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虫甲
 久利原 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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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余波
雅克，伊齐，希佩尔还有海伦娜一起随碧龙军团向着博拉福飞去，虽然此时博拉福的战斗早已结束，狼群也已经开始向东撤退，然而这一切却尚不为雅克所得知，所以在希佩尔的建议下，他选择了较为稳妥的做法，也就是增援博拉福。
如果此时碧龙军团能够直接向兹卡飞去，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够像之前截杀第七军团一样，给狼群军团施以致命的一击。可惜这世间本没有这么多如果。
况且，这种假设也是建立在狼群被阻止在兹卡城下的基础上，然而事实又如何呢？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当杜加德率领疲惫不堪的狼群到达兹卡城下的时候，惊讶得发觉城上挂的早已不是布伦斯王家的鸢尾花王旗。
竟然是第二军团的旗号！
杜加德并不是没有做好血战到底直至全军覆没的最坏打算，兹卡城扼守数条要道的咽喉，在诸侯混战的年代里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即使近百年来兹卡附近没有发生过大的战斗，王国仍然没有放松过这里的防务，甚至特别将兹卡升格为自治城市，给与诸多优惠的移民政策，籍以扩大城市的规模。要知道，在战时，一座人口众多的城市可以迅速成为一座兵营，一个军械作坊，凭借坚固的城墙更是一座难以攻克的堡垒。
在杜加德的预计中，最好的情况也只是东线的王军注意力仍然在第二军团身上，兹卡的守备部队也准备不足，这样自己通过几场战斗迅速消耗对方的机动部队，便有机会率部撤退。
即使完全按照以上的预想进行，保守估计狼群还要有一半的战士因伤亡或被俘而无法返回南方。所以眼前的情形却是杜加德万万没有想到的……
就在杜加德思前想后的时候，红发的军团长朵丽斯已经笑吟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谢谢。”两人的目光交汇了良久，杜加德才轻轻吐出了这个词。
“能够帮上大人的忙是我最大的荣幸。”朵丽斯行军礼的动作显得是那么得英姿飒爽，然而微微发颤的声调多少显示了一些其他的内容。
杜加德疲惫地回了礼：“安排一下我的部下们去营房休息，我也需要……”
“是的，大人，请这边走。”朵丽斯连忙领路，走在前面的她偷偷回头审视杜加德的脸，而杜加德却因为一直在出神，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朵丽斯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继续带路。
可惜从城门口到客房的路程还是太短了，不多时两人已经站在房门之前，而杜加德一路上也没有与朵丽斯说上一句话。
看见杜加德已经伸手去打开房门，朵丽斯咬咬嘴唇，终于开口：“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朵丽斯。”
“在。”
“这一次，我们失败了么……”
“大人，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您还在，我们会取得最终胜利的！”
“是吗……谢谢你。”杜加德一边说着，一边关上了房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朵丽斯握紧了拳头暗暗对自己说到：“至少，朵丽斯会跟随您去征服任何地方！”
先补充一下之前的战况吧。
朵丽斯最初便没有按照杜加德的吩咐来办，她将主攻的方向放在了达兰堡，虽然自己在部队人数上没有任何优势，然而相比起东线王军数个军团刚刚遭到过重创，尚未恢复元气，其他各部也扩编不久，训练不足的情况来，朵丽斯的第二军团可谓是兵强马壮，她在局部地区始终保持优势兵力对王军施以高压。
而王军这边，公爵蔡斯尔面对自己绵长的防线是头疼无比，分兵是兵家大忌，偏偏自己又不得不守住，综合考虑之后，蔡斯尔将主力三叉戟安排在达兰堡，应对朵丽斯的攻势。当然，他并没有放松兹卡方面的注意力，因为他料定朵丽斯最终的目标一定是兹卡。
虽然红发女军团长的思路没能瞒过老公爵的眼睛，然而蔡斯尔也有一点判断错误，朵丽斯并不是计划通过声东击西来袭取兹卡，而是准备通过在达兰附近打一场歼灭战来削弱东线王军的整体实力，进而使得王军无力增援兹卡，再一举而下。
在错误的思路指导下，蔡斯尔决定在第二军团向兹卡转移的时候予以致命一击。
而将计就计的朵丽斯则安排了一场伏击战，一举歼灭了王军侧翼的伍登堡军团，军团长伊瓦尔侯爵靠着卡萨兰军团的拼死救援这才与少数部下逃出了包围圈，而当原定对朵丽斯进行夹击的三叉戟军团赶到的时候，获得完胜的第二军团已经不知去向，这时又传来叛军袭击达兰堡的消息（这是朵丽斯安排的佯攻），蔡斯尔不得不回防达兰堡。
就这样，东线王军的机动兵力不是被击溃，就是被调虎离山。面对叛军大举围攻，而援军又毫无音讯，原本便已经有些动摇的兹卡守将终于开城投降，朵丽斯兵不血刃拿下了兹卡城。
