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ankenztein
 御意见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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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原创]
PART 1
寒冷刺骨的凌晨。树叶快掉光了，还顽强的攀在枝头的几片也已冻得发脆，偶尔落下一片，我踩了上去，便碎了。路边凹处的少许积水已凝成冰。我还是改不掉爱用鞋跟去踏碎它们的毛病。
冬天还没到呢，但为什么这么冷？因为是凌晨吗？我不清楚，因为我也不记得我已有几天没见过阳光了。
这里离天坛不远，离天安门也不远，夹在这两处中间，灯火通明的崇文门，灯火辉煌的北京的一个灯火永恒的普通角落。但灯火的温度盖不过寒冷，我冻得瑟瑟发抖。不过我懒得添衣服，因为我只需要去街对面的便利店，随便采购一些食物，就可以钻回去了。才出屋几步的我身上的温度尚未散去，未曾觉得冷得刺骨，但左手边这栋写字楼脚下的栏杆旁守着的保安身上那厚厚的棉大衣和路边被冻成冰块的痰迹准确的标示了现在温度。
我扫了他一眼——那个保安。
他裹在大沿帽和棉大衣里，只露出半张脸。皮肤很白，白得有点儿反常，那一瞬间我联想到了“白化病”，也许只是因为路灯的映照吧。他的双手插在袖筒里，勉强打起精神，背靠着残疾人通道的金属栏杆站着，蜷缩着身体，抵御着寒冷。不知他要在这里站到何时。
我从便利店回来时，又看了他一眼。他几乎没有动。
再过三个小时，天就会亮了吧。
PART 2
子夜时分。我朝便利店进发。
我又看到了他。
今天不是很冷，也可能他还并不十分疲倦。我看到他百无聊赖的用鞋底踢着半块砖头，踢来踢去。双手还是插在袖筒里。
他的皮肤还是很白，可能并不是因为灯光。
PART 3
又一个子夜。便利店可能已经习惯了在这时迎来我的光顾。
白皮肤的小伙子蹲坐在写字楼前的台阶上，聚精会神的按着手机，也许是在发短信吧。
那晚很冷，也可能是因为刚起床的我太饿了，我居然冻得牙齿打架。看到那个小伙子专著的样子，我觉得今晚实际上可能比我想象的要温暖一些。
PART 4
二十二点，也可能已经二十三点了。我的时间概念总是这么模糊。不过街上的人仍然很多，都市在这个时间还不会休息。
天气在回暖，每年的秋末都会有这么几天，预示着寒冬即将来临。
我拎着麦当劳的纸袋回家的路上，又看到了那个小伙子。
他笔直的站在栏杆旁，垂着头，右手里握着手机，左手的袖子正擦抹着眼睛。
他在哭。
他哭得很伤心，我看到他的肩膀在颤动。他抽泣着，不住的用袖子抹着泪水。
“他在哭。”我这么想着，没有停下脚步。嘈杂的汽车引擎声渐渐听不清了。
PART 5
二十点，也可能是二十一点。我的时间概念还是一样模糊。
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商场的方向涌来，或者向那边涌去。路边修车的老师傅哼着小曲，准备收摊。
“It’s my life……” 我忽然听到熟悉的音乐。顺着音乐看去，那个小伙子坐在栏杆上。他身边站着另一个也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人，手里的手机撕吼着。
小伙子仰着头，大吼了一声。
PART 6
北京的冬天，熟悉的大风。大片的自行车被吹倒，不时能听到什么东西被掀起或吹飞的声响。
路边绿化带里的杂草已经死去。踏上脚，它们的尸体便断裂成随风飘散的碎片。
商场门前的大广场上，足有十五米高的巨型圣诞树已经立起来了，入夜之后，它将熔入灯火通明之中。
快到家了，我忽然向写字楼的方向瞥了一眼。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人拖着累赘的步伐在跑。他跑出十米，便转回身又跑回来，像是无聊，又像是在取暖，以抵御肆虐的寒风。
我想起了那个白皮肤的小伙子。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再看到他了。
今天的最低温度将是零下7度。还未到每年最冷的日子。
“欢迎预订圣诞节蛋糕、圣诞节烤鸡——！”便利店店员热情洋溢的吆喝着。
PART 7
每一个人都有他的故事。
世界便是这样在时间中流逝，一天，又一天，再一天。
时间的消亡，伴随着无数消亡的故事。
然而自始至终，却未曾驻足，哪怕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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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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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8-12-20 14: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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