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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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用一夜的时间长大
蛮族的传说第十章
用一夜的时间长大
天威起、地狱变。
初见还是白色烟曲的龙卷风,一下子逼近临了绿之原的土地,严然是匹狰狞的黑色巨龙。
那破坏力,连招它来的娜谛般琳也瞧的目瞪口呆。
什么大树、屋子、甚到当做破基的石板都被一一拔起。瞬间扭曲、折断、粉碎、飞扬四散。
恐惧的尖叫来自仇家、也来自走避不及的同胞。黑龙所卷起和所吞食的,并不依娜谛般琳的选择━━━那只是纯粹无明的力量。
广场上的新娘解开受缚人身上的绳索,蚁状的人群的争先恐后挤入大殿堂,那石造碉堡的腹中是仅有的庇护之所。
弹奏天变章曲的乐师眼看村中捐躯的死尸和走避不及的村人一一牺牲。但她没有后悔,因为敌人慌乱无助的四散奔逃令她怒火烧灼的心有一一丝丝甜美的血腥味。
报仇本来是件极令人痛苦的事,而能感到报仇的甜,只会是经受了更大的苦难和委屈。
绿之原的和平不在、阿利罗安的未来不再,不再的事物不能挽回,能做的只是报仇,给肆意掠夺的罪人同样的痛苦,不能给任何人助益的报复。
触景伤情,愁肠百转。星辰僵傀弦上的十指柔绕的更加悲切了。
这时外面的风速己超过了强烈的飓风了,躲在水翼羽衣围成的奇异空间中,有的却只是风平浪静;一切的破坏都看的很清楚、一切的感觉却那么的虚无━━━发生在眼前有形躯体的陨灭。
「姐姐!罗安姐遗体和雷欧哥哥还在那里啊!」
娜谛般琳的眼瞳动了一下,但她意志没有动摇。对於悲剧,她己决意付出代价。
「我知道,雷欧保护不了罗安,是个无能的丈夫。他要这样以死谢罪我也不会阻止他的。」
「姐姐……那是雷欧哥哥呀!」
「我不想原谅他!」
芙伊蕾丝刹时睁目无言。
奇迹是那么眷顾雷欧,满天碎木蝗石乱飞,却一点也没打在雷欧身上。他就好像万年不化的雕像,跪着怀抱着阿利罗安,朦胧的蓝光罩住他的全身,未知的力量护持他的生命。
「这是罗安姐最后的心愿吧……。」芙伊蕾丝像能洞察一切的道。
龙卷散越来越近,除了尖锐的风声外什么也听不见了。由强风所带起的杂物如机关枪的倾泄的子弹打在阻碍物上。一般的木屋早就化成稀烂,就连昔日最坚固的碉堡,傲立绿之原数百年的大殿堂也剧烈的震动起来。一根两人合抱的树干被刮来撞在石砌的墙上,破出一个大洞,穿过前庭从大殿堂的大门口突穿出来。
轰然一响!地面上剩於的木屋一齐被催毁,断梁碎木如雨向娜谛般琳和芙伊蕾丝一拥而上,像片黑压压的海浪。若非水翼羽衣神奇的绝对结界的保护,此刻两人早成了肉。块。血。粉。尸碎万段了。
龙卷风的筒状外壁己逼近了两人,风力把刀山剑海送给了唯一挺立的大殿堂。百年的碉堡如遭千刀万剐般,随着迸裂和破碎的哀嚎一块一块的瓦解。
「琳姐!快停止呀!」
阿利罗安的祈愿没有许到自己的身体上,巨大的力量一到便难逃直卷上云端的命运。雷欧的双手,终究挽回不了命运的齿轮。他乾渴的哭嚎和咒骂在毁天灭地的背景下是那么苍白无力。几秒钟后,阿利罗安的身躯就飞的无影无迹了。
「罗安!我的好妹妹,永别了。我会替你报仇的,这憎恶的龙,定会吞吃掉所有害你的敌人。」
「不!琳姐!风暴的威力太强大了,别说是敌人了,就连绿之原的同胞也会难逃一死的!」
娜谛般琳的心己被仇恨掩敝的一片漆黑。反而是年纪小的芙伊蕾丝看了凄烈的景像猛然醒悟了!