此时的第二军团几乎还保持着完整的编制，士气高昂，若非目前的狼群军团已处于强弩之末，与第二军团合兵一处返身再攻博拉福也绝非冗谈。
就这个意义上来说，雅克没有得到狼群撤退的消息反而是一件比较幸运的事情了，否则远道而来的碧龙军团必然在朵丽斯的伏击下伤亡惨重，这已经是王军所无法承受的损失了。
※※※
杜加德根本没有睡着，虽然肉体与精神都疲惫到了极点，但是他无法入睡，他深知这场豪赌自己输了，而且输得很惨，赔上了第七军团还有大半的狼群军团，即使朵丽斯在东线赢回几分，也是于事无补。
随着他的拳头重重地落在桌上，桌面那头的茶杯甚至飞了出去。
不知为何，杜加德忽然回忆起了年轻的时候，三人，不，四人一起冒险的日子，在那时的自己看来，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自己与伙伴们的东西，只要众人一心，没有不可能的任务。
可是现在的自己，却不再拥有那份勇往无前的气势了，杜加德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在恐惧，甚至连失败的念头都能轻易占领自己的思维，这在以前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在这种时候，杜加德选择了与摩沙法相同的方法来安慰自己，那就是回忆。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条传言在人们中流传开来，那就是“只有拿到迷雾之杖的英雄出现，黑龙王才能够被战胜”。
迷雾之杖，传说中神器之一，是大地女神赠与人类的瑰宝，相传它能够从自然中为使用者获取源源不断的魔力，持有者会因此而无限接近神的存在。命运五英雄之一的安东尼•雷沃伯就是与它一起战胜了命运之神，打破了那原本不可战胜的命运的戒律。
既然连神都可以战胜，那么黑龙王又有什么资本可以抗衡迷雾之杖的威力呢？人们都是这么相信的，而且这也是非常符合逻辑的推论。
“然而这终究只是凡夫俗子们求生的意识所影射出来的结论吧，毕竟眼下整个里柯尔都处在朝不保夕的关头呢……”这是兰斯利亚姆对于这则流言的评价。
“呦，我们的公爵大人还真是超然呢，浑然不在意自己同样是生活在朝不保夕的环境下。”摩沙法恶毒的嘲弄丝毫不逊于好友那些不着边际的感慨。
“有希望总不会是坏事！”格罗塞妮永远是乐天的性格。
“而你们两个木瓜脑袋就没有考虑过去尝试一下这传言吗？”
这是杜加德，失败对于二十六岁的他而言还只是两个普通的文字而已，无论任何困难，他都会用干劲来弥补自己的不足，一句话，那时的他，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行动派，与摩沙法那种极端的现实主义以及兰斯利亚姆的超自然的理想主义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然而，杜加德与格罗塞妮的“精神波长”却是异常的相合。
而这一次，他们两人也自然想到了一起，格罗塞妮立刻接着说到：“我也觉得，我们应该试一次。根据传说，安东尼在命运之战结束之后，归还了迷雾之杖，虽然传说中没有交代神器的下落，然而由于命运之战后，众神再也没有光临过大陆，所以我认为，安东尼是将神器归还到了他过去取得的场所，也就是——”
“迷雾岛！”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正解。”
迷雾岛，那是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禁地，传承自上古的神话中将这里描述成“终年太阳只能以灰蒙蒙的面目出现，然而植物却因为大地女神的恩赐而生长得异常茂盛，遮天的绿荫于是将已然微弱已极的阳光完全屏蔽在外。”
迷雾岛位于大陆的南方，无尽之海的中央，周围十余海里的范围内，完全被迷雾所遮蔽，其周围海域又被称为迷雾海，其间暗礁林立，进入这一海区的船只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更有甚者，传说迷雾岛还会改变位置，从来没有人能够宣称自己真正到过迷雾岛，只有聊聊可数的探险家在自己的探险日记里以不确定的语气记录下了疑似迷雾海的海域。
而且，这样的探险日记无一例外得都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后被人们从漂流瓶中发现的……
即使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迷雾岛确实存在，但是人们却一直坚信其真实性，支持着无数冒险家航向那有着“不归之海”别称的迷雾海的动力，完完全全来自上古传说中，安东尼•雷沃伯凭借迷雾之杖的帮助，获得了可以挑战神的力量的叙述。
“就像我们现在已经获得了自由的命运一样，那传说中的神器也一定是存在着的！”
所有的冒险家都怀着同样的信念展开了冒险。
而现在，杜加德他们也定下了相同的决心。
“因为我爷爷曾经是风之大神殿的神官，所以我对于这段传说了解得特别清楚，”格罗塞妮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到，“当世界面临毁灭的威胁时，迷雾之杖自然会召唤着英雄的到来。”
