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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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记》，先放两回
序
序
其实我不大擅长写小说，一向相信文以载道，总嫌凭借小说表达自己想法慢，也没耐心编故事，不如写散文，一是一，二是二地明明白白告诉别人心中所想。
当然，我也做过这种尝试，一时兴起，写了几章《神圣108魔星传》，没料到一晃三年了，写的时候自以为胸中有物，一个个镜头、片断现于眼前，简直是记述而不是创作，还意欲加入点哲学和人生道理，意图把同我们一样有思维、感情的人物放到特定坏境中，让读者想想，假如我是他，我会怎样？现在再一看，非但没能表现出点什么思想，连言语都不堪入目。
我早就欣赏西方小说善于描写复杂的内心活动，其高度非以剧情取胜、人物性格单一的中国古代小说所能企及，现代汉语也向来学得比古代汉语好，却因为自幼爱读古代小说，亦爱好古代文学，影响太深，一写下来，还是散文有文言味，小说有演义味，乃至于说个七个字的话，都禁不住先在心内平平仄仄。加上懒写细节，一写小说又自不然用起这种半言半白文体，自读之也觉得畅快而耐人寻味，但其实现代汉语的表达能力远胜文言。一旦写开来，想在这种文体中加入点西方思维，是格格不入的。
我写这部小说，初衷仅仅是练练笔，活动一下生锈的大脑，自娱自乐，是先要写小说，其次再与火花人物挂上钩，尤其名字要尽量有中国气，所以书中写得不堪的人不要气，没写上的也不要自觉受冷落。权当玩笑，毫无暗讽之意。
虽然左思右想设计剧情，但要能达到金庸小说一样精妙，环环相扣，各分线支流综合交错，时而大汇合，让读者大呼过瘾，我似乎也缺点儿天分和才情。不过金庸这种写法也有缺陷，就是开头不能很好的吸引人，就算是几毫子一份报纸，读者也是花了钱买小说看，自然追下去，但在网络时代，很可能未写到好看早就被冷落在一边。
只是虽乃游戏文字，也不甘心自己的作品流水账，让人物走走过场就一溜烟不见了人，当初勾起写作冲动的片断一过，剧情就接不上去。那么老老实实地写写人物，曲折有道，说个好故事，不至于令人读之昏睡，我想我还是可以的。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么多年的书也不是完全白读的。
认真地KUSO着，这是我一向乐意做的。至于人物的成败，则是随缘所至，非我所能逆料。
第一回 乱世将至烽烟起 黑球将军初逢败
“凭君莫问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文森特率众缓缓入城，眼见破城之后断壁残垣，陈尸累累，场面惨烈，不由得心中慨然感叹。
其时正是唐末，国运衰微，外有藩镇割据，内有宦官专权，民不聊生，最终揭竿而起。文森特正是河北地面聚众造反的一位英雄。此人组籍望建河一带，即后世称为蒙古之地，后其祖被唐军俘虏，中途逃脱到河北，凭其游牧多年，为乡民行兽医，积得资财，传到文森特这一代，已读过几年圣贤书。生得力大无比，却始终未遇良师，武艺倒也稀松平常。时值天下大乱，群雄蜂起，唐朝气数将尽，文森特暗想，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未曾一试，焉知我不正是真命天子？又没称手武器，仗着力大，乃铸两只大圆黑铁锤，领着众狐朋狗友、亡命之徒，冲入县城，一锤敲死县官，开仓分粮，百姓感恩戴德，从其反，文森特自称天道公平大将军，一路夺得无数州郡，人见他两个漆黑大圆铁锤，乃称黑球将军，文森特倒反以为得意，天道公平大将军者，取其开仓均分之意，却不如黑球将军威风顺口，只是人们也断不敢在他手下如此称呼。这一次先头人马夺得了弓高城，文森特乃率大队亲至，谋取幽州。
