子又在那里?”

元帅回头看着阿修。

“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没有他赶赴前线的消息。好像是回到自己的领地了。”阿修利亚斯没有辜负元帅的期望,交出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案。

“你们都退下!除了阿修和公女殿下之外!”元帅突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摒退了左右,连自己的侧近—黑骑士也不例外。


在满意地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大帐后,公女把目光对准了元帅。

“不愧是历战的勇者啊,直觉和判断力还是很强。”

在这绝说不上是称赞的挖苦后,罗娅莉丝继续着自己的发言。

“众所周知,萨拉尼亚的防线是绝对稳固的。萨拉斯将军在靠近河岸的几座军事要地间种植了大量的树木,构建了现在已达到厚度达二十公里以上的天然防卫带,给我们的进攻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不过在破邪圣战之后,他还做了件事——”

“那就是在亚利安大峡谷北侧谷口北三十公里处筑建了雷之城——现在是萨德王子的居城。这样一来,就在和罗普特教国接壤的北方边境要塞秃鹰和王都萨拉尼亚这三点之间形成了犄角之势,稳固无比。”阿修看了看元帅大人的脸,接口道。

“唔…… 元帅皱了皱眉头。

“那么,作为筑建城市所必需的材料都是怎么解决的呢?石材、泥土和木材都是就近解决的,您难道不以为其中有什么玄妙吗?”公女在诘问时仍不失高雅地整了整头发。

“唔……”元帅仍是皱了皱眉。

“我军身处左德水寨,往右是柯德里亚港町和谢安要塞,再往右是达比扎司;往前是伊斯要塞,往左呢?”

“是亚利安大峡谷…… 可是那条峡谷整个被原始森林覆盖着,根本无法通行。除非……”元帅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厉芒,但没有人注意到。

“木材想必就是从广茂的森林里来的吧!”


此时此刻,萨拉尼亚的当权者萨德王子已经离开了王都萨拉尼亚,直抵他的居城——雷之城。


萨拉尼亚引以为豪的,就是它出色的情报流通系统。在各区域的主要城市和一些重要的战略据点之间,用经过训练的鸽子进行情报的传递,这一手段已经被大陆上的其他各国竞相效法。

在这样的危急的情况下,再无能的主将也会知道怎么做。被阿修利亚斯大败之后,仓皇逃回伊舍伦要塞的杜尔克,虽然没有能力辨别出随之而来的是佯攻,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将左德陷落的消息传递回了王都。


——大陆历1826年10月27日/塞拉斯历塞拉斯十四年10月27日/萨拉尼亚历348年10月27日。王都萨拉尼亚,左德陷落后的第二天清晨。


这一震动全国的消息暂时被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在立即召开的第三次全国全民总动员大会[1]上,几乎人人都表示出对杜尔克的不满,大有墙倒众人推之势。如果杜尔克在场的话,应该能从中认出许多从前把他赞的天上少有地上无的熟悉的脸。不过即便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讥讽一手将杜尔克捧至高位的那个人。

那个人在以阴冷的眼神环视全场之后,以其特有的豪放的嗓门开口。

“诸卿,现在我国已到了最为危急的时刻,现在,我不想听到什么推卸责任、落井下石的话!这是卫国之战!大家的前途和命运是与我萨拉尼亚同在的!你们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那就希望不要藏拙。”

一片寂静——虽然号称是全国全民总动员大会,但参加的人却都是衣履光鲜,脑满肠肥的样子, 创始人如果见了这样的情形,恐怕也只能苦笑而已。

萨德王子用极其不满的眼神再次扫视了全场:“你们难道都是哑巴么!?”

他当然不会忘记这样的情形是他精心策划的结果——全场除了那些在暗地里觊觎着他那王位继承权的人们之外,实在找不出几个能信赖的又有能力的人。

能力就代表着桀骜不驯和危险,萨德一贯这么认为,虽然他认为自己也是个出色的人。拥有能力的人使他心神不宁:不是不服从他,就是有潜藏的野心。无能的人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正因为无能,所以才会完全依赖象他这样的强者。只有让这些无能的人占据朝堂和士农工商各阶层的重要位置,他才能没有顾忌地手把大权。

不过此时他所希望的,却是有个人能站出来分担一下他面临的重担。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萨德的心里闪过这样一句话,不过这样也就更能体现出自己在萨拉尼亚举足轻重的地位了吧。如果能在这里打退塞拉斯的大军,那么又可以为自己能登上王位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心中早已孕育了一个必胜的计划——必定能取胜的计划。

因此在这里他根本就没有从这些腐朽之辈那里得到支援的打算,而是转着另外的念头。

萨拉尼亚的狮子[2]已经名不副实了呀——躲在人群中的一个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们应当坚壁清——”这句话说到一半时便被粗暴地打断。

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大声呵斥着身边的人:“我们精锐的狮子骑士团难道会输给那些软弱的塞拉斯人?尤其我们有法尔娜最好的指挥官萨德王子殿下,他上一次大败塞拉斯军那激动人心的场面仍历历在目!只要由萨德王子领兵出战,一定能大获全胜!也让那些无知的人见识一下我们的王子殿下才是大陆第一的智将!”

“多谢您的赞美……”萨德走了下来,亲热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可是我军所能倚仗的天险已经失去,你认为以我们目前的作战能力来说,有必胜的把握吗?”

“……”意识到有些不妙,那人用肥胖的手哆嗦着拿出块手帕,擦了擦汗,从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可是我们对萨德王子您有强烈的信心!”

“原来打仗靠信心就能赢啊……”萨德脸上的笑意更浓。

“那个…… 那个……”汗湿透了手帕。

“在国家危难之际,竟然还只会逢迎拍马!我国就是因为充斥着你这样的人才会没什么起色!”萨德的脸突然之间由万里无云的晴天变成了雷电交加的暴风雨之夜,在旁边的人有所行动之前向卫兵下达了命令:“将这个老家伙关到大牢离去,让他好好地清醒一下!等到我打退敌军再做处理。”

一个愤怒的声音自他左侧传来:“哥哥,吉伦卿只是不懂军事而已,在这时候就这样对待一名重臣,您不觉得太……”

“我就是要点醒他们,现在是什么时候!当此国难之时,每个人应该尽全力做好自己的本份!我要的是脚踏实地!”萨德缓了口气,恢复成优雅的声调小声说道:“当然,我不会为难他的,他毕竟是弟弟你的老师嘛。”

用“温厚”的眼神看了看同样充满着野心的弟弟萨基后,萨德再次提高了声线:“诸卿还有什么好的建议,一定要不吝赐教!”

一个人慢慢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在被吓得寂寥无声的大殿中咳嗽了一声。

“萨德王子殿下……”

“加兰德卿!”萨德没有想到这个人的出现,一时间惊喜交集。“师父,我还以为您已经隐居了呢!”

“现在可不是我置身事外的时候啊。”加兰德叹了口气。

今年四十岁的他仍保留着青年时那绝好的身材。只不过在清瞿的面孔上多了几条皱纹。和萨拉斯交好的他在萨拉斯被罢黜之后递交了辞职申请,萨德曾苦苦挽留仍无济于事。几个月来周游全国,以享山水之乐。因为年关将尽才来到了王都,看望并寄宿在好友王都近卫统领桑斯的家里,却不想遇到了这样的事。

——这是命运的指引吗?加兰德这么想。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应该逃避的,虽然这个萨拉尼亚的前景已经模糊不清……

看到原本以为已经离开都城的加兰德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大殿上,令萨德欣喜无比。他当然知道这个师父拥有的实力,认为就算比上萨拉斯也绝不逊色!

高兴之余,萨德已经没有耐性和眼前的这群渣滓(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纠缠下去,在慷慨激昂的发表了一通救国救难的演说之后,便匆匆地结束了这次至少达到了他基本目的的大会。


两人漫步走在萨拉尼亚的大街——其时正当阳光明媚之际,路上的行人也颇多,可不知怎么的,感到的却是丝丝的凉意。

“萨德啊,这一次塞拉斯军是有备而来,绝对不能小看哪!”沉默了许久之后,加兰德叹了口气,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师父,您还是不愿帮我吗?”萨德苦笑着,“我知道师父对我的很多作为都感到不满,但如果我不这么做,萨基也好,萨兰也好,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成为破誓者[3]!我萨拉尼亚在土地、人口、教育等各方面原本就不如南方的条件好,在圣战中又是主要的战争区,几年中元气尚未恢复,又怎么能轻率地发动对塞拉斯的战争呢!”

“师父,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说了!”萨德粗暴地回应了加兰德的责备。

在注意到自己有些不耐之后,他及时调整了情绪,“对于迫在眉睫的对方的侵攻,您有什么高见呢?”

“塞拉斯的来势汹汹,必定是想有所作为…… 眼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坚壁清野,同时以我们的水军骚扰拉底纳河的水道,以扰乱对方的补给。时间一长,对手就会不战而退吧……”

讲到这里,加兰德不禁眉头深皱,“可是对方都是知兵的人,此来必有所恃啊!”

“就算是这样,我们伊斯—谢安—伦斯塔要塞体系[4]也不是那么好攻破的。更何况,我还有一招杀手!”萨德扬了扬眉,继续说道:“令我不放心的就是萨基他们——”

“所以才故意找茬将他的军师关进大牢?你的做法太浅白了!”

“所以我才要仰仗师父,在我出征的时候稳定王都的一切啊。”

“早知道这样,你又为什么要害萨拉斯呢?你难道不知道他没有对王位的野心吗?”

“就算是他本人没有这个想法,其他的人呢?他难道不会成为别人手中的刀剑吗?”萨德的声音无意识地提高,在意识到成为其他人注目的对象后,用阴狠的眼神扫视了四周。

看到行人都纷纷远离,生怕招惹这个祸患的场面,加兰德突然感到了一丝悔意,自己应不应该趟这趟浑水的悔意。

——萨德他确实有才能,但为人却太…… 加兰德虽然不想把自己的弟子和冷酷无情、唯利是图、目中无人和不择手段等词汇联系起来,但事实却是无法改变的。

如果大王子未出走,或二王子未死的话[5]——他又叹了口气。

“你说你有一招杀手?你准备怎么做?”

“这个得暂时保密…… 师父,我只要求您能巩固王都的守卫,您愿不愿意答应?”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萨德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明朗笑容:“那么说,师父是答应了?呃,到了!”

他突然在某一门前停下了脚步,抽出了长剑。

“这里就是那个该死的奸细尼姆哈兰的住处了……”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变的冷酷无比:“我想他一定刚把我军要死守的消息传出去吧。”


那一天,萨拉尼亚全城展开了清剿活动,阿力克斯和阿修利亚斯从此以后就再也没能收到任何从萨拉尼亚城传出的情报。


在父亲面前确认了加兰德卿王都治安总管的地位之后,萨德连夜赶到了雷之城。

[1]:其实就是聚集重臣们召开的重要会议,这个无聊的名字是由前太子、原本的第一顺位王位继承人阿雷斯想出来的,理由是这样更能体现出王室朝廷和平民百姓的亲近。

[2]:历代的狮子骑士团的主将被称为萨拉尼亚的狮子,即王者之意。通常这个位置是从王室中挑选有才能的人(大部分后来成为了国王)担当,但也出现过由外臣出任的例外。上代的狮子就是阿雷斯王子(此人名头上还顶着无数的外号,以后会慢慢提到,这里就不赘述),除了说话文雅象个女人外,无一处不体现出狮子的威名。而萨德在那些有识之士的眼中,除了说话声象狮子外,没有一处象狮子。所以加兰德才会有这样的感慨。

[3]:在这个大陆上,誓言被看作神圣的存在,即使是信仰暗黑龙的罗普特教团国也不例外。如果违背了自己立下的誓言,除了会被人鄙视之外,以后再也无法取信于人。特别是像商业这样对信用要求很高的行业来说,如果无法取得商人们的信任,其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4]:伊斯—谢安—伦斯塔要塞体系,简称伊谢伦要塞体系。在“三年的血泪”结束后,为了预防圣·鲁迪亚的突袭,同时也是为了改善本国日益恶化的环境状况,丰富森林资源等等目的,在萨拉斯的建议下,在拉底纳河沿岸的主要城市伊斯、谢安和伦斯塔之间移植和种植了厚度达到20公里,长度总计在120公里以上的林带,并引水源和丘陵于其中,还放养了大批的动物。成为一道天然的防卫屏障。

[5]:加兰德口中的大王子名叫阿尔提斯,拥有黑兹尔家的直系血脉。但因为是庶出而被萨拉尼亚王所冷落,之后因为和自己的兄弟阿雷斯之间的一段三角恋情愤而出走。二王子指的就是阿雷斯,他是为黑兹尔家所承认的第一王子,萨德则是第二王子。


[ 此贴被FARA在2007-03-26 17:26重新编辑 ]



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合一,谓之神人。
神性虚融,体无变灭,形以道通,故无生死。
隐则形同于神,显则神同于气。
所以踏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
存亡在己,出入无间。




[楼 主] | Posted:2007-04-27 13:05|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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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意外的开局

大陆历1826年10月29日/塞拉斯历塞拉斯十四年10月29日晚22:00左右。


一队骑兵飞驰在拉底纳大道上。在漆黑的夜色的衬映下,这队浑身裹着黑色的骑兵更显得诡异。

人数在二万人左右。并没有竖着旌旗,在马蹄上还裹了稻草。

带头的人并没有带着头盔,只是将披散的金发随意地绑了绑,甩在了脑后,这样更显出那夺人耳目的魅力。虽然长得不是非常漂亮,但从身体里、不、应该说是精神上体现出一种特质,分明地表示出她的不一般。

“艾尔文将军……”她身边的人出言问道:“这次行动真的只是佯动作战吗?”语声纤细柔美,听得出也是个女孩。

“元帅大人的命令是不需要我们多问的。更何况还是经过了和阿修历阿斯将军及罗娅莉丝公女秘议后的结果。我们的目标只是柯德里亚港町。”

“那么为什么要动用我们魔法师团呢?只是小小的柯德里亚港町而已。”

“你不觉得话太多了吗,米娅?”艾尔文眉头微皱,露出一丝怒意。

米娅低下了头。


他们如同吹过黑暗的风般急进,离目标柯德里亚港町越来越近了。


“禀艾尔文将军大人,我们离柯德里亚港町只有10公里了。”领路的斥侯来到了艾尔文的马前。

“辛苦了。”艾尔文在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之后转过头来:“米娅……”

“是!”米娅答道。

“别忘了你的任务是侦察!别作超出自己任务范围的事。”

“是!”米娅爽快地答道。

她举起了双手,轻声呢喃道:“吹过我耳边的风啊,掩去我身形的暗,将月女神的神力加诸我身,将我的影子从这大地之上抹去吧……影去之术!”

随着她念完了最后一个字,连人带马的踪影消失不见。

艾尔文看着前方无垠的暗,目光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羡慕之色。虽然她在魔法圈的地位可说是至高无上,但魔法系统本身固有的缺陷却使得她无法穷尽所有的魔法。这一点对于她这样一个对于魔法有着极度执著的毅力意志的人来说就好像是海市蜃楼一般。也正因为这样,魔法在她的生活中仅占据着第二的重要地位。


夜晚就在耐心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渡过。艾尔文并没有浪费这些时光,而是不断地聚集着魔法力,仿佛在吸收黑夜的精华一样,在她身体的周围泛起了淡淡的雾气。

“将军大人,约定时间已经过了!”侧近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还没有参加过这样大规模的战斗。

“嗯……”艾尔文从如同身处仙境一样的快感中回复过来,“米娅回来的晚了……”

她的眉头再次皱起,不单是因为事态进程不像她估计的那样,还在于她对于这名部下抱有的特殊的感情。不仅仅是上司与部下,还是朋友、姐妹、母女……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开始谨慎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正在这时,左耳被一阵热烘烘的气流贯入,少女顽皮的声音从身边响起:“艾尔——”

话音突然被一阵寒气阻断,还没解除隐身咒文的米娅赫然发现一把锋利的长剑离她的咽喉不足3寸!
随着护身魔力渐渐消散,米娅那张因惊惧而扭曲变形的脸慢慢地显现,显然是因为对现状缺乏充分的心理准备,所以半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一滴冷汗从米娅的脸颊旁滑过,艾尔文轻轻地叹了口气。原本想借此机会正言厉色地训诫她一番的,可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肠。

“米娅!这是在打仗!你以为还是在王都那边闹着玩吗?不要命了吗?”艾尔文收起了剑,“是因为你保证听我的话才带你来的,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嘛,是人家不好……”女孩委屈地低下了头,撅着嘴的样子分外可爱,“可是,可是那边的情况很奇怪嘛…… 所以才多花了些时间……”

“什么情况?”艾尔文问道。

米娅却不马上回答,而是翻着眼皮可怜兮兮地看着艾尔文。

“……好啦好啦,姐姐的火气大了一点…… 不过这里是战场啊,不能耍小孩子脾气的……”深知女孩脾性的艾尔文苦笑着,其实她只比米娅大三岁而已,但在性格上已经完全成熟。军中每位将军对她的评价都是少年老成,谨慎持重,连阿雷克公子也这么说……

“柯德里亚几乎是空的,根本看不到守军的影子!我就是因为觉得奇怪才进去看了看,结果耽误了时间……”

“空的?!竟然是空的!?”艾尔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一个重要的港口就这样被轻易地放弃!

“那么港口有没有被破坏?”

