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虫甲
 久利原 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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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
信任需要理由么？
你能确认你的信任不是盲目的么？
每个人都会在不同的情况下给出不同的答案，但没有人能够给出绝对正确的答案。
※※※
在同学们眼中，今天月离与米歇莉也像往常一样保持着几乎是令人嫉妒的距离。不过这也难怪，个性极端内向的月离至今也只有米歇莉这一个好友。特别是大家都知道米歇莉刚刚从一场急病中恢复过来，当然能够理解月离的感受。
然而如果你走近，侧耳倾听的话，就能发现，虽然音调仍然是如同往常一般地恬静，但是两人的对话内容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这恶魔！米歇莉她怎样了？”
“嗤，武力无法达到目的，就来恐吓么？好像弄反了顺序呢。”
补充说明一下，虽然昨夜，与自己结有契约的死神去了医院，但是直到现在，月离右臂上的三道令符仍然保持原样，这说明死神并没有完成自己的要求，而契约仍然有效。
“你！我警告你，不管你有什么来头，只要你敢伤害她，即使需要同归于尽，我也一定会杀了你！”
按照字伏的性格，这时候应该是双手环抱胸前摆出一副“请君自便”的表情。然而它无法忽视体内的另一意志，米歇莉很清楚在月离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坚忍不拔的意志。如果现在不把话说清楚，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说明了。
“好吧，实在是拗不过你朋友的要求……首先，米歇莉在三天前便已经进入脑死亡状态——从你们的生物学角度上来说，这就是死亡。”
说到这里，字伏故意顿了一顿，不过月离的反应多少有点出乎它的意料，她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情绪也似乎毫无波动。
（你的朋友比我想象中要来的冷静呢。）
（相信我，字伏，她跟你一样都是好人。）
（请你搞清楚一点，我是恶魔，如假包换的来自地狱的生物。）
（真的么？呼呼——）
当然寄宿在同一具身体里的这两个意志之间的对话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字伏又继续向月离说到：“不过那只是人类医学上的极限罢了，在得到米歇莉的同意之后，我使她成为了我的宿主，并且接管了宿主身体的所有神经——不要误会了，通常我是不愿意做这么麻烦的事情的，只是米歇莉的神经系统已经被其他恶魔所破坏，如果不这样做，就只能以植物人的方式继续存活——相信这也是你不愿意看到的。”
“那么米歇莉现在还存在么？我指的不仅仅是这具身体。”
“她还活着，但已经失去了一切与外界交流的能力，所有的感官都是由我提供，所有的表达也都得通过我。”
“也就是说，你完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米歇莉的存在，随便怎样都只能任你说了。”
字伏挑衅似得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了。”月离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
※※※
体育课的铃声适时响起，月离像往常一样坐在体育场的看台上，严重的慢性哮喘令她与体育活动彻底绝缘。此刻她正神色复杂地盯着在跑道上领跑的米歇莉。
如果你也在某种机缘之下与恶魔有过接触，应该也能看见在她身边还坐着一位打扮入时的女性，极为高挑的身材，干练而不失品位的职业套装，知性的窄框眼镜，还有那鲜艳得恰到好处的唇膏。相较之下，一旁的月离简直就是朴素到了极点。
“人类还真是一种有趣的生物呢，小月离，为什么你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了字伏？”
“你觉得我是那种毫无理由就会信任别人的人么，尤莉菲萨？”
“所以说我才觉得人类有趣，在我们死神看来，信任是一种完全不可想象的情绪，只有因为共同利益而结成的暂时同盟才是可靠的。”
“尽管就像它说的那样，米歇莉已经无法掌握自己的身体，然而我能够感觉到字伏的一举一动里有米歇莉的影子，既然你也说了她们之间的共生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寄居的，那么我相信米歇莉的意识在不知不觉中也在影响着它。”
“能告诉我这一次你又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么？我很欣赏你的这种观察力。”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这么说着的时候，月离的脸上分明是促狭的笑容。
※※※
话虽如此，其实月离自己也并没有把握，那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的确客观存在，然而月离也明白，在相当程度上，与其说这是“信任”倒不如说是“拒绝接受事实”，只有相信字伏，米歇莉才有可能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真是令人矛盾万分啊！月离暗暗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好吧，既然如此，不能再逃避自己心中的恐惧了，必须正面将疑惑澄清。如果字伏在说谎，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
机会适时地来到了，放学后，月离注意到米歇莉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而是拎起书包向学校的后山方向走去。
因为已经下了决心，所以月离也没有采取跟踪的方法，而是光明正大地跟着米歇莉一起走。而后者对此似乎毫不介意，一点也没有放慢脚步。
圣约翰附中的后山上有一座古老的小教堂，早已废弃多年，然而当月离跟着米歇莉到达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小教堂的大门被人踢开，横在地上。而门口有着一滩巨大的血迹，尚未干透，一个人成大字型躺在血迹的正中，身上血肉模糊。
这一幕已经触及月离承受能力的底线，她逡巡不敢向前迈出步子。而米歇莉（或者说字伏）却毫不在乎地走上前去，月离见状，不得不鼓起勇气跟了上去。
凑近一看，月离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死者竟然是自己的同学，澄空翔！虽然他平时表现地像是个御宅族，时常翘课，然而不失为一个和善的好人，今天又是一天没有来学校，可月离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丧命在这里！
翔的尸体上到处都有被锐器刺伤的痕迹，而且伤口很宽，仿佛是类似凿子一类的器物造成的。双眼仍然瞪在那里，完全是一副死不瞑目的神情。哦不，说双眼似乎并不合适，因为其中一只眼球就落在他头边……
致命伤应该是腰腹部的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肉外翻，甚至连肠子与内脏都露了出来——月离终于忍不住冲到一旁的大树边呕吐了起来——而字伏却敏锐地发现了翔的肝脏的右半叶不见了，左半叶也只剩下一小块，那伤口，仿佛是被鸟类啄食过一般。
字伏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教堂，里面的血迹的恐怖程度远胜门外：墙壁上，柱子上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那斑斑驳驳的样子令人触目惊心，在布道坛的边上，发现了半具尸体——没有错，是半具，因为另外一半正挂在布道坛后面高高竖起的十字架顶端，还在异常诡异地小角度摆动着……
被撕成两半的尸体似乎是属于一位年轻女性的。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她还有着一双不应该属于人类的蝙蝠膜翼状的翅膀。同样的，尸体的肝脏也少了一大半。
“难道澄空同学也是‘房子’？”月离脸色苍白地跟了进来，看到了一对翅膀之后，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看起来是了，死在教堂里的应该就是寄居在他的身上的夜魔。”
“太惨了……”月离又用力捂住了嘴，来压抑那抑制不住的呕吐的冲动。
“喜欢吃人类肝脏，如果我没有记错，只有那只夜魔•维扬达亚，看来杀人犯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只是这种将人活生生撕成两半的手法，似乎又不像是维扬达亚的寄居对象的作风，难道还有其他同伙？”字符陷入了沉思。
……
夜色降临，黑暗又一次笼罩了罗达兰，又有多少人无法看见明天的光明？我们尚不得而知。
[ 此贴被书虫甲在2007-06-24 19:30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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黒白(こくびゃく) に磨かれた光がこの身貫いて
目を閉じる間もここには無い
傷ついた君はまだ 青い空 探していたね
崩れゆく未来 一片の夢を拾い上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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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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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7-05-29 03: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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