文森特未曾学过兵法，对行军布阵一窍不通，只是天下被埋没的有才之士甚多，那被文森特一锤敲死的县官有一个班头，文武全才，深晓兵法，见事发，于是投奔文森特入伙，文森特素知此人之名，正是求之不得，见此班头身材魁梧，面如锅底，乃指天道：“此必是天教武曲星下凡助我成大事啊！”此佳话越传越开，这班头的原来名字都叫人忘了，只称黑星将军，与黑球将军文森特并称二黑。
此时文森特一路见攻守双方遗尸遍地，心道：“数千生灵只因我一人之念而惨遭此杀身之祸，于心何安？纵使将来觅得无限富贵，为王为帝，百年之后岂不仍是梦幻一场？”不由得顿生悔意，连连叹气，忽又转念一想：“天下又不只是我一人作乱，他人夺得我夺不得？诸藩王历年征战，死伤何至千万？他姓李的自家人亦内斗不止，何不许我来瓜分瓜分？况大丈夫在世，自当轰轰烈烈，死有泰山之重，岂可埋没于乡里俗间，做一名兽医，平庸一生？”
当下精神一振，喝一声：“众兄弟！弓高城已是我们的了！入城开仓分粮去也！”双腿一夹马腹，疾驰而走，诸军士亦快步跟随。
贼兵入城已毕，文森特官衙坐定，黑星奉上本地户口簿禀告道：“开仓分粮已毕，将军看看哪些富户可抄家以资军用？”
文森特把手一挥：“何须多问，都抄了！男丁锁入狱中，他日攻幽州城，驱为前部，有功者可免罪，那些小姐丫环都赏给众兄弟吧。”
传令到处，军民欢呼，只可怜了城中那些有钱人家，无论过去有无作恶，都莫名受罪就是了。
话说幽州守将，姓艾名山，善使三尺长剑，奇在只用左手而无人能敌，人称左手剑。此时闻弓高城被破，贼势浩大，来犯幽州，大惊失色，聚众将商议军情。一将出曰：“我天朝神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谅此区区反贼，不过无谋乡夫，何惧之有？愿率两千精兵，城外迎敌。”
左手剑一看，原来此人姓凌名识史，善使二柄铜槌，当下沉吟：“城外迎敌固然士气高昂，胜于旷日持久之围城防战，然而若输了这一阵，失了人马又输了锐气，如何是好？”
“若输了，情愿提头来见！”
左手剑壮之，乃许两千人马与凌识史，出城迎敌。
两军对阵，凌识史一马当先，大喝：“大将凌识史在此，贼军谁敢应战！”
贼军先锋官姓李名文，使一把单刀，却擅长诈败以暗器伤人，厉害在此暗器内有火药，及到人身，炸得轰天巨响，血肉横飞，人称右手雷。今领了军令作攻打幽州城先锋，当下出阵，道：“呔，我乃天道公平大将军帐下闻名四方、威加海内、神凛将军,人称右手雷李文是也！”
凌识史哈哈大笑：“这帮反贼，小时看了几出戏文，就拿这将军之衔来儿戏？今日死到临头，给你大开眼界怎样武艺才配称将军！倒也不亏！”
右手雷大怒，拍马上前搦战，舞刀向凌斩下去，凌左槌一格，右槌又打下来，右手雷避无可避，把刀一横顺势向凌削去，凌急闪。
如此打了几合，右手雷屡遇险着，暗暗心惊，情知不是对手，一有闪失即命绝于此，乃诈败而回。凌来赶，右手雷暗喜，心道：“终究教你着了我道儿。”于是将刀交左手，右手探入行囊，取出一个滚圆满身是刺的家伙向凌射去。可怜凌识史立功心切，急追之下并不提防，被炸得焦头烂额，气绝身亡。右手雷乃挥军掩杀，唐军大败，急报入城。
左手剑正在中厅等候，闻报大悔，欲关紧城门，待贼兵无粮而退。谋士陈丕杰道：“岂可如此，贼势浩大，陆续添兵，我坐困城中，不待他粮绝，早被他勇夺过来了。”
左手剑一想有理，乃问：“军师认为当如何是好？”
陈丕杰道：“这右手雷乃山野村夫，武艺稀松平常，但靠人不提防暗放炸药而已，今将军已知此事，何惧之有？待破了先锋，黑球亲至，再破之，此定国奇功也。”
于是左手剑亲点人马，城中精兵尽出，计有七千之众，来迎右手雷。