“没有,可能是人员撤离的比较仓促,所以各种设施基本上都完好无损。”


30分钟后,经过了确实的试探,艾尔文麾下雷云兵团进驻柯德里亚港町。

在命令部下迅速保护好港口之后,艾尔文将剩余的部队部署在港町外面,只将直属于自己的百人魔法师团配置在港町中心以负责支援和应付不测。然后带着亲卫队在港町内部做着最后的安全确认。
策马在空旷的街道上,任凭凉风拂过自己的发迹,在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的同时,她的脑海中重现着当时帐中的场景。

一共只有八个人参加了会议:大元帅、三将军和四名黑骑士。

在郑重其事地宣过誓之后,元帅开始分配任务。第一个任务就是她的,她被要求在今晚23:00之前完全占领柯德里亚港町,并保证港口能投入使用。这是为进攻谢安做的准备,因为有一批最新的攻城武器将会在0:00运抵柯德里亚。所以如果出现了战况的胶着,允许她动用魔法师团的力量以获得胜利。

常驻柯德里亚的守军在6000名左右,加之柯德里亚的防备很不弱,因此她在出发前作好了相当的准备。即便发现对方布置有魔法屏障,她也有把握用更强大的力量将之摧毁。可是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地轻松,没费吹灰之力不损一兵一卒就完成了任务……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撇过一丝讥笑:这样的萨拉尼亚,真的是在一年多前兵临厄尔冈的萨拉尼亚吗?如果这样神还不想亡萨拉尼亚的话,就让我们来亡了它吧?想到这里,在心中埋藏了将近一年的怒火突然又自心头燃起,被鲜血染红的记忆在脑中闪现,她那拽着缰绳的手背上青筋忽现。

突然,从道边窜出一条细小的身影,一把细小的刀直刺艾尔文的小腿。

“去死吧!你们这些该死的强盗!”

周围的亲卫都已经拔出了剑,要把这刺客在瞬间剁为肉酱。

艾尔文却摆了摆手。

此刻她正需要些东西来发泄出自己的悲伤、愤怒和悔恨。

她已经做好准备,准备在对方接近的一瞬间将对方化作飞灰,她的右手为此而举起,瞬间聚集在手边的大量雷元素按照她的意愿化为雷球。可是当她正要将雷球嵌入对方身体的时候,那对在黑暗中熊熊燃烧着的眼曈,一下子把她心头浓烈的杀意驱散,她的右手竟然垂下。

小刀穿过了她的护腿,划破了她那滑腻的肌肤。

愤怒的亲卫粗暴地将男孩按翻在地,刚要拳打脚踢,艾尔文的手一摆。

“他只是个孩子,别难为他……放他走吧。”

“大人!”

艾尔文不应。

那个男孩被押着离开了柯德里亚,他不断地用挣扎和破口大骂来宣泄内心的愤怒和憎恶。从他屡次回首怒视的目光中,烈焰越烧越旺。


强盗吗…… 几年前我就是这么称呼那些萨拉尼亚人的…… 这次讨伐真的有意义吗?

她抬头看着夜空,那里仿佛有一个人在对着她微笑。

真的有意义吗?公子殿下…………


战争本身究竟是有没有意义?这个问题会令无数的历史学家或哲学家争论不休,但至少对于现在的萨德王子来说,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选择。反正他绝不会反省自己在3年前悍然发动侵攻塞拉斯的大战,自然也绝不会认为现在兵临城下的险境是自己一手酿成的苦果。此刻的他,甚至是在悠闲地左顾右盼,欣赏着亚利安大峡谷的深幽景色。

不过也只是表面悠闲而已。虽然他把那个女人恨到了骨子里,欲把她万般淫辱后再交给部下让她为她对自己的轻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因为周围的骑兵都是她的部下,自然不能把这恨意宣诸于外。

只要我胜了这一仗,便有足够的资本继位为王。到了那时…… 萨德的念头如同野火般燃起,越烧越旺。


大陆历1826年10月27日晚22:00左右,地点是雷之城。


一个秀雅出尘的女子正在自己的官邸里踱来踱去,眼光不离那张铺开在桌面上的全国地图。她忽而紧皱眉头,忽而露出微笑,显然正在分析未来的战局。

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长公主殿下,萨德王子已经到了城外。”

“哦……”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告诉他我要整顿衣裳,把他带到议事厅去。”

“是!”


萨德当然对这样的安排很不满意,甚至是勃然大怒。因为他不但是萨拉尼亚总揽军权的指挥官,还是她的叔叔。无论是论公还是论私,她都应该出城迎接才对。这样的安排简直就是无礼之极!

但他还是要有所忍让:她除了是自己的侄女和部下外,还是萨拉尼亚除萨拉斯之外最大的将星,虽然这一点知道的人并不多。尤其是近来围绕着王座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他可不想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一直对这个侄女有非分之想。就算她已将身心交给了另一个男人,就算他的主要目标已经转到诺瓦的公女罗娅莉丝的身上,他还是按耐不下欲火。

所以当她出现在议事厅时,他还是从阴冷的脸上挤出了一堆笑容:“希尔德,好久不见了…… 一切都还好吧?”

布伦希尔德淡淡地应了一声,之后便拿出了一枚纹章。

“拿去吧。”那是狮子的纹章,是统领狮子骑士团的印信。

萨德也不惊讶,他笑着拿过狮子纹章看了看,又把它扔给了布伦希尔德。

“为什么还给我?你不是特地来取它的吗?”

“你不是总说你的[狼]是萨拉尼亚最强的骑士团吗?这次我要借用你的力量。”

布伦希尔德的脸顿时一片苍白,眼神也变得冷厉无比。

萨德接着说道:“当然,这次的作战由我来指挥,你带领狮子骑士团留守。在战局变幻时,你有权按自己的判断行动。”

“原来如此……一箭双雕,好算计啊……”布伦希尔德一边讥讽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了狼之纹章,扔了过去。

“我也不得不如此啊……”萨德耸了耸肩:“谁叫你还没忘了他呢?”

布伦希尔德不屑地冷笑一声:“哼,那是当然。无论是相貌、身材、力量、智慧、人品、交际、政治还是军事能力,你有那一点比得过他?”

萨德铁青着脸,仿佛要择人而噬般的目光紧盯着这个侄女,布伦希尔德则用如同冰山相仿的眼神回应。在僵持了片刻之后,萨德一甩披风,恶狠狠地说道:“等到我赢了这一仗,我就会是你的王了!”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布伦希尔德的心沉到了谷底:祖国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这个人却满脑子的私欲,丝毫没考虑过一旦战败就将国破家亡……

看到萨德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厅口之时,布伦希尔德再也按耐不住,她大声喊道:“你是想用亚利安兽道吧?”

萨德停住身形,用沉默来回应。

“亚利安兽道是用来防御而非进攻的!你应该到凯诺去!”

萨德回过头来,嘿嘿冷笑:“不用你操心!还是好好地洗净身体,等着王的宠幸吧。啊哈哈哈哈哈~”

冷笑变作了狂笑,愈行愈远。


看着已空无一人的厅口,布伦希尔德的双目空洞无神。虽然老迈昏庸的爷爷、野心勃勃的叔叔们和一张张丑陋无比的官员的脸令人厌恶,可这毕竟是她的祖国……

但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 几年来为国事呕心沥血却受到多方的掣肘,同时还要防备那个叔叔的算计,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每年能和他见一次面,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如果真的灭了国也好…… 至少就不用再被这身份束缚,和他朝朝暮暮了……

他那温柔的笑脸,他那温柔的抚摸,他那温柔的吻,他那温柔的全部……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直到侍卫打断了她的思绪。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布伦希尔德一惊之下清醒过来,看到朝阳之光辉从窗户中射入,才知道大事不好。

“萨德王子走了多久了?”向来温文尔雅的她再也顾不上优雅,一把抓住了侍卫的前襟。

“已经有5小时以上了!”

“快把德卢叫来,快!”

尽管对这个国家丝毫没有好感,但责任感还是驱使她尽最大努力来挽回近在眼前的败局。

德卢是狮子骑士团的副团长,系萨德的亲信之一。所以出现在她的眼前的时候,目光中明显地流露出敌意。

“公主殿下,不知道召唤德卢来是为了什么?”

“立即带兵出城,驻扎在亚利安峡谷谷口!”

“可是王子殿下的命令是……”

“叔叔授予我按自己的判断行事的权力,另外,我会和你们一起行动。”

德卢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躬身退下。

 

大陆历1826年10月30日/塞拉斯历塞拉斯十四年10月30日/萨拉尼亚348年10月30日早07:00左右。


一只鸽子飞进了位于萨拉尼亚城太守官邸的鸽棚,随之而来的是一封令加兰德几乎绝望的紧急公文。
“……敌人身着黑衣从天而降,杀散戍卫拉起两道千斤闸,接着又杀下城来砍断门闸打开了城门,敌军入城!”接着是谢安太守的印。

加兰德的呼吸在一瞬间凝滞。

萨拉尼亚国境多高原山地,相对于其广大的疆域而言,人口相对较少,而且聚集地比起南方的塞拉斯来也远为不及。除了王都萨拉尼亚城之外,只有十余座都市,且以王都为中心向周边扩散。除了位于南方的伊斯、谢安和伦斯塔和位于北方边境的塔尔克和阿芬迪亚这五座要塞都市之外,在王都和南北方边境之间分别只有三座和四座都市能作为缓冲地带。谢安和王都之间只有凯诺和索伦二城阻挡,而且索伦还是萨拉尼亚最重要的粮仓。

敌军攻下谢安要塞不仅仅意味着自军丧失了最好的防御壁垒——敌军有了打持久战的本钱——一切补给都能从柯德里亚源源不断地送到谢安,作为整个萨拉尼亚的粮食贮存地,谢安北面130公里处的索伦必定是塞拉斯军垂涎的目标。而且在伊谢伦要塞防御体系北侧大多是草原丘陵,甚少能阻挡敌军的险要地形。一旦不能赶在塞拉斯军行动之前完成防御线的重组而让索伦陷落的话,那么萨拉尼亚的灭亡就近在眼前了。

加兰德用最快的速度写下了令东北部都市苏、北部都市多伦多和阿库希斯的守将带兵火速增援索伦及西部都市多安和雷之城派出人马驰援伊斯的命令,最后印上了萨德留给他的萨拉尼亚军事总指挥的印章。
当然,在之后传给凯诺、迪鲁卡、索伦和涅姆四城太守的紧急公文中,加兰德都写下了:“敌军拥有神秘的攻城武器,在夜间要重视对天空的防范”的字样。

完成了这些部属之后,他缓步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那升起的朝阳,心中尽是悲哀之意——虽然萨拉尼亚的朝阳依旧,但它发出的光和热,已经远远比不上五年前了。


塞拉斯军的行动速度正如想象中的一般。在谢安落城的第二天,塞拉斯军就全军北上,仅留下了少量的部队对城市进行压制,以至于一部分居民甚至不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事。当塞拉斯军再次出现在萨拉尼亚人眼中时,他们离开凯诺已经只有30公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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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合一,谓之神人。
神性虚融,体无变灭,形以道通,故无生死。
隐则形同于神,显则神同于气。
所以踏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
存亡在己,出入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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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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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无奈的叹息

 
大陆历1826年10月30日/赛拉斯历赛拉斯十四年10月30日/萨拉尼亚348年10月30日上午6:30分左右。

伊斯要塞。


“啊——————————!!!”

正梦到自己陷入火海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脱困只能眼看死亡越来越近的杜尔克被亲信唤醒。

他喘着气抹掉了头上涔涔的冷汗,定了定神揉了揉眼:“什么事?敌军进城了吗?”

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他还是问了这一句。

“没有,大人。谢安要塞陷落了,敌军直指凯诺城而去,看来目标是索伦。”

“什么!?”杜尔克的震惊不下于加兰德。作为指挥官来说,他确实远远不及他心中的宿敌阿修利阿斯,但却也深通兵法。他很清楚地知道谢安对于萨拉尼亚的重要性。可是奇怪的是在他的心里并没有感到绝望失落,反而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般轻松了不少。

——虽然自己丢掉了左德,但丢失谢安才是更大的罪过……

慢着…… 敌军竟攻下了谢安要塞!那敌军主力岂不是已经东移了?

杜尔克的头脑慢慢地恢复了清醒,做出的判断相当准确。敌军留在伊斯的部队最多在3~4万左右,与自己的8万大军相差悬殊。即便阿修利阿斯才能天纵,只要自己不在犯左德时的错误就一定能取胜。这样一来,不但能清洗自己的罪名,成为拯救萨拉尼亚的英雄,而且还能得到战胜法尔娜第一智将的美名。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好高骛远的念头丢到一边。努力地告诉自己要三思后行。在经过了几番慎重的考虑之后,他终于下了决心。

“告诉士兵们今天白天换班休息,晚上谁都不准睡觉!今晚敌人很可能来偷袭!”

看着亲兵跑着离开了自己的寝室,杜尔克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这一个白天对于杜尔克来说就是在焦躁不安中度过,焦急烦躁的甚至无法入睡。不过时间总是在流逝的。尽管缓慢,黄昏还是来临了。

杜尔克在议事厅聚集了所有重要将领。在四周严密的警卫之下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敌军一夜间攻下了谢安这样一个要塞,动用的兵力至少也在10万左右,再加上守卫左德和谢安等地及保证后方的补给供应,无论怎么算也得3万以上。也就是说留在伊斯的部队最多只有3万。而且赛拉斯军的主旨在于速战速决,据报在攻下谢安后他们立刻就向凯诺方向进军,已经有人在离凯诺城南不远处看到了塞拉斯军主力。阿修利阿斯只是负责牵制我军而已。所以我们如果能在这里歼灭阿修利阿斯部,就能切断敌人的退路和补给,那样的话就能将敌人的计划彻底粉碎!”

“但是从敌军的营地大小来看,留在这里的守军有5万左右嘛……”一个副将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阿修利阿斯一贯善于耍花招,3万人建一个5万人的营盘没什么好奇怪的。另外,听说阿力克斯元帅和四将军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阿力克斯将阿修利阿斯放在这里的理由就更明显了。”虽然在判断敌军兵力分布上略有差错,但对于阿力克斯元帅的心思,杜尔克倒是把握的十分精准。

两边一片嗯唔之声。

“只要我们自己不犯错,就一定能取胜。诸位还有什么疑虑和意见尽管提出,我希望这个作战计划越完善越好。”

在交头接耳一番后,众人纷纷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会议大约进行了两个小时。

会议的最后,杜尔克肃然站起,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竖在胸前,慷慨激昂的说道:“谢安已经陷落,我等依赖的天险已与敌共,萨拉尼亚已危在旦夕。如果不在这里消灭阿修利阿斯部夺回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则亡国只在迟早间。现在胜负的关键掌握在我们手上!希望诸君能奋勇作战,为祖国、人民和家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愿效死命!”众将一齐肃立,纷纷拔出长剑,轰然允诺。


当晚24:00,伊斯要塞南门大开,一队队身着黑甲的士兵鱼贯而出。在杜尔克的带领下悄悄地向敌人的营地掩去。虽然没有火把的照映,但每个人脸上的坚毅之色却清晰可辨。人人都知道这一仗的重要意义,胜则可解一国之危,败则覆巢之下无完卵,因此士气高昂无比。

杜尔克的心怦怦地跳着,只是强忍着不让这份紧张形之于外。他深通兵法,当然知道将为全军之胆这个道理。

78000名战士屏气凝息,无声地一步步靠近敌军的营寨。

远处已经能看到敌军营中那摇曳的火光了。杜尔克一摆手,士兵们都停下了脚步。他抬头看了看,因为浓密的云层而被遮掩的明月只露出了一角,星星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只有凉风还一如既往,温柔地吻着每一个夜行者。

这正是夜袭的大好良机啊…… 杜尔克深深地吸了口气。

作为萨拉尼亚的名将之一,他是一贯被别人低估的。因为他并没有在几次大战中建立声名,有什么出彩的表现;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是被萨德王子一手带至如此的高位,而萨德的声名不佳是人所共知的。大部分人都受了思维定式的影响,把他和那些不学无术的阿谀奉承之辈联系在一起。

我不是虚有其表的,我需要一个位置来展现自己的能力这才投效萨德王子。我要用事实来改变人们对我的看法!

他挥了挥手,作为前锋的二万骑兵整齐地列开阵势。

“按照预定,前锋部队突袭敌人的营寨。即使遇到什么意外的情况也不要慌张,因为大队会随后支援。左右两翼各一万士兵同时进击,以防敌人从两翼夹攻我先头部队。其余的跟着我以策万全。”

围绕在他身边的战士们都点了点头。看着这一张张紧抿着嘴唇的如同石雕般刚强的脸,想到不久之后他们中的很多人就要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杜尔克不由得热血上涌。

“我们既然身为军人,就有了随时为祖国献身的觉悟。现在国家危难当头,正是考验我们的机会。虽然有很多人可能看不到明天的朝阳,但祖国人民绝不会忘记我们为他们所作出的牺牲。黑兹尔家的战士们啊,祖国和神灵与我们同在!”

“祖国和神灵与我们同在!”战士们低声应合着。


“冲!”

随着杜尔克的长剑高高举起,前锋和两翼象出枷的猛虎一样向敌营冲去。眼看着前锋骑兵已经冲入敌人的大营,杜尔克率领中军也跟着前进。突然敌营中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在黑色的天空中分外明亮。杜尔克一惊,不过在想到自己的布置可谓万无一失的时候,便又静下心来。

一阵人仰马翻的嘈杂之音自敌营响起,其中夹杂着大声的咒骂。杜尔克正在惊诧不定之时,只见一骑快马自前方驰来。马上的骑兵大声叫道:“将军!将军!我们中计了!”