“然而除了那如同传说一般的安东尼•雷沃伯，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拿到过迷雾之杖吧？”摩沙法反驳着。
“嗯……我倒觉得我们应该尝试一下，能够亲手谱写新的英雄史诗的感觉一定不错。”虽然身为公爵继承人却更在意自己游吟诗人身份的兰斯利亚姆很容易陶醉在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氛围里……
“这是我们的使命，一定！”像往常一样，杜加德一锤定音地下了结论，居于少数派地位的摩沙法也只得服从了多数。
“诶，那么，我们要如何开始呢？”之后，格罗塞妮一脸天真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丝毫没有顾及这提议原本就是由自己提出……
※※※
当然，最终格罗塞妮还是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根据她的回忆，小时候听爷爷讲故事的时候，曾经听到过有关“碧龙王接受了安东尼的托付，守护着迷雾之杖”的情节。
这是外界公开的版本里所不具有的部分，既然是曾经在风之大神殿工作过的神官所述，那么就有尝试一下的意义了。况且，这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选择，那就是前往风之大神殿询问真相，然而这种可能性却被四人非常默契地忽略了，毕竟翼人是所有里柯尔人无论如何都不愿面对的对象。
幸运女神似乎仍然眷顾着他们，在军团下一个目的地，西迪拉亚，他们得知，碧龙王伯雷涅尔与他的碧龙军团也刚好暂驻在这里。
既然是有如神助的好运气，当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要知道，眼下碧龙军团就像救火队一样到处增援，全里柯尔也只有他们能在几天之内几乎横穿整个国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遇到可以说是非常小的概率。
于是四人求见了碧龙王，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没有这个机会，毕竟伯雷涅尔的精力不得不始终集中在下一个增援的目标上，根本没有时间来出来这种琐事，然而不久前摩沙法与杜加德在卡亚拉塔城的出色表现也多少传到了碧龙王这里，凭借“卡亚拉塔城的英雄”的名头，大家终于见到这位陛下。
即使早已听闻这一任的碧龙王是如何年轻，亲眼所见之下，四人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接受了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就是伯雷涅尔这一事实。
当然，事实上，“碧龙王”这一称呼，应该是属于伯雷涅尔的伙伴，碧龙索拉斯，而伯雷涅尔只是索拉斯所挑选的伙伴，然而出于人类特有的自尊心，这一事实却被大家有意识地忽略了。
的确，人类或许可以与异族一起生活，然而想要真正将对方放在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地位上来对待，却谈何容易。更何况人类对于龙族的存在，多少会有些自卑的感觉，毕竟那是一种强大的，强大到令人羡慕的生物。
这样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就形成了刚才我们所说的，“碧龙王”这一称谓的现状，好在真正的碧龙王也从来不计较这一点。
不过呢，为了避免出现“碧龙王索拉斯的伙伴伯雷涅尔”这样饶口的称呼，我们还是暂且遵从人类的习惯称呼吧。
伯雷涅尔今年仅仅28岁，四年前继任的时候也很是引起了一些反对的声音，然而碧龙王的伙伴的挑选从来都是由碧龙王独断专行得，所以反对的声音并没有阻止住伯雷涅尔。
而现在，伯雷涅尔看着眼前4位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年轻人，露出了非常为难的表情。
“果然还是不行么……”摩沙法多少有些泄气。
“碧龙王陛下，请您再考虑一下，现在已经到了需要神器的时候了！”杜加德仍然没有放弃。
“陛下，我想迷雾之杖也一定在呼唤着属于它的英雄了。”格罗塞妮也继续着努力。
“而且，连将要写下这段传世史诗的游吟诗人也已经整装待发了。”兰斯利亚姆指了指自己。当然，他获得的是杜加德和格罗塞妮一人一个白眼……
然而，伯雷涅尔的表情变了，当杜加德等人再次看着碧龙王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了这一点，从疑惑到紧张再到强自镇定，伯雷涅尔的表情变了几变，他焦急地与索拉斯用龙语交换了意见，在此过程中，连年迈的索拉斯也似乎有些激动。
终于，一人一龙似乎有了结论，一起转过头来盯着四人。伯雷涅尔指着摩沙法说到：“好吧，我们同意给你们一个机会，请你们中将要拿起迷雾之杖的人接受碧龙王的试炼。”
虽然四人之前根本没有考虑过究竟由谁来拿起神器，然而当问题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大家的目光却一致地停留在了摩沙法身上。
“很遗憾，我只会用剑。魔法什么的对于我来说还是太深奥了。”
