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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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角暮寒吹余笛
临江结婚时,我去观礼。事前,她和子谓起起伏伏,买了戒指又退掉,见过他的父母又说不可能。什么花样都玩完了。然后才肯结婚。 我爱临江,却并不表示我一定会娶她。婚姻真的不是一个最好的落脚点。 子谓自然洞晓其中蹊跷。抓紧了他的妻子,不放长线与我打招呼。我算什么人,子谓的情敌。能够参加婚礼已经是我的大赦。 其中不凡子谓向我耀武扬威。我爱她,有什么用。能够娶到她的,只有子谓。 整个过程,我都默然。熟知一切的人往往默然以对。因为知道在命运手心里,做不得声。 临江欢天喜地,吃了很多酒,兴致勃勃接受众人的祝福。但是她不看着我,或者她根本就视我为无物。怎么会这样。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临江,你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的。 她生气,摔门而出。与我赌气,二个月后嫁给一直爱着她的子谓。 仓促的婚姻,是为儿戏。我只是不知道,这个任性的孩子要赔进多少人才肯罢休。 却没有机会再次的与她说话。 临江结婚后,就表示了离开这个圈子。知情的人都对我表示同情,以及对临江的不屑。 我却站了出来,誓要为临江讨个公道。我们这类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无法结婚,同居又不可奠定一生一世的关系。 众人齐齐低下头,唯有沉默。 我知道自己也说过了头。把针往伤处扎,对谁都没有好处。同性恋者这个名词,是一剂苦药。 离开了临江,并不表示我就不能花开两朵。何况,这个圈子里因为无婚姻的保障,人人皆可心猿意马。是为乌烟瘴气。 呵,现在哪个圈子不乌烟瘴气。那些结婚又离婚,离婚又结婚的男男女女,为一例。 我不久就带着玲珑的念之去见我那堆猪朋狗友。他们是眼前一亮,声称我捡到了宝。其中三姑六婆,打量着她的相貌,嘴里也不停着。 千援,你不觉得她鼻子很像临江。 另一个人连忙接了去,不是。她鼻子哪里像。眼睛跟临江是一个模子的啊。是不是啊,千援。 念之笑一笑,并不说话。寻了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支,点上。烟气氤氲,成就她的世界。念之,我的念之,她如此的反应让我疼爱。 我的过昔,与她何干。她懂得不动声色。 即使我和念之出入双双,也还是人不断的提起临江。她呢,怎么不见她呢,你跟她什么什么时候分的手。 也是。那时,我和临江的恋情弄的人人皆知。她为我和家里人闹翻,双手空空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为她,和我相识6年的男朋友分手。 都看好我们这一对。谁知道,也是不了了之。 念之似有意无意的问起,千援,为什么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你跟临江。 我笑了,避重就轻,原来你的心眼也是这么小。容不得一点沙子。 一沙一世界。 她看破我,翻了一个身,口里念念有词,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一时没听清楚,我拉住她的秀发问,念之,你在唠叨什么。 她不理我,闭着眼睛装做睡着了。我顺势把头埋到她的头发里,大力的呼吸着。这香气,好生熟悉。她和临江用的同一个牌子的洗发水。 怎么忘记了临江。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手机嘀嘀嗒嗒的响起来。我看来电显示,是临江的电话。 急忙按了键,把耳朵贴在上面,生怕误了她说的每个字。可是没人说话,我喂喂喂了几声,没人说话。 我静下来,仿佛感觉到她在电话那边平稳的呼吸着。