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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梦 一个战乱将领的故事
. 人生如梦
—一个战乱将领的故事
序幕（黄初二年八月）
不是做梦吧！我终于回来了！都三年了啊，许县，噢，不对，现在已经是许昌了。我终于回来了！一样高大威武的城门；一样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样车水马龙的街道。一切是多美好啊，让我不禁想起了从前。“将军！将军！您在想什么呢？快点进城门去啊，我们的苦头应该吃尽了吧！”嘴快的东里衮在旁边催我呢。“是啊是啊，不要发楞了。回来就好了嘛。”浩周那家伙也开始附和。
我笑了笑，策马快跑进了城门。心里在想，是啊是啊，回来就好了嘛。以前的一段日子简直就象噩梦一样，真希望它就是一场梦，不知不觉中，我又想起了这个所谓噩梦的开始，一切原来是那么深切啊……
初章（建安二十四年秋七月）
先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于，名禁，表字文则。现在嘛，已经在魏王曹操手下混了几十年了，简言之就是魏国的一名将领而已。现在我也五十好几的人了，也快退休了吧。看着我家庭外我以前种的小树苗都已经长成了大树，那种感觉，还真不好形容。正当我坐在院子里享受安静的时候，我的傻瓜儿子于圭跑了进来。我儿子也不是什么真的傻瓜，只是个单纯的败家子而已，也罢，好歹我也有点家底让他败，只是可惜了我的小孙子了。我也没有空想这么多，看着我儿很急的样子，便问：“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你好歹是个大人了啊！有事就说吧。”“父亲大人，魏王派人来告，下午在王府召开重要会议，请您务必出席！”
开会？现在会有什么事情啊？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前些日子曹仁出兵攻打荆州的关羽，现在魏王肯定要派增援了，呵呵，我的判断一向很准的，应该不会错的。好了好了，那么该去更衣了……毕竟是正式的会议啊。
在路上遭到路人的围观了。看来我还是很有威严的嘛，虽然我平时打扮不怎样，但是我一穿铠甲就要穿得好看，威武，而且呢，这身银色的战甲可是汉献帝赏的啊。虽然他现在是个傀儡，可是他毕竟是皇帝啊！所以我还是很珍惜这件银甲的。魏王府到了，我的威严似乎在同事中也有用呢。刚和几个老相识谈了几句，魏王出来了。
魏王老了，虽然还是那么有霸气。服装也更加气派，但是他的脸明显衰老得厉害，其实我也一样啊。岁月不饶人啊！魏王用这虽然依然浑厚但已经不再豪迈的声音发话了：“闲话不表，近日孤派曹仁攻打荆州，然前方情况不妙，曹仁军新败于关羽，现困守樊城。派人向孤求援，所以这次请大家来就是商议救兵之事。”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啊！虽然兵力不占优势，可是曹仁是魏国屈指可数的名将啊！关羽那家伙还真有点能耐。不过我凭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又冷静下来，看来关羽也是属于没有战略头脑的，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虽然现在他能打赢曹仁，但是他不可能打赢整个大魏国，他能打败一支部队，不一定能打败第二支，能打败第二支也不一定能……正想着，魏王老迈的声音又响起了：“那么这次哪位肯自告奋勇去支援曹仁呢？”台下顿时安静了。是啊，这第一仗可是个不好干的差事啊。我也在暗暗想着。不过魏王似乎早就知道是这种情况，所以也不动怒，这次就直接点将了：“汝可引本部军去解樊城之围！”我先是一楞，但是马上镇定了下来。因为魏王的目光和手都毫无疑义地指向了我！竟然真的选了我，好吧，这也是魏王对我的看重啊，我也只能自我安慰了，难打归难打吧！“在下遵命！”我也很有气势地回答道……