杜尔克一震,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前锋队冲进了敌人的前营,可营是空的,而且有很多的陷阱!我军伤亡虽然不重,但因为很多的马匹受伤,阵形已经散乱!”

“原来如此!”杜尔克微微冷笑:“别慌,这更证明了敌人的军力在我们的意料之中!让骑兵队暂缓推进,等我的步兵支援!”


与此同时,在伊斯东北大约10公里的地方,一队身着萨拉尼亚军服的人马正拔营起寨向伊斯进军。在位于奥格斯丘的地方藏身了一个白天之后,他们很快就等到了己方的信号。

“公子殿下,已确认信号!”

“是吗,杜尔克啊,还真是沉不住气哪……”那个衣着华贵的男子以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摆弄着手里的折扇[1],小声嘀咕道。


在步兵的支援下,萨拉尼亚军顺利地突破了赛拉斯军前营,在后营的营栅边停了下来。迎接他们的是如蝗的箭雨。萨拉尼亚的步兵们高举盾牌,不断地试图接近营栅,但一次次的被射了回去,一具具的尸体横躺竖卧,可是前赴后继的战士们没有半点的犹豫和胆怯,就像没有感觉的僵尸一般反复地冲锋。无数的生命随着震动天地的呐喊声通向天国,这样大量的人员损失直到骑兵们牵着马通过了密布陷阱的前营为止。在上了马的骑士的重甲面前,弓箭的威力被削减到最低。随着一波波人马一体的冲击,后营的营栅终于倒塌!

骑兵们纷纷越过倒下的营栅,高举着长矛和利剑。战马和人一样撒着欢地冲了进去。可是在不久之后在大声的咒骂和号叫声中人仰马翻的惨状再次在杜尔克面前出现。

“报告将军!敌人的后营也都是陷阱!没有发现敌人主力的踪迹!”

这个报告大大出乎杜尔克的意料,在瞬间的沉寂后他大声叫道:“告诉所有人,原地整顿队列,小心敌人的袭击!”

夜还是那么静,除了穿过营房的风之外,萨拉尼亚的大队鸦雀无声。

突然,离杜尔克最近的火把一颤,接着便失去了光芒。对于周围亮度的降低,他不由皱了皱眉。在寂静之中更能感觉到初冬的寒意,他在深吸了一口气后眼光不断地游移,尽可能地把周围的一切网在眼底。不过在无垠的黑暗下,能清楚地看到的也只有在火把照耀下的部分而已。

一缕微弱的火苗又是一颤,又多了一片黑暗。

杜尔克反复考虑着可能出现的下一步,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着,突然,视若无睹的视野中又多了一片黑暗。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一个个的火把灯笼不断地熄灭,连正在熊熊燃烧着的也不例外。

这是……!连最后的光明都已失去,萨拉尼亚主力部队就这样被黑暗吞噬。

静……静得令人心惊胆战。杜尔克的心如同坠了铅一样沉重,可是士兵们的交头接耳使得他无法静心思考。

突然,从左右两侧传来惨叫之声,接着,随着嗖嗖的破空之声,惨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敌袭!”、“敌袭!”慌乱从边缘开始,很快向中间扩散。

“别慌!展开防御阵形,盾牌手上前!”杜尔克全力大嚷,在他的指挥下,部队很快转变队形,骑兵收缩到中间,把步兵推向前列。这一招果然奏效,虽然敌人仍在黑暗中持续施放冷箭,但萨拉尼亚军没有遭到太大的打击。在挺过一阵子之后,因受到伤害而发出的痛呼之声渐渐平寂。

正在这时,从左右两侧传来了大队人马的脚步声。“前面是杜尔克将军的人马吗?”左边的来军中有人问道,听口音是萨拉尼亚军。

“是啊!我们——”回答被一阵乱箭打断。以为会师在即而失去戒心的士兵们再次被袭击,一时惨呼叫骂声不断地从左右两翼传来:“哇啊!”“这帮该死的塞拉斯杂种!”杜尔克倒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被敌人偷袭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于是他果断地下令反击。已经积聚了太多怨气的萨拉尼亚兵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呐喊着冲向敌军。刀剑相交之声划破静寂的夜晚,叫嚷和呼喝再次响彻天际。这场战斗持续了三、四个小时,摸黑战斗的双方虽奋力拼杀,但因为很难掌握对方的动向,始终没能分出胜负。能看到的,只有黑色的汗、黑色的血和刀剑身上反射出的黯淡的月光。虽然萨拉尼亚军中有人听到对方用萨拉尼亚语交流叫嚷,但在稍一疏忽就会身首异处的战场上实在容不得片刻犹疑,所以当这个讯息传达到杜尔克耳中时,战斗已持续了二个小时。

起初杜尔克还认为这是阿修利阿斯设计的圈套,可是越想越不是味道。一种被愚弄的强烈的预感使得他再也按耐不住亲自赶到了前沿。此时天边已现晓色,借助着朦胧的光线,他终于辨认出那些正是自己派出对本队左右两翼进行保护的人马。可是等到他和对面的指挥官成功地分开两边的队伍时,损失已然颇为惨重。经过清点,出发时七万八千人的大队伤亡总数超过了三万,而且少数是死伤于对方的冷箭及陷阱之下外,大部分都损失在自相残杀中。

除了没有任何意义的大声咒骂之外,他终究还是没能赢过阿修利阿斯,而且还大败亏输。


正在杜尔克的大队自相践踏拼得你死我活不亦乐乎的时候,伊斯要塞的北门前出现了一队人马。

一队萨拉尼亚骑兵停了下来,看人数在二万左右。守城的士兵正在努力辨认对方旗帜的时候,一个人从对方的队中驰出,高声叫道:“我们维尔特子爵奉了萨德王子的命令,从涅姆来增援伊斯的,请快快开城放我们进去。”

守卫立刻通报了守城的副将兰诺。

“请问你们有没有公函?”兰诺问道。

“时间上太匆忙,公函忘记在涅姆了。”

“那可不行,没有将军的命令或是王子的公函,我们不能放你们进去。”兰诺在端详了一番之后,决定以谨慎为先。

那人回马归队,在一名衣着华贵的骑士面前停了下来,小声的汇报着。

那名骑士听完报告之后,摇了摇头,朗声说道:“随他好了,反正就算萨德王子要怪罪也怪不到我头上。我们走吧。”

兰诺看着他们转身离去。忽地见到又有一个人拉住了那名骑士的缰绳,似是说着些什么,接着便驰到城下,放声叫道:“我们得到消息,阿力克斯在攻下谢安后已经回兵左德,准备一举歼灭杜尔克将军所部。快去通知杜尔克将军,让他早作准备。”说完圈马便回。

兰诺惊得魂飞天外,急忙大声叫道:“不是说敌军在凯诺吗?喂喂,老哥别走,将军已经出城劫营去了呀!”

“糟了!快放我们出城好去支援将军!”看着兰诺还在踌躇,那人嚷道:“兰诺老兄,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万一将军有个好歹,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畏于萨德王子的神威的兰诺,在听到对方叫着他的名字说出这句话时,仅有的一丝犹豫也消散无影无踪。在打开城门之后,那名骑士在前呼后拥下进了城。


看着垂头丧气的士兵们,杜尔克不由无名火起:“你们这样还算是黑兹尔的战士玛?才只是小小的打击就象丧家犬!虽然我们着了阿修利阿斯的道,但这正证明了敌军的兵力远不如我们!不然为何在我军中计之时不加追击?我料敌军主力正在攻打伊斯要塞,此刻我们应当火速回军给他来个首尾夹击,一举击破敌军!”嘴上这么说着的杜尔克,其实并不能确认敌人的下一步行动究竟是攻略伊斯要塞还是有别的计划,但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如果能回到要塞,那么凭着自己的兵力,保住伊斯还是没有问题的。

此时一旦丢失掉伊斯要塞将导致的后果被无限放大。不过对于伊斯坚固的城防和兰诺的谨慎,他敢肯定只凭阿修利阿斯的兵力还不足以得逞。只要能及时地赶回去…… 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士兵们正确的判断力早被剥夺,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跟着长官的意志行动。不过在被愚弄之后,萨拉尼亚军居然还能保持象样的队形向伊斯前进,足见平时受过严格的训练。在离伊斯二十公里的地方,杜尔克突然勒住马匹。他策马在队伍前转了二、三圈之后,把左右两翼的指挥官叫到眼前。“你们带领所部左右散开前进,同时要注意搜索。我认为阿修利阿斯很有可能在这里设下伏兵。一旦遭遇不要急于开战,尽快报给我知道。”

“是!”左右两翼的指挥官领命去了。杜尔克继续领军前进,但是速度大大地降低。为了保证随时能投入战斗,部队在行进中采取了警戒状态。

果不其然,在20分钟之后,左右两翼分别有人来报说发现敌军的伏兵,人数总计在2万人左右,在看到我军已有所警戒之后便退却了。杜尔克这才舒了口气,庆幸自己及时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不然自己真的没面目去见江东父老了。


在折腾了一个晚上之后,杜尔克已精疲力竭。看着远处渐渐清晰的城楼,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洛地。

好歹伊斯要塞没有出岔子。

突然,一个士兵大声喊道:“城里起火!”喊声中充满了惊惶。

杜尔克擦了擦眼睛定睛观看,果然发现一缕缕浓烟自城中冒起,直冲天际。他一下子就象被五雷轰顶般浑身僵直,紧接着象抽风一样拼命地抽着坐骑,全力向城中驰去。士兵们也是一呆,在看到杜尔克飞驰而去的时候才缓过神来,一个个提起精神全速起动。

离城越来越近了,只见到吊桥被放下,护城闸被拉起。城头上的守兵见是杜尔克,放声叫道:“将军大人!快啊将军大人!敌人已经攻进城内,我们快守不住了!”

原来伊斯还没有落入敌手!杜尔克振作起精神拔出了长剑高声喝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第一个冲入城内。后面的士兵们听到了之后也血脉贲张,纷纷大吼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向城内冲去。

可这吼声很快被两道钢闸一切为二。将近五万的士兵们只得无奈地彷徨在伊斯那高大坚实的城墙之下。

杜尔克在入城后的第一个十字路口勒住了坐骑,因为四周都是箭在弦上的骑兵。

[十字骑士团]!在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百名骑兵之后,冰冷的绝望爬上心头。

在他的对面,一名衣着华贵的骑士轻摇着折扇,悠闲地哼着小曲。杜尔克知道这个人,他就是身为赛拉斯四将军之一的拉·迪鲁公国公子迪特·托德·托尔斯。那把折扇就是他的标记。

“杜尔克将军,你败了。”迪特甩着手中的折扇,折扇的正面写着四个东方的文字。杜尔克学识不凡,还认得那是:[食·色·性·也]四字。

杜尔克不答,双目无神地看着那初升的朝阳。

那该死的信号弹原来是这么回事!万念俱灰之时头脑变得异常清晰,想到因为自己的失误断送了祖国的命运的时候,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

“如果在这里就归降的话,我能保证你的性命还有你的部下和百姓的安全。我还可以在元帅和我王面前保举你,让你能施展所长。”
迪特翻过了折扇,背面上也是四个东方文字:[风·流·倜·傥]。

在品味了苦辣酸甜咸之后,所有的感觉都归于无。杜尔克长出了一口气,用坚定的神情看着迪特。

“请和我决斗[2]。”他平静地说道。

迪特的脸上掠过一丝惋惜之意。低头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抬起头问道:“你真的想要决斗吗?”

“是的。”语调犹如不波之古井,“我愿意用我这条命来换取全城军民的生命安全。”

“可惜啊…… 以你的才华,本该有更高的成就的……”

“多谢公子殿下对我的褒奖,可惜我无以为报。和阿修利阿斯将军这样的人生在同一时代,既是我的幸运、又是我的不幸。请您在和阿修利阿斯将军见面时送上我的赞美。”


两人拔剑对峙。不过这样的较量是毫无意义的。三个杜尔克也不是赛拉斯第一流的勇将之一迪特公子的对手。

剑光闪烁,接着再闪,一切就都结束了。

在鲜血自颈部汨汨而出之时,在生死弥留之际,杜尔克聚起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问道:“我……是不是……萨拉尼……亚的……罪……人?”

迪特看着那正在扩散的瞳孔,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并非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只是遇上了阿修这个怪物罢了。萨拉尼亚的人们不会责难你的,更何况你已经用生命弥补了你的过错。”笑容没有一丝的轻蔑或嘲讽,温厚的仿佛是多年的老友。

“是吗…… 你……也是个……怪物……呢……”杜尔克勉力微笑着回应迪特那恬淡的笑容。他抬头看着满天的朝霞,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里竟又有了光辉:“真……美啊,这萨拉尼亚的……朝……阳……”


大陆历1826年11月1日/赛拉斯历赛拉斯十四年11月1日/萨拉尼亚348年11月1日上午7:00左右,镇守伊斯要塞的守将杜尔克名誉地战死。

[1]:折扇这东西也是从东方大陆传来。在东方的大陆这东西原本是为了降温而使用,后来演变成一个人身份地位和品位的象征。在扇面上题字题画的都有。不过在奥迪大陆上还没有被普及。
[2]:决斗,也作[一骑讨]。指双方武将单对单以自身实力决胜负,生死勿论。在决斗时可以使用自身一切的技巧和精通的武具,但借助外力诸如陷阱或人质之类则被完全禁止。因为要符合骑士们光明正大的坦荡作风,所以在决斗前必须公开声明自己所用的武器和流派。一般决斗只会出现在两军战力相当战况胶着的时候。在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杜尔克提出决斗的要求,就是想以骑士的身份体面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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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合一,谓之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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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则形同于神,显则神同于气。
所以踏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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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嘛呢?不怕被斑竹看见袄?
我先顶贴在看

[3 楼] | Posted:2005-04-02 16:02| 顶端
精灵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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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楼是预留章数- -

顺便说。。在水潭发广告的话可以帮顶。。

[4 楼] | Posted:2005-04-02 17:32| 顶端
悠久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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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之钻(I)图书馆の旅人(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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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尽快更新,楼主发第一帖的时间后一个月内若无更新,将删占楼帖= =
占白楼很不好滴……这个大家没意见吧= =

另外希望大家不要占楼成风……如果想保持文章的连续性,可以在文章完成后告诉小妹,或者是全部完成后自己再发一整理完成帖
以上,失礼了……



[5 楼] | Posted:2005-04-02 19:01| 顶端
pk8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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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谴冯唐,汇挽雕弓如满月,极北望,射天狼。
[6 楼] | Posted:2005-05-20 09:38| 顶端
dragonfl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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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错啊~赞
BUT……
决斗,也作[一骑讨]…………阁下三国玩多了么……


骑士的天职是顶贴……




[7 楼] | Posted:2005-05-20 15:46| 顶端
dingti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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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有没有续集啊?
[8 楼] | Posted:2005-05-20 18:13| 顶端
F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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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已经完成,在做最后的校对工作,估计在几天之内就能传上来。


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合一,谓之神人。
神性虚融,体无变灭,形以道通,故无生死。
隐则形同于神,显则神同于气。
所以踏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
存亡在己,出入无间。




[9 楼] | Posted:2005-05-27 15:27| 顶端
F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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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月下的败犬


杜尔克名誉地战死了,可是另一个人却可耻地活着。他就是萨拉尼亚的实际当权者萨德王子。

于10月28日凌晨自雷之城出发后,经过将近二日一夜的行军,他率领[银狼骑士团]成功穿越亚利安兽道,直抵亚利安峡谷南侧出口的时候,大约是10月29日的下午16:00左右。在谨慎地派出了侦骑确认谷口附近没有埋伏之后,他下令就地休息以恢复部队的战斗力。

读过了自德卢那里送来的十万火急的公文后,他对于谢安陷落这件事倒是毫不在意。因为如果作战成功,就能切断敌人的后路,陷对方于腹背受敌之境,从而逆转当前不利的战况。

他的判断和杜尔克的惊人地一致:敌军主力觊觎凯诺和索伦,一定不会在伊斯这里留下大量的部队。凭着自己带领的[银狼],就算正面交锋也有6成以上的胜算,更遑论出其不意的偷袭了。所以当[银狼骑士团]的副将杜舍尔提出放出信号联络伊斯守将杜尔克以图前后夹击敌军的时候,被他轻描淡写地拒绝。表面上的理由很是冠冕堂皇:为了保持行动的隐蔽性。但他的真正想法是不欲杜尔克分他之功,尽管杜尔克是他一手拉起来的。

如果杜尔克知道他的王子殿下是这么想的话,恐怕真的要吐血了。

不过至少杜尔克和萨德还是有默契的,除了对战况的判断之外,连选择出击的时间都不差毫厘。这大概也能算是心有灵犀了吧。

当萨德抬头看着天上那未满的明月,悸动的心脏的跳跃频率达到了最高。他很慢很慢地自鼻孔中吐出深吸的那一口气,然后带着邪笑下令出击。

[银狼]们整齐而迅捷地出了谷口,在羊肠小道上有秩序地前进。因为马蹄上绑了稻草的缘故,除了透过头盔的隙缝挤出的沉重的呼吸声之外几乎没发出任何动静,与马蹄踏上草地时发出的轻微的沙沙声作伴的,就只有在夜半被惊醒的秋虫的鸣叫了。

在往前20公里就能看到拉底纳大道的起点了。想到片刻之后他率领的骑士团将以雷霆万钧之式直插敌营,萨德的心跳随之加快。无法言传的亢奋和紧张使得他两眼充血,呼吸越来越急促,即使如此吸入的氧气也不足以维持心脏的消耗。不知不觉中他把嘴张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幸好封闭的头盔遮住了他的脸,不然左右的部下们一定会惊讶于这个长得颇为英挺的王子竟然会露出如许一副比野兽更狰狞的脸。

“殿下!”一骑斥候来到他的马前:“在拉底纳大道的起点处发现敌军!”