我太熟悉她呼吸时的频率。 她刚来时,我的工作并不稳定。老板说加班,便没日没夜的对着电脑。水电费,瓦斯费,电话费,吃饭,房租,还有身边的这个人。 从公司里出来,几乎打不到的。原可在办公室里睡觉,却因为想她,于是一路跑回去。夜空湛蓝,同样一颗潮湿温暖的心。 打开门,看到沉睡如婴的她,心里的一块石头坠了地。她平稳的呼吸着。伸手去抚摩她的头发,玫瑰香。她一向使用奢侈花香的洗发水。 她的一只手搭在书页里。被子横七竖八。地上到处都是纸。CD机还在转动,细细的黄耀明的声音忽隐忽现,我对着青空许愿,找一个宽广的平原,不需要砖,不需要穿,和你,幸福恋爱……。 是的,临江,我对着青空许愿,我爱你。 念之与临江不同的是,念之有一份收入尚可的工作。挎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背包,走在各类大型的百货公司化妆品专柜边,给人演示今年流行的脸妆。 今年夏奈儿所提出的是,着重眼睛和眉毛之间的部分。她一边教着那些小姐,一边说,熏衣草的颜色和金属颜色的搭配使用。此外,别忘了在眼皮底下点一点金色。这样睁眼闭眼时,有闪动感。 我通常在下班后,给她一个电话。她往往忙得不可开交。什么,千援,我现在正在给人画美指。你过来接我好了。 她是本科的服装设计师毕业,却鬼使神差的当了一名化妆师。其实都一样,都是拿着色彩涂鸦。她不以为然。 工作的自由,是什么都换不回来的。她说。 终于决定换一份工作。那天,水电被掐了半个月,临江从洗手间里伸出头,嗔道,千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 第二日,便递了辞呈。至少,我的工作应该供的起水电费。 一连几天,临江都给我买报纸。仔细的看着副刊的招聘信息,比照着自己的条件。发了几十封email出去,都石沉大海。 问过临江,是否后悔跟着这么一个连三餐不济的我。 不。面包时常有,但是爱情不常有。 连饭食都几乎接不上的时候,临江开始利用她写作的天赋给数家杂志写文章,改写一些古典戏剧,赚得菲薄的稿费。 我和临江经常去菜市场买简单的菜。一路牵着手回来。手牵手即是一个天地。即使钱不多,菜的花样却是每天更换。 她指着盘子里的豆腐青菜哈哈大笑,这是桃花扇,这是西厢记,快吃吧。 幸福是什么。幸福不过是她作饭,我洗碗。灯光下,两人的影子重叠,无可分开。 我在北京路上等着念之。人群中,她是一个独立自行的女子。有时候,我看着她缓缓向我走来的样子,问自己为什么没有那时的激情。 自然是没有答案的。我安抚自己说,因为我一颗心即将老去。 念之看到我,还是有些雀跃的,千援,我们到哪里去吃饭。 看着她一脸的欢喜,想着自己也是能够给人带来快乐的。比如说,我还是记得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会带给她玫瑰花,戒指和诺言。 但是,我和念之可以吃遍城市里所有的饭馆。却不能安心在家里好好做一顿饭。临江,这个世界上只有临江,她会为我作饭,我会来洗碗。 因为临江的一个无声电话,心情开始慌乱起来。心不在焉的打着文件,心里盘算着如何避开子谓的上班时间。 趁着老板不在,我立刻打电话到他家里。电话响了三声,被人提起,电话那边同样是一个慌乱的声音。是先生吗,快回来,太太身体痛。 我一呆,电话何时从手里落下不知。抓起了衣服,就奔出去。撞到同事身上,哗的一声,文件满天飞。 顾不上说一句抱歉,跑到电梯旁,急急的按着键。终于等不及,直接跑下楼梯。 是第一次去临江和子谓的新房。装修的华贵,但无人气。这个房子让人有距离感。女仆开的门,见到人立刻出一口气。 我抓住她急急的问,临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她嗫嚅道,我今天来打扫,便看见太太昏死在房间里。我已经打了120。 楼下呜呜的声至。 我进房间看临江。多长时间没见她了。皮肤灰败,仿佛她已经老去了。心痛的想,自你离开那时,我就已经在衰老中。 她写在桃花扇里那句话。李香君对侯方域说,自你离开那时,我就已经在衰老中。 埋头于她的头发里,丝丝发梢,不见当初的味道了。