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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天龙剑 -> 文学区 ->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四十二章節七:【混蛋!明明好不容易才忍著…下定決心……你這樣…叫我該怎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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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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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瑟西蒙圆环于2007-01-15 21:49发表的:
lz的话倒是事实,总是设定而不去动笔是很多人的坏习惯,但多看看好的作品总是好的,对自己的思路也是有帮助的,我贴的东西是dnd设定里的关于异界的构架。自己本也是属于暴热爱设定的那类,但看到真正另人折服的创意时发现自己原来实在是属于井底之娃,通过不断反思和否定的确是感到与之前有所进步,但到底是自己进步了还是加进了别人的影子就说不清楚了,总之先积累,不急于动手。



瑟西蒙兄
誠如兄所言
多看多接觸好東西總是好的
而且對小弟來說
這可能更不只限於人人說好的事物

至於為啥小弟上面會說那個異界的設定
小弟可能是用不著
那是因為雖然異夢的路還很長(d@@bb)
而且甚至是長或困難至會讓小弟說
搞不好光是到第二部
已是會讓小弟舉手投降的程度
但基本上想寫要寫的部份
大都已是在構想之中
即使在未來的日子
真的有那個萬一
瘋得跑了去搞死魚、冰塊、懶鬼、流氓、木頭的那堆外傳
但至少暫時應該還是不會弄一些超出那個預期的部份出來

倒是在另一方面
在小弟本身來說
反而有一個想法是
只要想用、合用、可用、需要用
那麼哪管是更老土更公式的戲碼
小弟還是會照用不誤(呃,小弟是在趕客嗎^^b?)

(想起曾寫過一篇短篇
就是拿了被一堆評者拿來砍
說那是完全不合理的"昔日的幻文公式中,魔王例必要抓公主來關"之類的事來說
還嚐試就個人的看法
給予一點比較像樣的原因)


至於...adnd方面
小弟本身其實對這個不甚瞭解啦
不過在這幾年在別的文網看過不少別人的留言
甚至跟一堆人扯過
感覺上...小弟想異夢的設定跟構想
搞不好還有一堆是跟adnd的設定是相違反的@@b
(小弟基本上,是會盡量要求自己能讓故事比較合情理的
但這個,卻不認為就非得符合adnd的設定才能算是合理)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20 楼] | Posted:2007-01-16 17:54| 顶端
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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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八章節三:【她是不想哭?還是不能哭?】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八章

三:【她是不想哭?還是不能哭?】


出乎各人意料,一夜傷痛過後,本已由緣代為請假的夢,第二天便立即回校上課。

雖然,臉上失去了原有的神采和笑意,但夢的面上也找不到傷心和哀痛。這,就好像是她已克服了一切悲傷。

「夢同…夢,反正請了假,妳不如回家休息吧?」

「不。謝謝妳,鈴音老師。」

得到知情的鈴音關心,夢以微笑…一抹深刻複雜的微笑回應說:「放心吧。老師,我沒有事的。爸…爸爸不會喜歡看到我繼續傷心吧?而且,若讓我一個呆在家中,我不是更會胡思亂想嗎?哈…再說,考試快到了。懶散的我也該努力一點……」

「……那麼…那麼妳…妳可要小心身體,多多保重啊。需要的話,不管甚麼時間,我都是很歡迎妳來找我的。妳不用跟我客氣……」

「謝謝…謝謝老師妳的關心……」

事實上,鈴音無疑知道夢在學校內的成績,只不過是處於中游以上的水平。但鈴音也像緣和古露,這些和夢很熟絡的朋友一樣,清楚憑夢的本事,根本不用那麼拼命的……

如是者,兩天過去了。
夢的情況則依舊沒變,一切也是很正常,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可是,就正因為一切沒有改變,夢的情緒也很穩定,所以古露等人才更覺擔心。因為,她們均曾經發現到,夢在獨處時間中會有著空洞的眼神,像是望向眾人所不知道的虛空中。當時的她,則是緊緊地咬著自己的舌尖或下唇……

「誠。你說,我們到底該怎辦?我們要怎樣做…怎樣才可以幫到夢?她那個…那個樣子我們反而更…唉……」

「……」雖然古露也不預期誠會有任何辦法,但誠此時也確是只能無言以對。

原本,古露還想去找芳,想看看她有沒有方法可以幫忙。只可惜,芳在這幾天則反而罕有地請了假,沒有到學校去。

『…好吧…雖然不肯定,但就試試這個方法吧。希望不會弄巧反拙…』

再過一天後,誠便想試試他的方法……

同日下午,夢拿著剛買回來的食材,辭別古露回到她的家裡後,便開始準備當晚的晚餐。

「唔…今晚就吃這些吧…唔…爸…!!…爸…爸爸…」
『我怎麼了…爸爸已不會再回來…爸爸已不會再回來吃我弄的飯菜了……不行!不可以!我不可以的!我不可以哭的!…!?』

本在心中吶喊,並努力壓抑哭泣的衝動,夢突然聽到門鈴的聲音。

『是古露嗎?她不是有帶著鎖匙嗎?』

安全起見,所以在這些日子以來,古露都是暫時和夢住在一起,而剛才古露則是回去拿一些替換的衣物。

「咦?!」
『他?!他怎會突然來這裡的?』察看到來人不是古露,反而是一直以來,也避免和自己有任何直接接觸的誠,夢不禁感到奇怪。

只是,今天的夢,本來仍對誠有著戒心的她,卻在稍事猶疑後便開門讓誠進來。

「請進。」

平靜開門、平靜退開,夢平靜地問:「請問…」

「我有點事想跟妳談…」不待詢問,誠已主動說出他的來意。

「咦?…對…對不起。但我不是很想…」

「抱歉,但我這個不是請求。雖然沒理由,但我這次是想以對等的立場來跟妳談。」

「咦?」

依情況來說,本來即使誠堅持,夢亦大可不必理會。只是,當這個她留意到,一直都在迴避著自己的人,突然會主動找上自己,夢也覺得相當奇怪。這樣,再加上夢在最近,常有一種無所謂的想法,所以她也不再堅持。

「算了,你便說吧。是了,在你說之前,我想先跟你道歉。對不起。早幾天前,我曾經跟你說過一些很過份和任性的說話。請你原諒……呼~好了,請說吧…」

雖然夢並非首次向自己道歉,但誠倒沒想過,夢會突然就此事向自己道歉。於是,陣腳像有點被打亂的他急忙說:「……啊!沒關係,那件事不要緊的。我沒有放在心上…真的。」

「咳…我想…我想我是想到妳的想法吧?」

簡單對話過後,誠在乾咳一聲後遲疑地說:「抱歉。我…事實上我不知該怎說才對…唔…妳的想法是很親切,妳也很堅強…」

「咦?」
『這人在說些甚麼呀?』
「請問…」

「抱歉。我說的不是太好,但請讓我說下去…」
阻止夢的發言,誠搔著頭說:「我想說的…我想說的是,就是因為妳的親切、妳的堅強,所以古露她們才更擔心妳。唔…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咦?你這是甚…啊!」原本還不大明白,但在回應之際,夢陡地醒悟到,誠所指的是甚麼了。

「夢小姐。咳…我想…我想應該是這樣說吧…」

猶疑著,樣子絕對毫無說服力的誠,抱著臂的他用手托著下巴說:「表面上,妳好像沒有問題,但妳現在其實只是在壓抑著,沒有將妳心中的感受發洩出來。我說的對嗎?」

「!?……」

夢還沒有…該說夢沒有明顯的回應才對,誠已自繼續:「可是,無疑妳很刻意去克制,但她還是不可能完全瞞過古露她們。結果,妳這樣只是令她們更擔心妳。為甚麼?為甚麼妳不能痛痛快快、乾乾脆脆地宣洩出來?將妳的痛苦哭出來?只是這樣地壓抑,妳認為真的有用嗎?妳這樣不是跨過,不是克服,而只是迴避。這樣妳不但不能減輕,更反而只會增加妳的傷痛…妳的負擔……」

「呼~~~~」
「你…請問你說夠了嗎?」

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神色平靜的夢沉沉地說:「我才沒有…我…」

「妳有。」

並不激烈,但誠斬釘截鐵地說:「妳有。而且我敢說一句。妳很想哭,妳是很想大哭一場,但只是妳強行不讓妳自己哭吧。」

「哈!我…我哭不出來。古露沒說錯,你真是一個怪人,我怎麼會……」
「妳在說謊吧?」

強笑的臉對上不信的臉……

「哈~哈哈…你這人真是的。我再說一遍。我不想哭…」
「是嗎?這真的是妳的心底話嗎?妳真的不想哭嗎?還是…還是妳不想哭『出來』?」

慘笑的臉對上體會的臉……

「……你…你這人真是很煩,我都說了。我…我…」
「妳…妳怎樣?如果…如果妳不想哭的原因,是因為妳不想讓古露她們看到,令關心妳的人、妳所重視的朋友擔心的話。那麼,跟我來…」

「甚麼?!你…你要帶我…」

不容分辯,誠強行拉著夢離開房子,更以飛行的方式,用很快的速度到了一處地方。一處位於別區、殘舊無人的小公園那裡……

「喂,你帶我來這裡,到底是…啊?!這裡…這裡是…」本想質問誠的意圖,但當定下神來,夢便驚覺她現在是身處何地。

「你…你…你怎會…怎會知道…知道這裡的……」

這所小公園,夢絕不會陌生。因為,這裡是有著…有著無數昔日,她和家人的美好回憶存在著……

「你…這…這裡…嗚…呼…」

故地重遊,雖不論或人或物皆已全非,但夢此際仍彷彿回到昔日的時光,看到昔日的情景…人、物、聲音、景色、氣息、事情…

一切一切,也回到往昔,那段她永遠不會忘記,也不想忘記的時光……

「…呼…呼…呼…你…你…你實在…實在是……」

呆呆停留…
深深眷戀…
好一會後,夢才能勉力說出半句話,但誠亦在這時淡然說:「呼…抱歉。雖然這方法不太好,但妳若是想哭的,妳便隨意哭吧。」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如果…如果妳不想哭的原因,是妳不想讓古露她們看到,令她們這些關心妳、或是妳所重視的人擔心。那麼,現在她們都不在這裡,亦不知道妳在這裡,更不知道妳會在這裡做任何事。那麼,妳就儘管哭,將妳今後想哭的都哭出來吧。」

「我…我…這…這…」

「嘿,妳是忘了嗎?我不是妳的朋友。相反,我是一個大變態,所以,就算妳在這裡哭死了,我是根本不會在意的。」

「我…我…呼…我是不能…我是不可以哭的…」

「咦?」

哭不出來…
不想哭…
不能哭…
不可以哭……

『她…到底…到底是因為…』夢近日那份平靜已蕩然無存,雙手則在緊握同時按著自己的嘴巴,一副強自抑壓的模樣。為此,誠急忙回想著他已知的一切。

「!!」
『不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呼…夢小姐…」

大致估計到問題所在,誠面帶一份複雜的神情:「妳是…除了古露她們外,妳…妳就是因為…因為妳爸爸的那句話,所以妳才強行不讓自己哭嗎?」

「……」

「夢小姐。雖然不敢肯定,但我想…」

心中一再組織,誠凝重地將想到的想法說出來:「妳這樣做,不是比妳哭,更會令星塵先生他們難過嗎?妳…當妳可以盡情發散,那才更能夠去克服這件事帶給妳的…否則,像妳現在這樣,就連古露她們也無法安心,那更何況是星塵先生他們呢?所以,妳…妳就儘管哭,盡量將妳的感受釋放出來吧。」

「我…我很想…我很想將一切都忘記…一切都忘記掉。但是…但是我實在是不能…也不想忘記爸爸…忘記爸爸他們啊!為甚麼?為甚麼他會死?為甚麼爸爸他會離開我啊……」

在落日的殘光、落葉的飄墜中,陣陣深切,發自心底的飲泣、悲哭聲,便在小公園中迴響著……

『命運…現實…實在是…實在是太殘酷了……她…對比只懂任性地在哭…只會在煩著…傷害著大家的我。她實在是太溫柔、太堅強…也實在是太可悲了……』

*************************

「不錯。她現在一個人在睡房裡睡著。那麼,她該沒有事吧?」晚上,古露正透過電話,跟誠說著她們兩人的情況。

「對了,誠。今天警方那裡有人找過我們…」

「咦?他們怎樣說?」

在誠到了那所小公園時,古露便在夢的家裡,碰上當日那名叫卡博的警官。

當時,卡博跟他一名名叫米拿的屬下正好來找夢,想跟她說她在短期來應該已回復了人身安全。因為那伙估計是殺害星塵的兇徒,可能因為星塵那件事而被警方盯得很緊。這加上他們其中一個巢穴,神秘地無故連同當中的大量軍火一起被毀掉,所以這逼使他們不得不暫時潛途外地。相信一段日子內,這伙人應該不會回到這個城市來。因此,他們暫時不打算派人保護夢,直至另有消息為止。

「是嗎?」
透過電話,誠的聲音有點無奈:「可惜…可惜事情已發生,一切亦無法挽回。那麼,妳再在那裡(夢的家)多留幾天,看看情況是否真的安全,才再想別的事吧。反正,嗯…反正我也有點別的想法。」

「想法?你想幹甚麼?」
「沒甚麼,我暫時未能決定…」

「哦?是嗎?」
誠的回答沒頭沒腦,所以古露也無意再去理會,於是便繼續說她原本的話題:「可是,這真的安全嗎?」

「老實說,我也不敢肯定。不過那些傢伙該不會為了報仇,搞的連自身安危也不顧吧?何況那女孩也不是真正的仇人。不過我倒有別的點事想說……」

「咦?」

「這個…這個是…」

語氣中讓人感到當中的猶疑,誠在遲疑一會後,最後還是說:「如果…如果遲點妳真的回來這裡,那…那麼晚飯只有我們兩個人吃,實在是太寂寞和沉悶了。反正,做兩人份和三人份的,工夫也差不了多少,更可以讓她幫忙收拾和清洗嘛。何況,平日多半也只有妳自己一個人吃,她也不會怕我不懷好意吧?那麼…那麼妳不如…咳…」

「喂,你到底想說甚麼呀?」大概明白到誠的意思,更體會到當中的深意,但古露刻意要他說清楚。

「這…唉…好吧…」

誠在苦笑一聲後說:「妳叫那女孩,今後來我們這裡吃飯吧。不然,又或者是妳和她一起住好了。我想…我想…哎…呀…不錯…那麼,我想妳便是要保護她,這應該會容易一點吧?」

「哦?只是這個嗎?唔~那我遲點便問夢的想法好了。」
「呀!對了。」

「哦?還有甚麼呢?」把玩著自己的馬尾秀髮,古露隨意地追問。

再次遲疑後,誠吶吶回答說:「喂,妳可要記著…我們可不是可憐或是施恩給她的。所…所以妳要記得跟她收回伙食費啊。唔…最多跟她計便宜一點……」

「呃?哈~你這傢伙……」口裡雖在笑罵,但一抹會心笑意、一股深刻暖意,亦古露的俏臉上悠然浮現。

***********************

此時,在二樓的睡房中。

本來依古露所說,該已為身心的疲累而入睡的夢,卻猶未入睡。

『…呼~我今天…我今天終於還是哭了…』

昏暗的房間中,一片寂靜,夢的兩眼只是望著天花板。

『我今天…我今天確是很軟弱啊……不過,我…呼~既然如此,既然…既然我已經軟弱過。那麼,我也該堅強…堅強起來吧?呼~對不起啊…爸爸…』

突然,躺著的夢離床站起,但在陰沉的房間中,她的雙眼卻回復了明亮的神采。

緩踱窗前,暗下決定的夢,無言仰望漆黑的夜空……

『對不起,爸爸。雖然你不希望我這樣,但我還是想這樣做……』

接著,自沉重到輕巧、從凝滯至決斷。
一個回轉,夢已瞬抵房門,並認真地打開了門,迎著透進昏暗房間中的光芒。

同時,走了出去……
從黑暗中,步入燈火通明的走廊……

*********************

客廳裡,古露還在跟誠談著別的事情,但誠突然聽到……
「唔…這樣嗎?咦!?夢?妳不是睡了嗎?妳怎麼…喂喂~妳要去哪裡呀?」

「喂?古露!怎麼了?喂喂……」只是,哪管誠怎喊,古露仍是沒有回應。

只是……

「?!」不一會,誠便聽到門鈴的聲音,而他在此時也察覺到,是誰按動了門鈴……

「怎麼了?突然找我有甚麼事?」彷彿有所預感,誠凝重地說著。

「我…誠。我有一件事想拜託…不!我有一件事想求你。」神情平靜,夢此時認真地說……

「誠,我想你教我,我想請你教我,一切有關作戰的事情。」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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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 | Posted:2007-01-16 17:57|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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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九章節一:【「史上最無能的魔法天才」?這就是魔法改革的源由?】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九章



一:【「史上最無能的魔法天才」?這就是魔法改革的源由?】

「喂~等等我好不好呀?大小姐……」

「不好意思,艾比魯。但我剛剛才開始掌握,實在很難調校嘛。而且…哈~」天色明朗的空中,長髮如瀑的藍髮少女,回首望血本是同步行動,但此時則遠遠落後的輕浮少年,面露無奈的苦笑。

「夢。我就拜託妳,不要每一次也是這樣好嗎?」

約十秒過後,藉不算很快的速度飛行,艾比魯來到少女的身前:「是了是了,我知我的本事不夠啦。唉,妳這樣說真是夠傷人的。哎~真不明白。原本我可是比妳還早開始學的,但偏偏妳就是甚麼也比我…唉…真夠丟臉。」

「哈~不是啦~不是啦~我不過是碰巧,你不要那麼在意好嗎?」雙掌一合,臉帶璨爛笑容,夢一副求饒的樣子,向「擺」出一副「不高與」嘴臉的艾比魯解釋(安慰…?)著。

至於,早前因痛失父親而生的傷痛,則在她的眼神中漸次淡化。

『呼~還是緣說的對。讓她有點東西寄託也是好的。不過,以前還真沒想過,她的樣子原來是…呼~真的好……』

「喂喂喂~艾比魯,你怎麼了?怎麼呆著呢?不是真的生氣吧?」
「啊!呀呀…沒甚麼,沒甚麼啦!我只是在想別的事情吧。哈哈~」

「咦?想甚麼事?」
「啊!想甚麼?不就是阿誠那臭小子啦。」

因為夢的提醒,才注意到自己又再次發呆,艾比魯急忙一如以往般,再次借裝傻來逃過去。

『呼~還好還好…哈~如果讓阿緣知道我,會為了別的女孩而發呆…哈~真是不敢想像呢。搞不好當場便被她煎皮拆骨吧?』腦中想的是一件事,艾比魯口中當然是說著另一件事。

「都是那個臭小子害的。本來說好教我們飛嘛。竟事到臨頭才胡亂編了些藉口,說甚麼他也是才剛學懂飛不足兩年?甚麼只能將方法跟我們說?連他也沒有資格教我們甚麼的?唉,夢呀~妳說,妳信不信他那一句?哈~竟然說因為畏高,所以很晚才學懂飛?現在他是要教我們開玩笑嗎?唉…真是的……」

「這個問題嘛。哈…我也不敢肯定呢。」

說著說著,伸手輕攏秀髮後,夢苦笑說:「原本這好像不大可靠。但是,看大變態的那個樣子,和他平日的情況。呵~搞不好真的是這樣。呼…唔~被風吹著的感覺…唔~真的很舒服呢。」

「哈~妳說的對,以那個臭小子來說。也不是奇怪的事呢。」

看著隨風飄揚,反映陽光、柔順亮麗如同細絲般的深藍長髮,艾比魯在回過神來後,不覺搖頭苦笑說:「哈…不過。夢,我還真搞不懂。才不過幾天,妳的頭髮又再長得那麼長了。只怕不用一兩天,又會回復原狀吧?」

「這個嗎?哈,不要問我。老實說。就連我,我也是很想知道這是甚麼原因呢。」

艾比魯兩人這時說的,卻是在約兩個星期前,誠答應教夢作戰知識,並且開始的那一天的事……

**************************

明白夢的真正用意,但基於自知待在這裡的時間不會太久,更不可能永遠保護著她。故此,再加上與其由別人緊密保護,倒不如擁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在另有一點自己的考量下,誠最終亦答應了夢的請求。

只是在答應同時,誠要求夢先做一件事。那,就是要夢先剪短她那把長及腰際,秀美耀目至極的深藍長髮。

稍作思考,清麗少女自能明白這當中的需要性。可是,除卻個人喜好外,夢這把曾得到亡母稱讚的長髮,亦是她自小保留至今,作為對亡母的一份追思。因此,得知誠要她剪掉長髮,夢在那一刻間亦不禁遲疑起來。

不過,當第二天出現在誠各人面前的時候,夢已親手為自己剪去了那把長髮。

『不管喜好與否,但我對媽媽的感情,並不是在於一把頭髮、或是其他東西之上,而是在我自己的心裡……』

於是,夢的艱苦訓練在那一天便正式開始。

可是有兩件事,卻教艾比魯和夢心感疑惑。其中一件,則更連誠也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件,夢的頭髮。

天曉得甚麼理由,改作雅致短髮的清麗少女,在改換髮型後的四五天裡,她的秀髮便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著,更於一周內回復到原有長度。結果,兩次三番仍得相同結果後,就連強烈要求夢去掉長髮的誠,也只得舉手投降……

第二件,一句說話。

當日,在要求長髮少女改變髮型後,誠曾歉然地跟受影響的少女說了一句話:對不起,因為我這是既為公,亦為私……

這句沒頭沒腦的說話,夢、艾比魯和緣她們想了好久,卻無法想到真正的原因。

結果,艾比魯在當時不負責任地,作了一個最後的「結論」:「想想,他最近不是常常到處跑,想去找那個叫螢的女孩嗎?而且他也和芳走得很近呢。以我的聰明才智,我想的最後結論是:誠這臭小子,他是喜歡短髮的女孩子……」

當然,這不甚負責任的「結論」,到底為艾比魯帶來甚麼後果,那則是一個應該不必深究的問題……

* *********************

「?!」
「咦?夢,怎麼了?」

突然,留意到夢似感異動,為此不解的艾比魯便想出言詢問。可是,夢還未回答,一聲暴響和連串混亂嘈雜的聲響,已搶先為艾比魯解開疑惑。

「嘩~~~」

長聲高呼,誠的身影混著大量樹枝、沙塵及碎石,猛從林中深處飛出。只不過誠的樣子,不管怎看也不像完好無事,而且他更因為衝勢未止,整個人重重撞上一塊巨石。

「哇~喝~」慘呼、吐血,背撞巨石的誠一聲低喝,接著活像是被巨石反彈似的,整個人又再重彈著地。

「咳…咳…可惡…便是刻意減低了,我還是控制不了…該死!」

「誠!阿誠!你沒事吧?嘩!!」當艾比魯和夢兩人連忙趕來察看時,剛才被誠撞上的巨石,突然碎開為細小的碎塊。

「喂喂,你這臭小子到底在搞些甚麼呀?」

「嘿,沒甚麼啦…」

回答著,正從撞出的淺坑中掙扎爬起來的誠,臉帶無奈的苦笑:「我在練習一些劍技,只不過是失敗吧…放心,這點傷死不了人的。」

「你…你還說呢。你不知道你這個滿嘴血的樣子,說這些話可是毫無說服力嗎?對了,原來你還有搞不定的東西嗎?我還真想不到呢。」

「哈,你算是甚麼話?我不是早已跟你說過,我的本事很有限,都是爛爛的嗎?虧你…」

「不要說了,你還好吧?咦?你說你在練習劍技,那你的劍呢?」插入誠和艾比魯的對話,本是微顯關切地問著,細心的夢卻注意到另一個問題。

「哦?謝了,我沒事的。至於劍嗎?噢…熔了…碎了…」抹去嘴角的血跡時,依舊苦笑的誠隨手指向他剛衝出來的方向說:「如果那裡還能找到金屬殘件,那該是我剛才用的劍吧?對了,妳們已掌握到怎樣飛吧?」

「嗯。」

眼望樹林深處,長髮佳人邊輕鬆點頭。至於艾比魯,則苦笑說著:「算…算是吧。哈哈~~」

「是嗎?那麼好的。」

得到回應,誠先低頭想了一想,然後搔著頭說:「反正時間正好,特意鑄的劍又報銷掉…那我還是先跟你們玩點別的。兇女孩,妳有空時,應該有用著我跟妳說的方法在練習吧?那麼,我想看看妳的進展如何……」

*********************

「嗨~妳們好…咦?妳們在談甚麼?」同一時間、另一場合,作為誠和艾比魯他們的師兄(港式說法,即是學長),蒼嵐此時則步進快餐店,並與三名女孩碰頭。

「沒甚麼,只是蓮華又在說,她常碰到的靈異事件罷…」

「混帳!妳不信便罷…」當日艾比魯跟烈開打時,和蒼嵐一起觀戰的兩名女孩,此時正在爭論。

名喚美雅的女孩還沒說完,已被有著紅色長髮的少女蓮華截著:「不錯,我能看到靈體,但我當時看到的,確是一個人類。否則,怎會連琉璃也會這麼容易便看到?琉璃,妳說是不是?」

「是的。」被蓮華的手肘輕撞,輕擺一頭及肩藍髮,被稱呼為琉璃的女孩淡淡地點頭說:「我想那人該不是靈體。不過,我也感到有點奇怪……」

「咦?奇?怪?喂,好像是挺有趣嘛。詳細點跟我說一說好嗎?」被琉璃挑起了興趣,放下餐盤的蒼嵐坐下來,並滿有興趣地追問事情的始末。

其實,整件事原本只屬一宗交通意外,但由於事後的結果太怪異,所以才會惹起身為旁觀者的蓮華和琉璃注意……

今天放學後,蓮華便和琉璃約好先行會合,才再到這家快餐店跟眾人碰頭。可是,就在她們走到一處天橋的時候,她們卻看到一宗交通意外的發生。

當時,一輛貨車在馬路上高速行駛,碰巧一名小孩亦在同時,因為心急過路而衝出馬路。其間,儘管貨車司機已立即緊急煞車,但正常以當時情況來說,相信那嚇得呆在當場的小孩絕對是兇多吉少。

不料,最後出現的結果,竟是那孩子呆站著…
站在他方才還沒走出去的原地,至於在他一秒前的所站之處,則被貨車的車身所佔據……

結果,驚訝不已的當事人,與及同樣錯愕的旁觀者在內,盡皆弄不清剛才到底發生甚麼事情。就在當時,身在高處的蓮華卻碰巧看到,一個本來不該在該處,更不大可能會在這時行若無事地走著的人……

「呃?不是吧?」

苦笑著,蒼嵐眼泛疑惑之色:「如妳所說,妳們豈不是都看不到那人的動作?這個可能性該不會是太大吧?何況,假如情況像妳剛才所說的,還有以那個距離…這就算是我早已準備,再拼盡全力作出衝刺,要成功救人的機率,恐怕還是少得可憐吧?那妳們看到人,豈不是比我還…哎~」

「呵~不就是嘛。」

擺出一副不相信的神情,美雅笑說:「先不管可能性有多大,但假如妳們堅持說這是真的,那至少跟我說說,這個人又是長成一個怎樣的樣子哪?」

「唉…不知道。」

搖搖頭、嘆著氣的蓮華懊惱說:「妳們也給我們想一想,當時我們才剛回過神來,而且再說那傢伙的位置…難道我們即時跑下去追人家嗎?呼~另外,還要那傢伙是背向我們,所以我只能說,那個有金色長髮的傢伙,他相當高大…唔…不錯,是相當高大的,應該比蒼嵐你更高大……」

「呼…嗯,不錯。」

淺嚐果汁,琉璃在呼氣後平靜地說:「目測估算,那人的高度應該約一米九左右。以動作而論,那人的年紀該不會太大。唔…或許,甚至跟我們差不多。」

「好了好了~沒必要為這靈異事件而……」
「喂!我都說不是了。妳還這樣…」

「好了好了。妳們別鬧好嗎?」

得不到任何結論,本是出現了一陣沉默,當美雅和蓮華又快將鬧起來時,蒼嵐便適時地阻止:「反正又不是和我們有甚麼關係,那我們聽了便算嘛。何必為這沒頭沒腦的事費精神呢?好了,我們今晚到底怎樣?既然大家都考完試,那今晚去不去找人?還是想再休息多一兩天呢?」

「咦?!難道?」
「咦?」

美雅突如其來的話,使蒼嵐三人不禁愕然注視,而她亦在這時凝重地說:「如果…如果剛才妳們說的那人,真的不是靈異事件。那麼…那麼他會不會是…是蒼嵐你們上一次碰到的,那個不明來歷的厲害傢伙?甚至…甚至是我們最後要找的光…?」

「呼…是指這嗎?嘻…不是的。」

淡淡淺笑,琉璃在輕撥秀髮後,溫婉微笑說:「美雅。如果不是見過這兩人,我也會懷疑妳所提的問題。不過,首先是身高和體格問題。我想除非有能力大幅改變身高體格,否則這兩人該不會是同一人。因為我們上次碰到的那人,身高大約一米八多點,外觀的體格亦不及剛才的那人。而且,如果這兩人之中,真的有一人是光,那蓮華和我或多或少也該會有一點感覺吧?亦不大可能會完全捕捉不到那人的動作。所以不好意思,但這假設成立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噢~是這樣嗎?哈~罷了。」

常被蓮華嘲笑是單細胞生物的美雅,就像在印證著這評語似的,在呆了一呆後便手按後腦爽朗地笑說:「哈哈哈哈~沒關係~沒關係~嗯,反正試也考完了,我們該處理別的正事了。我們還是談談今晚的事吧……」

*******************

郊區.山中。

確認過夢和艾比魯的進度後,側頭細想的誠望向夢說:「唔…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兇女孩,上次給妳唸的那篇『短文』,妳唸熟了沒…唉…想起來我真夠蠢的。這種問題哪裡有需要問呢?」

看到苦笑著的誠,與及聽著他那一番說話,艾比魯亦深有同感……

兩星期前,是誠他們那所學校的考試周。在該星期裡,哪管老大不願意,誠他們也得回校應付考試。只是,當考試結果公佈後,結果則使好一些人感到相當意外……

緣和古露的成績向來不錯,她們的結果和預計的,差距不大。

至於艾比魯,本來他的成績只屬中上,但由於早一個月前,他將大量的時間心力都放在和烈的那場架上,所以這一次的考試成績亦如眾人所料,降至「低空飛行」的水平。

可是,真正令人意外的,則是誠和夢兩人。

誠的成績一向不是很好,只處於中至中下的水平,除了某幾科外,整體屬「低飛」水平。

加上,由於誠最近有不少預計之外的麻煩出現,導致他的時間控制比早前更糟。故此各人也預期他這次的考試,鐵定會有很「耀目」的結果。

豈料,在誠的結果出來後,卻立叫眾人大跌眼鏡。因為他的成績雖不算很耀目,但竟然相當不賴,整體更有著中上,以至是堪稱是好的水平。

不過相比起來,最教人驚訝的還是在當時,因為新近遭逢巨變,令本人心神不定、無心戀戰之餘,還得開始接受艱苦訓練的清麗少女。

向屬中上游的夢,在是次考試中,根本沒那個心情去準備和應試。豈料,就反而是因為這個,最後出來的成績竟然……

可是,若單就出現這結果的原因而言。夢的成績,與夢相熟的緣和古露,她們均很明白夢在這當中的原因。

不過,倒是誠,大伙兒卻是無法理解。結果到了最後,還是誠跟各人主動投案……

「抱歉。我在考試中作了弊。」

乍聞誠這解釋的艾比魯,回想當日誠應考時的樣子後,則臉露不可思議的神情問:「喂,阿誠。如果我沒有記錯,當日…那幾天你都好像…好像是只帶了文具便去應考吧?」

事實上,打從個性古怪的少年第一天的試卷被評閱後,立教有一些教師對那結果,和他應試前後的樣子感到懷疑。正因如此,他們還刻意給誠特別「待遇」(監察)。

可是,由於最後的結果依然無甚改變,所以那些教師們才在不得已下,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據聞,向來關心學生、亦極得學生愛戴的鈴音老師,在事後知悉這件事時,則為此提出抗議,指雖然誠的操行不算很好,但他們也不該胡亂懷疑學生(……)……

「抱歉。我是用了我的『真正實力』,運用常人該不可能有的方法(……)來作弊的。」

這,就是誠的回答。

「哎?唉…」驚聞誠竟為了「這種事」,而動上他的真正實力。這樣,艾比魯還能說甚麼話?

「哈…唉…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了甚麼方法,但是呀~阿誠,你果然是個『雷劈級』的混蛋呀!」

「雷…雷劈級?」

義正辭嚴的指責,當事人卻好像無甚自覺,反倒對艾比魯的用詞感到與趣。而艾比魯,也有始無終,在當時不打自招,將他真正的狐狸尾巴露了出來……

「不錯呀!即是應該被天打雷劈啊!還說呢!既然有這種好方法,你就應該早點教我嘛…嘖!那我便不用搞得被老爸老媽罵了一頓,你這臭小子真是沒義氣啊!」

「呃……」

只是,不管誠跟艾比魯如何吵鬧,至少他們也從這一件事件中,知道眼前這清麗少女,她的本事大概是到了何種恐怖境地。更因為這個,作為指導者的古怪少年,曾得到這位新學生的一番評語……

「唔…安排課程、預備和分析所需的一切,都做得相當不錯。但是,解釋和教授方面…呼~很可惜,也很抱歉,完全和合格差距太遠了。嗯,簡單來說,你或許是一個一流的助教,但卻是一個超九流的教師……」

「失敗。」對於評語,誠的感想,只有這個。

正因如此,誠心知這叫人吃驚的俏麗佳人,絕不會像艾比魯當日般,要他花上大量的時間,去從旁「親切」指導。

至於艾比魯,更在這時苦笑說:「哈~阿誠,我看來你都忘了。忘了我們眼前的這位,可是這次考試的『帝皇』呢。哎~搞得我還真的滿羨慕她呢。」

「!!」
「……」

「咦?…哦!呀!對了。」
彷彿想到某事,更像剛剛察覺到甚麼,瞥見長髮少女眼神變化的誠,突然搔頭呆笑說:「艾比魯,你和兇女孩不是曾問過我。為甚麼我們使用的咒文,一點都不像小說或是漫畫中所說的那樣子,都是只唸幾個字便成呢?哈~反正有一點時間,不如我現在跟你們說說吧?」

無疑,忽然跟兩人談到這事,絕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誠好像對此毫不察覺,只顧在自說自話。言至此處,本想正容解說的誠,臉上卻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絲笑意:「這個,可要說到很久以前的事……」

在很久…
很久…
至少超過數千年前,在誠他原本的那個,名為【奧維津路】的世界裡,所謂魔法和咒文,確是和人們所想的相似。咒文,都是相當長而冗贅,令魔法使用者在使用時,均是得花上不少心力和時間去吟唱咒文的。

正因如此,在魔法使用者的戰鬥間,除了彼此的魔力和咒文強弱、使用者的運用和佈置外,咒文的吟唱速度,同樣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當時,曾有一位超級的魔導天才出現。他,在魔力、運用、佈置、擁有的咒文,以至構想魔法等各項上,均有著無人能及的驚世能耐。只可惜,他那高強本領,不但無法為他帶來一絲光榮、半分好處,更反而為他招來無盡的訕笑、氣憤和無奈。

這是因為,這位才華出眾的天才導師。他,天生是一位口齒不靈的人。

因此,正常人能在片刻間完成的簡單咒語,他便得至少花上數倍時間才能完成。至於那些少說洋洋數百,多至數千、達萬字的高深、複雜咒語,則由於當中的一言片語也好,亦萬萬不能有任何差錯,所以他更是連使用也有問題。

結果,這份高強但無法正常運用的力量,則為這位魔道天才帶來了──「史上最無能的魔法天才」,這個充滿屈辱性的名號。

心中的不忿,令這位魔導天才決心找出解決之道。

原本,憑他的天縱之才,他很快已找到方法,可讓他輕鬆唸出整篇冗長咒文。

不過,這位魔導天才,想到的卻是更多、更深、更遠。

他想:我的問題是解決了,但別的,以至將來…那些和我一樣的人,他們又該怎辦呢?

於是,正由於這體惜別人、造福後人的想法,一次被後世譽為「魔法改革」的大變革,便由此開始……

自這位魔導天才開始,並由他力邀及說服下,無數(包括秘密參與的)人類和各族的才智飽學之士,紛紛加入協助,去進行這堪稱是影響廣大深遠的魔法變革。

在這位魔道天才的帶領下,整個世界(包括魔界在內)魔法的系統出現了重大改變。從此以後,大部份魔法的咒文,由原本的長篇大論,被大幅縮減為短短的片言隻語。一切魔法最重要的,便從以往大量的咒文準確詠唱,演變成依靠使用者的魔力,與及訂立契約時的儀式。

一切就是這樣,訂立了沿用至今的魔法系統。

「呃…不是吧?就是因為這種的理由?」

驚悉魔法和咒文有此轉變,竟是因為這個所謂的「理由」。艾比魯不禁感到有點難以接受,同時一陣想笑,但又不知該不該笑的感覺,更在心中浮現:「哈~哈~這種的理由?這該怎說才對…竟然…竟然真的可以像漫畫所說的…哎~」

誠他們曾看過一部漫畫作品,當中曾說:最強的魔法師,不是魔力或術法最強的人,倒是口才最伶俐的使用者,才是真正的最強者……

「哈…哈哈哈~我還真想不到,咒文會變成這樣,竟然是因為這原因呢。哈哈~不錯,真是挺有趣。不過,大變態…」

輕鬆柔和的嘲弄笑意躍於俏臉,秀髮如瀑的少女依舊用著,沒有刻意改變的舊稱呼,嫣然微笑說:「呵~不好意思。但老實說,該是你的說話本事不行吧?總覺得,這段往事本來可以說得更有趣的…唔,但你好像是浪費了啦。嘻…看來你還得多點鑽研說話的功夫呢。」

「呃……」

搔著頭,誠苦笑著說:「是是。我認了…是我的說話功夫不行、表達能力夠爛了啦。但兇女孩,我也拜託妳了,請妳不要再用『大變態』來稱呼我好嗎?哎,算了。反正妳已唸熟那篇咒文,那還是先幫妳訂立魔法契約再說了。」

說著說著,反正目標已達,亦承認自己的能力差勁,明顯認輸的誠當先而行,帶著艾比魯他們到當日,誠為艾比魯訂立魔法契約,而最近又更新了的魔法陣那裡去。

「呵~認了嗎?那…咦!?呼…」跟在後頭,本想再說上兩句,但當看到那個衣衫破爛的背影時,夢卻猛地想到一件事……

『呼~看來…看來我確是想得太多了。所以才會連提到考試的事,我也會聯想到……呼~不過,雖然我確是別開了注意力,沒有再想到爸爸的事。但是,他忽然挑在這個時間說這件事。他…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呢?』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22 楼] | Posted:2007-01-17 18:10|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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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九章節二:【妳不是眼睛有問題吧?她哪像是不想傷害人?】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九章



二:【妳不是眼睛有問題吧?她哪像是不想傷害人?】


深夜。市內某僻靜地方。

「呼~小女孩,我們終於找到妳呢~這一下,妳總逃不掉吧?」
「妳們…妳們還不罷手嗎?」

退路被封,身穿校服的螢冷冷望著眼前的四人:「我說過,叫妳們不要再跟我糾纏不休,妳們怎麼還要這樣?我不想跟妳們有任何關係,我要離開。」

「哈!想也別想。好不容易才逮著妳,妳認為我們會…咦?怎麼啦?」

被作為同伴的啡髮女孩阻礙著,本來正說得高興的紅髮少女不滿地嚷著:「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唉…喂,我們是黑社會嗎?真是懶得跟妳說。這位小妹妹…唔…妳該是叫做…螢…是的,螢吧?。阿螢,請妳聽我說…」

揚著手,刻意以驅趕蒼蠅似的動作,阻止紅髮女孩的說話,紮著馬尾的啡髮少女面帶微笑說:「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有點事想跟妳…」

「我不要聽!」

「呃…」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聽!」

是壓力太大吧?揮著手,情緒有點激動的螢決絕地說:「我不管!我不想管妳們任何人、任何事,妳們不要!不要再煩著我啊!」

「是嗎?妳就是因為我們,因為不想被我們煩著,所以妳就連課也不上?考試也不去考嗎?」

身材高大的綠髮少年沉重說著:「不錯,我知道妳上一次的說話。妳沒有…沒有說錯,但…但我們對妳確是沒有惡意的。我請妳…請妳平心靜氣跟我們談一談。好嗎?」

「我不要!」
「妳在逃避些甚麼?」

「啊?!」

螢猶激動抗拒之際,一直沒有說話的藍髮少女,在慢步而出的同時沉靜地說:「為甚麼要迴避?不與我們對談?妳是為著甚麼原因?甚麼理由?還是…還是妳想逃避妳的命運?逃避妳本身所擁有的力量?」

「……」
「一次,只是一次。請妳不要迴避,和我們好好地談一次好嗎?」
「……」

『成功了!始終還是她行…咦!?』看著螢低頭不語,四人之中唯一的少年,就在他為事情出現轉機而心感高興時,事情卻又再一次,走向非他所願的方向……

『我…我…我在逃避?不…不行…不行!不行!一樣的…她們是一樣的…她們是一樣的!她們都是一樣不可以相信的!!』

「我不會!我不會迴避!但我更不會被妳們欺騙的!」

得到結論,作出決定,螢即時高聲回應:「我說過…若妳們再來煩著我,那就算要我使用武力,我亦會令妳們在我的面前消失的!不要怪我!」

「糟糕!她是來真的!」

少年驚覺危險的氣息,而在同一時間,螢亦已開始召喚她的宵闇之杖……

「打便打吧!怕妳不成!」看到螢有所行動,容姿艷麗的赤髮少女也不甘示弱,即時便作出反應。

「喂!別動手!」目睹雙方動向,不論綠髮少年或藍髮女孩,他們均試圖阻止。可惜,不管紅髮女孩或是螢,兩人盡皆無意停止……

「混帳!」反應及時,少年拉著藍髮女孩急退一旁。結果,宵闇之杖的黑色長刃,只在空氣中帶出虛空軌跡。同時間,數根呼嘯而來火炎箭,則飛快從兩人的身旁掠過,硬將意欲闖關離去的螢截下來。

「為甚麼?為甚麼要死纏不休?!喀…」格開炎箭、瞬間迴刀,螢同時發動了另一次的攻擊。

「!?」封鎖退路的四人,但見被螢長刀劃過的地面,上面的影子陡作高速延伸,更猛帶著勁風,撲向擋在路中央的啡髮女孩!!

影牙!

『不…不是吧!?該死的!!』不意由於位置之故,加上身為同伙的關係,竟會搞得被搶先攻擊,啡髮少女大感氣結無奈之餘,也只得作出行動。

波~~
及時封鎖,一對短刃藉交叉聯防,將襲來的黑影擋著。可是,影中蘊含的勁力卻出奇強大,更立使少女便是封擋及時,仍被餘勁強行震退好數步。

「沒辦法了。我們動手吧!但記著,盡可能不要傷人!……風操爪!喝!」不得而已,作為領袖的少年只得在指示後參與戰鬥。在他低唸短文後,一具帶著長爪的拳套護手便立現在他的右臂上。

「嗯……靈水鞭。」回應過後、詠唱結束,喚作【靈水鞭】的長鞭亦已甩出,呼應著同伴,一起向螢作出攻擊。

「呼~」風爪的風刃、火炎箭、鞭影同時襲來,螢卻不慌不忙,宵闇之杖輕擺,自上而下急擊地面。

一扭一挑,本在地上停著不動的影子,突然隨勁裂開、分斷,並各自挾著勁風迎向對方的攻擊。

裂影!!