「琳姐!要是陆龙卷这样直线前进下去,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大殿堂一定会倒塌,所有藏在地下石窟的人也会尽数活埋在瓦砾之下!」
「那又如何?阿利罗安为了保护他们牺牲了,现在轮到他们为了阿利罗安付出了,何况他们又不一定会死。」
「姐姐!还有那先从秘道逃出近两百名的老弱妇孺呢?他们不会离开村子太远的。他们所逃出来的路径正好是和敌人窜逃的同一方向。就算你召唤的无敌龙卷风可以追上敌军,那些逃生的人们也要和敌人大军一起陪葬!不!深渊一族已裂魂破胆,不成气侯了。你的报仇只是让无数人命一起为阿利罗安陪葬!我求你停止吧……妳这样做罗安姐舍命求得族长援助、引开红狼、为村人谋求生路的千般努力就毫无意义了。我……我也爱罗安姐,也想替她报仇啊!但你不顾他人性命的报复跟掠夺我村子的黑渊一族有什么两样!都只是为私欲烂用暴力的畜生、恶魔啊!我的好琳姐,求你停止吧!否则我会永远恨妳、瞧不起妳。别让愤怒毁去大家的未来,我这十几年最尊敬也最喜欢的琳姐啊!」
芙伊蕾丝声泪俱下……琳刺痛的内心起了变化,她歇下了琴弦上的十指。
「对不起!对不起……芙伊呀……。」
「大姐……。」
「看到罗安成了妖兽的食物……看见你受兵士肆意的凌辱……我心中充满了仇恨。但我最恨的还是我自己,身为大姐……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两个亲妹身陷险境,半点力量也出不了。我好恨我自己。」
「大姐哟,罗安姐之死非任何人可以挽回的。而我更不用说了,坏人们一手用力拧我的身体,一手却紧紧按住了腰际的剑,他们扯我的衣裳让我哀嚎、但我的名节不会让他们毁弃。我想我在他们眼中只是道具……是杀人的道具而不是泄欲的道具。我……没有受到什么不能挽回的污辱。我可以在人前抬头挺胸做人!我没事的。琳姐请您不要再自责了。」
「但我可以不自责吗?罗安早知道事情的严重,我看出她隐瞒的心意却还是允许她离开。明知回到村子中找寻阿利罗安万分危险,只因你有水翼羽衣硬拖你下水……让妳们两人遭到危难全是我这个大姐的不好!」
「不要说了,怎么能怪您?怎能全怪您呢?这完全是雷欧哥哥的错!要不是他,我们三姐妹和绿之原怎会遭到这等惨祸!请您宽下心,为罗安姐报仇还有机会的,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现在妳能平安实在是太好了……。前一刻钟,我呆立在全是敌人的广场上。一边是身悬虎口的罗安,一边是被众多男人施暴的妳。我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我不能让杀害罗安的仇人得意嚣张、我更不可以放任你被那批禽兽污辱。但我没有任何力量可对抗恼人的命运。所以只能赌上一切去试那我依稀理解,却被众精灵王禁忌的「天地乐章」。我己没有选择……不去触摸让我受尽世上精灵诅咒的绝对禁歌,别说帮罗安报仇,连妳我也救不了。呵呵呵……果然是人不该去碰触的禁忌,借由神器「星辰僵傀」弹奏的天地乐章实在太可怕了……大自然的力量实在太难已以估量了。」
风暴的君王的脚步己踏到两姐妹面前,娜谛般琳昂首看着破坏的巨人感叹。
「人类……所在乎所爱仇恨的……实在太渺小了。」
芙伊蕾丝直觉灵敏的恐怖,不安的紧紧拥着她还剩馀的一位姐姐。娜谛般琳沉默了半响,把芙伊蕾丝轻轻的推开。
「时候到了!保重……芙伊。」
芙伊蕾丝怎会放手,大叫道:「姐姐!妳不会想要像罗安姐一样离开我吧!」
「狂暴的大自然是没有任何力量立即停歇的。奥林匹斯威严宙斯父神的雷霆不能、阿斯全能的大神奥汀的长枪不能、孕育生息大地的母神该亚也不能。九天十地的诸神都只能束手无策的等待。但最无力最卑微的人类却有一种引发奇迹的愚蠢方法……。」
「奉上活的祭品!?岂求上天的息怒!」
「是的。」
「不!不要啊!那是无稽之谈,连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谈不上,只会平白枉送掉性命!」
「祈愿是要付出代价的。在绿之原中除了始作俑者的我外,谁有资格做这平息天怒的祭品呢?这是我惹的祸。」
「可是妳能召唤它来,一定也可以设法停止吧!就算不能停止!让它转向,让它减弱,一定会有其它的办法的!」
