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黑尽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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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飚文]龙日记断章01:铃兰或新月峡谷回转战(完)
[我来飚文]龙日记断章01:铃兰或新月峡谷回转战
正在构思的小说的概念。人物很复杂,不需要解释
龙日记断章01
透过铁一般厚重的漆黑往下看,一片污浊的潮流围绕着中心的黑色高塔在地面上缓缓流动。再细看,原来那浊流是由数十万的人的肉体所组成的大军。但方圆百里的战场上,呐喊声却显得如此寥落,似乎被这浊流卷入吞噬了一般。
而在这片让人窒息的浊流中,却有一颗银色的流星在飞动着。那银光周围,浊流如潮汐般聚涌而来,然后被那光芒瞬间驱退,随即再度涌聚上来。
忽的,划破战场的剑鸣响起,无可匹敌的气劲爆发而出。那近乎淹没银光的浊流被狠狠炸退,飞溅的浪花——数十具如烂泥般的沉重躯体,远远的落在了浊流深处——一片空地出现在密不透风的包围里。
银色的流星伫立在空地中心,美丽的金色长发随着剑气的消散飘落下来。看着再度围拢而来的敌潮,银甲金发的少女默默握紧了手中沉重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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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日记断章01
铃兰 或 新月峡谷回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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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到了黄昏的最后,血红的天空似乎在向地面缓缓的压下来。
我坐在靠近山崖的石头上,擦拭着我的武器。忙碌的士兵们来来往往,一刻不停的将辎重上的武器和原木卸下来,分配给需要的士兵或者搭建简易的帐篷。虽然他们是这样争分夺秒的忙碌,但在经过我身边时,总会对我稍欠一下身,或叫一声“索荣塔爵士。”
虽然我更希望他们叫我的名字“铃兰”,而不是索荣塔这个过于荣耀的姓氏。
忽然,从军阵后方传来一阵扑拉扑拉的声响。我抬头望去,看到一片纯黑的剪影掠过赤红的天空——那是从峡谷北面飞来的鸟群。这个新月峡谷北面是森林,而南方是面积很大的广奥沼泽。这个时间鸟是不会自己从森林飞出来的,而且它们飞行的方向还和我军的行军路线一样。
看来追兵已经咬上了,那么依照龙岚先生的计划明天就是最后的……
“啊……”
一阵眩晕猛然袭来,我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骑士矛刀——啊啊,果然快到极限了。连续一个月的急行军让我虚弱到了这种程度,但是这虚弱并不是因为行军的劳累,而是因为在这一个月的行军中,我们依照计划避免了所有实质性的战斗,所以索荣塔的血开始干涸了……
我举起那把骑士矛刀,原来轻巧随心的手感已经变的沉重。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星期——不,或许只要再有两三天,应该就举不动它了吧?
幸好是明天……——我看着自己那双越发显得细弱的手臂暗自庆幸到,但是——难以想象,我竟然会这么期待战斗。如此迫不及待的想用这把利刃划开他人的躯体,感受到飞溅而出的热血的温暖吗?
“可恶……不要这样!……”
刚刚一回想起战场上的情景,身体里的血液就突然沸腾了一般的躁动起来……这种无法解决的饥饿感一旦唤醒就根本压制不下去,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什么人在我身后!
钪铛一声,我向后疾扫而去的骑士矛刀被一杆遍体鳞片覆盖,好似生物体一般的武器挡住了。我回头看着那武器的主人,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恍惚和眩晕中看清那一袭蓝衣飘摆的人是谁。
“龙岚先生……对不起……”如同被泼了桶冷水般,那种疯狂的冲动平息下去了。我无力的低下头去,一时连起身谢罪的力气都没有。
龙岚先生一如既往的按了按帽檐,靠在了峡谷的峭壁上,叹口气道:“应该道歉的是我。持续一个月不能象样的吸收魄,你还能跟上行军的进度已经是非常勉强了吧。”
是的,这一个月来,王上率领我们8000骑兵深入瓦尔哈拉帝国进行尽量避免战斗的移动骚扰正是按照他的计划执行的。
“不,正因为龙岚先生的计划,瓦尔哈拉帝国的最精锐部队才会暴露出来。至于我,没关系的。”
——对,没关系的。比起身体的虚弱,再度确认到我根本无法与这个血统的天性对抗是更让我痛苦的事情……
注定死在战场上,注定没有去对所爱的人表白的资格……这是让我更痛苦的事情。
“呐……龙岚先生,神州的女孩子……在我这个年龄是什么样的?”