“什么?!”萨德仿佛被当头浇了盆冷水:“下午的时候不是还没有敌军吗?”他一把抓住斥候的前襟,另一只手则搭到了剑柄上。

深知萨德脾性的斥候吓得差点失禁,对于生命即将消失的惊怖和萨德的大力让他语无伦次:“没有……本来是……可是……有了……今晚……”

即使隔着头盔也能清晰地看到萨德眼中的凶光。他缓缓拔出了剑。

“且慢!”身旁的骑士伸手按住了萨德的剑柄,“王子殿下,让他定定神吧。这个情报对于我军是十分重要的。”

“你敢管我!”萨德转过头来厉声说道,对方却以不屈的沉默相对。

妈的,那婊子的手下也敢给我脸色看!虽然内心愤怒之极,但在环顾四周之后,萨德还是缓缓松开了抓着斥候前襟的手。

在喘息了一阵之后,斥候才开了口:“下午时确实没有敌军,他们是晚上才到的。他们的营盘是不久前才建好的。”

萨德回头看了看杜舍尔,杜舍尔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无论敌人是不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现在的情况还是对我们有利,那就是敌人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如果突袭的话应该会有很高的胜算……对方是什么人?”

“是[白]!”

“是[白夜]!? 不是说阿雷克公子没有参加这次的侵攻吗?”

“是诺瓦的公女领军。”

“什么!?是诺瓦的公女!?”萨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简直是上天的恩赐!他的心不争气地狂跳几下,在做了个深呼吸后才恢复镇定。他又向旁边看了一眼,说道:“没想到阿力克斯竟把[白夜]交给这个黄毛丫头统带,这难道不是神的庇佑吗?在这里打垮了这个号称大陆第一骑士团的话,除了能一举确立我方的优势,还能摧毁敌人的斗志!而且在战胜[白夜]之后,[银狼]就是大陆最强的骑士团了!”最后的一句话当然是在激励士气,在他的心里,[银狼]应该用[狮子]来代替。而他真正想说的话是:还能顺便抓住这个自己已垂涎已久的美丽女子。

“看来这次运气的确站在王子这边……{竟然敢小看我!我会给你好看的——萨德暗暗咬牙},请王子殿下决定吧。” 杜舍尔低声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萨德抽出长剑举到空中,狠狠地做了一个虚劈。


加兰德在接敌军的帅旗在伊斯升起的急报后,无力地瘫软在座椅上。

敌军果然想从伊斯向北,准备攻下涅姆之后直面王都萨拉尼亚城。原本在凯诺出现的敌军消失无踪,这份报告说明敌军的这次行动完全是佯攻,并且成功地诱骗了杜尔克使得他贸然出击,结果被敌军把握住了机会。

想到对方竟能准确地把握己方大将的心态,即使是处于敌对的立场,但英雄之间惺惺相惜还是使加兰德不得不感到由衷地赞叹,同时也有了深深地畏惧。原因就在于敌军的佯动并不是以蒙蔽己方的视线,改变自己的战略部署而作,其目的竟然是只是为了骗过仅仅一个人!虽然只是骗过了一个人,但这个人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重要棋子。

加兰德叹了口气——处境越来越险恶了。如果再给对方攻下涅姆,那一切便全完了。可此刻从多安出发的援兵还在前往伊斯的路上。即便他立即派出使者要求援兵全速改向涅姆进军,但看来很难在敌军攻击涅姆之前抵达,看来只有从王都直接派遣近卫军出阵。而从雷之城传来的关于他命令出兵驰援涅姆的返答更是令他平添了几分忧虑——希尔德公主拒绝发兵增援。对于深知公主能力的加兰德来说,这就意味着萨德王子的秘密行动有了很高的不确定性。

在敌人行动之后得到的所有报告都清晰地表明了一点:敌军已经把这场战役的主动权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即便如此,现在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银狼]们一旦行动起来真的就像狼群一般迅捷而凶猛。在去掉了包裹在马蹄上的草后,二万匹骏马在疾驰时的蹄声如同暴雨般急促。他们在转眼间便接近了敌军的营盘,甚至已经能看到敌营中因惊慌失措而发出的嘈杂的人喊马嘶声:“是敌人!”、“敌军偷袭!”、“快上马!”、“禀告公女大人!”

萨德狞笑着冲在了最前面。虽然他不是一个喜欢站在阵头的人,但这样的炫耀武勇的良机他还是绝不会错过的,毕竟流着黑兹尔家的血液的他对于自己的剑技十分自信。

只有2公里了,当他正沉浸在即将到来的杀戮的快感之中的时候,身边的杜舍尔却伸手试图拉住他坐骑的辔头。

“请停下!大人!对方的反应太不寻常了!”

“对方没想到我们会奇袭,这又有什么不对!”萨德狠狠地加了几鞭,同时大声呼喝着:“上啊!杀光这些杂种!”

“对方是[白夜]啊!即便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也——”

对话到这里便被打断。萨德觉得坐骑的脚下一虚,双腿连忙夹紧马腹,双手全力地拉着缰绳以控制自己不会马失前蹄。随着一阵阵尘土,地面上连续不断地弹起绊马索,使得萨德再也没有时间考虑身边骑士的话。虽然他的表现绝对一流,连续跳过了上百根绊马索,但终于能脚踏实地的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身穿银铠的骑士们团团围住。跟着他的只有杜舍尔及几百人,和大队的联系已被那些绊马索和将近二万人的白夜骑士们割断。

萨德的头盔已经在颠簸中掉落,他用被逼入绝境的狼的凶狠绝望的眼神不断扫视着周围的骑兵,似乎要择人而噬。不过这么做已无济于事,对方是比狼更厉害的猎手。

“嘿嘿嘿嘿嘿嘿~~”银铃般的笑声分开人群,来到了萨德的对面,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带着几分纯真,就像一个用簸箩设下陷阱捕鸟,亲手把小鸟罩在其中的小孩一样高兴地拍着手。“王子殿下、不、应该称你为王子叔叔~~”

萨德的脸由红变青,直想用目光将眼前的女子撕成碎片。

“劝你别有鱼死网破的念头喔~~ 不然的话我就只能杀了你了~~”

萨德目光一凛,从对方的话语中明白地表示出不想杀死他的意思,使得他意识到了唯一可靠的救命稻草。

“是呢~~ 根据大陆公约[1],对于主动投降的敌方王族是不能伤害的呢~~ 不知道王子叔叔怎么打算呢~~?”

看了看周围骑士们那些无惧的眼神,萨德咽了咽口水。

“死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呦~~ 美食啦美酒啦美女啦权势啦所有那些好玩的就都没有了呦~~”萨德没有注意到在说到“权势”这两个字的时候,对方的眼中掠过的残酷之色,就像猫在玩弄老鼠时一样的残酷之色。“如果在这里投降的话,就算萨拉尼亚被消灭你还能保有王族之位,也能在塞拉斯得到伯爵以上的称号喔~~ 如果萨拉尼亚赢了的话,当然你会作为谈判的筹码而获得回国的机会,我想王子叔叔不会蠢到要自寻死路吧~~~?该不会真的下令反抗吧~~~?”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原本甜的能流出蜜来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酷无比,其中充满了威胁之意。

时间就在静默中流逝,萨德的汗水不断地从鬓边流下,他不断地用眼角瞥着周围的骑士们,不时用舌头舔着干巴巴的嘴唇。

“怎样啊~~?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呦~~”罗娅莉丝似乎有些不耐,她缓缓举起了雪白的手。

“等、等一下!”萨德在命在顷刻之时终于崩溃,“我……我……”

罗娅莉丝一皱眉,那漂亮的眉毛成了弯月型:“一个大男人还这样犹豫不决,连女人还不如喔~~ 怎样啊?究竟怎样?”

意识到罗娅莉丝的话中隐含杀气,萨德从嘴里挤出了对方想听的话:“我……我投降……”


“嘿嘿……哈哈哈哈”萨德身边的骑士大笑起来,“果然如此啊!”笑声中带着强烈的鄙夷和不屑。

萨德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他却伸手摘下了头盔,重重地丢在了地上:“这就是萨拉尼亚积弱的原因了吧!”

“你竟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这就是你们[银狼]宣誓的对王家的效忠吗?”对于罗娅莉丝的挑衅无法给予针锋相对的回应的萨德,将这口恶气都发在了这个人身上,“你们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王家提供的,而不是那个婊子!”

杜舍尔脸色大变。萨德看着对方铁青的脸,竟然觉得有种成就感。他挑衅地看着那名骑士,接着说道:“怎么?接受不了了?我知道那婊子在你心中就像女神一样,不过你不知道她早就有相好了吧?在那个杂种面前的时候她简直就像个妓女!”当他还要滔滔不绝的时候,一声霹雷般的大喝把他的话震回了他的肚子里。

“萨德王子,好歹您也是萨拉尼亚的第一王位继承人,说话应当与您的身份相称!”

说话的是跟在罗娅莉丝身边的大汉。虽然这几句话听来平常,但在看了他的眼睛之后,萨德“咕”地咽了口口水。

“兰斯吗…… 请原谅……”萨德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杜舍尔在气满胸膛之后终于缓了过来,在用眼神对兰斯表示了谢意后,冷冷地对萨德说道:“我们是为萨拉尼亚王家效忠没错,但阁下现在已经不是萨拉尼亚的人了!你只是投降了塞拉斯的萨拉尼亚的叛徒而已,对于你我已没有必要遵守礼法,也没有义务执行你的命令。”说着,他转头看了看四周的同伴,大声叫道:“是这样吧诸位?”

“是!杜舍尔将军!”被包围的和没被包围的银狼们同声大喝。

“当然,如果有想要遵从王子殿下的意志的就请退到一边,我不会为难大家。”在一阵轻微的骚动之后,只有十几个人丢下武器默默地跑开。杜舍尔点了点头,瞥了一眼萨德,冷声说道:“当然,王子殿下就请马上缴械吧,不然我们双方就都没有保护您的义务了。”

萨德还是恶狠狠地盯着他,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挂起了一丝恶毒的笑意:“蠢货,明知没有胜算还要白白地浪费生命,你对得起这些将性命交托给你的部下吗?”

杜舍尔昂然应道:“杜舍尔不才,也愿为祖国献上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这也是大家的意思,更何况我们未必会败!比起卑躬屈膝的投降,我宁愿拼个鱼死网破!”

“我很钦佩,将来我会想办法在史书上替你留下大名的。”萨德狞笑着,但却无法掩饰那抽动的嘴角。


在目睹萨德被两名白夜骑士五花大绑之后,杜舍尔抽出了腰间的银剑。正面对着罗娅莉丝,他缓缓地将银剑竖在胸前:“公女大人,在战斗开始之前,我想请您答应我的请求。”

罗娅莉丝激赏地看着他,颔首说道:“我可以视情况考虑是否可以接受。”

“对于您这样美貌的姑娘提出决斗的请求实在太过失礼,我只是想请您答应善待俘虏,并尽可能地抢救伤者。”

“我可以答应。那么……”刚说到这里,兰斯伸手拉了拉她的袍襟,小声说道:“在这里恶战一场的话,兵力会有极大的消耗。虽然获胜是一定的,但接下来就没有办法进行预定的作战了……”

罗娅莉丝回头看着兰斯,心中的惊疑无法掩饰地通过目光表达出来:“兰斯!你怎会……”

“不如让我试着说服他们,我想如果能维持他们作为骑士的荣耀,也许能避免一场恶战吧……”

“你…… 这是你的意思吗?抑或是……”罗娅莉丝在迟疑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如果真是这样,我就让你去试一试。”


在目睹兰斯在两名护卫的保护下驰入对方的队中,罗娅莉丝的眼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情感,这里可能蕴藏的隐情搅乱了她的心。虽然兰斯言之有理,但她深知有了拼死之心的对手绝不可能被说服,更别说兰斯和对方根本没有什么交往。可是他的态度却……而且他似乎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他表现出的一切都令人生疑,如果是那位大人的话,那就都能解释的通……但即使是那位大人也应该没有把握能说服对方……如果说有把握的话那原因又是什么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那位大人一定就在自己的军中了?

这些问题在脑海中不断地流转,直到兰斯面带喜色地回来汇报。

“托公女大人的福,交涉成功了!”

罗娅莉丝冷冷地看着他,嘲讽道:“没想到你的口才也这样了得啊……”

兰斯笑着摸了摸脸颊,绕开了话题:“他们虽然不肯投降也不愿交出马匹和防具,但同意交出武器,并且答应不干涉不妨碍我们的作战。”

“哦……”罗娅莉丝意味深长地呼了一口气,用一双妙目紧紧地盯着兰斯,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兰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将头转了开去。


大约二千名白夜骑士引导着丢下武器装备的银狼们沿着拉底纳大道向东驰去。虽然兰斯说是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情况发生,但罗娅莉丝知道他们一定有明确的目的地。她同样清楚即便自己要过问也不会有个结果,与其把时间花在追问上,还不如做些更有实际意义的事。

诺瓦公女的立场使得她在考虑许多问题时的出发点或是角度上和其他的塞拉斯的将军们有很大的不同。为了使诺瓦在塞拉斯的外交天秤上占据更重要的位置,或是说让塞拉斯对诺瓦有所顾忌,那么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之时就要表现出自己过人的能力,因此她在参战时经常采用看似轻率狂妄的战法。

她心中清楚地知道塞拉斯的国运不会长久,所以诺瓦必须在塞拉斯内乱之前掌握住充分的交易砝码,迪特公子也正是这么做的。

不过这次她还必须为另一个人考虑,为了即使在最坏的状况下也能帮他说话,那就得在这次的萨拉尼亚攻略战中赚足本钱。

她转过头去,叫过兰斯。

“你知道我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吧?”

兰斯脸色顿时转白:“您该不会真的想要反过来利用这条通道吧……”

“为什么不呢?”

“不是末将多嘴,成功固然是好,这一旦失败……”

“萨德已经投降,如今雷之城的太守应该就是萨拉尼亚的公主布伦希尔德…… 难道说那个女人竟然——!?”

“那位殿下可是圣战中被称为双星的一人!以您……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的兰斯,在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公女变得不快的脸色之后及时地收住了嘴,“对了,您不妨审问一下那个萨德,我想只要嘲讽他几句就会有效果了。”

萨德被带到马前,一个骑兵伸手拉掉了原本堵在他嘴里的破布。在亲眼看到银狼不战而降之后就很不爽的他,却因为这块破布的关系无法尽情地吐露胸中的污言秽语。所以在嘴巴得以自由之后,积藏下来的狗吠便脱口而出,直到脸上挨了两个大嘴巴才停了下来。当罗娅莉丝告诉他打算反过来利用亚利安兽道逆袭雷之城的时候,他先是一愣,之后便放声大笑,其笑声的张狂程度简直可以说是独步古今。

“如果我说你是自寻死路恐怕你也不会服气,不过你可以去试一试,如果你不害怕璀璨的星光的话。”

“原来传说是真的,布伦希尔德的确是双星之一吗……”

喃喃自语了片刻之后,罗娅莉丝突然冷哼了一声:“哼!就算如此那又怎样?我倒想看看传说中的将星有多么了不起!不过……”说到这里,罗娅莉丝伸出了雪白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萨德那张因受到侮辱而发青的脸,“就算遇到最坏的状况,我也不会狼狈到你的地步~~ 因为我有你这块最大的宝贝啊~~”

银铃般的笑声在静寂的夜空中回荡。兰斯却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1]:正式的名称是[艾格公约],是大陆各国{包括罗普特教团国}为了保证那些在战争中被俘虏的王公贵族们的生命,在大约200年前聚集在魔法公国联盟的中心城市圣地艾格一起定下的,其中的一条就是如果对方不做抵抗主动投降的话,那就必须保护其生命的安全,包括在对方受伤的情况下全力加以救助。当然,在大约100-年前修订公约的时候,下级骑士和普通士兵也顺带的得到了好处,那就是公约规定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屠杀对方的降兵。

由于考虑到各国可能出现的沧海桑田的变化,公约规定只要新生国家的元首赶到圣地艾格,在不少于三个成员国的代表面前在象征公约的石碑前立誓,并将自己的鲜血洒在石碑上,就承认其为公约的成员国。


[ 此贴被FARA在2007-03-20 19:41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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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 | Posted:2005-05-29 12:56|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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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多少字?
[11 楼] | Posted:2005-05-30 09:30| 顶端
F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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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得很……
按预计,第一章萨拉尼亚灭亡,第二章开始大约到第六或七章左右塞拉斯内乱,之后还会牵扯到魔法公国联盟和教团国的战争…… 还有前传的圣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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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楼] | Posted:2005-05-30 09:36|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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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加兰德的忧虑


[白夜]就这样沿着[银狼]的来路前进。

兰斯·尼诺小心翼翼地跟在公女之后,为不久前自己的失言检讨着。现在的他只希望公女不要太过敏感。不过他的希望很快被打破。

罗娅莉丝默默地背诵着在法拉娜大陆上广为流传的关于圣战的诗歌。当背到[璀璨的双子星闪动着耀眼的光芒,相伴着出现在不远处的天边。刺破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再次唤醒了陷入绝望的心田……]的时候,反复咀嚼着[相伴]这个词。突然她回过头来,凝视着兰斯的双眼问道:“相伴,也可以解释为依偎着吧……”

兰斯作无关状地耸了耸肩。

“别想瞒我呀!在圣战的时候你就是[白夜]的副将了。他的事一般士兵也许不知道,但要说能瞒过你我绝对不信!”罗娅莉丝清澈的眸子紧盯着兰斯的双目,“你也承认那位公主殿下就是双星之一……”她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想想萨德的话,我也能猜出个大概了…… 怪不得我每次要和他约会时他都找理由推却,我还以为他看不上我……”

兰斯看着公女垂泫欲泣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公子殿下并不是没有动心,而是他——您也知道公子的性格,他不是见异思迁的人。更何况他仍深爱着希尔德殿下。以您的才貌,又何苦自伤自怜呢?利昂殿下不也……”

“那个软弱的人?我绝不会喜欢他的。”罗娅莉丝低着头若有所思。猛地她抬起头来,妙目中射出寒光:“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位公主殿下离世了呢?”