回到自家越想越不对。魏王怎么会叫我呢？要知道，我的部队已经很久没有打仗了，自从扫平袁氏后就一直在北方修养，赤壁的时候也只是象征性地南下。根本没有打过仗啊！也许魏王认为休息了这么久战斗力应该很强才对，也许吧。管他那么多呢，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先睡觉再说吧……
第二天，又去王府上和魏王商量出征事宜。唉，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然后嘛，我又是跑朋友，整编部队，检阅部队，忙活了十来天，终于要出征了。临行那天，我望着许繁华的街道，拥挤的人群已经高大的城门，一切是多么美好啊！建安二十四年秋七月下，魏左将军假节钺于禁在世子曹丕的欢送下，气势惊人地率领三万五千大军出了许县。只是那时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别就是三年！
二章（建安二十四秋八月）
我的部队已经离开许县好几天了。有时候望着自己部队，还真有点自豪呢！我这支部队有三万五千人，要知道，这可是当时单独将领所带的最大的部队了啊。不过呢其中有很多也是袁氏的降兵，尽管如此，我于禁作为一个非宗室将领，能带那么大的部队实在是魏王对我的看重啊，想到这里我又不禁会想起以前和魏王一起征战天下的种种琐事，怀念啊！不过想到这里我虽然年老，但心中仍然涌起一股豪情，所以，我还是认真对待这次的任务吧。“东里衮！”我在马上大喊。一匹马从旁边跑来，马上的那个年轻人（应该算吧，虽然也快40了）道： “将军，何事？”东里衮是我的司马，是原来的南阳太守，在候音之乱时处理还算得当，为人挺干练的，就是有时候废话多。当时我手下正好缺人。所以嘛，就奏请魏王让这家伙当我的司马了，我相信我们应该挺合得来的。“大概还有多久到樊城近郊啊，我们的速度还可以吧。”我用领导的口气问他。“报告将军如果我们照这个速度前进，后天晚间可以到达樊城近郊，现在的速度已经偏快了。”东里衮在报告。“废话，援军的速度当然要快些啊！那么今晚少休息点，争取明天下午到达樊城近郊。”“是！”
果然，由于部队全员的努力，第二天下午，已经到了樊城境内，“将军！将军！据探子报告前方不远处有军队驻扎！怎么办！怎么办啊！将军！”东里衮又开始这样乱叫了。我开始也是一惊，不久我聪明的头脑马上冷静下来了。前方的军队不可能是敌军！原因很简单，敌军驻扎在那里根本是粮道不顺的。关羽可不是那么傻的人啊！想到这里，我马上传令：“全军继续前进，和前方部队合流！”东里衮也不说什么了，也许他也意识到敌人不会在那里扎营的。于是部队还是在向前推进……
转眼间就到了晚上用膳时间了。后来我们才弄清楚，前方的部队是由立义将军庞德率领的一支部队。现在我们正在一起用晚餐呢。我一边吃饭一边打量这做在我左首第一个位置的立义将军庞德。我们以前没有共事过，这次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我才会这么好奇。
其实对于庞德我也早有耳闻了。原来是西北军马超手下将领，当时就很有勇名了。后来随马超投降汉中张鲁，然后因为张鲁降了魏王，庞德自然也就降了。不过呢，毕竟他哥哥和旧主都在蜀汉效力啊，这次魏王倒也不怕人家说闲话啊。扯远了，庞德一副标准的西北汉长相。简单地说就是彪悍二字，那古铜色的皮肤给人的感觉就非常可怕了。呵呵，还好我们是友军啊！
说这是吃饭，其实也兼了军议。大家开始讨论作战的情况了。庞德手下的董衡（具体什么职位我也不清楚）先发言了：“目前敌关羽主力部队在樊城外进行包围，兵力约三万左右。我征南将军曹仁在樊城内坚守，粮草尚属充足，但是部队仅一万人左右。另外，在荆州附近还有许多盗贼，现在乘机捣乱，据说也是关羽支持的。庞将军部队才五千人，左将军的援军真是及时啊！现在我们应该可以解樊城之围了！”这家伙，拍马屁倒有点本事。我暗想。“好了，那么本将新来此地，听听庞将军的看法吧。”我也只能公式化地回答了。“于将军，”庞德又用他那地道的西北腔说话了，“末将以为，关羽老了，不中用矣。他这次胆敢深入我大魏领土就是典型的无谋之举。明天凌晨，在下愿为先头部队突击，以打击敌军士气。但是由于我的部队不多，还请将军到时掩护才是啊！”好个西北汉子，果然勇猛，随他去吧，反正他又不是我的部下，我又何必管那么多呢？于是我也很客气地对他说：“令明不必见外，在下会全力支持的！”于是乎，作战计划就这么草率地定了下来……