我看到这位从神州来此的奇特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虽然稍纵即逝。
“大多数会去上女学,或者在家做女红吧。然后再过一两年就会出嫁,总之是很平淡的一生。”他说这话时的笑容少见的收敛了满平时的嘲讽和狂傲,“不过你以后会有很多时间去做这些事的。因为你们长耳人虽然成年前和我们短耳人的成长速度一样,但是衰老的很慢,寿命足足有我们的一倍。”
是呀,成熟迅速而衰老缓慢。这片大陆的居民有着如此让他人羡慕的体质。但是那虚无中的神之所以这样赋予,或许就是希望让此地的居民能够一批接一批接连不断的冲上战场,然后在刀剑与火光中受到更长的折磨吧。
“神州的女孩子们,一定都很幸福呢……”
“……走吧,身为亚蒙王的亲卫队长,最后一次军事会议你总不能错过。”龙岚先生躲避了我的目光。
再一次检查完装备,已经是深夜。全体的官兵依照王上在会议后下达的命令,饱餐完剩下的全部粮食便全都沉沉睡去了。
没人去想明天的事情,大家都睡的很熟——谁都清楚,这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最后一餐,和倒数第二次睡眠:下一次就是永眠了。
我看着手中那已被擦的锃亮的胸甲——一副有着银蓝色眼瞳的少女的面孔映在那上面。王上虽然说过如果我穿上盛装一定比这片大陆所有的公主都要美,但是我现在这身已经被磨出层层老茧、布满枪箭伤疤的皮肤说不定都会把丝绸划坏了呢。
放在地上的骑士矛刀还在发散着渴求血的寒光。自从三年前由父亲手中接过它起……不,从一出生起,我就只能以战士的身份战斗到生命结束。身为女性也好,身体还远没有成年也好,只要生在这个姓氏之下,一切就都注定了。
因为索荣塔家族是这片大陆558年乱世所创造出来的怪物的血统。我们能够吸收自己所斩杀之人的魄,但相对的,却不能像正常人那样通过休息和进食使自己的魄得到恢复——没错,索荣塔在战场上是力气永不衰竭的鬼神,可一旦离开了战场就会痛苦的虚弱而死。
索荣塔是注定生存在战争中的鱼,在和平的生活中只有渴死。即使对那种生活有多向往,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鱼是不能游进和煦的风中的。
脚下的大地开始微微的震动,看来敌方的巨像兵距此只有十几千米了。
出去看看吧……
我套上盔甲走出营帐,月光照在地上一片白。我发现此时刻注视敌军是否到来的岗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王上高大冷寂的身影。
睡不着的,原来不止我一人。
很多年前,在逗幼年的我玩的时侯,您就时常看着我陷入这样冷寂的沉思。您是在我身上看到了悲哀吗?您是为了不再让像索荣塔这样可悲的血脉在这片大陆上蔓延下去,才选择了每天都像这样为明天的战斗而担忧无眠吗?
您背负着的责任是我所无法想象的,千万官兵的性命,还有国家乃至大陆的未来。大家都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你,所以能安然的入睡,但是您又能找谁作为寄托呢……
我竟然才发现……痛苦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虚弱感再度袭来。我赶忙扶住旁边的饮马槽
饮马槽,我的穿衣镜。
我看向水槽中的倒影,发现周身的银甲在月光下泛起了一层朦胧的柔光。在它的包裹下,我身着的仿佛是一身光滑圆润、由如同珍珠般的光泽勾勒出艺术品般曲线的银饰。而在作成洋帽形状的华美头盔下,金色长发一直垂散到腰际——这身盔甲是正您在我正式入伍的时候送给我的——您说,如果不能穿上喜欢的衣服,女孩子的盔甲至少要漂亮些。
您……如容这身盔甲的光泽一般,坚定而温柔的王上,我不需要绸缎的衣服,因为这身盔甲就是我的盛装。
就由着月光当舞曲,请让我与您条一夜静止的舞步……
“一分钟前情况,敌人距离已至一千米外!”朝阳放出光芒时,侦察兵作出了最后一次通报。王上扫视一眼已全部上马的官兵,高声命令道:
“出发!目标是广奥沼泽!”