「不成的……我只是把我的怨恨全心全力的弹奏出去。苍天用风暴君王回应了我的心……但要我把自己仇恨的风暴感化……我没那种心情、我没那种感悟、我没有那种……宽大的胸怀和慈悲。让暴君停歇的清律,我的手指弹不出来。」
「可是!可是!您就这样弃我於不顾,忍心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存活於世吗?」
「芙伊……我也不愿离开妳呀!为了同胞的未来,为了罗安的付出,我不能逃避!我再差劲再自私也好,也不想做一个令妹妹抬不起头来的姐姐!」
「琳姐!」芙伊蕾丝用尽死力抱住了娜谛般琳,这是她可以阻止她言出必行亲姐的唯一方法。
娜谛般琳没有拨弦,但「天地根」动了。
那是芙伊蕾丝再也熟悉不过的摇蓝曲,只是她现在不能睡着。一闭眼就是永诀。但是那是神器「星辰僵傀」、那是娜谛般琳义无反顾的决心。芙伊蕾丝的双臂酸软无力,芙伊蕾丝的眼视线模糊。娜谛般琳只手抱住芙伊蕾丝娇小的身躯,扶她跪坐在地上。
芙伊蕾丝眼睛睁着,恐怕就算死神立即切断她的生命丝线也无法让她瞌上双眼。
娜谛般琳把竖琴放在地上,紧紧抱住了芙伊蕾丝。
「姐姐再也没有办法照顾妳了,妳要坚强的活下去。雷欧我就拜托你了,妳要把握我和罗安错过那份……幸福的活下去。姐姐没有其它心愿了。希望来世能再成骨肉连理,再见了,我可怜的芙伊呀!」
娜谛般琳含泪吻别了芙伊蕾丝,提起了星辰僵傀,毅然走出了避风港。
「回…回来吧……琳姐……。」
芙伊蕾丝舌头发麻,泪水如串串珍珠滚落地上。
龙卷风瞬时吞没了姐妹俩,娜谛般琳走出了水翼羽衣的范围。刚好立於龙卷风的风眼之中,平静无风……像是个太小的舞台。
娜谛般琳琴音撩动的唱道:「狂暴的支配者,黑色的大君王啊!执琴者惶恐无限告祭天地,乞求无上持权杖收回雷霆之怒,我愿付出一己的灵魂血肉奉为牺牲。娜谛般琳无所回报,请允嚮用,并赐於慈悲。」
无风的时刻一弹指就过去了,娜谛般琳的头发扬起,一眨眼的工夫就直上云端了。
芙伊蕾丝从下往上看,在直径数十公尺的风暴隧道中,亲爱的姐姐不随风力旋转扶摇而上,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平稳的牵引升空。
紧闭的黑云破开了天窗,一只有着七根手指的怪手攫住了身为祭品的娜谛般琳,这只从云上伸出的巨手缩回了云中,龙卷风也失去了可怕的杀意,风柱离开了地面,在不高不低的半空渐次的舒展开来,最后暴开!解消!
方圆十公里不久下了场雨,被卷入空中的东西全都自由落体掉了下来。好似轰炸般,使这地域上所有的生物再遭浩劫。
等待石雨落尽,天空的乌云散去,在绿之原满目疮痍的废墟中。只剩失去两位姐姐的芙伊蕾丝……只身向天哭叫着。
>>>>>>>>>>>>>>>>>>>>>>>>>>>>>>>>劫难过去,太阳也落入绿之原的西边……。
〓〓〓〓〓〓〓〓〓〓〓〓绿之原的夜〓〓〓〓〓〓〓〓〓〓
严冬未远、新春二月,没有房子御寒的夜晚,村人们升起一堆堆篝火取暖。
原本心情落到谷底的村民,见到一个又一个回来的同胞,心中不禁又重燃希望。
在兵祸和天灾的交连侵袭下,绿之原尚有七、八成的人口仍能存活,实在难能可贵。很多比绿之原大的部族和城邦被连根拔起,再续不能……他们也不过是遇到其中之一的祸事罢了。
芙伊蕾丝茫然了,虽然用三件神器的力量好歹护住了雷欧,使他不死於天灾人祸,可是此刻的他好像没有灵魂的空壳。两眼发直,口中喃喃唤着阿利罗安的名字。
两位姐姐都是间接因此人而死的。但举目无亲的她却也只剩下这一个依靠了。
芙伊蕾丝发挥她药师的能力为雷欧包扎好双腿的伤口,给雷欧服食了安神的药剂让他沉沉睡去。正觉得的松了一口气,荒野的风急荒吹乱了芙伊蕾丝的头发,一刹间,这个梳着两根麻花辫的褐发小女孩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好冷!为什么这么冷,连心也要冻结一样。真的就剩我一个人了吗?姐姐们。」
芙伊蕾丝的泪扑溯落下,失去亲人的孤独和无助令她倍感痛苦难当。现在她真想埋在雷欧的怀中,找个牢靠的避风港好好倾泄自己的不幸和委屈。回想起昔日有两位姐姐关爱呵护的日子,阵阵的抽痛仿佛要撕裂心房。
因为孤独,所有的痛苦都要自己品偿。
一个人活下去,是多么难以面对的约定……。