晚些时候，我正想休息。忽然有人报说浩周求见。唉，看来我又要晚点睡觉了。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40多岁的男子就是浩周，外表几乎没有特色，典型的一个知识分子。他原来是徐州刺史，不久就调到我的部队中来当护军了。其实护军就是监视主帅我的，不过魏王对我还是放心的，所以浩周也没有什么让我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合作还是很愉快的。“孔异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啊？”这次我先发问了。浩周十分严肃地看着我，让我感到不太自在，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开始说话了：“将军真的要赞同前面庞将军的作战计划吗？在下以为，似乎也太草率了些，关羽虽然狂妄，但是毕竟是成名的名将，不能因为庞德轻视他而放松警惕啊！明天我军应该停止出击，让庞德军自己去尝苦头吧。我军是来救援的，不是来找仗打的！”其实浩周所言句句在理，但是呢，前面我已经答应下来了，现在再叫我反悔，这可不行啊。我只好再次含糊一下：“孔异啊，你说的很有道理，明天我会谨慎行事的，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你下去吧。”就这样赶走了浩周，我累坏了，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一早起来，发现有点小雨，随后一问身边士兵，竟然听说庞德军已经出阵了。我的天那，我说庞德啊，你这也太猛了吧。太阳才刚刚露一小脸呢！不是抱怨的时候了。全军集合，马上去接应庞德军。等等，还是听浩周的吧。“传令下去，叫东里衮引五千部队去接应，如果庞德军胜，那么我本队出击……如果他败了，把他救回来就可以了。”“遵命！”
在营中的等待是焦急的，外面只有阵阵风雨声。
“报！”传令兵来了。
“前方情况怎么样？”我有点兴奋地问他。
“东里司马说，庞德军出乎意料地勇猛，关羽军似乎有点混乱了。敌将关羽甚至还中箭受伤了！”
“好，机不可失。全军接应友军部队！但是还是叫浩周带点兵留后。”
不一会，我就看见了两军撕杀的场面，由于已经是秋天了，天气不太好，有点小雨。因此，两军的交战更披上了一层悲惨的气氛。雨和血都构成了一层薄薄的湿雾，让身经百战的我都觉得不太舒服。我忽然发现我的银甲上竟然也染上了红色，不吉利啊。我在这么后面都会这样。我不喜欢冲在前方杀敌。我觉得太血腥，不适合我，我认为我是将而不是兵，没有必要和人家肉搏。但是庞德那家伙就……现在我压根不知道他在哪里？唉，又是一个猛将。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我的老同事乐进，他也是这德行，太喜欢冲在最前线了。文谦啊，要是你还活着，也许就不是我来这里和关羽交战了呢。由于我军新来，而敌军已经很疲倦，所以我方战线一直在前推，就这样打到了下午。正当战局对我方十分有利的时候，忽然雨变大了，我想这下只能撤退了。于是我连忙叫左右去让庞德军也退一退，据说他已经杀到汉水边上了。我军也先就地驻扎，做长久作战的打算。我们毕竟是援军嘛！
这天傍晚，庞德来到了我的大营。一进门，他就似乎挺不高兴，直截了当地质问我：“将军为何让我军后退，并且您的本部也不动，我军优势很大，前面如果乘胜追击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击溃关羽军了，运气好还能抓住受伤的关羽呢！”“令明啊，雨突然很大，我怕有意外，所以先缓缓，我们是援军，任务是解围，不是全灭敌军。”我还是很客气很耐心地和他解释。其实他说得也没错，只是呢，我老了，没有那股冲劲了啊！“算了算了，现在关羽本队已经逃到汉水以南去了。我知道将军也有自己的打算嘛。”庞德也意识到他没有质问我的权力，因此客气了很多。“到了汉水南边啊，”我笑了笑，“不错啊，这样我们隔汉水防守，难度就小很多了嘛。好了，令明啊，不要想了，待会和我一起吃饭吧。”“多谢将军！”