三万两千只马蹄跑动的声音回响峡谷,王上的坐骑上高插的绣着王冠与少女图案的王旗,四方的将领们也都把各自的旗帜高高树起,在马匹快速的前进中猎猎招展。而我隐约听到有更大的震动从峡谷外传来——敌人的巨像兵已经追到。
这就是龙岚先生作战计划的最后一步,我军必须把敌人的巨像兵和主力步兵引向那片沼泽地。王上与其他将领以及全部的士兵全部都是确保敌人上钩的诱饵。为了追上我们已经数日连续行军的敌方主力绝不会放过这个唾手可将我军一举歼灭的机会,必然追赶而来。
在巨像兵那高塔一般的身影出现我军后方时,峡谷尽头到达了,再走过这一小块平原之后就是沼泽地带。但是,瓦尔哈拉帝国的军旗赫然出现在我军面前!
可恶……看穿我军要前往沼泽,用轻步兵绕过峡谷抢先设置埋伏了吗?在敌人军旗之下的数重拒马栏后,我看到敌方指挥官迪·伊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想引诱我军进入沼泽?幼稚!——他的表情这样告诉我。随即,他身后的步兵方阵就将对骑用长矛如山榉林一般竖立起来。与此同时,50台巨像兵已经带着体内金属齿轮的吼叫,将万钧的铁臂挥向了我军。
“敌人在前方的阵型难以突破。全军听令!和我一起回击后方敌人!只要突进到操作部队,巨像兵就完了!”王上没有因为突来的变故产生丝毫的犹豫,立刻发出了新的命令。
的确,回击长途奔袭的追兵要比突击以逸待劳的坚固方阵合理的多。但是,这只是九死一生和十死无生之间的区别。
“亚蒙!我们为了诱敌都在后方,如果回身突击的话你的安全根本没法保证!不如让我和其他人率领全军突击前方敌阵,这样你逃脱的机会更大!”最为勇猛的骑兵将军巴尼·V爵士大声建议道。
“牺牲你们逃走?没有了你们将领这些将领的王还算是王吗?”王上高举起王旗,准备掉转马头突击。
是啊,如果王上没有了将领就不再是王上了。但是如果我失去了您,那我还能是什么呢……
劈手之间,我在您的惊愕中夺过了王旗——“王军在此!全体和我回转突击!”跨下的战马一声嘶吼,我向顶天立地的巨像兵,以及其后的五千黑衣步兵冲击而去。在我身后,看到王旗动向的士兵们也发出怒吼回转跟从。
迪·伊丁慌张了,虽然我们在巨像兵面前突击的成功性不高,但是如果现在我们的士兵是8000骑兵,而他们只有5000长途奔袭而疲惫的步兵。万一在后面控制巨像兵的操作部队有失,可能全军覆没的就是他们了。
“全军!追击亚蒙王的部队,绝不能让他们接近操作部队!”迪·伊丁下达了命令。步兵方阵放弃了工事,开始追赶回转的我军。
这时,一个巨像兵迎面袭来,我侧身一闪,从它双腿间冲过。在我面前,出现了身着黑色军服的活生生的人类士兵——索荣塔的身体啊,渴饮鲜血吧!
硕大的刀刃卷起银色飓风,将任何接近者立刻变为死物。我如同一颗银色的流星在黑潮中驱驰斩杀。因死亡而飞散出原先身体的魄源源不断的流入我的体内,虚弱霎时一扫而空。如同重生的快感随着手中兵器的挥舞雀跃欢腾起来。
一股劲风,巨像兵横扫而来的巨大铁臂把索荣塔的坐骑连同黑衣的死者们一起扫上了半空。但是那少女身影早已在马鞍上跳到了半空,如身后的阳光一般落到了那巨像的来不及收回的手臂上。破风声起,一道银色的轨迹顺着那十数米长的铁臂上直划而过,将那铁臂尽头的头颅狠狠斩中。
我从因失去平衡缓缓倒下的巨像上高高越起,挺矛自天穹上直落下来。承受我坠落一击的地方瞬即炸裂而起。那烈风将数十的黑衣士兵人轰然吹飞向死亡。
“啊啊啊啊啊——!”我的身体在兴奋的呼喊着。
这就是索荣塔——剥夺是她的权力,杀戮是她的手段,死亡是她的粮食。
是的,我不应该逃避这个事实。因为我本身就是适合于战场的!