兰斯大吃一惊,恨不得立即抽自己两个耳光。他急忙说道:“殿下,如果让公子知道这件事,他会杀了您的!”

“我得不到的,她也…… 不、不行,我无法忍受他仇视我的眼光……”

穿越亚利安兽道的凉风中满是植物的芬芳,但即便如此也带不走少女的彷徨。


此刻除了[白夜]正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之外,塞拉斯的其他人马也发动了全面的侵攻。


攻下伊斯的阿修利阿斯和迪特在接收了敌方的降兵之后,得到了自公女侧传来的报告。对于公女轻率的行动,阿修利阿斯不置可否,迪特公子则表示出自己的担心。

“这样真的好吗?希尔德是很可怕的!况且如果知道对方正是自己的情敌,恐怕罗娅莉丝也无法保持冷静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去制止她?且不说能不能追上,你认为她会听你的劝告吗?那个自尊心超乎常人几倍的罗娅莉丝公女?”

“也不能放任不管呀!说到底这也关系到此次侵攻将会花费的时间。”

“你也别太担心,她可也不是好对付的,即便是希尔德殿下也要花一番心思。更何况她的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萨德?别开玩笑了!那不将会是希尔德铲除萨德的大好良机吗?而且可以堂堂地用大义名分作挡箭牌!”

“嘿嘿嘿…… 可惜啊,现在希尔德统帅的可不是她的[银狼]啊……”

“你是说……”

“萨德那家伙的如意算盘会成为左右战局的变数呢……”

“先不说这个,降兵的人数超过了50000,如果不派充分的兵力加以……”

“没有必要。这几年的苛政使得萨拉尼亚军人的爱国心不像以前那么强烈了。也不仅是萨拉尼亚的军人而已,那些些爱国心之类的东西太虚幻了,意志啊理想啊一切都要靠将领来灌输给他们,也就是说所有部队的战斗力都和他们的将领画等号。尤其对于一个优秀的将领来说,士兵们把他当作兄长或父亲…… 给杜尔克进行隆重的葬礼!之后让他们把愤怒和仇恨转移到那些腐败的王公贵族身上。这样一来,就能把他们的敌对意识降低到最小限度吧……”


在为杜尔克进行了肃穆的葬礼之后,两人留下了5000名士兵驻守伊斯,带领着将近30000士卒大张旗鼓地朝凯诺进发。


当占领伊斯的战报传到阿力克斯元帅手中的时候,他正坐在谢安的太守府内悠闲地喝着茶。哈肯斯、特修斯和艾尔文随侍在侧。

在成功地扰乱了杜尔克的心之后,他立即退回了谢安并完全封锁了消息的流通,一直等待着伊斯方面的战报。

他把战报传交给坐在身边的艾尔文。看着手下三员大将接连露出喜色时,他终于无法按耐住内心的得意,放声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元帅大人!第一步计划完美地成功了!这样的作战,简直能写入教科书
了!”

“这样一来,萨拉尼亚就等于是到手了!”

阿力克斯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只是刚开始而已,不能把战局想得那样简单。”

“那么我们何时向索伦进发呢?”特修斯问道。

“在等一两天吧,让阿修尽可能地吸引敌人的有生力量…… 就让我看看号称法拉娜第一智将的他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阿力克斯的期待很快就有了回应。一天以后,当涅姆的太守看到漫山遍野的塞拉斯军之后,吓得差点就从城墙上掉了下去。因为手不断地颤抖,导致一份短短的战报竟花了一个小时才写完。目送着信鸽朝王都方向远去之后,他立即赶到了祈祷室,将自己关在了里面。

接到了这份战报之后,加兰德沉默了片刻,他不得不三思而后行。伊斯失陷的后果是灾难性的,在失去了将近八万名士兵之后,不仅使得自军失去了可依赖的屏障,而且还面临左右为难的窘境。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塞拉斯军可以为所欲为,而被动的自己只能接受这道二选一的选择题:涅姆还是凯诺。

即便集合多案的一万人马再加上从王都派遣近卫军出阵支援涅姆,总兵力也只能达到六万左右,如果对方的主力真的集结在涅姆,那么在将领的能力和士兵的质量上都处于绝对下风的自军是无法坚持多久的。一旦涅姆被攻陷,王都就将赤裸裸地暴露在敌军的眼前。而凯诺一线则略微乐观一些:凯诺城二万兵力,索伦则有三万;加上来自苏、多伦多和阿库西斯的五万援军,能使索伦的总兵力达到八万。想到这里,他终于提起笔来,下达了让从苏出发的二万人急援涅姆的命令,并再一次地催促身在雷之城的公主带兵来救。

早晨、又是早晨!

加兰德走到窗边,看着初升的朝阳,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原本代表了希望和勃勃生机的朝阳,给他带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如今的他,只能靠回忆与阿雷斯王子和萨拉格并肩作战的日子来不断支撑着自己的信心。

萨德吗…… 如今就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大人!”一名侍卫端着早餐来到了桌边,“该用早点了。”

加兰德回过头去,凝视那张清秀而略显稚嫩的脸。

“大人?”青年的不安令他的脸上浮现出红云。

“呃?”加兰德回过神来,“对不起,我失礼了。刚才突然间出神了。”

“恐怕是战况不太好吧?”加兰德的和蔼使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消失了。青年将早点放在桌上,说道:“最近您总是很忧郁的样子,这样对身体不好。尤其对于身系国家安危的您来说……”

“让你为我担心了。”加兰德笑道。在转过身去走了两步之后,缓缓问道:“伊斯陷落的事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我们绝对没有外传!”青年慌忙立正。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加兰德转过头来,“形势很不好啊…… 你怎么看?”

“哈!”青年挺起胸膛,大声答道:“只要有您在,我们一定会赢得这场正义之战!我们相信您!”

加兰德看着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渐渐地脸上又泛起微笑:“看来我不得不回应你们的期待了。呃,那个,”他指了指餐盘,“有酒吗?”

“哎?酒?当然!!”青年因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而手足无措,在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向外跑去。

“请您稍等片刻!”


期待吗……正义之战吗……

正义这东西,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与此同时,在涅姆城下的阿修利阿斯和迪特正在讨论战局,这一番话对于加兰德来说是大有助益的,只可惜他没长着顺风耳。

“这样的障眼法对于涅姆的皮克来说是不是太高级了呢?”

阿修利阿斯笑着摇了摇头:“不要小看对手……”

“你怎么看,阿修?”迪特还是在把玩着他的折扇,“如果你是加兰德,你会怎么做呢?”

“啊……”有着法拉娜第一智将美名的这位将军还是闭着他那对一年难得睁开几次的眼睛,“当然,想要左右兼顾的想法只能带来失败。我会将兵力集中在索伦和敌军正面交锋,同时收缩防守,将涅姆的兵力撤回王都,凭借着王都坚固的防御和民意死守。这样一来,无论敌人的主力平均分布或集中在某侧都不会赚到任何便宜。只要能在索伦处击溃敌军,战局就会逆转了。”

“不愧是法拉娜的第一智将啊!”迪特用力拍了拍阿修的肩头,大声赞叹道。

阿修利阿斯淡淡地一笑:“你不也想到了吗?英雄所见略同啊……”

“不一样啊!”迪特“刷”地合起了折扇:“你是经过缜密的思考才如此判断,而我呢,只是想爽快地一决胜负罢了。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啊!”


穿过黑夜的风渐渐停息。当罗娅莉斯的耳边再次响起小鸟的吟唱的时候,日历已经翻到大陆历1826年11月2日,即塞拉斯历十四年/萨拉尼亚历348年的11月2日。

大约再有20公里处就是亚利安大峡谷的出口。对于自军所处位置的微妙有着深刻认识的罗娅莉斯下令停队。无论如何,在不知道敌人动向的情况下贸然前进是极其危险的。而待在这里的话,因为有左右两侧高陡险峻的山壁做保护,反而比较安全。

她看着斥候小心谨慎地消失在茂密的树丛中之后叹了口气,摘下了头盔任由漂亮的黑发在凉风中飘舞。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最大的情敌,她就无法保持冷静。虽然这两天里她已经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烦恼却挥之不去,正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少女的心思是难以捉摸的,爱恋中的少女尤其如此。因为身处局中,所以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而是任由自己的思想随着潜意识而动,生出种种荒唐古怪凶狠恶毒的念头。

幸好一个倒霉蛋打断了公女的出神。一阵断断续续的呻吟从她身后传来:“水……水……给我水喝……”

那就是尊贵的萨拉尼亚第二顺位王位继承人萨德王子了。可怜身为阶下囚的他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身边的[白夜]骑士们没有一个人忘记他这个[南北战争]的罪魁祸首,除了不断地冷嘲热讽之外,特殊的热情的照顾自然是免不了的。这两天以来萨德饱受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以至于他不断地责备自己为何不漂亮地选择突围。

罗娅莉斯皱着眉头,低声吩咐了几句。一名骑兵心领神会地走到了萨德眼前,用马鞭的柄子敲了敲萨德的肩头,冷笑道:“架子倒还挺大的嘛。可惜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一呼百诺的王子殿下了!”

萨德气得七窍生烟,但人在矮檐下,又怎能不低头呢。

“请……请……给我点水喝……”

“唔,看来你也不是不明事理嘛。不过你这样双手被绑也没法喝水……”骑兵解下了自己的水袋,拧开了盖子,“张开嘴巴。”

萨德扬起了头,张大嘴巴。当一滴水滴进他干渴的咽喉的时候,那种清凉的感觉是他从没有感受过的。他享受般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这一刻的继续出现。然而……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娅莉斯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差点笑出来,“那个表情~~真是太绝了!!!”

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的萨德慢慢闭上了嘴巴,转过头来盯着罗娅莉斯。那双如同恶狼般发绿的眼睛放出咄咄凶光。他缓缓说道:“笑吧,尽管笑好了。趁能笑的时候多笑笑吧。”`

“哦?”罗娅莉斯止住笑容,“为什么不笑呢?兵临厄尔岗时的你不也是这样笑的吗?违背神的旨意,破坏神圣的誓约,这不正是给你的报应吗?”

“我用神赐给我的能力去争取我想要的,这有什么不对!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啧啧啧,那可是很大的不同啊!”罗娅莉斯伸了伸懒腰,接着说道:“没有足够实力的人却强要好高骛远,虽然可能会得意一阵子,但最后必定自取灭亡。”

“嘿嘿嘿嘿,真是精辟的言论哪!”萨德冷笑道:“我会牢牢记住这番话的。”

罗娅莉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后,自顾自地开始了早餐。

部下们在地上铺好了虎皮垫,在上面放上了早点。一盘特制熏肉,一盘白煮蛋,一盘蔬菜色拉,黄油酱料一概不缺。罗娅莉丝没有什么王侯的架子,但对于食物却极其挑剔。尽管是在行军作战,她还是尽可能的把自己喜欢的食物随身携带。她在两片面包里放上熏肉和色拉,小心地将黄油和酱料抹在上面,然后用两手轻轻地把这块三明治送进了嘴边。

“啊~感谢神的恩赐~”她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之后将三明治的一角塞到嘴里。

在上下牙床即将交汇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使得的一角“扑”地从她的小嘴里跳了出来。罗娅莉丝慢慢地低下头去看着那掉在地上的一角,十字自额边跳起。兰斯·尼诺脸色发青,悄悄地往一个士兵的身后藏去。

“兰斯!!!”罗娅莉丝大吼道:“全军突击!把那个打扰我就餐的家伙碎尸万段!”

“请镇定一下大人!”兰斯咽了口口水,“首先,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

“你够胆啊兰斯,竟敢违逆我的意思!再多罗嗦,我连你也不饶!”

“这个……啊,对了,不如等您用完早餐再说。”兰斯把洒满特制百年葡萄酒的夜光杯递到公女眼前。

“这是……!兰斯,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个?”罗娅莉丝的脸色瞬间转晴。

“这个可是公子殿下为您准备的,特地叮嘱我带在身边的……”

“小雷!?真的?”公女看了看兰斯诚恳的眼神,两只大眼睛变得水汪汪的,“这么说……这是爱的证明啊!啊~小雷~~”她陶醉地接过了杯子,闭上眼睛嘬了一口。当美酒的香醇在舌尖流转的时候,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她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事忘了个干净。

不愧是公子殿下!真是料事如神啊——兰斯用手揉了揉胸口,舒了口气。


不久之后,派出去的探子就回来了,而且带来了重大的消息。

“前方10公里处发现敌军,而且他们正在砍树!”


[ 此贴被FARA在2007-03-20 19:44重新编辑 ]



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合一,谓之神人。
神性虚融,体无变灭,形以道通,故无生死。
隐则形同于神,显则神同于气。
所以踏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
存亡在己,出入无间。




[13 楼] | Posted:2005-06-23 11:00| 顶端
F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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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清晨·贵族


听到了这条讯息的公女在一谔之后放声大笑,银铃般地笑声再次回荡在亚利安峡谷中。忍耐了许久的萨德终于无法继续沉默,他大声咆哮道:“有什么好笑的!!”

公女转过头看着萨德,不屑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的实力吗?事到临头才做出死守的决定,优柔寡断地令人惊讶。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简直是神授予的恩赐!”她一面说着,一面慢条斯理地嚼着早点。在将最后一口葡萄酒咽进肚子里之后,她满足地叹了口气,示意部下收拾过东西。她优雅地站起身子,拍了拍遗留在外袍上的面包屑,大声叫道:“大家都吃饱了没有?”

左右带着兴奋的微笑齐声应诺。

“那就让我们大干一场吧!”


10公里外的地方,大约有2、300名骑士正在使劲地抡着斧子。身上的胸锴呈全黑色,在胸口的部位都刻有一头神情威猛的雄狮。由于在工作的缘故,他们把头盔都卸下挂在了马鞍上,将马拴在了一边。可能是因为起得太早的缘故,不少人在砍树的时候还打着哈欠。

“喂,我们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事呢?”一个人小声对身边的战友抱怨道,“连雾气都还没有消退呢。这天真够冷的。”

“是你小子的身体太虚了吧!”一句插话引起哄堂大笑,“又在想那个可爱的女招待了吧?”

“混蛋!你还有脸说我?不知道昨晚是谁在那里来回折腾着搅得大家都睡不好!”

“话说回来,有好几天没碰女人了呢……”

狮子骑士团原本由萨拉尼亚的贵族组成,近来虽然因为人数不够的关系补充了很多中下阶骑士,不过在这里出现的刚好是被他们自己夸耀为“拥有最纯正的萨拉尼亚血统”的中队。当然,与之相匹配的便是所谓“华丽”的生活作风。这作风在萨德王子留在王都时得到了有效地压制,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有机会便要出头。这原因便是:

“终于不用看那婊子的嘴脸了!”一个长得油头粉面的男子说道。

“她以为她是谁,竟来管我们?她只不过是萨拉尼亚王家的耻辱罢了!”

“也别太过分,”一个还算忠厚的汉子打断了他们的谩骂,“至少这次就对我们很够意思。比起出征前线的其他人,我们能置身事外可算是谢天谢地了。”

“说到这里,没想到塞拉斯军竟然连伊斯也攻下,现在已经兵临涅姆城下了!这样下去的话……”

“别管这么多,只要我们能封锁这里的通道,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了。”一个看上去是首领的人大声道,“还有,到现在为止对于长官的不敬我可以不计较,但如果谁还出言不逊,我就要以军规处置他!”

