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戈鸣
化石胖子龙
级别: 火花会员
编号: 6
精华: 38
发帖: 2010
威望: 0 点
配偶: 单身
火 花 币: 6601 HHB
组织纹章:
所属组织: 隐之圣域
组织头衔: 雷鴨摩羯
注册时间:2002-11-26
最后登陆:2012-02-06
|
八噶呀路
每次的读这样的一句日文,很容易得到的第一反映就是笑,我猜稍稍接近80年代的人都会有这样的一种属于存在革命教育中的内容,非常的感动,我是个单纯的人,所以我很爱看闪闪的红星和狼牙山五壮士,英雄对于我来说首先是披了极浓厚的民族色彩的——这可以用来解释为什么我小学的时候被评上了“XX优秀学员”之后,老师在我的左胸带上一朵用劣质餐巾纸做的小红花,我感动的热泪盈眶,几乎要笑的哭出来——而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只爱闷头独自玩耍地小P孩呢。
我要继续这样的一个题目,就必须开始说到我接触日本的动机,或者说,我接触日语的动机——朋友们知道,作为男生,尤其是那样的一个热爱祖国感性又容易被小小的表面上的荣誉所触动的孩子,要下决定去学日语是多么不和谐的一件事。
这样的话就先说一下那个时候的背景,我同时接触了赖宁和星矢,于是两种东西交缠起来,我记得那是我四年级,正是学潮汹涌之后的时候,而我身处于杭州,只在吃晚饭的时候从母亲的嘴里知道了在红太阳广场的地方有很多的人在静坐——当然,我当时的理解就是静静地坐着,我小学时春游也是静静的坐着,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们就是那样,因为乱跑会招来老师的批评,于是我们都乖乖地坐在指定的春游的地方坐着推推搡搡,累了就吃家里给准备的东西——现在想起来,我觉得那时的我是深深的信任着“静坐”一词是同时适用于这样的两种情况的。
我和同学们开始比较的讨厌赖宁,他和雷峰不一样,我们管雷峰叫叔,这是一种对于高处的英雄的崇敬,而且连我们的父母也知道雷峰,这一点令我觉得雷峰是非常的真实的东西,而赖宁就不一样,我可以背诵出他出生在石棉县,他是个呆眼睛的好小子,他很瘦但是脾气很倔,他灭了火救了人,而自己被吞了——这就是他的伟大,他就在当时的“十佳少年”里面成为了状元——我承认我当时已经有了一些所谓的功利情绪,因为我已经当了小队长,每天的早晨会很早的到学校,用和我的人一样高的拖把来拖地,然后老师会在早自修的时候当着全班的面表扬我,我装做漫不经心地样子,用眼角描窗外银杏树上的麻雀。赖宁的先进和在学校反复的学习让我有一段时间产生了莫名的幻觉——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一个不相干的人的生命,我于是就这样死掉,赖宁这个名字上面于是出现“素戈鸣”的字样,我就像打榜一样,跃然而上。
那是一个无视代价的年代,因为我一无所有。
“八噶呀路~!”有一次我看《平原游击队》,听见一个日本的军官这样吼叫着,他身后的鬼子们就冲上去,被我方的英雄们轻松的掠倒。我觉得这样很好,于是我也常常的在各种场合下吼叫:八噶呀路~!我的伙伴们在打架时、被老师批评了我很不服时或者说在遇到什么自己害怕的东西或人的时候,我都这样子叫过,我总是想起那个日本军官的复杂眼神,那里面有丢失、孤独、气急败坏和冠冕堂皇。现在想起来,那个爱国电影里的日本军官,几乎可以代表这世界上的大部分男人。
事后回想起来,这样的一声吼,无不是充满了对于生活的向往,如果我对于自己的未来毫无希望,我就会沉默,然后就等待有一天,偶遇一个稍有佛性的人,对我说:“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开始做最一次新的分叉。