黑衣的军团哀号惨叫着,黑衣的军团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了。
王上……对于只能征战一生,最后死在沙场的我来说,将我的感情告诉你也是只能让你徒增悲伤的行为吧。对于注定要在杀戮中生活的索荣塔来说,嫁与自己所爱的人享受平静的生活也只能虚无的妄想吧。但是血统和命运虽然把我重重束缚,虽然连我脱下盔甲的权利也被剥夺,虽然连我放下武器的权利也被剥夺,但我依旧可以选择去爱上一个人,并用我能用的方式去爱你……
巨像兵无敌的躯体将我的战友们数个数个的击成肉酱,受到突然冲击而混乱的敌人步兵也开始逐渐组成方阵,用手中的双头战锤阻击躲过巨像攻击的骑兵。突击的势头逐渐的慢了下来,迪·伊丁的伏击队追上了,长矛方阵将我方的士兵高高挑起。但是,没关系……虽然很自私,但我衷心的觉得这样就好了。
因为伏击部队放弃了阵地,所以被我夺去王旗的王上肯定已经在其他亲卫队的掩护下逃脱到沼泽地带了——那些我最亲密的战友们的实力,我最清楚不过。
我再度向前冲去,突然腿上传来喀啪一声,随即我跪倒在地。看来兴奋过头了啊……虽然力气在不断吸收魄的体质下不会枯竭,可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无数高强度的攻击移动以及无属性魔法的释放,使肌肉和骨骼开始逐渐断裂了。在我用武器支撑起自己时,一个瓦尔哈拉士兵冲了过来,虽然被我一击斩断,但是他沉重的四棱战锤依然扫中了我的额头。
突然,轰动地面的巨响爆发而出——那是巨像兵颓然倒地的声音!一个,两个,三个……无敌的钢铁身躯如同倒塌的山峰般接二连三的倒下了。
在双方军队都进入惊讶的沉默之中,我听到如同一声一声短促的爆炸,以及飞鸟急速飞过而边的破风声。
是龙岚先生的神机队!是100支神州术士才会制造的龙火铳的射击声!
诱敌战斗成功了。我们本来的目标就是用几乎全部兵力的8000骑兵引诱敌人的攻击部队追赶向沼泽,而使后续跟来的敌操作部队进入我军昨天建成的营地——一个埋满龙火药的陷阱中。随后,龙岚先生就会从峭壁上带领他100人的神机队向营地里的操作部队射击并引爆火药。只要消灭操作部队,失去了巨像兵的敌人就会彻底被我方的骑兵歼灭。当迪·伊丁逼迫我军回转时,我还以为计划会失败,但是带来龙火药、神机队,这些敌人不知道的奇兵的龙岚先生没有辜负我们的期待……
额头上流下的鲜血让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昏暗了,但我能感受到惊恐的敌人在骑兵的冲击下开始溃退。又有数个瓦尔哈拉士兵向我冲了过来……很好,要结束了吧。有龙岚先生和父亲的老战友们在,王上迟早会建立起那个和平的世界吧。索荣塔可以休息了……让这可悲的血脉在此结束吧……
一下剧烈的撞击,我感到身体飘了起来……
“铃兰、铃兰……”
“呃……呃?”
我惊奇的发现我还能睁开眼睛。
啊……虽然头痛的厉害,而且全身像散架一般,但我竟然还活着……
“这是?……”
“赢了啊。虽然损失了不少优秀的士兵,但是所幸你……还有将领们没有伤亡。”王上声音近在耳边,这么说我现在在他的怀里?那一下撞击原来是折反回来的他把我抱上他的马……
我看到士兵们摇着旗帜欢呼雀跃,而巴尼爵士更带着一群人冲着巨像兵的残骸……撒尿。这时龙岚先生走了过来:“亚蒙你看到龙火药的硝烟就不顾劝阻赶过来,这到底是你信任我已经把握了局势呢?还是你不信任我而必须回来确认呢?或者说……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人?” 他按低帽檐对我笑了笑。
原来……是为了我……
“50台巨像兵全部被破坏,这下瓦尔哈拉帝国没戏唱了。亚蒙呀,趁敌军其他部队还没赶来,赶快撤退回国休整,准备给他们最后一击好了!”龙岚先生看着我和王上高声喊到。
“好!全军!班师凯旋!”
