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戈鸣
 化石胖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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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又军的狗
原先有个极要好极铁的朋友，叫方又军，人胖的个儿也没见得有多高，偏偏对外做事极正经，挺胸走路便如美国动画里穿着小红衫的维尼熊一般，看脸是十分的严肃，步子却迈的很是卡挖一。
方又军有阵子惜金如钻石，很是有节约到底，省下口粮为汗牛的大无畏精神。我就对他说方又军你干脆去书店泡着算了，他就笑笑，我是要看着自己的书架子满满的，而不是去看着人家满满的书架。收集癖，一瞅就是那种高筑墙广积粮精神浸透惯了的东西，加上又特希望买到便宜了再便宜的货，两者相加，就多少出来点葛朗台的处世精神。
结果那年暑假我去方又军家抢书，他只穿着条短裤开了两指宽缝儿的门，做贼似的对我说：
我家养了条狗。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条叫多多的家伙已经用双脚趴在我的大腿上，使劲的嗅我的牛仔裤跨部的地儿了。我连忙蹲下来安抚它一下，告诉它吃X鞭壮阳滋阴的道理是绝对的谬论，要不那些胸部比较飞机场的姑娘们还不抢着个儿的吃肉？
方又军的狗是条很普通的京吧，而且还有一棵很个性的外龇的牙，平时遛狗都透着杀气，偏偏又是条母狗，我当时想到的是林月如，后来觉得月如比多多好看太多，后来干脆把多多当刘姥姥看待，这是在我发现它暴能吃之后的事儿了。
打那以后我就老跑方又军家，每次还都带吃的，方又军就抱怨说他的待遇还不如那狗，妈妈让他和狗同辈，哥们来了带的都是给狗吃的东西……我就想到，一大男人被狗给挤兑了，也确实不能怪他什么，就从给多多的鸡肉里拣了块大点的给他，让他宽慰去了。
一年后传来多多产崽了的消息，我是风火的人，就急急忙忙地去找方又军，小狗早已经产下来了，我看着多多在舔她的子女们，不遗余力的。
多多是第一次临盆，确是如此的老练和沉着。她就没有叫么？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我的印象中的生产只是电视剧中那种产妇痛苦的嘶鸣，仿佛一条缺了氧的鱼在最后的时刻，瞪大眼睛，拼命的甩动尾巴想要呼叫什么，我把那样的东西理解为生的呼唤。小木的妈妈摇了摇头说，那可不是什么生的呼唤，那是母亲的痛苦。
多多一胎产了5只小狗，最后活下来的只有2只，一花一白，花的叫素素，白的叫小雪。素素在产出来的时候，就算是最能折腾的一个——这就不得不解释下为什么说折腾的素素能活下来是很令人感动的事情。多多这样的一条母狗，该算是某日本漫画的名字：霸王爱人，所以据方又军所说的，征服多多这样的一条母狗的公狗必定兼具实力和智慧——事实也确实证明了这点，那个完全没负任何责任的逍遥父亲，在多多力克它家附近的那些平凡公狗，正想要喘息下的时候从一边跳了出来，方又军的意思是，多多简直就是当地的狗头霸王，除非新住进条藏獒来，不然一般的公狗都是有发情的机会没滥情的机会的，只是那条公狗确实很聪明也很有些实力，只一次，多多就孕育出了新的生命，这固然是伴随着阵痛的必然历程，却也是生存法则的完美体现，天时地利狗和地分析起这样一场风月，到也有着很强的战略意味。
所以既然是黄花闺狗临盆，后来多多的浮躁和压力的承受感就很是值得理解了。虽然方又军的妈妈从午夜就一直陪着多多分娩，她也只是颤抖的用手轻轻的接住从多多尾部下边出来的分红色肉块——多多就像是言情小说里那些偷情后被爱情占据了生命的女子一样，将每一只小狗的脐带咬断，而后舔干净他们身上的秽物。事实上，在我数天后看到多多喘着粗气喂养着她亲自举办了降临仪式的小生命的时候，完全明白了那样的一种艰辛：昔日的狗中霸主的肋骨清晰的凸现着，若不是她的胸腔还在剧烈的收缩起伏，我几乎要把那看作是耶酥受难像上同样部位的那种蜡黄了。气，对，她在喘气，不是因为夏天的热，而是我们普通人跑完马拉松之后的那种虚脱——然而她显然是在撑着的，方又军的妈妈给了她许多的富营养的食物，她却只是不断的将那批渐渐让骨头硬朗的小肉球们翻过来覆过去的舔。方又军后来回忆说：真当是有点感动的生命的执着啦。
素素后来被我接过来养，为了打理小狗的一阵忙活，竟然让我忽略了英雄的多多，方又军一日忽然极郁闷的发了短消息来说多多走丢了。而它曾经多次走丢，甚至还有家里人为了惩罚他把他给关在外边，结果他就死死坐在门外的例子。方又军就说这次没准是伤了心了，方又军的妈妈从恿多多和别人的狗厮咬，勇猛无比的多多自然是抱住人家的狗屁股就咬，人家的主人见势不妙上来踢了多多一脚，多多见对方选手违反规则连教练都上场了，自己的教练却用悠然的姿势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全然没有帮腔的意思，就跑了。
没有多多我们将一事无成，方又军又把并不修长具观赏性的双手在头顶变上挥动起来，我开始怀念多多猛吃我买给它的辣炸鸡时候的那种湖南人吃辣椒的豪快劲儿。
忽然觉到那初为人母，在不停的舔舐的多多竟然就这样消失了，这就是传说的由来，我拍案自言道。
多多若还是在世，现在让她舔她的子女们，会满溢着爱的哈喇子么？我看着方又军，他已经慢慢的变地向从前一样了。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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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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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5-02-13 23: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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