就在赖宁在我的脑子里面贴上了些许疲倦的标签的时候,星矢出现了,海南美术摄影出版社,《女神的圣斗士》,日本漫画——我在最前面说了,我的思想里还是充满了排斥的爱国空气,所以我很迟才看第一卷,而那个时候,班里已经开始有人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跳到桌子上,含糊不清的大叫:天马流星拳!了。我记得我是刚读完凡尔纳的三部曲《海底两万里》、《格兰特船长的儿女》、《神秘岛》,神智里完全是地球的另一端数不清的地理天文生物知识,忽然一个较要好的男生走过来,扔了本书到我面前,说:“不看你就土了。”
我不喜欢被人说土,所以就看了,星矢和圣斗士就像一个拳头,忽然之间把之前渐渐糊涂的意识打的粉碎——要知道,漫画给我的印象还只局限于《幽默大师》的时候,看见那样的一种前所未有的东西,是非常的具有冲击力的,自新,不屈,认输。很多本来在“乖”字的迷雾中无法挣脱的东西,就好象当年有人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下子飞散开来,散布到整个自己。我也开始能体会另一种意识形态里的英雄,而那似乎是比赖宁更能让我接受的,虽然他身批着铠甲,永远只是以2D的样子呆在复印纸上——但是他有让我忘记“八噶呀路”而记住“天马流星拳”,对于第一印象的消去是很难的,那需要时间和锻炼,还有环境,譬如英语里的某个被老师误导的发音。值得一提的是,我还抛开了赖宁,虽然我在思想品德课上还是经常的被点到名诵读赖宁的事迹,但我已经不如以前读的那般流利,反而是越来越不心不在焉——那时一辉已经悄悄出现,我看见了那来自黑暗的影子,心情激动的像看见黎明的曙光。
小学五年级,因为在语文课做太多的小动作说太多的话,换来很多次的罚站,我很喜欢被罚站,因为老师喜欢冲着我来而不是我那可爱的女同桌,我被命令从椅子上离开到班级的最后去的时候,我就昂首挺胸,觉得自己像保护了纱织的星矢,同时令我确信这一点的还有后排几个男生的羡慕眼光,我于是更加的洒脱,连迈出的步子,都多了些青铜圣衣的质地。
后半学期我被任命为语文课代表,当时的我没有意识到那是缓兵之计,就开始认真地思考文章的中心和划分段落圈写小节,那时漫画里出现了很多的白银圣斗士,我也忽然间发现班里有好些比自己的语文强的人,原来星矢要面对的是这样的一种战局啊。
小学毕业的时候,黄金圣斗士里已经出现了最接近神的男人沙加,我也得知自己被编入某初中的加强班里。
哪里到处都是接近神的男人和女人,我当时这么觉得,至少在学习上是这样。
我仍然在课堂上看圣斗士,直到我看见书上“马鹿野郎”的字样,那我以为是四个字的拗口成语,最后是在表哥的汉日词典上被找到的,我表格发音给我听:八噶呀路~!
那个时候,星矢正好在朋友们的帮助下闯过了十二宫,打倒了万恶的撒加;那个时候,我路过母校的小学,新的十佳好少年已经评出来了,我在校门口站着听了十五分钟,没有听见赖宁或赖宁类似的字眼。
后来我想,就如同我蠢的会把《平原游击队》记成《李向阳》一样,我的记忆只是在马不停蹄地选择一路上的英雄们,遗憾的是,星矢带给我的印象很深,与之相比,李向阳和赖宁就淡了好多,我为此想了很久,因为那时还没有电脑传入国内,而我的记忆力又还算好,最后我想到,这或许是我的选择,我选择了星矢而不是李向阳和赖宁,这和吃草的羊是吃右边还是左边的草一样的简单。
我还是进了大学再选修日语的,那时星矢早已连载完,而国内的日本漫画也已经统治了市场,可是我看的漫画还是越来越少,这和爱国无关,我只是发现星矢越来越少了而已。日语的第一堂课,老师问,同学们以前接触过日语么?我就大声的喊有,她就很高兴的问,好,那就请这位同学来说几句。
我想大家也都猜到了,我大喊:八噶呀路~!
我想大家也都同样的猜到了同学们和那老师的反应,我就不再罗嗦了。
我还想说的是,我学日语,并不是为了叛国去日本,也不是要看手头很多的翻译的越来越烂的日本漫画,我只想好好的了解一下什么是八噶呀路,为什么要喊八噶呀路,这样的一种信念,就像是一根历史的脐带,连着我,还有我的过去。
以上
|
有微薄的老相好就加吧: http://t.sina.com.cn/sugeming
化石期。
|
[楼 主]
|
Posted:2004-08-28 17:46| |
顶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