晚饭后，浩周报告说，关羽的确已经在汉水以南扎营了，而且关羽之所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渡过了汉水是因为他准备了很多木筏。木筏啊木筏，他关羽准备这么多木筏干吗？水军用的吗？现在这里水军的作用应该不大啊。算了，管他呢，先休息去吧，这雨也真的，一直下个不停，烦啊！我刚躺下没有多久，忽然间，我脑子里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还好我想起来了。原来关羽要木筏是有原因的。这事情可耽搁不起！
“来人！”
“属下在，将军有什么吩咐。”
“部队现在驻扎好了吗？”
“大部分已经安好营地，还有部分正在进行。”
“传令下去，全军立刻拔营，前往汉水北岸大堤周围驻扎。行动迅速点，不得有误！当然也要向庞德军传令。”
“啊？为什么啊将军，突然这样。”
“没空解释了，你照办就是了！”
传令兵去了，他刚走，东里衮就慌张地跑了进来。“什么事情啊，慢慢说。”其实我现在心里也不太平啊。“将军啊，我们现在这个扎营地点不妥啊！您不是附近人不知道，汉水在这个季节有可能发大水！我看这雨这么大，忽然想到万一汉水再涨，那么我军危险了啊！请将军速速下令，换处扎营！”东里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刚传令下去，让部队在汉水北岸大堤附近扎营呢！我也刚想到这些。”原来是这事啊，呵呵。我松了口气。“将军已经知道了，果然厉害，那么在下就去监督了。”“有劳你了。” ……
大军在雨中移动，我看这这支部队，混乱不堪……万一现在敌人来袭，那么我军根本无法抵抗啊。正想间，前方一阵骚动。“怎么了？”我忙问。“不好了，部分大堤决堤了！我军先头部队已经有人被淹死了！”“ 不要慌，全军就地找高地驻扎！”我自己都有点慌了，怎么这么倒霉，什么事情都让我碰上了。我也顾不得指挥了，大水已经开始肆虐，我连忙和周围直属卫队约百余人躲到了一个高地休息，刚安顿下来。忽然有人叫道“敌袭！关羽军过来了！”我向远处一望，顿时呆了，无数的木筏正向这里漂来。而那面红色的大旗上分明写着一个巨大的金字“关”……
三章（建安二十四年秋八月下）
有敌兵已经上了我们这块高地，双方开始了白刃战。“将军，怎么办！”左右的士兵问道。遗憾的是，他们得不到我的任何回答。我已经崩溃了，我知道，我们败了，完全地败了，败给了老天，也败给了关羽，更败给了自己！要不是老天弄出这种天气，要不是关羽这么会把握战机，要不是我一时大意……一切都完了！依稀看到我身边的部队越来越少，我知道现在我要进行选择，抵抗到底还是投降。只一瞬我就做出了决定，我要活下去！我可是找理由为自己辩护诸如为了士兵的生命之流，但是坦白地说，对死亡的恐惧是让我做这个决定的最大原因！于是，我就大喊道：“我是魏左将军于禁！我宣布，全军停止抵抗，向关羽军投降！”此言刚出，周围的我军士兵顿时放下了武器，我在心中苦笑，原来大家都是想活命的啊！接下来，敌军士兵迅速解除了我们的武器，把我们暂时关押在船上等候发落。
等待总是焦急的，我在船内也不知道等了多少时间。总算，有人来把我押往敌军大营了。一进大营，就看见了关羽。他还是穿着那件绿色的战袍，在我看来已经落伍了。可是现在的我是一个俘虏，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啊。想当年关羽也算是我们的同僚啊！关羽看到我被押了上来，还特地仔细地观察我，然后才缓缓地发问道：“于禁啊，这次你总算是完败了吧，哈哈哈！”关羽说话还是那么地狂妄，可是现在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关将军这次果然打得漂亮，在下确实输了。”我口不对心地说。“好了，于禁啊，我也不会杀你，念在你已经一把年纪了，来人啊，把于禁押回荆州大牢，待我胜利班师之时再行发落！”关羽似乎是非常地开心啊！就在我被押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了同样被押进来的庞德，庞德那副面孔似乎更加狰狞，而且他看到我出来的时候似乎也是一惊，当时我就在猜测，庞德也许活不下来了。因为他的脾气，比关羽还臭……