“虽然大地女神是博爱的，不过再怎么说迷雾之杖也是地系的神器吧，而我只会风系。”
“呐，不用看我了，命运注定我的角色是如实记录下英雄创造历史的过程，而非参与其中。”
事以至此，摩沙法除了垂头丧气地向前迈出一步，又能说些什么呢？
“这……真的是风吗？”杜加德背靠着一棵大树，艰难地张开嘴问到。
“这是风精灵掀起的气流，”格罗塞妮虽然也倚靠着同一棵大树，但是却可以好闲以暇地开口，原因就在于她在背风面，而杜加德在迎风面，所以当杜加德努力在狂风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却还能吹起笛子，“原理与我使用的风刃魔法相同，然而其中蕴含的能量却不可同日而语，你还是到这边来吧。”
“不，我要亲眼见证摩沙法的胜利。”杜加德一口回绝了对方的好意。
“你最好不要报太大的希望，如果摩沙法有这样的实力，恐怕碧龙王就会选他作为伙伴了。”
而兰斯利亚姆此刻则坐在这棵树上，俯视着这场实力悬殊的试炼，格罗塞妮说的一点不错，从一开始，索拉斯就完全压制住了摩沙法，悲观的说法是摩沙法所能做的只是拖延失败的到来。
涨得通红的脸，开始摇晃的双脚，无不昭示着摩沙法已经到了极限，然而顽强的表情却说明他仍然想要挑战自己的极限。
“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吃不消的！甚至有可能会死！”格罗塞妮焦急地杜加德喊道。
“摩沙法不是那种会向困难低头的人，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有点软弱，但是我相信他！”
“不是意志的问题吧，这可是生死关头啊！”
“格罗塞妮，我也觉得我们还是应该继续给摩沙法加油，即使是我们也无法让他放弃已经认准了的目标。”不知什么时候，兰斯利亚姆也从树上跳了下来，与杜加德一起顶着狂风默默为摩沙法加油。
“……不管了啦，他是生是死我都不管了啦！”格罗塞妮气得一扭头不理两人，继续吹她的笛子。
时间在一分一秒得过去，摩沙法仍然在坚持，此时风已经大到了将杜加德、兰斯利亚姆两人吹得完全贴在树上的程度。虽然摩沙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依然没有后退一步。
“后退三步就算试炼失败。”伯雷涅尔这样与他约定过。
在如此窘境下的摩沙法，思维却异乎寻常地清晰起来，必须改变策略，否则颓势将不可逆转，然而究竟要怎么做呢？忽然之间，他想到了自己过去曾经的突发奇想，虽然有些乱来，但是联系自己的处境，还是值得冒险一试！
摩沙法开始改变自从神学院毕业以来就一直遵从的施法方式，他开始试图与风中的精灵沟通，而不仅仅是通过咒文来命令它们。渐渐地，摩沙法惊喜地发现，风精灵们开始回应他的请求了：自己所引导的气流方向开始改变，不再是与对方的气流正面对抗，而是以一定角度干扰对方的气流，使得自己不再直接承受那份巨大的压力，这样一来，在摩沙法的四周，形成了一个气茧，索拉斯引导的气流纷纷从四面绕了过去。
如此，虽然摩沙法仍然无法改变强弱对比，但是至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有了余力的摩沙法开始考虑如何进一步反击。他尝试着向前跨出了一步，保护着自己的气茧如同水中的轻舟一般分开了索拉斯的飓风，他又跨出了第二步，压力更大了，但仍然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加油！摩沙法，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虽然兰斯利亚姆很想这么大声喊出来，然而灌满了风的喉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满足他的愿望，身边的杜加德同样如此。
就连格罗塞妮也悄悄从树后探出了脑袋。
然而狂风忽然停了下来，可摩沙法的步子同样也停止了，不仅如此，他的腿也打起弯，腰也挺不直了。那副模样简直像是年迈的老爷爷一般。
“重力制衡……”格罗塞妮喃喃地说了一句，又转回树后继续吹她的笛子。
是的，如果你认为碧龙族仅仅具有操纵风的力量那就错了，现在的碧龙族，还是大地精灵的守护者，几百年前，黄金龙族离开的时候，将这个任务转交给了碧龙族承担，因而此刻，索拉斯开始考验摩沙法对于地系魔法的应对能力。
再考虑一下“迷雾之杖”作为地系神器的事实，这一切就是非常合理的了。
摩沙法忍受着那股几乎可以将自己压入地面的巨大引力，伯雷涅尔似乎有意给摩沙法以适应的机会，所以这股引力是逐渐增大的。在自己真的陷入地面之前，摩沙法开始了自己的挣扎，他一面念着召唤大地精灵的咒文，一面尝试着请求它们为自己施以想法的效果。
他再次成功了，虽然仍然直不起腰，但是他又可以前进了。
到目前为止，摩沙法没有后退一步，反而前进了十几步，对于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言，已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不要忘了，摩沙法面对的可是碧龙王索拉斯。
索拉斯停下了自己的魔法，转而以龙语与伯雷涅尔交换起意见来。
而杜加德与兰斯利亚姆赶紧上前扶住步履蹒跚的摩沙法，格罗塞妮也赶紧念着恢复咒文。