我依偎在王上的怀里沉沉睡去。在战斗的间隔中总会有这种平静的时刻吧。龙岚先生说的没错,我的确还有很多时间……
王冠少女的旗帜在夕阳的照耀下,向着家与下一场战斗的方向奔驰而去。
—完—
2007-10-21 吉黑子尽阵
——————以下为废弃部分——————
我看着那手握重兵器的娇小少女,又回头望了望那座山丘——亚蒙还在那注视着什么,至少看起来如此。
我现在的位于前军之后、后军之前、左军之右、右军之左,专供指挥官们活动的一小块空隙地带。这种简单的分成四部分的方阵是魔界军队最常使用的阵形,而如现在这般包容调度一万人——在这块乱七八糟的大陆上算是顶级数量的大军——便是这种阵形的最大容量。
一般情况下,一到明天朝阳升起,前阵的骑兵就会开始突击,如果难以直接冲进敌方中央指挥区打垮敌军,就立刻向两翼散开,改由步兵保护后面的魔法师和弓箭手往前推进,一番顶牛般的角力后,防线崩溃的一方就会被再次突击的骑兵消灭。
虽然细节上会由用重骑兵还是轻骑兵,多配魔法师还是多配弓箭手以及要不要开头那一下突击等选择而产生细微的差别,不过大体上一般情况就那么几样。
可是,如果出现某些特殊情况的话,这仗可能就根本不用打了。
比如现在……
亚蒙王此时距离我500步,他的军队都在专注于修筑无用的工事,我与他之间,只有那可爱的小姐一人——不过这位姬骑士——亚蒙军中最强的骑士与骑兵队长——铃兰·X·索荣塔并不好惹,这一点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但是,现在她的神情十分恍惚,丝毫没有平时那种只要站在她旁边就能切实感受到的芒刺在背的感觉。到底是一位刚到花季的少女啊……虽然我对她的闺中心事十分好奇,然则相比之下还是我原先的目的比较重要。
她的视线出现了盲区——时机!
一道蓝影紧贴地面疾迅的一闪,我已在亚蒙王身后十步举起了狻猊连击铳。
“恭喜你,你死了。”我笑道。
“如果有哪个领主能派出你这种水平的刺客,那我一定趁早投降算了。” 亚蒙王头也不回的说道。
他这样敷衍的语气让我感到他真是一个很无聊的人,不过这种时候作出这种恶作剧的我显然更无聊。
“哼哼,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让我惊奇的反击呢。”玩笑开够了,我将手中的老搭档收了起来。亚蒙的敷衍很明显是在抬举我,因为这世上就暗杀术而言比我高明绝对不在少数,而且他亚蒙是个即使被绑上火刑柱也不会投降的人。
沉默了片刻,他突兀的问道:“尽阵……你不觉得太安静了么?”