那种让我梦里醒来痛彻心扉的味道。眼泪滚下来,我紧紧抓住她的手。临江,你怎么能弃我而去,和一个男子结婚呢,又怎么能至自己身体不顾呢。 护士小姐追着我问是她什么人。 我暴怒,随口说,是她老公。换得护士的惊诧的眼光。 老公,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那时,我们没有钱,却可以手挽着手走完整个北京路,却可以不带一分钱逛着百货公司,却可以出入酒吧里,叫上两杯冰水,坐下两相望。 都说我们是贫贱夫妻,朝夕到暮年。 临江是我的小妻子。总是坐在我左边。她轻声说,爱情,左是爱,右是情。一路都是我如厮对你。 黄耀明的那张光天化日CD,在柜台上摆了很长时间。她每次进去,都小心的抚摩着,然后一言不发走开。 我知道她喜欢。但是我没钱。我们都没有钱,我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张CD。 也许,距离感是那刻突发的事件。钱的重要性在那一刻被凸凹出来。我和临江面面相觑。 可是临江不知道的是,我暗自接了一份做软件的工作,想着赚足了钱去换那张CD。而当我手里攥了钱时,那张CD 已经不知所踪。 目送着临江进急诊室,我靠在墙上,吐出一口气。 看腕表时我想起来,今天,我和念之商量好一起去南京路上吃日本料理。 一边是临江,一边是念之,我的天平开始倾斜。 摁掉了手机。很好,我做出了选择。从此不必如不倒翁,墙头草。 子谓匆忙出现于医院。我狠狠朝着他的脸揍下去。畜生,你对临江做了什么。 他嘴角出血,但是神情桀骜,袁小姐,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来干涉。 我收住了手,警告他说,如果让我知道你伤临江一根毫毛,我这辈子都不放过你。 他看着我,突然脸色缓和了,嘲弄着说,千援,你这是拿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呢。你不过是一个可悲的同性恋者,给不了临江什么。 心瞬时出血来。呵是,我给不了临江什么,所以我当初把临江往子谓身边推。可是我又得到什么,得到的是临江躺在医院里。 我对于临江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白衣护士小姐出现与我和他之间。她醒过来了。你们可以进去看她。 医生还站在她旁边,和颜悦色说,你现在有了身孕,以后要注意营养。 子谓从我身边越过去,临江,你什么时候怀孕的,怎么不告诉我。 临江看着子谓眼神扑朔,仿佛有极大的秘密。 他把脸埋到她手心里时,我走了出去。 赋闲在家的日子并不长久。千等万候,终于在朋友手里得到一份网络编辑的工作。很简单,只需要每天去寻找关于流行化妆的资料。 在这个时候下,遇到小有名气的念之。他们给我介绍她时说,顾念之,自由化妆师。不要小看她啊。 子谓也在这个公司里上班。他是部门的经理。仪表堂堂。很多女同事都在私底下议论他,曾经有一个小妻子。两地分居久了,小妻子耐不住寂寞,便离婚。 为了庆祝我得到工作,我特意拉着临江去常去酒吧里。事前嘱咐DJ放黄耀明的歌。这个妖娆的男子,漫不经心的唱着歌。 歌声响起时,我分明看到临江一脸的泪水。闪烁的灯光下,如钻石般璀璨。 隐痛仍然在,不过是此刻的彼此忽略了。 念之泪流满面出现于我面前。她的眼泪让我不安。 千援,从始到终,你有没有爱过你,一丝丝的爱过我。她的声音昂起来,一声比一声高,扯破喉咙的声音。我心里不忍,这么一个独立的女子,站立着对我说,千援,我是爱你的。你爱过我没有。 临江的影子浮起来。呵,谁人都是谁人的借口。一人克着一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可闻不可触碰。 我们都是一样的痴,对着自己爱的人束手无策。 我一直都认为,你可以慢慢从那个临江的女子身边走过来。可是我错了,她是你的幻觉,永远陪着你。而我,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可你,从来没有把温暖的眼光投到我身上。我应该只是家里的家具。你对我没有任何的感情。 