右手雷见敌军主将亲至，不敢大意，拍马上前，道：“艾将军与某颇有缘分，你左我右，何不开城迎我仁义之师，合兵一处，共创天下！”
左手剑怒道：“我乃大唐国中闻名四方、威加海内、神凛大将军，岂有与你等村夫共同谋反之理。”不由多说，挥剑出鞘。右手雷抵不过几招，拨马而走。
左手剑哈哈大笑，“你这破招世人尽知，大丈夫光明磊落，有种就回马明刀明枪再战一番。”
右手雷满脸羞惭，逃也不是，回也不是。把心一横，回马来战，只见左手剑已抢到眼前，闪电般一剑劈出，右手雷正欲闪避，却连头也飞了，鲜血如喷泉涌出，一命呜呼。左手剑令军士拾起贼将首级，自己挥军直进，俘虏无数贼兵，尽皆坑杀。
败兵逃回禀告，文森特大吃一惊，原来他自造反以来，一路过关斩将，未逢大败，这下顿时失了分寸，不知所措，黑星道：“将军休虑，胜败乃兵家常事，幽州守将艾山，实非等闲之辈，右手雷的招数天下皆知，安得不败？今将军须亲领大队，攻打幽州，官家贪生怕死，攻不数日，得了这城池，纵是幽远化外之地，也是创业的根本。”按：幽州，亦称燕京，即后世辽金元明清共六朝的京城，此六朝中有四朝是番蛮外族，可见人说中华礼仪自宋后败坏，并非无理。
文森特点头称是，乃亲提大军来犯幽州，左手剑早布好阵势等候，但见尘头起处，不知多少军马，左手剑心惊，饶是你英雄了得，怎拒这千军万马？及到面前，才稍稍宽心，到底是揭竿造反的村夫，军器尚不齐备，莫说盔甲，有些军士铁器也没有，手执扁担就来战。
文森特执鞭指左手剑骂道：“我奉天道灭唐，大军到处，无不望风而降，汝不识天时，敢拒天兵，教你知道我铁锤厉害！”
左手剑也不打话，但教弓箭手放箭，可怜前头的贼兵乃各城中富户男丁来当替死鬼的，多无盾牌，以身挡箭，哪敢上前？纷纷鼠窜躲避，乱了阵势。文森特见势不对，急引军回，离城30里安营扎寨。左手剑也不敢追赶，收兵回城。
文森特在帐中拍案大骂：“好一班狗头军师，我养你们这么多日，弓箭都不会防！”
黑星道：“非我等无谋，实是将军教各城富户男丁为前部，这些人那晓得打仗，乱作一团，后队人马冲不上前。”
文森特道：“那待如何？”
黑星道：“今夜严防唐军夜间劫寨，明日教前头军士备好盾牌，勇往直前，谅他那弓箭能伤我皮毛？”
文森特然之，传令各军整顿，提防唐军夜间劫寨，待明日再战。
未知胜败如何，下回分解。
第二回 丕杰献计左手剑 仙姑点化拉斯金
上回说到左手剑大胜而回，与谋士陈丕杰商议夜间劫寨。
陈丕杰道：“不可，我今日城上望见贼军虽军器不齐，但颇识阵法，军中必有能人，非一般无谋村夫，必会提防劫寨。”
左手剑道：“明日贼兵再来，我再射他一阵，如何？”
陈丕杰道：“贼兵暴虐，驱百姓为前部，以致今日大乱，真正军士，行兵打仗自当勇往直前，弓箭未伤他皮毛，早已到了眼前。明日贼兵必以盾兵为前队，挡我弓箭，杀奔过来。我军当诈作不知，仍以弓箭射他，暗备铁甲连环马中途杀出，马头上用铁环连锁，人马俱披精甲，十匹一队,十队一排，一共十排，直冲过去，看他盾兵如何抵敌。”
左手剑连声道：“此计大妙。”乃吩咐军士备好连环马，原来左手剑平日练兵，亦用过此法。
及明日，文森特率军来战，左手剑教军士大喊：“贼兵听住，不想被弓箭射死，速速逃命。”
文森特大怒，对众军士道：“我等俱是被官府欺压，活不下去造反的，被他弓箭射死是英雄好汉，没射死的勇往直前，取他幽州，共享富贵！”
军士齐声道：“怕死不造反！”
文森特指挥盾兵前进，后面大队人马并进。
左手剑命弓箭手射箭，果然都被盾牌挡住，只射得他几十个不走运的，无损贼兵分毫，乃命前阵步兵让开，放出铁甲连环马。
对面盾兵原只道挡过他弓箭，便杀入敌阵，岂料突然闪出这铁甲连环马如同猛虎下山，并作一排，直冲过来，势如破竹，贼兵被践踏得死伤无数，就连后面长枪兵、骑兵亦无法抵御。
文森特见势，情知此仗非勇而可胜，只得败退，那连环马因用铁环锁住，不甚灵便，再因铁甲重，不能长途奔袭，让贼兵逃得性命。