「甚麼!?」爪勁輕易被破,疾攻而來的影子迅至眼前,眼見形勢不妙,少年急忙鼓勁舉臂硬架。隨著悶響過後,毫髮無損的少年雖仍寸步不移,但亦對螢的攻擊大感訝然。

「呼~」輕呼一息,心知不宜小看對手,更無意兩敗俱傷。相貌清雅的少女素手一揮,靈水之鞭立化攻為守,在為她擋下這兇悍的一擊的同時,她也往旁退開消減餘力。

「太看小我了!……術式.封!」萬料不到炎箭會被輕易擊飛,但紅髮女孩雖驚不亂,眼看還有時間,只見誘人櫻唇輕泛高傲冷笑,同時伸手進懷。接著,隨著她將從懷內迅速取出的紙條望空一揚,同時口中唸唸有辭……

本在空中飄散的紙條,忽在少女吟唸後驟生變動,並在她的身前佈成光圓。與此同時,漆黑的影子亦猛襲眼前……

「不好!!擋不了的!」
「!?怎會?!」
波~~
藍髮少女的警告同時,原本用作扺禦黑影的護障,陡在一陣光影交擊後,於發出怪響同時宣告崩解。眼看及此,本是自信滿滿的紅髮少女,在此際已反應不及的此時大感不妙。

可惜,由於兩名同伴均剛硬接重擊,所以此刻盡皆分身不暇,無法對赤髮女孩加以援手。

波!!
激響乍現,剛擋過【影牙】猛襲的短刃,趕及紅髮女孩著擊之前,出現在她的身前,為她破開這一記【裂影】攻擊。同時,不久之前還在與紅髮少女鬥嘴的馬尾女孩,這時已身在紅髮少女之前。

「謝…」幸得同伴相救,驚魂未定的艷麗少女,本想向同伴道謝的。不意,梳有啡色馬尾的少女卻已搶先說道:「笨蛋!真虧妳常還跟我們誇口,說妳是啥咒術世家的傳人。請妳給我小心一點好嗎?!」

事實上,馬尾少女原本同屬【裂影】攻擊之列。只是,由於剛才的一擊【影牙】,已足令少女明白對方不容輕忽,更兼被攻擊的四人中,她和螢可是有著最遠的距離,亦對螢的實力和行動早有防備,所以她很快便避開攻擊。

「甚麼?!妳!!」
「好了!不要吵了…」
「不錯!還是快點佈結界作防衛吧!」

本想好言道謝,但料不到卻先得到那種回應,紅髮少女本想即時發作的。但是,藍髮少女與運使長爪的少年則已搶先喝止。

本來四人之中,是素以綠髮少年作為總指揮的。但是,包括少年在內其餘三人,他們均很清楚藍髮少女的本事。這樣,再加上於清楚她的性格後,知曉絕不宜在她跟自己認真時,還跟她惹上甚麼麻煩。否則,惹怒平日不易生氣的她,這可是一件誰也不想…更不敢做出的傻事。

故此,即使不情不願,紅髮少女也未有鬧下去。更如少年所言,作出了行動……

「可惡!別看扁我,就讓妳看看我的真正本領!」

飛快從懷內取出好數張符咒,紅髮女孩纖手望空一揚,並在低聲急唸後疾喝:「術式.封!術式.禁!術式.鎮!」

「!?」話聲剛竭、紙條落在螢的附近時,那些紙條突然產生綻放強光,並將螢團團包裹其中。

「呵呵~~這一次又怎樣啊?被本小姐的三重術法禁制著,妳總沒辦法跑掉吧?」

「笨蛋!妳怎麼了?!」

走到螢的附近,耳聞同伴警告的紅髮少女,面露得色的她轉身說:「哈~有甚麼好害怕呢?我可是對她施了三重術法啊!這麼一來,她別說想動手,便是要逃也不可能吧?這樣,我們也可以跟她談吧?」

「不要!快離開!別再接近她!!」豈料,平日溫婉平靜的藍髮少女,此際卻反而大叫不好,並要紅髮女孩盡快離開螢的身邊。

「怎麼啊?她不是完全…咦?!」眼看被困結界陣中的螢,連番揮杖轟擊,亦未能破開結界,紅髮少女本想取笑同伴的多心。可是……

「怎麼可能?!」持弓少女突然察覺到,身後的螢倏地輕輕唸出一句話。

「闇之鼓動。」

不錯,是闇之鼓動。

一瞬間,螢高舉手中的宵闇之杖,再往地面重重擊下。接著,一道黑芒悍然從杖地交擊處爆散出來,更將包圍著螢的結界完全填滿……

「拜託,請依我的話去做…快!」

波!!
於藍髮少女向兩名同伴急作指示後,之前包裹著螢的結界立為黑芒逼破震毀,當中餘力更將勉強趕及提弓硬擋的紅髮少女震倒。

得勢不饒人,更兼戰鬥觸覺使然。宵闇之杖杖端疾展鐮刃,更朝著失去平衡的倒地對手,毫不留情地猛掃過去。

「!?」
「!?」千鈞一髮,螢忽地眼前一花,而一道帶著綠色的人影,已急掠而至、急掠而過,在抱起地上的同伴後,往旁全力滾退。

「!!」眼看至此,螢便明白和察覺到對方的行動,而在鞭影擊至之際,飄揚的啡髮亦已抵至身旁不遠處。

「走開!」揮杖急攻,宵闇之杖在盪開長鞭後,杖上巨鐮黑刃驟化長刀,更即時阻擋了另一名對手的進擊。

闇炎!!

接下攻擊、摒退對手後,螢不讓餘敵有機可乘,黑闇熾炎即自杖首吐出,挾帶兇悍烈勢轟向綠髮的對手。

「該死!喝!」
風之牙!

眼見勢難迴避,硬擋卻更危險,少年只得全力迎接螢的這一擊。狂亂疾捲的暴風,這時迅速聚集起來,更如同獸牙般直直迎向襲來的黑炎!

「哼…」在強烈硬拼之後,結果是勢均力敵…

表面上。

帶著同伴劇震後退,短髮少年從雙方的發招距離,與及硬拼後的反應中,便知道自己技遜一籌。

逼退身旁對手,不欲久留的螢,只想立刻離開這裡。可是退路之中,則穩穩站著一位,正舞動長鞭的長髮少女……

「危險!先退開吧!」
「為甚麼!?為甚麼要逼我!?給我讓我開!!」

其餘三人同聲高叫同時,宵闇之杖在掌中旋動,意欲贈以重招以期開出退路的螢,挺杖便向擋路者重重擊去!!

黑之衝擊!!

層層重疊的衝擊波,朝著藍髮少女狂湧而去,而少女的眼中則帶著凝重的光彩……

『雖然沒有在實戰中使用過,但是…秘技.水龍捲!』

隨著靈水鞭的環旋舞動,空氣中驀生大量水珠,並在靈水鞭的揮動下集液成球……

「喝!」低叱中,靈水鞭鼓勁急揮,一道水龍捲猛地自水球中暴伸,更是帶著毫不遜色的氣勢直擊螢的重招。

「甚麼?!」轟隆巨響過後,黑之衝擊完全被消解,但本是兇悍突進的水龍亦潰不成軍。

硬拼結果一如方才,雙方勢均力敵。

只是,此番所有人均心裡明白,螢這一擊的威力,不論技巧或是所蘊含的力量,均是剛才的一擊【闇炎】所無法相比的。可是,儘管雙方距離相去不遠,但本身力量明顯不如螢,甚至不及同伴的藍髮女孩,她的這一記【水龍捲】,至少在技巧威力上確是在螢之上……

「讓開!讓開!」可是,螢無心細想此事,此時只想奪路而逃,不想再被這幾人繼續糾纏不休。所以,她隨即再度向擋路的對手進攻。

「不好!我們快上!」留意到藍髮少女額現汗珠、更形蒼白的臉色,亦清楚她大扺的實力水平。少年雖然明白『水龍捲』的威力,確非自己所能相比,但更明白他這位同伴,此時是不可能再度使上這個招術來自保的。

影牙!!

啡髮少女全力以赴才能接下的狠招,此時再度向擋路者攻去。作為同伴三人,則明顯因為距離位置之故,無法趕及予以援手。

「靈涓不息…流水不斷…出來…」

靈水陣。

「!?」出乎意料,顯然難以招架【影牙】的藍髮少女,卻沒有讓路以避開這一招。穩站路中的她,只是輕唸一句話,原本盤繞在旁的靈水之鞭,鞭旁突然冒出大量水珠,更瞬化多道強勁的水流朝天直衝!

難以置信,猶如噴泉般的強力水流,沒有硬擋來襲的黑影。大量的水流只是從下而上,不斷地猛托著攻至的黑影,更將那道來勢洶洶的黑影,托起、卸飛開去……

「!?」接下來的一刻間,本是微愕的螢則以一個靈動的後翻,避過另外三人的夾擊,並飄然退至後方。不過,她也是因此再次回到原地。

「嘩!妳真是好厲害…」
「呼…嘻…才不是…」

輕抹臉上汗珠,藍髮少女平靜苦笑說:「戰鬥中,力量雖然是絕對,但運用、佈置、計算和相性等等也很重要。否則,還未及回復過來的我,根本就…呼…就接不了那一擊。」

「確認了。請大家留意。」

神色不變,眼中卻透出認真神采,紋風不動的藍髮少女淡然說:「這位小姐,她的力量和技巧,整體均是在我們之上。若純以力量計算,只要稍有不慎的話,哪管我們是四人合力,也是勝不了她的。此外,她的速度也比我們平均稍高。那麼,在長和中距離的攻擊牽制她的時候,再使用接近戰吧。在這裡,還有她被我們包圍著。保守估計,我們該有超過六成的機會。」

「……」未能完全聽清對方的對話,但螢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所在,亦從剛才的戰鬥中,大致注意到對方的特長。

四人中,兩人明顯擅於接近戰。至於使用火炎箭的少女,她的能力雖無法久制自己,但也不能小覷。不過,四人當中最麻煩的,還是那充當組織人的藍髮少女,她在技巧上的運用和計算,尤其整體的組織和策劃,絕不是自己所能相比。這麼一來,加上速度和行動力均比自己稍勝、明顯長中近戰皆精的綠髮少年,與及其餘兩人的協助,螢實在沒有多少勝望。

不過,螢卻沒有留意到。其實,導致她無法取勝的真正原因中,最重要的一項卻不是在於實力方面,而是在她的心裡……

「小心她會在必要時越牆,又或是破牆…離去。」

察覺到用字不太好,藍髮少女在更正後她輕呼了一口氣:「呼~那麼,我們開始吧。請記著,盡可能不要傷了她。咦!?不好!!」

第二回合的戰鬥行將爆發時,藍髮少女卻驚覺螢此時的行動,當中的不妥之處……

闇之鼓動!!

意圖被察同時,螢已使上她的秘技,波紋般的波動即時以她本身為核心,高速往外擴散。

原本,不論螢或是這四人的真正能力,均是不為人們所知道的,而她們現在所作的戰鬥,更非法律所容許。因此,早在開始戰鬥之前,紅髮少女已在附近佈下結界陣,將一定範圍內的地域,當中所發出的聲光效應阻隔去,避免影響外間的人們。這樣,不論她們或外間的人,均可以減少受到干擾的機會。

可是,隨著螢的這一擊,無疑不會對四人產生甚麼傷害,但就將包圍這裡的結界轟破,餘勁更當場將附近的不少窗戶震破,產生了巨響。這樣一來,恐怕不消一會,便會有人察覺到這裡的戰鬥吧?

「糟糕!」
「混帳!那女孩要逃啊!」
「沒法了。我們先跑掉再說吧!再留在這裡,又或是繼續開打,我們真的想成為頭條人物嗎?」

「好了。我們先到之前約定的地方再說吧!」

場面微生混亂,當螢舉杖向她身後的牆壁,以長刀轟出一處出路時,外間亦傳來紛亂的人聲。

事已至此,一眾四人只得宣告行動失敗。

*****************

「氣死人了!」

分頭落荒而逃,並在預定地點會合後,紅髮少女憤憤不平地說:「她竟然用這種手段,實在是太卑鄙了!」

「哦?是嗎?」

不留餘地,搖首中的啡髮女孩即時反言相譏:「呵~讓妳來想吧?給我們四個打她一個,難聽點更可以說是突襲的。在這情況下,打的勝算不大,但又不想跟我們談,妳倒跟我說說…若是給妳,妳有啥方法可以跑掉呢?還要她本身也不想傷人……」

「甚麼?!妳說她不想傷人?!哈!哈!」

迴避了問題,另外帶著滿是嘲弄的笑意,紅髮少女抗議道:「妳不是眼睛有問題吧?剛才我們都打到那個地步了。妳難道沒看到她出手是怎樣狠嗎?我有幾次差點給她幹掉呢…」

「不,她說得對。那女孩確是手下留情了。」

少年和藍髮少女,異口同聲說出反駁的說話,而藍髮少女則凝重地說:「據估計,她的表現應該可以更強的,但她總是在下意識間留了一點餘地。否則,剛才我的【水龍捲】和【靈水陣】,我不敢保證是否真的可以接下她的攻擊。」

「再說。」

低頭撫額的少年沉沉地說著:「妳說剛才差點被幹掉。但妳並不知道,在剛才我救妳的時候,也留意到她根本沒打算取妳性命的。否則,我便真的要先跟她拼上一記,才能保著妳的命呢。」

「不錯不錯~」

抱臂、點頭,留著馬尾的少女接口說:「妳這笨蛋因為自以為是,而差點被打倒時,我跟她拼了一招。之後,我亦留意到她的出手,該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重。由此可見,就算她不是因為我們的身份而留手,亦至少是不想傷人的。」

「……」
「好了,那我們之後該怎辦?」

看過低頭不語的紅髮少女一眼後,少年向其餘的同伴:「經過今天的這一次後,我們更難和她商量呢。」

「不錯。唔…」

藍髮少女略一沉思後,面露一點困惑的神色說:「尤其經過這一次,她在大約知道我們的實力之餘,恐怕她便是再用上剛剛的那種方法,她也不會再讓我們輕易有機可乘吧?唉…不過,我們仍是需要找她,而且還得在事前好好佈署,才可以找到機會跟她談。唉…我現在,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甚麼人、她以往的事情。因為,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她以往一定是曾經發生過甚麼事情的。」

「抱歉。」

遲疑著,少年抓著自己的短髮,沉重地說:「我想…我想我們會不會太過份了?之前,我不只一次去過她的班裡去,結果每一次她的同學,都是說她已好一會沒有上學。我亦試過暗暗查看她的地址,結果一找之下,我才知道她竟是連搬了家也沒通知學校。這樣,我們搞得她書不唸、試也不考…那麼,我們好像是太過份了。」

為少年的這番話,藍髮少女不覺陷入沉默時,馬尾少女則抿著嘴沉聲說:「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是因為我們。因為,我有去找過她,結果我聽說另有一個叫誠的人,常常跑去找那個女孩。會不會是…反正你也認識那個叫誠的人,你認為會不會和他有點關係呢?」

「不會吧?」

同伴的話讓少年有點意外,搔著臉的他像在自言自語地說著:「誠那小子?呼~雖然我認識他不太久,而且他看來也是有些事是怪怪的,但除了呆一點外,他沒有甚麼問題嘛……他常去找那女孩嗎?不會是他想追那女孩吧?哈~不會吧?最近反而好像看到,有別的女孩去找他呢。噢,不好意思…」

留意到自己說著盡是無關痛癢的事,少年連忙向各人報以苦笑。

「算了,今天到此為止吧。」

注意除了少年外,包括自己在內都已是面露疲態,藍髮少女此時便說:「最近大家也累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吧?大家明天還要上學呢。請多保重。」

於是,各人在各自道別後散去。此時,藍髮少女卻忽地轉身,向走在最後頭的少年,以平淡但真誠的語氣說:「抱歉。我知道你是很不樂意的,但不管以目前的情況,又或是將來要對上那東西來說,那女孩的戰力確實是必需的。而且,我們還有一人仍沒找到,那東西亦不知會何時出現,所以事情已不能再耽擱。所以…所以請你……」

「哦?呼~放心啦…」

一愕,少年則在呼了一口氣後說:「我當然明白。放心好了,當初我既然決定走這條路的,那我自然是會走到底的。反正,命運也幫我們定了這條路嘛。倒是妳,妳當日說由我來當領隊比較好,但妳私底下就將所有的麻煩和責任,都一個人全包了。我說呀~妳才不要將太多負擔,都自己扛起來。妳今年才剛升上高中哦。怎能整天不是只顧著看書,就是在搞著這些事呢?這樣不是很辛苦嗎?間中讓妳自己休息和輕鬆一下嘛。」

「呼…嘻…請你放心吧。我沒有問題的…咦?」

少女回話時,少年卻輕輕一拍少女的肩頭,並當先擺著手走起來:「好啦好啦~我明白啦。那麼,我還是先送妳回家好了。都甚麼時間了?妳父母該很擔心妳吧?走吧……」

「唔…謝謝你。」

說畢,臉泛溫婉微笑的少女便慢步追了上去。

*************************

同時,城中的某處……

漆黑的深夜、死寂冷清的街道,彷彿成了人們口中的罪惡溫床。

只是,黑暗本身是無罪的,深夜本身也沒有過錯……

有罪的,或許是那些自以為是、居心不良的人類吧?

「嗚嘩~……」

昏暗街角、冰冷窄巷裡,此時傳出一陣慘叫,而一些喝罵聲亦同時響起:「還不肯給嗎?!臭老頭!」

冷巷中,三名少年包圍著一名老人。從老者衣衫破爛的樣子來看,多半是附近一帶的露宿者,又或是拾荒者之類的孤獨老人。

戴著殘破眼鏡的老人這時倒在地上,嘴角、鼻子和額頭均有著血跡,而負傷的他則緊緊、死命地抱著一個殘舊的鐵罐子。

「求…求求你們…這些…咳咳~咳~這些錢我真的不…咳~不可以給你們的……嗚~」

「還這樣說?!看來你真的學不乖呢。哼!」

「嗚…」沒有解釋理由,更沒必要解釋理由,老人只是行使他的當然權利,拒絕少年們無理的苛求。可是,他這當然的做法,卻為他帶來肉體上的傷害和痛苦。

「嘿~好受嗎?」

再一次狠狠地踢了老漢一腳,當中一名少年用著有點興奮和得意的神色,向另一名同伴裂嘴笑說:「杜杜,我不是說過嘛?這種和垃圾沒分別的爛人,他們都是很狡滑呢。你看,他不是將錢都藏起來嗎?真是夠賤的!別少看這種寄生蟲呢。他這裡的錢搞不好夠我們,好好地花上幾天啊!」

「但…但是…」
名叫杜杜的少年,則面帶猶疑的神情:「這樣…這樣不怕會惹來警察嗎?而…而且我們這樣,我怕會搞出人命……」

「呸!你呀!真是個無膽匪類!你說是不是呀,小雄?」
「嘿,不錯不錯。」

被稱做小雄的少年,面泛冰冷邪異的笑容向同伴說:「杜杜,你放心好了。像這些跟寄生蟲一樣的東西,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死活,又或是存在與否。只要小心一點,沒有被別人看到,那還怕甚麼呢?呵~再說,就算打死了,只要處理得乾淨一點,將屍體丟進那些大型垃圾箱裡,這還不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就像我和米異之前幾次那樣…嘿嘿~」

說到這裡,小雄的臉上泛起殘忍笑意:「反正附近也沒甚麼人,更剛好有一個這樣的垃圾箱在嘛。我說哪…杜杜,你也試一次吧。原來…嘿嘿~殺…不對不對,幫社會除蟲,這感覺可是很痛快呢!哈哈哈~」

「不錯,小雄說的很對。杜杜,你試試吧。」

面露同樣冷酷的笑臉,米異游說著友人:「難得有這機會嘛。還是,你真的是在害怕呢?哈哈~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怎會這樣沒膽呢?」

此時,倒地的老漢,本是不敢說上半句、只能為傷痛恐懼呻吟喘息著的他,聽到三人的對話後,他急忙說:「求…求…咳~求你們不要…我…我還不想…嗚~哇~」

「嘿!垃圾!像你們這些老傢伙,留世上還有甚麼意義呀?!還死抱著這些錢有甚麼用呀?!現在本大爺大發慈悲,讓你不用浪費糧食、活著再礙眼,這樣對你這些寄生蟲,已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有甚麼話要說?!要說呀?!去你的!」說著、罵著、嘲笑著,小雄又再一腿狠踢出去。

「哇~」小腹慘被小雄重踼,老漢於發出怪叫同時,更因而吐出鮮血。這些鮮血,有的卻濺到米異的皮鞋上。

「哇!我的名廠皮鞋啊!媽的!你這渣滓!」

為求洩憤,再一次重踢老漢,米異之後詭異邪笑說:「杜杜,試試吧?你剛才不是也打的很開心嗎?再說,到手的錢你也有份花嘛。我米異人格擔保,這真的很痛快,絕對會令你畢生難忘,想再次回味呢~嘿嘿~其實哪。你想想,其實我們這樣做,不就是為社會除去那些寄生蟲嗎?絕對是一件有益大眾的好事呢!哈~還是,如果…如果你真的是不敢,那你以後可不要說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才沒有像你這樣沒種的朋友呢。」

「我…我…」杜杜還在遲疑,米異兩人則繼續不停踢著吐血的老漢,活像異常享受凌虐、傷害別人的快感一般。

「我…好!反正該…該不會有事…那我做…咦!?」

「怎麼了?咦?!」

由於受不了米異兩人的慫恿、更抵不住心魔的誘惑,加上心想只要依著他們那樣做,便不需要負上責任。所以,杜杜終究作出可怕的決定。只是,杜杜才剛作出回應,他和其餘兩人卻突然留意到一件事。

不知…不知何時起,忽然有一個人站在三人附近,還以冰冷的神情望著三人。

「混…混帳!你是甚麼人?!」

察覺到別人看到他們的「好事」,米異為了壓下內心的惶恐,所以他向那人怒聲說:「小子!你識相的,你就別管這些事,反正這垃圾該不會和你有關係吧?快滾快滾!」

「……」木然不語,悄然出現的旁觀者身材高大,高達一米九以上的身軀,穿著外套、襯衫和牛仔褲。那勻稱健壯的身軀,予人敏捷慓悍的感覺,而在那冷峻英偉的臉上,更透出深沉銳利的眼神。這一切,配上那隨意灑落過肩,只以布帶束著的明亮金髮,盡給人一種強烈的震撼感覺。

如獅的雄偉,但亦有鷹的敏銳,說他隱含狼的兇悍,卻又難掩當中知性的光芒。這,全無矯揉造作的感覺,一切感覺皆是何等地自然。

儘管,這向來是隱而不發,但這時他卻刻意要教眼前的人,知覺到他的存在,希望他們能知難而退,以省不必要的麻煩。只可惜,雖無意惹事,但看來眼前三人的感覺,已盡被醉生夢死的頹廢生活所消磨殆盡。

「……」心中輕嘆,卻神色不變,金髮少年冷問一句:「知道你們在做甚麼嗎?」

「朋友,我們的事,你還是少管比較好。」

看來是三人之中,感覺最敏銳的一人,小雄凝重地說:「這人該和你沒有關係吧?何必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仍舊不作一言,金髮少年以無防備的姿態,慢步至凝神戒備的三人跟前。

「打下去會死,知道嗎?還有,殺過多少人?」不帶感情的語氣,令少年們心底均突然感到一陣壓逼感……

「甚…甚麼呀?我…我們沒有…你…你別…」

「眼神。反應。剛才的說話。」

「?!」

一時間,三人都不明白金髮少年的話。金髮少年是指,從米異和小雄兩人的眼神,與及行動的反應,還有剛才三人的對話,他已肯定他們曾經殺過人,而且還不止一次。

仰望金髮少年,米異和小雄不由自由膽怯起來。為求再次壓下恐懼,米異立即惡狠狠地說:「是的!那又怎樣?你便是錄了我們的音也好,這也是不能當證據的!就算你是警察,你最多只能說我們傷人吧!?何況這裡又沒有證據,搞不好這垃圾自己不小心,所以才倒在地上呢!你又可以跟我們怎樣……」

「夠了。肅靜。」

「不錯呀?!哼!你根本不是警察吧!」

這一刻,小雄亦微露狂態地獰笑說:「你又能拿我們怎樣呀?!再說,像這種沒家沒業的垃圾,根本就和寄生蟲沒有兩樣,被打死也不會有人會理會,更不用可………」

拍……

一聲輕響響過後,本在大放厥詞的小雄,他突然靜了下來。只是……

「咦?…啊?!呀…呀…呀…」

「肅靜。」說著,金髮少年已俯身蹲下,察看已失去知覺的老漢。

至於,何解小雄會突然安靜下來,那則是因為…因為一個沒有下巴的人,應該不可能會說話吧?

「……呀…呀…」看到同伴那飛脫遠處,帶著鮮血的下顎,還有那失去下巴,上顎鮮血正不停流下的身軀,在不停痙攣之餘往後便倒,杜杜一時之間驚得完全不懂說話。

「你…你這狗養…!?嗚!嘩!……」由於前後不足三秒,所以還沒有察覺到兩名同伴的事。米異本想從懷中抽出短刀,向金髮少年施以突襲,但他卻猛地感到身上傳來劇痛,而且抽出來的手上更是濕漉漉、黏稠稠的,好像是沾滿和拿著些甚麼似的。豈料在一看之下,米異便即魂飛天外。

因為,米異手上拿著的,則是一條沾滿血和體液的腸子,而腸子的來源,則正是…他那不知何時被剖開的胸腹……

看著這一切,杜杜渾身立被一股惡寒所佔據,雙腿只能不斷地顫抖,而褲襠更因為極度驚惶而變得濕漉漉的。

『還好傷的不太重…也沒斷骨…』連看也懶得看那因為恐懼,而動彈不能的杜杜,金髮少年抱起老漢,並冷冷地丟下了一句話:「還沒有殺人,但為做的事付出代價。」

「……呼…嗚…呀…呀…」眼看金髮少年帶著重傷的老人,從自己的眼前眨眼間消失,唯一的倖存者杜杜雖大感驚恐,但到底也為保著性命而舒了一口氣。哪料,在呼吸之間,胸前卻傳來了一陣劇痛。而這,則是因為他的一根肋骨,已在剛才無聲無地被折斷。

雖然驚惶交集、劇痛難當,但杜杜也不敢再逗留,急忙連滾帶爬地想逃離現場。可是……

「救…救我…救護…救護車……」
「嘩!?」

是米異,重傷垂危的他,拖曳已流出的腸子,伸手死命抓著杜杜的腿,想求杜杜盡快請人來救助垂死的他。

「別…別…別拉著我呀!!放…放手!放手!」強忍劇痛,杜杜這時別說眼前的重傷者,只曾經是他的同伴、一起傷害別人的共犯,便是這人是他的至親,他亦沒有心情理會。因為這時候的他,只想盡快離開這裡。結果,他便重演了他們剛才,曾經對老漢做過的事。

不斷腳踏重傷者,直至對方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響後,杜杜連忙逃離現場。而現場,便只剩下那兩具早已失去人格,曾經被稱為人的屍體……

其後,儘管因為屍體在後來神秘失蹤,但杜杜由於身上的血跡而擔上誤殺的罪名,為他所想做和曾做過的事,而負上該負的責任。

**************************

「……」輕唸短句、掌泛柔和白光,猶未恢復意識的老者,在金髮少年的治療下,身上的傷創亦慢慢消去。

「呼~」老者緊皺的眉頭,隨傷創消去而放鬆,金髮男子為此輕呼一口氣,並在事成後緩緩站起。眼下身處樓頂的他,用著冷漠的眼神望著仍然昏迷的老人,與及他仍死命抱著的破舊鐵罐。

「……」數塊金色的金屬隨意丟下後,少年金髮一揚,轉身往旁踏地一躍,輕輕巧巧便到了樓頂的邊沿。只是,那卻是和剛才老漢所在樓頂,距離超過三十米,另一幢高樓的樓頂邊沿。

「……」如此數次,到了某一處高樓的樓頂,並仰望夜空那被霓虹燈,照得發紅的污雲一眼後,少年轉身望向腳底下的車水馬龍,沉聲說了一句:「誠,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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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23 楼] | Posted:2007-01-19 10:59|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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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章節一:【你很自私。你很虛偽。為甚麼要強逼自己在強顏歡笑?】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章


一:【你很自私。你很虛偽。為甚麼要強逼自己在強顏歡笑?】

「是嗎?她還沒有回來嗎?噢…謝謝。不好意思,打擾了。」無奈苦笑,搔著頭的誠慢步離開了課室。只是,這裡並不是他的班房,而是螢…全名該叫螢.朧的教室。

「哦?誠,阿誠。」
「咦?呃…是妳?芳,妳好。」

「怎麼了?怎麼和平日不同呢?」來到跟前,朝誠上下打量,短髮的爽朗少女眼帶三分疑惑,七分關注的眼神注視著誠。

「咦?我像有甚麼不對嗎?哈哈…」
「你還說呢?」

古怪少年乾笑回應後,俏臉上泛起氣結苦笑,芳輕搔後腦同時,邊認真地說:「你呢~平日不是擺著那副…嗯,不錯。艾比魯那小子說的『腐屍臉』,便是只懂呆瓜似的在傻笑。但你現在完全不同,好像普通人那種不大高興,像在挺重要的事上很頭痛的樣子,卻又盡往心中藏呢…」

「哦?普通人的樣子嗎?呃…」

本為有著清爽啡髮的俏麗少女,那準確形容而苦笑的誠,卻注意到當中的形容:「喂喂喂,我平日的樣子都很糟很怪,完全不像平常人嗎?噢,妳還聽那臭小子說我是啥『腐屍臉』……」

為此,誠的心中更不禁嘀咕:『哎…越來越覺得,威爾和那個臭小子,是不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呢…性格相像也罷了。怎會連給我的形容也…唉…哈…』

「呵~我說的不對嗎?」

踱步走廊間,悠然微笑的芳,截著誠的說話後,還故意搖頭晃腦地說:「誰教你平日總愛擺出這模樣嘛?不然就只會傻笑。哈~回想,傻笑的你,真的很呆、很怪呢。哈哈~」

「可惡。咦?對了。」

喃喃抗議,誠卻想到一個疑問:「這裡不是初中的樓層嗎?妳怎會跑來這裡的?」

「哦?呵~不可以嗎?呼~」

稍顯任性、欣然輕笑,芳故意輕伸了一個懶腰後才說:「嘿,不過是班中的同學找我幫忙,交點東西給他的弟弟吧。」

「哦?朋友嗎?嘿嘿…」
「喂,幹嗎笑得那麼怪?好難看呢。」

被豪爽少女笑罵,誠卻臉露點點惡作劇的笑意說:「不過是沒想過,妳突然會有這麼多朋友吧。哈~啊!聽艾比魯說,妳好像很歡迎呢。朋友?是男的?抑或是女的呀?男朋友嗎?」

「嘩!別亂說啊!」

聽到誠的胡說八道,俏臉飛紅的芳,連忙雙手齊搖說:「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呀!可別因為你的胡說,搞得我給人誤會啊。真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你可別誤會或跟我亂說……」

「哦?哈~」

反擊得手,眼看芳羞紅著臉、急忙解釋,卻又好生可愛的樣子,誠反倒微感意外,但亦為此被惹得笑了出來:「好了好了。不用那麼著緊吧?還真想不到妳會有這樣子呢。哈哈~好啦,別說啦。那只會越描越黑嘛。再說,妳真的交了男朋友,這有甚麼出奇呢?喂,我可不是那些板著臉,說甚麼『中學生不應談戀愛』的人哦。妳不用向我解釋嘛…」

「哦…咦?!甚麼?!越描越黑?!哎~我都說不是呀。」
「咦?…呃…好了好了。」

雖然不認為真的會這樣,但誠總覺此時的芳,與那種「再說下去便會哭出來」的樣子,看起來還真蠻相似的。

亦於這時,向來個性古怪的他忽然留意到…『咦?我剛才不是…怎麼突然會有心情開玩笑呢?呃…真奇怪…呼~算了,還是別想這個。』

於是,哭笑不得的誠只得苦笑說:「好啦好啦~我信妳就是了。其實,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嘛。妳不用這樣認真吧?哈~妳的臉皮原來是這麼薄呢。啊!對了,漢斯老先生,還有烈…他們最近怎樣?」

「呃?這個嗎?」

縱展窘態,但芳出奇地還有點想繼續閒扯嬉鬧。只是,當談及兄長他們時,為此漸復平靜的芳,在略一低頭細想後,清新俏臉微顯複雜之色,微笑的她說道:「謝謝。爺爺他…他最近的精神很好,還能和待在身旁的烈,有的沒的聊上大半天呢。」

「是嗎?」

留意到話中用字,心中稍作沉思的誠,平靜點頭說:「不用客氣。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請儘管說吧。不需要客氣的。」

「哈…謝謝。放心好了,我才不會跟你這笨蛋客氣的。」明白到少年有所察覺,朝氣略褪、苦澀微笑的芳也回以誠懇道謝。

輕擺秀髮,似刻意改變話題,淡淡微笑的芳回問:「嗯,不要光說著我了。你呢?你還沒跟我說,你是為甚麼來到這裡呢?」

這問題,讓誠不禁一呆,但他稍事低頭抿嘴後,淡然抬頭說:「沒甚麼,只是在找人吧。」

「哦?找人?咦?是艾比魯他們口中,那叫螢的女…咦?」

「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擾了兩位呢…」芳說著同時,突然來了一名梳有馬尾的啡髮少女。

「不好意思,我先自我介紹吧。我是美雅。美雅.佳特。」
「我知道。上一次和蒼嵐一起去看熱鬧的美雅小姐。」

「哦?」突然插入,打斷芳兩人對談的美雅,留意到誠的樣子打從自己來到後便有點怪怪的,但她也不以為意說:「請問。你最近是否,在找那位叫螢的女孩呢?」

「是的。請問那又怎樣呢?」
「啊,這個…」

「咦?」此時,連芳也感覺到誠的不常反應。儘管古怪的他,平日面對陌生人時,也是顯得有點生硬和凝重,但芳總覺得如今的他跟平常有點不同。

『可能是因為我在發光發熱,阻礙他們吧?(發光發熱=電燈泡)噢,這樣的話,還真不好意思呢。』

雖然不論情況或理由,均與事實不符,但隨意為誠的反應找了個理由後,美雅便苦笑說:「沒甚麼,只是最近老兄你,也好像在找那位叫螢的女孩,所以我才想請問,你有沒有碰到她吧?」

「抱歉,沒有。」由於確是事實,所以誠的回答亦乾脆直接。

「是嗎。謝謝,對不起,打擾了。」得不到任何想要的情報,兼自覺妨礙他人,美雅忙在道歉和道謝之間,臉帶不好意思的苦笑離開。

「誠。」
「咦?怎麼了?」

「沒甚麼,我只是有一些事想問你。」

望過美雅遠去的背影,回首聳肩的芳淡淡問道:「首先,我從你和艾比魯口中,大概知道你是甚麼人。那你方不方便跟我簡單說說,你來這世界是有甚麼目的或原因?那位叫螢的女孩,又和這些事有何關係呢?還是你真的如他所說,只是想追那位女孩呢?」

「呃?不,不是。」

一呆一怔,搔著頭的誠喃喃說著:「這不是妳們想的那樣哪。不過…哎~這裡不太方便說,我遲點找個機會,才再跟妳說好嗎?我想那該會好一點的。」

「嗯,好吧。呀!對了。誠,如果你不想逃學,那你放課後有沒有空?」

「咦?怎麼突然問這個的?」這突如其來,完全出乎意料的問題,讓誠一時間只能傻著眼看著她。

「嘻…沒甚麼,我只是想和你到某處地方吧。」
「?」

爽朗少女那古怪,但卻又可愛之極的笑意,使冷汗不覺從誠的額上冒出。不過,古怪少年倒不討厭這張笑臉就是了。

「那…那麼妳…妳要我去那裡?」好一會,誠才勉強吐出這數個字。不過芳則很快便帶笑回應,卻令誠更是愣在當場。

「沒甚麼啦。」

輕巧轉身、淡然閉目,芳爽朗笑說:「爺爺說,想見那個說服烈的人,所以我不就應該帶你去嗎?喂,你可不要跟我推三阻四啊。我都答應了爺爺呢。」

「……哎呀…」面對芳那予人清新感覺,卻又不容拒絕的「惡質」笑容,誠好像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

結果,由於放學後需要到山裡去,是以誠只得「自行放假」,與以私事為由請假的芳,到了醫院去。

醫院裡,誠碰上久違,兼不明底蘊的烈。只是,即使不知眼前之人正是撒卡,但烈活像不太想面對誠,所以隨便找了個藉口暫時離開。於是,誠和芳便就此和那位漢斯爺爺,開始他們的閒談。

基本上,這一次堪稱是言談甚歡,但誠實在想不到,芳向漢斯爺爺所作的解釋,竟是那麼地失實,完全將誠當日所作的「惡行」都掩飾掉。因此,誠有時候倒是被那位漢斯爺爺,弄得有點尷尬就是了。

可是,亦為這一次閒談,讓誠更明白,芳為何會在較早前,使用她爺爺的精神很好這說法……

稍後,會面約在兩小時後結束,誠則於芳送他離開時,被她先拉到樓頂那裡。

在那裡,芳便向誠問及,早前他曾說過會說的事……

「據你說,你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找那柄叫甚麼『命運之鍵』的東西囉?那你怎麼不早點跟我們說呢?」

「說?現在不是跟妳們說了嗎?但妳們知道那是甚麼?又在哪裡嗎?」

「呃…唉,不錯,我確是不知道。」

醫院的樓頂上,誠將有關螢的事情,與及他來這個世界的原因,都簡略地跟芳說過。只是誠的反問,亦令芳像艾比魯他們一樣,完全無法反駁。

誠搔著頭說:「老實說,這東西連我自己,也只知道大概的名字,別的資料嘛…就只有依長老們說,預言中指我來到這裡後便會碰到的。可是,我不是已來了嗎?但別說碰到,連相關資料也毫無蹤影。唉…就連我也對這個預言沒信心。呼~說甚麼那東西的持有者會知道這個名字。這不是很亂來嗎?所以,如果我真的依大哥說的話,那我便只能等,直至碰上為止。」

「那麼…」

微生猶疑,芳欲言又止,反覆思量間問道:「你不打算在這裡久留嗎?」

「是的。該不會多於兩年。」

輕搔著頭,誠認真地說:「雖然我…但我想增加一點戰力,多少幫上那裡的大家一點忙。儘管…儘管我的能力對大哥他們來說,根本是微不足道、無甚作為的。所以,就算兩年過後,仍找不到那個甚麼的,我還是會回去。因為…因為那裡有我絕對要回去的理由……」

「是嗎?呼~」看著誠緩緩…深沉地盯著他的手掌,彷彿看著一些不存在在這裡的事與物。芳輕抒一口氣,臉泛一絲苦笑說:「挺可惜呢。難得你在這裡認識了不少人,也和大家成為了朋友。」

「不錯,到其時很難再跟大家碰面,這確是有點可惜呢。不過…」

臉帶苦笑,但誠的眼神卻別具難言神采:「大家不管怎樣,都還是朋友嘛。這個總不會錯吧?只是…只是因為這…在我離開前,我想盡可能為大家…噢…哈哈~我說甚麼呢?哈哈~」

「……」

相對誠的傻笑,芳先是一陣默然,接著則泛起複雜笑意說:「呵…你還說?那麼螢又是甚麼的一回事?喂喂喂~你可別在追到人家後,才丟下人家,自己逃回去呀。傷害人家小女孩的弱小心靈,可是很大很過份的罪哦~到那時候,我們可不會放過你呢。」

「呃…怎麼連妳也相信艾比魯和古露的鬼話?哈。」

先尷尬苦笑,誠接著卻正容說:「唉…我真是懶得…也不懂怎解釋才對。我由始至終也沒打算,以那種想法和企圖去找那女孩。」

「我…哎~該怎說呢?我不知該怎形容才對。」

一臉困惑,大感頭痛的誠用力搔頭:「老實說,我當日第一次看到她,她便給了我一種…一種總是使我不由得想讓她笑、想保護她的感覺…喂喂喂~別誤會。不是人們說的那種…哎~真不懂該怎說…唔,是看待妹妹的感覺吧?嘿,不要看我這個模樣。我雖然很爛很笨,但我也有一個妹妹的。而且,她不但很可愛、很聰明,還很本事呢~」

「哦?真的嗎?呼~~」深呼一口,連自己也不知為甚麼而呼的氣,芳一臉不信的邪笑,上下朝誠不斷打量。

「咦?喂喂喂~妳搞甚麼?不相信我嗎?」

「猜對了~」
「呃?!」

看著誠一副無力的模樣,不知何故心情不錯的芳,滿帶好奇和惡作劇的微笑說:「誰教哪管我怎看。得罪地說一句嘛,以誠大哥你的…哈哈~你的尊容,你的…噢~不好意思。但要相信你會有一個很可愛的妹妹…嗯,比較困難。」

「好的好的,我知道我是先後天合併毀容臉啦。妳也不用這樣…哈,真是的…」

「呵~那你倒跟我說說…」
爽朗輕笑,芳對為之氣結的誠笑說:「你妹妹是長得怎樣呢?她現在又怎…樣…!?」

本是輕鬆談著,但當提及誠的妹妹時,芳卻察覺誠的神色,突然有點不同;及至說到這時,她更猛感不對,並因為猜想到一點可能,令她不禁大感後悔。

「…怎…怎麼…啦…怎麼突然不說話呢?嘿哈…」

「誠…你又這樣了。」

「咦?怎麼啦?哈哈…」

無疑誠依舊是平素,那兩種招牌樣子之一的傻笑臉,但芳的笑臉反而歛去,化為一副複雜而深刻的神情說:「誠,雖然不是認識很久,但我們也算是朋友吧?」

「妳…妳說甚麼傻話呢?當然是啦。嘿哈…」

「那麼,我便請你…」平素的爽朗褪去,神色沉重但真誠的芳凝重地說:「假如真的當我們是朋友,那請你將藏你心中,令你難受的事,跟我們一起分擔好吧?你剛才不是說過,你也想對螢說這番話嗎?」

「怎…麼…怎麼啦?」

僵硬笑臉示人,誠迴避著正沉步走近,並向他追問的短髮少女:「妳怎麼突然會這樣呢?哈…哈…甚麼難受啦?我…我不是在笑著嗎?哈哈…很少看到妳會這樣呢…」

「誠。」

神色不變,搖頭步近的芳,語氣更趨認真:「你要迴避,你不想說,我們不能,也不會逼你。可…可是,我…緣…大家,都知道你很拼命去鍛練,亦知道你常常因為這個,便是大家邀你去玩,你也是一再推辭不去。當然,我沒資格控制,或影響你安排你的時間。不過,我從認識你的那天至今,你無疑常常以笑臉示人,也喜歡和大家在鬧作一團。但是!但我知道,你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只是擺出笑臉對人,但根本不是真的在笑。你到底…你到底在苦惱甚麼?難過甚麼?!我們作為你的朋友,也很想和你一起分擔。你為甚麼要強逼著自己,要自己在強顏歡笑啊?!」

「…芳…我…」
「你很自私。你很虛偽。」

來到誠的跟前,微顯激動的芳毫不容讓地說:「你已為大家作過不少事,亦不想影響大家,但…但卻將你自己的事都藏著!都不讓大家…你…你好自私啊!你還說想幫那個叫螢的女孩,但看你現在這樣子,你憑甚麼?!想拿甚麼去說服她?!連你自己也做不到,你竟然想說服別人?!你都是空口說白話!你好虛偽啊!有事情,不是應該認真地正面面對嗎?!像你這樣藏著!難過著!迴避著!最後可以解決嗎?!答我吧?!」

「我……」沉沉低頭,下意識間退了兩步的誠,始終欲言又止,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我先下去找爺爺…」

為著誠無言以對,卻又不打算說的樣子,芳於黯然搖頭後,便打算轉身先行離去,好讓誠自己去冷靜和考慮:「誠…抱歉…對不起。我…我剛才說的太過份了。但我…我請你好好考慮,嚐試去面對,好嗎?」

「芳…」

「!?」行將離去,芳卻聽到誠的聲音,只是……

「對不起。我…我…我還是…」

「…呼~是嗎?對了,我會試試去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女孩。如果…如果我有任何消息,我會通知你的…再…再見。呼~~」先閉目、復沉呼,芳接著便低頭離去。

「……對不起…但我實在還不能…唉…」
『妳教…』無意識間,誠伸手隔衣緊握胸前的項鍊。感受著手中的墜子,少年心裡沉重地向一位不復存在的人提問:『妳教…求妳教教我吧。我該怎面對?怎去面對啊!我實在不能面對啊……』

天色很好,蔚藍天空中萬里無雲。但是,誠的眼中卻盡是烏雲滿佈、一片迷茫……

**************************

次日放學後,時間約下午六時左右。

「喂~阿夢呀。」
「咦?怎麼了?啊…」

還沒回應,秀髮如瀑的少女卻想到提問者的問題,但所作的回應則是搖頭:「不知道。你應該想問,大變態昨天不知為甚麼,會弄得心情不好吧?」

此時,夢和艾比魯正為那些從林深處不時傳出,頻率益發增加,不同類型的怪響而輕聲談著。

艾比魯面露古怪的苦笑說:「依我猜。會不會是這個臭小子,被那個叫做螢的女孩,又或芳甩掉,所以才那麼不高興呢?如果是真的,那麼我們得好好開解他才行呢。」

「不會吧?唔…」一陣狐疑,夢搖頭苦笑說:「看來不太像。雖然依大變態傢伙的個性,確很喜歡將事情都悶在心裡,也很容易被刺激出來。不過,他現在的樣子,好像和這回事沒關係…咦?」

閒聊間,夢聽到從小木屋處傳來,該是誠的手提電話的聲響。

由於訓練時的衣著緣故,加上要安置雜物,與及一些不方便放在城中的物件。因此,誠當初選這裡作訓練場所時,便在這裡搭建了一幢木屋,並以魔力結界包圍,減少對外界或受外界的影響。

這些手提電話鈴聲,便是放於屋內的手提電話所發出。

稍後,夢她們便帶著那部手提電話,到林中的深處去找它的主人。

沿途所見,四周的石塊大都有損毀的跡象,到達目的地後,兩人便見到她們要找的人。

『咦?這是甚麼樣子?』誠,此時正手拿一柄像是劍、通體熱氣四冒、色透暗紅的金屬棒,擺出一個古怪的姿態。

「咦?是你們?怎麼了?」察覺兩人的到來,誠便撤去剛才的姿勢,並沉聲向艾比魯他提問。

「是…你…剛才有電話找你。」微微一呆,夢接著便將手提電話,遞了給身為發問者的誠。至於發呆的原因,則是因為她在剛才,隱隱聽到誠的一句:算了,反正結果都是失敗的……

「咦?芳?」查看紀錄,微感意外的誠不禁遲疑起來:『她怎會突然找我的?咦?難道是…』

「是的。」

觀神察色,更兼剛才已與芳談過,猜到少年所想的清麗少女,淡然點頭說道:「她說她已找到那位叫螢的女孩,並叫你致電找她。」

「嗯,謝謝。」道謝後,誠即時按動電話……

十數分鐘後,結束對話的古怪少年,在遲疑一會後突然回身,向看著他的兩名同伴說:「…對…對不起。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們幫忙……」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24 楼] | Posted:2007-01-20 13:24|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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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章節三:【只要是敵人,我才管妳是男是女是人妖,照揍無誤!】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章


二:【唉,這是我的同伴嗎?】


午晚二時,夜涼如水。

誠、夢和艾比魯三人,正身在一幢公寓的樓頂。

至於芳,則被誠以安全為由,強要她先行離開。因為兩小時前,誠才在不讓艾比魯他們出手的情況下,獨力殺了十數異物。

這裡,則是給芳碰巧找到,那位叫螢的女孩,她的新住處。

若是問為甚麼要找夢兩人來,那則是由於誠考慮到,芳曾跟提及她在找到螢的同時,螢亦被別人盯上的事。

那些人,正是如今跟在螢的後頭,曾分別跟誠,與螢多番碰頭的四人組。

「呼~沒辦法。動手吧?」
「咦?」

察知對方的存在,清楚這是甚麼事情的夢,在微一深吟、稍一聳肩後悠然說道:「看情況,開打的機會不少。不如事前將這場架,控制在較好的位置,在不會影響或被別人影響的情形下進行,該比較好吧?」