“算了,算了。既然队长大人都发话了……”又一个人站出来打了圆场。

“不过真的有必要吗,敌人真的……!!!”说到一半时,那个人突然顿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这、这是……”

“桑吉夫、喂、桑吉夫!”,在连续的呼喊都没有返答之后,其他人很快便注意到他的异状,纷纷地扭过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视线所及之处皆为参天古树所覆盖,因为长年没有人迹,这里的针叶林长得极为茂盛,层层叠叠生长的毫无规则的枝杈上满是细长形的叶子,就像是一张遮盖穹庐的大网。由于阳光还无力穿透如此屏障,无法照射到这峡谷中,所以林地间夹杂着大量尚未消散的朦胧雾气,使得一切都似真似幻。而在薄雾之中,慢慢地出现了一骑身影,坐在马上的人影身材纤细,两只手向左右张开,还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如同银铃般的低笑声。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都被这诡异的气氛摄住了魂魄,记忆中一切有关女鬼女妖的传说瞬间都纷至沓来,让这些训练也算有素的少爷们都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气。

“谁!!”队长大声喝道,喝声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平民出身使得他无论在实力亦或是经验方面都远在同伴之上。即便如此他也仿佛被冰凉的手抓住了心脏,还能出声是因为他还有身为首领的责任感。在他的示意下,大家扔掉了斧头,纷纷跨上了马背,将武器握在了手中。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即使在他大喝“再不停下我们就要攻击了”的警示之后。几支投枪向着影子标去,但能听到的却只是投枪锥入地中的声响。攻击手们当然不会反省这是因为自己的技术不过关而造成的结果,反倒是更增添了自己的恐惧。

“继、继续攻击啊!!”队长大声喝道,顺手摘下投枪标了过去。这一次居然发出了“铿”的声响。

那确实是金属互相撞击时发出的声响,那么……应该是人吧。队长虽然还不十分确定,但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他又一摆手,示意停止攻击:既然来的只有一个人,那不管是附近的猎手、敌人或是自己人,等到分辨清楚了再行动也还来得及。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其他人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如同毒蛇般地眼神紧盯着那骑身影。

马蹄声仍是那么从容不迫,慢慢地向前。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披在人马身前的轻纱终于消失不见。这些骑士冰冷的眼神也随之渐渐地变得炽热,尤其是在确认了对方那充满质感的皮肤之后。

“美、美女啊……”

确实,来者拥有着惊人的美貌:一张瓜子脸;两道英挺的剑眉;一对剪水双瞳;挺秀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一头漂亮的黑发,当这些组合在一起的时候,更显得完美——如果硬要找出缺憾的话,就是太过浓密的剑眉令她缺少了一份女性应有的温婉之意,还有脸上的神色太过冷峻。不过这更符合战场上的肃杀之气,使得她如女战神一般威风凛凛。

在最外侧的几个人还没有回过魂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经过他们的眼前,若无其事地向前踱去。所有人都垂涎三尺地盯着她,不舍得把眼光移开半分。直到她经过第152人身边时,才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手里的银枪和斜挂在背后的盾上的纹章。

“她、她是诺瓦的……!!”(206人……)

被这一声喊惊醒的队长迅速回过神来,狂喝道:“拿下她!她是诺瓦的公女!!”(217人……)

“啊!嗯!是!”立即有两个人从左右接近了罗娅莉丝。左侧的人挥动大剑斩向公女的左肩,右侧的则冲着公女坐骑的右后股下手。传闻中罗娅莉丝公女拥有第一流的战斗力,因此这两人一开始就用上了全力。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低估了对手。在就快命中的一瞬间,随着“铮”的一声,两把大剑行进的轨迹突然发生了变化,虽然只是很小的变化,但却足以使得剑错过目标。在两个人脸上露出无法致信的神情时,公女已经在挡下了十几记斩击后,到达了终点。

“果然,一共252人,和判断一致呢。”

队长突然醒悟过来:“她是想断我们的后路!”

“嗯?还算不笨嘛,答对了!”在公女好整以暇的嘲讽之后,自她的来路上出现了[白夜]的骑士们。这些贵族们虽然从没见过[白夜],但从他们浑身银铠的装束上就可以知道这是在大陆上都闻名遐迩的骑士团。尽管之前这些贵族们经常自我吹嘘号称自己是天下无敌的[狮子],不过在切实感受到对方的杀气之后再笨的人也会明白双方实力之间的巨大差距。在[白夜]的逼迫下不断地后退着[狮子]们,终于把逃生的希望放在了那个娇小的女子身上。

两个人突然夹着坐下的战马,猛扑向慵懒的公女。在意外地顺利进入对方长枪的攻击范围看到那女子还是双手横枪无动于衷之后,倒也微感吃惊。可是在生死关头再也容不下任何的犹疑,因此都用全力挥起了大剑,分别斩向公女的玉颈和右腿。正当他们为就要命中目标而感到亢奋之时,“铿”“铿”两声响起,从剑身上传来的大力使得他们的攻击失去了作用。公女斜斜地挥起长枪,仅仅用了足以化解对方攻击的最小的力气用枪纂和枪尖分别点击了对方的剑身,在对方大剑挥空后,将长枪优雅地画了一个圆。枪尖在划破了一人的颈动脉之后刺穿了另一个的脖子。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速度之快使得她的敌人们只看到了一道银光和最后的结果。

“混、混蛋!她简直不是人!”一头[狮子]颤声道,同时他也说出了其他同伴心中的惊怖。可是面对生死关头,剩下的骑士们即使知道对手实力远在他们之上也不得不作进一步的尝试。但当死在枪上的人数达到17人之后,对死亡的恐惧令他们逡巡不进——虽说对手一直在后发制人,但上前的人无一例外地都被一枪致命,连攻出第二剑的机会都没有。

队长咬了咬牙,催马上前。他虽然知道对手的实力很强,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就这样放弃抵抗。他小心翼翼地放马接近着公女,看看距离差不多的时候,挥起了他的大剑。剑在破空时发出了“嗡嗡”的啸响,直奔公女的马首而去。公女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看准了时机挥舞起了银枪,枪尖从左向右点向对方的剑身。队长看到了那一道银光,他大喝一声,双腕硬生生地一挫,竟强行将大剑提到了半空中,在幌过对方的枪尖之后,将大剑再次运力发动攻击,在极短的距离内大剑居然仍发出了破空之声。当他的心头确实地掠过成功的实感的时候,一阵更猛烈的风声完全将他的剑风盖过。公女猛地向右扭动腰肢,同时绞紧双臂,枪尖以毒蛇反噬之势回过头来,准确地撞到了剑身。在弹开大剑的同时,她双腕一拧,已经消去了枪势,顺手就把枪尖送向对方的咽喉,那速度直是迅若雷霆。队长却也了得,借着大剑弹开的势道全力把身躯向右后方扭去,刚好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在那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了抹过咽喉的那一阵寒气,连脖颈部的汗毛孔也已经张开,不过可惜的他再也没有机会为自己感到庆幸,因为那枪尖被强行抽回并轻轻地抵在了他的喉结上。

队长“咕”的一声咽了口口水。那枪尖贴得太近了,他连说话都办不到。接下来对手的话更是令他气结:“还不错呢,竟让我用了七成力。”

(这也算是夸奖……?)

“怎样?还有没有人想要逃跑?如果投降的话,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公女慢慢地收回了银枪。

这一句话听在对方耳中简直就像御旨纶音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惊疑不定的神情,在犹豫了一阵之后,都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大剑。在对于生命的留恋和投降的耻辱之间的摇摆不定使得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希望能有谁先把持不住。最后,大家的眼光都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队长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从嘴里迸出了“我们愿意投降”这六个字,然后便丢下了大剑——与其毫无价值地死去,还不如保全身躯以图后举。

在手下将对方绳捆索绑之后,公女开始了审讯:“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没用呢,到现在才想起封锁峡谷。这些不都应该在萨德通过这里后就完成的吗?抑或是到今天才确定了防守策略?你们的公主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竟然意外地都保持着沉默。与其说是出于对国家的忠诚,不如说是希望能有人先己而出,这样就能保住自己的颜面。对于这些贵族来说,面子的重要性甚至更甚于金钱和女人。

“怎么?不愿意回答?这样吧,老实回答的人我不但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还有百两黄金的赏赐,另外还可以在战后保举他担任一定的职务,这些条件怎么样?”

此言一出,除了那个队长之外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起初还都觉得羞耻,但在某人的挑头下,出现了争先恐后的热烈场景。看着这些人为了这样一点小小的空中楼阁般的诱惑便轻易地背叛自己的祖国,公女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

“唉!”一声叹息与公女同时响起。公女转头看时,却正是那个队长。他的脸因耻辱而发红,看着同伴的眼神中满是不屑和愤怒。看到公女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时,他用力地低下头去以示自己的不合作立场。

公女用鞋尖挑起他的下颔,问道:“我倒是更想听你告诉我呢……”

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女子,一字字地道:“别枉费心机了!我不会背叛自己的祖国!”

“即便可能缺手断腿?”公女拔出了银剑,将剑锋搁在了首领的右肩上,“这一下子之后,你这辈子就再也无法使剑了。反正都已经投降了,还固执些什么?”

“哼!”他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而投降我也觉得没什么丢脸,不过我决不会背叛我的祖国,家人和战友。正如你所说,我已经是你的俘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本想用力摆头来加强自己的语气,但却因为顶住下颔的鞋尖而中断。

“是么?看来你是个不错的男人。”公女出乎他意料地收回了脚,拿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替他抹掉了下颔的污渍,笑着说:“是我过分了,待会儿再来和你说话。”

女孩子的笑脸就仿佛盛开的鲜花,那浓郁的香气使得他的心在瞬间被抚平。他眼中的仇恨完全被不可方物的明艳所取代。当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而生羞耻感,令他猛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着那张俏脸。

在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罗娅莉丝才知道原本希尔德是想在峡谷口设下伏兵,但由于战事在突然间有了变化,才不得不临时改变了部署——伊斯落城。

接到了从王都的飞鸽传书之后,清楚地知道涅姆的皮克有多少分量的公主不得不被迫接受加兰德的要求领兵支援涅姆。在她临走时留下了500人,并要求他们砍断树木以封锁亚利安兽道。但在公主离开后,这些贵族们并没有按照她的命令去做,而是享受起了难得的轻松。负责的队长梅尔特里法斯由于并非贵族出身而遭到轻视,虽然他努力地同手下交涉,可结果还是将任务延迟了一天进行。而正是因为延迟了一天,才被塞拉斯军偷袭得手。

“队长就是他吗?”公女回头指着刚才的那个男人。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公女暗暗地点了点头。布伦希尔德的布置和判断都完美无缺,只是……只是在对手下的认知上还有很大不足。虽然因为这些人都是指望不上的战力而将他们留在后方完成轻松的任务,但正是因为这些人达不到她起码的期待才使得她的安排功亏一篑。

不能了解部下便不能算是名将,就这一点来看她应该还比不上我的——公女边暗自思量着,边作出了指示:“将除了队长之外的废物全都杀掉,让他们到萨拉尼亚的先王驾前去谋个好差事吧!”

梅尔特里法斯愤怒地大叫道:“你这女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你会遭天谴的!!”

“呃?”公女回过头来,看着他的脸上写满了惊奇,“说谎话就会遭天谴?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呀?好像只有破誓者才会遭天谴吧?”,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地冲着萨德那边努了努嘴。

“[公约]规定,必须保证投降的贵族的生命安全,他们可都是贵族!”

“贵族?”公女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般一怔,接着便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贵族?你认为贵族是什么?这些人也配得上拥有贵族的称号?就这些贪生怕死,为了一些小小的诱惑便背叛国家的人?”身后的[白夜]骑士们也都大笑起来。

肆无忌惮的笑声令得梅尔特里法斯面红耳赤,对方把他当作不知世事的孩童这是他无法忍受的。他大声反问道:“那么你以为贵族是什么?”

“贵族拥有了凌驾于一般百姓的地位,那就要承担比一般人更重大的责任!简单来说,贵族就是拥有高尚的心灵、坚强的意志和责任感,能够保护百姓并引导他们走向幸福的人。这些纨绔子弟只能算是这社会的吸血虫、渣滓、败类、垃圾罢了!诸位别再闲着了,我会报告说所有的人都是因为反抗而死!”说到这里,她冷冷地瞥了梅尔特里法斯一眼,接着道:“想保护部下的生命确实是队长的责任所在,但你不认为这些人的死只会使百姓们感到高兴吗?其实我是准备放过所有敢顶撞我的人,可惜啊……”

之后,[白夜]轻松地突破了剩下一班的248人的防御(其实根本没有遭到抵抗),终于赶在15:00之前出了亚利安大峡谷,直抵雷之城城下。

在仔细地对这座没有了任何的防御力量的要塞进行了搜索检查之后,确认了敌军确实已经离去。尤其是在得到了斥候带回的“方圆50公里内未发现敌军踪迹”的报告和发现了放在太守书案前的来自萨拉尼亚城的求援书后,令到公女心头的疑虑都烟消云散。对于连续行军已经疲乏不堪的骑士团而言,这是个难得的休整的机会。虽然时间不可能很长,但对身经百战的[白夜]而言就已经足够。不过出于谨慎,公女并未将骑士团安排在城内休息,而是命部下驻扎在雷之城的北门之外。

当整个大营都扎好之后,罗娅莉丝收拾好衣装,带着50名手下以安抚民心和深入侦查为由再次进入了要塞。兰斯心里清楚地知道公女此行的目的在于了解她的情敌并可能打算住在希尔德公主的馆驿来显示自己的胜利,但却也无力阻止。他眼看着这个任性的公女的身影消失在要塞的城门洞中摇头苦笑着,就像哥哥对着被娇纵惯的妹妹一般无奈。


[ 此贴被FARA在2007-03-20 19:46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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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楼] | Posted:2005-07-25 10:02|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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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天职是顶贴……




[15 楼] | Posted:2005-07-25 15:36| 顶端
F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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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间幕

雷之城,始建于大陆历1810年。在结束了[三年的血泪]之后,萨拉斯有鉴于本国的王都缺乏必要的保护以及南部防线的脆弱,于大陆历1808年向国王提出了两条建议:兴建雷之城和启动伊—谢—伦计划。在历时三年的大兴土木之后,雷之城作为王都的坚若磐石的后援终于耸立在大地之上。作为要塞都市,其城墙之厚达到了空前的50米,而且为了增加强度,采用了石料和木材重叠的复合式方法,还在[萨拉尼亚三贤人]的主持下设置了相当程度的魔法防护。

与其他要塞都市不同的是,除了在城中有着充足的补给之外,雷之城虽然位于相对比较偏远的地区,经济倒是出人意料的发达。这完全是因为萨拉斯将军的存在。萨拉斯将军在雷之城建城之后,成为首任太守。在军事方面有着杰出表现的他,在此展示了自己在经济建设方面的才能。通过稳定税收,向投资者推出优惠待遇,鼓励发明创造,总结优秀的生产经验,开辟通向王都、索伦、涅姆及秃鹰要塞之间的国道等等,使得雷之城在几年之间成为了仅逊于包括王都在内的四大商业都市的城市。虽然在萨德王子接管这座城之后的横征暴敛使得这座城的经济状况遭受了相当程度的削减,但十几年打下的基础还是令它多少保留住了元气。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雷之城绝对是块难啃的骨头。不过面对塞拉斯的进击,出乎意料地轻易地被攻陷了,这也使得原本想和希尔德公主堂堂正正正面交锋的公女有点泄气。虽然没法比个高低,但从攻守双方的立场来看无疑是自己取得了胜利。既然如此,那就要好好地炫耀给那个女人看看——抱着如是的想法,公女计划在那个女人的官邸中过夜的打算也并非不可理解,只不过跟在她身边的人绝对不会想到。另外,她也想顺便看看雷之城的市面,因此除了要求50名部下分6批入城之外,还都换上了便装。虽然在塞拉斯大军过后立即出现的陌生人一定会令人生疑,可也总比穿着戎装招摇过市强。

做了相当程度的心理准备的公女领着部下5人慢慢地驰入北门,可眼前的景象却出人意料。将近200人的人群聚集在北门内的第一个十字路口,喧闹的声音足以传遍半座城市。公女完全搞不清状况,想要把握住事态和相当充沛的好奇心让她慢慢地挤入人群。凭借着坐下高人一头的白马,她终于看到被围在正中的是一辆马车,周围的人们一边谩骂着一边想要接近马车,但却都被守在马车边上的几条彪形大汉挡了回去。

“滚出来!你这个混蛋!!”一个铁匠打扮的中年汉子手抡铁锤大声叫骂着冲向马车,“看老子砸了这辆鸟车!”这一想法立刻得到了周围人们的支持,人们纷纷举起了随手拿来的家伙,从四面八方接近过去。那几名守卫被逼得逐步后退,当守卫的圈子缩到不能再小的时候,终于从腰里拔出了钢刀。

从车里传出一道颤抖的大喊,不过与其说大喊,不如说嘶叫更适合些:“你们这些混蛋,快给我让开!听到没有?不然我可就让他们动手了!!”

车里的人以为这句话能起到相当的作用,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周围原本就跃跃欲动的人群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立刻就把企图变成了行动。他们手持着那些不是武器的武器猛冲了上来,棍棒、锄头、擀面杖、铁通条、铁锤等家伙纷纷地朝那些守卫砸了过去。那些守卫的实力居然还不弱,虽然颇有些手忙脚乱之嫌,但还是勉强将人们的第一轮攻击抵挡了下来。不过看到周围的人们的那些喷着怒火的眼睛,大多都感到手脚有些发软。其中的一个人颤声道:“大、大人,这些人实在太、太多了!我们恐怕应付不了!”

“你、你们这些废物!”用颇不严肃的口气怒斥了手下之后,一幅臃肿的身躯从马车中钻了出来。一个手下立即赶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到了地上。

那个男子大约四十多岁,肥头大耳正配得上他的身体,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养尊处优的官僚或是富商。他用他那对绿豆小眼紧张地扫视了下周围,在发现所有人的眼光都紧盯着他,仿佛想要将他吃掉一样之后,咕噜咽了一口口水。

“就是他!这畜牲想要逃走啊!”一个中年妇女怒喝道,“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赔我父亲的命!”另一个青年也大声叫道。“对!叫他把压榨我们的血汗钱还给我们!”人们的怒火燃得更旺了。

看到人们的步步紧逼,那个男人突然歇斯底里了起来:“你们这些贱民想造反吗?竟敢威胁我这个太守!!你们知道这按本国法律来算的话得是个什么罪吗?!”