「芙伊蕾丝!我伯伯快不行了,请快来救救他吧!」
一个小男孩爬过瓦砾堆,来到凹陷下去的避风港。
龙卷风消散后,满天落下可怕的毁灭之雨时,水翼羽衣守护着芙伊蕾丝和雷欧。当所有东西都落尽时,除了这块直径两公尺的地域外,村中地面的高度被石砾整整填高了半公尺,换个角度从外面来看,芙伊蕾丝所在的范围相对凹陷了。
「我顶多只能算是个实习的药师,恐怕力有不逮。」
「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人学过医术的,最多只懂的包扎包扎伤口。我伯父全身都是血,再没人救他就来不及了。我伯伯他很痛苦很痛苦啊!求求妳!芙伊蕾丝!请妳尽力一试吧。」
「贤者死了……沙拉基也受伤困於大殿堂的石窟之内,绿之原尚通医理不就只剩下没几人了……。」芙伊蕾丝伤心归伤心,事情的轻重缓急她还是了解的。为了照顾雷欧她一直没有离开这陷地一步,过大的打击令她不知该做什么,直至这少年的叫唤才从悲伤中清醒过来。
「村子中还有多少伤者,我是指你们手足无措,较为严重的伤者。」
「我说不准,大家多少都受点了伤,少说也有二十几个是被抬着回来的。」
「好吧!我跟你去。」芙伊蕾丝临走回头望了雷欧一眼,心中忖道:「雷欧哥哥,现在是该我出力的时候,我必须去挽救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同胞。失去亲人的悲伤我不想再让其它人再体会了。姐姐们!请妳们保佑我,当娇生惯养的我在左右别人生命之时给我勇气和力量,我怕我会承受不了这么重的担子……请妳们在天上支持我吧!」
〓〓〓〓〓〓〓〓〓〓〓〓场景转换〓〓〓〓〓〓〓〓〓〓〓〓
点燃营火的广场,伤患被集中在火光的四周,有的是被暴风夹带的异物所击伤的村民,也有的是孤力难支逃往村外的受伤战士。芙伊蕾丝见此惨状,知道受伤者众,不能不便宜行事了,许多的伤患正处於非生即死的紧要关头,现在急救不一定能存活,但放着不管铁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扎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鼓起了勇气,秉弃没有经历的恐惧和犹豫,板起了严肃的脸孔,叱令不知所措的帮护人员各归所职。
时间分秒必争,轻伤患和重伤患很快被分成两边。一个混身是血的伤患被抬到芙伊蕾丝的跟前,芙伊蕾丝蹲了下来,把一只锋利单薄的银色匕首放在火焰上烧烤。
「妳要对我伯父做什么?芙伊蕾丝?」少年惊疑的问。
「我听雷欧哥哥说过,人体内有一种像植物根须的存在,其中流动鲜红色的血液。血液是人生命的来源,一个人失血不止,任何药石也回天乏术。在场的众多同胞都处於这种失血的危险中,你伯父不是外表没明显伤痕但面色惨白吗?我想那是体肉的大根须出血了。所以必须切开表皮肌肉,用手工把出血的根须修复起来,然后才有可能下药治愈。」
「有这种切开肚子的治病法吗?」
「在大陆南方的学术城邦「麦依斯拉拉」有出现过这种治伤法,叫做「外刃术」……可惜雷欧哥哥能带给我的只是小小一本杂记……。」
「这……妳有把握吗?」
芙伊蕾丝实在是很不想回应这个明知故问的傻小子,严厉的喝道:「现在躺在这里的人不是生病!是受伤!他们最需要的是适当的急救而不是药剂,你去我薄绿小丘搬来贮藏在仓库中的所有药草!记得全部都要!如果幸运有紫白冥葵(有麻醉功用的药草),你伯父就可以少些皮肉之苦。」
>>>>>>>>>>>>>>叫唤芙伊蕾丝来的少年唯唯诺诺的去了。
「你你你你你!你们五个人把伤者的手脚身体压住,我现在就要动刀了。」芙伊蕾丝非常有气魄对五个精壮的汉子下命令道。
「不是要等那个紫白冥…什么的吗?」
「等不及了,而且不一定有……死神己盯上了他,我只是不想让那小子被待会的场面吓到。」
芙伊蕾丝的五指在伤者的身上摸索,好像她真能隔着皮肉在他身体内部找寻些什么?片刻后,她的左手按住了一个地方,银色薄利的匕首伸入了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之间。
「就是这里了,你们好好压住,我要动手了。」
协助的壮汉只能骇然的点头回应。