「…呼~好吧。拜託,不要傷人。」別無選擇,誠一行人只得搶在螢回到公寓前,先行正面迎上她。

「咦!?是…又是你?他們…他們是誰?」刻意待到這種時間才外出購物,更故意繞路的螢,在拿著東西回家時,卻又碰上刻意迴避的人。而且,人數更比以往增加了。

「不好意思,可愛的小姐。」

裝扮和誠差不多,戴著面具的艾比魯笑著同時,手指向誠說:「雖然不想打擾,但這笨蛋有點話想跟妳好好地談談。所以…咦?」

話猶未了,艾比魯已被誠阻止,誠則無奈地搔頭說道:「抱歉,但…呼~還是先解決別人的問題吧。對不起,但請後面的朋友不要再躲了。」

「咦?啊!?」

隨著螢意外低呼,一把嬌嫩輕柔的年輕女聲亦同告響起:「果然已被發現,那我們也沒必要再躲了。」

同時,四道身影自遠方陰暗處步出,並慢慢走近。

只是,他們亦無形中跟誠他們,從兩方面包圍了螢。

「啊!?真…真的是!?是…是…」

「咦?」雖為面具所擋,但艾比魯仍不禁失聲低呼。只是,不明箇中因由的四人中,綠髮少年一如同伴般無甚反應,只是認真地說:「不好意思,但你們該不是甚麼壞蛋吧?所以我們也不想和你們作不必要的戰鬥。可是,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這女孩商談。所以,希望幾位能讓我們和她說說好嗎?」

『失算,如果他們的戰力均是……』自責之餘,少年身畔的藍髮少女,亦為眼前情況重新評估,並預算著接下來的事。

「……」誠的陣中,秀髮如絲的少女默然不語,卻以眼神向訝異未消的同伴示意,表示一如早前預計,一切讓誠充當主導。

「呼~是嗎?不像壞人嗎?」

輕吐息、淡自語,隔著面具,誠無奈苦笑:「但我認識的你們,也不像壞人。既然是這樣,反正…反正已有一堆人知道,那我們便坦白一點吧。蒼嵐,我說得還對吧?」

「甚麼?你…你知道我的名字?!」無疑向以真面目示人,但少年…蒼嵐渾沒想過,眼前這神秘男子竟是認識自己。

不過,蒼嵐他們更想不到,眼前的所謂黑衣人,他們會……

語出驚人的神秘少年,忽地於搔首間低唸短句。

「是你!?誠,怎會是你?」隨著黑膜褪去、面具揭下,那張坦示人前的臉,亦立叫蒼嵐失聲低呼。

主導者此舉,教同行二人均樂得以真面目,來面對這些大家認識的好朋友。

「蒼嵐。抱歉,我一直也瞞著你。」

沉聲道歉後,目光佇足蒼嵐身旁三人,誠平靜說著:「若我沒記錯,這兩位是蓮華和美雅小姐,那請問這位是…」

「你好,我的名字是琉璃。」神容平和,但亦如古井不波,心中盤算的琉璃,趨前自我介紹。

只是,不管琉璃或誠他們,仍沒忽視一直不發一言的螢。

「誠,還好啦。我不也是瞞著你嗎?不過……」

未有因私忘公,個性爽直的蒼嵐,只能無奈苦笑說:「很對不起。我們確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螢跟我們商量,所以……」

「抱歉。」打斷發言,同感無奈的誠沉重地說:「但我也想請你們可否在這之前,讓我先跟螢談一談,瞭解一點她的事呢?」

「唏!還說甚麼呀?!你這不就是要阻著我們嗎?」
誤解誠的意思,蓮華這時也按捺不住說:「恃著實力很強,便不放我們在眼內嗎?」

「蓮華,請不要這樣。」暗叫不好,琉璃搶先喝止同伴。因為便是雙方目標相同、目的各異,這也絕不代表大家只會是敵人。

「大變態,誰人先談,這好像沒關係吧?」同樣地,夢留意到問題所在,就是根本不必為次序問題而爭的。

可惜縱使取得共識,但不管夢或琉璃,誠還是蒼嵐,她們均明白到最後的關鍵問題──螢的意願。

此時,這問題亦正好爆發起來。

「不要!」

一直沉默的螢,突將手中的物件擲向雙方後,便立即往後急退,更藉一個後翻躍進身後的高牆之內。高牆之後,則是一處屬私人所有的寬大庭園。

「糟糕!」
「混帳!走不了的!」

霎時間,雙方七人連忙躍進庭園,但蓮華的一句負氣話,則使誠他們誤解立生。

「蒼嵐,為甚麼你們要追她?」
「呃…這個…」

蒼嵐未及回應,艾比魯的插嘴說話已搶先響起:「是呀,搞得像追賊似的。那女孩做了甚麼壞事嗎?」

當然,很諷刺的是,儘管口裡這樣說,但艾比魯他們亦是追在螢的後頭。

「總之要緊事。我們哪像你們?閒閒沒事做就專管閒事。我們跟那女孩的事,你們這些沒相干的人就別多管!也不想想你上次被揍得多慘?」

「妳?!」無疑,有點高傲兼急性子的蓮華,這一句無心嘲諷,嚴格來說確是事實。可是,亦為這句隨意譏刺,令情況立變複雜。

「混帳!那妳們呢?人家到底做了甚麼錯事?已是試不考、學不上來躲妳們,還要被你們這樣追?像妳們這樣,那女孩會願意跟妳們談才怪呢!」不如懶理嘲諷的清麗少女,亦非微感困惑的古怪少年,著惱的艾比魯立以同伴推斷的事實反唇相譏。

很可惜…相對地,性如烈火、向不示弱於人的少女,亦不像深感無奈的直率少年、但覺苦惱的平和少女,還有暗叫慚愧的馬尾女孩:「蠢!理所當然是她錯!害我們花了那麼多功夫,哪還到她不願呀?她不願我便打到她願!!」

「甚麼?!」
「糟!」

或許是這段日子來,為了找螢而吃了不少苦頭,更兼曾在螢的手上吃虧,所以有點放不開吧?可是,亦為這番負氣說話,使蒼嵐和琉璃不禁同叫糟糕。

「蓮華!不要亂說!」
「笨蛋!妳瘋了嗎?」

琉璃打算解釋之際,蒼嵐和美雅已立即阻止蓮華,避免那些沒說明前因後果的負氣話,產生更大的誤解。

「甚麼嘛?我難道說錯嗎?我們上次不是差點被那女孩幹掉嗎?」

『衝動的笨蛋』。

這,正是此時蒼嵐三人,他們心中冒出的最實在稱呼。

「誠,你們不要…」
「誠,你去追吧。這裡交給我們。」

蒼嵐還沒解釋,已不知是為螢抱不平,還是被蓮華的語言態度惹火,艾比魯隨即轉身擋在蒼嵐他們之前。

「呵~好啊!」
眼看艾比魯此舉,蓮華也不客氣:「道理說不通了,就要跟我們動手嗎?嘿!難道我們會怕了你嗎?」

「唉…」無奈低嘆,不禁搖頭的琉璃,低聲向蒼嵐說:「蒼嵐,你和蓮華先趕上去吧。我和美雅處理好這裡的事後,自會趕來的。請放心,誤會該可以澄清,我們不一定會動手的。」

「唉…傻瓜兩大個…好吧!蓮華,我們先走吧。琉璃,一切拜託妳們了。拜託,盡可能不要動手啊。」

「請放心,我明白的。」
「哦?琉璃,由我們來嗎?真的要?噢~打便打吧。那蒼嵐你快帶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蛋走吧。」

「呀…謝謝。」得到不同形式的回應後,蒼嵐也像誠一樣,帶著正大感不滿的蓮華,加速趕上去……

「唉…」
『簡單的事變得複雜了…』
同樣嘆氣、同樣搖頭,留神情況演變的夢,低聲向誠說:「你便去處理你要做的事吧。我們會照顧自己的。」

語畢,回身後退的藍髮少女,退至落單同伴的身旁。

因為,不論自古怪少年口中得知,抑或從剛才的觀察確認。夢瞭解到若不計算蒼嵐,那四人當中最難應付的,多半便是這名叫琉璃的嫻靜少女。

正因如此,驟變的形勢是:夢和艾比魯對上琉璃及美雅,而誠及蒼嵐蓮華則追著螢。

「兩位,我想我們…!?」
「先下手為強!」
「艾比魯!?不要!笨…」

前因後果、理據情由,琉璃本已準備詳盡說明。好讓大家即使不能合作,也能免去無謂戰鬥。只可惜,蓮華剛才的說話,已令艾比魯在內心微黯同時認定蒼嵐等人,就算不是不懷好意,也得先阻止了再談。

結果,艾比魯便以事實,跟琉璃證明了一個不變鐵律。

「道理,只能跟重視道理的人說。」

只差在外表上,由於琉璃予人柔弱之感,所以他便挑美雅來當對手。

「哈~男人大丈夫,你要動手打女孩嗎?」
「呃!?對了…」

到了美雅跟前,聽到美雅一句,才驚覺對手全是女孩的事。由於打從開始時,只預期以蒼嵐為目標,所以沒想到對手是女的,這教素來自負對女孩很溫柔(?)的艾比魯,立即呆在當場。

「呼~」眼見此情此景,心叫僥倖的夢暗呼一口氣,並預算著和平解決事情的可能性。

可惜,相比秀髮隨風搖曳的俏麗佳人,琉璃可不敢那麼樂觀。因為,琉璃很清楚同伴們的性格……

本身相當親切隨和,也是能夠談道理的人。可是若論性格,美雅的衝動和直性子,恐怕還在高傲的蓮華之上。

因此,在美雅認定要戰鬥的時候,琉璃便知道……

美雅,絕對會動手的!

「有空隙!」
「嘩!?」

突進急煞,立致艾比魯身形不穩,美雅卻即時伺機而動,並狠狠一個右直拳便打了過去。

「可惡!真狡滑!既然是妳先動手的,那我也不客氣了!」

「…唉…」『…有這種活力過盛的同伴…哎~真頭痛……』看著各自的同伴正打個不亦樂乎,同樣有著藍色長髮的女孩,心生同樣感想,也同樣手按額頭,同樣大感頭痛。

「唉,沒辦法。」

嫀首輕搖、秀髮擺舞間,夢摘下那副礙著大半張臉的巨型眼鏡,並隨意一攏束著馬尾的如瀑長髮:「不好意思,但…不過,我仍認為事情是可以說清楚的。」

「……哈…我真是的…」呆看、癡望。為著那反映星光的秀髮、為著那耀目生輝似的俏臉、為著那渾然無瑕的身段、為著那動人心魄的氣質。即使本身儀表慣受好評、即使本身同為女性,但琉璃仍不覺為眼前景象所動。

搖首間,為自己的失態不覺苦笑,琉璃點頭回應:「不錯,我同意。」

只是,縱使無意戰鬥、更意欲和平解決,但她們任誰也沒輕忽、露出破綻。至少,她們沒打算在被打敗或擒下後,才再說想跟對方談道理吧?

『大變態說的…依剛才還有現在所表現的,她不能小看。』
『失算。完全沒預期會以她作對手。唯一的資料…蒼嵐以往對她僅有的形容…她在之前那考試的突異表現…她現在所展露的…呼~要小心應付……』

對話之心無疑非虛,但均受信賴的少女們,此際亦各自相互細心觀察、嚴緊盤算。一時間,夢和琉璃都不發一言,只全神在注視、計算和構想之餘,避免曝露出不該有的空隙給對方。

這是因為,彼此從所知所見的片斷之中,瞭解到對方肯定是一個不可小覷的人。

「琉璃,這樣稱呼妳不要緊吧?」

結果,已確認盤算一切的夢,便成為首位發言者:「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只是大變…呃…是誠那傢伙,很想幫助螢,所以才他想跟她好好詳談。雖然,這好像是有點怪怪的,但他真的是這樣想的。」

「?」從所知的螢,加上對現今社會所謂常識認知,所以琉璃不禁有所疑惑。

『只是為了這個?所以才花那麼多工夫去找她?甚至不惜跟我們戰鬥?但是…那女孩也不見得對他有多客氣啊。』

沉默片刻仍別無結論後,琉璃也只得暫時接受這解釋。於是在深吟間,個子稍矮的她說:「如妳們所見,我們不是普通人。妳們可能不信吧?但不屬任何組織或機構,我們只是有著一些傳說中,該掩藏在歷史中的力量的人。至於目的,抱歉。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因為我們不希望將妳們牽連入內。總而言之,我們打算做的絕非壞事,更反而對人們有利。螢,她應該是我們的一份子,但她不想負上她擁有那力量的責任,所以不想被牽涉入內。」

「咦?慢著…」
「我明白。」

猜到對方所想,琉璃平靜頷首回應:「先不管開始的部份妳相信與否,而我也明白她擁有自己的權利。可是,這件事關係到很多人的性命,而她的力量對我們更是必要的,所以我們才會糾纏不休。很無奈…像蒼嵐,以妳們所以知的他那性格,他絕不會想做這回事,更會對這感到抗拒和難受的。但…但是…雖然不喜歡宿命論,但我們也得迎抗迫在眉睫的危機。」

「那妳又如何?」
「咦?妳說…咦?!」

言及此處,夢她們卻驟生警覺,因為一道沿地湧來的猛烈衝擊,這時便朝著她們急襲過來。只是相較之下,夢更注意到這突然的一擊,本身卻是美雅所發,但讓艾比魯避過的攻擊。

「呼…好險。唉…」
『還是不能好好地談嗎?』凝神注視著夢,儘管琉璃能對這一擊作出反應,但由於她將所有心力,都放在注視夢和與她對話,所以反而無力弄清,這一擊的來源和目標是誰。

結果,誤會這是眼前那予人好感的少女,突然反臉突襲於她的琉璃,只得在輕嘆後揮鞭進攻。

呼~~~~
狂風呼嘯,靈水鞭鞭影翻飛,重重疊疊罩往夢的倩影。

與此同時,未敢怠慢的琉璃,也在心中飛快忖度:『依目前所看,除非像我們一樣,否則該沒帶武器的她,會否如剛才所料,是使用體技呢?如果不是的話,又是甚麼類型的?』

「好厲害呢…」

鞭影中,身隨鞭風輕擺,靈巧悅目地避過攻擊,夢同時在想著:『勁度不太重,多半還沒全力而施。另外攻擊的部位都不是致命,看來她該是只想制敵,而不是殺掉我吧?雖然還沒到攻擊的要緊部份,但以這種打法,她是想欺負我經驗不足,所以製造視覺上惑敵、怯敵的效果,兼封鎖我的活動嗎?』

基於嚴格來說,這是開始訓練以來的第一戰,所以夢沒不打算空手對敵。很快,她的目光便在察敵之餘,盯向她準備使用的「武器」之上。



三:【只要是敵人,我才管妳是男是女是人妖,照揍無誤!】

另方面,在艾比魯和美雅的一戰裡,由於純論戰力確是不如對方,更加上對手是女的,所以艾比魯顯然有點猶疑不決、縳手縳腳。結果,這便搞得他在一戰之下,只能得到頻頻防守、進攻卻少得可憐的無奈景況。猶幸如誠所說,經過一個餘月的訓練,艾比魯對比當日,無疑又再提升不少,所以便是不敵,他還是能在一時三刻間勉強撐著。

「對了!我真笨,怎麼想不起呢?」躲閃中,艾比魯猛地想起,一件足以關係勝負的事,而他更是立刻付諸實行。

「怎…怎可能?該…該死!這是我眼花嗎?」傻著眼,美雅眼看對手望空急躍,險險避過她的連續攻擊後,接下來竟就此待在空…不,正確來說,該說艾比魯飛在空中。此情此景,立叫訝然的她,不覺提出那個無力的問題。

「混帳!你太卑鄙了!」

由於直接攻擊的距離不足,對隔空長程攻擊則無甚信心,所以地上的美雅,只能上朝空中的艾比魯大罵:「你這傢伙,連對上女孩子,你也要用上這種卑劣的手段!?是男人的!快給我下來,我們公平地再打一場!!」

「呵~我管妳囉。」

艾比魯神情得意,朝著光站地上空自生氣的美雅,擺出他自信是很英俊的鬼臉說:「妳也不用腦袋想想?我下來跟妳打,這又對誰不公平呀?有這能力而放著不用,那我當初練得要死要活的,那是貪好玩嗎?哈~拜託妳別當我傻瓜好嘛?呵呵~~不如這樣吧?有本事的話,不如妳也跑上來。那我也會捨命陪君…噢~忘了妳是女的,那我也會奉陪,再跟妳打個三百回合。妳說好不好呢?呵呵呵~~~」

「可惡!該死的臭小子!!」美雅當場燒死了艾比魯,如果從眼中冒出來的怒火,是能夠燒傷人……

因此,無計可施的美雅只能待在地上,向空中的艾比魯在乾瞪眼。但亦在這時,她們均聽到一些異響,與及一聲低呼。

覷準機會,待落空的擾敵鞭影落空擊中地面後,束著如瀑秀髮的她立時閃身趨前,並舉步重踏對方的長鞭之上。

「!?」兵器甫受制肘,纖手瞬即倒扯。實戰經驗非淺的琉璃,隨即作出反應,以圖回收長鞭。

透過靈水鞭,一股勁力瞬達長鞭被踏的部份,從而震開敵人。

「!?」豈料,非但沒有費勁角力,夢更反藉這一扯之力,嬌軀如箭離弦,直朝琉璃疾投而去。

依原來的打算,琉璃本欲乘夢壓制長鞭,與她角力的時候,反過來鼓勁送出,憑這收放間的運力方向瞬間變換,將夢甩開並趁機攻擊。

誰知,屬首度參戰的清麗少女不但沒中計,反而借此趁勢反擊。不過,琉璃更想不到的是…夢竟會在這瞬間,從地上取得兵器--一根本是用來當籬笆,剛才被她打散的竹枝!

鞭長莫及、震駭莫名,未能趕及運鞭防守,琉璃只能身形急閃,望能避過這意外突擊。

「啊…」身形急錯而過,勉強躲開攻擊,但琉璃的衣袖則被剛才一擊所劃破。不過,亦從這一擊中,琉璃除了再次確認到對手的威脅外,她也瞭解到夢同是無意傷人。否則,剛才夢攻擊目標,便不會是手臂,而是致命要害吧?

「啊!」發覺同伴勢處下風,加上無法對艾比魯作出有效的攻擊,所以美雅在權衡之下,便想立即趕往支援。可是,就當她想動身的時候……

「!?」乍聞呼嘯聲、猛感頭上勁風壓至,心叫不好的美雅急忙往後跳開,並從而避過來自上方的突擊。

「咦!?這是…」著擊處火花先爆,及至塵土飄散後,地上僅只留下彈孔一處。

猶如中度,乃至是重火力槍彈的攻擊力,對比蒼嵐他們的技巧來說,這份破壞力雖非很大。但由於力量集中,所以如被正面擊中,那仍得會負上相當…甚至致命的傷害。

「怎會有槍械的!?」
「哈~甚麼槍械呀?」

美雅愕然仰望,只見艾比魯神色輕鬆,面帶輕笑的他,手上則正拋著一些小鋼珠。

這些小鋼珠,其實是夢考慮到鬥氣方面,艾比魯不論質量均未達理想,所以才為他想出,能在實戰時暫補不足的方法。使用時,只需將一定份量的鬥氣注入鋼珠,再看準目標用力擲出。由於體積細小,那更有助集中破壞力,所以便是小鋼珠也能產生槍械級的殺傷力。

但這構想更實用的,則是在日常生活中,只要攜帶的數量不太多,那這些鋼珠並不會對行動產生多大的阻礙。而且,就算被警察逮到,亦應該不會被控攜帶危險品吧?

只是,同樣在實用、生活的觀點來看,以艾比魯的說法,則是擲鋼珠會比擲硬幣,在成本上便宜很多……

雖很無奈,但艾比魯也得承認。只接訓練一個餘月的夢,不論鬥氣質量(他最不明白的便是這個…),又或整體實力,都比訓練已超過兩個月,兼且更是因為取巧作弊的方式,因而遠比別人提早很多得到力量的自己強。不過,艾比魯當然也不會為這原因,讓夢孤軍作戰,而自己則站在一旁納涼的,所以他也以此方式牽制美雅的行動。

「噢~不好意思,但該是到我反擊的時候吧?」輕鬆笑著,艾比魯撿起鋼珠,並使勁朝美雅再次擲下。

「嘩!」急忙閃過鋼珠攻擊,額上見汗、直率的馬尾少女憤憤不平地大罵:「混帳!卑劣的臭小子!本來已夠卑鄙的,現在竟然用上這種招術?!太過份了!」

「呵~又是這種說法哦?」

苦笑中揚手投擲,艾比魯在少女匆忙迴避時大搖其頭說:「不是嘛?飛,妳還可以說不懂。不過,擲東西妳總會吧?就連三歲小孩也能做的事。那麼,若妳喜歡,我管妳擲石頭又好,丟垃圾也罷,妳可以找東西擲我的呀?呵~當然,如果妳承認妳比三歲小孩還…那我也不會阻止妳唸我的。呵呵~~」

「你~~可惡!!」
「嘩!妳竟然…哈~真是…夠笨的。」

被氣得七竅生煙的美雅,竟真的信手抓起一塊石頭,用力便朝艾比魯擲去。接著,石塊、雜物,只差私人庭園不大可能會有垃圾桶,否則也會真的被她抓起丟過去。

「喂喂~別那麼生氣哦~氣質氣…呼~罷了。期待妳會有氣質,這是我的錯。我道歉,我會好好反省的。呵呵呵~」只是,哪管美雅擲的是甚麼,身在空中的輕浮少年,自能輕鬆避過。還可以繼續發動言語攻勢,進一步刺激明顯失去冷靜的衝動少女。

相對於美雅她們,那像鬧劇多於戰鬥的打鬥,夢和琉璃的這邊廂卻反而暫且休戰。

衣袖破損後,秀髮及肩的琉璃在運鞭急退,藉此避免被追擊的同時,沒受追擊的她也得到喘息的餘地。因此細想過後的琉璃,亦弄清方才成為導火線的一擊,那當中的一切始末。所以,琉璃兩人便再次暫時停戰。

「呃…」只是,順帶留神同伴,竟在進行的那種形式的「戰鬥」後,不管是夢或是琉璃,均是不由得有種丟臉的感覺……

『…這…這是我的同伴嗎?唉…真難看……』

「!?」
「夢小…」
「抱歉。」
「咦?」

同感無力後,琉璃本想繼續對話,但夢在星眸一閃間突然阻止她,並面露教人惋惜的無奈苦笑說:「琉璃,我這樣叫妳行嗎?琉璃,看來我們這一回,真的得先暫停一會。」

「咦?啊!?」還沒提問,聰敏的琉璃已從夢的話中微感不對,更很快察覺到箇中緣由。

因為,接下來的一刻間,不管夢、琉璃,抑或正說得高興、怒得忘形的艾比魯和美雅,均看到一些異物,正從黑暗中悄然逼近。夢和艾比魯,她們更認出這些異物,該和剛才誠幹掉的,屬同一路人馬。

不一會,數逾八十的異物,團團包圍庭園中的琉璃等人。

「抱歉啊~各位,本人先自我介紹。」

異物當中,一名比較人模人樣,但身穿奇裝異服、膚色赤紅的傢伙,這時排眾而出,並向著四人邪笑說:「本人是高貴美麗的空神官大人,座下英勇忠誠的高貴戰士……」

「……」
夢和艾比魯忽感無力,但這只因她們同樣不禁心生一個想法:『直接說是甚麼神官、甚麼人好嗎?廢話真夠多。』

倒是,琉璃和恢復冷靜的美雅,翠眉緊聚,只是凝重地聽著。及至對方介紹完畢後,向為隊中發言人,琉璃才沉聲說:「空神官嗎?那我們的同伴,你們該有派人去吧?」

「嘿,當然。」

紅膚男子冷笑回應:「這次,可是我們貌勝天仙、高雅大方的空神官大人,紆尊降貴地親率座下忠勇精英,前去料理妳們的那些不知死活的同伴。嘿嘿…本人奉勸妳們還是早點投降,那妳們或許可以吃少點苦頭。嘿嘿嘿…」

『真是一個無聊大白癡…』

先不管艾比魯的想法,琉璃卻相當意外地說:「你!?你是說?空神官她親自出擊?!她不是要負責復活…復活那東西嗎?她怎可能這麼快便…」

「無禮!」

怒聲斥責,但紅膚男子之後邪笑說:「我們偉大的獸魔王大人,豈能被妳們這樣污衊?!由於我們尊貴無比的三神官大人的努力,所以我們至尊無敵、偉大的獸魔王大人,衪的復活儀式經已完成,並會在不久的將來再次君臨大地。啊!我們偉大的……」

「廢話真多。」
「咦?!妳!?」

無視對方反應,稍事整理束髮布帶、一攏柔順秀髮,夢展露眩人輕笑說:「很感謝你的情報,但你的廢話實在太多了。我才不管那甚麼變態獸魔王,笨蛋三神官。總之,想來都不像是好東西吧?」

「可愛的小女孩,妳可不要胡說呀。」
本是怒發如狂,但當瞥見少女那笑意後,怒氣驟消的紅膚男子便獰笑說:「妳不能侮辱我們偉大的獸魔王大人,和尊貴的三神官大人啊。否則…」

「否則怎樣?」
「否…呃!?」

「動手!」紅膚男子還沒說完,一聲嬌喝搶先響起。

矮身突進、挾帶香風的纖巧身影,迅抵異物群中……紅光乍現!

流斬!
流斬二連擊!
流斬合併.清流劍!

「?!」剎那間,夢搶到紅膚男子附近,誠交予防身的兵器閃電到手,祭出火焰劍,疾展連續劍技。

結果,三招一過,十數異物隨即倒地不起。如非紅膚男子身旁,負責警戒的異物實力較強,兼且數量較多,恐怕他也難以倖免。

這時,看著透著凜凜英氣、仗劍而立、秀髮隨風飛揚的夢。在場的敵我雙方,無不被她的英姿氣勢所懾。

「快!別發呆了!我們還要去支援大變態他們的!喀!」

清朗一句,驚醒新舊同伴。藍影再展,香風再襲赤膚男子。

心知只需首領一倒,一場無謂戰鬥,便多半可望盡快結束,更不必再多作無謂殺傷。再者,只需制肘指揮之人,那除了能阻止對方作出有效組織外,更可在取得主動之餘,避免讓對方有機會施展詭計。

飛水破!

「嘩!」繼掌握運劍韻律的【流斬】,夢這招飛身水平疾斬,瞬襲紅膚男子的腰際。雖僥倖避過直擊,但這一劍的真空斬,亦在紅膚男子的腰際劃出血口……

「呀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呀噠!!」

古怪呼叫(不建議深究是甚麼叫聲…)同時,艾比魯的連環快腿,已將跟前的數頭異物,踢至不成樣子,噴著血花往後便倒。

身軀猛扭,兩枚鋼珠重創兩頭距離較遠的異物後,修正姿勢的艾比魯已再面對身後,正想夾擊的異物們。

「嚎~啦~嚎啦嚎啦嚎啦嚎啦嚎啦嚎啦嚎啦~~~~」

同樣不知名的怪呼(同樣不建議研究…)再起,受艾比魯連續重轟的異物們,亦如爛泥般飛開倒地。

「啊!」雙拳回收,艾比魯眨眼間掏出大量鋼珠,並且鼓勁朝正撲向他的異物群擲去。

「吼~~」散彈槍般的鋼珠攻擊過後,來攻異物六只餘二,而對負傷來到面前的異物,艾比魯亦已作好準備。

「來得好!」

方才鋼珠剛投,艾比魯同時衝上。

在飛身力踏第一名受害者臉上,並將他爆裂的面部踩進地後,艾比魯的食中二指,亦正正點在倖存者面前,而一陣光暈更瞬間匯集指尖。

「再見。喝!」經強力凝聚的鬥氣彈即時射擊,將異物的頭部毀掉。這,正是艾比魯的氣彈攻擊。

心知肚明,自己的鬥氣不管是質是量俱未如理想,所以無法擊出威力理想的氣彈。因此,艾比魯便利用自己特有的長處,以精神力直接加強增快鬥氣的集中度,然後擊出這種超集中的氣彈來彌補不足。

只是,因為這對精神力和鬥氣的消耗,均比正常大上不少,所以他才以鋼珠來處理普通情況的需要。

靈水陣!

地走!

冰刃!

地之樹!

「……」四人合力的結果,則是在三數個回合後,讓原來數量多達百頭的異物,就此時減少一大半。眼看此情此景,紅膚男子只能帶著渾身的血污,和部下們用著驚愕不已的眼神,看著本來該是輕鬆對付的獵物。

*************************

「哎~真失敗…」

深夜三時半,身處某僻靜街角,個性古怪的他,正被一群異物包圍著。

異物當中,更有著一名紅髮女性。成熟艷麗的出色美貌,配上那身打扮,與及穿著的神官服,這看來年約廿許的女性,倒也不失莊重雅致。

原本,誠像蒼嵐他們一樣,是追著螢在跑的。

只是,由於途經之處都不是相談,以至必要時開打的好地方,所以誠亦刻意暫不趕上。打算到一處比較好的地方,才再截下螢來對話。

可惜,構想雖不錯,實行卻有問題。

首先為了逃避,所以螢對附近一帶的環境相當熟悉。至於蒼嵐他們,則由琉璃曾預計此事,並與各人對附近的地形作過研究,所以他們仍可以緊隨著。

可是,無疑夢、芳,以至是誠自己,亦考量過這問題,但時間則不容許他花太多時間。這樣,再加上儘管未至白癡的程度,但也算方向感不佳的原因,所以誠現在勉強(…)算是跟丟了。還要在找尋蒼嵐或螢的時候,被這伙人纏上。

「呵~小朋友,你在找著人嗎?」

「不錯呀。大嬸。妳知道我找的朋友,她們在哪裡嗎?」輕浮的詢問,換來心情不好的人,更輕浮惡意的反問。

「大?!嬸!?你!?」心情不好的少年,那個不客氣的稱呼,讓紅髮美女面立變,而且臉上的筋脈還有點要痙攣的跡象。

「怎麼了?不夠尊敬嗎?那我叫妳婆婆好了。」
跟丟了人的不快心情,使誠面帶惡質的冷笑:「婆婆,請問妳知不知道我在找著的朋友,到底是在哪裡呢?」

「婆…婆婆!?」筋脈痙攣的狀況更明顯。

只是,美女終究是美女,儘管神情險惡,但她也沒再為這話糾纏下去。雖然,這真正的原因,也只為免換來更尊重的稱呼。於是,獲得「尊敬」的她陰冷笑說:「嘖嘖嘖~好啊!小朋友,你的樣子也不見得好看嘛…要不要姐姐幫你修一修呢?呵呵呵……」

「不要。反正我本來也是毀容的。」

皺眉搔頭,古怪少年的面色益發不善:「而且像妳這樣,要依賴化妝來作無謂抵抗,那倒不如甚麼也不做更好?喂,我最後問妳一次,知不知道我找的朋友去了哪裡?」

「!!」筋脈終告扭曲,美女勉力擠出一個邪笑,並且手指她身後的方向,嘲弄說著:「呵…呵呵~~小朋友,你要找的人,她們在這方向呢。不過,他們很快便會死在我手上的。在這之前,姐姐我也會令你覺得好快…」

「少廢話。」

沉臉揮手,誠正容說:「謝謝妳的通知。我今晚懶得管妳們的事,快給我滾蛋吧。不要逼我動手。」

「甚麼?!臭小子!」

被惹火的惹火美女,再顧不得形象,揚手命人擋路同時,兇狠地怒聲說:「你別自以為是,你有命離開這裡才說。上!!」

「真是沒個性的說話。」
「!?」

評語方落,兩聲慘呼立即緊隨響起。兩頭受命攻擊的異物,在誠前踏一步,雙肘齊擊之後,便就此再起不能。

「呵呵~~好厲害的小朋友嘛…」

看不透誠的實力,美女便突然轉變態度,陰險嬌笑說:「不過,世上最美麗的姐姐我,還是不能讓你過去啊。怎樣呢?難道身為男人大丈夫,你會動手打女人嗎?哎啊~姐姐很怕啊~呵呵~~」

「…世上最美麗嗎?」老實說,美女的說話,讓誠不由得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雖然那絕不是因為害怕或恐懼就是了。

不過,美女的說話,也令少年以更不屑的表情和語氣回應:「…最美的女性,妳?配嗎?」

不待對方回應,誠便認真地說:「我懶得再說,醜惡的老妖怪!快給我滾蛋!否則,妳就是…我的敵人。到時候,我管妳是男,是女,是人妖,我都不會跟妳客氣。」

「哎啊~姐姐很怕啊~呵呵~~」

聽到誠的說話,美女卻反而笑了起來,一臉嘲弄的笑意說:「來吧~姐姐會好好地疼你…疼你疼到你死為…啊!!」

「妳是…敵人!」雙目一睜!

地裂.斷!

異物群組成的厚密防線,瞬間被誠的身影強勢突破,更在異物身上爆出血花同時,拳挾銳風,當面直擊紅髮美女!

「甚麼!?」『他!這小子是真…』

「喝!哇~~」一聲高呼,乍感危險臨門的紅髮美女,也使出她的本領,雙手各自擊出一枚光彈,正面硬拼誠的直擊。

結果在光彈爆散間,誠的身影已掠過險避直擊的美女身旁。只是,身穿神官服的紅髮美女,也在慘呼中血光暴現。因為,她的左臂,已在剛才一擊間,被誠的重拳齊肩打斷。

看著誠那毫不停留、不屑一顧的背影,美女抱著劇痛的傷處,恨恨地說:「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只是,誠根本就沒聽,更無意理會這番沒個性的宣言。

*******************

結果,雖然那美女沒有騙人,但誠最後還是來晚一步,始終跟眾人緣慳一面。

一夜奔走過後,時間已至早上五時。

期間,誠曾以手提電話找過夢她們,並得知雙方基本上已互相瞭解情況。可是,由於蒼嵐和蓮華兩人,到目前暫時仍未能聯絡上,亦明顯還在追趕著螢,所以誠也只得繼續找下去。

考慮到螢的體質不及自己,所以得到建議的誠,嚐試看看螢是否找了地方休息,又或借助交通工具,去協助她避開各人之餘,兼且減少體力的消耗。

於是,在早上的五時多,有點困倦的少年便到了地下電車站(港式說法:地下鐵路),想在那裡碰運氣(雖然誠自覺自己的運氣向來也…),順便也賺點休息機會。

因為時間尚早,所以車廂內並沒有多少人。呆看人出人入,一個多小時下來,誠始終沒有看到他想見的人。

因此,隨著車廂中的人數,因時間之故而大幅增加時,誠便想放棄離開,再到別處去碰運氣。

但就在沮喪的他想離開車廂時,卻突然看到車廂中的一個人,也是因為這個人,讓誠忘了離開的事。

不過,這人不是螢,也不是蒼嵐等人。

這人,是一個高大健壯,眼神沉冷銳利,有著金色長髮的俊美少年。

「誠。」

對於詫異不已的古怪少年,金髮少年依舊冰冷。

「你…你…你怎會來到這裡的?我…我們大家都找了你很久,這半年你去了那裡?」

「誠。我也找了你很久。」對於微顯激動的誠,招徠不少女性注目的少年,仍是冷漠如故。

「那…那麼,你來這裡…你來這裡是為了甚麼?這裡我一個人找便行…」
「……」
「咦!?你…你說甚…甚麼…」

當誠誠懇地問著,這像是認識很久的金髮少年時,少年卻低聲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令誠的面容即時被驚愕所佔據。

「你…你…為了甚麼要…要…」
「你該很清楚。」
聲音顫抖,但古怪少年還沒說完問題,便得到冰冷的回答。

「你…你現在便…便要…」身子輕抖,誠的身軀緩慢動著,像要擺出甚麼姿勢的樣子。

「不用戒備,不用防禦。」

如同萬年冰封,無機質的嗓音,在人為加工的空氣中瀰漫著:「先處理你要做的事…」

在電車停站,車門打開的時候,金髮少年已從誠的身旁走過,並跟他交待最後的話。

「之後,我會找你。」

車門關上,誠整個人卻呆呆地,茫茫地站在車廂中。
這彷彿,他已成為車廂的一部份……

此時此刻,誠的腦中只是被剛才金髮少年,那段輕聲但決絕的話語所霸佔著。

「誠。我來殺你的。」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25 楼] | Posted:2007-01-21 10:00|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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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一章節一:【怎麼不能像小說漫畫、電視電影一樣,打一場架便能解決一切問題呢?】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一章



一:【怎麼不能像小說漫畫、電視電影一樣,打一場架便能解決一切問題呢?】


下午一時,城郊大型儲水庫的附近。

「呼…呼…呼…混…混蛋…妳…妳這次總…總走不掉吧?」

劇烈喘息,連夜追逐的蓮華惡狠狠地說:「真…真該…死,為了…為了妳,害…害得本…本小姐整晚…整晚沒睡。還害…害我今晚要被…被我爸…爸罵…妳…」

「呼~~好啦。」

深呼一口氣,體能顯勝同伴,蒼嵐苦笑說:「聽妳說,連我也聽得很頭痛。拜託妳,先回復過來才再說好吧?讓我先跟她說。咳…螢。」

蒼嵐兩人漏夜追蹤,好不容易才逮著螢,將她逼到這裡來。

現在,螢在儲水庫旁的崖邊,退路則被蒼嵐兩人所擋。雖憑頭腦,螢在其間的消耗遠少於對方,更曾得數次的休息、補充機會。

可惜,這樣相貌秀美的小女孩,一個人到處亂走,這使螢不止一次,碰上不必要的麻煩,得多花無謂的氣力。這樣一來,在剛才逃來這裡時,更只能毫無憑藉地跟對方拼體力,所以她也相當疲累。

雖非常人可比,但以一個小女孩的體力來說,本已不適宜作長期戰。更別提對上的,是一向體力過人的蒼嵐?因此,若追逐再繼續下去,螢根本毫無勝算可言,何況現在退路被封,哪又何來逃跑的餘地呢?

「呼~呼~呼~」均勻喘息,螢疲累的雙眼,沉沉注視眼前兩人。

只是,不知是因為疲倦,還是冬日照耀。螢那雙本該透發明亮光彩的水眸,如今卻只有無盡的陰沉。

這一刻,四周彷彿只餘沉重呼吸聲、風吹葉動聲,與及崖下的流水奔騰聲。

一陣默然,稍事調整呼吸後,蒼嵐神容認真地說:「螢,拜託妳相信我。我們對妳真的沒有惡意。我知道,妳不想被牽連。老實說,我本來也對這興趣不大,但這可是關係很多人的性命的。所以我們……」

「我說過…」

沉聲低語,螢木然說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們要做甚麼,我都不管。所有人都不能相信的。為甚麼?為甚麼我要相信?為甚麼我要為了別人付出?不論大家會發生怎樣的事,我不管……」

「螢!」

那猶如呢喃,語透沉冷的說話,使一向爽直如風的蒼嵐,不由得背滲冷汗,更微顯激動地說:「妳跟我說!為甚麼?為甚麼不相信我們?妳從前究竟發生甚麼事?妳跟我說!我一定會!我一定會明白!一定會幫妳的!」

「你能嗎?」
「啊!這…螢…」
雖值冬季,但在受冬日照射,沒受寒風吹襲的此處,本來應該尚算相當溫暖。

可是,隨陰寒話語於空氣瀰漫,四周亦仿似氣溫驟降。

疲累眼眸中,全是無意識間滲出的昏暗。螢的語音,盡透孤寂寒意:「能夠嗎?明白嗎?體會到嗎?沒有!根本不會!你們這些人,只會…就只會空口說白話!當時…當時有誰幫助我?!誰?有誰啊!沒有啊!!誰也沒有啊!」

「我…我…」縱不清底蘊因由,但蒼嵐很想說有。

只是從螢的語音中,稍感那混亂情緒後,爽直少年信心頓失。

倒是,另一人、另一個經已回復的人,則高吭說道:「甚麼呀?!那有甚麼了不起?妳以為只有妳才遇上痛苦的事嗎?妳要知道啊!這個世界不是只有妳一個人!更不是只有妳才碰過不好的事呀!」

無疑,蓮華的說話確是不錯。

不過,以蓮華所處的背景來說,也是很難談得上會有多少確實體悟。到底,或許不好和不幸的事,很多人也會碰上,但當中帶來的痛苦,卻不會因此減少的。

難不成,人類竟已墜落至,當身圍的別人也承受相同,甚至更深的苦難時,他們便會為此高興嗎?

「呼~讓開。最後一次,讓開。」談不攏,從形勢取向,螢心知戰鬥難免。

「呼……」
雖然與其說是陰沉,倒不如說是自暴自棄,但螢的這句話傳進未能體會那箇中感受的蒼嵐兩人耳中,他們均不禁感到一股寒意,悄然襲上心頭。

「嘿,難不成會怕了妳嗎?」

勉力振作,不甘示弱的蓮華傲然說:「妳儘管拿那根爛黑杖出來!我倒想看在光天化日的環境下,那根爛黑杖還有多少力量呢!少跟我自以為是!我們只是一直以來不想傷害妳吧!別忘記每次最後逃掉的人是誰啊!」

雖然,蓮華說她們無意傷害螢,這是事實。
不過,她亦說錯兩件事:第一件,宵闇之杖和她們的力量一樣,雖然可能會受到環境的一點影響,但絕不會因而令力量大減。

至於第二件,則是……

「是妳們逼我的。」

沉聲反應,本是疲累失色的雙眸,陡地透出眩目光華。螢低首細唸……

「與輝煌同在,與凈華並存,與不息的光同生,與不滅的靈同去,在光明中入滅,在光明中轉生,照耀吧…輝映吧…靈光與我同在,晴明與我同心,光芒之中,輝華匯聚。」

「甚麼!?」
「她!?」
蒼嵐兩人眼前,突現奇景。

大量於陽光照耀下,猶自生輝的耀目光點,高速聚集在螢的纖掌之上,更瞬間集合成一根手杖--輝華之杖!

「……」
此情此景,蒼嵐他們的腦中,猛地憶起當日知悉的預言--光與闇,同歸寂滅,共聚相生。

「螢!原…原來妳…」
「不要怪我。」

蒼嵐尚未說完,螢已揮起輝華之杖,運舞杖端暴現的光刃,直直朝蒼嵐疾攻而去。

險避一擊,但蒼嵐仍沒有讓出通道,於斜身消勢、後躍退避後,他和蓮華的武器亦準備就緒,準備迎接新一輪的攻擊。

流霞!

光刃上,一片光霞仿如實物緊繫其後,更隨光刃揮動,重重朝對手們擊去。

「嘩!」
未知虛實,蓮華她們急作退避,結果在地面遭受重轟,坑穴隨之出現後,追擊亦再度襲來。

「還多想甚麼?!反擊吧!……術式.破!」

高聲嬌叱、輕聲吟唸,身為符咒師的蓮華,即時掏出紙條,並用力朝螢丟了過去。

紙刃相碰,爆破立現,立將螢強行震退。

「可惡!看我的!」

距離拉開,逮到反擊機會的艷麗咒術師,迅將紙條穿在火炎箭上,並隨即射擊出去。

紅蓮矢!

當火炎箭將達目標之際,附紙炎箭猛然爆散,更立化巨大火牆,逕朝螢直蓋下去。

「笨蛋!妳想殺了她嗎?!」
「這個…」

於蒼嵐斥責及趕往搶救,蓮華自覺出手過重時,火牆竟倏地崩潰。四散爆射的熾炎,在【流霞】餘威下,更立化反擊狠著。

「喝!」
低喝間,風操爪接連狂舞,連環紛飛的小型風刃,迅將反擊過來的火炎轟散。

可是,螢也再次發動新的攻擊。

散華!

大量光線,驀從杖端光刃散出,更循不同路線角度,向兩名目標急劇猛攻。

「!?」
面對如雨襲至,來自不同角度的光線攻擊,狼狽迴避的兩人,好不容易才熬過這一擊。

「術式.封!術式.禁!」
烈風陣!!

心知厲害,眼看第二擊【散華】出手,蓮華二人即時合力抵禦。

術法光幕,先接四成光雨。餘下的,則全被以兩人為核心,狂亂疾捲的暴風所擋開。

【散華】餘波激至四周塵土飛揚間,俏臉含霜的螢沉冷警告:「為甚麼要逼我!?快讓開!」

當陣列暴風再擋過相同攻擊同時,性如烈火的年青咒術師不忿地說:「可惡!好好教訓她不可!」

「!?呼~~」
蒼嵐未及回答,蓮華準備反擊間,驚覺不妥的他們,卻不禁同抽一口涼氣。

因為,嬌巧少女掌中手杖,已凝聚了一枚巨型光球…一枚讓蒼嵐兩人,均知【烈風陣】是無法接下的巨大光球。

光雷!

「快逃!」

一聲低呼,輝華之杖鼓勁揮出,杖上光球亦隨之疾送,化作一道勢不可擋的凌厲光雷!