“你这种人也算是官员吗?那刚才塞拉斯军入城的时候你到哪去了?平时只知道鱼肉百姓,你除了搂钱之外还有什么本事?”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中年冷笑道。

“好好好,”男人气得(也许是怕得)浑身发抖,“本官回王都之后定要禀告萨德王子,将你们全都株九族!”

“哦?”一个看上去是个市井流氓的家伙笑道:“你的脑子进水了吧,这座城可已经是塞拉斯的领土了!”

最后的一张牌也已经失效,男人绝望地四处踅摸,想要找出一根救命绳。突然之间,他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美人之姿。在愣了一下之后,他发疯似地冲那边跑去。边跑边叫嚷着:“公女大人救命!公女大人救命啊!!”

人们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不知所以,自然地让开了去路。那男人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公女的马前,伸手拉住了马的威武铃。仰着头哀求道:“公女大人!公女大人救救我啊!”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公女一时间颇为尴尬,虽然做好了被别人瞻仰绝世容姿的准备,却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她左顾右盼,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脸上之后,不得不咳嗽了一声:“您认错人了吧?”

“哪里哪里,”男人的脸上堆满了谀笑,搓着肥厚的双手道:“我们城里哪有您这样的美人哪,您一定是统带塞拉斯军的诺瓦公女——罗娅莉丝·埃菲斯托斯殿下了!”能在绝境中说出这番恰到好处的奉承话来,可见这种功夫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嗯嗯,你也算有点眼光。”公女又咳嗽了一声。这时只听旁边的人群中传来了窃窃私语:“本来嘛,本城的美女除了公主殿下之外哪个没给他调戏过……”

公女的脸瞬间青了一青,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她接着问道:“那你又是何人,找我又有何事?”

男人的笑容更贱了:“小人原是本城的太守,叫拉斯特·勒芒,愿意归顺在塞拉斯的威光之下,为您牵马缀蹬。”

“呃……你就是本城太守啊,那刚才在太守府里我怎么没见到你啊?”

“那个…………”男人没想到女孩会这样直接地反问,在挨了一会儿后才答道:“适才在下体察民情去了。”
旁边又有人窃笑道:“是躲在哪儿尿裤子呢吧……”

公女“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只是盯着拉斯特看。拉斯特也看着公女的神情,好一会儿才醒过味来。他又搓了搓双手,谄笑道:“为了表示在下的诚意,在下愿意献上金币一千枚充作军需……”

公女仍然无动于衷,只是眼中流露出嘲讽之意。会错了意的拉斯特赶紧补充道:“当然,区区一千之数不在您的眼内……那……二千枚如何?”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道:“这家伙的家产大概超过五千枚金币了吧……”

公女不满地摇着头,嘴里发出啧啧之声。拉斯特汗如雨下,他在踌躇了一阵子之后终于咬了咬牙:“那么三千怎么样?公女殿下,三千应该够了吧?”

公女突然开了口:“请问贵官,按你的官位,在萨拉尼亚能排上第几级?”

“那个……城太守算是第三级官员,不过因为本城的重要地位,太守的级别比其他的城太守要高上半级。”

“请问你是什么出身?”

拉斯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在下只是个平民出身。”

“嗯,你能坐上这样的位子,足见颇有能力……”

听到这样的评价,拉斯特不由眉花眼笑,反复地揉搓着双手答道:“哪里哪里,您过奖了。其实下官的才能还远不止此……”

突然有人大声叫道:“是啊,那溜须拍马和压榨百姓的才能的确远不止此啊!”此言一出,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之声。拉斯特急忙站起身来,对着人群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贱民,竟敢在高贵美丽的公女殿下面前胡言乱语!你们就不怕惩罚吗!”

公女倒是不以为意,她示意拉斯特回过头来,接着问道:“那你们各级官员的俸禄分别是多少呢?”

“那个……一级官员的年俸是一百枚金币,二级半是八十枚,二级是七十枚,三级半是六十枚——”拉斯特边回答边神色不定地窥测着公女的表情。

公女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问道:“王公贵族呢?”

“按侯爵等同于一级官员来算,公爵年俸一百五十枚,而王爵就要二百枚了。”

“嗯,以你的地位,拿区区六十枚金币的年俸实在太少了……最少也该有八十枚金币才对……”拉斯特愣了愣,接着便跪倒在公女的马前叩起头来,大声说道:“公女殿下英明!英明!”

公女看着他的样子,不觉露出了笑意,那如同玫瑰盛开时绽放出的美色令周围的男子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哦唔的赞叹之声。拉斯特自然没有错过这个好机会,大声叫嚷道:“公女殿下简直是女神下界啊!”

公女的脸上抹过一丝羞红,抿嘴笑了一笑,从而使得那些女人也不得不佩服这女子的绝世姿容。她笑道:“看来你倒还机灵嘛……”看着拉斯特那陶醉的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你出仕有多少年了?”

“啊、啊,小人出仕已经有二十年了,已经有丰富的经验了……”

“不不,我的意思是……就算按现任职位的年俸来计算,二十年也只能拿到一千二百枚的金币……”话锋突如其来的转变令拉斯特的笑容顿时凝结,那张咧开的嘴竟然忘了合拢。“就算是有额外奖赏,也不会超过一千五百枚金币。加之你自报出身平民,即使再有家私也不会多过一百枚金币吧?加起来最多两千枚金币不到……那你刚才所说愿意奉上三千枚金币以资军用,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不、不、不敢,小、小人怎敢欺骗公女殿下……”拉斯特好不容易从抽搐的嘴唇中吐出这几个字。

“那这笔钱从何而来?”看着直打哆嗦的拉斯特,公女的脸上掠过一丝残酷的笑意,“按塞拉斯现行的[塞拉斯王国民法法典],大笔财产来源不明的,处以没收超额财产之惩罚,并可处五年以上徒刑。按来源不明的财产的数目,最高的处罚甚至可以判处死刑……这样,你还愿意投降吗?”

“那、那个……”拉斯特的眼神中流露出惊惶之色。看到公女缓缓拔出腰间的银剑,下意识地说道:“不、不、我不投降了——”

公女潇洒地将银剑回鞘,笑道:“既然你不投降了,那就算了,反正杀你这种人只会玷污了我的剑。不过你的所有财产作为我军的战利品没收。”拉斯塔听到这句话,长出了一口气。臃肿的身躯瘫倒在地上。公女的眼神转向了周围,她朗声问道:“你们这里最能干的官员都是谁啊?”周围的人群这时才明白这个女孩是在玩弄那个平时作威作福的拉斯特。在哄笑之余,对公女也产生了好感。在她一问之下,很快就有人报出了二、三个名字。

公女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事要问他们,麻烦各位通知他们,最好在晚饭前赶到那边的公主行宫。”说着拨转了马头。在走了几步之后,她又回过头来,对着人们说道:“对了,各位现在就已经是塞拉斯的公民了,对于那个——”她伸手指了指才缓过神来的拉斯特,“那个萨拉尼亚的太守,他已经是各位的敌人了。请各位按照通常的做法来处置敌方的太守吧。”说完之后,便悠哉游哉地骑马向公主行宫去了,丝毫不理会自身后传来的惨叫声。


雷之城城内区域的划分以太守官厅等办公地点为中心,北区是军用区域,占了要塞面积的1/3,南面则是居民区。居民区又是以一片豪宅为中心,然后按富裕程度朝东西两侧递减排开。其中占地面积最大同时也是最为奢华的当然就是萨德王子的府邸,勒芒的太守官邸则紧挨着王子官邸的东墙。而公主行宫虽然靠着王子官邸的西墙,但比起美轮美奂的王子官邸来,公主行宫则简直可以用寒酸形容。其占地面积不足王子官邸的1/5,而且从外观来看相当简朴。如果不是还有座打理得幽静雅致的花园,说不定会有人把它错认为是一般的小康人家的住宅。不过公女此行的目的并不在于享受,而是想要从心理上得到满足。到达目的地之后,她穿过了一条林荫小道,来到了公主官邸的正厅。

刚才她虽来过一次,但因为要彻底搜查及搜集情报,没能好好的留意。现在,乘着等待能吏洛平和阿埃特还未到之前,有着大把的时间。在命令手下去寻找本城其他官员出席晚宴之后,由两名贴身侍女陪伴,她漫不经心地闲庭信步,将原本就不大的府邸走了个遍。出于对阿雷克公子的了解,早就知道他的女人一定不是个爱打扮讲排场的人,不过对于展现在眼前的这座屋子还是令公女吃了一惊——她自命是个相当节俭的人,可此处的简朴程度还是出乎她的意料。中间长方形的会客室兼餐厅是官邸中最大的一间屋子,可也只有将近一百五十平方米大小,器具也只是一张榉木长桌和八张榉木靠背椅,如果墙壁上不挂那些上品的油画的话。暖炉虽大,用的石料却很普通。会客室的左边是厨房、仆人们的起居室和训练房。右边是一条南北向的走廊。在走廊的右侧开了两扇门,左面一扇是阅览室的门,另一扇是卧室的。在阅览室和卧室的间壁上有一扇门,原先可能是连接这两间房间之用。但无论是推还是拉,都无法打开。不大的卧室摆设虽然简洁,仅有一张床、一具梳妆台、一具衣橱、一张办公桌和两个衣架,但因为摆放的错落有致而显得颇为雅致。在卧室南侧的墙上开了一扇门,推开这扇门后,公女终于看到了整栋屋子里最奢侈的东西,这也正是她最期盼的东西——浴池。由一扇大理石屏风隔开,在卧室的南侧有一个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浴池,大约有十五平方米大小,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在浴池边上更是竖着个白色的小便男孩的石像作装饰。当公女正想上前扶摸一下那石像的禁处时,部下的禀告使得她慌忙缩手。

“自称是本城财务主管和农业主管的,叫洛平和阿埃特的,正在会客室等待您的大驾。”

公女点了点头,问道:“其他的官员呢?你们去叫了没有?”

“遵您的命令,我们并没有强迫他们来参加晚宴。在听说拉斯特·勒芒被杀死后人人自危,所以,他们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恐怕是不敢露头了吧。”

“唔……”早在意料之中。值得期待一下的,也只有已经到来的两个人了。偌大一个要塞,清廉的官员竟只有两名,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要了摇头。

晚宴在相对冷淡的气氛下开始。洛平低头不语,而阿埃特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直着颈子,把目光聚焦在空虚处,就像老僧入定。公女看得好笑,她转了转眼珠,拿着酒杯来到了洛平面前:“久闻先生清正廉明,虽处污泥中不染,能为民请命。现在雷之城已为我所有,我想让先生暂时管理本城,不知道您能答应吗?”

洛平一震,可能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单刀直入,他慢慢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公女,嘴里下意识地说道:“为、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您廉洁奉公,熟知吏事啰。”公女笑着,把手搭在洛平的肩膀上。他仿佛被电击一样,一下子摆脱了纤手轰然站起。“我军明日就会出发。我不管你是否愿意投效,在战争期间总不能让本城处于无政府状态。所以无论是为了塞拉斯抑或是萨拉尼亚,我想你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洛平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惊讶于她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这样事故的话。在沉默一阵子之后,他点了点头:“不错,无论是为了塞拉斯还是萨拉尼亚,我都有义务至少在这段时间内维持市民正常的生活…………”

“洛平卿!”阿埃特猛地一拍桌子,“洛平卿,我们来的时候不是说好的吗?绝对不和侵略者合作!您怎么能——”

洛平苦笑着看了看他:“阿埃特卿,您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做官的?为了高官厚禄还是为了造福百姓?公女殿下的话一针见血啊。”

“可是他塞拉斯的官场也不见得比这萨拉尼亚好!我不愿意就这么背上背叛国家的罪名!”阿埃特大声叫道。

公女正色道:“百姓们受苛政所苦已久,难道你就不想让他们喘口气吗?虽然也许只有1、2个月。您难道宁可眼见他们处于无政府状态而弃他们不顾?”阿埃特默然。公女接道:“我坦白告诉你,我不会在这里留下一兵一卒,想把本城的治安全权交给你们两位负责的。如果你们不愿意接受,那我可也没有办法了。再说一句,我并没有要两位投降的意思,只是想把这座城让两位托管,直到塞拉斯任命的官员到任为止。你们可以在那时决定自己的去向。如果你们不愿留在塞拉斯,我也会随时欢迎你们到诺瓦来。”

洛平和阿埃特交换着眼神,在冷了一段时间的场后,洛平终于开了口:“既然如此……下官愿效微劳。”

之后进行的晚宴的气氛颇为融洽,一席虽不豪华但却令人大快朵颐的菜从另一方面展现了公女不尚虚华的高贵品质。宾主双方对于从明天即将开始的新的行政措施展开了热烈讨论,并决定了发动百姓自发的参与城市管理。洛平和阿埃特告辞之后,罗娅莉丝也换上睡衣,开始享受难得的休闲。

经过几天的野外行军,身上早就满是汗水和灰尘,这对于一个年轻好洁的美貌女子来说,是由其无法容忍的。此刻的罗娅莉丝,便蹲在了浴池边,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入水中。指尖上传来的温度竟然令人感到非常的满意,虽然看不出有水蒸气的样子,但水温却是刚好保持在产生不了蒸气的程度。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回手关上了门。

将如同象牙白光洁细腻的肌肤完全浸入水中,任由水流温柔地抚摸着身体的各个部位的同时,罗娅莉丝轻轻地揉捏着已经颇为紧张的双臂及双腿的肌肉。身为一流的骑士,她自然不像那些名门小姐一样弱不禁风,可是她所拥有的肌肉,刚好勾勒出完美的线条,给人一种既英武但又不乏娇柔的感觉,从头到脚显得凹凸有致,曲线毕呈。胸脯虽然不大但却富有弹性,小腹和腰部没有一点赘肉,髋部以下那小而上翘的臀部和两条细长有力的腿,正是充满活力的健美女性的形象。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肌肤的温度渐渐的升高。沉浸在愉悦之中的身心越来越放松,她的身体也因为浮力的关系在水中慢慢地升腾着。与此同时,意识也慢慢地模糊。她的手缓缓地在全身游走,爱抚着自己的躯体。这种感觉虽然很棒,但绝不是她内心所期盼的。她想要的是另一双手,一双男子的手,她所中意的男子的手。从对自己的赞美到自怜自伤,然后憧憬起想象中的完美场景,将自己置于虚幻之中。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沉迷在自我的意识之中而无法自拔,以至于连有人打开浴池间的门也没有注意到。

那人落地无声,发出的轻微声响甚至比猫儿更不惹人注意。慢慢地、轻轻地,就这样来到了罗娅莉丝的身边,伸手拔出了腰里的剑。那是把锋利的银剑,可是从剑身上映出的眼神更是锋利之极,凄绝冷绝!



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合一,谓之神人。
神性虚融,体无变灭,形以道通,故无生死。
隐则形同于神,显则神同于气。
所以踏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
存亡在己,出入无间。




[16 楼] | Posted:2005-08-27 17:57|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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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希望的破碎·野望的葬送

当罗娅莉丝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放在了床上。出于少女的敏感,在确认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异状之后,才放下心来。不过同时她也发现了自己的双手被绑在了身后的事实。她极力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时,感觉到后颈处隐隐作痛。被抓住了?一想到这个屈辱性的字眼就令她难以忍受。她试着将力量贯到双臂上,企图绷开绳索,但对方显然估计到了这种可能性,非但用了很柔韧的绳子,而且还在绳上浸过了冷水。

一声叹息自身边不远处传来,声中满是幽怨之意。罗娅莉丝侧过头去,看到了那个安静地坐在桌边的身形。一瞬间里,仿佛似曾相识般,她脱口喊出了她的名字:“布伦希尔德!!” 那女子点了点头,微笑着作了回应。

罗娅莉丝凝视着她,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竟好像忘了自己已身处险境。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自己拥有胜过她的美貌,但希尔德却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已完全脱离了俗世,身在清幽静谧的仙境中,和仙女坐在了一起。

希尔德站起身来,走到了床边坐下。她举起手来,温柔地摸了摸罗娅莉丝的脸。“真美啊……诺瓦的公女罗娅莉丝……真幸运啊………罗娅莉丝……”她喃喃道。连罗娅莉丝都为她充满悲伤的声音所感,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塞拉斯终于准备将王旗插在萨拉尼亚王城……幸运啊,能作为塞拉斯的盟国……为什么……我是萨拉尼亚的公主呢……为什么我又会遇到他,而他偏偏又是塞拉斯的公子呢……”

“什么呀!”罗娅莉丝决定不让自己陷入对方的悲伤之中,她大声喊道:“为了国家而求忠义,为了幸福而求爱情。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能有两全的天真想法!如果这点觉悟都没有,那就不配站在小雷身边!”

希尔德也没想到罗娅莉丝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她打开了微阖的眼睑,惊讶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说得好,只有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他。不过我早已经有了觉悟啦…………”

“所以你才那么悲伤?”罗娅莉丝自己都不知道说这句话时带着什么样的心情。

希尔德刚想说下去,卧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三名白夜骑士和两名侍女冲进屋来,组成了一个扇形的包围圈,围住了希尔德。

希尔德却不惊慌,她缓缓站了起来,一只手上提着银剑。一名白夜骑士突然惊叫道:“希尔德殿下!这不是希尔德殿下吗!?”

希尔德笑了笑,将剑举到胸前。她看了看眼前的五个人,说道:“既然是罗兰,就应该知道我的厉害吧?”