安静?兵器碰撞的声音、步伐的声音,甚至火堆中发出的劈啪声在整个营地此起彼伏。亚蒙也肯定听的一清二楚——本来魔界大陆人的耳朵就很长,而且他J·G·亚蒙更是一个敏锐的人。
“你还算年轻啊,怎么就耳聋了?”我回道。在战场上征战20多年的亚蒙虽然已经50岁了,不过魔界大陆的人正常寿命是200岁,所以他还算是年轻人。
亚蒙王没有吭声,只是轻轻一笑。无怪他觉得可笑,在这片大陆上“正常寿命”这几个字本身就是笑话。他父王是在40岁的时候出征死掉的,为了与邻国结盟而去作人质的母后因为对方的背信而被杀于43岁的时候,而他的弟弟……在20岁时被他自己亲手烧死在塔楼里。男人们在战场上死于刀剑和魔法,女人们在家里死于饥饿、操劳和敌人的虐杀。这就是这片大陆的日常画卷,人人都习惯了。
似乎起风了?我和他都不禁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依旧如同凝固般静止着。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说安静了。方圆数十里的营地里,数量上万的士兵中,竟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连一声咳嗽、一声叹气都没有。就连马厩中那些健硕的军马,也没有一匹打出一个响鼻。
这种安静,应该叫死寂吧。所有面临战斗的生物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他们都已经在隐约中察觉到一个可怕的巨物就站在他们面前,所以他们都选择了以低头沉默的干活来麻痹对这个现实的认识,无人胆敢抬头去看那巨物的面貌。
“他们在恐惧……”我说道,“因为某个庞然大物的迫近而噤若寒蝉。”
“但这迫近而来的庞然大物并不是罕见的东西。比起它来,或许明天早上热乎乎的面包是更加稀罕的吧。”亚蒙笑容加上一分无奈,随即变的沉如黑铁。他想起了他立志起兵那天所看到的东西——那座被焚毁的修道院里层层叠叠的化作焦碳的幼小躯体在雨中散发出的气味仿佛又窒息了他的鼻子。
亚蒙细长的双眉狠狠的纠结了起来——“我不敢面对死亡吗?不!我看到过太多的死了,亲人、友人、敌人、陌生人。我一直直视着死亡,已经注视到厌恶了,死神的把戏我早就看腻了!”
“这个大陆早就死了,并且在死亡里疯了!幼小少女们在火焰中的惨叫只能让那些放火的士兵们为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而狂笑罢了!”
“既然如此,既然我们都已经忘记了生命的宝贵,既然我们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活着的事实,那么为什么还要害怕死亡?”
“死亡已经贬值了!已经在558年的乱世中贬值到连一个金币都不值的廉价了!”
他用足以使全体士兵听到的声音呐喊道:
“你们,不要为这样廉价的东西而发抖!”
华丽繁复的魔法阵出现在亚蒙王举向天空的手掌周围。随即,一道巨大的光柱射向了天空。他麾下军队头顶的乌云顿时被打的四散无踪,夕阳的残光从这半边天空洒落下来,如同血,也如同火。
“就让这片大地,在疯狂中复活吧!”
魔法冲击出的劲风吹过整个军营,士兵们纷纷向这阵风的源头望来。虽然他们已经沉默,但我感到士兵们心中的那巨大压迫感已经被这风所带来的东西所置换了——置换为勇气,或者说,是迎向那巨大的死亡之影的战斗的意志。
随着气氛由死寂转化为冷静沉着,亚蒙再度注视起那个他从凌晨注视到现在地方。
他所注视着的,是明天必须要攻击的敌阵——那座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的黑色高塔。
“尽阵……”他开口要问我什么,但是最终没有问。因为他知道我的回答也不过就是他心中的答案罢了。
亚蒙如同石像般望着前方。在他屹立的山丘下,是那个银色的身影。
亚蒙啊,你欺骗了士兵们。你根本没有可能把这一万人活着带回去,也更不可能让他们得到荣耀和幸福的生活……你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们吧。在战乱之中哀号痛哭,甚至连哭泣的权利也没有,被命运逼迫到战场之上的她们……
为此,你可以抛弃尊严在神州向我跪下,你可以一万子弟兵的生命是为草芥,你可以毫不由于的下达最残暴无情的命令,你可以不顾任何信义去破弃同盟的约定。你把这一切换做筹码去为她们赌一个未来么?
我向通往那塔前的道路望去,不禁笑出了声。
亚蒙有一万士兵,正如我所知的,是魔界大陆只有少数国家才能征集起来的大军。毕竟,国家众多的这快大陆已经没剩下多少活人了。
但很可惜……对方的军队,是由死人组成的。
刚刚被亚蒙轰散了一角,却仍旧遮蔽住眼前整个天空的乌云,正是在由其覆盖之下的地面上那以百万记量的尸骨大军所散发出的死亡气息凝结而成的……
魔界大陆的盛景之一——死魂天幕。
我冷笑着盯住了那黑塔顶端的红光。
亚蒙啊,这大陆的一切都让我觉得碍眼,既然你要粉碎它,那我——龙岚、龙尽阵就把自己的那份筹码也放上去吧。
[ 此贴被吉黑尽阵在2008-04-17 23:07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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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争杀 诸罪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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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8-04-14 23: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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