「快避!」

波~

光雷一擊,哪管【烈風陣】的防守力多強,仍在驟生怪響後被破。

【烈風陣】土崩瓦解,當中兩人當然只有狼狽退避的份兒。至於貫陣破風的光雷,則在繼續它的旅程不一會後,產生強烈的爆炸。

「不好!」
爆破聲入耳之際,蒼嵐則驚覺紅髮同伴,正好擋在螢的去路上。螢,同時經已凝聚了另一記【光雷】。

『雖然時間不足,亦還沒完成,但我就…』
「…拼了!」

情知螢的心底不欲傷人,但際此兵兇戰危的情況下,蒼嵐實不能讓那個,儘管常常為大家惹麻煩,但始終還算是好朋友的笨女孩冒險。

因此不管如何,他也得代她接下這一擊【光雷】。

高聲疾呼,蒼嵐明顯地縱撲向螢,想藉此逼她撤招,或是將目標改為有所準備的他。

至於內心矛盾的螢,她的選擇,則屬後者。

「喝~爆風!」
到此地步,蒼嵐已懶管甚麼作戰法則,拼命凝聚而生的氣彈,立跟正面轟至的【光雷】迎頭硬碰。

「哇~」
名為【爆風】的氣彈甫觸光雷,竟迅即被破。但氣彈爆破同時,內部竟猛然爆出一股被超壓縮的狂亂鬥氣流,並強行將光雷的餘威消解。

只是,強使還沒完成的技巧、準備時間絕對的不足,還有【光雷】當中無比的威力。這立使綠髮少年在消解光雷轟擊同時吐血拋飛。

「蒼嵐!咦!?」
「蒼嵐,你還死不了吧?」
「啊!?」

「呀?是…是你嗎?怎麼來得這麼…晚的?咳…放心,我…我還死不了。」蒼嵐倒地後,在場各人乍聞一把,原本不該出現在此的聲音。

聞聲的蒼嵐勉力坐起後,在抹去嘴角血污時苦笑說:「不過,既然你來了。那下半場便交給你了,誠…」

「不要期望太高,我也沒甚麼信心可言。」喃喃說過、短句輕響,柔和白光自黑髮少年的手上透發,為友人治療傷勢。

其實,因早前曾得蒼嵐通知,所以誠才懂趕來這裡。只是由於時間差,使位置理所當然地出現誤差,加上本身方向感不好,故此誠剛才還在找著三人的正確位置。

最後,他還是為這裡發出的聲響,感到附近的力量波動,是以才會趕到這裡來。

「……」

靜默的黑髮少女原想趁機先行離去。但原有的不滿,加上昨夜至今積壓的疲勞,使得心情更糟的蓮華,才不會跟螢客氣:「混帳!想逃!?妳想也別想!」

眼見光球再聚,蓮華急將數張符咒貫於箭上,全力迎擊!
「混帳!我會怕妳嗎!?看招~」

秘技.火鳥翔空矢!!

箭方離弦,箭上符咒即告焚化。所生火焰,更將炎箭包裹,立化一頭巨型火鳥,正朝螢的【光雷】直迎而上。

『唉…真麻煩,打遲一點不行嗎?』心中埋怨,誠也有所行動。身形一閃,人已身處光雷火鳥間,並且雙手一揚。

「果然…」
「嘩!?不是嘛?!」
螢兩人只見各自的得意絕技,竟被誠以單手輕鬆接下。

「喂,還鬧不夠嗎?怎麼不能像小說漫畫、電視電影一樣,打一場架便能解決一切問題呢?真麻煩…」喃喃輕唸,雙手發力,光雷火鳥即在誠的手中消散。

「螢。妳可不可以跟我談一談?我想和妳私下…喂?!妳幹甚麼?別傻?!」光炎消散後,別過頭來的誠,本想跟螢說話。

天曉得,當他回望之際,嬌小少女已立危崖邊沿。

「笨蛋!你不是認為她真的會吧?嘿~」

不屑輕笑,蓮華自信地說:「她瘋也算了,但你不是真的相信她吧?我才不信她會跳下去呢?再說,像這種程度,就算是由我們來跳,也不一…」

「閉嘴!」

被古怪少年兇狠喝止,心感不滿的艷麗少女即時反駁:「嘿!怎麼嘛?我難道有說錯嗎?!」

或許,整晚不眠不休的長途追逐,確是嚴重消耗各人的身心。
又或許,因為自身的性格和想法,又或因為不瞭解螢和誠的性格,所以蓮華才不明白誠為何要喝止她。

無疑,以蒼嵐等人的實力,這樣的高度和地形,跳下去不一定會致命。

可是,這始終還會有一定的危險性。更何況誠理解到,當螢會跳下去,那又將會代表另一個意思……

本來,誠已覺得螢的情緒不大穩定,更有一種類似自我放逐的想法。幸好,到底要做出實質上自毀的事,還是有著一個關鍵性的心理障礙存在。所以,她才一直沒有發生甚麼事。

不過,最近和異物的戰鬥、跟蒼嵐他們的搔擾,與及誠的糾纏不休。這些她不想面對,但看來又不會終止的麻煩,已為螢帶來不少壓力。

或許這一切,是讓予人孤寂之感的螢,有一些新的想法、新的感受。但同時帶來更多困擾和矛盾,令她更苦惱。這加上現今的身心疲累,誠確是擔心螢會做出一些,她平日可能想做,但不會真的做出來的過激行為。

不幸地,誠的感覺算中了。

「!?」突然,誠他們看到一件事。

螢,笑了。
她的笑容很美、很漂亮。
但是,更很複雜、很深刻……

三個不同的人從那笑容,卻有三份不同的感受。

『不要看小我。』
『不要再煩著我,好嗎?』
『你…你會明白我嗎?』

「不要!」誠高喊同時,螢已往後一躍,朝崖下的水流便跳下去。

「喂!笨蛋!?她…她竟然…」螢的行動,即時摧毀蓮華的信心。

傻愣半響才回過神來,長髮少女急忙趕到呆望崖下的誠身旁,大喝:「笨蛋!你不是很本事嗎?還不快點去救她?!你不是辦得到嗎?!」

「喂!喂!你聽不到嗎?!」
「好了,蓮華,妳別吵了。」

為古怪少年全無回應,蓮華因而繼續說著的時候,傷勢幾癒的蒼嵐在阻止同伴後,認真地問:「誠,拜託你跟我們解釋一下吧?」

「不錯,她沒事。只是…」
沉重回應,誠神色不振地說:「讓她先休息和冷靜下來吧。否則…否則我們再追逼、再繼續強拉下去。」

「弦,真的會斷掉。」

「我明白了。那我們先回去吧。」
「喂,你們…」

從說話神情中理解到箇中意思,蒼嵐也同意誠的看法。於是,他苦笑跟蓮華說:「好了,我們先回去吧。妳還得跟妳父親解釋,妳為甚麼昨晚沒回家,還有今天沒上學呢。」

於抗議的蓮華,不由分說被蒼嵐拉走後,性格古怪的少年茫茫回望,剛才螢首次向他微笑的位置。

『這一次,勉強還能說妳明白,妳有能力保著性命。那麼…那麼下一次呢?下一次妳是不是真的想死掉?呼~我…會明白妳嗎?』

「唉…」搖頭、嘆息。

『我能明白妳嗎?我…我不知道……』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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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一章節二:【我想問妳…妳…有沒有想過死?】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一章



二:【我想問妳…妳…有沒有想過死?】

晚上八時許,城內某高樓的樓頂。

寒風吹拂的樓頂,有一個孤寂的身影,正蜷曲纖細的身軀,躲在樓頂的角落處。目的,既躲避冬夜刺骨的寒風,亦躲避糾纏不休的眾人,更躲避出現在眼前的一切。

同時三十六分。本來正感寒冷的孤獨少女,沉睡中的她,身上的寒意倏然褪去不少。這,並非幻覺。只是因為不知在何時,附近已設下了一個結界,為她將外間的冷風都擋去了。

晚上九時八分,女孩的暖意更盛。因為同樣不知在何時,她那纖小身軀上,已披上一件厚厚的大衣。

同時四十四分。猶自酣睡的女孩,身前多了一件東西。一個保溫壺,無聲無息、安放地上。

晚上十一時十八分。原本披少女身上的大衣,因少女的活動而滑開。

同時十九分。大衣已回到原來的位置。只是,當中的一切過程,卻是那麼輕柔,那麼寧靜……

凌晨零時八分,少女的俏臉上驀現水珠。水珠,卻是自她的眼眶淌下。同時,一名身處偏遠角落,目睹此情此景的人,不覺心中暗自輕嘆,眼內亦流露一股關切憐惜之情。

凌晨零時十七分。
「爸爸!媽媽!不要…啊!?」

女孩,終於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呼~呼~呼~咦?這是…」夢中驚醒,女孩先對現處環境,感到一陣茫然。

「…咦!?我,這裡…」回過神來,想起在中午逃掉後,她便拖著這身心俱疲、渾身濕透的纖小身軀,在城中漫無目的地到處亂闖。

當時,孤獨的她,只想避開追著的人,避開眼前的現實,避開不想面對的一切。走了半天,她最終在大約六時許快七時的時候,來到這處…這每當她難過不快時,便會來的地方。來這裡來看天、來呆坐、來追憶這數年來,她在腦海中拼命惦記的…那兩個矇糊的身影……

「這是?啊!?」

察覺不知從哪裡來的大衣,察覺不知從何而來的保溫壺,察覺不知由誰人所設的結界。螢的心中,驀地想到一張臉、一個人。一個和她毫無關係,但又常來找她「麻煩」,總令她有怪異感覺的古怪少年。

「難…難道…難道是他?」茫然四顧,卻找不到任何,連自己也不知想不想看到的人。

最後,螢的目光便回到,那個靜候身前的保溫壺。

「這是…」細想一會,少女最後還是拿起保溫壺,並將蓋子打開。

結果,隨著壺蓋開啟,循視覺、嗅覺和觸覺所得的結論,少女知道壺中存放的,是大半壺熱氣彌漫、香氣四溢的粟米雞蛋花濃湯。

心中根植的固執念頭,本驅使少女立將暖壺摔開。

可是,壺中那熱騰騰、正散發出其醉人魅力的蛋花濃湯,則令少女正值成長中,極需要營養,兼已餓了一整天的纖巧身軀,面臨無比的誘惑。

「…呼…」
再次確認四下無人後,纖弱的小女孩最後基於生理需求,加上一份些微、微小至沒被留意、但萌自內心深處的莫名感覺所致。

小女孩便帶著複雜、矛盾和猶疑的心,仍披著那大衣,開始提起保溫壺旁的湯匙……

********************

「喂,阿夢呀。」

「咦?怎麼了?噢,古露,幫個忙。替我拿那個保溫壺過來好嗎?我先去取麵包出來。」

「噢,好的,是這個吧?」

廚房奮戰中,長髮如瀑的少女隨便回應艾比魯後,在輕撥深藍秀髮同時,先找古露幫助,然後便忙到爐子那裡,取出剛才烤製的麵包。

「沒甚麼。只不過我和緣有時挺好奇,想知道一件事吧。」

閒閒呆坐沙發,靠在手把,艾比魯懶洋洋地旁觀友人忙著,面浮好奇的表情說:「我和緣不太明白。為甚麼妳好端端的,平日總要弄成那個樣子,戴著那副古古怪怪的眼鏡示人呢?」

「哦?這個嗎?」

將剛從爐中取出,正熱騰騰、香噴噴的麵包放進袋子,微帶苦笑的清麗少女,悠然輕唸二字:「蒼蠅。」

「咦?蒼蠅?」
「不錯。就是蒼蠅。」

沒有回身,將溫香四溢的濃湯盛入保溫壺後,夢淡然微笑:「艾比魯,倒是我反過來問你。緣的身旁,是否常有一些不知好歹的『蒼蠅』,飛來飛去吵著她?搞得她被纏得煩心,你也看得不高興呢?古露,妳也不是沒碰過這種傢伙吧?」

「噢!嘿哈哈~『蒼蠅』。哈~還真形容得挺妙挺傳神呢。」有趣的解說,讓古露兩人眼浮理解的神色,更不禁為之一樂。

「好了。我們也走吧。」
「哦?要走了嗎?」
「咦?去哪裡?」

艾比魯的問題,首先的回應,則是銀鈴般的悅耳笑聲:「哈,去哪裡?」

將滿載濃湯的保溫壺,和已烤得金黃鬆脆的麵包放好,並交給正點頭回應的古露,夢嫣然笑說:「不就是去探班和看結果嘛。」

「看結果?妳肯定阿誠可以說服那女孩嗎?」

皺眉聳肩,站起的艾比魯一臉狐疑:「下午時聽蒼嵐說,之前他們可是鬧得很誇張嘛。先大打一場,然後那個女孩,還跟阿誠他們來個跳崖自殺。若是說給別人聽,恐怕別人還會以為,這是甚麼感情倫理大悲劇的劇情呢!」

「夢啊…」
沒理會艾比魯,托著盛載食物的袋子,古露想了一會後側頭問道:「老實說,妳覺得機會有多大呢?」

「嗯?妳又甚様想呢?」不置可否,顧盼生姿的藍髮少女只是悠然反問。

「我想…」回應反問,古露猶疑地說:「剛才誠突然回來找大衣,還叫妳幫他弄食物時,雖然他說已找到那女孩,而且好像相當認真。不過,據大家說的情況,要擺平那女孩的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

「其實我也不大肯定。因為那位叫螢的女孩,她好像確曾發生了不少事的樣子。不過……」

穿上外套、整理秀髮,迴首深吟間叫人心動的夢淡淡地說:「雖然不知道詳情,但依芳小姐所說,當日大變態處理烈的那件事,與及別的事情的手法來看。他的作法,說好聽一點的是用真心換真心,但說難聽一點的就是他不管別的,就只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讓別人自己去想。」

「在正常情況,這該有點可能吧?但現在對上的螢,他對她完全是一無所知,一味只憑感覺行事。那當中的工夫和難度,可是大上很多呢。到底,若不能明白螢的感受,那該無法說服她吧?」

「不過…」

悠然回望,夢那雙深邃如無盡藍天的明眸,則反映著一股奇幻的神彩:「以我所認識的大變態,當他可以說服螢的時候。那多半代表,螢已知道一些,連我們也不知道的事吧?」

*********************

「呼…」

既得休息,亦獲補充,螢其後卻沒有離開,只是呆坐原地,無言仰首、凝望夜空殘月。

「?!」
「夠不夠?要不要再吃一點?」
「是你?」

一如上次,孤寂少女即時往前彈起,如同一只受驚小貓,向故意在說話前弄出聲響的人,作出戒備的姿態。

「今晚有點冷,還是先披了它吧?」

一天一夜的奔波,早使螢原本所穿的外套丟掉,亦讓她那身黑色衣裙,出現數處破爛之處。因此,緩緩步出的古怪少年,先將剛被螢摔下的大衣拿起,並拋了給她。

「你…你想怎樣?」

任由大衣落地,螢只是凝重地問:「你為甚麼總要纏著我?」

「呼~別激動。」

留神到螢不復中午的激動,輕呼一息後,誠平靜而認真地說:「我說過很多次,我只想和妳好好談一談。就算大家當個朋友吧?」

「不!我不需要!」

雖非激動,但螢猛一搖頭,決絕地說:「別再煩我,我不需要!我才不需要那些東西!」

「為甚麼?為甚麼不需要?是因為…因為如妳之前所說的,因為妳不相信嗎?」

「…不錯。不錯!」

相對誠的沉靜,彷彿想起甚麼似的,嬌弱少女情緒微顯波動:「不管是誰,不管是誰也好…都是不可靠!不可信的!誰說的?!誰說朋友、親人,是可以相信的?!全是一點也不可以相信的!」

「就因為這個嗎?」

稍事低頭細想,抬頭同時,古怪少年反問:「妳是被人背叛?被人出賣?所以才會這樣嗎?」『呼~她怎麼了?這一次不像以往那樣呢…不過不管怎樣,這也算是好事吧。』

其實不獨誠,此際便是螢自己也暗自奇怪。為甚麼她不像上一次,若非武力恐嚇,就是轉身便走,反而會跟誠談著這些說話。

「螢,我想…」
「不要。請你不要…」
「?…!?」
誠想發言,但嫀首低垂的螢已搶先阻止,並沉重地說:「請你不要再跟我糾纏好嗎?我沒有東西可以被利用,我也不想被利用啊!你說,你為甚麼?為了甚麼要跟我糾纏不休?難道…呼~~」

沉沉深呼,螢欲言又止。

「……」一陣沉默、一陣猶疑,誠最後面露苦笑、誠摯地說:「不知道…我不知道。呼~該怎樣說?怎樣形容才對?我想,我這樣做,只不過是為我自己吧?」

「!?」
前所未見,耳聞誠的說話,黑髮少女的神色驟變。原本無甚神彩的雙眼,卻緊緊盯著誠,俏臉更在暗泛驚訝意外之餘,隱帶絲絲緊張之情。

「唔…不錯。我應該是為了我自己,所以才這樣的。」

略再細想,誠認真地說:「我會煩著妳,是因為碰到妳時,妳讓我有一種感覺。為了滿足這感覺,所以我才會常常煩著妳。唔…這種感覺,該是像作為兄長的,總不想放著妹妹不管,又或者看到妹妹不高興的樣子吧?所以簡單來說,我只是為了滿足這感覺,令我覺得舒暢。嗯,就是這樣。」

「就…就是…就是這個?」
「不錯,我也說了。就是因為這個。」

簡單對話後,螢突然低下頭來,那頭長度適中的秀麗黑髮,則正好掩蓋著她的臉,使人無法看清她的神情。

「螢。妳…妳怎麼了?」默然相對,當誠正想打破沉默時,螢卻忽然搖頭,並緩緩抬頭。

波動不定的眼神,此間凝望身前的古怪少年。
『這…這個人,他…是不是不同?是不是可以?…不!不是的…也是不可以的…也是不可以的!難道當日的教訓還不夠嗎?他!他…不行!不可以再繼續!否則只會…只會再碰到當日的…不行!』

「請你…」
「!?」
被察覺眼神語氣的不妥,螢仍以無機質的語氣,眼帶決絕、抗拒說:「請不要再找我。不要再煩著我。我…我…再見了。」

「別走。」

螢剛說畢,意欲即時離去時,誠突然認真說:「妳怎麼了?不錯,我是為了我自己,但難道妳就只會逃避,不為自己設想嗎?妳這樣…妳這樣下去,妳…唉…總之,不管妳討厭我也好,憎恨我也罷,我今天也要跟妳弄清楚一切。妳應該很清楚,論速度、論耐久力,妳都不可能跑掉的。」

誠說得對…表面上。

因為,誠說的因素無疑不錯,但先不管尚有別的因素,光是螢再用上中午的那種方式。誠也只能舉手投降,讓螢從容離去。

正因如此,誠的心中暗暗期望螢,千萬別再使用這種方式來逃避。

「為甚麼?!為甚麼還要逼我?!」

纖手疾揮,螢微泛激動說:「我不是已說得很清楚嗎?我不想再碰到你啊!為甚麼你還是不願罷手!?」

「理由。我亦說過。總之,我不會讓妳就這樣便逃避、跑掉的。」

額上滲汗,誠凝重地說:「現在,妳只能從跟我說清楚,抑或以力量打倒我之間作出選擇。螢,妳選擇吧!」

『唉…用這手段,我果然夠卑鄙。可是,若一個搞不好…我已時間無多,管不得那麼多了。否則…否則,不知道「他」會在何時找上我。我…唉……』

心中斥罵、嘲諷自己,但當古怪少年想到那位「他」時,這令他心感黯然之餘,亦堅定他要力求在今晚,將一切解決的決心。『如果她是因為這樣的事,而不信任別人,那我…嘿…我那些…算是嗎?算是嗎……嘿…嘿哈…』

「為甚麼要逼我?!」
再次重申,抉擇已作,螢手持召來的宵闇之杖,作好動手的準備。可是,打算先作攻擊時,螢卻突然愣住不動。

嘿…嘿哈…嘿哈哈哈哈…

「你…你…」驀現的低沉笑聲、怪異笑意,使本欲前衝的螢,不禁停了下來。

非為孤寂少女對此感到危險或惡意。
相反,螢因為誠這微顯狂態的低沉笑聲,心生一份怪異的感覺,一份她好像很熟悉。是一份深刻、宛如烙印的感覺,自笑聲間隱隱滲透出來。

「哈哈哈…咦?怎麼了?妳不是要走的嗎?抱歉,我好像有點失態。嘿嘿……」

猶帶嘲弄般的古怪笑意,誠冷冷說道:「不過請記著。不管要逃要避,亦定要先將我擊倒,否則今天妳休想就這樣逃避開去。明白嗎?那麼,妳來吧!」

「呼~」
事已至此,被誤導、無從選擇下,螢只得以武力開出退路。

只是,螢從上次與中午的經驗中得知,她和誠之間確有她也不知多少的實力差。因此,螢也決心、放心,使用全力作攻擊。

黑之衝擊!

「讓開!」
沉聲低呼,全力而施的黑之衝擊,即從宵闇之杖上擊出。多層重疊的闇黑衝擊,逕挾開天裂地之勢直逼阻路少年!
『快點…快點讓開啊…』

「嘿…」
「甚麼!?」

剎那間,螢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因為面對兇悍連擊而至的【黑之衝擊】,誠,只在笑…真的只是笑著,完全沒作任何行動去抵擋或迴避,只任由那多重衝擊,毫無阻礙、直落胸前。

「你…怎麼會?!」
於【黑之衝擊】命中目標,即教巨響驟生、塵土飛揚之際,螢並沒有再度攻擊。

她,只愣在當場,呆對面前塵土。因為她實在沒預期,古怪少年竟會不閃不避,毫不招架便以身承受她的全力攻擊。

「你…你…你沒…」
「怎麼了?就只有這樣嗎?」
「?!」
塵土漸散,惶然少女耳聞行若無事的聲音、看到誠穩站原地,顯然毫髮未損。

「……」
「喂。妳還呆甚麼?妳不是要不理所有、只想逃避一切嗎?那又怎麼停了?怎麼還不再攻擊?」

無視呆望自己的螢,誠仍然是那嘲諷的古怪笑意,仍然是那冷冷的語氣:「別傻了。我這樣做,嘿…不過因為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水平差距,所以我才懶得動吧。怎麼了?妳要逃避,便先將我擊倒吧!」

「呼~呼~呼~」眼見誠冷冷低語,朝自己踱步而來,一股莫名壓力,亦悄然沉壓心裡,讓黑髮少女的呼吸不覺異常沉重。

「不要!不要再過來啊!」相距八步,螢立在低呼中,再度揮起宵闇之杖。

黑之衝擊!

不作防禦、不作迴避,當塵埃落定、巨響消失間,誠和螢之間,便只剩下六步。

「為甚麼?為甚麼你要這樣逼我?」

闇炎!

一如剛才,讓黑炎直落身上,誠神色不變慢步而上。兩人相距,只餘四步……

「不!我不要!我不要再碰上!」

影牙!

黑影重擊在身,少年少女間,亦只餘二步的距離。

「你…你…你為甚麼要這樣啊?為甚麼啊…」

巨鐮影落,及至眼前。
但漆黑巨鐮的鋒銳,這次卻沒落到護障之上,只在誠的眼前數厘米處凝定。

同時,兩人之間。
有的,只是一步之遙。

噹啷~~

原本動作急頓,緊握手杖的一雙小手,先是一陣抖動,最後更失去了緊握、失去了堅持的力氣。

終於,隨著宵闇之杖的落下,一直堅持的心防也浮現裂紋……

「螢。對不起。」

輕握顫抖小手,誠的神情已非剛才,取而代之的是真誠的面容:「我…雖然我是計算於妳,更一再強逼妳。但我想問妳…妳…有沒有想過死?」

「!?」
本是低頭、暗自顫抖的螢,聞言後猛地愕然抬首,淚眼注視著誠。

這一次,該是螢首次真正地,在誠的面前流淚吧?

「……」

沒得回答,古怪少年的臉上,忽地綻出一抹沉重深刻,卻又滿帶嘲笑意味的苦笑:「對不起,我說得不好。我想問妳的,不是指那種單純想尋死的念頭。而是能夠真正付諸實行,只想為尋死而尋死的事。螢,妳有沒有試過尋死?而且,更是可以克服在心中,那個最後的心理障礙,而使自己可以真的去迎接、面對死亡。妳有沒有試過?」

「……」
神情不變,呆滯半響,螢最後緩緩搖頭。

「呼~」
沉呼氣、輕閉眼,但誠的嘲弄苦笑則笑意更盛:「螢啊。這是好事。倒是我…我真的是很失敗。雖然只是當時的衝動,但…我試過一次。只是我不知道…不知道那應該叫可惜,還是僥倖才對。我當時死不了。」

「!?」
少女的訝色更盛之時,雖仍帶笑,但誠那緩張的雙眼中,卻是透出認真的神彩:「螢,我不敢肯定。我不肯定我會不會明白、會不會體會妳的感受,而且我這樣地逼妳…逼妳去面對妳不想面對的。這是很過份。我不知道,也不肯定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對妳最好。不過,我很想知道,我很想試試,我可不可以替妳分擔一點,一點妳心中的痛苦、妳心中的寂寞……」

「……」
瞬間矛盾、剎那掙扎,眼中湧現。
但最後於嫀首輕點之時,螢也作出她的回應……

************************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27 楼] | Posted:2007-01-23 06:11|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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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一章節三:【偉大的未來就是「被人努力」,換了是你,又會有何感想?】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一章



三:【偉大的未來就是「被人努力」,換了是你,又會有何感想?】


「哇呀~~」
女子的悽厲慘呼,在一處像是神殿的地方中迴響著。

昨天被誠打斷左臂,被蒼嵐他們稱為空神官的紅髮美女,正為難當劇痛,因而汗流滿臉、臉容扭曲地滾倒地上。

「唉,還是不行。」

在場一名服飾相若,相貌堂堂但神色木訥的壯年男子,緩緩走近,並為她察看斷臂傷勢。

在這藉火炬照明的神殿裡,此時則有一隻,曾是斷臂的殘破手臂,扭曲至不成樣子地落在血泊中。

「怎麼了?空神官大人怎麼了?」

一名同穿神官服,外觀年齡與空神官相仿的青年,此時聞聲趕來。

「嗚…呼~死…死不了。可惡!那個該死的臭小子!」
「怎麼了?妳們不是在接續斷臂嗎?怎麼會…」

為同伴那恨意濃烈的說話,黑髮的廿許青年惑然問道。

「不錯。但我們失敗了。」
神情無甚變動,壯年男子眼望斷臂說:「剛才,我們一如以往,讓一名高位部屬化為手臂,並想以此來接續斷肢。不過,手臂才剛接上,不一會就變成這樣子。空神官大人,詳細情況妳該較清楚,還是由妳說吧。」

「可惡!」
怒聲低罵中,空神官在同伴摻扶下,坐到殿中的石椅上。

止血止痛同時,她憤怒且不解地說:「詳細原因我不肯定。只是,這與以往不同。斷臂傷處裡,好像還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殘存。」

「咦?!」

被意外注視,空神官止痛後,則在整理秀髮時說:「那股力量不停消散,但當手臂接上後,那股至今仍有殘存的力量,卻隨手臂的接續衝往手臂,並將手臂毀掉。所以,傷處始終不能治好,只能勉強以力量作止血和止痛。」

「那妳沒有別的問題嗎?」
「沒有。」

回應慰問後,空神官怒容滿臉說:「不知道那小子是甚麼來歷,但我一定會讓他為這件事而後悔的!」

「好了,先別激動。手臂待妳傷處的那力量散盡後,才再重新接續。倒是,我們先研究另一件事。」

綠髮的壯年男子,沉靜地說:「現在,除光系外,我們已確認到其餘五系的覺醒。可惜這數年來,我們命人對付最早覺醒的闇系,始終是以失敗作結。而數年前,派出查察光系的高位部屬,卻又神秘失蹤。現在,雖然大人快將再臨大地,但對方的實力竟較預期為高,竟有足以以一人之力,重傷妳的力量。那麼,我們得小心處理才好。」

「哼!這次只是我太大意了。」

心感不憤,空神官恨聲說:「我只是看不出,那個小子竟有著那實力,而且更會說打便打吧。若是在正常的情況下,我才不會輸給他的!嗚…」

「好了好了。別激動。」

穩住同伴情緒後,黑髮青年邪笑說:「大不了在抓到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之後,我們再好好回報他們便行了。對了。」

轉頭望向綠髮同伴,黑髮青年問:「地神官大人,我們是否需要派點人,再去觀察那幾個小女孩,和這次突然跑出來礙事的人呢?」

「唔,這個我想…」
「不用了。」
「咦?」

被地神官兩人注視,空神官陰笑說:「我已派人帶二百士卒去做這件事,而且更不是那種花時間的觀察,而是正接以實戰來收集資料。」

「?!」
「放心吧。」
空神官回應同伴的疑惑目光:「我當然明白不宜常常派人,跑去刺激那幾人的潛力。只是這一次,不過是想收集一點最新的資料吧。我自有分數的。另外,我派的是克古那傢伙,他昨天竟膽敢臨陣退縮,全軍盡墨後一個人夾著尾巴跑回來,我這次便要他將功贖罪。」

「可是,他昨天才敗得…」
「嘿,海神官大人,這個我當然清楚。」

臉露邪笑,空神官陰冷地說:「雖然我用了秘術,將克古那傢伙的力量暫時加強,還讓他帶著更多的人馬。但以對方顯示的能力,他成功的機會該很有限。嘿,不過嘛…」

笑意更盛,空神官繼續說:「他可以完成任務固然最好。但便是能拼命殺掉對方一兩個人,那也是意外之喜。因為我根本沒預期過他會有命回來,我只是要他去探探對方的底子吧。倒是海神官大人,我沒有跟你說過,便借了夏克來負責監視,這個沒有問題吧?放心好了,他只是負責從旁監察。只要他不會笨得自己也參上一腳,應該不會有事吧?」

「嘿,隨便妳。」

海神官臉帶相若的邪笑說:「只要有偉大的大人在,那我們想弄多少道具便有多少。既然是道具嘛~當然毀掉也不用可惜嘛。反正,真正永遠侍奉在偉大的大人身旁的,只需要我們三人已足夠。我說得不對嗎?空神官大人?哈哈~對了。空神官大人啊。道具我便借了給妳,不過妳遲點可得好好回報我才成啊。呵呵~」

「嘿~沒問題嘛。不過,你也得要幫我報仇才行呢。」

看著空神官嬌媚的神態,海神官別有深意地邪笑說:「沒問題。我一定會幫妳將那些人,全都治得死去活來的,保管妳會滿意嘛。嘿嘿…」

「空神官大人。」
無視兩名同伴間的眉來眼去,地神官依舊平靜地說:「妳派的人,他們是去了哪裡呢?」

「呼~真是的。哈~這個嘛…」

先像有點不滿同伴的阻礙,但空神官旋即釋然,並輕露貝齒、微微冷笑說:「依昨天來看,那伙人這幾天應該會待在,我們昨天碰面的那一帶吧?所以,那些送死的笨蛋,是去了那裡去找那幾個黃毛小子。大人你便放心吧。」

沒再說話,地神官心中卻暗泛,一種顯然不是傾向好的方向的預感……

**********************

「喂,你們還好吧?」
「咦?艾比魯?你們怎會琉璃一起來的?」

螢的居所附近,一處臨時露天停車場。

蒼嵐、美雅和蓮華三人,在那裡看到艾比魯三人,和不久之前回家拿東西的琉璃,四人一起回到這處相約的會合地點。

「甚麼嘛?我們是帶東西來勞軍啊。難道你們不覺得肚子餓嗎?還是不歡迎我們啦?」俏皮輕笑,古露揚了一揚手中拿著的袋子。

「嘩!歡迎!歡迎!對正陷饑寒交逼之中的小人,妳們幾位簡直是救星啦~」

刻意鬧著玩,滿臉堆歡的蒼嵐主動迎上說:「各位肯大駕光臨,小人便是倒履相迎也來不及啦。」

「嘻…」

靜看各人鬧了一會,將手上的膠袋遞給蒼嵐,琉璃淡然微笑說:「好了,別胡鬧了。蒼嵐,這是你託我幫你準備的筆記。如果有甚麼不明白的地方,請不要客氣,儘管跟我說吧。」

「啊!太好了!」

雀躍不已,手拿筆記的蒼嵐,故意擺出搖頭擺尾的模樣:「琉璃啊~妳真是我的活神仙、救世主啊!小人今年的入學試,全靠大人提攜了。」

「嘻~好了好了。」

被惹得笑出來,俏臉微微泛紅,琉璃有點害羞地說:「這也不是甚麼困難的事,請不要說得像是甚麼似的好嗎?再說,你可以找夢小姐,她也一定可以幫到你的。」

「琉璃,妳太過獎我了。」

察覺被琉璃認真注視,夢回以出塵微笑,從容搖首說:「我怎能與身在名校就讀,兼且連續數年,取得模範生榮譽的天才少女琉璃相比呢?」

「啊!?真的是妳?妳就是那個?」
「哦?」
清麗少女猶未語畢,向來均於某些方面消息靈通的艾比魯,突然失聲叫道:「怪不得我覺得好像有點印象啦!原來妳就是那個傳聞中的…」

「嘻…你是想說。傳聞中那個,總是礙著別人的琉璃吧?」
「呃!不…不是的。」

艾比魯的說話,話題中的聰敏少女先為此一陣苦笑,並於淡然微笑間作出回應。倒是真的想到那個形容的艾比魯,卻反顯得有點尷尬。

「不要緊的,我不介意。請不要在意。」

清淡一笑,琉璃溫婉地說:「不錯,我可能只在這方面,比較…唔,比較特別一點點。不過,我的父母一直都婉拒掉,那些優才學校的邀請,更不大喜歡我在學校中跳班。事實上,我也不大明白爸爸媽媽他們的想法。不過…」

言及此處,側首閉目,聰慧的秀氣女孩輕柔微笑:「正因為託爸爸媽媽的福,這被取笑的古怪行為。我這個做女兒的,才有機會認識到,很多不同類型,包括大家在內的好朋友。所以,我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亦很慶幸爸爸媽媽,幫我作了這種安排。咦?」

稍觀各人反應,琉璃卻向藍髮如瀑,欣然微笑的少女有禮地問:「夢小姐,妳好像和蒼嵐一樣,明白當中的原因呢。那麼,妳可否跟我說一說呢?因為蒼嵐在當日,只是跟我推說他也不敢肯定,所以不肯…」

「唔唔…我也不大肯定,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秀髮輕擺,夢嫀首輕搖說:「老實說,這雖然是怪了一點,而且也不一定會有好處。不過,我可能瞭解到妳父母的想法。不過這件事,我想還是由妳自己去體會比較好的。對了。」

不知是想改變話題,還是真的是正有此意,夢面泛清雅微笑說:「蒼嵐。到這地步,雖然還是不清楚螢的事,但我們也該大致瞭解一點,有關你們的事情吧?」

「唔唔~噢呼~」
注意到問著自己,本已口咬麵包、仍跟美雅爭奪另一塊麵包的蒼嵐,連忙灌了一口蛋花濃湯,將口中的麵包灌進肚裡,並抹了抹嘴巴說:「噢,不好意思哦。不過夢呀,妳應該留意到嘛…我這個所謂的大統領,不過是擺好看的。尤其這些資料性的事,拜託妳還是找回我的秘書,琉璃小姐吧。嘿哈~」

「哦?嘻~」
為這回答,更為蒼嵐立即回到爭奪麵包的戰線裡,將蓮華要拿的麵搶去。夢在他們吵吵鬧鬧的時候,嫣然微笑說:「琉璃,我想我明白到,為甚麼會由蒼嵐來當妳們的領袖了。這該不只是因為他的戰力,是妳們之中最高吧?妳真的很精明呢。」

「不,妳太過獎了。」

紅霞再泛,琉璃微微點頭苦笑說:「事實上在當初,我們是爭論由誰來當領袖的。當時,最後便演變成,由我來作決定性的一票。結果,我便選了蒼嵐。雖然,我是考慮到蒼嵐的戰力,與及大家在精神方面的穩定性等因素。但最重要的原因,就連我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來。嘻…我好像是太亂來了?這樣重要的事上,還不是基於甚麼考量,而單純從感覺出發,覺得由他來當會比較好。」

「不,不是的。」

悠然回望正為證明彼此的友情,所以連同自己在內,五人爭奪最後一塊麵包的率直少年,夢欣然笑道:「我卻覺得這個選擇,倒是很不錯呢。對了,可否請妳跟我們…」

「哦?抱歉,我都說偏了。」

羞赧淺笑,文秀少女淡然點頭:「好的,我們開始吧……」

************************

距今約四千多年前,地上曾出現一次災難。

這一次災難,則是由一頭不知由何而來的魔物,名為獸魔王的異物所引起。

獸魔王的力量極強,人類當時有好幾個國家,均被獸魔王所毀滅。

這樣的情況到了後來,便一如普遍漫畫或童話故事中的情節。最後,一些不知名的勇者,為人們奮起而戰,並打敗了魔王。

只是亦一如慣例。獸魔王雖然被打倒,但由於衪的力量實在是太大,所以便是力量強如勇者們,仍然無法將其完全消滅。

結果也如同公式情節,勇者們借助地水火風光闇六種力量,產生了一個強力的封印,將獸魔王完全封死在其中。由於獸魔王被封,所以連帶藉衪的力量而生的三神官,與及他們屬下的一眾異物,也全數在就此沉睡著。

為看管封印,勇者們讓他們的後人,繼承這六種力量。藉此避免再有任何事情,影響到封印的存在,又或是任何有野心的人,作法自斃地意圖解封,藉此得到獸魔王的力量。

隨時代的流向,當中曾不只一次,發生有人覬覦封印中,獸魔王的強大力量,因而想打破封印。幸好,每一次均被六系後人及時阻止。

只是,經過數百年無休止的戰鬥,六系後人開始厭倦這種無止境的纏鬥。因此,他們花費兩代,以至三代的時間和心血,將大多數有關獸魔王的記錄和典藉毀掉,同時借秘術之助,將他們各自的力量封鎖著。限於感受到獸魔王的力量復甦時,才會再度連帶有關的資料覺醒過來。

最後,六系之中只餘炎系一支,繼續承擔監管者的職責,保存大多數僅餘的文獻。既為掩飾擁有的力量,更想加強本身的能力,去應付可能會面對的困難,所以炎系一支更流入了咒術士的能力。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一千五百多年前。

當時,光系的一名後人,意外得知獸魔王的事情。基於渴求得到強大的力量,更想嚐試能否連帶獸魔王的力量也一併奪取。還有最重要的,便是想滿足自己的慾望。

結果,在那名後人的細意佈置下,獸魔王在不為人名的情況下,再次復甦於人世……

在獸魔王和衪部屬的強大力量下,封印所處的一個小國,更因此神秘滅亡。驚覺無法獨力應付獸魔王,更遑論要奪取衪的力量,所以光系的那名後人,終為自己產生的禍事而後悔莫及。

於是,在小國的廢墟,六系後人勉強集合,再次對上祖先們幾經艱辛才能封印的獸魔王,與其一眾有著超人實力的部下。

血戰多天,六系子弟死傷慘重,闇系的家長更因此身亡。可是,正因為那位家長的壯烈成仁,所以六系後人終究再度將獸王封印,將衪和一眾部屬封進黑暗之中。

可惜,由於是次戰役中,光系的那位後人,始終是礙於形勢,才勉強答應合力對付獸魔王。因此,在六系不同心的情況下,封印的結成並不完美,而獸魔王更無法長久封制著。

因此在四百多年前,已預計到這件事的炎系一支,便早在獸魔王解封而出之前,先行集合五家的後人。在解釋了一切前因後果後,六系後人便準備再次迎戰獸魔王。

無奈,由於當年闇系之長,因為光系所作之事而亡。更甚者,則是當年、以至是今天的事件,亦是正由光系而起。

故此,闇系後人強烈敵視光系後人,而當中更秘密出現一些,堪稱是不必要的武力鬥爭。

結果,在那一次對上獸魔王的戰事,獸魔王雖然再被封,但六系子弟亦幾近死傷殆絕。

另外,由於光闇兩系之間的恩怨,更令封印主要是由餘下四系結成,令當中的效力大減。正因如此,獸魔王才會在最近,有機會再度解封而出,而獸魔王御下三神官及一眾異物,更於早年已在人間暗躍。

經此一役,更由於當時要避免,讓人類的當權者得知此事,所以六系的後人大幅散失。同時,意欲加強各自的能力,所以該役後人亦嚐試,借秘術之助,將一族的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

因此,時代巨輪令當年的六系,只剩下今天的蒼嵐他們這幾人。

所謂封印士的覺醒,主要分為力量和記憶覺醒。

力量覺醒主要在獸魔王行將復活,那前後數十年間,視乎繼承者的靈力或天份、以至是運氣等不定因素決定。至於記憶的覺醒,則因為當年秘術當中的缺憾,而得在復活前後的兩三年間才能覺醒。

「力量覺醒時,我們會開始能夠使用相關系列的能力。」

纖手輕揮,琉璃正容說:「那股力量,更視乎我們本身的相性或專長,而形成一件比較合適的工具,供我們使用來對付敵人。結果,一切如妳們所見,我是長和中距離的鞭,蒼嵐則是近至中距離的拳套長爪等等。」

「原來是這樣。」

心念一動,夢手抿櫻嘴問:「那麼,記憶覺醒該是指有關獸魔王的事吧?現在先不管獸魔王的資料,但我反而想知道,有沒有關於螢,或是為甚麼螢會身兼光和闇兩系的能力呢?」

「這個…很可惜,我們的記憶中真的沒有。」

輕輕搖頭,琉璃的俏臉上只見無奈:「只是,我們知道的是。在四百多年前的一戰,光闇兩系中,有些人受了影響,會有往昔的模糊記憶,更因此而作出一些無謂的鬥爭。不過,如果我們知道有關兩系之間事,那在處理這件事上,多少該有點幫助吧?唉…可惜,毫無頭緒……」

只是,事實上琉璃她們卻不知道,雖非完全無關,但螢所發生的事,主要確與光闇兩系的能力,都集合在螢的身上無關……

------------------

「除了剛才所說的歷史…」

神色更見黯然,螢遲疑地說:「我的記憶中更有,為甚麼我會擁有光闇兩系能力的原因……」

數代前,光闇兩系該代的繼承者,各因某些異變和緣故,得知兩系間的往事。

當時,光闇兩系與餘下的四系不大聯絡,反倒是他們已是人數不多的後人,卻在彼此敵視,甚至發生武力衝突。

有感兩族之間,沒必要再為那些老掉牙,更解決已久的事再繼續鬥爭。因此,兩系的繼承人,便嚐試去改變這個愚蠢的宿命。

結果,他們所用的方法,就是藉兩系間的姻親,來化解那無謂、更無聊的宿命。

就是這樣,螢便成為光闇兩系之間、集合兩系血統和力量的最後一人。

只是,她的悲劇,正是從她的宿命開始……

「當時,我爸爸媽媽該是有一些錢吧?」

神情益發哀傷,螢沉沉說道:「本來,他們和螢快樂地一起生活的,但是!但是…但是為甚麼?為甚麼他們要不理螢…不理螢…要離開螢……」

眼泛淚光,螢的往事亦緩緩吐露出來……

一次車禍,令螢那不具力量的雙親,就此離她而去。當時,孤苦無依的螢,便被僅餘的親人,她的叔父叔母所收養。

螢的叔父母無兒無女,所以按道理,他們該會很疼愛螢,更能稍減她的傷痛之情吧?

可是,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好像是沒甚麼道理可言。

螢的感受,絕非別人所想像的好。至少,螢並沒有從叔父母那裡,感受到真正的親情,反而只感到他們總是怪怪的,活像是另有所圖的樣子。

漸漸,螢感覺到不妥,而她更要在近年回想,才明白到她的叔父和叔母,會收養她的真正目的。

那,正是螢的父母遺留下來,為數相當可觀的遺產和保險金。

當其時,儘管心感不對,螢卻很重視這唯一的家人,所以仍很努力去改善之間的感情。

可惜,天意卻總不如人願……

收養螢不足半年,螢的叔父母便得知,遺產跟保險金由於遺囑之故,得待螢長大成人後,才能完全領取。但若說待至那時,他們也不知道螢還會否讓他們有所得益。

因此,曉得螢察覺他們不妥的夫妻二人,便心感他們無異於撿了一個燙手,卻不一定能吃的山竽。

為此,他們對螢的待遇,亦由當初內無誠意,但表面親切殷勤的模樣,演變成完全漠視,更將她視為一個拖累、浪費他們金錢,但又無法丟下的大包袱。

可想而知,在那夫妻倆這樣的心態下,螢得到的待遇,會是有多「好」。

「螢…螢當時…螢當時已很努力,去做螢可以做到的,以至是…但是…嗚…但為甚麼?為甚麼叔叔嬸嬸…他們…嗚~」

持續難受的生活,兼熬至約三年前──螢十一歲,也是她身為封印士,所擁有的光與闇之力覺醒的時候。

更大的麻煩、更大的不幸,更同時出現在螢的身上。

當時,螢很詫異為何自己有著這種力量。

更甚者,潛意識中亦本有一把聲音,警告螢不要胡亂顯露這力量。可是,渴求取悅艱辛數載,仍無法得到的親人,所以螢最終還是作了一個絕不理智的選擇。

陡知螢竟有這驚人的能力,她的「親人」立時視作意外之喜,並很用心地想著…想著該怎樣,才能把這燙手山竽,變成能為他們生金蛋的鵝。

於是,於他們仍動腦筋時,螢的能力卻因為他們的疏忽,被某私人研究所所發現。

結果研究所的負責人,與螢最後更是最親、最血濃於水的「血親」一拍即合。除了因為價錢之故鬧得幾近不歡而散外,他們堪稱是「相談甚歡」,並為螢決定了她今後的人生。

雖然全沒跟螢提及,但聰敏的螢很快從眾多蛛絲馬跡中,得知她將會得到的「榮譽」──為人類的未來而「被努力」。

但前提,則是她將會失去一切,更全在非她意願下,被文明、公平、和顧及大眾利益的情況下進行。

「螢不明白…螢實在是不明白…嗚…螢已很努力…很努力想令叔叔嬸嬸高興…為甚麼?為甚麼他們仍要這樣?螢是他們的姪女!他們的親人啊!嗚…為甚麼要這樣對螢啊!如果是螢不對…他們可以儘管罵…儘管打…儘管責罰螢啊!便是他們不喜歡螢,他們…他們即使當螢是工人也可以…為甚麼當初他們要收養螢?為甚麼要收留螢啊!?為甚麼他們要這樣做?這樣對螢啊!?他們不是爸爸媽媽的親人嗎?不是嗎?為甚麼要這樣…要這樣啊?!嗚~」

雖欲取悅家人,但螢最後還是基於心中的害怕,連夜逃離「自己的家」,逃到一位在校中,向來和她很要好的朋友那裡。

本來,那位朋友還不相信螢的說話,但當驚睹螢的力量後,她亦在驚惶之中被嚇呆。

接著,那人在稍事回過神來後,跟螢說要她待著原地等她,讓她去找地方給螢安身。但結果,在相約碰面的小公園中,只剩螢孤身呆等。

不久之後,螢的叔父叔母,更在那位朋友的帶引下,到公園去「帶」走生了「怪病」的螢。

「朋…朋友…朋友不是應該互相信任、幫助和關懷嗎?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啊?螢一直很相信她…螢很相信她啊!為甚麼會這樣?會這樣啊?!」

「……」沒有說話,但絕不見得比螢好上多少,誠只是緊緊握著,螢那雙被冷汗沾濕,正自顫抖的冰涼小手。

當晚,被秘密「帶」到研究所的螢,親眼目睹她的「家人」,如何談笑間將她賣斷給研究所。

當時在研究所中,除了螢的「家人」外,全是秘密到場的高層人士。那些人在那裡,滿有興趣地審視著,這位未來將會長居研究所中,為人類的未來而「被努力」的「偉大」實驗品。

若那種時候,因那種原因置身那種境地。
不知道,一般的人是會有怎樣的感想呢?