接下来我就是在车的颠簸中度过的。当时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然后又迷迷糊糊地被关进了荆州江陵的大牢。当然，和我关在一起的还有浩周和东里衮，看来他们也没有逃脱被俘虏的命运啊。在大牢里的日子倒也安稳，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我每天和浩周他们聊天，已经没有了什么斗志，不过，大牢外面最近似乎不太太平，我问狱兵自然也得不到回复。有时候我在想，也许我就要客死在这个他乡的大牢里了。然而，事情却不是这样的。大约二个多月后的一天，大牢外面异常地骚动，甚至出现了撕杀之声。话多的东里衮又开始了：“将军，外面怎么了，难道魏军已经打进江陵来了？那么我们不是可以回家了？”瞬间我觉得我们似乎是有救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太可能吧，一直被关羽压制的魏军会打进荆州的中心江陵？不可想象啊，算了让我们静观其变吧。
到了傍晚时候，外面似乎平静了下来，不久听到有人进大牢来了，这时我的心情的确十分紧张，好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我想浩周他们也一样的吧。等来人走进一看，这是？这不是魏军，但是也绝对不是蜀军啊！但是惊奇没有多久，大家都明白了。这些是孙权的部队！我们马上被放了出来，换了身衣服来到大厅，一位四十来岁的少壮派将领连忙迎上来，很客气地对我说：“您就是于禁将军吧，您现在自由了。在下东吴吕蒙！”呵呵，看来我的生命注定不会在大牢里结束了。……
四章（黄初二年七月下）
我在东吴已经待了快三年了，也可以说被软禁了三年。这三年对于我来说，平淡无奇。虽然孙权对我很客气，条件也好，可是呢，寄人篱下的日子总是有点不爽。不过对于整个天下来说，似乎是特别活跃的三年啊！
建安二十四年冬，东吴奇袭荆州，也就是那时他们把我从江陵的大牢里救了出来。而在北方战线，我的后继者平寇将军徐晃在襄樊一带成功地阻止了关羽军的攻势，关羽由于基地被夺，只得仓促返回。（这也应验了魏国实力的强大）然后在当年十二月，蜀汉大将关羽终于败走麦城，被东吴所击杀，荆州之地尽归东吴矣。魏王为了表彰孙权的功绩，特拜骠骑将军，封南昌侯。
然而事情不是只有这么点的，建安二十五年正月，魏王曹操崩于洛阳。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我没有掉眼泪，但是还是无法掩饰心中的悲痛，毕竟我跟了他三十年啊！老了就想忍受这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难受啊。我连魏王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啊！父亲刚死，世子曹丕就开始逼汉帝的宫，终于，延康元年新魏王曹丕受汉帝禅让而登基改元黄初，这下魏国才算真正建立了。但是我似乎对这个新生的魏国感到疏远。
顷之，刘备也坐不住了。黄初二年他就在成都称帝，国号仍然是大汉。而且刘备一称帝就开始尽全力伐吴，所以现在的东吴上下已经有点人心惶惶了。但是这一切都不管我事，我还是这样活着。不过东吴的一个骑都尉虞翻好几次和我过不去。
第一次是，我刚刚被放出来，后来去拜见孙权。碧眼儿孙权十分客气和我乘马并排前行，我作为一个俘虏很感动。但是虞翻在后面看不下去了，大骂道：“尔降虏，何敢与吾君齐马首乎？”而且他还想用马鞭子打我，好在孙权及时制止，我知道他不会真的打，但是他这样说我我确实惭愧啊。
第二次，在孙权的一次宴会上，我听到故国的音乐控制不住情绪，流下了眼泪，而虞翻又说我虚伪，唉，虞翻还是太年轻了。我确实想故乡了，这是所有老人的想法啊！
不过现在好了，我得到消息，吴王已经答应让我回国了。因为孙权刚刚称臣与大魏，要做点友好的表示才行吧。其实我一直以为魏王应该乘机灭了东吴，但是新王似乎还象等待，算了，我是个俘虏而已，不用我操心了。虽然现在外面变化这么大，但是马上就要回家了总是挺兴奋的。出发的前一天，我竟然失眠了。