我带着念之去看临江。带了一把纽西兰的玫瑰。临江喜欢这种奢侈的花卉。 潜意识里,我带着念之不过是要争个地位。一个人怎么可以和子谓他斗。 推门而入时,却看到临江和医生争执。临江坐起身来,眼神激烈。 怎么了。我关切的问。 医生婉言,她身上有很多伤痕和淤血。我们知道那绝对不是碰撞形成的。可是她不肯说实话。 我看着临江。她惊恐的看着我。目光交接的一刻,我了然。他打她。该死的他打她。而我,不管做任何,都无济于事。 临江未语先泣,千援,我和你的过往是他永远的痛。 公司每个周末都举行聚会。我带临江去。这个蜗居在房间里如猫的女子,开始利用网络与外界接触。 她只玩irc,和不同频道的人调笑。听到门锁一响, 就躲在门后。趁我回身,捂住我的眼睛。 她也会把他们彼此说的话给我看,千援,他是一个韩国留学生。他家在汉城。他说离家很寂寞。 有时候,我也缓声告戒她,网络上骗人的很多。小心别把心骗走了。 对于聚会,她往往会呆在衣橱里,翻看着衣服数个小时。我不耐烦,连连催她快走。她探出头来,理直气壮,千援,我穿的好,是给你脸上争光。 我伸手刮她的鼻子。 或者,引起子谓的注意的,正是临江不断改变的外表。美丽如蝶,像他离异的妻子。 临江却只肯挽着我的手,跟我走来走去。眼角扫到在一旁默默抽烟的念之,她伏上身告诉我,那女子对你有意思。 是吗。我大笑而过。她吃醋的样子让人爱。 回到家,我似真似假逗她,如果我爱上别人了,你会怎么办。 她虎视耽耽,如果你敢爱上别人,我一定找上他人和你旗鼓相当。 临江,你跟着我,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的。我莞尔。 她却生气,摔门而出。 我再次去医院扑了一个空。护士告诉我,她今天早上已经出院了。再打电话到她家,一个厉害的声音在说话,对不起,太太不想跟你说话。啪的一声就放下。 我想起,软禁这个词。 我只好拉住念之去喝酒。我们叫了一些烈酒,统统摆在桌面上。吃口盐,喝酒,再赶快吃片柠檬。不知不觉中,酒酐耳热。 她含糊不清的问我,千援,为什么你会这么爱她呢。 我也照实说,因为,我和她曾经共贫穷过。 我比之她,永远落后一步。我恨这样命运的安排。她扬长大笑,笑声中有眼泪。 她再喝,念念叨叨,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目将沉。争忍不想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她反复的说,我听清楚时,怔怔。换我心,为你心。我的心从那天临江嫁给子谓起,就失落了。从那刻起,临江距离我一万光年。我纵然是再追再追,也依然是一万光年。 也许,有的人,穷其一生,只能爱一个人,被一个人所累。有的人,如蝴蝶穿梭在花丛中,却无法真正爱过一个人。 临江也果然如她所说的对我。消失了三日后,回来便要收拾衣服。我拦住她,要说个清楚。 她扬起手里的戒指,看看,我已经有了别人。你能有别人,我为什么不能有。我诧异,她已经拎着行李抢出门去。 没有追回去的必要了。我自问我和念之没有什么。我可以磊落。 子谓羞赧问我和临江是否结束。 我气愤。她怎么可以可以和子谓牵起手来,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动怒之下,爽快的答,临江的事情和我无关。 两人关系一日千里。不久便从同事那里得知见过父母。临江带了一个大克拉的戒指在圈子里炫耀。 我说风凉话,他知道什么是粉红钻吗。他只会拿重量来砸你。 她眼圈一红,几近呜咽,千援,你不必要说那样的话。我在门口等你等了那么长时间,你都不肯出门来。 我抱歉,拥她入怀。随手摘掉戒指。 我和念之自那次喝醉后,关系便暧昧。索然寡语。彼此都想保留什么,抓住什么,所以相处到今天。 长时间看着她,嘴唇再湿润也是无话启口。 能说什么。面前的这个女子逐渐面目可憎。她知道我的心事,我的情感,她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到最后,我有些怕她。 一旦与她翻起脸来,她必然制我于死地。她扣住我的脉息。 即使是她爱着我,我也依然避她三舍。 