當時,螢沒有感想。

因為,螢的腦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有的,只是一種莫名、複雜的感覺。
由不滿、不甘、怨憤、傷痛、難過等等,眾多負面情緒組成的複雜感覺。

結果,這充塞纖弱心靈,壓得螢的心快要爆開的負面情緒。
便令螢…覺醒了…也爆發了……

次晨,新聞頭條有一宗,是關於發生在昨晚的爆炸事件。

「城中某私人研究所,昨晚懷疑由於內部的氣體,發生原因不明的連鎖大爆炸。短短數秒,整所研究所盡被烈焰吞噬,在場人員全部慘死。處於核心位置的人,更是被炸得連最起碼的身份也無法確認。」

同日的新聞,也有一小則新聞,是關於一名年約十一歲的小女孩,在位於距離研究所好數條街道的冷巷處被發現。經確認後,這小女孩便是日前被其家人報稱失蹤數日,名喚螢.朧的小女孩……

僅餘的「親人」全數「神秘失蹤」,所以螢最終只能到了孤兒院生活。

大約半年前,離開孤兒院的螢另到別處,靠著父母的遺產和保險金生活。只可惜,雖然開始了新的生活,但螢始終無法走出以往的黑暗…始終無法如她的名字一樣…在黑暗中發出她的光輝……

「螢…螢…螢不想那樣。螢不想…螢不想啊!但螢…但螢到底…到底螢該怎樣才對啊?!還有誰可以相信?可以依靠啊?嗚~~」

低頭飲泣,螢已無法再說。

「螢。」

下意識,將傷創滿心的孤寂少女緊緊擁抱,誠輕聲說著:「妳沒有錯,這不是妳的錯。妳沒有錯,妳不必傷心,妳不必難過。」

「可…可是,螢…螢…叔…叔叔…嬸…嬸…大家…大家也是因為螢…因為螢……」

「這不是妳的錯。」

絕非激烈,但誠堅決喝止自責中、混亂中、迷惘中的螢:「這絕對不是妳的錯。妳從沒想過要這樣,這絕不能怪責妳的!我沒有想錯,妳是一個很善良、很溫柔、很體惜別人的好女孩。妳不要難過,這不是妳的錯……」

讓螢在懷中痛哭一會,古怪少年忽現笑意。

但,那卻是滿含自嘲、教人只感像號哭多於歡笑的笑意:「螢啊。我…我可能說得不好,但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是不是能明白、能體會妳的感受…妳…妳可不可以聽我…聽我說一個…很亂來、很沉悶、很不知所謂的故事啊…」

「謝謝。」

懷中少女輕輕點頭後,誠卻先微顯認真說:「只是,對不起啊。螢,我可不可以先求妳…求妳答應我。當我這個做哥哥的求妳,請妳不管甚麼情況,也不要將這個故事說給別人知道。妳…妳可不可以答應我…對…對不…對不起啊……」

「嗯、嗯…」正自傷痛,但忽感顫抖非純自她本身而來,竟是連少年亦深自抖震,所以螢也答應了誠的請求。

「謝…謝謝。」

凝滯抖聲,誠死氣沉沉、斷斷續續地說:「這…這個故事…是關於一個連…連廢物…廢物也不如…根本不…不應出現在這…這個世上的…的人…這…這要說到十…十數年前……」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28 楼] | Posted:2007-01-23 19:37|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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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一章節四:【若妳不想戰鬥,那妳今後的所有戰鬥,就全部交給我吧。】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一章




四:【若妳不想戰鬥,那妳今後的所有戰鬥,就全部交給我吧。】


「唉~好悶呢~」
「還說呢?剛才不知是誰說要一起等的?」

「呃…阿夢呀,妳不要抓我的痛處好嗎?」

苦顏陪笑,艾比魯說:「我又怎知道阿誠那個臭小子,會搞得那麼久呢?唉,最可惜的,還是阿緣今晚不能出來,否則還好一點嘛。」

「嘩?你不是吧?連這回事,你也想拿來當約會的機會嗎?」
「去妳的!妳以為我想的嗎?」

被旁觀的美雅取笑,艾比魯沒好氣地說:「誰教我每天得花上大半的時間,去奉陪阿誠那小子的訓練,搞得和阿緣約會的時間越來越少呢。我真擔心這樣下去,搞不好阿緣被人搶走了,我還不知道呢。」

「好啦。你不用那麼擔心嘛。」

一攏秀髮,並將剛才解下來以便整理秀髮,用以束髮的布帶重新繫上,清麗少女悠然笑說:「反正大變態不是說過嗎?只要再過一、兩個月,你的身體完全適應後,你便可以省點時間。到時候,倒是需時讓身體適應訓練後的變動,所以只需維持力量封鎖,亦能維持進度。再遲一點,當你連睡眠的需要時間也縮短後,你不就可以省下更多時間去調動,讓你去和緣約會嗎?」

「哈~這倒是。不過,我有點奇怪。」

輕笑後,艾比魯卻疑惑說:「其實妳不是已很強嗎?為甚麼仍要練得那麼拼命呢?另外,如果依阿誠的說法,那傢伙平日不是應該挺閒嗎?那他為甚麼好像仍要將大半的時間,都放在訓練那裡呢?」

「哦?這個嗎?」隨秀髮輕撥,清新氣息不覺躍動人心,夢偏首回應說:「先不要說我的。不過,倒是大變態的情況,老實說…咦!?呼,艾比魯,我們先不要談這個,反而還好今天緣沒空來這裡啊。」

「咦?」
「夢,妳也察覺到嗎?」

艾比魯才剛瞠目以對,蒼嵐便即作解答。因為連琉璃,亦已感不對:「是對方的人。從入口而來,數量不明,但應該不會是少數,更多半包圍了這裡吧?」

「噢~又要開打嗎?嗯,那便打吧。」不太適合女孩子的宣言響起,淡然擺手,美雅也和蓮華準備戰鬥的事。

忽然,艾比魯步近古露,認真低語:「古露,阿誠曾交代我。最好還是別讓阿夢戰鬥,所以她得要靠妳照顧了。妳守在內圍照料她吧。」

只是,獲得古露贊同後,艾比魯卻直迎清幽香風,與柔順秀髮隨風飄舞的少女,輕聲交代類同的說話。只差的是,當中保護和被保護的人,則是暗暗互換了。

這簡單來說,就是讓夢和古露兩人守在內圍,避免她們兩人參戰。

不知詳情,夢嫀首輕點後,她們兩人立至七人的內圍位置。與此同時,在空神官口中被喚克古,昨晚艾比魯等人曾與其交戰的紅膚男子,正帶領數量不少的異物,在目露怪異兇光間,慢慢步入停車場內。

******************

另一邊廂,雖然絕非流暢,但誠亦結束了他要說的「故事」。

最後,不覺垂首的古怪少年,使剛才已離懷抱的螢,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此刻,螢卻似能感受到。

「螢。」

誠勉力抬頭,古怪笑意洋溢面上:「我…我不知道,更不敢說我能明白、體會妳的感受。但我真的很想…很想可以跟妳分擔一點。因…因為,我至少還有朋友…還有朋友可以和我分擔。我不知該說好…還是不好,當時我還是死不了。還要被那小子重重打了一拳後,和他狠狠打上一架…」

言及此處,誠的心中彷回往昔…那一天。那他相信到臨終一剎,也不會忘記的一天……

「不…不過,我當時…我當時確是因為他,而暫時得救了。螢,我大概理解、明白妳為甚麼不願再去相信別人。可是…可是,這不行的。即使是妳…妳自己其實也很想,再找到能夠相信的人吧?那妳為甚麼不能給妳自己,也給別人一個機會呢?」

「我…」心下矛盾。舊日苦楚,確是令螢不敢,再胡亂嚐試和別人交心。可是,從剛才的「故事」之中,儘管誠亦無法判斷,但螢則已隱隱有了一點體會,一絲醒悟。

所以,這才教螢更感迷惘。

「螢。昨晚那個很多嘴,和別人吵架的哥哥,妳有沒有一點印象?」既因相對已久,亦為那已是久遠以前的「故事」。故此,稍復平靜的古怪少年,語音不復抖震。儘管他的身子,依然微微顫動,臉上更是那被芳指責的笑臉……

螢無言點頭後,誠的自嘲和苦笑笑意更盛:「螢,妳別笑啊。我現在和那位叫艾比魯的哥哥,應該算是挺要好的朋友吧?可是,妳有沒有想過,我們本來是基於甚麼心態而成為朋友呢?」

「!?」一陣默然,縱使未獲確實答案,但螢很快依稀猜到,誠想說的事。

「我們…唔,或許只是我才對吧?」

眼神認真,但誠忽顯尷尬地說:「老實說,我當初會與艾比魯做朋友,動機絕不純正,並不是像甚麼想和他做朋友這類的理由。我只是…只是想跟他借東西,所以才…才會和他做了朋友的。不過……」

說到這裡,情緒更見和緩,誠不自覺搔頭說:「當大家相處一段日子後,我想…我想大家也被對方影響吧?否則,我…唔,否則,以他那種怕麻煩的性格,應該不會願意因為要幫我,在這件事上參上一腳吧?至於那個叫蒼嵐的大哥哥,更曾為了艾比魯,願意跟一個以常人來說,算是挺強的人開打。到底…到底有多少人,會在打一開始時,是抱著最單純的想法,而去跟別人成為朋友呢?又有多少人,會在當中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或因而改變呢?」

聞言,螢的清靈眼眸,立透理解神采:「螢。究竟,妳是因為認為蒼嵐他們想利用妳,所以才不想和他們做朋友?還是單純因為以往的事,令妳不敢再去相信別人呢?其實,妳和他們成為朋友,亦不代表妳一定要受利用嘛。妳何不嚐試借此機會,令妳再次相信別人呢?始終,一個、兩個,以至不少人曾出賣妳,這仍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會出賣妳。只是,螢啊…吝於嘗試和付心真心,妳結果只會一再重覆,妳那惡性循環啊。」

「最…呼~最後…螢。」

一陣默然,並先作深呼吸,誠的神色卻又漸次沉重。緩握纖手,古怪的他,深刻、認真地說:「只是,不管妳怎樣決定。我只想跟妳說,只要我還沒有回去,若妳不想戰鬥,那妳今後的所有戰鬥,就全部交給我吧。」

「!?誠…誠大哥。你…」

好不容易,於無意識間用上數年不曾使用的稱呼方式。螢,詫異凝望誠。

因為,螢很清楚。誠,這番說話的當中含意。

「螢啊。我很明白。真的,哈~真…真的,我很明白。呼~」

呼吸漸沉,古怪少年臉上,驀泛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呼~哈~我剛才那故事中…那女孩子…她…她…呼~她…她是和妳…和妳一樣,都…都是很溫柔…很善良…呼~呼~都是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她…她一直以來…除非是有需要…否則…則…呼~她…」

「誠…誠大哥…」驚覺本已稍事平復的誠,情緒再起波動、身軀復生顫抖。這反而立叫黑髮的纖弱少女心感擔憂。

「哈~哈~呼…放心吧…我…我沒事的。」

說著,但更帶著不管怎看,也不像能教人安心的模樣,誠勉力以那想哭沒哭,但似笑非笑的神情笑說:「哈…我都說到…到哪裡…哪裡呢…是…是,她…她有一…一次,因為…為了要…要救那團…那團早該死…死掉的廢…物…結果…果…她……」

「誠大哥,你不要…」
「不,讓我…讓我說下去吧。」

生硬搖頭,誠的樣子更顯怪異。但不管因為自己,還是眼前兄長的事,螢眼下完全沒有笑的衝動。

「可…可惡…我…在…在抖甚麼啊…」
內心默唸,但不意口中亦同時說著,用力緊握顫抖手腕,誠卻仍繼續那顫抖說話……

「結果…她……她殺了…她整輩子…整輩子…因為…因為…那而被逼…第一…次殺掉…一頭…魔獸…她…伊…伊莉亞…她為了…為了我…嗚…呼…我…呼…她哭的…哭的好傷心…哭的好傷心啊…我…我不想…我不想再看到…妳…像…像她那樣…那樣地哭…哭啊…我不…不想啊……」

「好了!不要再說了!嗚~」
撲進少年懷內,螢抱著誠在痛哭。只是,此時流淚、此時痛哭的,卻不獨螢一人。

雖然…雖然這人的臉…臉上竟然還帶著那似笑非笑的笑容……

『半…半年了…我…我又像以往那樣…那樣軟弱地在哭嗎……』

*******************

蒼嵐那裡,無疑數量遠落下風,但由於實力差別,加上存在著遠勝對方的組織人。因此,蒼嵐他們幾近能奏出勝利的凱歌。

豈料,本該明朗的戰情,卻於此際陡生變故。因為雙方均不曾預期,竟然會有第三方人馬橫加插手。

或許是被戰鬥所吸引吧?

一頭類似被誠所稱為隨機的異獸,在戰鬥中途突然加入。不管對方是誰,只要身在異獸附近的,便全屬牠的攻擊目標。

結果首當其衝的,卻是被空神官派來,負責監視和收集資料,名叫夏克的異物。

眼見夏克的藏匿,琉璃立悟此人的大約目的。

由於對手並非螢,需要諸多顧忌和考量。所以,能夠放手而鬥的蒼嵐各人,立時充份發揮該有的真正實力。

現在,蒼嵐正應付那頭不分敵我,胡亂攻擊的隨機異獸。

美雅則與那名力量得到提升,名叫克古的異物作戰。

倒是夏克。雖被發現,但躲於遠處的他,仍舊好以整暇地繼續原有的工作。只是,他很有興趣在找到機會時,突然從遠處偷襲各人。

「呀噠!」

先重拳轟打對手,隨後擊出的鋼珠後發先至,將數頭正攻向夢和古露的敵人幹掉。接著掙到空檔,艾比魯反過來鼓勁,向那常施暗箭,惹他不爽的傢伙還以顏色。

「媽的!」怒聲低喝,艾比魯只見丟出的鋼珠,被夏克輕鬆地或閃或擋,完全無法產生任何效果。

相反在這時候,夏克卻逮到難得的突擊機會。

憑藉秘術,克古的力量雖今非昔彼。但這除了會縮減他的壽命外,同時更使他的精神變得極不安定,動輒於戰鬥中失去理智。這亦如現在,因為過盛的戰意,令克古理智盡失,無視美雅的攻擊之餘,更重重一擊反攻過去。

「嘩!…糟!」重創對手要害,但美雅亦只能狼狽避過對方那捨身反擊。這,卻令她無可避免地露出致命空隙,讓一直守候機會的夏克有機可乘。

其實戰況至此,眼見己方除克古外已幾近全軍覆沒,夏克早已是心萌退念。只是全因貪功之故,所以才想在離開前,把握機會殺掉對方的一、兩名成員。

眼看良機勿失,夏克即時擊出光彈,想藉此擊斃露出破綻的美雅。

「咦!?這是…」

豈料,光彈甫一脫手,旋即被人伸手近距接下,更於隨手一握間化於無形。

「!?」

靈水箭!

對於這件事,各人均感驚訝不已。但與美雅相距較近,方才分身不暇的琉璃,卻立刻向已受重創的克古,追加決定性的致命一擊,以免他還有機會繼續追擊。

不過,縱使聰敏少女這一著,在時機掌握上相當巧妙。但各人的注意力,仍不由得被出手救助美雅的男子所吸引。

這,就連原本狂暴不休的異獸,亦活像受男子的氣勢所懾,頃刻間也不敢妄動。

身形高壯,從穿著的牛仔褲、無袖牛仔外套和白布衣,均可看到他那均稱健壯的雄軀。自男子身上,眾人隱隱感受到一種逼力,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

「你!你是…」
「你的任務完了。」

心怯的夏克,想藉厲聲喝問來壯膽時,金髮男子卻以如狼之兇、鷹之銳的銳利眼神斜望向他,並以冷至冰點的森寒語氣說:「快走。」

「混…混帳!!我夏克大人!是…是海神…」
「不管你們的事。」

回過頭,只注視艾比魯等人,金髮男子冰冷回應:「今天不能動他們。不想死的,快走。」

「混帳…混帳。混帳!你給我去…」

「!?」嚥不下這口惡氣,夏克本想乘機從後突襲,但視界中的男子身影,卻先突然消失無蹤。

可是,最教人震驚的,卻是不獨夏克,就連一直注視事態發展的蒼嵐他們,均未能夠看清金髮男子,究竟是怎樣瞬間避開攻擊,並到了夏克的背後。

「愚蠢,死吧。」
代夏克說過還沒說完的話,男子接著繞過異物,並緩步走近各人。不過,雖然耳聞男子的說話,但蒼嵐他們卻沒看到這人,向對方作任何攻擊。

只是,答案很快便出現了。

滴…滴…滴…

「?」
這時,除卻清寒腳步聲,與及琉璃她們七人一獸的沉重呼吸外,現場便有這突然出現的水滴聲。

「啊!?那是…」
呠~唦~~

很快,各人終於驚察水滴的來源。那是,夏克…的血,從他的身上緩緩滴到地上。於接下來的一剎那間,眾人更忽然聽到一聲怪響,夏克的後半身子猛爆血花、血如泉噴。

這直至…直至夏克的屍體,被晚風吹倒後,不明所以的眾人才瞭解一切──因為夏克那自頭頂起,以身體縱軸直破至末,那堪稱完美、完全只限身軀後半的「血糟」。

戰技.腦天割切。

緩慢踏步,金髮少年不發一言,只以銳利眼神緩掃各人。

被猶如冰刃的鋒銳目光掃過,各人均不禁心生寒意。最後少年的目光,則落在隨機異獸身上。

「!?」

陡見男子身影頓失,蒼嵐各人盡感錯愕,更立時意欲警戒。但舉動未起,他們忽聞身後異響傳來。

「!?」循異響所在,眾人視線流轉,一幕教人無法相信的場面,亦盡收各人眼底。

方才那頭任蒼嵐拼力而施,但一時三刻間仍無法打倒的異獸,赫已身首分離。同時間,隨意束著的金髮,於夜空閃亮飄揚,方才突然「消失」的少年,則默處異獸身畔。

儘管異獸鮮血狂湧,但明顯是出手格殺的人,金髮少年竟是點血不沾。

此時,被結界包圍的停車場中,眾人無法作聲,只能緊盯這倏然出現的金髮少年。

場中僅有的,除了各人的呼吸聲外,還是只有各人的呼吸聲。

「你。你。你。」

打破沉默,金髮少年率先發言,冰冷目光迴掃艾比魯、夢和古露三人,聲音則不帶一絲溫度。

「你們。認識誠?」

*****************


一切仿似停頓,時間卻不息運行。

大半小時過後,緊擁中的兄妹,心神終究平復過來。

「螢…」
「嗯…」
「我不清楚我能不能明白,但…妳願不願意去…去嚐試呢?」

一陣默然,但懷中少女復以微細動作,緩緩、輕輕地點頭示意。

「謝謝。」

以好不容易才回復過來的平靜語氣,輕聲道謝之餘,誠亦緩緩抬頭,癡望夜空殘月。

『伊…伊莉亞,我…我這次,總算是做到了…了一點事。』

宜人氣氛中,半小時轉首已逝,時間亦踏入凌晨三時。

「螢,螢呀。」
「嗯,甚麼事?」

懷中少女溫婉回應,配以良好氣氛。這,本來堪稱是一幕溫馨動人的優美場景。

可是,古怪少年接下來的說話,則毫無疑問是大煞風景的最佳寫照。

「螢呀。」
「嗯。」
自約一個小時前的激動中回復過來,誠的面上浮現點點尷尬:「不好意思。但是,我們這樣下去,好像是不太好。」

「咦?」

不解的柔和嗓音自懷中響起,誠冒起怪異苦笑:「雖然…雖然妳還是小孩,但妳太小看妳自己了。」

「咦?」
「雖然不成材,但我到底也是一個男生。呃…這樣抱下去,這對我可是很大的刺激啊。如果因為這個,搞得我變成狼,那我可是很對不起妳的信任呢。這…這個…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啊!不好意思。」猛感尷尬,明白誠話中含意,羞紅俏臉的螢,連忙自誠的懷抱中退開。

為螢那紅撲撲、好不可愛的俏臉,誠搔髮苦笑說:「哈,是我不好意思才對嘛。」

「哦?唔…是嗎?是吧。嘻…」飽歷辛酸、幾經波折,終於從黑暗中步出,被誠逗得輕笑出來,螢的笑臉直如夜空明月,從黑夜中展露耀目、迷人的溫暖光芒。

這次,是螢真真正正,首次在誠的面前,展露出會心的笑意。

「果然啊。還是笑臉最全適妳呢。咦?!螢,妳怎麼了?怎麼突然哭呢?」慰然欣賞少女微笑,誠卻倏地驚見妹妹淌下淚水。

「哈~才不是呢。我不是在哭啊,誠大哥。」

輕拭眶旁滑下的淚珠,溫柔笑靨復現的少女,會心微笑說:「放心吧。有誠大哥在螢身旁。螢以後一定會常常笑的。」

「咦?是嗎?對了。螢…對不起。」
「咦?」

突然,歉意充塞面上的誠說:「對不起。螢,我剛才所說的一切,其實是有計算於…」

「咦?我知啊~」
「咦?!妳知道?」

「嗯~嘻,是呢。」

不見半絲不快,螢的俏臉上有的,只是淡然的暖和微笑:「大哥指的計算,該是指你預期過,當我和蒼嵐大哥他們成為朋友後,我便不會坐視他們出事吧?嘻…」

「那麼…那麼妳為甚麼還…」
「為甚麼?嘻…」

嫣然一笑、輕鬆步近,小手輕挽兄長手臂,螢真摯微笑說:「因為…這是因為螢很清楚誠大哥。你是真心為了螢著想,而且更會盡力保護、關心螢嘛。這樣,螢已很滿足。再說,螢也想給自己機會,再去嚐試呢。哈哈~螢今天很高興。因為螢有了一個,很疼愛螢的哥哥呢~」

「哈~」
輕抒一息、微微苦笑,古怪少年真誠淡語:「螢,我也很高興有妳這個妹妹。謝謝妳,謝謝妳肯聽我說的那些瘋話。」

「好了好了。」
負手迎風輕旋,回過身的螢,深刻誠摯地說:「請大哥放心吧。螢不會跟別人說的,而且大哥也別再那麼難受好嗎?誠大哥不是說過,你有很多很好的朋友嗎?」

「嘿…」

低頭苦笑,誠抬頭回應道:「好了,那我們回去吧?妳也該覺得累吧?我們先回去妳家裡,然後妳再好好休息。別的事情,我會跟大家說的。妳先去穿了那件大衣吧,免得著涼啊。」

「嘻~嗯…」微笑回應,與以往判若兩人的螢,欣然撿起地上的大衣。

與此同時,誠的手提電話,卻正好在這時響起。

「艾比魯嗎?放心吧。我和螢沒事,現在正好要回來…咦?」

正當事情算是圓滿解決,但另一件事偏不容誠得到喘息餘地,更即時緊逼而至……

「誠呀。你那裡搞定便最好。倒是,你認不認識一個有金色長髮,長得很高大…喂?你怎麼了?這是…」

「艾比魯?」

誠仍自細聽,但手提電話的另一邊,卻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音。接著,另一把聲音、一把沉靜冰冷的聲音、一把誠認識已久聲音,則從電話中傳來。

「誠。你辦妥了嗎?」

「啊!?……呼~是的,我很快會來的。請讓我跟我的朋友談吧。」

「咦?誠大哥?」穿上大衣,螢回身後則看到一臉凝重的誠,沉沉地跟電話的另一邊談著。

「誠大哥,你…」電話對談結束後,面泛不解、憂形於色的螢靜看著誠。

誠,苦笑後只跟螢說:「螢。不好意思,但妳可不可以暫時留在這裡?因為我有點事,要先單獨到妳家附近去處理的。」

「誠大哥。」

螢的神情變得認真:「你沒騙我,但你也沒跟我說清楚。」

「哎…唉…」沉聲長嘆。最後,誠只是沉重地說了八個字。

「我的朋友,凱恩來了。」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29 楼] | Posted:2007-01-25 13:05|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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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二章節一:【依循理智,避免不必要的危險?順從感覺,迎向沒關係的災劫?】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二章




一:【依循理智,避免不必要的危險?順從感覺,迎向沒關係的災劫?】


「請問…你是誰?又是誠的甚麼…呃?」

午夜三時八分。

在空曠的露天停車場,古露本欲出言詢問金髮男子,那在誠的口中喚作凱恩的男子。可是,凱恩則默不作聲,只是用那冰冷的目光,隨意斜望了古露一眼,之後便沒有說話。

古露無功而回之後,在場各人只得在較遠的距離輕聲商量著。

「蒼嵐、琉璃,你們四人和這件事沒有關係的,所以你們不如先行離去吧?」
「不錯。」

夢的話才剛說完,古露也即時接口點頭說:「你們幾人原本和這件事沒關係,也當然沒有必要惹上這件事,所以還是早點離開吧?還有啊。夢、艾比魯,在這裡是真正和誠來自同一路的,也只有我嘛…所以也請妳們兩人…」

「嘿,妳們就別傻了。」

輕擺手,臉帶輕笑的蒼嵐搖頭說:「不管怎樣說,我和誠也是相識一場,那又怎會是完全沒有關係呢?再說,就這樣便丟下妳們不管,我還算是男人嗎?哈~別跟我開玩笑了。不過嘛…喂,琉璃、美雅、蓮華,妳們三個便給我早點回去睡吧?好女孩是不應該這麼晚還呆在街上啦。雖然明天不用上學,但妳們得跟妳們的家人交代吧?」

「不要!本小姐才不管呢。」
「我~也~不~要~蒼嵐,你這笨蛋當我美雅是甚麼人?這種事可不是只有你才會做啊。」

「呃…哎,怎麼連琉璃妳…唉…妳們真笨。」看著不管是正噘著嘴,一臉不屑之色的蓮華;偏開臉、擺著手,面帶堅決反對面容的美雅;抑或是不作一言,只是淡淡地、悠悠地搖著頭的琉璃,蒼嵐也明白到,她們是絕不會就此離去的。

「喂,你們不是當我透明吧?」
「咦?」

手托下巴,坐在一旁車子上的艾比魯,一面沒好氣的表情說:「真是搞不懂你們幾個。你們現在到底當這是甚麼啊?開嘉年華會嗎?有得玩?有得吃?有女…啊!所…所以爭著要留下?」

笑著,艾比魯在輕輕抓著臉同時,用著像是很不在意的語氣說:「拜託你們了,現在不過是等阿誠那小子回來吧?這又不是甚麼危險的事,不要弄得現在好像是要和別人開打的樣子好嗎?如果這個裝酷裝得那麼開心的小子,真的是要和我們打,我們現在早就應該打起來吧?再說,如果給是我啊。真的要和這恐怖的傢伙開打,要我不趁早溜掉,那才是奇事呢。幹嗎要自找麻煩呢?你們還是快點走吧?對了,阿夢、古露,妳們也是。先回去幫我們再弄點吃的吧?否則待會兒阿誠那臭小子肚子餓,那時候卻沒東西吃,搞不好可能會吵起來呢。這裡有我待著便成了。」

「你們走吧。別礙事。」
「咦?」

聽到那輕巧地抱拳托首,隨意坐在一旁車子上的凱恩,那突如其來的說話,眾人也是不禁呆了一呆。

這是因為,打從剛才和誠結束對話,凱恩便完全不發一言;只是自顧自坐在一旁,既沒有表明要艾比魯他們迴避,亦不像要阻止他們離去。他就像是完全看不到各人似的,只是安坐在一旁等著誠。因此,各人對他這時的說話,不由得感到有點疑惑。

不過,眾人的疑惑很快便被解開。因為在凱恩說了這說話後的不久,很快便有兩個人出現在停車場裡。

「凱恩。我來了,你讓大家離去吧。」
「?!」
「誠?」
「你來了呀?已說清楚一切嗎?」

察覺誠的到來,一時間各人走上前去,七嘴八舌地想詢問螢和凱恩的事。

「是…是的。抱…抱歉。首先,螢。她已是我的妹妹了,所以我想請大家在今後多多照顧她。」

由於一時間回答不了那麼多問題,加上現在也不是適當的時機,誠擺著手阻止眾人繼續問下去。只是,當各人剛剛停止時,夢卻問了一個對此時的誠來說,是相當矛盾…相當難回答…但確是很有需要問的問題。

「這位…這位叫凱恩的人,是你的朋友?還是敵人?」

「這…這…」

夢的問題使各人不由得摒息等待誠的回答,但誠則低下頭來,面上充滿著複雜、猶疑、困擾的神情。

「凱…凱恩,他…他是朋友。他是我的朋友,認識了很多年的好朋友。」
「……」

正常來說,聽到誠的這番回答,各人應該可以呼一口氣的。如果…如果這只是單純從說話的內容上來看。

因為,從誠面上那難以言喻的神情,及那份教人不安的語氣之中,眾人也感覺到事情絕不會是這麼簡單的。

「誠。最後再確認。」

冷峻英偉的面上不露半點感情,凱恩緩緩站起,並在走到距離各人六米的位置時,迎風抱臂而站。

用著冷若冰霜、銳若利刃的目光盯著誠,凱恩沉聲說:「當時,你在哪裡?做著甚麼事?」

「?」

對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在場各人均是不由得心中一怔,但他們亦在不知不覺間,朝著誠那裡踏前一步。

因為,便是從夢和艾比魯口中,得知誠的事情的蒼嵐他們,也是和夢及艾比魯一樣,對誠的事所知有限。

因為,便是和誠來自同一世界的古露,與及剛才曾聽過誠的往事的螢,她們也是不知道現在凱恩所說的,到底是一件甚麼的事。

此際除了誠之外,在場的九人十八隻眼,全都將視線集中在誠一個人的身上。為的,就只等他的回答。

「……」

誠沒有說話,各人亦不曾發言,因此在結界的包圍下,場中一片死寂。有的,只是各人不同的呼吸聲。

終於,誠有所行動,有所回應……

「呼~」看著誠全身繃緊、低著頭、緊握著拳,卻只有在不發一言間,生硬、沉重地搖頭。得到和當日相同反應、相同回答的凱恩,便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誠…」

語氣中透出絲絲遲疑,但當中的溫度卻更形劇減,凱恩望著誠的雙眼,冒出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寒光:「既然如此,付出代價吧。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不想死的,你便只有打倒我。」

「!?」從說話內容,蒼嵐等人已知道凱恩的目的,因此眾人本是想即時包圍對方,藉此找機會協助誠的。豈料,當凱恩那本是輕抱著的雙臂才剛垂下,一股森寒冷冽、叫眾人盡感血脈凝結的冰寒殺氣,猛自凱恩身上各處洶湧散出,直撲向在場的各人。

『我死了!』

一剎那間,蒼嵐等人心中盡是冒起這句話,本是想動的心、本是想反應的身軀,更立時像被冰封,完全無法動上半分。這不是像被蛇盯緊的青蛙,各人便猶如自天地初開時,便已是身陷玄冰之中,不管是身或心,也被玄冰所完全封殺,絲毫沒有動彈的餘地。

不獨是來自心中的寒意、恐懼,一陣壓倒性的逼力,令各人自心底裡透發出一股莫之能禦的感覺,教眾人那管身心也是失去活動的能力。

『這…這就是真正強者對戰時,所謂的氣勢嗎?我…我們作為被波及的…旁觀者,尚且是這樣。那麼…那麼誠?!他豈不是…』

只是,這個問題沒有人為各人解答,眾人但見氣勢的釋出者--凱恩,那宛如堅冰雕塑而成的俊臉,此時忽地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依著平日的習慣,忘了現在的對手是他。氣勢…是不管用的。』

沒作出任何表示,凱恩在收起透發出來的氣勢時,誠帶著凝重的神情搶先說:「凱恩。我…我明白你的理由,但…但是,你…我們真的是非戰不可嗎?」

「行的。」
猶如吐著寒氣,凱恩垂著雙臂,神色不變說:「但是,你能不作反抗,接受死亡嗎?」

「最後一次:不想死,只有打倒我。」
「只是,能打倒我嗎?」

「呵呼~」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本是垂手站著的誠,再次像昨天兩人碰面時一樣,身子緩緩地、無意識地擺出守禦的姿態。只是,他的身上仍是由始至終,不見絲毫氣勢透發而出。

「誠…你進步了。」像是從那微少的動作間得到不少資料,凱恩為此提出感言。

「是…是吧。我…我不敢肯定有多少…只是…」

旁觀的眾人,感到一陣奇妙的感覺。眼前兩名均是未知實力深淺的少年,本從剛才的對話中,明顯是準備開始一場決定生死的戰鬥。可是,不但現在決鬥場中氣勢全無之餘,還要兩人突然在作一些活像是閒話家常似的對話,儘管當中一方的說話完全是一片冰冷,而另一人則用著遲疑的聲音在說著。

誠用著這呆滯、有氣無力似的聲音說:「我…我在早些時間,作了第二次的。凱…凱恩,你也好像是…」

「不錯。」
像是無意等誠說完,紋風不動、神情不變,只是那緊鎖著誠的冰寒視線,當中則浮現一點意外的光采,凱恩冷淡地說:「約半年前,我作了第二次進化。想不到你也很快。」

「進化?」
「不錯,他們在說些甚麼呀?」
「喂,妳們如果是懂的,那就跟我們解釋一下吧。」

聽到完全是沒有概念的名詞,蒼嵐等人便感到很好奇,蓮華更不禁向艾比魯三人問起來。

「慢著,這件事還是遲點再說吧。」本身雖然很有興趣,亦有份出言提問,但明白現在不是研究這些事的好時候,所以蒼嵐向同伴示意,要各人暫時不要說話。

其實所謂「進化」,這是誠那名為「奧.維津路」的世界中,一般強者多半也要經過的一個階段。

正常情況,當一個人提升時,這能力的加強便是稱為「強化」。

當一個個體的魔力或鬥氣之類的力量,到達某一水平時(因人而異),由於軀體長時間沐浴於這些誘因之中,因而令身體出現變化,令其開始變得超凡入聖。及至到了適當時間,在當事人的自願發動下,身體便會開始轉換成另一階段--進化。

只是,進行進化的人也會像蛇蛻皮一樣,在那一瞬間是戰鬥力盡失,尤其第一次進行進化的人是最危險的,因為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不過,進化後的軀體,除了在機能上的提升外,大體上也和原本的軀體差別不大。另外,在之後的能力也不是有甚麼重大提升(除了一些特殊情況或例子),因為進化的意義就主要像是轉換了另一更佳的容器,再加上一些機能上的提升。而經進化後的肉體,更是有著自我修復,甚至是重組的機能。

只是,進化的意義可不是單純地像小學生計算般越多便越好,因為這還得視乎進化後的質量等改變幅度而定。搞不好,一個只是經歷了一次進化的強者,可能會比已進化數十次的強者,在實力方面強上很多。

這,便是所謂進化的秘奧。

「?!」就在這時候,蒼嵐突然注意到一件事,一件細心者如琉璃等人,也早已察覺的事──誠的身體,竟然在這時顫抖著!?

但螢卻深深地感覺到這和剛才,誠跟她說話時的情況不同。因為如果剛才的顫抖,是由於要壓抑深刻或激烈的感情而生;那這時的顫抖,便明顯是基於打從心底間,最實在的恐懼而生……

打從相識至今,雖然古怪愚蠢的無聊行徑經常出現,但艾比魯等人從來也不曾看過,誠竟會在這種情況之下,表現出這種窩囊的難看樣子的。

恐懼、害怕、無力的眼神,盡在誠的眼中浮動著。

「喂!阿誠!」

心感不妙,艾比魯連忙大喊:「你這小子不是吧?竟然在現在這種時候,跟我們來一個嚇得發抖?你不是嘛…」

「艾比魯…」

很清楚、很明白凱恩基本上是不會,更不屑在對上自己時,在這種情況下向自己突襲,所以誠很放心回應艾比魯的說話:「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獅子、狼和羊的比喻?」

艾比魯不自覺地無言點頭間,顫抖的誠生硬地搖頭苦笑:「如果你是羊,我…我是最弱的…不,是一頭垂死、衰老病弱的狗。那凱恩…凱恩便是一頭真正的狼。甚…甚至是獅子啊……」

「哈~你不是嘛!?還沒開打便給我們這樣說?你…」
「誠!別那樣說!你不是很強嗎?!」

誠的比喻,使眾人均是不由得心中一愕,蒼嵐更搶在蓮華的話未說完前,認真地為他打氣:「你別跟我們說這種洩氣話!給你自己多一點信心吧!我們相信你!還沒開打,你怎會就這樣便認輸呀?!」

「嘿哈…謝謝,但你錯了。」

本想舉手搔頭,結果則變成不自覺地按著自己的臉,誠低著頭用著自嘲的語氣說:「首先,打從你們認識我之前,我本來就已經是『垃圾』、『廢物』,所以以我的實力來說,這根本不是信心的問題。再者,是多少次呢?嘿,這些年來,我跟凱恩之間,以至是別的同伴,我們認真地對打的次數,可是多得很呢。不過,單是和凱恩交手的數字,我都懶得去記著了。因為…因為…嘿…嘿嘿…嘿哈哈…我想沒有人會有心情…嘿哈…刻意地去記著這回事吧?反…嘿…反正結果全部都是輸…輸得很慘…嘿哈哈~輸得超窩囊…這不就夠了嗎?嘿哈哈哈…」

『完了。便是不看實力…唉,單看這種模樣,他…他還有可能勝嗎?』聽到誠好像是笑得很暢快的乾笑聲,加上看到他身子的抖震,各人心中都是不禁暗暗嘆息起來。

「誠。最後只說這些?」
「謝謝你啊。凱恩。」

對於凱恩的說話,先是苦笑回應,隨後誠的神情變得有點悽苦無奈:「只是,凱恩。我們真的要打嗎?這不是從前的對打啊!我…我很不想…我也做不到…做不到要和你生死相摶啊。我們…我們不是朋友嗎?」

「不錯,我們是朋友。從前。」
「……」

作出無情的宣告,凱恩冷冷地說:「作不出合理的解釋。那麼,她便是你害死的。你,誠!便不再是朋友。」

「因為她…伊妮德。我,要殺死你。」

『解釋?害死她?伊妮德?』

當除螢外,艾比魯等人對凱恩和誠之間的對話內容,感到異常疑惑之際,誠也在凱恩提到伊妮德這名字時,臉上現出哀痛自責的神色,身上顫抖的幅度和頻率也變得更強更密:「不…不錯,是…是因為我…因為…我,伊莉…伊莉亞…才會…她才會…她…才會…是我…是我害死…嗚…凱…我…伊莉…亞她…」

「呼…」

對於誠那副樣子,與及已變得語無倫次的說話,凱恩輕輕地閉目搖頭,並在輕呼一口氣,雙目再開時用著不變的語氣說:「她已死了。付出代價,承擔責任吧。」

「只是…」

說到這裡,仍是垂著雙臂的凱恩,眼中透發的寒意驟減,聲音中的溫度也稍增:「兩個選擇。沒有痛苦,一擊斃命。拼盡全力,作出反抗。不過如果是後者,不計算實力,以現在的精神、心態和狀態。你,會死得很慘。」

「謝…謝謝你,凱恩。」

誠那污雲滿佈的臉先是微微現出一陣訝然之色,但旋即又回到原本的模樣,更加上點點矛盾和無奈:「你…大家…大家向來…也很清楚…我很…很窩囊…無能…失敗。我懶惰…愚蠢…不但怕痛也很怕危險…所以…所以我的實力…」

像是自言自語,兩肩無力垂下,連守禦的姿態取消了也沒發覺的誠沉沉地說:「嘿…便是飛…也因為畏高…竟然要到去年才…嘿哈…」

苦笑著猛地一甩頭,誠認真地說:「可是,我雖然是怕…也過不了…那一…關,但是…若果可以,我…我很…我真的很想…呼…不過,我曾…我曾答應過威…威爾,說我不能…我不能就這樣…就這樣便死掉的…謝…謝謝你…」

『威爾嗎?大哥和威爾他們原諒你嗎?』「好。」

先低頭默然,接著在再次抬頭時,凱恩眼中已滿含殺意,雙手也開始作出準備:「開始吧。會盡快取你的命。」

「慢著!」正當消沉的誠,要和滿懷殺氣的凱恩對上時,夢卻突然低呼,阻止了戰鬥的開始。

「?」
「大變態!接著!」

當連帶凱恩在內,也注視自己的同時,夢則從懷中取出誠早前交給她防身的兵器,並且在用力擲給誠之際冷冷地說:「混蛋!你還不可以就這樣死掉的!雖然不知道是為甚麼,但你不是很拼命地鍛煉嗎?別忘了!你才剛剛有了一個妹妹,你難道想看到她因為你這混帳、不負責任的傢伙而哭嗎?還有,你不是也說過,我一定要在一兩年內達到可以進化的水平嗎?如果你現在死了,我又哪懂那些東西啊?」

「不錯!誠大哥!你不可以丟下螢不管的!」

隨著夢和螢的話,蒼嵐等人也各自以各自的方式,為誠作出支持的舉動。這一切,當然是看在誠和凱恩兩人的眼內…和心裡。

『她沒說錯,果然是這樣的人…但他…他又為甚麼會…會害死…』心中想著,凱恩沉沉地搖一搖頭,並在誠接回了劍時正容說道:「能回復狀態一戰嗎?開…」

「始…」

說著最後一個字間,凱恩膝沒屈,腿沒舉,身沒動,腿上便猶如安裝了輪胎似的,整個人忽然朝後滑動,並在退了五米後站定。

『以「靈劍.幻凝」為對手,尋常兵器太失禮了。』

心知由超一流術者,以煉金工學精製而成的「幻凝」,不比一般破銅爛鐵,縱然當中的威力不是強得太過份,但也是一件不可看小的利器。所以本來還在猶疑該不該使用的兵器,凱恩現在也決定使上。

「靈器物轉……」

「聖槍.萊魯。」

「聖槍?萊魯?」

凱恩唸出短句,以魔法召來慣用的兵器,這早已是誠的預期之內的事。可是,當得知凱恩現在要使用的,不是以往他所慣用的另一柄兵器時,則不免叫人感到有點意外。『是甚麼兵器?可以比凱恩之前的那柄還好嗎?他以往的那柄呢?』

各人只見一團扭曲、矇矓的光影在虛空浮現,凱恩則理所當然地伸手探進去,並從中抽出一柄長槍。

「這是……」

整柄長度比凱恩的身高稍長,長約兩米左右,槍身鑄工精細,單是從槍身和鋒刃上透發出的輝華、流轉的聖光來看,絕對是一柄難得的兵器。倒是很奇怪的是,這柄萊魯的槍身上,不管上下任何一處,也是佈滿大量痕跡,活像是在昔日碰上慘烈的戰鬥,被別的神兵在她的身上留下無數痕跡一般。只是,這一切,均是無礙萊魯給予眾人的那份崇高聖潔、那份堅強不屈,當中的那股強烈感覺。

「凱…凱恩…這是…」
「不知道。」

從中握著槍身,舉槍輕揮,槍上散出的聖輝,在空氣中閃耀躍動,凱恩橫槍擺出作戰的姿態同時,冷淡回應誠的提問:「來這裡前,這已取代了原本的。別多說,開始。」

「凱…」

「?!」

正當從幻凝劍上緩緩冒出雷電刃,誠則帶著無奈的神情嚴陣以待時,本是作勢要上的凱恩卻突然停了下來。

這是因為,他無法從誠的身上,感覺到絲毫的氣勢強弱變化。

『大哥沒說錯,便是這些年來不知已碰上多少次,這始終還是挺難處理的特質。既不會受到影響,也不會產生出來…呼…零.氣勢嗎?』

雖然不是第一次碰上,但凱恩也一如多年以來,每次跟誠對打時一樣,對於那無法產生氣勢,卻又不受氣勢影響的特質,感到有點扎手。

只是這回事,又哪裡會真的難得了凱恩?