魏国俘虏回国的那天，东吴很多人来送行，我虽然很感激他们，但是总觉得他们做得也太不合理了，弄得我们象大国使节一样。前些天，浩周告诉我说，吴王亲自告诉他他是真心臣魏的。浩周深以为然，现在的我是已经无法判断也不想判断孙权的用心了。总之回去就好，送行的人中，又有那虞翻，他一马到我面前说；“卿勿谓吴无人，吾谋适不用尔！”呵呵，虽然他一再和我过不去，但是我心里却对他有了好感，人可真是奇怪的动物啊！
望着渐渐远去的武昌城，我心中还是无法平静……
终章（黄初二年八月）
噩梦终结，我们一行终于进入了那熟悉的许昌城。和浩周，东里衮分开之后，我直奔家的方向。令我欣慰的是，虽然我离开了三年，但是我的府邸依然还在。回去看见我的儿孙们，心中说不出的那种愉悦啊！和家人叙话了整个晚上，第二天还要去参拜魏王，不对，是魏帝才是。
现在已经没有魏王府了，取而带之的是皇宫。我还是穿着我那套银色的爱甲入宫觐见，可是似乎已经不复当年的威风了。看来我的人不仅老，心也老了。终于见到了年轻的魏帝，三年前就是他帮我送行的。魏帝见我十分憔悴，上来安慰我，顿时我的眼睛湿润了。魏帝连忙叫旁人宣读诏书：“昔荀林父败绩于邲，孟明丧师於殽，秦、晋不替，使复其位。其后晋获狄土，秦霸西戎，区区小国，犹尚若斯，而况万乘乎？樊城之败，水灾暴至，非战之咎，其复禁等官。”我听后，更加觉得年轻的魏帝还是十分宽大的。然后魏帝又说：“于将军，现在左将军一职以封张颌，只能先拜你安远将军，卿可北诣鄴谒高陵，去见先王最后一面吧。”“是！”我心中充满了感激。魏帝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几天后，我告别家人北上鄴，为了去参拜高陵。去的时候我心情十分的好。但是，一进高陵的大厅，我看到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墙上新画了幅壁画。而内容是：关羽水淹我军，画中关羽心高气傲，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而庞德却宁死不屈，一副拼命到底的架势，看来他还是死了，而我……我看不下去了，我知道魏帝不会原谅我了，我的噩梦没有终结，人生就是这样，我不禁回想起我以前的辉煌：我阻止青州兵的暴行；我在讨伐吕布时的活跃；在官渡，我更是我军重要的力量……一切的一切，因为我的投降而结束了。数功不抵一过，人生太残酷了，残酷的就象是梦，对了人生就是一场梦，没有人在乎你，你只能为自己而活。但是为自己而活的人生又是难过的。如梦一般的人生啊，要如何才能过好呢？想到这里，我忽然一阵胸闷。在迷迷糊糊之中我又想起了魏王，文谦，曼成。是啊，纵然生前如何如何，死了还不是一样吗？那么我当时为什么如此怕死呢？也罢，我马上要来见你们了。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如梦的人生啊，难道就此终结了吗？……
黄初二年九月，魏安远将军，益寿亭侯于禁于鄴高陵暴薨。
公元280年，晋龙骧将军王濬顺长江而下直达建业，受吴帝孙皓降，结束了汉末三国的战乱。许多有名的无名的英雄或者百姓就这样消逝在这如梦的人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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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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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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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4-06-28 23: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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