再次的复合是再次分手的理由。我们都回不去了。我们都看着那个已经破碎的关系被我们用万能胶粘好。我们都看的太清晰。 所以开始争吵,摔东西。临江习惯与去子谓那里躲难。去一次,再去一次,恨不得就在他那里呆上一年半载。 爱情让我们千疮百孔。 辗转从朋友那里知道,临江流产了。她吞了173颗安定,被人及时发现。送到医院里,她没事,孩子却没了。 子谓的举动引起周遭人的猜疑。 我依然见不到她。也不能这么着。我决定帮临江单方面申请离婚。我着手寻找子谓打人的证据。临江却让人带过来话,我不怪他。 念之偏过头来,千援,你还打算告子谓吗。 告,为什么不告。我不能看着临江在活镬里不去救她。 念之一直在默默的帮着我,她并不多说什么。只是一味的把我找到的证据整理好。她的缄默让我感激。我想,也许帮完了临江,就需要好好和念之谈一谈了。 临江跳楼自杀了。从医院17层楼上,她避开了监视着她的佣人,飞身而下。当场死亡。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却准备在第二天起诉子谓。五雷轰顶,一整天我喃喃说,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为什么。 支撑着参加完她的葬礼。便请了假,身体垮掉了。神经性的头疼吞噬着我。仿佛过了一百年。 打电话叫念之过来。她在电话里清晰的说,我要离开你,千援。是一个坚定的句子。 我心里激动像在打雷,没有力气询问。 牵系着我和你是临江。如今她走了,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再在一起的。我和你到此为止。 我想从心底里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手指不断的颤抖着。 对了,她飞快的说,我隐瞒了你一件事。那时,你还和临江很好。我主动找到她说,你爱上我了。是我不对,分离了你和她。 在家里足足住了一个星期,无人问津。已经被置在一个荒芜的角落,感情之花不再开放。 门铃大作,我疲倦的起身开口。邮递员递给我一封信。 是临江的信。写在一张满是盛开的玫瑰的信纸上,熟悉的字映入眼帘。 纸张有些软,蕴涵着一个女子最后的眼泪。她说,我并不后悔那日从家里跑出来,和你住在一起。我也不后悔和子谓结婚,因为我知道不管怎样他还是爱我的。我也不后悔我给自己的结局,因为这是必然的。 殊途同归。 摸索到打火机,迟疑了一分钟,还是烧掉了。纸弯曲变红变黑成为一种破碎的手势。风吹过,一切虚无。 如果物质是永恒的,那么这个东西它不会消失。而临江,她应该就在我身边。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我想,也许感情是不合适我这样的人的。它还在我手里时,我不珍惜。等它失去时,我还在犹豫。 我还是去上班了。子谓突然的辞职让同事们想入非非。开始习惯于睡在办公室里,无日无夜的工作可让人忘却一切。 圈子里新来的人对我的故事都很好奇。她们细细声询问我前因后果,眼睛里不掩饰对我兴趣。我坦然一笑,抽身离去。 不会再有那么一个叫苏临江的女子,轻易的打动我了。也不会有那么一个叫顾念之的女子,对我说,我是爱你的,你有没有一丝丝的爱我。 能够忘记是一种幸运。 突然听到熟悉的节奏。我侧耳聆听,是黄耀明的歌。我对着青空许愿,找一个宽广的平原,不需要砖,不需要穿,和你,幸福恋爱……。 我对着青空许愿,我还能许什么愿呢。我的愿望到此结束。无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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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3-09-24 16: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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