「喝!」『他來了!』眼神一緊,凱恩的身影在一眾旁觀者的眼中,便突然消失過去。

「!?」
悄然無聲,金色長髮立朝誠的左後方飄揚,這活像是金髮的主人慢慢地走到那裡般,絲毫不見半點勉強,但當中竟是快至肉眼所難捕捉…這時候,誠也感到身後的勁風襲至。

「喝!」

轉身、揚手、揮劍,電刃及時封著襲來的長槍。不過,蒼嵐等人這時只能隱隱「感到」「另一個凱恩」,已出現在誠的正右方,槍影猛朝目標人物直刺過去。這一切的動作,全在無聲無息間進行,但這又是何等自然、何等流暢、何等迅速。

「喀!」反應及時,幻凝電刃在藍光暴綻間,飛快將萊魯的槍刃格開,誠的劍影亦同時順勢反擊,但這只能斬開虛空中的殘影。

「誠。」

活像沒有動過似的,穩穩站在剛才坐過的汽車旁,凱恩冷冷地說:「害怕甚麼?遲疑甚麼?不矛盾嗎?」

剛才的一個回合,令艾比魯等人大都訝然不已,誠卻反而因為凱恩的話,因而低下頭來默然不語。

「別分心。」
「!?」

當因為凱恩的低呼回過神來時,誠已失去對手的蹤影。有的,只是一輛被隨手抓起,並向他擲了過去的小汽車。

『上?右?左?不!』

對挾著勁風直撞而來的小汽車不聞不問,誠瞬間便轉身迴劍,電刃立時迎上從後急殺過來的槍刃。

呯!

任由汽車撞在身上,絲毫無損的誠只是全力架著襲來的長槍,並在沉重的車身被他的護障所阻時,就此架著長槍往後便退。

「咦!不是吧!?」眾人看清楚一切時,已是看到誠被凱恩壓著,在撞散車身時往後退去。

「哼!」被對方用力一甩,誠在退了近六米後才扭轉身子,以劍在地上留下軌跡的同時煞住退勢,但剛穩住身形的他,立刻看到凱恩來到跟前。

『不好!』眼見姿態不好,形勢不佳,誠無意強行挺劍硬接,整個人便盡快往後旋身,以圖避過萊魯的凌厲槍勢。

「哼…」悶哼一聲,雖避過直擊,但胸前還是被槍影觸及,在上衣現出紅影之際,誠的足下便再次用力一蹬。

儘管避過直擊,但從槍上傳來的力度仍是異常驚人,為求卸去勁力,再加上以免再被追擊。誠借這一蹬之力,人如炮彈般向後滑去。

控制著去勢滑行數米,並在地上劃出了一條不深不淺的坑道時,誠已退到停車場的邊緣。於是,乘著所受的力度稍盡時,腳一踏,身子隨即以一個後翻,越過身後的鐵絲網。

才剛著地,誠卻沒有停下來穩住身形,只是讓身子順著退勢繼續卸走,但他亦瞬間抓著剛才越過的鐵絲網,並朝正追擊而來的凱恩使勁一絞。

「哼!」冷哼一聲,萊魯輕揮,本是如同巨鑽般,盤絞疾刺而來的鐵絲網,就這樣被斬作零散的鐵絲。只是,凱恩也被當中所包含著的勁力,消去了追上去的衝勢。

「心神不定,只會死得更快更慘。」不露半點感情,凱恩槍交右手,在再次擺出架式時,冷冷地說著。

「可是,我們真的是非戰不…唉…可…」得到冰冷的目光作回應,誠只得中止了本來還在說著的話,並在重整手上的劍同時,用著複雜的眼神沉重地說:「好…好吧。」

誠的眼中盡是黯然無奈之色:「凱恩,真的要…要打,我們到別處…別處打吧。你很清楚,在異界這裡是沒有『迪.巴尼亞』,所以我們在這裡所作的一切,當中產生的破壞力,均是會比原本的強上不少。我們如果在這裡打,我們會…我不想…這裡的到底也是無辜的人,我們到別處打吧。我能接受你要殺我的理由,但我不能…也更知道你是不會傷害這裡無辜的人!我說的沒錯吧?就當是讓我選擇我死亡的地點,我們到…」

「走吧。」
「…好的,謝謝你。」

聽到凱恩答應自己的要求,雖然是早已預料到,但誠還是忍不住向他道謝。接著,誠回頭向眾人平靜微笑:「對不起,但請好好保重啊…各位,再見了。」

「慢著!大哥!慢著呀!」只可惜,當螢急忙追上去時,誠和凱恩兩人便以眾人所不可能趕上的速度飛走了。

「誠…誠大哥……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各位,快去幫大哥吧!」

眼見追之不及,也很清楚不知道便是找上了,憑自己的能力亦是毫無作為。但螢還是在一陣遲疑後,轉身面對剛靠過來的各人,在垂下的雙手緊握同時緊張地懇求說:「我知道我以往是很…不過,我求求你們!不管…不管你們要我怎樣,我求你們和我去幫助誠大哥吧!」

「……」一時之間,蒼嵐等人均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剛才誠和凱恩之間的戰鬥,雖然僅是短短三數個照面,也明顯只是純屬試探性的攻防。但當中表現出來的力量、速度與及反應等等,均是各人所完全無法比擬的。很明顯,就算是眾人合力,他們也不認為他們有取勝的機會。

「……」

看到眾人愣著的樣子,螢的心中盡是一陣冰涼,但她還是在搖頭後沉沉地,用著像是自言自語、卻又如泣低訴似的語氣神態說:「那也是的…大哥跟我說過,這是人之常情…抱歉,我向各位作了過份的要…啊!?」

「小傻瓜,我們走吧。」
「妳…姐姐妳…」

「叫我夢便行了,我也不是比妳大上多少嘛…放心吧,那個大變態才不會那麼容易便死呢。」

對著那一雙睜大著、已是微帶淚珠,仍難掩當中神采的明亮眼眸,並用著既驚且喜的意外眼神望著自己的螢。瞭解到勸說也是枉然,夢亦不打算勸螢放棄,反而主動表態要和螢一同去找誠。

「…謝謝妳,姐…夢…夢姐姐。」

看到夢和自己現今唯一的親人一樣,對著自己展露著那份溫柔、暖入心脾的微笑。螢那本已急得帶著淚痕的俏臉,便彷彿應和著似的,在捉著夢的雙手同時,淚眼中浮起淺淺的笑意,那份她經已睽別已久,但在今天才剛剛甦醒過來的嬌羞微笑。

「夢,妳是認真的嗎?」
「不錯,我想得很清楚,我們兩人不會…」
「錯了,是三人。我也去。」
「咦?!」

正當夢微笑回應艾比魯的說話時,蒼嵐的聲音也同時響起:「不錯,雖然那人的實力真的是很強,但我還是…哎,算了,我的頭腦不好,還是不懂解釋。夢,我和妳們去吧。要讓妳們兩個小女孩走夜路,我才不肯呢。」

「可是,蒼嵐…你…」
「唔…我也想去看看。」
「咦?」

就在琉璃想提出疑問時,美雅也在稍事猶疑後,輕輕抓了一抓自己的髮際說:「是呢…我想去看看。老實說,我很清楚如果真的要打,我們也是當炮灰的份兒居多。不過…呼~總言之,我想去看看。」

「呼~沒辦法了,如果我不去,豈不是會給妳看小嗎?我才不肯呢!」擺著手,說著等同參與的說話,蓮華也表態了。

「喂,妳們…哎…拜託妳們想想,這樣一去,真的可能會沒有危險嗎?」

焦急說著,艾比魯雙手齊揮,擋在眾人之前:「現在,我們的對手…可是連阿誠那個臭小子,他也……」

「艾比魯,你說得很對呢。」

雙手從後輕輕搭著螢的纖弱肩膀,夢淡淡地點頭微笑:「你說得很對。憑我們的那點兒能耐,確是不可能和那個叫凱恩的人一戰。所以這一次行動,不會要求任何人參與,完全是願者上釣的。反正,大家很清楚當中的危險性,所以對於不參與的人,倒不會有甚麼不好的想法。因為這是人們很正常的反應、想法和顧慮嘛。古怪的,本來就是會參與的人吧?呵~」

「夢,妳說得不錯。」
「古露?」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古露輕輕擺手,淡然但真摯地微笑說:「我本來就是和誠來自同一個世界。當初,如果不是有那小子,我本來已經死在我的村子裡,更不可能因為他的幫忙遊說,得到逃避來這個世界的機會。所以,雖然能力絕對是不足,但我不想在他有麻煩的時候,連看也不去看一眼。」

「咳…各位,我很明白大家的想法,但請各位冷靜和理智一點。」

緩緩走到各人之前,眉宇間隱含矛盾與猶疑,清新嬌嫩的臉上帶著凝重表情,雙手垂在身前的琉璃有點生硬地說:「我想,大家在稍為細想之下,會很清楚就算是我們大家合力,恐怕還是接不下對方的一擊。那麼,如果真的做出這不智的行動,我們大家最後的結果,就只會是全軍盡墨。」

「琉…」
「蒼嵐。」

神情稍見認真,阻止蒼嵐的說話後,琉璃繼續說:「身為我們的領袖,你也應該很清楚我們的責任。不錯,我們本來是不應該被這種使命束縛著的。但是,既然現在我們一方面是因為這而得到力量,同時我們也接受及選擇面對這條路…對不起,我無疑是瞭解你們的想法,但我們不是應該盡力保存我們的性命,以封印獸魔王一黨人為第一前題嗎?呼~試想想,現在那位凱恩先生,以他目前的行動來看。目的很明顯只是針對誠一人,而且更明顯沒有意圖去傷害無關的人等。那麼…」

「那麼…我們…」說到這裡,琉璃眼中的遲疑之色驟盛,但臉上仍是那不變的凝重。

雙手不知何時起緊握的她,繼續沉聲說:「我們值得以性命,去換取一個幾近是必死無疑,而且不論成敗也於大眾無損的結果嗎?我…我們是不是應…應該先以解…解決我們本來的問題,那個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還可以解決,兼且成敗的結果對人們又是異常重要的事情為首選呢?再說,難道大家不用為各自的家人,好好地想一想嗎?」

「琉璃,妳說得很對。」
「蒼嵐…謝…」

「不過。」
「!?」

耳聞琉璃說的一切,蒼嵐起始是陷於一陣困惑之中,但最後則說了一些超出琉璃的理智所預期,但在她精神中又大約被約猜想到的說話:「我一向以來的腦筋也不是太好。所以,妳說的話我半句也反駁不了。不過,就請妳這次給我自把自為,罔顧眾人的利益…自私一次吧。放心好了,要打敗我是很容易,但要我死,難度還真的有一點呢。」

「唉…」環顧其餘同伴,琉璃清楚她們的想法大抵是怎樣。其實,便是她自己,雖然很明白她和誠根本是交誼不深,更理解到以武力插手這一件事,眾人存活的機率是多麼的少。

因為從剛才的觀察中,琉璃感到那位叫凱恩的人,整體才智不一定會比己方的任何一人為差。那再加上他那足以超越智略的實力,不理智的決定可是等若要眾人一起,乘上一班通往地獄的單程列車一般,幾近是有死無生的。

可是,琉璃的心中也同時有著一種感覺、一把聲音,向她作出難以抗拒的誘惑,誘使她去作出不理智…以至堪稱是無謀的愚蠢行為。

正正是基於這感覺,與及同伴作出那不智愚行的決定,令琉璃的內心出現了矛盾和苦惱。作為同伴,兼且向來均是作為像軍師般存在的她,實在無法坐視同伴們,選擇一條存活率和意義不大的路。不過,也是因為作為同伴,琉璃明白同伴們,是甚麼驅使他們有那種難以言明的不智想法。

這時候。

應是依循理智,避免不必要的危險?

該要順從感覺,迎向沒關係的災劫?

哎…很令人困惱的兩難……

「琉璃,妳的判斷和選擇是正確的。」
「咦?」

當眼前少女向自己展露微笑之際,琉璃在剎那間突然有種困惱盡消的舒暢感覺,夢則在悠然握著她的手同時,繼續帶著那份清新寧神的微笑說:「首先,妳所想、所決定的,也是為了大家和人們著想。何況,妳這樣想,我也是認為是很對啊。不過,我雖然很清楚大約的結果會怎樣,但我還是想依著我的感覺行事。到底,未來雖然有很多事是可以預計,但亦有太多無法預計的變數吧?至少,我從剛才的那一戰中,看到的除了是那兩人的實力外,亦同時看到他們之間的羈絆。他們,有太多我們不知道的往事了。我想,這回事,螢…妳應該比我們清楚吧?」

「這個…」螢正當在猶疑著,想著怎樣在不說出誠的往事,又能詳細一點解釋誠和凱恩之間的關係時,倒是有一人終於作出決定。

「好吧。我…我也想試著去看一看。」
「咦?」

琉璃低著頭,抿著嘴,一副沉思的模樣,遲疑地說:「我想…我想看著他們的戰鬥,我們可以得到多一點的資料和啟發,那對我們今後的戰鬥,應該是有著不少的作用吧?再說,如果真的可以幫助到誠,那我們…嗯…我們亦可以多出一名很可靠的戰力。唔…就是這樣。」

『真的只是因為這個理由?妳該很清楚吧?』沒有對心中冒起的這個問題,作出任何回答,但琉璃很清楚…這一次,應該是她從能夠開始理智地判斷事情時開始,直到目前為止最不理智的一次決定。只是,雖然有點不安和怪怪的感覺,但琉璃的心中卻同時浮起了一股,從沒感受過的舒暢感覺。

「好吧好吧…我也認栽了。」

看到各人決定要去後,艾比魯最終在低頭沉思苦惱許久後,抬起頭、擺著手苦笑說:「我也去吧。省得遲點給阿誠那小子罵我無情無義呢。不過,我先旨聲明。我只是去看看,我才不會笨得跟那怪物動手啊。」

好不容易,各人終於統一了決定。只是,琉璃這時想得很深入,並且提出了一個問題……

「咳咳…不好意思。各位,我們雖然決定了要去。但是,請問有誰知道,現在誠和那位凱恩先生,他們是到了哪裡去呢?」

「……」

這,真是一個很好、很有趣,也是很深入、很要命的問題……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30 楼] | Posted:2007-01-26 11:39| 顶端
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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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二章節二:【抱歉。但是…我,是沒有死角的。】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二章




二:【抱歉。但是…我,是沒有死角的。】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亦即是凌晨四時多快五時的時間。

在這距離日出,還有兩個小時左右的黑夜中,城郊一處廢墟中,正有兩人互相對望著。

「誠,想不到。進步很多。」

穩穩站於一幢數層高的建築物之上,凱恩神色木然,注視著站在同一幢樓頂,距離他約十數米的誠。負槍而立的凱恩,仍是如同一柄剛鑄好的利刃一般,除了衣衫少許破爛外,完全沒有負上任何創傷。

「凱恩,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

神情無奈,雙手緊握著劍,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的誠苦澀笑說:「便是在當年,你跟大家和我訓練時,我有時候也可以撐上久一點的時間。何況,你到現在也還在試探著我,仍沒有認真一點使上真正的實力呢。」

「這是進步。」
「咦?」

像是不管誠不解的神情,凱恩冷淡地說:「不論是任何一方面,和大半年前差距很大。」

「咦?嘿…哈…凱恩呀。」

聽到給予自己的評語,誠露出黯然無奈的苦笑,舉手按著自己的臉說:「我知道,雖然我是害…死了…伊…她,但你也不用這樣吧?在不必要的場合,對著我這種雜碎級的對手,你竟然會用上心理戰術,這實在是不合你的作風啊。」

「不,這是真的。」

只是,凱恩無意再跟誠為這個問題糾纏下去。反正,不管誠怎樣看待自己,這也只會到今天為止。於是,凱恩便在輕輕搖頭後…「認真來…」


「吧…」

聲音方響,誠立即回身,舉劍硬架凱恩殺至的重擊。

「!!」被巨力震退,誠在飛退同時,連續朝凱恩擊出數道劍芒,但目的…卻不是反擊,而是想盡力接下對手的攻擊。

星之一閃!

「哼…」在黑暗中猶如星空中的光華,光華眨眼間向著誠連閃,雖然那些璨爛耀目的光華,有不少被誠的劍芒截下。但是,最終在誠的悶哼響起前,他的左肩和右腿亦在閃光中濺出血花。

「喝~」負傷倒地,誠立時順勢滾開,並在借勢彈起時,重重一劍隔空向凱恩劈去。

地裂.斷!

『咦?地裂嗎?又是和剛才的有點不同。這…』

目光如炬,凱恩盯著襲來的【地裂.斷】,雖然這一招基本上仍是他熟悉的技藝,但正因為太清楚這技巧的箇中一切,所以他才更留意到誠這一擊的不同之處。

『先不管這個。地裂!』

心念一動,萊魯銀芒疾閃,一片銀華便出現在虛空之中,硬生生地將【地裂.斷】的攻擊擊開,但凱恩也被這一擊的勁力,強行震退了兩步。

『果然不同,這一擊的重點和原本的有點不同,在某個特定的使用目的上,威力更比原本的強。只差的是出手不夠狠辣。他果然是…但怎會這樣的?以他當日的表現,他真的可能在這大半年裡,提升那麼多嗎?不可能。』

心中出現疑問,凱恩立刻想以實力,來逼使誠為他提供答案。

「喝!」

低聲一呼,銀光連閃,誠原本所站的位置,隨即被銀光佔據,更立即化作無數的碎塊。只是,銀光原本的目標,此時則來到它的源頭那裡,高速煞住的勢道,更在那裡的地上留下痕跡。

流斬!
水月斷!
線斬!

連環三招,使凱恩眉頭一緊,先讓過流水般劃過頸際的劍光,再以槍刃格開攻往小腹的電刃,最後萊魯槍身順勢橫向疾掃,將多重連環重斬一擊震開。

『不行。不可以太小看他。』「喝!」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萊魯暴綻耀眼光輝,破開森寒的晚風,當頭朝誠直擊而下。

「喝!」不敢怠慢,幻凝往上一舉,先架著萊魯的重斬,接著劍身疾轉,將萊魯帶著的強勢,想藉此往身旁卸去難擋的力量。豈料…

萊魯被卸開的瞬間,凱恩不作堅持,就此讓槍刃被卸開。但是,萊魯的槍身即時帶著雷霆之勢,重重擊向誠的腰部!

「呼…」不及挺劍回防,誠眼神驟變,整個人在低呼中後退了一米的距離,險險避過槍身的重擊。

『避不了。』

不料,凱恩這一招竟是三段攻擊,當槍身掃擊落空時,凱恩的左手已握著萊魯,鼓勁一絞,並向著敵人疾刺過去。

『不好?!』勢難迴避,誠僥倖在最後趕及回劍,挺劍擋格同時,身子全力向旁邊一讓。結果,雖然槍上的巨力使劍刃無法完全截下去勢,但也讓誠能趕及避過直擊。

被這一擊擦傷腰部,誠不再多待下去,身形立退,整個人就此滾下樓頂。

「走不了。」

算準時間和位置,凱恩猛朝樓頂的地面,重重揮出一槍,槍上更隨即時閃出一道光弧。

弧光彷彿通行無阻,輕易穿過建築物堅固的鋼筋混凝土層,並對正向樓下掉落的誠加以追擊。

正身處半空,誠亦察覺凱恩的行動。『月影斷?!雖然還不是完全的…但…但他…他果然要殺我…』

只是,【月影斷】的光弧來得好快,轉眼間已在展露光華的同時,來到誠的身畔。

心中想的是一件事,但誠的身體亦作出反應。

海斷.霸!

力量催動,本是隨著重力墜下的身子,便在空中取回行動力,誠接著隨即對來到眼前的光弧,作出適當的反應。洶湧如滔天怒濤般的氣芒,在幻凝的電刃帶引下,挾著霸道無比的勢道擊在光弧之上,並以同怒濤拍岸之勢,將光刃強行擊開卸飛。

縱然避過重招,誠卻沒有放鬆的餘地。因為,在身旁的一大片棄置建築物,因為被弧光掃過而化為頹垣敗瓦的廢墟之際,凱恩的身影已到了誠的正上方。

『果然變強了很多。』
『嗚…判斷力和計算還是那麼強。』

各自想著不同的事情,新的一輪攻勢亦在凱恩的手上發動。

「喝!」

爆烈槍!

輕聲低呼,一枚光球瞬間聚集槍刃之上,情況一如螢的光雷般。這一刻,凱恩的這一記「爆烈槍」便朝著誠的頭上,隨著萊魯的揮動…重重落下!

「嘿!」鼓勁硬架,幻凝的雷電光刃,雖然及時截著光球,但在球與電刃相觸的剎那間,光球便即發出爆炸,而早有預計的誠則借這股巨力高速落下,藉此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呼~呼~呼~呼~」著地後,喘息著的誠只看到凱恩從空中徐徐落下,並站在他身前的數米之處,冷冷盯著自己。

「喝。」

不容誠繼續喘息下去,秘技連施的凱恩長槍一揮,一道熾熱的氣息突然從槍尖處冒出,更在瞬間化為了一道火炎。槍尖的火炎隨著長槍的揮舞,在夜空中化作了一條耀目的火龍。

『是熾炎槍嗎?』在算是熟知對手技藝的誠心中盤算時,凱恩已舉槍擊向對手,槍上火龍也隨之而去,挾帶兇悍無倫的勢道狂噬而上。

「喝!…咦!?」『不對!?』

擊出光刃,想將憑空而來的火龍「斬殺」當場之際,誠陡地察覺不對。因為眼前的火龍,不論是來勢、勁度,抑或是火炎焚燒的烈度,均不是自己從前所知的熾炎槍所能相比。

秘技.火龍爆炎槍。

「糟!」眼見光刃瞬即被窮凶極惡、猛噬而來的火龍所肆意吞噬,誠的眼中已映出熊熊火光……

轟~

巨響驟起,火龍在吞掉獵物後旋即爆作一團烈火,將被困的目標緊緊包裹在其中。

「嗚…」雖有護障保護,但在熾炎的咆哮聲中,誠也得低聲呻吟著。

「喝!」一如凱恩所料,誠在火炎中糾纏了一會之後,身上的力量悍然爆發,強行將火龍形成的火團震散。不過,凱恩的另一段攻擊,則沒有讓誠獲得回氣的時間。

「!!」多年來和凱恩一起接受訓練,亦曾與其多番交手,誠單從突進中的身形,已大置估計到凱恩的攻擊是甚麼。

『是…是無雙…連擊!不!連我也有進步,凱恩怎會…三段!是無雙三段!…啊!?不對!』

只是,當倒提長槍的凱恩,快將襲至自己的跟前時,誠猛地醒悟。『以凱恩的天份和努力,不可能只有那點兒的!是四段…無雙四段!』

斬!刺!絞!!……

『第四段…第四擊來了!!』

挑!

勉力擋掉斬擊,卸開疾刺,讓過旋絞,誠側身避過第四擊的重挑,萊魯的槍尖在彈起時,只在誠的身上帶出少許血絲,但誠亦終究避過連環四擊的「無雙四段」。

只可惜,這是指如果…如果這一招只有四段……

『甚…第五擊!?』      

擊!

無雙烈破.五連擊。第五擊。

幻凝僥倖趕及回防,加上身形及時反應,本是斜擊臉頰的重擊,便變成隔著幻凝重擊胸前。

「哇呀~~」

吐血慘呼,誠即場被重槍擊飛,整個人先撞進一幢高樓之內,再穿出轟進另一幢建築物裡,嘈雜的巨響亦隨之而起。

看樣子,這一擊可是吃的不輕。不過,誠沒有餘地再去想這個。這不是因為凱恩的追擊,而是因為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正要做出一些愚行…一些令誠的心感到震動的愚行。

『還是要動手嗎?不知死活。』

「呀?!機會!動手!」

不知道對方給予己方的評價,早已潛伏一旁的人們這時經已採取行動。

水龍捲!

一道強烈的水龍捲,經過細緻計算後從兩幢建築物之間穿出,猛挾凌厲去勢直取本想追擊的凱恩。

長槍的死角和弱點之一,便是讓對手闖進內檔,逼令使用者有力難施,只能和對手貼身撕拼。

那麼,只要找到一個絕佳的機會,先以一回突發攻擊牽制對手的行動。接著,再由精於接近戰的人,乘機欺近對方作出猛攻,兼同時想辦法制著對手的兵器。這樣,縱使對手實力是高於己方,這亦不一定沒有取勝的機會。

「啊!?不好!不要!」
「不要!」

兩把聲音,一先一後說出內容相若的說話。但是,這時恐怕除了是身為被突擊的目標外,已沒人再有餘地去留意了……

現在,水龍捲充當第一步的突擊,接著琉璃即時揮鞭抽向萊魯,想乘機牽制凱恩的兵器。幾乎在同一時間,蒼嵐他們亦顯示出默契,三人身形兩前一後如電疾射,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欺近對手。

秘技.火鳥翔空矢!

經過佈署和計算後,蓮華的大技隨即在下半瞬間,向凱恩逞威而去。

完全如同琉璃之前的估算,水龍捲無法作出任何傷害,就這樣在凱恩的身前數厘米處,被他的護障所輕易消去。可是,緊隨而至的【火鳥翔空矢】,由於剛好藉時間差避過水龍捲的屬性影響,加上溫差及位置正好是剛才水龍捲重擊之處,所以縱是明顯沒有需要,但凱恩也在下意識間,隨意舉槍將來襲的火鳥毀掉。

就於長槍到了外圍,兼被火鳥消去部份力量的這個空檔,靈水鞭亦火速趕到,並在萊魯之上纏個結實。

眼見得手,琉璃立即鼓盡全力一扯,想憑這一著制肘凱恩的動作。同時間,蒼嵐等幾名近戰好手,亦在這時殺到凱恩的內檔……

呼~

萊魯從凱恩的手中飛出,更往天空以高速直飛而去。

「笨蛋!不要!危險…」當誠的說話還沒有說完,事情亦如他所料的結束。

萊魯確是從凱恩的手中飛出,但那卻不是琉璃所希望,被她拉扯回去的情況。相反,由於萊魯是被故意用力朝天擲出,至於靈水鞭則由於緊纏萊魯,所以反過來被凱恩這一著,被扯得從琉璃的手裡脫手而出,還因此將琉璃的雙掌都擦傷了。

不過琉璃的情形,或許已比那些負責接近戰的同伴和蓮華好了。

渾不如之前所想,凱恩不但沒有絲毫意外,而且更不如蒼嵐他們所想像般,在接近戰上表現不濟。

長槍離手,凱恩雙手沒動,就只憑一雙腿,轉眼間便將來犯三人,在相當近的距離內全部重重踢飛。正當蒼嵐等人用著遠比前衝更快的速度,往後高速拋飛的時候,想在最後趕上去助戰的蓮華,亦被凱恩的隨意一腳狠狠地踢飛開去。

「哇~怎…怎麼可能…」

吐著血,蒼嵐和其餘吃了大虧的各人一樣,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凱恩。

寸步不移,輕巧準確地舉臂接著垂直從空中落下的萊魯。神情冷淡的凱恩,把纏在槍上的靈水鞭甩開後,便在將萊魯托在肩上時,平靜、木然兼認真地說:「抱歉。但是…」

「我,是沒有死角的。」

接著,凱恩卻緩緩轉身,望向另一個方向,剛才艾比魯向他作出突擊的方向。

不過凱恩所想看的,不是重重吃了他兩腿,正躺在地上呻吟的艾比魯。凱恩看的,則是剛才沒有動手進攻的夢。

此時,夢的雙手仍是緊緊地抓著,本來應該在剛才,連同她和艾比魯在內,四人一起突擊的古露和螢她們的手。

「妳。聽誠說過?還是自己察覺到?」

「……」沒有回答,夢只是想起了剛才的事情。

****************************

剛才,眾人還在思考,想著到底該去哪裡找誠他們。

當時,艾比魯、古露和夢他們,忽然想起誠曾跟他們研究,在這個城市中到底是有甚麼地點,是適合讓誠這種水平的人,在那裡發生激戰的。結果在那時候得到艾比魯他們協助,誠便找到好幾處便是在那裡鬧翻天,也不會驚動或影響到別人,又或是會被別人干擾的地點。

於是在艾比魯他們的帶引之下,大伙兒便到了那些地點去找,並在十數分鐘前找到大家要找的人。

一路上,琉璃嘗試就目前所得的資料,與及各人所擁有的知識和認知,來盤算出能夠產生影響的戰術。就當各人來到現場時,便看到誠被凱恩所制壓,更在剛才被凱恩予以重擊。因為這一點,眾人立即趁那一瞬間的機會,將原本盤算好的戰術使出來。

原本,夢和螢她們是想一同突擊的,但就在要動身的一剎那間,夢終於確認到她的危險感覺,並在那一刻間出言示警之餘,還想制止同伴去冒險。

只可惜,先別說當時根本沒人有餘地去留意她的警告,而且哪管她是很想避免她身旁的三人,因為失誤的行動而受傷,但是……

但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只會有一雙手……

所以夢當時只能及時拉著在她身旁的古露和螢,何況本來一直堅持說絕不會動手的艾比魯,更是在她們之中,最早一個衝了上去的人……

至於凱恩問的事情,則是一項名為「領域」的能力。這種能力對誠他們這層次強者來說,是一種在和別的強者戰鬥時,有著相當重要意義的存在。

「領域」--是將自身的鬥氣或魔力等力量,作出某程度的釋放和控制,使其在身旁形成一個有一定範圍,像是一個領域一般的東西。在領域之內,當中的一切存在物,包括空氣或能量,全都可以被使用者所直接感應。因此,不管是光暗或幻影殘象等等,皆無法瞞過領域的使用者。

剛才,當夢她們踏進附近一帶起,她們便進入了誠和凱恩兩人各自的領域範圍,所以她們的到來亦是早已被兩人知悉。因為這一點,包括眾人潛伏在一旁,想找機會作出突襲,凱恩兩人也是知之甚詳。這再加上出乎意料地凱恩也是一名體技近戰好手,這立使各人本來盤算出來的計劃,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

其實,打從進入領域後,夢、琉璃、螢和蒼嵐她們四人,亦或多或少有點點怪異的感覺。但她們根本說不出個所以,壓根兒不知道…更不曾預期過會有領域的存在這回事,所以才仍按照計劃進行。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事實上誠當日在考試期間,正是使上了領域的力量,來替他在考試中作弊……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31 楼] | Posted:2007-01-27 12:43|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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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二章節三:【竟然沒止痛便隨手替自己接駁斷骨?他,真的是人類嗎?】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二章




三:【竟然沒止痛便隨手替自己接駁斷骨?他,真的是人類嗎?】


「咳咳…咳咳…笨…笨蛋。」

在瓦礫中推開石塊走出來,誠在咳著的同時苦笑說:「你們真是大笨蛋,怎麼總要淌上這趟混水呢?咳…還有,從訓練我和凱恩的那所瑪洛斯神殿,當中被訓練出來的人。我們大都是被要求…咳咳…要做到可以獨當一面的。所以,我們原則上要在各方面上,都到達一定程度的水平才行。至於凱恩,他可是我們當中,近身戰的一流好手呀。」

「混…混蛋…你又不早點跟我們說?」
「我也不想的。」

無奈地搖了搖頭,誠在抹去吐角的血同時回答艾比魯:「但我又哪裡會想到,你們便是看到凱恩的實力後,仍會真的跟他動手呢?只是…謝謝…謝謝大家。我…嘿…」

「可惡!喲…別說了…真是混帳啊!」

語氣中明顯極為不滿,肩頭吃了一記重腳的蓮華,只感肩骨幾欲粉碎,好不容易才掙扎起來說:「混蛋!這傢伙算是甚麼東西?竟然…嗚…痛死我了…竟然動手打女人?還下手那麼重?」

「呀…妳別說啦…」

側腰中了一腿,姣好臉龐上被另一記側踢擊中之餘,更被順勢狠狠蹬了一腳,害得在腫了之餘還被擦傷,美雅撫著臉沉聲說:「女人又怎樣?!我才不要!因為是女人才有優待?妳就別說這種難聽的話,丟了我們女人的臉呀…嗚…痛痛痛…」

「……」

沒有說話,滿臉大汗,但雙掌上滿是鮮血的琉璃,仍是強忍手掌上傳來,那宛如亂刀切割的劇痛,沒有哼上半句。雖然,琉璃在剛才沒有被凱恩攻擊,但她纖掌上的傷勢,亦絕不是可以用輕傷來形容。或許以整體性來說,這傷勢雖不是甚麼致命傷害,但是在局部上來說,搞不好還會比同伴們所受的為重,但她還是小心地察看凱恩,全沒有絲毫輕忽。

無言環視各人一眼,最後凱恩冷漠的目光定在誠的身上:「不錯的同伴。不錯的朋友。」

「謝謝。謝謝你手下留情。」

稍事活動身上的關節,誠真誠地苦笑說:「雖然…雖然要…嘿…但幸好…幸你還是凱恩。你沒有變。你還是和以往一樣,不會胡亂傷害無辜。」

聽到誠的這番話,仍倒在地上呼著痛的艾比魯,第一個便忍著痛在抗議:「嘩!?阿誠…你…你不是…嗚…開玩笑吧?他像有手下留情嗎?!你別跟我…哎…」

「艾比魯,誠沒有說錯。」
「?」

流著汗、扶著肩,儘管痛得眉頭也皺起來,但依舊半聲沒哼,嘴角帶血的蒼嵐凝重地說:「如果…如果不是這人手下留情,那以我們的實力差,剛才我們全都已經死了。而且…嘿…就是死不了,不是碎骨便是少了手或腳的我們,恐怕也沒餘力在吵吧?嘿…唉…虧我還以為的我本事已是…唉…看來…看來我以往實在是太不知自量了。」

「呼…好了。我…我們…」

稍一低頭,臉上帶著勉強、乾涸的笑容,走到琉璃的身旁,在為她治傷同時,誠在猶疑一會後先回頭向各人說:「古露、兇女孩、艾比魯,大家的傷便拜託妳們……」

「誠大哥,你怎麼不…」
「螢!」
「啊!」

螢本來想跟誠作出遊說,但誠不待她說完已搶先喝止:「妳不是答應過我,說不會說嗎?我求妳,請妳不要再說了。好嗎?再說…」

低下頭來,沒讓別人看到表情的誠,在他身旁的琉璃卻察覺到他的臉上,滿是內咎不已、悽苦痛悔,還有黯然無奈的複雜神情:「螢…到底…到底這件事…她…她確是因為我…因為我的無能…我的愚蠢而害死的…我…我是不能逃避的…我雖然…曾答應過威爾…但凱恩…他…大家…也是應該…也是有…有權…有權要我……嘿……」

「謝謝…對不起…各位。對不起,凱恩…」

為琉璃治療後,誠抬起頭來轉身面對眾人、面對凱恩,臉泛難以言喻的的笑意:「因為我…不錯…是因為我…害死了伊莉亞…害死了她…也害大家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凱恩…雖…雖然…但…我…但你還是我的朋友吧…來吧…我們繼續吧…各位,拜託…這件…這件事是我和凱恩之間的事,我請求各位…各位不要插手好嗎?」

「……」對於誠的這番話,凱恩只是緩緩低頭,默然不語。

接著,猛然抬頭:「…繼續…」

「吧!」語音方現,人在半空的凱恩,便和誠在空中激拼著。

在眾人無力看清過程的激拼持續好一會後,兩人在找到適當的時機,各自使上各自的技巧。

冰王結晶槍!
地裂.暴!

面對迎面以來,密集勝雨的冰屑,與及無孔不入的極寒凍氣,誠即時挺劍突進。大片氣芒將誠團團包裹著,令他整個人化作巨刃,在氣芒將凍氣及冰刺擋開同時,更因為寒氣和堅冰的凝結,讓他化成一柄巨大的冰刃,直直朝著凱恩直擊而去。

『破得好。果然是將大哥的技巧修改了。不過…』

空滅!

空中爆出巨響,兩人便閃電錯身而過,各自落到兩幢高樓之上。

接著,血,亦自兩人的身上各自流下。

雖然【地裂.暴】產生出來的氣芒,確是有效地將凍氣擋開,但挾勁而來兼且鋒銳無比的冰屑,終究難以完全擋下。那麼突破了氣芒兼挾著凍氣而來的冰屑,有部份雖然被護障抵消,但還是有兩枚傷到身體。接著,凱恩的那一擊【空滅】,更是巧妙地將氣芒剖開,讓誠便是躲過冰屑,也無法避過凍氣的侵襲。因此,此時的誠除了有兩處輕微的傷處外,身上還薄薄地出現了一層雪霜。

相對地,凱恩則由於為了反擊,所以被這一擊擦傷了手臂。在此時,那種程度的輕傷,也像誠的那兩處傷處一樣,緩緩地滲出少許鮮血,也在同時以常人所想無法想像的速度在自我治療著。

「誠,這大半年,就在修改這些嗎?咦?呼…」

察覺誠的臉上滿是困惑、沉重,還有當中無意掩飾的退縮神情,凱恩不禁暗暗嘆了一口氣,並在心中低訴:『這種矛盾的精神狀態…和自殺有何分別?』

『只是…只是,既然是不想這樣的,當初又為甚麼要害死她?!不管怎樣說,這也是罪無可恕的!』

「喝!」心念一沉,眼神一緊,凱恩隨即再展攻勢,攻向士無鬥志的誠。

「哼…」低哼一聲,誠沒有迴避,直接揮刃連擊,將攻來的無數閃光全部截下。同一時間,金髮飛揚的獵鷹、銀光眩目的兇狼,亦已來到他的身旁。

「喝!」

齊聲低呼,萊魯化作一團銀光,環迴不斷地掃向她的對手,誠也不敢怠慢,幻凝上的電刃亦將攻來的銀光一一擋過。

「!?」攻守之間,兩人間中被對方的攻擊命中,但因為被各自的急勁攻勢所阻,所以均是沒有帶來致命性的傷害。突然,誠的電刃在和銀光狠拼後,銀光像是力度不足,所以無法完全阻止電刃的進襲,更朝著凱恩的頸項斬去。

電刃擊向好友的頸部時,微感驚疑不定的誠看到凱恩神色不變,只是頭一偏、身一側,便任由電刃繼續攻到他的身上。

只是,這時反是誠感到不妙。

本來誠的這一擊,已因為剛剛的一拼致使力度大跌,而且凱恩的反應也使目標由頸項變為肩頭,再加上他身上的護障,這一擊根本無法對他產生任何傷害。倒是,凱恩卻乘這個機會,萊魯狠狠地向誠重擊過去。

「哼…」悶哼一聲,舉臂護著腋下的誠,除了臂骨感到痛楚和麻痺劇震之外,整個人還被凱恩這一擊,重重掃飛到數十米之外。

「喀…咦?!」背部撞毀高樓外壁,誠接著看到凱恩人在半空,正向著自己追擊而來。

地裂!

施展秘技的凱恩,此際如同自九天之上擊落的怒雷,萊魯當前挾著無匹勢道,人槍合一高速向誠直轟過去。

『在這種形勢…該用…』

心念如電,作戰經驗、反應、有關的知識和訓練出來的行動模式,立使誠想到有何種方法可以應敵,更令他決定該用上何種方式。只是……

『但是…這技巧本身…我真的要這樣嗎…』

「!?」身處如同暴風般的鬥氣氣芒之中,凱恩察覺誠對他的攻擊作出了反應,但這一次卻又和剛才一樣,是有別於他以往所熟悉的反應。

由於剛才一擊,誠不但一時之間身形不穩,而且更陷身高樓之中,因而令身形受到些微制肘。因此,不論是防守或是迴避,誠也是失去先機和爭取優勢的餘地。

只是,誠的反應像是沒有打算退避,亦不像是打算硬接凱恩的這雷霆一擊。只見誠此時身子先高速往前一傾,一股鬥氣便以極速凝聚在他身後之處,同時四周大量氣流亦被誠的行動,因而一同被拉扯進去。

『他想送死嗎?』藉著雙眼、透過領域,得知誠的這行徑,凱恩第一時間的潛意識中,只有這個結論。

接著,誠的身子鼓勁往後反壓,像要將身後的那氣團強行擠走似的。跟著,誠便有所行動……

海斷.流!

『甚麼?!不是殘象,不是幻影。以超高速發動的多重攻擊?不可能!這是?!』剎那間,凱恩從視覺和領域的感應中,「看」到無數個誠,用著超乎想像的速度,高速向自己直衝過來。可是,當雙方快將碰上之際,眾多的誠卻彷若流水一般,讓過自己的強勢突擊,反而緊貼自己、繞過自己而去。

轟!

原本巨大堅固的高樓,因為凱恩的這一擊,即場被轟至從中斷開…更由於【地裂】的無匹力量而化為無數的碎塊,當中所產生的震天巨響,則被巨大的結界所阻隔,以免驚動到城中的人們。

「是…威爾的?」『影殘、影流和影分嗎?』

站在誠剛才所處,那所現已被毀至不成樣子的殘破高樓上,負槍而立的凱恩緩緩轉頭,用著木然的語氣說:「和大哥的技藝融合、修改,藉此開發出能夠擾亂領域、攻守合一的技巧嗎?」

唦…
兩道血箭猛地自凱恩的身旁和背上濺出,而且從出血量和傷口的樣子來看,凱恩這一次的傷勢更是不輕。

「好!」看到誠首次佔得上風,旁觀的各人大都高聲叫好,只是……

蓬…

「嗚…哇~~」
從對拼過後便一直不發一言,本是面色不善的誠,胸膛突然傳出一聲怪響,而且更在胸前的衣衫盡碎同時,當場吐出一大蓬鮮血。

「只是…」

與此同時,仍穩穩站著的凱恩則冷酷地說:「大哥的技巧,又豈是你所能輕易修改?」

很明顯,剛才的一擊【海斷.流】,雖然是給予凱恩不少的傷害,但是誠也在同時被對手的一招【地裂】重創當場。

「誠。繼…!!你。」當回過身來,想繼續兩人之間的死鬥時,凱恩突然將那森寒的目光,緊緊注視誠的胸前。

不,正確來說應該是懸在誠胸前,那串在項鍊上的晶石墜子才對。

「誠。」

本來已是漸褪殺氣,凱恩現在卻由於那枚晶石、那個墜子,突然爆出更洶湧熾烈的殺氣。冰冷視線驟化為染血冰刃、緊握長槍的他,吐著沉冷的索命寒氣:「她的遺物。你,還有資格帶著嗎?」

「!?」當各人聞言均是不由得望著那墜子時,誠亦在顯出退縮的姿態時,伸手緊緊握著那墜子。

「凱恩。」

以愧疚但不肯退讓的語氣,誠連嘴角的血污也沒有抹去,便急忙回應說:「我確是沒有資格。但是…但這是她當年送給…留給我的…我不管怎樣,我也是一定要留著的。你…你要取去,你便先取去我的命吧。」

「哼。」低聲冷哼一聲,殺氣濃烈的凱恩,只是冷然望著誠。

『如果那麼重視,當初為甚麼要害死…』

『她?』「!?」心中冷冷作出不預期得到回答的質問,凱恩的身影瞬間已襲至誠的身前,萊魯更是挾帶無比的烈勢,從下而上破空掃至。

「哼…呀…」幻凝無疑是接著這一擊,但是在硬架的電刃被壓至彎曲同時,誠亦被萊魯當中蘊含的龐大力量遠遠掃飛,並將他撞進對街的另一幢建築物裡。

「死。」
「這是?」

吐著代表死亡的氣息,在誠剛剛要重整身形時,凱恩卻沒立即加以追擊,反而將手中萊魯從中作出高速轉動。

「果然…」
「這是?!」

當誠有所確認,旁觀眾人則仍不明所以時,凱恩已在轉動萊魯間,將雄軀往半空躍起。

「死吧!喝!」

作出奪命宣告,萊魯的急轉驟停,並且健臂揮動下,悍然帶出一道勢不可擋的光弧!

『果然是月影斷!我…』還未及想別的,凱恩擊出的光弧已不容誠再作無謂思考,因為那道光弧已挾著開天裂地之勢逼在眉睫!

地裂.斷!

毋容多想,誠在瞬間身體自動作出反應,鼓起力量作猛烈的抵抗。幻凝劍上藍芒暴盛,並以毫不示弱的勢道迎上來襲的光弧。

轟!
波~~~~
嗚~~~~

兩擊對碰,強弱立判!

【月影斷】的光弧輕易地將【地裂.斷】的力量全部消去,並在之後繼續向誠和幻凝緊緊追逼。

相對地,反擊被消去,誠餘下能作的,便只有全力以幻凝架著來襲光弧。否則,他只會在下半刻被光弧分屍,得到死無全屍的結果。

「誠!」

【月影斷】的力量實在是教人震驚,在眾人的驚呼中,光弧的力壓下,哪管幻凝的電刃得到誠的全力支撐,但亦在發出怪響時,被壓得彎曲至幾近崩解折斷。與此同時,誠的身軀也在這股驚人力量重壓下,被壓得即使連續穿破兩幢高樓,去勢猶未能遏止。

「嗚…喝呀~~~~~」

心知形勢不妙,更驚覺電刃已是到了極限,誠在撞到第三幢建築物時,便乘光弧力量稍盡時,鼓動力量到幻凝之上,想趕在電刃支持不了前將光弧震散。

最終,雖然光弧確是被這次發勁所毀掉,但誠也在那股反震的勁力作用下,整個人再次穿破高樓。一時間,乏力的身子便直直朝地上高速墜下。

「……」

身處半空,沒有乘機攻擊的凱恩,看著誠在好不容易才接下自己的一擊,只以冷漠的眼神、那活像是劊子手看著行將被處刑的死囚的冰冷眼神,冷冷地注視誠:「進步驚人,但沒有決定性大技,必死無疑。」

「……」沒有回應,但明白到凱恩所指的,到底是甚麼的一回事。因為,誠自己很清楚,扣除別的因素不提,目前的他確是沒有足以匹敵【月影斷】,這一類足以左右勝負的大技……

『不!有的!但…但是…那個…我還是…還是連一次也沒有…』

「若接不下,那便去死吧。」從剛才試探性的一擊中得到需要的資料,殺氣正自濃烈的凱恩,也無意再多作擔擱,隨即再次轉動萊魯,想給誠真正的致命一擊。

『沒辦法,反正與其用那個不成功的,那不管行不行也只好先用這個了…』心念已決,誠立即搶在凱恩動手前作出反應,幻凝立即朝地面狠狠插下……

空之氣…
海之勢…
地之龍!

地裂.海斷.空滅…

合併技.潛龍!