罗兰将另一只手也搭到了剑柄上:“我们是大陆最强的白夜骑士!就算是公主殿下,也不一定是我们三人的对手!如果您放了公女殿下,我们也绝不会伤害您。”

“哦?我不是一个人啊?”希尔德话音刚落,从阅览室和浴室里冲出了四名身着黑甲的骑士,他们从背后裹住了白夜骑士们。三名白夜骑士迅速回身,与狮子骑士们对峙,两名侍女则向前两步面对希尔德,护住了同伴的背后。

希尔德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女孩,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道:“罗兰,放下你的剑吧。我不会伤害你们,也不会伤害她的。”

罗兰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罗娅莉丝打断了:“照她的话去做吧,无谓的反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白夜骑士们整齐地在营盘内列好了队,兰斯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说实在的,对于自己突然间被包围这个事实,兰斯到现在都没法接受。作为白夜的副将,身经百战的他纵然没有天分,但丰富的实践经验也足以弥补其在战略战术上的不足,更何况连那个出名诡谲的公女殿下都毫无防备的进了城。不过现在的他清楚地知道,再考虑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敌人迟迟没有发起冲锋出乎他的意料,而且在城中的公女也教人担心,与其分散自己的精力,还不如好好地想想脱困的方法。

“来了!”瞭望哨大声叫道。兰斯跑上栅栏,环顾四周,发现敌人在慢慢地逼近。不过这也使得他能更清楚地看清形势。四周被黑雾包围着,而且雾越来越近,逐渐吞噬着周围那些微不足道的光。大约两万五千人,狮子骑士团已经全员出动了。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又把目光投向正前方。在正面大约有将近一万的骑兵,正中的将旗清晰可见,在旗下赫然是个身着黑甲的公爵骑士,显然他就是敌军的总指挥。

兰斯的头脑如风车般转动,在瞬间做出了决定。

他将手一抬,大声叫道:“将正前方的营墙推倒。”前排的骑士们几乎同时抬起了骑枪,纵马向营墙驰去。只听“轰”的一声,正前方的木质营墙在一片泥尘中倒在了地上。接着,兰斯用右手将骑枪举至胸口,左手高高抬起。

兰斯·尼诺,将才啊。布伦希尔德如是想。原先在[破邪圣战]中只是个忠实执行上级指令的猛将而已,可现在却已颇有大将之风:智勇兼备,临危不乱。她策马上前,德卢闪在了一边,将公主和其他五骑让到阵头。

敌军将旗之下突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使得兰斯把手收了回去。他凝目向对面望去,只见原先的那名公爵骑士已让到了一边,取代他位置的是一位身披白色战袍的女子。在她身边的马上还坐着一个裹着紫色外袍的姑娘,却不正是罗娅莉丝公女!

妈的!怕什么来什么!兰斯暗暗地骂了一句。圣战中曾和这位公主殿下同甘共苦了一年多时间,虽然希尔德在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进退失据、喜怒无常,但在稳定了和阿雷克公子的关系之后立即显露出大将本色,指挥若定,潇洒自如。他曾私下里认为其指挥能力甚至在阿雷克公子之上。这次被包围虽出突然,可当兰斯看到敌方幕后主将是那个布伦希尔德公主之后便将心态摆放的平和无比,只是赞叹于公主手段的高明罢了。

在示意部下重整队形之后,兰斯催马上前,在离开希尔德二百米的地方停住。他把骑枪插回袋中,上下整理了一番后大声说道:“这不是希尔德殿下吗?自圣战之后便未能一睹芳容,此刻身处战场,我就不多礼了!”

公主点了点头,提高了声线:“兰斯,你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只要你下令投降,我保证公女及你们每个人的安全。”

兰斯对于公主的单刀直入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不过身处敌境,拖延时间对于本方更是不利。在顿了一顿之后,兰斯长笑道:“真是苛刻的条件哪!您难道真的不顾及公子殿下的感受吗?”

“都已经到了国破家亡的地步,我还能顾得了那么多吗?”希尔德狠声说道,可罗娅莉丝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神一阵迷惘。“给你三十分钟,如果没有应答我就进攻!”

“您该不会是忘了什么吧?”兰斯向身后示意,随即五花大绑的萨德就被推上了阵头。“虽然您有人质,可我们也有啊!”

希尔德冷冷地瞥了萨德一眼,语气中更增添了三分寒意:“不要和我提什么条件!”

“即便王子殿下人头落地也无所谓吗?”兰斯的语气听上去虽然还是那样轻松,可心中却暗暗发毛,原因当然是他突然想起这个萨德正是公主殿下最恨的人。希尔德甚至巴不得他在这里将萨德一刀两断以泄心头之恨,可自己却还要顾及到那个任性的公女的安全。他回头看了看萨德的眼光,却发现他的眼中除了憎恶和疯狂之外,竟然还有一丝希望!这个发现让兰斯打消了示弱的念头。

今夜的公主殿下反常的急躁啊……

他驰马来到萨德身边,拔出大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萨德王子是萨拉尼亚的国王候补吧…… 虽然我军处境略显不利,但我不认为殿下您就能讨得了好去。就算您能获得胜利,但我敢保证是一场惨胜……”

“罗娅莉丝公女的身份也不低!”布伦希尔德打断了兰斯的话,“没有余地!不愿投降的话我就成全你!”

“嘿嘿嘿,真是如此吗?”兰斯一提缰绳,跨下的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起来,前蹄在空中狂踏着。他淡淡地说道:“我也给您三十分钟,我的条件是俘虏交换,然后你们后退五十公里。如果您不同意,我就宰了他。”

时间缓缓在两人的对视下流过,双方都不断地凝结着气势和信心。[大陆公约]是不能轻易打破的,兰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由于把握到了一丝胜机,他在等待着对方的动摇。

比起布伦希尔德来,萨德王子更沉不住气,他应该清楚地知道这个侄女对他的杀意。而此刻布伦希尔德统帅的,则是最“忠心”于团长的狮子骑士团…… 兰斯在等待着萨德的崩溃。如果这个想法无法付诸实施的话,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以原路退兵为条件来交换俘虏了。

而此刻的布伦希尔德也惊讶于兰斯的耐心。出于士气方面的考虑,她一直在等着兰斯开口。只要兰斯提出退兵这个条件,她是会立即接受的。可是对方却出乎她的意料,迟迟不做表示。

寒意更浓了。

布伦希尔德身边突然传来了不断的低嘶声。周围的马匹相继不安地摆动着头,用马蹄刨着地面。她心头一凛,知道再也不能拖下去了。万万没想到对方渐渐凝成的杀气竟能强到这个地步!对异样气氛更敏感的畜牲已经承受不了刺骨的寒意,纷纷作出了反应。如果在等下去,说不定己方的战意就会化为春水了。

“兰斯,看在阿伦[1]的份上,我允许你们保持身为骑士的荣耀。交换俘虏后就原路退回去吧。”

兰斯哈哈一笑:“我的条件是你们退兵五十公里。”

布伦希尔德的脸上露出了怒意,她也抽出长剑,放到了罗娅莉丝的脖子上。

“不要得意忘形了!如果你拒绝,那我就不客气了。虽然我不想伤害罗娅莉丝公女,但是我也是有底限的!”

“是吗?那就不要客气。如果您不愿意承担违反公约的责任,就由我这不肖的兰斯·尼诺来承担好了!”说着,兰斯高高举起了大剑,全力向萨德斩去。

布伦希尔德大吃一惊,她刚想大喊住手,更意外的事发生了。

一声凄厉的大叫从对方阵中传来:“德——卢——”即便隔着二百米的距离,德卢竟也能清晰地看到萨德那充斥了绝望和憎恶的邪恶眼神。他叹了口气,拔出了钢剑。

“请等一下!”德卢的声音盖过了萨德的惨叫,“我接受你们的条件!”

布伦希尔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惊又怒,刚准备回身质问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却觉得背后微凉,竟是被德卢用剑顶住了后心。

“我是狮子骑士团副团长德卢。在团长萨德殿下被擒之时,应由我这个副将行使指挥权。兰斯·尼诺,我接受你的条件!”

这是兰斯·尼诺所能想到的最佳场景。


布伦希尔德愤声喝道:“德卢!你——”却被向前一分的钢剑打断。

“公主殿下,请小声说话。我不想士气受到影响。”德卢低声说道。他身边的四名骑士和排在布伦希尔德身侧的四名骑士将他、公主和被俘的公女裹了个严严实实。

“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萨拉尼亚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希尔德不得不放低了声音。

“这也不见得,亡国只是最差的结果罢了。”德卢轻笑道,“请原谅我这卑微的人吧,为萨德王子效力是我的誓言啊。如果没有萨德殿下,也就没有我存在的价值了。”

布伦希尔德心头雪亮。她也清楚地知道,如果就这样结束战争,被俘的萨德就算作为谈判的条件被释放回国,也会失去现在的号召力而被他人取代。那么就算交换了俘虏,德卢和萨德还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屠尽白夜骑士团,如果[狮子]和[白夜]同归于尽的话,那更是两人求之不得的结果。

“德卢,如果萨拉尼亚灭亡了,那你同样什么也得不到啊。只有保住萨拉尼亚这个国家,你才有机会更进一步!”

“是啊,可惜愿望总是美好的。为了萨德王子,我得罪了所有的顺位继承者……”说到这里,德卢摇头苦笑,“您以为会有人重用我吗?他们个个都欲杀我而后快啊!”

布伦希尔德愣了一愣,她没想到萨德的手腕竟会到了这个地步。她瞥了德卢一眼,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跟随我吧。”

德卢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是一声苦笑:“公主殿下,您就别骗自己了,您能容下我这个满手血腥的人吗?恐怕在您继位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杀了我以平民愤。更何况……您还记得三年前春天的那件事吗?”

布伦希尔德的脸色立时变得难堪无比。这件事对她的伤害之深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她清楚地记得,在那个春狩[2]的日子里,她如何被引诱离开大队,又是如何被人迷晕的。当她醒来的时候,竟然赤身裸体地躺在萨德别墅的床上!她清楚地记得那双脏手是如何在她洁白的身上游走,那张臭嘴又是如何封住她柔嫩的小嘴的。她更忘不了的就是在那张丑陋的脸之下,他竟然还肆意蹂躏着她的敏感部位…… 如果不是萨拉格在那个人的指引下及时赶到,恐怕自己的贞操就要毁在萨德的手上了。更可怕的是,她竟然还享受着这一切…… 正是这件事,使她毅然离开了王都,再也没有回去过。之后虽然身处萨德的居城,但戒备得没有半分破绽,才得以熬过这三年的时光。当然,她所不知道的是,之所以爆发了[南北战争],和萨德功亏一篑没能得到她大有关联。

她的脑海中迅即掠过这些画面,连一些小小的细节也不曾遗漏,神情也在不停的变化着。突然她全身一震,说道:“对了,那个递了混着春药的水的士兵,就是你吧。”语调竟然平淡的可以。可是当德卢看到布伦希尔德嘴角边流下的鲜血时,感到的却是绝望的恐怖。

罗娅莉丝虽然不甚了然,不过熟读史书的她也能判断出个大概。虽然她此刻充满着对布伦希尔德的同情,但连大气也不敢透。清丽脱俗的容颜已化为嗜血魔女的狰狞面目,散发出的凌厉杀气令得周围的骑士们用尽全力才能扣住骑下那些历战的战马。

德卢舔了舔嘴唇,才发现嘴唇已经干裂。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知道您对我的恨意,可是我也是箭在弦上啊。就因为这件事,您就算再宽宏大量都无法原谅我的。只要有人将这件事抖出来,那我必死无疑啊。”他小心地看了看布伦希尔德的脸色,接着说道:“所以,跟着萨德殿下才是我唯一的出路。如果这条路被堵死了,那么我宁愿萨拉尼亚灭亡。”

布伦希尔德却没有听见他的这句话,她的身体到现在还在为回忆起这段痛苦的经历而颤抖,仿佛经受了狂风暴雨般,完美的身体在马上摇摇欲坠。

德卢接着说道:“这次是杀死您的最好机会了,虽然我也不想这样做。即便您屈尊从了萨德王子,我还是必死无疑。而且如果您死了的话,萨德殿下能仰仗的,也就只有我这卑微的人了。”

他抬头看了看对面,兰斯·尼诺已经准备好了。

“对不起啊,公主殿下。虽然我也曾暗恋过您……”

旁边“哧”的一声,罗娅莉丝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德卢却毫不介意,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着,似乎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涩声道:“作为冥土的手产,我就告诉您吧…… 其实那次行动是得到国王陛下御准的……”

突如其来的,布伦希尔德的身体猛地一颤,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她耗尽身体里最后的力量,才不至于从马背上摔下来。她伸手抹了抹沾在唇上的血,用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德卢。

“你是说,爷爷他为了萨德,牺牲了我这个孙女吗……”一字一句,都仿佛有千斤之重,又苦涩无比。旁观的罗娅莉丝心里一酸,竟掉下泪来。突然之间,布伦希尔德就像疯了一样,无视指在后心的钢剑,回过身来伸手就向德卢抓去,如果不是身边的两名骑士及时抓住了她的双臂,恐怕公主就要血染当场了。

德卢点了点头,随即便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抬头看上一眼。他知道这位公主的身世,母亲在生下她后便自尽了,真正的父亲浪迹天涯不知所终,名义上的父亲阿雷斯也死在破邪圣战中,如果除去远亲的萨拉斯不算,那么直系亲族中只剩下萨拉尼亚王这一个还在关心她的爷爷。因为出落得就像圣女一样,几乎所有的叔叔都对她垂涎三尺,如果不是国王再三护持,她再有本领也难保贞洁。同样的,她之所以还眷顾留恋着这片土地,也是因为除了对人民的责任感之外,还有爷爷的慈爱在支撑着,尽管那个爷爷已经老迈昏庸。在当她知道唯一亲近的爷爷都想把她作为送给萨德的礼物时,受到的打击就可想而知了。

世界仿佛在瞬间崩溃,茫茫的宇宙中只剩下她这个哭泣的女孩。

布伦希尔德的双眼失去了神采,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如果两边没有人顶着,在马上只怕连一秒钟都坐不住。

在德卢的示意下,他身边的一名骑士将公女从马上抱了下来。罗娅莉丝活动了一下,便向阵前走去,却没想到那名骑士对着她低低地说了句:“别错过机会。”

兰斯遥遥看着对方的阵中,却无从得知对方在搞些什么。他当然知道对方可能在耍花样,不过他也有所准备。他早已解开了萨德的束缚,让他站在自己的马边,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终于,他看到久违的公女殿下也走到了敌军的阵前。两边的骑士各自将骑枪向天空举了一举之后,交换俘虏的仪式便开始了。

两个人同时向本方的阵中走去,两边的骑士们则不断地催勒着自己的战马,以防意外发生。两个人越走越近,在眼神的对峙中,罗娅莉丝充满了不屑,萨德则是一幅择人而噬的样子。

德卢躲在布伦希尔德身后,握着钢剑的手燥热无比。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心地选择着时机。他左边的两名骑士则早已在同伴的掩护下拽开了银弓。

还差一点就是中线了。德卢灼热的呼吸化作白气,随着夜风消失在秋夜之中。

终于,他低低的喝道:“下手!” 在他下令的同时,两支箭就飞了出去。他也在瞬间启动,钢剑刺入了布伦希尔德的身躯。

作为一名公爵骑士,他对于剑也有相当好的感觉,他甚至能感受到剑尖正在布伦希尔德的心脏挺进。这时,他再次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嘴唇,不过这次是因为即将杀人的快感。

可是快感嘎然而止。

随着一道白光,他的右手离他而去,伴随着污浊的鲜血飞舞在空中。

“啊————————————————————!”他大声惨叫着,连忙用左手挡住自己的头脸。不过显然无济于事。下一刻,他的左手和头颅就永远地和身躯再见了。

那个身穿黑甲的骑士迅即挥剑横斩,逼开了周围的七名骑士,一把将魂飞魄散的公主拦腰抱过,策马向前,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已经在离阵头三十米的地方停住,勒马掉转头来。

一头狮子大声叫道:“他是奸细!他刚才顶了我把弓的手!”

众人大哗,纷纷拉弓抽箭,而那人却气定神闲地一边催着马向后倒退着,一边褪下头盔,露出了一头晶蓝的短发。

他大声叫道:“我是塞拉斯公国国王座下法伦海特家的阿雷克,如果还想要萨德殿下的性命,就丢下你们的弓!”


[1]:阿伦,是布伦希尔德对阿雷克的昵称。

[2]:春狩和秋狩是萨拉尼亚一年之中的两大狩猎竞赛。竞赛中不分贵贱,所有人都可以参加。而且还会根据狩猎成绩排定座次,名列前茅的能获得褒奖,如果没有官位还能获得破格的提拔。不过平民百姓哪比得上贵族们财雄势大,门客众多,所以一般很少有非贵族的人得到好的名次。


[ 此贴被FARA在2007-03-20 19:48重新编辑 ]



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合一,谓之神人。
神性虚融,体无变灭,形以道通,故无生死。
隐则形同于神,显则神同于气。
所以踏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
存亡在己,出入无间。




[17 楼] | Posted:2005-10-18 11:44| 顶端
恺撒·尤里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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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看完,发现自己比较萌萨德

期待他的继续活跃


“如果这世界真有神灵存在,为什么还充满了苦痛与不公?”

“因为世上有像你这样的人。”

“没人能像我。这世上只有一个我。”  
[18 楼] | Posted:2005-10-18 22:32| 顶端
dragonfl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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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伦,是布伦希尔德对阿雷斯的昵称。


女武神啊女武神……MO……


骑士的天职是顶贴……




[19 楼] | Posted:2005-10-23 11:40|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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