「不要害怕!芙伊蕾丝。妳可以从触摸的地表感觉到泥士下药草的根须,现在只是换了个地方罢了。相信自己,血液流动的根须的出血处妳也一样能感觉到的。找到出血的地方并且缝补起来的方法风险虽大,但在缺乏医生、缺乏药材、时间紧迫的现在,这是最有效的手段了。妳一定能行的!芙伊蕾丝!」
芙伊蕾丝瞳孔收缩,咬紧了牙!眼前喷出血光。
口中被塞上布条的伤者痛的醒过来,壮汉死压着他拼命挣扎的四肢。芙伊蕾丝手底一点也没慢下来,没有半点浪费的动作,直接从切开表皮底下就找出一块埋在体内鹅蛋大小的尖状石块,腌滞在一窝鲜红的血池中。
众人大哗。
芙伊蕾丝一手把尖石丢到旁边,一手(左手)就从血池中揪出一条根须(明说就是血管啦),用姆指按住那血液泊泊流出的缺口。
「把乾净的布和清水端上来。」
用布把体内积血拭去,芙伊蕾丝把右手洗乾净。解下了两条绑住自己麻花辫的金黑织纹的束发带。
「谁可以把这两条发带拆散成纱线,我要用这线来缝住伤口。」芙伊蕾丝道:「一般的麻纱线太粗,不能用在缝合细小的根须上。这两条发带是用我大姐娜谛般琳和二姐阿利罗安的头发编织成的,是现在唯一可以使用的缝线。」
阿利罗安的黑色长发,柔如波浪顺胜涌泉;但经过药物处理却可以硬似钢铁靭胜牛皮。十三根头发紧挫成一束就是发箭(当然还要经过许多制造手续),而这发带还是芙伊蕾丝向两位姐姐软磨硬求要有花样的新彩带,两位姐姐剪下留了许久的头发编织出来的(没钱买新的)当芙伊蕾丝收到这两条发带,看到两位姐姐短到及肩的头发,她不由的后悔的哭了。为了怕两位姐姐的心血毁损,她下了不少工夫精炼(用药做化学处理),实在没想到今晚竟然大派用场。
「有线没针呀!」旁人提点道。
「没必要,拆下的发线的尖瑞有一小指长的长度是坚硬的,是现成的针头。两位姐姐也是这样织成这条束发带的。」
话说完,芙伊蕾丝清理好伤口附近血迹,用发线缝住血管破口,然后把四五根发线挫成一扎,把切开的肌肉表皮严丝合隙的缝合。从下刀到结束,竟然只花了十五分钟。
「可以了。」芙伊蕾丝大汗琳漓的站了起来。「待会我再回来,给他开个内外药方。」
伤患的痛苦也减轻下来,气息均允沉沉睡去。
现场的人无声的注视芙伊蕾丝,对她惊世骇俗的救人手段不知该做何评断。
「亚联大哥!弗格雷大夫说你大嫂伤的太重了,大哥叫你过去见她最后一面。」
原本做压住伤患进行手术的壮汉之一豁一声站了起来。双眼圆瞪的吼道:「小莲卡,快别放弃,我马上带救星来。」
亚联粗大的臂脖把芙伊蕾丝挡腰一提,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兄弟们还发什么楞?还不工具带着全部跟上!」
「去告诉小家伙他伯父没事了,脚头俐索的小子快去薄绿小丘帮忙把药草搬来呀!」
欢烈的情绪感染了众人,救星的出现大大振奋了人心。芙伊蕾丝在完成了第二件手术后,成堆成山的药草堆在了芙伊蕾丝的面前。村子里的人可能把她家仓库能搬的动的都搬来了……。
芙伊蕾丝果断的执刀和用药本领的的确救起了不少垂危的伤患。但在一片大乱后,不但伤者众多,而且药物器材极度缺乏之下,还是有许多重伤者只能眼睁睁看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们家属的痛哭声令芙伊蕾丝心如刀割,诅咒声、哀求声整晚不绝於耳,但是救不了的还是救不了。就算芙伊蕾丝的医术是远超过她十四岁年龄该有的,但在无涯无边的生命领域中,那只是太小太小的一部份了。最令芙伊蕾丝难受的是面对慕名而来等待良久的伤患,在触查伤势后,对着一双双渴求希望的眼神时----吐出那一句无法避免的话。
「对不起,实在无能为力」
伤势错综复杂、伤处殃及五脏六腑……可以致人於死的理由太多太多了。如果有馀裕的话芙伊蕾丝还可尽力一试,赌赌运气。但现在芙伊蕾丝有那时间吗?不!没有,更多的人等着她去救。所以就算她再如何於心不忍,她还是要顶着家属的眼光,说出那句犹如死刑的判决令。然后无情的站起,转身,离开,为争取更多的生命而转换战场……连大人也无法轻易承受的压力,芙伊蕾丝就默默的扛起了。
战场。是的,那是个残酷的战场。那一个和死神相博的晚上,每一个人都流着眼泪。
十四岁的芙伊蕾丝,挺立在黑暗战场的最前方……。
第二天早晨,能渡过危险期的就存活下来,不能的就只有招受死神的召唤了。
重伤者五十几人中被芙伊蕾丝救回的只有一半,她本来可以为她初次执刀的成果感到自傲,但仍有二十五人是在她眼前无助的断了气,她又那里可以兴奋的起来呢?