「!?」
「!?嘩!?這是!?」

「出來吧!大地潛龍!」

凱恩還沒有出手時,插在地上的幻凝猛地抽起,一條巨大的長龍更帶著不少石塊從地上悍然冒起,並在幻凝的揮動之下,在空中一擺雄軀後,便帶著無堅不摧之勢,直撲向那可怕的對手。

「哇!」

看到眼前的巨大龍影,艾比魯和美雅等幾人,不禁在這時呼了一口氣,兼且心想這次總算平安無事地擺平這件事。因為,在這種程度的威勢之下,他們相信不管凱恩的實力有多強,也絕對是不可以與之對抗的!

可是…

這想法,真的正確嗎?

『如預計的一樣,在這種情況下,便可以看到他的進步。』

眼中反映的龍影不斷逼近,但凱恩仍然神色不變,依舊冷靜如恒。『不過,這招術的威力雖然不錯,而且發展的可能性甚大,但是…還是不夠。誠,如果你只有這程度…你!還是得死!』

「喝!」
「不好!」

包括誠在內的某幾人察覺不對的時候,萊魯亦透發出刺眼的強光,並且…重重揮下!

殘月橫空…
虛空影翔…
萬物烈斷…

月.影.斷!

轟!

「!」
『危險!』

不管是能夠發覺,又或是未能發覺不妥的人,他們在此刻便是想些甚麼、說些甚麼、做些甚麼……

一切也是…太遲了。

時間彷彿停滯不前,眾人在蟻速流動的時間中,卻是甚麼變化也看不到。

這是因為……

「哇~~嘩!」

當終於能作出行動和反應時,眾人只能看到一幕…一幕他們在今天之前,絕對是做夢也不曾想過會看到的事情。

本來還在空中遨翔,更是帶著無比去勢和力量的龍影,已是被殘月的輝華所「斬殺」當場。

同一時間,地上的誠…便猶如慘遭雷擊似的,整個人被重轟進地裡。在那被轟出來的坑穴之上、他原本所站之處……有的,只是大量不知是從傷口中噴出來,還是因為重擊而由口中吐出的濃濃血霧……

與此同時,脫手往旁飛開的幻凝,劍上電刃經已消失無蹤,劍身更冒出大量蒸氣。很明顯,劍上的電刃在剛才的霹靂硬拼下,已被【月影斷】的無匹力量所強行轟散。

「阿誠!」
「誠!」
「大哥!」
「大變態!」

才剛從極度驚訝之中回過神來,蒼嵐等人即時想搶上坑穴之前,察看朋友的情況。可是……

「!?」
「別再插手。」

各人的行動和去路,如今正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所阻,那宛如萬載冰壁般的背影,此時則傳來沉冷而堅決的聲音:「否則,不會跟你們客氣。」

負槍而站的凱恩,穩穩站在坑穴之前,皺眉注視地上的坑穴:「出來。裝死?還早。」

「?!」
「咳…咳…呼…呼呼…呼…咳咳…凱恩…」

各人或驚或喜的目光交集之中,誠從坑中緩緩浮了出來。只是,不論是從口角、胸膛那淒厲的傷口、抑或是身上的鮮血來看,誠的傷勢絕對不能用輕傷來形容。

「大…」
「誠。再見。」

冰冷說話猶如利刃,立將螢的說話截斷,雙眼有著低溫火炎的凱恩再一次躍到半空。

「呼…呼…」『沒辦法了…雖然一…』此時,旁觀眾人像是對誠說些甚麼,但他已無法再去理會,而且他心中想的事,更是連帶成為口中說出的話。「…直以來都是失敗…但…但現在得用上這…這招術…」

『咦!這是?』此際,不管是在地上的各人,還是身處半空的凱恩,均看到重掌幻凝的誠,擺出一個前所未見的古怪架式。

「阿誠?你怎麼了?」
「他是鬥得脫力了嗎?」

沒有理會眾人的說話,誠握劍的右手一副無力的樣子,卻又沒有垂下來,手臂落到腰間的位置,幻凝的電刃斜斜地橫在腰際。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來,這也像是一副束手待斃的模樣。

「大哥的…」

轉動萊魯,身在空中的凱恩,知道誠的這個架式,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誠。大哥的絕技,你真的還想再試?你,真的可以駕馭得來嗎?』

同時同地則有另外一人,也對誠這個架式似曾相識。『這!?這不是他當日在練習的劍技嗎?他…他已成功了嗎?』

『大哥。我…唉…我有可能做到嗎…伊莉亞…保佑我吧…保佑我這一次可以做到吧。』

「!?」『他們要來了。』
「誠。去跟她道歉吧。」
「凱恩…來吧…」

月影斷!
秘技.光之翼!

銀月弧光,在夜空透出耀眼但森寒的光華,從中破開大氣,分斷虛空,挾著要將心中那難辦對錯的前事、無法釐清的困惑、激盪不息的怒憤、洶湧難捺的怨恨、不能平抑的傷痛…將這一切斬斷的決意,朝著浮在地上的目標急閃而下。

地上,藍芒驟盛,化為一片不可能在地上出現的光之羽翼,帶著心中無法言喻、難以吐盡的哀、愁、傷、痛、怒、恨、怨、迷、惑、困、亂、憂、懼…一併向空中直迎而上。

轟!

「呀~~」由於速度和實力的差距,旁觀的眾人能夠看到的,就只是一團教人無法直視的強光,聽到的亦只是一陣震耳欲聾、震憾心弦的轟然巨響。

另外,由於雙方的強勢激拼,所以當中猛然爆散出來的狂亂氣流,更使各人無法站穩,大都被強烈的氣流環迴衝擊得東歪西倒。只是,這已是因為交拼雙方在下意識間,刻意選在半空中硬拼,更在位置上有一點玄機。因此,各人才不會在像四周那些建築物的高層部份那樣,被爆散出來的強烈能量風暴所毀掉。

「呼…大家沒事吧?誠…阿誠的情況…啊!他…看!他的手臂!」好不容易才回復過來,本在找著朋友的蒼嵐,則訝然指著半空中的金髮少年,尤其注意著他的左臂。

這是由於從少年左臂的模樣來看,他的臂骨絕對是斷掉無疑。這一次,相信是凱恩自這一戰開始以來,負上最嚴重的一次創傷。

「呼~~」

儘管斷了臂骨,但那冷峻面容上,竟是仍沒有半點表情變化。其後,在深深呼了一口氣後,凱恩只是藉那冷至冰點的目光,平靜注視某個方向。

『果然…果然不愧是大哥的絕技。雖然還不完全,但是威力果然是很可怕。只是……』

「咦?…哇!誠!?」循凱恩的目光所向,回過神來的眾人終於也找到,大家一直在留意的友人。

這時候,滿目瘡痍的誠,無聲、虛弱地嵌在一幢高樓的外牆,那被轟出來的大型坑穴之中。身畔的瓦礫之上,則儘是從他的身上、口中所留下的鮮血。

此時,眾人勉強只能從誠那微弱地起伏的胸膛,確認到他仍然生存。

「若不是幻凝,若不是劍刃的崩解,你已經死掉。」

俯視誠,凱恩依舊神色不變:「純以技巧威力而論,已有五成以上。不過運用、控制和準繩則完全不行。否則…」

沒有再說下去,但不管凱恩或是此時不知道是否仍有著知覺的誠,他們均很明白。正因為誠的這一擊不完全,所以凱恩的手臂才會受上較嚴重的傷,才會因此讓那比萬鍊精鋼更堅韌的臂骨折斷。只是,這也在同時間,令誠因為抵消的力量不足,因而受到幾近致命的重創。錯非碰巧幻凝的電刃,在那一刻間因為抵受不了而崩散,並且藉此消去部份的力量,誠可能已被這一擊擊斃。

「!?」
「誠…阿誠…你…」
「大哥…」

眼下,眾人眼前的誠,卻在這時茫然掙扎,右手在抓回幻凝間,左手更是撐在瓦礫上,想撐起自己的身子。

對於這舉動,在場各人均是驚愕不已。不過,凱恩卻很明白當中的理由。因為,他知道重傷瀕死的誠所以會在這時再次站起,除了是因為昔日某人曾跟凱恩所說誠的某些特質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這個原因,便是…便是此際凱恩手中緊握著一件事物,一件剛才隨誠的鮮血被拋飛半空的事物。

這件事物。正是誠的那枚晶石墜子。

「還…哇~還給…給我。」
「誠!?」

「嘔…凱恩…還給我!咳…」嘴角不停流出鮮血,胸前再增添極為沉重、幾可見骨的傷痕,誠卻沒有理會關心他的朋友,也沒有在意他身上的嚴重傷勢。眼下的他,所有心思、所有精神、所有意識,全都只集中在那被取去的墜子。

「咳…哇…凱恩!還給我!」
「哼!」

誠不顧傷勢、吐著鮮血所說的話,得到的回應卻只是一聲冷哼,與及一道朝他擊來的衝擊波。

「凱恩!咳…我說還給我!」
「!?」

沒有理會身上的傷,對於擊來的衝擊波,誠隨意舉臂格開。只是,衝擊波雖被格開,但誠這舉動卻反而使身上各處,尤其是胸前的傷口鮮血狂湧、如泉噴出。

『他…他潛藏著的戰力…他。還有戰力。』寒眉皺起,凱恩知道若不能得回那墜子,誠是絕不會那麼輕易便倒下來。這就儘管無疑他此刻的情況,經已是步近死亡……

正因如此,凱恩既為了對對手的一份尊重,也基於向來的行事作風,所以便想先回復自己的狀態。然後,才真真正正地,給予這位曾是他的朋友的少年,一記認真的最後一擊。

這…也好讓這少年,能夠不用再為當日的事而痛苦,更可以讓他去追回,昔日逝去的那人……

『第二級的,雖然連斷骨的位置也可以…但是,太慢了。還好傷處的潛藏的殘餘力量幾近沒有…唔,是因為光之翼的使用失敗之故吧?那麼,該可以直接用魔法治理……』

卡…

「咦?不是吧!?」
「甚!?甚麼?!他…」
「他不…他不是嘛?」
「混…混帳…這傢伙是人嗎?他沒有神經嗎?」

本是想搶上前去察看,以至是為誠治理的眾人,卻大都不約而同,為凱恩那裡傳來的一聲異響,因而停下腳步。此外,他們更由於凱恩的那個舉動,盡皆驚訝不已。

因為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先輕巧地將萊魯垂直拋高後,凱恩便伸手去確認斷骨的情況。緊接下來的,竟是他在那一瞬間,就此在沒有作任何止痛的準備下,直接用手將斷骨的位置移正……

這一切,前後根本不足數秒。

斷骨對上的聲音傳出時,彷彿完全無視移正斷骨產生的強烈劇痛,凱恩神情仍是古井不波、半聲沒哼便完成移動對位的工作,更是隨即對傷處施以治療魔法去接駁斷骨。

這…就好像他根本不會感到痛楚似的……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32 楼] | Posted:2007-01-31 20:30|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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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閱。

記得很久以前, 好像有一個叫 力王 什麼的漫畫, 男主角手腕的 "筋" 被人割斷了,
他跟著馬上把手皮割開, 一口咬緊斷了的 "筋頭", 一手拿起斷了的 "筋尾", 就這樣的打個結,
之後便活動自如了, 現在想起真令我笑出淚來。

[33 楼] | Posted:2007-01-31 21:03| 顶端
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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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話說
首先小弟一向的看法是
一篇故事裡
情理合理性最為重要
至於設定方面
基本上只要作者能給予比較能自圓其說的說法
原則上還是認為那是可以接受的

那套回這篇裡冰塊的情況
港漫裡有磁場轉動細胞重組去立即回復
日漫裡的自我回復、再生
甚至份子層次的重組也有一大票
至於在這篇裡
冰塊在心裡說
文中也提了...
他是在接回斷骨後再用魔法去治好傷處吧@@b?
其實如果依回異夢的設定來說
這還真的是因為冰塊這時點的能力還不夠猛
否則也不一定要用魔法
純靠身體的自療能力也可以(或許效率有差別)

再者冰塊在替自己治療時
還作了一點跟設定有關
但現時點還沒提及的考量
那是關係魔法跟魔力水平的差別
導致治療速度效率不同跟術法本身的機能性分別

異夢裡的治療魔法
除非施術者本身的控制、技術跟魔力都超猛
否則第一級的純粹只能夠治療
較強也只有一點點輕微的矯正功效
所以要做到例如讓斷骨移正之類
原則上也得用上第二級或以上的治療術法才行
但依文裡的冰塊來說
雖然能使用魔法
而且能夠使用第二級
但因為魔力不夠強
導致即使能用也會讓速度跟效率不夠
所以他才在考慮過後
決定由自己動手去直接移正斷骨
才再用第一級的去加快治好傷創

至於這篇裡的這情況
是冰塊因為考慮當時情況才作的決定
但當故事發展至後點時
有提及冰塊的一件往事時
或許大家會覺得...其實像這一節裡
在沒止痛的情況下自己動手
只花兩三秒去移正斷骨
那對冰塊來說其實可能只是小菜一碟...d^^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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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楼] | Posted:2007-02-01 19:34| 顶端
红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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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無病這篇是沒問題, 因為我都是喜愛魔幻的人, 所以讀來也很上心。^^~

我笑出淚的那篇是很久前的日漫了, 因為那是軍事漫畫啊, 不過很想看回就是了 orz

[35 楼] | Posted:2007-02-01 20:06| 顶端
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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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
要找一些漫畫
即使是用上驢子大神
還是滿難找就是了@@b
(別說那麼古早的
就算算是近年的
小弟找了很久還是找不到村枝的red 18跟乳...嗯,舞hime(漫畫版)...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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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楼] | Posted:2007-02-02 13:44|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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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二章節四:【有妳,和那墜子。他,一定會回來。】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二章



四:【有妳,和那墜子。他,一定會回來。】


不消片刻,完成接續工作的凱恩接過垂直掉回來的萊魯,神情冰冷的他接著只是看著仍掙扎著、口中喃喃唸著的舊友。

「凱恩…還給我…」

「呼…」輕呼一口氣,凱恩再次舞動萊魯,想給予誠真正的奪命一擊。

『不是吧?!』
『快停!』
『不要!』

這個時候,誠亦活像是感受到凱恩的行動,所以也再次站起來。另外,幻凝更是再一次冒出一道劍刃,但這一次卻不是剛才的電刃,而是一道直接由鬥氣而生的劍刃…氣刃。

『誠!快逃!』
『誠大哥,快走!你接不…』

由於在這數分鐘之間,所面對的事實在是太大變化,所以這使不大碰過這回事的各人,大都因此而愣在當場,心有話但口難張。

『誠。你去找她…去找你最喜歡…最喜歡你的她吧。當…當所有的事情完結後,我應該也會去找妳們的。永別了……』

「再見。」

月影斷。

『不行…不行…不行!我答應了威爾…也答應了她的!』

面對帶著了斷一切的心而來光弧。誠,他…他也動了!

「吼!」

悍然咆哮,但誠施展的,則非剛才所使用的【光之翼】,也不是一向使用的技巧。誠如今使用的,卻是他的身體,在眼下這情況中,所作出的最直接反應、下意識中最直接使上的技巧……

猛虎烈破!

「咦!?」

對於誠使上新技巧雖不感意外,但凱恩實在是想不到,誠會使上這前所未見的技巧。

轉瞬間,光弧和由氣刃而生,彷若怒虎疾撲而來的光芒,就在此際霹靂硬拼!

轟!

『甚麼!?』在能量風暴中,凱恩這一次竟然也被波及,即使沒有受到甚麼損傷,但也被當中帶來的巨力所重重震退。

『這是…』

震飛倒退中,抵禦正洶湧而來的狂亂鬥氣、能量流同時,凱恩不由得心中一訝:『這是甚麼技巧?或許威力不及【光之翼】,但已不下於【月影斷】,而且誠對這一招的掌握和完成度,更是在【光之翼】之上。那他剛才又為甚麼…』

相對地.如果…如果誠是狀態不錯,那他應該和凱恩的情形相差無幾,最多也只是震退了事。

無奈地,經已是重傷瀕死,誠可沒有那麼好的結果。禁受不了強大衝擊的他,立時給強烈的力量和氣流所壓,重重撞在地面,並再度撞出一個小型坑穴。

「大哥!」
「阿誠!」

及至弄清楚情況時,眾人只能看到噴著血,躺在坑上的誠。於是,他們很理所當然地急忙搶上去。只是……

「別礙事。」

無意再光說了事,在低喝的同時,凱恩終於動手,而且所用的更是…

月影斷!?

轟!

「!?」在眾人和誠之間,超過二十米的距離中間,一道光線猛地劃過。緊接著,在光線劃過過後,大量強光更隨即在被劃過的坑道中朝天暴射,化成了一幢光之幕牆。

月影斷.二型。

「若再不知好歹,別怪我。」冷冷甩下一句後,待那超逾二百米、高至天際的光之幕消去後,凱恩便去到已失去意識的誠那處。

『對…對不起…伊莉亞,我保不著…保不著妳給我的…還有,抱歉…威爾…伊莉亞,我已盡了力,但我這一次也該是時候死吧。嘿…其實,無能的我…原本就是一團廢物的我,反正也幫不了大哥他們的忙…那麼,可以用這…用這向凱恩他們…這是一件很好的事…一個很好的結果…伊…伊莉亞…這次就讓我去找妳吧…我…我很想再找妳撒嬌、找妳訴苦、找妳聽我那些呆呆的、笨笨的蠢話…我…我真的是很想再跟妳哭…跟妳笑…伊莉亞,我很想見妳啊……』

「各…呼~各位。」
「咦?」

不知道誠已然放棄生存的念頭,在光幕散去後,巨大坑道的另一邊,螢忽然暗暗地帶著決意的眼神向各人說:「我不知道可以支持多久,但是…但是我請…我求各位在一會之後,替我帶誠大哥去安全的地方去吧。凱恩大哥,我會盡力纏著他的。」

「咦!?」

冷不防聽到螢的這番說話,蒼嵐等人不由得愕然回望:「妳…妳想死嗎?這…這人可是連誠…連誠也…」

「我不管…螢…螢不要!螢不要大哥死!螢一定要救大哥!」臉帶固執堅決的神情,螢說著某程度上也可以算是任性的說話。

「謝謝…謝謝各位。」

螢的眼中浮現出無悔的光采,並在眾人的眼前展露微笑:「螢真的很高興、很感謝大家能陪螢來到這裡。大哥沒說錯,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只是…只是,螢好不容易才終於有了家人,有了哥哥…螢是絕對…絕對不會讓哥哥有危險的。我求你們…求大家幫我,完成螢的這個請求吧。」

看到螢說到最後已是低下頭來,蒼嵐心中一陣震動,更即時發狠說:「別說蠢話了!在這裡的,除了妳之外,最強應該是我吧?而且我是個男的,在這種時候是我站出來才對吧?喂…妳們便…」

「蒼嵐!?你?」

就當各人爭論之際,凱恩也無意讓事情擔擱下去。雖然不知道他是否聽到螢她們的對話,但是有一件事卻可以肯定的。那便是,他和眾人之間的實力差,可不是她們所能輕易突破的。因此,這一次該是可以讓事情了結吧?

「誠…再見。」可是,凱恩雖然舉手便可以取掉誠的性命,而且他的心中確是對誠有著一股無比,卻又莫名的強烈怨憤恨意。可是,凱恩這時陡地顯得有點遲疑,好像是有甚麼令他未能下手似的。

也是就在這時……

「咦?這是?」
 
「誰?!」凱恩猛地察覺一股很強的力量突然出現,而且這次股力量的目標,更是向凱恩直擊而至!

『甚麼?!是這招?!』

不錯,朝凱恩而來的攻擊,赫然是剛才誠使用的【猛虎烈破】,而且這一次的【猛虎烈破】,更明顯是圓熟無比,在運用和完成度方面,絕對是誠剛才使出的完全不能比擬。

這時,在剛才【猛虎烈破】擊出的位置,一名有著棕色短髮的男子站在那幢高樓裡。

『哈…好可怕的小子。要說是現在的人實力太強?還是我的力量真的退步到這地步呢?』

看到沒有設下領域的凱恩,在這種突發的情形下,硬拼猛虎烈破後仍只是被震退數步,男子不由得苦笑起來,並在心中說著喻意不明的話。

『哦?這麼快便逮到我?好小子!』心念一動,手持一柄漆黑長劍的棕髮男子,此時看到本是身在遠處的凱恩,正以高速往自己的藏身之處衝來。因此,男子不由得心中暗讚凱恩的本事。

『哈,不過嘛…雖然出乎意料的經驗老到,但還是不夠我老練吧?』對於行藏敗露,男子完全不感意外,他只是身形一閃,往後便退到建築物的內壁之處。可是,他卻明顯沒有退走或迴避的打算。

『這人是誰?他現在又到底想怎樣?』來得好快,對男子的行動感到不解的時候,凱恩亦已趕到男子所處那幢高樓的窗戶之前,更在稍事確認後高速突入建築物裡。

『就是這時。去!』
「!?」

當凱恩才剛闖入樓內時,棕髮男子也即時採取行動,更主動朝著前方疾衝而去。可是,教凱恩心感納悶的,則是這男子突進的方向卻不是他的方向,反而是一處沒有人的方向。

「!?」

黑芒翻飛,擋在身前,高樓那堅固的外壁在轉眼間立被破開,毫不受阻的棕髮男子則由此到了高樓之前。就某程度上來說,男子和剛到了樓內的凱恩,他們等若是錯身而過的。

男子相貌雖不算很英俊,但那公整堅毅的容顏,帶著平靜開朗的微笑,絕對是予人有親切明朗的好感。從男子的樣子和那均稱健壯的身型來看,這男子的年齡應該不超過三十,但自那悠然自若的雙眼中,從中透發出來的神采,則教精細的人想到,他的年紀該不會如他的外觀年齡般年輕。倒是,此時的凱恩,反而從男子的微笑和眼神中,察覺一點不妥當的事。

『不好!』心中猜想到,身體的細微感應也印證心中的想法,凱恩知道眼前的這神秘男子,肯定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對手。因為此時男子原本所在,亦即凱恩現在所處的高樓,剛才不知被男子動了甚麼手腳,竟然在這時完全地倒塌,而且更是精巧地朝著位於中心位置,在那一帶的凱恩集中倒去。

『混帳。』

心中低罵,憑自己的本事,凱恩當然無懼現在的形勢。只是,這到底確是製造了混亂的場面,並且或多或少地干擾了他的行動,而且,凱恩更是清楚,這男子的目的,決不是想跟自己開這樣的玩笑的。

「喝!」轟然的倒塌聲中,一聲沉雷似的悶響驟然傳出,凱恩在這低喝一聲間,藉著身上爆發的力量,將壓向他的沉重瓦礫全數拒諸門外,就連半點沙塵也無法突破他的護障,沾到他的身上。

『難道是…誠?不好!!』推想同時,凱恩想突破泥塵和瓦礫的阻礙,盡快回到誠的那裡,以免出現心中想到的變故。豈料…

「!」往前突進的中途,凱恩猛地察覺到一股強勁力量以狂猛的來勢,正正向著他兇悍襲來!!

『是剛才的那招術!?』

不錯,正是【猛虎烈破】。

當凱恩被漫天的泥塵所困之際,棕髮男子即時身形急退,高速退向誠躺著的位置。只是,他很清楚那些泥塵和瓦礫,別說要傷到凱恩,就是要阻著他也是不可能的。因此,退著同時,他狠狠地擊出他的大技,並且向著被他計算到位置和時機的凱恩直逼而去。

「喝!」

月影斷!

雖然沒有全力而施,凱恩在泥塵中施展的絕技,亦輕易將擊來的殺招接下,但他也被這突然一擊稍為震退。

『好傢伙,果然是不可以大意呢。』

不管是從心中的預算,抑或是實際的感應,男子知道凱恩該不會因為這一擊,而被阻上多少時間。可是,胸有成竹的神秘男子,則對此不感意外。『一招不夠力,那便再來吧!』

本是色作漆黑的長劍,突然泛起一道藍芒,更在黑色長劍的影響下,化成了一片深藍的光華。

雷霸斬!

退勢中,男子長劍疾揮,一道藍光勢如九霄怒雷,挾帶驚天動地的勢道直擊目標。

「?!」剛要突破泥塵,凱恩卻要迎接勢若奔雷的攻擊。而且,這更不只是一擊。

『雖然力量不是強得太過份,但回氣、時機和運用方面…哼…』

心中悶哼,硬接七回攻擊後,凱恩亦穿破漫天的泥塵。但是,這卻是因為強大的反震力之故,令他從後穿破泥塵,更撞進後方的另一幢建築物。

『不好!』驚覺第二幢建築物,竟然也是被預先佈下同樣的安排,凱恩心中立即暗叫不好。因為,那名神秘男子藉著這連番的精微安排,已賺到相當充裕的時間,可以去做他所想做的事情。

「混帳。喝!」才剛接下了第八次,也是較前七回攻擊更強的攻擊後,在瓦礫中倒退同時,凱恩舉槍急揮,一道兇悍的光弧亦循經過計算的路線,直直朝著誠本來所躺著的地方擊去。

很快,被光弧直擊的地方,便硬生生被開出一道巨大的坑道,而且更由於力量的衝擊而發生強烈的爆炸。

「哼。」『還是太遲了。』

數秒後,凱恩回到誠原本所在的地方,但誠亦已失去蹤影。明顯,誠是被剛才的那名神秘男子所帶走。只可惜,從還愣在當場的艾比魯等人的樣子看來,凱恩知道他們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

「蒼…蒼嵐…你們知不知道…那人…那人是…」

與此同時,對於變故頻生,艾比魯等人均是反應不來,蒼嵐則在艾比魯結結巴巴地問向自己時,慢慢、愕然地搖頭:「不…不是你…你們認識的人嗎?」

「你們。」

正當眾人驚疑不定之時,負槍而站的凱恩來到各人之前,在斜眼冷冷地望著眾人間,不帶半點感情地說:「回去跟誠說。我會在這裡等他。叫他養好傷後,盡快回復精神和戰意,回來這裡。」

「好…好的…」

呆呆回應,但儘管驚愕不已,艾比魯和蓮華等幾人仍是在心中忖道。『這個傢伙是笨蛋嗎?若是給我啊。我才不會回來呢…』

只是,凱恩很清楚、很明白,更是絕對肯定。只要…只要那枚墜子還在他手上,誠是一定會回來找他的。只是,為免時間拖得太久,所以他也不打算就這樣罷手。於是,他也不打話,只是冷冷地望向在場的各人。

「凱…凱恩先生。我這樣說行吧?」

打從誠被救走,凱恩還沒有回來之前,琉璃經已明白到,接下來凱恩所會做的事情。於是她在淡然點頭之餘,平靜提問:「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我想我能相信閣下是不會胡亂傷害我們的。但是我想請問,你到底想要多少人,還有我們當中的誰人,還是全部人都留下來,成為閣人的人質呢?」

「我來。由我來當你的人質吧。凱恩…凱恩大哥,誠大哥…大哥是不會不管螢,大哥一定會來這裡找螢的。所以請你放心,讓大家離去吧。」同樣的事情,當然不獨琉璃一人猜到,這時候螢更在作出了決意後,主動表示由她來當人質。

「大哥?妹妹嗎?」

聽到螢的說話,凱恩隨即望著螢,眼神微微波動的他,冷冷地沉聲說:「就連科露…就連妹妹,也要找替身嗎?」

「甚麼!?」基本上,除了芳和螢之外,眾人確是不曾聽誠跟他們直接說過,他是有一位妹妹的事。可是,如今真正教人感到驚訝的,還是凱恩這番說話的內容。

「我…大哥…螢…螢是替身…螢是替身?」

凱恩的話,讓螢的俏臉即時血色全失,只是呆呆地站著。

『螢…螢只是哥哥的…哥哥從前那…妹…妹妹的替身…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這絕對不是真的!螢不是替身!螢是大哥的妹妹!螢絕對不是替身!絕對不是!』

「螢。」
「啊!?夢…夢姐姐…我…螢……」

正大感驚惶困惑的螢,突然感到有一雙溫暖的手,輕柔地搭在她纖弱的兩肩之上。當她轉身呆望時,則看到一張暖入心脾、令人不期然安心下來的笑臉。

「螢啊。妳是一個很可愛、很乖巧可人、很善解人意、很溫柔聰敏的女孩啊。哈…那麼,妳該明白嘛。」
「啊!?…嗯!我明白了。謝謝妳,夢姐姐。」

雖然沒有說上甚麼特別的話,但螢在聽到夢的說話後不久,她便回復了…不。該說她更是連本來在心中,那一絲僅餘的疑惑也消去,更在點著頭的同時,面露出一陣真摰、教人目眩的會心微笑。

或許這算是在不適合的情況,做著不適合的事情吧?可是,在場的各人包括凱恩在內,均無意阻礙兩人的對話。只是,在螢展露笑顏的時間,凱恩亦作出表示,指定用來充當人質的人選。

不過,對於凱恩所作的選擇,在場的各人…眾人大都是對此感到極為意外和不解。

「不用多說,走吧。妳。」

說著,凱恩的木然目光落在他選定的目標身上,並且用著冰冷但確信的語氣說:「有妳,和那墜子。誠,一定會回來。」

「我?」
「甚麼?!怎會是她的?!」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37 楼] | Posted:2007-02-02 13:46|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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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三章節一:【我不是逃避,只是面對現實啊。】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三節



一:【我不是逃避,只是面對現實啊。】


「伊妮德、誠、威爾,妳們過來一下。」
「怎麼了?大哥?咦?這位是…」
「對呀。大哥,跟我們說說嘛。」

「這位是凱恩。凱恩.費特斯。他從今天起,將會有好一段日子,和大家在這裡接受訓練。你們可要好好相處,互相關照啊。」
「噢…」

「你好,我的名字是伊妮德。請問叫你作凱恩,這樣好嗎?歡迎你來到這裡。」
「嗨~我叫威爾。威爾.赫特。那大家今後便是朋友了,可要多多指教啊。」
「你…你好,我…叫誠。」
「……」

「呃……」『點…點頭?』
「哈,看來這次碰上了怪人了。哈哈…算了,不要緊。」
「嗯,凱恩,你剛剛才來到這裡,要不要先休息一會?」
「……」

「……」『搖…搖頭?』
「嘿…哈,真是有趣的傢伙。」
「凱恩,如果你不累,那不如由我們帶路,跟你去看看附近的環境,還有跟你介紹這裡的事和人們。你認為好嗎?」
「……」

「伊妮德真是的,平常總是斯斯文文,靜靜的都不怎麼說話。但每次當碰到這種不說話的人時,她總是比誰都要熱情和多話呢。嘿,我真是不知該怎說才對。」

「威爾,你不是不知道伊莉亞,她的性格是怎樣吧。噢,她們走遠了,我們也走吧。不過,這個叫的凱恩的人,雖然都不怎樣說話,但應該會是一個好朋友吧?」
「呼~希望是吧。嘿,但看來這傢伙也挺有趣。至少,雖然都不說話,但他也有理會我們和伊妮德的話呢。」

---*---*---*---*---

「凱恩,你應該知道昨天是伊妮德的生日吧?怎麼不盡快回來?還要去特地跑去別處呢?」
「……來這裡的目的,是提升實力。還有,戰鬥。別的,沒必要管。」

「呃?你…凱恩,你…」
「喂喂喂,便是你不來也不用這樣說吧?我妹妹還有大家,昨天可是等了你很久呢?」

「慢著慢著,威爾、萊洛,我想…呃…情況多半不只是這樣的。凱恩,你不如跟大家解釋一下吧?伊莉亞說你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相信她,也相信你,你就跟大家說吧?」

「……沒有。」
「呃……」

「誠,你這蠢材總是那麼多廢話。這小子哪裡有甚麼像樣的理由?你這廢物不清楚就別跟我們亂說。反正你也看到吧?這小子可不吃你這一套呢。你就別在裝濫好人啦。別忘了,誰在平日訓練時,揍你揍得最狠呢。」

「萊洛…」『這…這個…這個不就是你們嗎?再說,雖然下手很重,但凱恩可是很認真地跟我訓練的。』
「哥哥,對不起,但請你們別吵了好嗎?」
「伊妮德?」
「妹妹。」
「伊莉亞。」
「……」

「謝謝你。」
「咦?」
「?」

「謝謝你,昨晚聽了大哥解釋,我才明白…對不起,凱恩,是我太任性了。我在昨晚還真的有點不高興呢…」
「才不是!伊莉亞妳一直也很相信凱恩的,不高興的是我們才對吧?」
「呃…誠,這個…哈,好了好了,謝謝你,凱恩,謝謝你送了那麼好的一份禮物給我和大家。啊!你受傷了!痛不痛?要不要緊?我先替你治理吧。」
「?」
「妹妹,妳說甚麼呀?」

「……不痛、沒關係。不用。」
「…啊!謝謝你,我聽到、明白了。」

「……」

「喂,你怎麼就樣便走了?喂…喂…」
「算吧,哥哥,凱恩這樣做是有理由的。還有呢…哥哥,唉…你也真是的,平日對女孩總是很溫柔,怎麼對男生就變成這樣呢?」

「哈,妹妹,妳不也說了嘛。對女孩子當然是應該溫柔啊。男的,哈~我才不管呢。」
「唉…哥哥,你真是呢…」

「對了,伊莉亞。妳剛才說聽到?明白了?那是?」
「哦?嘻…不就是凱恩跟我說『生日快樂』嘛。嘻…真好,今年他也跟我說了呢。我想…嗯,我肯定你也應該感到一點吧?」

「咦?那個…那個…」『那麼,這就不是我的錯覺囉…』
「甚麼?伊妮德(妹妹),他甚麼時候說的?」
「伊莉亞,凱恩應該是在走之前說的。對嗎?」

「誠,你這笨小子懂甚麼?你就別跟我裝懂,在這裡跟我們胡說八道。你說,你憑甚麼在這裡亂說?你倒跟我說啦。」
「呃…抱歉,是我不對…」
「喂喂喂…萊洛,雖然我不敢肯定,而且誠也確是『可玩性』挺高、滿好欺負,但你也別儘是欺負他好吧?真搞不懂,你怎麼總是那麼不喜歡誠呢?」
「我哪有?」

「哥哥。」
「怎麼了?」

「威爾沒說錯,哥哥你怎麼總愛欺負誠的?他說的沒錯,凱恩確是在那時候跟我說『生日快樂』的,只是你沒感覺到吧。真是的,誠、威爾,我們走吧。我不管這個笨哥哥了。」
「呀?好…不…不對,伊莉亞,我…哎…」

---*---*---*---*---

「咦?凱恩?!」
「走吧。」

「但…但是,你的手臂…」
「已好了。」

「我知道是好了,但你剛才…你剛才怎…怎…」
「別多話。快走吧。」

「是,我明白了。謝謝你,凱恩。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實在是…」
「……走吧。」

---*---*---*---*---

「對不起…你今後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不!」
「誠…請你掌握自己的幸福啊…」「不!不要!我求求妳不要…」
「誠…我…我實在不想就這樣便…我還想以後和你及大家在一起……」
「嗚呀!~~~~~~~~~~~~~~~~~~~~~」

---*---*---*---*---

「誠!快跟我們說!為甚麼?!為甚麼會這樣的!?你別只懂在哭!快跟我們說呀!混蛋!快跟我們說呀!你不是已趕回去嗎?!」
「嗚…我…我…威爾…是我…」

「混蛋!你別在這裡你你我我的!快跟我們說!為甚麼我妹妹…我妹妹…該死!」
「啊…嗚…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害的…都是因為我…」

「混帳!都是你這混蛋!你這垃圾!你這廢物!都是你這臭傢伙,我妹妹才會…你給我去死吧!」

「哼…哇…」
「住手!萊洛!你想殺了誠嗎?你不要再瘋了!誠…呼…你還好吧?」

「大哥…」
「誠…我知道你很難受…」

「混帳!這渣滓害死我妹妹,還難受個屁呀!?這種廢物!乾脆斃了便算!艾度沙,你別阻我。讓我替妹妹報仇…」

「萊洛!別衝動!誠,你跟我們說。到底是發生甚麼?為甚麼你…你…你會…伊妮德…可惡…可惡!為甚麼她會…她會死的…威爾,你…」

「誠,跟我們說清楚啊!為甚麼?!我們不是讓你先趕回來嗎?為甚麼…為甚麼你會救不了她?你為甚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呀?!答我吧!當時…當時到底發生甚麼事呀!?你快答我!答我呀!快答…答…答我呀…伊妮德…伊妮德…她…她為甚麼…為甚麼會…呼…呼…會…會死的…嗚…」

「…是我…是我…一切的錯都是我…是我害死伊莉亞的…都是因為我…伊…嗚啊……」
「誠呀!你不要這樣呀!跟我們…跟我們說清楚啊!」
「威爾!威爾!你別這樣…」
「…可是…可是…妳…妳們也該…也該是…呀啊~~~~~~~~~~~~~~~~」

「誠。」
「……」

「誠…呼…誠…再問一次。為…為甚麼?當時…當時,你在哪裡?做著甚麼事?」
「我…我…」

---*---*---*---*---


「誠!像你這種傢伙…像你這種幸福…一直毫不自覺地被幸福包圍的垃圾…像你這種連垃圾也不如的東西!你又怎會明白!?怎會明白我的感受?!就是你!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這團連垃圾也不如的東西!害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切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害的!就是你!就是你害我!害我失去了一切!害我和大家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切全都是因為你!是你!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永遠也不會明白的!所有的錯都是因為你!」
「我…我…哇…我…」

「哼…別多說廢話了。廢物說的便只會是廢話。你便去好好承受,因為你這垃圾所帶來的罪孽吧!記著,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啊!」
「哇啊~~~~~~~~~~~~~~~~~~~~~」

*******************************

「哇啊~~~~~~~~~~~~~~~~~~~~~」

「咦!誠!?誠!?你沒事吧?!誠!!你沒事了,你安全了,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呼~呼~呼~我…這裡…」

從昏迷中回復意識,從夢中驚醒、沉重喘息的誠,對四周的事都顯得一陣茫然。

「我…啊!?我不是…我不是和凱恩…咦?芳?妳怎會…這裡…我怎會…大家呢?大家怎……」

「誠。這裡是你的家,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鬆開緊握著的手,並且制止掙扎著要爬起來的誠,讓誠躺回床上後,芳將被冷水沾濕的毛巾敷在誠的額上。同時間,她以平靜的語氣跟誠說回現在的情況。

由於擔心誠和螢的事情,所以芳昨夜曾另外去到誠的家,但當時卻沒有碰見任何人。不過,由於芳明白不宜胡亂用手提電話去找各人,亦瞭解回去螢的居所那裡,也不是一個好選擇。正因如此,芳決定到誠除了他的家之外,他通常會用來集合的另一處地方--他的訓練之處。

芳推想,到了那裡並按時致電誠的家裡,應該可以得知各人的情況吧?

結果,到了誠訓練之處的芳,便碰到那名救走誠的棕髮男子,還有的則是渾身血污、因身心重創而失去意識的誠。

出乎意料,那名棕髮男子看來是曉得芳是認識誠的,所以便跟她大約說明有關誠和凱恩戰鬥的事。就是這樣,棕髮男子在芳的帶引下,在替誠作過最基礎的急救後,便將他帶回他的家裡去調養。

「誠,你認識我說的那位先生嗎?」

芳的問題,誠只能搖頭以對。因為誠很清楚,在芳的這個世界裡,會有這份實力能從凱恩的手上救走他的人,基本上應該可說是絕無僅有,他以往認識的人當中,也沒有人的樣子是跟芳所說的這個人一般。

「慢著,芳。先別說這個,大家呢?螢、艾比魯,他們現在怎樣了?他們有沒有消息?」想到重要的事,誠的臉上立現焦急神情,更隨即坐起來,問著有關眾人的事。

「咦?」
「誠,放心吧。我們…我們算是沒事吧。」

在虛弱的誠有所察覺後不久,蒼嵐的聲音便從房間的門外傳來。被誠剛才的高呼驚動的蒼嵐,帶著複雜和困惑的苦笑從房外走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琉璃她們幾人。

「誠大哥!」
「螢?」

此時,本來在隔鄰房間休息的螢,也聞聲從房間裡趕來這裡,並且關切地抱著誠:「誠大哥,太好了!你沒事…這實在是太好了!螢…螢…」

「螢,放心吧…大哥…大哥…呼…現在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裡嗎?別哭…別哭…我…我真的沒事的了…」

輕撫妹妹的秀髮同時,誠便抬頭用著詢問的眼神看著各人:「我…呼…我是很清楚凱恩。他是不會胡亂傷及無辜的人,但是…他就這樣讓大家離開?」

「不是的。不過…」

面帶認真的神情,蒼嵐在稍事遲疑後問:「誠。我想問你,雖然我算是挺清楚你的為人,但到底…到底你那個墜子,還有…還有那位叫凱恩的人,他為甚麼會有那樣的信心。會說只要他有著那個墜子,還…還有夢,那你便一定會回去找他?回去自尋死路?」

「甚麼?!兇…兇女孩?!唉,凱恩…」

蒼嵐的說話,立叫誠無言低首。

「混蛋!你倒是跟我們說話呀!你不知道因為你,我們差點被那傢伙殺掉嗎?現在夢更被那傢伙扣起來當人質,都不知現在的情況怎樣,你還跟我們在這裡裝甚麼呀?!」

「艾比魯?不要。」

本想衝上前抓著誠,艾比魯儘管被古露、美雅和蒼嵐三人從中阻止,但仍是不滿地說:「阿誠,你這傢伙怎麼到這個時候,還是甚麼也不跟我們說啊?你這個樣子,叫我們該怎樣辦才對?」

「他說得不錯。」

雖然阻礙艾比魯,但美雅也沉沉地說:「阿誠,雖然我也是認識你不久,但我們至少曾因為你,而和那個人交過手的。那你至少也得跟我們說一說,到底他是為甚麼要找上你?還是,就因為像是那人和你所說的,你害死他甚麼重要的人嗎?」

「是啊!咦?」
「抱歉,蓮華。」

適時站出來,中斷同伴們的說話後,琉璃平靜地說:「各位,這件事不是打從決定要參與之前,我們已預期了當中的一切後果嗎?就如夢小姐當時說的一樣,這是大家願者上釣的,所以我們不可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誠先生的身上吧?只不過……」

說到這裡,琉璃回身面向誠,一臉凝重地說:「誠,雖然這一切都是大家自願的。但是,作為朋友的我們既然願意付出,那你可不可以跟我們透露一點事情,好讓我們不至對事情完全不瞭解呢?」

「嘿…嘿…是我…是我…嘿…是我…」
「大哥…」

看到兄長呆呆地說著,螢不由得感到擔心,害怕他再像昨天的那個樣子。可是,這時她們卻誰沒也留意到,有一個人已走到誠的身前……

「混帳!你怎麼到現在還是那個老樣子!為甚麼到現在還要逃避啊!又要在這裡…在這裡,將所有的事都藏在心裡笑著哭嗎?!你給我醒過來啊!」

「芳?!」

各人大感意外間,芳已揚起柔軟的纖掌,要做一些絕不溫柔的事情。

「啊?混帳!」不過,哪管誠異常虛弱,不管是身心均是難以反應,芳這重重一掌最終還是被誠,只是一偏頭便輕易避過。但芳明顯沒有打算放棄,更即時再反手一掌回掃過去。

『你很自私!你很虛偽!你為甚麼到現在還要逃避啊?』「!」

啪!
「啊!?」

清脆俐落的一掌,在清晰的拍擊聲響起同時,重重落在誠的臉上。只是芳卻感覺到,這一掌不單是誠刻意讓她摑之餘,更是連防衛回震的力度也特意消去掉。

「謝謝妳。」

黯然神情伴著虛弱聲音,被掌摑的誠臉泛他那一貫的沉重笑意:「只是…只是…呼~大家不用擔心。反正結果都是一樣,而且我更一定要拿回那墜子。那…那我現在便去找凱恩吧。」

「誠!你發瘋嗎?」
「大哥!不要!」

縱使對誠的反應心感不滿,但各人亦不曾打算,要誠就這樣便跑去送死。倒是在這時候,一個一直也沒有發言,就像和這裡的一切沒有關係的人,則在這時說話了。

「哦?誰說結果一樣的?」
「咦!?」

此時,那名救走誠的棕髮男子隨意地倚在門旁,環抱雙手、悠然說道:「哎呀呀~我還真的沒見過,像你這小子般不成樣子的強者呢。」

「你…你便是…謝謝。」從芳早前的描述,誠知道正是眼前的這人,從凱恩的手上救了自己回來。

輕輕地讓緊抱自己的螢退開,誠接著便站起來認真地向這人說:「雖然有點失禮,但閣下本來是犯不著冒險救我的…不過不管怎樣,謝謝閣下救了我的性命。對了,尚未請教……」

「哦?是嗎?」

對於這番絕對是失禮的說話,男子活像是早已預料似的,渾若無事般便淡然微笑說:「呼…算了,反正只是我自己想這樣做吧。嘿,至於我的名字嘛…嗯,我的名字是杜魯,杜魯.柏治。你沒有記錯,你確是第一次和我見面的。」

「杜魯?柏治?」
「不錯。杜魯.柏治。呵,怎麼樣?」

不管誠、古露,抑或是其他各人,均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男子這時也點頭笑說:「嗯,你們沒有印象,這是想當然的事吧?因為我們根本是沒有碰過面嘛。另外,我在這個世界也確是一個無名小卒。至於…唔…我也叫你誠好了。誠,在奧維津路那裡,知道我本來是誰,兼且在生的人類。我想…嗯…就算用兩隻手去數,可能也會嫌太多吧?呵呵…」

「咦?!」杜魯的話,使想法向來有點怪的誠,突然聯想到一個印象中的名字。

『這個人在奧維津路曾經是一個名人嗎?咦!?慢著,在生的人類…杜魯.柏治…啊!?難道是…不…不會吧?』

察覺誠的神色變化,名喚杜魯的男子從容笑說:「想到甚麼嗎?噢…這樣吧。就當作是提示好了。你有沒有聽過,在奧維津路那裡裡,有一個名叫古拉夫的魔導師,都該是幾百歲的人了,但不但還沒掛掉,而且樣子還挺年輕呢?呀!對了,那傢伙應該還是相當喜歡追著女孩吧?怎樣?有沒有…」