文森特回寨，想起今日折了无数人马，又气又苦，无可奈何。
黑星道：“官军有如此能人，某等不是对手，除非未卜先知。”
文森特一拍脑袋：“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但闻逆天将军拉斯金在山东起事，此人并无武艺，却料事如神，不如请他来，合兵一路，共谋天下，胜过兵败被杀，死无葬身之地也。”
于是派人急请逆天将军来助，不表。
话说山东曹州，有一老叟，年已七十，形容委琐，终身未娶，以街市卖私盐为生。祖上亦是番邦，本姓拉斯，名金，向人称道姓张。
是岁大荒，拉斯金但见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心中焦虑。有两日，竟未卖过一粒盐，临收市时不由得放声大哭：“想我年已七旬，须发俱白，却犹不死，留在世间受苦。”
路人见到，道：“张老伯，富贵人家都买官盐，这年月，穷人饭也吃不上，谁还买你的私盐？你还是去山中打柴卖钱吧，无论富贵人家，就是我们再穷也要柴火烧饭啊。”
拉斯金心想，是也。于是收摊，到明日，拿起柴刀上山。不觉到了夜黑，拉斯金远远闻到狼叫，心惊：“我因从未上山斩柴，贪多不识天时，这天黑不认得来路，如何是好？”
一阵乱走，却遇着一山神庙，大喜，吃了点干粮，倒头要睡，想起凄苦一生，不由得老泪纵横。
朦胧间，忽见一道姑来到跟前，拉斯金跳起道：“你是谁？”
道姑道：“贫道紫阴真人，奉王母之命教你乱唐。你本是王母瑶池里一只螃蟹，困了千年，王母仁慈，放你下凡散心，如今此人身虽苦，亦胜蟹身多矣，今大唐不敬佛，气数已尽，你能乱得他就是一大功，将来回到天庭，就为蟹王。”
拉斯金道：“原来如此，那我如何乱唐？”
道姑道：“我传你读心术，此后你只要凝神聚气，眼睛所见之人，皆可知其心意。”
拉斯金大喜：“能知三日事，富贵万千年，今能即通人心，何愁大事不成，多谢仙姑。”
道姑道：“只是有一样，此术只可读男子心，不可读妇人心。”
拉斯金愕然：“为何如此？”
道姑道：“女人心可读乎？”
拉斯金无言以对。
道姑笑道：“是也，你若明此理，又如何会孤寡一生？”说罢飘然而去。
拉斯金还待叫唤，忽然惊醒，原来南柯一梦。想起梦中所言，未知真假。当下睡到明日，顺着山路回到家中。邻居艾尔文来访，拉斯金忆起昨日梦境，乃凝神聚气，眼望之，果然听得此人心里道，要找他买柴买盐。
拉斯金未等他开口，先道：“也罢，阿文你来买柴盐，我与你一斤盐，一担柴，只要一百文钱。”
艾尔文大喜：“这么便宜？多谢张老伯关照。”
列位看官，为何这拉斯金肯卖如此低价，原来他情知懂得此术可保富贵，急欲要钱为资本，拿了这一百文钱，便向赌摊奔去。
赌摊老板钟叔一见拉斯金，道：“张伯你前日把家当都输了，怎么又来了？我不想害你老人家无钱无米，你请回吧。”
拉斯金道：“不妨，我今日就带100文钱，输了绝不借钱。”
钟叔叹气。拉斯金乃直入赌大小摊档，眼望庄家，凝神一听，不由得大吃一惊。
未知拉斯金听出什么来，下回分解。
[ 此贴被精灵使在2006-01-24 09:17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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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5-12-31 19: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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