伤患的救急工作告一段落,剩下的只剩看护和观察了。没有伤痛手底有空闲的村人开始翻动残破的家园,或者寻找可供营生的物踪及行迹不明的亲属。
大殿堂倒塌了一半,它算是绿之原现存最完整的建筑物了,乱石堆得2个人高,要从正面打开石窖是不可能了。幸好秘道出口没被掩盖得那么严实,众人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清理掉障碍物,救出了仍藏在地窖中受困的同胞。
救出的五十几人令村民欢所鼓舞,亲人能再重聚彷如隔世一般。这五十几人可说非常幸运,没有受到艾斯拿的迫害,又避过了龙卷飓风。而在艾斯拿复仇剧抵抗到最后的勇士和新娘子中,除了杜毗和布鲁托伤势较重,受了一枪的见习贤者沙拉基昏倒了外。其它的都是皮肉之伤并无什么大碍。
原本稍微轻松的芙伊蕾丝又忙禄起来,布鲁托的肩膀脱臼好办、倒是全身被妖兽雷瓦汀毒火烧伤的杜毗连沙拉基也束手无策,若非芙伊蕾丝不眠不休的照料和毫不吝啬的砸下许多珍贵的药材,才把他慢慢的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沙拉基受伤不重,半日就可以站起来走动。离开帐棚看见芙伊蕾丝治理过的一大片伤者,不禁惊讶的目瞪口呆。
「这……这都是妳一个人做的吗?芙伊蕾丝小姐。」
对於沙拉基这红发少年的视线,芙伊蕾丝本能感到厌恶。
「要是你昨晚也在这里,有你的帮助的话这里应该能躺更多的伤者,而不是……死人。」
「别这么说!我只是个见习生而已,所学的不多,顶多只能治点小病痛。就如杜毗先生和布鲁托小姐的伤……我根本只能做粗步的包裹罢了。我看得眼前出这些人都曾在死亡边缘徘回过,能有这些数目活转回来全是你的功劳。」
「昨天晚上……真像是活生生的地狱,我这双手掌握了多少人的牲命,虽明知是在救人但我心中却非常害怕啊!我无所依托只凭自己的推断盲目操刀。救活了也就罢了,但要是死了呢?不就是因为我不负责任的推断而送掉性命吗?那感觉就好像是我亲手杀死的。就如同琳姐,要不是我的多话,她说不定就不会……。」
「不!不是的芙伊蕾丝,这是医者的天职和宿命,我相信没有人会怪妳的。妳的年纪这么小就能如此为必需做的事果敢的决断,实在是非常的了不起啊!那像我这个废材,师父一死就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了。」沙拉基说着说着,斗大的泪珠悬在眼眶。
这个红发少年视沙丁贤者为唯一的亲人,他也比芙伊蕾丝大不了多少啊……。
芙伊蕾丝也勾起了心底的悲伤,她的姐姐们也一样一去不回了。但她不能哭!在责任未了前她仍掌握众多伤者的生命,她要是回复成一个软弱小女孩的样子哭泣,肯定会影响伤患对她的信心。乐观的情绪能带来活力、悲观的软弱会催促死亡,一念的差别就能使可以复原的生命恶化死亡。
掩盖心底的酸楚是那么无能为力,能做的只有尽量虚张声势。
「沙拉基。努德!你可是大贤者沙丁大人的唯一弟子啊!你师父没有办法完成的事就全靠你完成了。现在可不是像个女生一样哭哭啼啼的时候,快给我振作起来!」
沙拉基被芙伊蕾丝的大吼一震,呆了半响,哭的更大声了。(汗|||||----)
「我根本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贤者有沟通一切事理,司天地万物的代言人。对兴旺於大地上友善的人间有出生的洗礼、结姻的佐证和临终的祷祝三种天赋的职责。绿之原的同胞们正遭受失去亲人的巨大悲伤,他们正需要你的一点指引,让死者安然超生、请生者节哀顺变,早日脱离悲伤的阴影,重建残破的家园。而且……而且……」说到这里芙伊蕾丝的气势再也撑不下去了:「也请大家不要怨恨我……那些我无能为力的同胞……。」
「我……我可以办得到吗?」
「我何尝不是临危授命,毫无点心理准备之下就执刀救人的。只要你牢记身为贤者的责任认真去做,别人的眼光是别人的事!你不行谁能行!手足无措不是更令沙丁大人蒙羞吗?」
沙拉基点了点头,擦去泪水道:「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芙伊……我可以这样叫妳吗?我会努力做好贤者工作的,也请妳不要为挽救不了的人而自责了。妳己经尽力了……。」
看着摇晃红发离去的少年背影,芙伊蕾丝心中生出一丝丝的暖意。
「也许那个晚上,他不是存心偷看的吧……。」
〓〓〓〓〓〓〓〓〓浩劫过去的第四个夜晚。〓〓〓〓〓〓〓
今晚中天的月亮特别漂亮,又圆又柔和。
情况时好时坏的杜毗终於醒过来了,芙伊蕾丝终於可以放下急症看护的工作,让布鲁托来接手了。两人一番生离死别,几番折磨终能生聚,喜悦缠绵自然不在话下;芙伊蕾丝也不做电灯泡,悄稍的离开帐棚。
所有的伤患情况都稳定下来,临时可摭风挡雨的帐棚也搭建起来。早些教导了简单护理常织的妇女们也能上轨道的帮忙了,芙伊蕾丝第一次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信步走着,芙伊蕾丝经过了大殿堂之前。家属们彻夜守着死者的遗体,大约有二百馀盏的灯火莹莹生辉。百馀名不幸丧生者都暂时停放在大殿堂中的地下室中。沙拉基充当贤者之职端坐在中央,喃喃唱着安魂的祈祷词。
放眼四望,除了百馀灯火外四方一片冷清。属於黑夜女神的睡眠也许是这百孔疮痍的村子唯一的温暖角落,大家……都很疲备了。
芙伊蕾丝抱紧了孤单的身子,但可让她条憩的地方又在何处呢?