「甚麼!?你認識古拉夫導師?!難道…」
「呵,看來至少知道古拉夫那傢伙是誰。那麼,你試試說一說,你想到的我會是甚麼人吧。」

對著輕鬆笑著的杜魯,誠一臉錯愕不已的樣子:「你…你難道是…可…可是,那已是八…超過八百年了…光之四戰士不是八百餘年前的事嗎?怎會…」

「哦?不可以嗎?那麼古拉夫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嗎?」

杜魯輕笑說著之際,蒼嵐等人亦茫然提問:「誠,你說甚麼八百年?甚麼光之四戰士啊?電視遊戲還是漫畫嗎?到底這位朋友,他是……」

「呼…不是的。」

低呼一口氣,誠在搔著頭的同時,低頭以唸書的形式回應:「杜魯.柏治。八百餘年前,是我們那世界中,是帶領人們擊退來自魔界,前來入侵人界的魔族大軍,有著光之四戰士美譽的四位英雄之中,傳聞是實力最強的四戰士之首。只是依時間推斷,他這時至少應該是超過八百歲的人……」

「呵呵~」笑著擺手,杜魯淡然微笑:「英雄倒不是,不過如果純以綜合戰力來說,我應該是四個人之中,比較強的一個吧。至於那甚麼四戰士之首,那不過是古拉夫他們在別人面前鬧著玩,才會這樣擺我出來吧。哈哈~~」

「可是…」
「是想問,我為甚麼會在異界這裡?還有為甚麼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嗎?這個嘛…」

在意外、不解的目光環視下,隨意聳一聳肩,杜魯帶著那明朗的微笑說:「這說起來還真是一個挺長的故事呢。首先,不錯。我如你們剛才想到的,我確是一個八百多歲的臭老頭。不過,我的情況倒是和古拉夫的情況不同。」

八百餘年前,在誠的那個世界裡,魔界軍隊在經過一段日子的準備後,便向人界進行強烈的侵略。當時,有著「神之遺產」、「制衡天秤」之名的龍騎士,很不幸地沒有出現。結果,人類在所謂的三鬥神三族的族人的拼死協助下,好不容易才能勉強將戰況,拉至以下風之勢穩住戰局。看來,這一次人魔之戰,又得演變成一次長期抗戰。

就在那個時候,有四名年青人站了出來。憑著決心、努力及天份,還有不可或缺的運氣,他們終於將魔界的軍隊擊退,並且將背後策動這件事的魔神擊倒。因此,這些年青人便得到人們的尊敬,並獲得「光之四戰士」的美譽。

「可是,那麼杜魯…杜魯先生你是怎樣?」
「哦?哈,這個嘛…」

回應著古露的問題,本來一直顯得輕鬆自若的笑臉,此時突然隱隱浮起一絲黯然,杜魯在微顯沉重地聳一聳肩後說:「當日,在擺平了那個魔神後,我們四人便得到機會,會見神界的上位神族。那個時候,那名神祇說為了獎賞我們,所以衪便賜給我們,遠比普通人類長不少的壽限。至於我這個所謂的最大功勞者,就得到八百年的生命,並且同時可以保持年青的身體。所以,你們現在所見的我,便是剛剛熬完那額外得到的壽限的我。」

「這麼好?突然多了八百年的壽命。」
「嘿,真的是好事嗎?」
「咦?」蓮華在表態後,得到的卻是杜魯的苦笑作回應。為了杜魯的反應,眾人不由得感到有點奇怪。

「請問…」
「嘿,誠呀。」

「咦?」阻止誠的說話,杜魯手按誠的肩頭,面露複雜沉重的笑意:「看來…你也是吧?失去最重要的人,這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呢。」

「!?」
「甚麼!?杜…杜魯先生你…」

這番說話、這番感言,立叫各人無不感到詫異萬分,但這不知是由於杜魯所指的是他自己,還是因為誠那等若是承認的意外神情。

臉上,依舊是那陣苦笑:「哈…我的問題倒是不怎麼樣。到底…到底都已經是四百多年前的事。甚麼都…都已經過去了嘛。」

當時,杜魯無疑是額外得八百年的壽限,但很可惜的是…他所喜歡的人,則沒有得到同樣的「恩典」……

結果,當三百多年的幸福時光過去後,杜魯最重要的同伴,也是最心愛的妻子,在自己的懷中含笑而逝後,杜魯當日得到的「恩典」,反而成為他的痛苦根源。

既由於曾答應妻子,亦始終無法做到自行了斷,於是已是別無親人的杜魯,便毅然放棄一切,離開充滿著昔日幸福片斷的傷心地,隻身來到未知的異界……

就是這樣,杜魯就在異界生活了數百年。

「哈哈,我的情況就是這…這個樣子。那麼你呢?」

乾笑著,表面上看來渾若無事的杜魯苦笑提問:「聽那個叫凱恩的人說,你,很喜歡那女孩,是嗎?」

「……」於各人愣在當場的時候,誠緩緩點頭,而此時的氣氛便變得更沉重了。

「誠…」
「大哥…」
「喂,誠呀。」
「……」

當螢她們想要說些甚麼來安慰誠的時間,杜魯卻搶先苦笑說:「看昨天和現在你的樣子。我想那些事,你也不想胡亂提起吧?呼…好吧…那我們便先談另一件事吧。誠。你先回答我,為甚麼你昨天會輸給那小子(凱恩)呢?」

「啊?呼…」

杜魯這突然的問題,教誠起始先是呆了一呆,接著則在緩緩手按額頭後,低頭的他才沉聲帶著古怪、有點像是理所當然,卻又像是自嘲的笑意說:「當然是因為憑我的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可能是凱恩的對手吧。昨天的戰況,不是很明顯嗎?」

「唔…不錯,確是很明顯。」

輕輕點頭,杜魯卻在擺手同時,說了一些教誠難以認同的事:「昨天的一戰,你確是表現出…你是一個很可怕的小子,一個比那個用槍的小子更可怕的人。竟然可以只用那程度的水平,便可以在那小子的手上,支持到那種情況。還可以在潛意識間,用上和補全…不,唔,應該是改良了還沒完成的技巧…」

「咦!?」
「呵。不是嗎?」

輕聲一笑,杜魯對瞠目以對的誠說:「你昨天根本沒有用上你真正擁有的實力。」

「哪裡有?!我已是盡了全力,只不過我本來就不可能勝過凱…」

「你先聽我說。」
「呃…」

阻止誠的反駁,杜魯淡然說道:「首先,你這小子顧忌甚麼?那小子可是要取你的命啊。你竟然還跟那小子客氣?不但出手不夠狠辣,還要諸多顧慮的。這樣,我恐怕你的本來實力,已因為這在不知不覺間減了兩成吧?再來…你根本就是害怕那小子,這份恐懼根植在你的心中。這樣,你的實力得再扣掉兩成吧?不過,我想這個原因,最主要還是因為你對你自己沒有信心吧?看。我才剛說,你的樣子都已經表現出來。不過話說回來,嘿,你這種情況還真的是挺矛盾呢。」

「怎可能!凱恩才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說甚麼。」

揚手制止誠繼續說下去,杜魯悠然聳肩:「我知道,那小子也是沒有用盡全部的實力。不過,至少他不會像你那樣,在動起手時顧忌不休吧?何況,對自己的信心問題,也是你自己的致命傷呢。」

「杜魯先…」
「我問你。」

再次不讓滿臉不信之色的誠說下去,杜魯神色依然:「你到底是憑甚麼,可以讓你在那小子的手底下,撐到那種程度的戰況呢?你在戰鬥時,一直用上的技巧,又是怎樣得來的?還有最後你用上的【猛虎烈破】,我可不記得我已完全教了你吧?」

「甚麼?!」

心中訝然,因為在早一個多月前,誠在訓練的地方察覺曾經有人到過,兼且留下一些技巧的秘訣在那裡。只是,當時在那裡留下的兩招技巧秘訣,都是只有一部份的殘缺版本。

「咳…」乾咳一聲,抱臂而立的杜魯平靜地說:「老實說,我早在幾個月前,已經發現你的存在。在當時,我可是間中找了點時間,觀察了你好一會呢。」

「就像…」說著同時,杜魯隨意手指向芳,並且淡然說:「當日你碰上她的那數次,還有處理她老哥的事那一次等時候。噢,不好意思,但我當時確是躲在一旁看著。」

沒有奇怪地說甚麼「我為甚麼都不知道」之類的蠢話,因為誠很清楚不要說憑著杜魯的實力,就算是單以他的經驗和知識等等技能,加上以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要窺視他們而不被他察覺,這絕對不是甚麼難事。

至於「為甚麼要監視我」的這種話,誠也是自覺沒有問的必要。反正,原則上當有奧維津路人,突然來到這個世界活動。那作為隱居在這裡已久的杜魯,會好奇,甚至是關注和監察,這想當然也不是甚麼奇怪的事吧?

於是,眼帶困惑之色的誠,只是狐疑地問了一個問題:「為甚麼要教我?還有為甚麼要救我?我應該是和你沒有甚麼關係吧?就算是認識古拉夫導師,但至少在剛才之前,你也不知道這件事。」

「唔…這個嘛…」

稍事遲疑,杜魯在輕輕搔了搔腮旁後,便手托下巴說:「該怎樣說呢?嗯,簡單一點來說,我應該說是因為從觀察中得到的結論,讓我覺得你算是一個還可以的人。」

無視誠和旁觀各人的反應,杜魯淡然輕笑:「你可別亂想呢。我們四人雖然被加了那甚麼有的沒的名號,但我們倒不覺得我們是甚麼英雄,又或者是甚麼正義使者呀。只是,或許算是一種緣份吧?再說,既然我也不打算回去,那麼我不管是想教人或幫人。我想我至少也會挑一個,不會讓我後悔去幫的人吧?至少,你目前所做的事,也算是讓我覺得挺順眼就是了。哈哈…別想得太複雜呢。」

說到這裡,杜魯的神情微生變動。在旁觀的螢眼中,杜魯原本的那份輕鬆悠閒,一切情事都處之泰然的明朗感覺,突然像是消褪殆盡似的,整個人倒像是忽然被一股陰沉的氣氛包裹著。

「何況…或許…」

眼神浮動的杜魯沉聲說:「我在你的眼中、你所做的事裡…看到了那種…那種無奈、自責的『痛』。或許…可能是因為這一點,讓我覺得…嘿…讓我想扶你一把吧?不好意思,但我這樣說,你不會介意吧?」

「失去了那女孩的你,在你的心…你心中的傷口…很痛吧?」
「……」

聽過杜魯的說話後,誠便再次低下頭來。只是,本是默然不語的他,很快抬起頭來,只是不知是不想再在這話題上說下去,還是真的想到某些要緊事似的。誠凝重地說:「杜魯先生。我很多謝閣下看得起我。但我有一個不請之請,希望閣下能夠幫忙。」

「不用說了,不行。」

想也沒想,杜魯活像是預計到誠的要求似的,毫不猶疑便作出拒絕。

苦笑著,杜魯搖頭說:「誠,不是我不想幫你這個忙。老實說,如果以我當年的實力,要勝過那個使槍的小子,替你救回那位充當人質的朋友,這當然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很可惜的是,我現在真的是有心無力。現在,雖然在技巧或經驗等方面,我仍然是比你和那小子(凱恩)強一點。只是,我敢說一句。誠,你的實力確是在我之上的。」

「甚麼!?怎可能?杜魯先生你…」

低頭苦笑,伸手摸著後腦的杜魯面現難色:「誠呀。我就跟你們說清楚好了。首先,當年那些神族,根本不是安著甚麼好心的。無疑,我們的確獲得遠比常人長很多的壽限,但是我們則要付出失去大部份力量的代價。所以,現在的我…實力不要說和當年的我,便是和現在的你相比,也是有所不及的。否則,我當時又怎會只是救走你?即場擺平那小子,那不是更乾脆直接嗎?所以,如果要救回那個人質的,現在便只能靠你自己了。」

「甚麼?!怎會這樣…」
「我不知道。」

低著頭,輕輕搖頭的杜魯,沉聲回答蒼嵐的問題:「當我們留意到力量大幅減退時,我曾和古拉夫他們談過,但也是想不到為甚麼會這樣的。只是,我們是隱隱感到有點不妥就是了。不過在那個時候,一方面一切都已經太遲。而且,我們在當時也真的沒有必要,需要擁有那麼強的力量,所以最後也只得作罷。」

「可是,杜魯先生。假如現在您的力量不如凱恩先生,那麼我們該怎樣辦,才能夠救回夢小姐呢?」

神情凝重,抿著嘴的琉璃平靜地說:「我想,不管依凱恩先生表現出來的實力,抑或是從他的表現當中,預計他的才智。我們要成功救人,當中的機會實在是……」

在各人均不能作聲的時候,誠卻淡然一笑,隨意聳肩的同時卻又帶著點點決意的感覺說:「事情既然是由我惹出來,而且凱恩本來也只是要找我的,那最後當然是由我來解吧?螢,妳不要再說甚麼了。難道妳想妳大哥做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只是為了自己而犧牲朋友嗎?我想,妳也不會想有一個這樣的大哥吧?」

「大哥…螢…」
「哈…」

阻止螢的說話、輕笑一聲後,誠繼續說道:「反正我很清楚,凱恩是不會胡亂傷害無辜的人。而…呼…而且,我更很肯定。只要我出現,凱恩一定不會傷害兇女孩的。所以大家放心好了…反正,也沒差多少時間,那我便早點去找凱恩,那不就解決一切嗎?呀…對了…」

說到這時,誠溫柔地握著螢的小手,輕輕將她拉了過來,並且微微苦笑向著眾人說:「不好意思,但我想拜託大家今後多多照顧螢。至於…嗯…艾比魯。你和兇女孩還有古露,遲點便稍為整理一下,我一直以來跟你們說的東西,然後再跟蒼嵐他們說一說吧。我想,這樣多少也可以幫到大家吧?對了,反正有杜魯先生在嘛…那大家便請杜魯先生你多多幫忙了。」

「喂…喂…誠…你…你不是說真的吧?」

看到誠就像在交託一切似的,各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辦才對。若叫誠不要去,那不就等如要致夢於不顧嗎?可是,若讓誠就這樣去送死,大家也是絕不情願。剎那間,房間中變得一片死寂。

「各位,再…」
「笨蛋!你不要去!」
「咦!?」

正當誠想向各人道別,螢想再次阻止之前,一把聲音、一個在今天之前,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樣的一件事的人,則在這時出言阻止誠的行動。

「芳…怎麼了?」
「笨蛋,我們作為你的朋友,難道叫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嗎?!」

不由分說,挺身攔在房間的門戶處,用力擺著雙手的芳,認真而激動地說:「你這樣跑去送死,就算是面對嗎?難…難…難道…我想,你是因為那個女孩死了,所以才會想到一死了之、借死來逃避現實吧?」

「?!」

芳的這句話,立叫心中部份想法被道破的誠只能無力地沉聲說:「芳…芳呀,妳叫我不要去送死,但是…難道…難道妳叫我…叫我不要管兇女孩嗎?這可不能啊。我總不可以一而再地連累她吧?再說,我很清楚凱恩,這小子雖然凡事都是很講原則,好像是一個死腦袋似的。可是,凱恩可不是一個笨蛋,假如到最後他還是找不到我,我實在不敢肯定,他會不會做上一些更嚴重的事來逼我出來。妳說,難不成妳想看到這個城市,就只是因為我一個人的緣故,而鬧出甚麼轟動事件吧?」

「但總有別的解決方…」
「好,妳說。還有甚麼方法?」

「……」不甘,更不想放棄,卻被誠的問題難倒。這時,芳只能低著頭,咬著下唇不作一言。儘管如此,芳仍是沒有讓路的打算,仍是堅決不讓誠呆呆地跑去送死。這個時候,便是心中也是極想阻止,但就連螢也感到也沒有插手的餘地。

就在事性僵持不下之時,杜魯則在乾咳一聲後平靜地說:「誠。看來我剛才說的沒錯,你真是一個笨蛋,一個不成樣子的強者呢。」

「杜魯先生。」
「你聽我說。」

從容不逼,杜魯悠然說道:「依我所看,還有你這小子的認知來看,那個叫凱恩的小伙子,短期內多半不會傷害那個女孩吧?那麼,我給你半個…不,十天好了。只要你在這十天裡,依照我的說法去做,那我想你應該會有可能,可以打贏凱恩那小子吧?」

「不可能。」

斬釘截鐵,誠毫不猶疑便說:「不錯,以凱恩的耐性來說。我敢肯定在十天半月內,凱恩是不會傷害那個兇女孩的。只是…」

臉上污雲密佈,兩手、雙肩無力垂下,臉上更露出一陣無奈、滿含自嘲成份的苦笑:「只是,杜魯先生。以你的本事,你應該很清楚…像我這種東西…不管花上多少時間,也不可能勝過凱恩的。我和他的天分、才能和本質,根本不是在同一層次。更何況,我和他之間的差距,原本就是差天共地。杜魯先生,我想閣下的教導無疑會對我大有幫助,但這也不可能彌補我和凱恩之間的差距啊。這根本就是不管我多努力,花上多少時間,得到甚麼幫助和訓練,也永遠不可能消除的差別啊。」

「杜魯先生。」

說到最後,誠更在黯然地垂首間,肯定地作出結論:「自小到現在,我很清楚一件事。不管怎樣,原本就只是一團垃圾…一團廢物的我…我永遠也不可能…不可能追得上凱恩…追得上大家的。這雖然是很殘酷,但這是一個沒可能改變的現實呀。」

「誠…」剎那間,別說蒼嵐等人,就連杜魯也因為誠的說話而愣在當場。

「混帳!誠!你怎可以…」
「別說了,芳…我這不是逃避…我這…這只是面對現實啊…」

頹然後退、頹然坐倒床沿,誠無力地抓著自己的雙臂,沉重地說:「別跟我說甚麼有的沒的。我…我原本就是一個很狂妄的人…我當然是試過去漠視現實…曾經有過野心…有過期望…有過自信…只是…只是…一次…兩次…一次又一次…都不知多少次了…我得到的結果是甚麼…是甚麼呢…」

低頭…活像是想將頭埋在自己的胸前…卻更像想就此讓自己的頸項折斷似的,誠的聲音中盡透著一份不甘、一份無奈、一份自嘲、一份黯然,還有……

絕望!

「嘿…我最後得到的…嘿…嘿…都是失敗…都是失敗啊…一敗塗地…完全是一敗塗地…還要連累他人…希望越大…期望越高…信心越多…最後得到的…都只會是更淒慘…更難看…更不堪的失敗…都是失敗啊…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都是失敗啊…嘿哈哈哈………」

「……」

各人默然聽著誠那陣怪異的笑聲過一會後,誠那活像是心力交瘁,卻又代表著絕望的聲音,便再次自那彷若屍體的身軀中響起:「都不知試了多少次…連累了多少人後…我終於認清…接受現實…不管是從別人口中所說…又或是我自己的體會…我明白…瞭解…確認…肯定…我…誠…只是一團廢物…一團只會連累他人的垃圾…如果我想得到一點成果…我便得比別人拼命百倍…付出千倍…還要加上運氣幫助…才有可能得到一點點…所以…所以我會有今日…一切…一切都只是因為我先天比別人好運一點…後天又比別人幸福太多…所以像我這種渣滓才有今天…我…已害了太多人了…到了今天…我不可以再逃避…不去面對…我…我…呼…………」

『真頭痛,雖然在這段日子的觀察,已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但實在想不到,他竟然…那該怎辦呢?』
『大哥…螢…螢該辦…螢該怎辦啊?爸爸…媽媽…螢該辦才可以幫到大哥啊?』
『這個…這個就是阿誠嗎?混帳…混帳…他…我…這小子都…但我…真該死!緣…如果這時候妳或者夢在這裡…唉…』
『誠…你…我真是的…都已經和你一起生活了那麼久,我竟然…唉……』
『誠…你…該死的!你都替我們考慮了,但我卻半點也…可惡!』

就在眾人均對誠的說話和情況,在感到極為意外之餘,也心中懊惱之際,當中有一人卻是有著點點不同的想法……

『誠…這就是你嗎?你到撐不了的這時…你才願意將心中部份的事…部份的痛跟大家說嗎?誠…可是,對不起…但我真的是情願你現在這樣,也總比你將所有的痛苦,都全部收在心中…自己一個人去痛…自己一個人去笑著哭…我們…我…我一定…可是,我該怎樣…我該怎樣才對呢?我一定要做甚麼…一定要做些甚麼!』

「呼~~」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這時眾人之中便有一人緩緩走出來,並且走到誠的跟前……

「芳?!」
「妳怎麼了?」

沒有理會各人的說話、各人的反應。芳慢慢到走到誠的跟前,左手溫柔地扶著誠的臉龐,認真地望著誠說:「誠…對不起……但是,請你醒醒吧!」

啪!

「嗚…」

左手固定位置、右手儲足全力、扭身、借著旋身之勢,芳的纖掌在呼嘯聲中,全力狠狠地朝誠的臉頰摑下。只是,結果誠的臉頰固然是被摑中,但是呼痛的人竟是出手的芳。

這一巴掌,是芳自問有生以來,準備最充份、用力最重的一次,以往被她摑的那堆人裡,所有被摑者的結果都至少是被摑至臉容扭曲的,豈料這一次卻反過來弄痛自己。

這,卻是因為儘管在自我厭惡之間,消去…甚至是反過來抑制護障和迴避的反應,但經過兩次的進化及不斷的強化後,誠的身體想當然會有著一定的防禦機能存在。這樣,在不像剛才般刻意完全抑壓這機能,芳的手掌只是被弄痛,已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了。

可是,不管已紅腫得像是要脹破滴血的手掌,芳只是認真、誠摯,卻又惡狠狠地,罵向只能愕然捂著臉龐、呆望著她的誠:「混蛋!我拜託你給我們醒過來好嗎?!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很討厭你自己了!但這又怎樣?!你是不是因為這樣,就要放棄一切?!像你這個樣子,最後又會得到些甚麼?!幫到甚麼?救到甚麼人嗎?!你不是說過,說你想在你離開前,盡可能為大家做點甚麼嗎?!難道你當時只是跟我隨便說說嗎?!你這混蛋!還是…你是想跟我說,當日那位喜歡你的那女孩,她是看上你現在這個樣子啊?!回答我吧!誠!」

『面對任何強敵,也能夠奮勇面對。便是明知艱難、明知痛苦也會盡力去做的。那…那…那就像是誠,好像是誠你有著的……』

『可…可…是…自從…自從她…我已…我已失去了…失去了這一切……』

「誠。」
「!?」

剛強的語氣軟化下來,當中熱度更增,芳再次緩緩走近,輕輕、溫婉地說:「對不起,我不清楚你以往曾發生甚麼事,也不能給你甚麼實質上的幫助。可是,你在現在的這個時候,便是要送死,我也請你不要輕易放棄…就盡力去試一試好嗎?誠,這就當作是我對你的請求……」

「芳……」
「!?」

最終,誠顫抖著的雙手,也慢慢握著芳向他伸出的手,看到這情景,旁觀的各人均是不由得在心中舒了一口氣。

之後,杜魯表示先讓身心俱疲的誠再休息一會,然後才再研究別的事情。因此,眾人便慢慢退出房間,好讓誠能夠安心地休養,好準備去面對接下來更艱辛的危難。

「好好休息吧,大哥。螢先走了…記著,不要想太多喔,好好休息…」
「好的。放心吧。」

誠用著複雜的微笑,安慰過走在後面,一臉擔憂關切之色的螢後,螢最後也慢慢離開了房間。

接著……

「芳。」
「哦!?」

走在最後頭,聽到誠突然喊住自己,芳立時轉身望向已站起來的誠。「怎麼了?」

「啊!?誠…」
「對不起,妳…妳的手沒大礙嗎?一定很痛吧?」

看到一臉憔悴神情的誠,雙手呆呆、輕輕地握著自己的手掌,芳剎那間卻感到手足無惜。

「沒…沒甚麼。真的。沒有事啦。一點都不痛呢。看。」

臉上不明所以地突然感到有點發熱,微顯窘態的芳連忙掙脫被握著的手,更在誠的面前刻意地揮了幾揮:「看到吧?我沒有問題呢。你儘管放心,好好地休息一會吧。遲點你還有得忙呢。好了,你先躺下吧。我去幫你看看,遲一些給你弄點甚麼吃的好了。」

「好了,我走了。你靜心休息吧。」讓誠躺回床上後,回身便要離開房間的芳,突然聽到誠輕聲地說了一句話。

「對不起。謝謝妳。」
「!?」

背著誠的芳聽到這句話後,背著誠的芳側著頭,閉目微笑說:「嘿…笨蛋。早點給我睡吧。」

之後,芳也離開了房間。

『咦?怎麼這樣的?』

說實在的,便是忍痛功夫了得,芳的手掌此時本來確是痛得讓她差點想哭出來。但是這時卻不知甚麼原因,倏地覺得她的手掌,原本的那份宛如刀割的刺心劇痛,好像是忽然緩和了許多。

原因?那便真的是天曉得了。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38 楼] | Posted:2007-02-03 09:04|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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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夢第一部至第十三章節二:【這,就是所謂身為人質的自覺嗎?】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三節



二:【這,就是所謂身為人質的自覺嗎?】

「確認。」
「呀?呼…你這小鬼真是的…我說。我留意到那一帶有魔族的部隊駐紮,只是不知確實數量和目的,這樣行吧?」

「謝謝。」
「你這小子真的是只有十來歲嗎?」

「……」『依位置來說,如果那些敵軍真的是意圖不軌,並從那一帶發動攻擊的…唔…那便有需要在事前制壓了。否則,影響可是很大的…唔…今晚先去偵察確認吧。呼…還有兩天…』

---*---*---*---*---

「空。你先回去。」
「咦?」

「凱恩,明天是伊妮德的生日。大伙兒九成會跟她一起慶祝的,你不來嗎?」
「不去,沒空。」

「凱恩,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多的場面,但是像你這樣…萊洛那傢伙找你麻煩也算了,伊妮德可是會很傷心的呀。」
「……」

「哎…喂…你別只是搖頭好吧?便是不去,也拜託你先給我一個藉口,好讓我幫你跟大家解釋一下嘛。哎…算了…」

「沒有。謝。」『缺席的人,一個已很足夠。』

---*---*---*---*---

「凱恩。」
「?」

「你怎麼不跟大家一起玩呢?噢…你啊…就別跟我光是在搖頭啊。真是的。謝謝你…」
「?」

「呵~不是嗎?今天誠好不容易才取得勝利。哥哥…哈,哥哥罵你當時都不知跑到那裡去,但我、大哥和誠,我們都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是有你的原因的。誠跟我說,你多半是發現對方的人,而且又一個人全扛了,自己跑去擋著對方的人吧?是不是呢?」
「!?」『他怎會…』

「嘻…誠沒有想錯呢。你真的是這樣做。哈…別奇怪…別奇怪…我不是說過,你的想法…嘻,不是都很容易便可以從你的行動,與及眼神中看到嗎?」
「……」『呼…是嗎?』

「凱恩,謝謝你。」
「…誠已說了。」

「但我還是應該跟你道謝的。總是那麼盡力,那麼拼命地幫助大家,為大家解決困難。而且…而且你更跟威爾一樣,總是想自己一個人擔起所有最危險的事,兼且總是不讓大家知曉。」
「……」『沒有這個必要。』

「哈…我知道的,你在想沒有這個需要…凱恩,謝謝你。只是…」
「說吧。」

「!?呼…謝謝你。凱恩,我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對不起,我這樣說可能是很任性…也很自私…」
「誠嗎?」

「!?是…是的。誠…誠,他很呆…也是很傻呼呼的…哎…我都不知道該怎說他才對。他總是…他總是…」
「我知道。」

「凱恩…你明白我的意思?呼…凱恩…這件事…這件事我覺得…我覺得我只能拜託你和威爾…對不起。請你…請你今後…今後可不可以多點…多點照顧誠呢?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做…是…可是…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要大哥再加重負擔,但哥哥又不喜歡誠。至於空…我清楚他是對大家都很好,但是我都不知該怎樣跟他說,而尼爾…尼爾他…所以,凱恩,我…」

「威爾怎說?拒絕了?」
「啊?!你…你怎知道?」

「我拒絕。」
「啊!?凱恩…!?凱…嘻…謝謝你,凱恩。你的回答和威爾他的一樣。我明白了。『因為誠是我的朋友,所以便是妳不說,我也是會…』呼…謝謝你,凱恩。」

「伊妮德。」
「嗯?」

「喜歡誠?」
「啊!?甚…甚…甚麼啊…我…我…我…我哪有…我…哎…凱恩呀…怎麼你連這個,也是跟威爾他…哎…我該怎說…」

「誠。是呆子,沒信心,更很討厭自己,但算是好人。」
「!?凱恩…」

「盡快跟他說吧。」
「凱…啊!?凱恩…你…你笑了?!」

「伊妮德,好好掌握自己的幸福。」
「呀…我…哎…我…我都說沒有哪…不…不過…謝謝你,凱恩。」

---*---*---*---*---

『混帳!她怎會…她怎會死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以的!她為甚麼會死的?!說該死,我不是比她更該死嗎?!她是不應該死的!』
「誠…呼…誠…再問一次。為…為甚麼?當時…當時,你在哪裡?做著甚麼事?」

---*---*---*---*---

『誠…伊妮德…』
『誠…是你害死伊妮德的…』
『誠!是你害死伊妮德的!』
『誠!是你!可恨的傢伙!是你害死的伊妮德的!』
『誠!你這害死她的人!我要殺了你!』
『誠!我要殺死你!』

*****************************

「!?」
「嘩!」

「怎麼了?」小睡片刻後,從睡夢中醒來的凱恩只看到夢呆呆注視著自己。

「我怎麼了?呵…真是的。」

被凱恩問到,聳聳肩,活像是完全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夢悠然擺手說:「沒甚麼。我看到你睡覺時的樣子有點怪,只是睡那一會竟然可以變了好幾次臉,最後還要跟我來一個面容扭曲。你在夢中搞甚麼啦?」

「……」
「別用這樣奇怪的眼神望著我好嗎?我知道你在想甚麼的。」

被凱恩注視,夢隨意笑了一笑,在輕輕攏著自己的秀髮同時說:「我算是挺放心吧?因為只要時間不太久,兼且我知道大變態會滾回來…」

『大變態?』
「哦?大變態是誰?呵,不就是誠那傢伙囉。」

繼續整理著耀目的秀髮,夢輕笑說:「那只要我不逃走…哈,反正我知道跑也跑不了,而且更不能輕率地跑掉,搞得你上街找人…嗯,我知道,你原則上是不會傷害我的。因為從你的行動,還有你的樣子,已經很明顯跟我說了這一件事呢。」

「!?」
「呵~這有甚麼好奇怪呢?」

微笑著,負手而立的夢淡然笑說:「你這傢伙表面上好像很酷,都不會跟人說甚麼的。可是我說…你的想法…哈~不是都很容易便可以從你做的事,還有你的眼裡看到嘛。我說的沒錯吧?呵呵~」

「?!」

「喂。不要再跟我發呆了。」
「?」

對著幾近由始至終均不發一言的凱恩,夢在轉身時輕鬆地向他招手:「難道你不覺得肚餓嗎?都大半天了。我隨便煮了點東西,過來一起吃吧。否則那些食物冷了後便不好吃了…」

「……」

---*---*---*---*---

「!?」
「咦?怎麼了?你可別跟我說難吃啊。」

吃著夢弄的烤肉時,凱恩的神色突然一變,夢則在這時眼帶笑意,用著像是與其說是威嚇,倒不如說是解釋的語氣淡然笑說:「誰教這裡甚麼材料都沒有,所以我只能用上一些最簡單的材料來弄。看看遲點吧。如果有機會,你可要試試我的真功夫。呵呵~到時候你便知道本小姐的本事了。」

事實上,夢弄的烤肉一點也不難吃。只是,凱恩正在想著別的事情。

「唔,我也跟那個大變態一樣,叫你凱恩好了。」

吃著吃著,無意解讀凱恩那神情,夢卻閒適微笑說:「凱恩,你跟那個大變態是不是認識了很久呢?說一點那傢伙的事,還有你們那世界的事給我聽好嗎?噢…真是小氣鬼。哎,算了,我也不逼你了。咦?別這樣望著我嘛。我知道我是人質,但我不是說過嗎?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

「!?」『她怎麼了?』

差不多吃完時,凱恩看到夢拿出誠遺下的幻凝,更向他揚了一揚:「反正你不想說,那不如在休息一會後,跟我練一練呢?我今天還沒有好好運動過啊。那個大變態,總是不大肯和我作實戰訓練的。」

「!?」聽到夢說到這裡,凱恩雙眉一揚,用著疑問的眼神望著夢。

「沒甚麼,只是那個大變態,該是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又或者是慚愧吧?」

端坐石上,雙手輕握幻凝的夢淡然微笑:「不管是平日或是在跟我訓練的時候,他好像總是想避開我似的…咦?怎麼了?」

看到凱恩先是低頭想了一想,再跟自己搖一搖頭後,夢便繼續自說自話:「對了!如果不介意,你可不可以也教我一點戰鬥的技巧和知識呢?」

「……」

這,就是所謂身為人質的自覺嗎?

看來,誠他們真的是瞎擔心了……

****************************

「啊!我想起了!」
「!?」
「嘩!?甚麼了?!」

客廳中,本是不知想甚麼想得入神的蓮華,突然在這時高聲大呼,更使各人不禁將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妳到底發甚麼瘋啦?突然跟我在這裡鬼叫。」
「怎麼了?是甚麼甚麼事嗎?」
「甚麼嘛…」

先向美雅回以不滿的一瞪,蓮華接著向提問的蒼嵐,與及旁觀的各人解釋說:「沒甚麼。我只是想起一件事。」

「嗯?是…」
「琉璃。你還記得那個叫凱恩的人,他的樣子是怎樣的嗎?」

「啊?原來是這樣嘛…」

不等蓮華向琉璃說清楚,美雅已一臉恍然的模樣接口說:「不錯嘛…那個人的模樣確是挺英俊呢。不過我還真想不到,蓮華,妳竟然會…咭咭咭…看來我們的大小姐已長大了,開始會想男人了……」

「甚麼!?妳說…」

美雅的說話令蓮華大感不滿,更即時反駁說:「甚麼很英俊呀?!妳才是想男人想瘋啦!我不是說這回事。」

「好了好了。別再鬧了。蓮華,那麼妳想說的是?」

由於適時地介入,琉璃成功阻止那快將上演的鬧劇和罵戰,並讓原本的話題繼續順利進行。於是,蓮華在回憶之餘,頷首回應說:「我說的是…琉璃,妳還記不記得,我們早些時間看到的那次奇怪的交通事故,當時那個救了那男孩的金髮男子呢?」

「……咦!?蓮華…妳是指…」

聽到蓮華的說話,琉璃先是一陣沉默,亦快便想到甚麼似的:「不錯,經妳一說,我也…不錯,當時那人的身形和背影,確是很像……」

當經過蒼嵐從旁解說,艾比魯他們才知道蓮華她們所說的,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艾比魯更是微微遲疑說:「哦?難道那個傢伙不是壞蛋嗎?」

「不好意思,但便是不管這一件事…」

輕輕搖頭,琉璃凝重地說:「單從那位凱恩先生當日的行動來看,他也不大像是一個對普通的人們,有很大的危險性的。當然,這是加上誠剛才的說話,在目前的情況來說。」

「不錯,我也覺得那傢伙不會是壞人。」

美雅輕輕抓了面頰,有點猶疑地說:「雖然那傢伙要殺掉阿誠,但我始終於覺得他不像…喂,蓮華,妳別跟我在搞局了。妳剛才也不是說,那傢伙當日救了別人嗎?」

「我…」
「凱…凱恩大哥,他應該不是壞人。」
「?」

或許只是想跟同伴吵鬧吧?但在蓮華有點不服氣,想再說些甚麼時,一直沒有插話的螢,卻在這時發言:「誠大哥跟營說過,凱恩大哥…應該不是壞人來的。雖然…雖然他是想……」

「螢,妳說得很對啊。」
「!?」

螢還沒有說完時,一把聲音則在這時接口說:「凱恩…呼…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是我惹出來的,凱恩沒有錯。至於…嗯,雖然不大喜歡說話,但凱恩不是壞人,更絕對是一個好朋友來的。這一點,我絕對敢保證。」

「是嗎?對了,不多休息一會嗎?」
「不用了。謝謝。」

簡單的對答過後,誠便來到杜魯的身旁,認真地問:「我,該怎樣做?」

「你需要做是…」

在各人的旁觀下,杜魯別過頭望著誠,淡然自若地說:「首先,你在這幾天都不要再消耗身心體力,去作甚麼劇烈的訓練。」

「!?」
「別忘了,我也是懂得怎樣去修練的,亦瞭解怎樣去壓抑自己的力量這機制,儘管我還不是太清楚,你是怎樣藉此反過來增強提升的質量。」

斜望著誠,杜魯淡然說:「在我看著你的這幾個月裡。我看到你這小子發瘋似的在訓練,但你應該很明白,到了你現在的這個水平,休息讓身體去調節適應的時間,絕對是和訓練的時間同樣重要的。那為甚麼你都好像沒有去實行呢?我想,現在你的身體超越負荷的情況,已是很嚴重吧?想玩甚麼?自殘嗎?」

「甚麼?!」聽到杜魯的這番話,各人均是感到相當意外,艾比魯更是隱隱察覺有點不妥。

無視誠的神色反應,杜魯繼續說:「所以在這幾天裡,你必須好好休息,令你的身體有餘地去回復和調節,以便完全發揮你原本擁有的力量。再來,便是大技的問題。老實說,依你現在的水平,我想你其實已可以使用你當日所用的技巧,但真是天曉得你怎麼了。在當時用上的那個技巧,竟然會使得那麼差,我真的是敗給了你。沒辦法了,現在沒有時間去研究,怎樣才可以令你可以用回那技巧。所以我想在這幾天,讓你完全掌握當初我教給你的那兩招。再視乎情況而定,希望可以讓你也學會最後的兩個大技。這樣,你在技巧方面的問題,便算是暫時彌補了。」

「最後…」

說到這裡,杜魯的神情稍見凝重,點點困擾之情更是在臉上浮現:「不想跟朋友交手的事,這還好辦…遲點才再想怎解決也行。不過嘛…不管怎樣說,我從沒看過有誰,是可以在沒有信心的情況下,在一場實力相約的戰鬥中取勝的。這個,便是在接下來這幾天中,訓練同時的另一個課題。唉…老實說,我還真沒有碰過像你這樣麻煩的人。你是很有信心,但你的那信心,則完全是相信你自己是一個無能的人…唉,真是沒有碰過像你這樣的怪人呢…」

「杜魯先生…」
「別跟我多說廢話。」

無意多作無謂爭論,杜魯只是指著誠說:「其實你自己該很清楚的。如果你的實力真的不及凱恩那小子的,那為甚麼你的傷會好得那麼快?正常來說,如果實力有一定差距的,傷處上殘存的力量,不是會阻礙傷處的治療和回復嗎?」

「這個…」

先是呆了一呆,誠在稍事遲疑後抬頭說:「這是因為凱恩沒有盡全力,加上我也有了一點進步,所以才會這樣吧?到底,誰也不會為了殺一隻蟻,而需要全力而施吧?」

「哎…唉…真是麻煩的傢伙。」

面上就像寫著「敗給了你」,杜魯沒好氣地說:「好啦好啦…這個問題遲點再研究吧。總之當你能夠掌握這四個招技巧的時候,我想你該可以跟那小子爭勝吧?」

「請問。」

這時,誠突然神情凝重地問:「如果…我只是說如果…杜魯先生你說十天便可以,但假如我能夠在這之前…在這之前便掌握這一切。我是不是可以早點便去找凱恩呢?」

「咦?怎麼突然又有這樣的信心呢?」

對於杜魯,以至是各人呆著的表情,誠搔著頭說:「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可以早點掌握的,那是不是可以早點便將這件事解決。」

『他怎麼了?』

一時之間,各人也是對誠這個想法感到納悶,但螢和某些人卻很快想到問題所在:「大哥,難道…難道你是在想著…想著上學的事情嗎?!」

『我要…我要早點…我要盡可能,早點解決這件事……』

*****************************

晚上,在誠那房子的屋頂之上。

「螢?怎麼了?還不睡的?」

本是一個人坐在頂樓看星,誠緩緩望向某方向。

「誠大哥…呼…」

螢的聲音有點猶疑,但最後在深呼吸後,還是平靜地說:「螢可以過來,跟大哥一起看星嗎?」

淡然苦笑,誠在輕輕搖頭後柔聲回答:「嘿,小笨蛋,如果妳不倦的,當然可以。小心,可別跌倒了。不好意思,我好像是太懶了,這裡都不是常來打掃,所以有點髒。」

「對了,有甚麼話想說呢?」

黑髮少女緩緩坐到自己身旁,誠在仰望群星同時淡然地問:「螢,我想,妳不會只是想來看星,所以才會來找大哥吧?噢…別著涼了…」

說著,誠亦將披在身上的外衣,連螢也一併罩著。

「唔…好溫暖…大哥…」

先是嬌憨地笑說一聲,接著輕輕抓著誠的衣袖,靠著誠的手臂,神情認真的螢卻忽地歉然說:「對不起…大哥…螢…大哥幫了螢那麼多,但是螢…螢一點也幫不上大哥的忙…今天…今天還…螢…螢……」

「哈…螢…不是的…」
「咦…」

先是低頭想了一想,誠接著便輕輕敲了敲螢的小腦袋,並且柔和地微笑:「我沒事的。嘿…真的。那些…那些到底都已經那麼久的時間,我都習慣了嘛。妳不用擔心。」

「可是…可是大哥…」
「放心吧。」

帶著點點複雜的笑容,輕撫妹妹秀髮的誠笑說:「螢…妳大哥我…嗯…我雖然是一個超級笨的瘋子,但至少不會拿刀追砍別人啊。妳便給我放上一百二十個心好了。呀…對了。」

不知是想轉換話題,還是真的正巧說到這裡,誠稍見認真,斜望正倚在自己臂膀的螢:「我早些時間已打過電話找鈴音老師,跟她研究妳的情況。老師說她會想辦法盡力幫妳的,所以學校和考試的事,我想鈴音老師會幫妳搞定的,我想應該沒有問題吧?反正,妳本來也是老師們眼中的好學生,鈴音老師說只要妳願意,她多半可以替妳擺平這件事的。」

「!?大哥…都這種情況了,你還……螢…螢…」
「嗯?怎麼了?」

看到螢望著自己,誠則在呆了一呆後說:「另外…唔…我想讓妳自己一個人在外頭住…哎…該怎說才對呢…呀…反正這裡也有古露在,而且兇女孩也住在附近。螢,如果不介意,妳不如也搬來這裡吧?好不好?」

「啊!?螢…螢可以和大哥一起住?」
「咦?怎麼了?」

看到螢那閃亮的眼神,抓著自己衣袖的小手,還因為興奮激動而更見用力,誠便輕輕搔著頭同時問:「妳…妳不喜歡嗎?可是…可是我不放心…不放心讓妳自己一個…一個人在外面住嘛…如果,如果妳不想和我住的,那不如妳試試去跟兇女…」

「不。」

誠還沒有說完,螢已用力扯著誠的袖子,不停地搖頭說:「螢很想和誠大哥一起住。螢很希望…很高興可以和誠大哥一起生活呢。」

「哦?是嗎?不過我只怕我的壞習慣會嚇怕妳喔。嗯…不過這也不會…嘿…」

才將腦中想到的事驅出腦外,接著看到螢那不比銀光流映的月色,又或是輝華悅目的星空遜色的動人笑意,誠不覺笑了起來:「那麼,妳就在這幾天搬過來好了。我明天…」

「不。」

阻止了誠的說話,螢認真地說:「搬屋的事,螢可以處理的。大哥還得好好休息,還有跟杜魯叔叔好好學習啊。螢不想…螢不要大哥……」

「好了好了,妳別哭嘛…」

驚覺螢快要哭出來,誠連忙搖手陪笑:「放心吧。妳大哥別的一無是處,但就是在生命力這方面,可是比蟑螂或蚯蚓更強呢。而且…反正我都…哎呀…不該在女孩子的面對提蟑螂這些昆蟲呢。我真的…哈哈…」

「大哥真笨,只是…螢對不起大哥…」
「咦?」

靠著誠,螢的俏臉上再現歉然之色:「今天聽到凱恩哥哥的說話,螢竟然不相信大哥,害怕大哥真的只想找螢來當科露的替身。螢對不起大哥……」

「小傻瓜。」

再次輕敲螢的頭,誠柔聲說:「妳這樣想是很正常的。何況,妳不是到現在也相信我嗎?倒是我該謝謝妳才對,因為妳願意相信爛爛的…我嘛…哈…」

就是這樣,兩兄妹便在屋頂上有的沒的聊了一會。只是……

「咦?哦…哈…真是小傻瓜呢。」

看著懷中,已不知在何時起入睡的螢,誠便微微苦笑,並在心中說:『還說不倦呢?螢啊…雖然沒有預期過甚麼,但是妳真是和科露那丫頭一樣,同樣是那麼溫柔和善解人意呢。不過啊…妳比她更愛撒嬌呢…螢…從前真難為了妳。安心地睡吧…螢…妹妹…遲點…遲點妳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想著同時,一團溫度和常人體溫相若的氣團,便以誠和螢為核心,以微弱至不會教人察覺的幅度展開,團團包裹著處於核心的兩人。此時,哪管氣團外的寒冬冷風如何強烈、如何冰冷,但在氣團之內,仍舊是洋溢著一片不變的溫暖。


「人們唯一能從歷史裡學習的,就是人們永遠不會從歷史裡吸收教訓。」
「哦?是這樣嗎?不若換個說法好了。」
「人們,是會從歷史裡學到教訓的。但可惜,人們同時卻總愛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定會是少數的例外者,甚至成為唯一的超越者。」
[39 楼] | Posted:2007-02-06 00:44|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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