很快，碧龙王与伙伴又达成了共识，伯雷涅尔朗声说到：“小姐，可以告诉我刚才你吹的是什么曲子么？”
格罗塞妮立刻露出了恶作剧被发现了般的表情。
“嗯，那么直接一点吧，小姐，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拥有这种可以召唤风精灵的宝物？据我所知，这样的东西，只应该存在于风之大神殿之中！”
虽然曾经听她提及过自己的爷爷侍奉过风之大神殿，然而大家并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着这样的宝物。
“我爷爷曾经是风之大神殿的神官，这只笛子是他留给我的遗物。”
“风之大神殿的神官……”
“请您放心，爷爷他绝对不是翼人神官，他只是普通的人类，否则他怎么可能带着我在里柯尔住了这么久。”
“嗯，这一点我相信，如果是翼人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在里柯尔这片土地上立足的。那么这件事我不再追究了。然而，刚才的试炼中，你的笛子给他提供了相当的帮助，这似乎违反了我们的预定。”
的确，独力完成试炼，这也是之前碧龙王与众人的约定之一。
“陛下！是我错了，如果有什么处罚请让我承担，但是请您千万不要取消摩沙法的资格！请您一定要相信他就是神器所召唤的人！”
“不，格罗塞妮，我很清楚如果刚才没有你的帮助，不可能有这么多风精灵聚集在我的身边，第一场试炼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所以陛下，请不要责罚她，我会努力磨炼自己，再来接受试炼的！”
“笨蛋！难道你想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么！”
“但是的确是我们违反约定在先。”
“你这个笨蛋，笨蛋，大笨蛋！能不能不要这么迂腐了！”
“我也有我的原则，而且让你一个人承担违反约定的惩罚是不公平的！”
……
事态很快转变成了格罗塞妮与摩沙法之间的争执了，杜加德与兰斯利亚姆完全插不上嘴。
“咳，咳，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呢？”静静地看了一会，伯雷涅尔这才打断了格罗塞妮与摩沙法，两人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是多么失礼，连忙低下头默不作声了。
“虽然你们违反了约定，然而索拉斯告诉我，即使没有这位小姐的帮助，你对于精灵的理解也值得我们期待，所以仍然算你通过了试炼……”
四人理所当然地欢呼了起来。
“但是……”
四双充满祈求的眼睛。
“由于你们违反约定的事实……”
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我们决定要安排一场附加赛，内容如下……”
希望重新在众人的心中熊熊燃起。
……
※※※
望着四人欢欣雀跃离开的背影，一人一龙又开始了交谈，且让我们来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吧。
“这样安排好么？索拉斯，你应该知道他们所面对的危险是什么。”
“这是他们所必须经历的，你也应该知道迷雾岛的守卫有多么危险，如果连精灵结界都无法突破，那么也不必特意将尸骨留在遥远的荒岛上吧？”
“这话听起来真无情。”
“但却是事实，不是么？”
伯雷涅尔耸耸肩：“你总是有理。”
索拉斯眯起了它布满皱纹的眼睛：“如果我没有记错，是你说服我给他们这个机会的，难道现在却后悔了？”
“不告诉他们真相，这公平么？”
“然而这真相本身对于他们公平么？”
伯雷涅尔没有回答，取而代之地是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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黒白(こくびゃく) に磨かれた光がこの身貫いて
目を閉じる間もここには無い
傷ついた君はまだ 青い空 探していたね
崩れゆく未来 一片の夢を拾い上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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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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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6-01-23 23:52| |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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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天龙剑 -> 文学区 -> 骑士的骊歌 第七章[封面更新醒目，见41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