「真的要和妳们告别了吗?村子里的好心人找了两天都没发现妳们的遗体。姐姐们啊!我该再抱着一丝希望等待下去?亦或是该绝然的承认死离的现实为妳们点上守灵的烛灯?我是否就要在这样的一夜间,一个人长大到足以独对人生一切?我实在不想承认,但当时的凶险任谁可以不死!我所等待的真的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奇迹吗?」
芙伊蕾丝终於可以哭了,在没有人需要她回应的现在,在荒野郊边边流着眼泪边磨着脚步声踱向薄绿小丘的家园。
那是她们三姐妹的家园,有着无数回忆的故土。芙伊蕾丝拖着身体和心灵的疲累想找个休息的地方。经历了人祸天灾的变故、担当奋战死神的沉重责任、她一天没能阂眼一个小时。现在她只觉得好累好累……。
推开了大门,正厌幸故园没受到风灾破坏(仓库倒是被村人翻了个底朝天),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缩在屋檐角落,定眼一看,来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垂下头去。
〓〓〓〓〓〓〓〓〓〓〓〓雷欧!〓〓〓〓〓〓〓〓〓〓〓〓
「你一直待在这里吗?雷欧哥哥,你想信罗安姐还会回来而一直在这里等待吗?」
雷欧眼神倦怠着,沉默不语。
「还有最后一个病人呢?」芙伊蕾丝道:「雷欧哥哥,请你再忍耐一下。远来是客,我姐姐们都不在了,让我来尽地主之谊吧。」
芙伊蕾丝走进屋子,点亮了灯光,一边烧热水一边煮着腊肉,同时准备要为雷欧脚伤更换的药草。
雷欧被搀扶到了客厅,芙伊蕾丝摆出尚称丰富的一餐。
「我的手艺自然比不上琳姐,请多包涵了。」
「吃完饭后你该先洗个澡,待会我还要为你更换伤口的药草。对了,你双腿不便行动,让我帮你洗个背吧。」
「芙伊!」雷欧倦怠的眼神透出了严正,说道:「我心目中的芙伊蕾丝是个清白聪明的好姑娘,我认为妳不该会说这种不谨慎的话的。」
「雷欧哥哥不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为何镇日意气消沉,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你呢?」
「啊……原来是这样,想不到我雷欧竟被一个年纪比我小的女孩子打气呢。」
「总要有人要在这个非常时期担任起支柱的角色。勃萨克大人不幸过世了,杜毗先生也有伤在身,大家都期望你能出任下一届的族长带领绿之原渡过眼前的难关。你却不图振作,只会躲藏在悲伤里。罗安姐在天之灵,你想她会好受吗?」
「但造成这一切灾难的人不正是我吗!是我连累了村子无辜的同胞,阿利罗安因为我丧身虎口、琳也是因我而行踪不明………。可是我可是我这个罪魁祸首却好端端的活着!上天为何不让我承担过错,为何要降罪给我重视的亲友?我很愧咎,我很灰心。连自已妻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去领导绿之原。我该如何是好?我该如何向因我受难的人道歉………。」
「雷欧哥哥……。」芙伊蕾丝温柔的说:「这次的不幸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卷走的不止是村中很多的人命和财产,也使同胞的心灵冰封,对未来的路充满迷茫。绿之原正沉溺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重建的工作虽然陆续展开但步调却不一致,为了食粮和物资的配给所发生的冲突也逐渐浮出水面了。情况再这样群龙无首下去,绿之原恐怕内部会起分裂矛盾,同胞之间会流淌出不必要的血,这些道理你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但是我……。」
「人的身体和心灵陷入无助时,往往会忘记平日的坚持和立场。黑暗的私心稍然高涨。雷欧哥哥现在的沉沦就是私心在作祟啊!求你回复平时的自己吧!你身负大部分同胞的期望,你的能力可以所承担比一般人更重责任。所以你要坚强起来,为心爱的人追悼的时间就只能减缩了………我没有资格勉强你。雷欧哥哥!乘菜肴温热时赶快用膳吧。以后的事,就请你好好休息一晚,精神好转时再慢慢考虑吧,大家都很累了。」
雷欧苦涩的表情好像接连吞下了十五六颗黄莲,用力的篹起(紧抓之意)了汤匙,勉强自己一口口吞下盘中的菜肴。看见雷欧肯吃东西,芙伊蕾丝也松了一口气,起码他已从悲伤的深渊迈出了第一步。
雷欧用完餐,洗完澡(当然是雷欧自己洗的),换上了崭新的旅人装(阿利罗安为了和雷欧渡海远行事先淮备好的),看起来真是英姿焕发,那种天生的风采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一旁瞧着的芙伊蕾丝刹时觉得呼吸困难,急忙避开雷欧的视线逃进自己的房间里。
倚着关上的房门,芙伊蕾丝心脏剧烈跳个不停,她也明白自己的失态不止是因为雷欧逼人的魅力而已,使效应数倍暴发而无法自抑的……是那压抑了许久许久的愿望。
芙伊蕾丝她也是,被迫放弃,但原先喜欢雷欧的女孩子呀!
「雷欧哥哥……。」
〓〓〓〓〓〓〓〓〓〓月色如水,万籁俱静〓〓〓〓〓〓〓〓
一声马嘶画破月空,太过疲累而合不上眼的芙伊蕾丝从床上猛然跳起!
那马嘶声很熟悉,不知听过了多少次了。是罗安姐的爱驹「拜安」每天早上要出发时惯有的叫声。
「难道罗安姐真的回来了?」
一个不该有的奇想,芙伊蕾丝迫不及待起身奔到了屋外。
但等待她的不是预想的奇迹。
坐骑是拜安没错,马上的却是雷欧。
马侧挂的是用竹皮盘卷的「还情龙剑」,斜背在雷欧肩上的是有绿之原族徽,渡海用的旅行袋。
雷欧看见芙伊蕾丝眼中充满了无奈,正待说话时,芙伊蕾丝抢断了他的话语。
「要回绿之原的老家,请先等我一下。」话未说完,芙伊蕾丝飞也似的穿回自己的房间:「我还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翻箱倒柜,她疯狂找着本不想再看见的宝贝。
「一定要改变雷欧哥哥的主意,姐姐们呀!在妳们新丧期间我实在不应这样做,可是我别无它法了。」
经过了约一顿饭的时间,芙伊蕾丝终於走出房间在庭园迎接她的雷欧哥哥。
芙伊蕾丝穿的,是只属於她的结婚礼服。
雷欧的眉头锁的很深……很深………很深…………。
「漂亮吗?」芙伊蕾丝那张脸强抑着泪水强颜欢笑道:「去年冬天说定了亲事之后,我们姐妹就开始制作礼服了。由於材料昂贵,琳和罗安姐想了个节约的方法。把三件礼服并作了两件。照身材高大的罗安姐做了件较大的礼服,若琳姐有需要就直接改小尺寸迁就着用了。只有我身上的这件是专为我一个人做的,蕾丝的花边,斜开的领口,双色的天鹅绒。这些都说明了姐姐非凡的才能。罗安姐在结婚那天穿的礼服看起了比较寒酸吧?那是为了考虑到尺寸修改的问题,很多不禁拆换的组件无法设计上去的缘故。但我这件不同,所有最好的都给了我。她们宠爱我的程度你能了解吗?雷欧!」
芙伊蕾丝劈头就来了一段没头没脑的大论,雷欧心中已明白芙伊蕾丝知道了此刻他心目中的打算。
芙伊蕾丝敛起了笑容,像是凝聚了一生的勇气开口问道:「雷欧!你要到大陆去吗?再也不过问绿之原的一切,一走了之吗?」
「一走了之……妳说的没错,没有了阿利罗安,绿之原的重建对我不再重要。」
「你是胆小鬼,就这样夹着尾吗逃了吗?」
「我是要逃,但我不是胆小鬼。只是我连累了绿之原一次,说什么也不想再连累第二次了。芙伊,妳应知道重建绿之原要花很多的时间,但即使能回复往日的繁盛、甚至强大一倍,要讨代深渊一族还是不够的。你说……一心一意挂念着往日仇恨的族长会是个对绿之原长期发展有益的族长吗?所以我不行……如果我当了族长就永远无法为心爱的阿利罗安报仇雪恨了!」
「为了报仇,你执意到大陆旅行吗?那么你在绿之原的家人呢?还有我你要怎么办?」
「到大陆去寻找力量是必须的,我曾在深渊一族的根据地「深渊之魔谷」住过一段时日。那儿本身不但是个路径幽曲的天险,四周更有迷雾的森林当屏障。在上千的族人中更是不乏以一敌百的勇士。以族长巴瑟、狂暴战士索利。西尔法、黑色魔神艾斯拿。达尔达洛斯为首的三巨头为顶点,另外像红狼。科科多。曼迪利亚之流也不在少数。而且还有典管死亡和恐怖的大魔法师耶拉妲坐镇。我不得不承认,就算整个页林岛的精英汇聚也不能攻破这个魔窟。为了找寻可以打倒深渊一族的强大力量我必须去大陆,只是……这一去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但阿利罗安的仇我雷欧这一生不能不报,很多的事……我也顾不周全了。」
「绿之原还有很多的战士,为何不在村子整顿好后邀集他们一起渡海找寻,人多力量大,总比你一人单枪匹马闯荡强吧。」
「我有这么想过,但时机已不容许我在拖延……好吧!事已至此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芙伊!这是我现在必须离开的理由,我都还来不及和阿利罗安交待的真象━━━我并不是绿之原的人。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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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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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5-03-19 16: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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