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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天龙剑 -> 文学区 -> 原创小说 星之纹章 第一部第一篇开创世纪(全16章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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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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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雷布的骑士(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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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 星之纹章 第一部第一篇开创世纪(全16章修订版)

前言

这是一部没有主角的小说;或许说,这是一部许多人都可以是主角的小说;或许说,这是一部以战争和爱情为主角的小说。

我无意塑造出什么石破天惊,完美无缺的英雄,也无意刻画出什么海枯石烂,温柔缠绵的爱情,我只是想用键盘和鼠标,表现出那种真实,那种源于梦境的真实……

十年以前,因为游戏,我总梦想着自己也可以进入那个剑与魔法的奇幻世界;十年以后,我已经忘却了在现实中的哀伤,我选择了网络,我在这里随意地挥撒着自己的喜怒哀乐,那个在我心中沉淀了十年的梦想,现在我只能用我的笔和纸,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编织了。

网络,是无边无际的;网络,是冰冷陌生的;网络,是漆黑无情的。



黑暗狂云编 风云之埃拉西亚

第一章 穿越时空

公元23XX年,地球联邦宇宙军(U·N·T SPACY)第13探索舰队,旗舰“亚卢比斯”。

“冷月,快换好你的军服,15分钟后和我一起随第1探索队登陆。”

老爸的声音从衣领上的微型通讯器上传来,把我从睡梦中拉回现实。我最恨在睡觉时被别人打扰,冲着通讯器吼道“老爸!为什么我也要去?我不想浪费时间!无聊的例行科学考察我不去!”

通讯器那边传来一阵嗡嗡声,应该是通讯器受到了星球的磁场或者别的什么干扰造成的,向里边继续吼了几声,老爸的声音又传来了“……冷月,这个星球上有强烈的能源反应

不过既然老爸说有不寻常的地方,就有值得去看一看的价值了。他虽然有时候很烦人,但作为探索舰队的舰长,能力却不是盖的,在这些专业方面他的判断几乎就不曾错过。



远处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轨迹,划出一条笔直的光线后落在了星球上,我闭上了眼睛。流星划出的光线穿越黑暗,逐渐扩大,然后化为一瞬的影像。

是闪光!不过,里面蕴涵的不是爆炸的恐惧,反而好像是一种解放。那是特别让人觉得亲切的光,就好像……胎儿离开母亲身体时所见到的光。
  
“一定是的……”我脑海里已经遗忘许久的意识和回忆开始苏醒。
  


“可是……妈妈,你为什么……?爸爸是探索舰队的舰长,让你取得了能在地球上居住的特权,可是你……

你只因为不习惯地球以外的生活,就忍心离开爸爸和我……宁可独自生活……妈妈……就算你和爸爸已经不再相爱,就算爸爸只爱他的工作,你还有我呀,我是你的孩子呀,你怎么忍心拋下我?

我还记得呢!我五岁那年的生日十月十九日,爸爸带着我离开了妈妈,你当时只在我的左颊吻了一下,把结婚后爸爸送给你唯一的一条项链挂在了我的颈上,便转身离去,那时我觉得妈妈真是讨厌。

我发誓,将来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也讨厌爸爸,他对妈妈一点也不温柔。可是妈妈,要是那天你能多亲我几秒钟,多抱抱我,那么,对我而言就完全不同了,那将会是我这一生中最美的回忆了,不是吗?

可是你只说——我不习惯地球以外的生活——就这么简单的拒绝了……难道说,那时你已经认识了爸爸之外的男人?或者是别的原因?是这样吗……?

但是,妈妈你为什么不解释呢?为什么什么话都没有对我和爸爸说呢?所以……所以我没有哭……所以……我跟着爸爸走了……



半年以后,巨大的陨石,恐怖的第二次冲击,妈妈你离开了我和爸爸,我哭不出来……”



15年前一颗巨大的流星落在地球的北极,那次冲击的为了和衍生的环境、气候、水位等变化几乎毁了整个地球。

虽然发达的科技使人类不至于坐以待毙,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失去了家园。像我父亲统率这样的探索舰队,地球一共派出了100支,任务是由地球为中心向外扩散、寻找适合人类居住的新家园。

失去了妈妈,身为舰长的爸爸成天则只顾工作,年仅5岁的我,15年来没有人关心照顾,我是在自生自灭的环境下长大的!



把不快的记忆从脑海里暂时驱除出去,望着窗外漆黑中隐隐显出点点光芒的宇宙,我想起了一位著名革命家的宇宙新人类论:


“宇宙、太空的新环境将引发人类本质的新变革。第一次的变革让猿猴变成了人,第二次的变革让人由封建走向中世纪的文明,第三次变革则会创造出宇宙的新人类。

新时代的人类,可以悠游于广大的时空之中,对时空中任何一个点都能透析洞察。

过去的人,由于生活范围狭小,对于世界的认识只限于自己走路可及的范围;后来人们有了交通工具,才把世界的观念扩大成全球,突破了以往部族的范围。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进步,人类才能迈入太空之中。

如今,人类开始慢慢离开地球,进入更宽广的环境中生活,我相信人类的欲望和智慧都将再度受到考验,人类会开始了解到自己已经脱离了熟悉的大地,产生开拓这个无垠太空的渴望。

如此一来,人类的大脑将更加努力思考,获得更高层次、更有深度、更充满慈爱的心灵。
  
宇宙!这个完全脱离人类已知大地和范围的新环境,必将会唤醒人类沉睡的本能。

很久以前,神就赋予人类一个远远超过实用性尺寸的大脑,但在过去的环境中,人类只利用了大脑的不到五分之一而已,剩下的部分,不正是神为人类的未来所准备的吗?
  
所以,每个人都有潜在的能力没有被发挥出来。新一代的子民啊!在新的时代中唤醒自己沉睡已久的能力吧!人类需要革新,需要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复兴!只有确信自己有能力,我们才能真正超越无穷广大的空间和时间!

这绝不是梦想!在这个广大无边的宇宙中,如果你想生存下去,就必须拥有穿越时空的力量才行!”



已经被破坏得奄奄一息的地球……没有什么印象的地球……还有什么值得我去回忆的呢?

而奔忙在茫茫宇宙里的渺小人类,是否真的应该唤醒体内沉睡的能力,去穿越生活了太久、但是陈旧不堪的时间与空间呢?

在这样的时代,自己应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延续过去?还是……如宇宙新人类论所说的那样,向命运……挑战?穿越……时间和空间?



电梯门开,回到现实之中,不知道是否回忆了太多过于严肃的东西,面部肌肉有些紧绷的迹象。

“冷月中尉!”身边往来的人不断向我敬礼,都是被我那古板老爸逼的,我埋着头走到位于舰体后方的登陆舰发射口,老爸正指挥着一队士兵忙这忙那。



“怎么尾巴又没收好?”

该死,我立刻把背后军服露出来的部分整理好,事后不忘瞪了老爸一眼。

都20岁了,可在他的眼里始终还觉得我是个孩子,周围的士兵都在忍住笑,我脸上一阵红热,岔开话题问道“为什么只穿军服?有氧气?难道这个星球适合我们居住?”



老爸白了我一眼“刚才在舰内广播里说2次了,这个星球除了年龄属于新生星之外,别的方面大都和地球没什么区别……大气层厚得多,不过只要进入之后就和在地球时一样了……

你刚才没注意听吗?懒家伙?”

……又被耍了……我不甘心……




“氧气含量,良好;重力,正常;登陆无问题。”

老爸向通讯器道“第2、3、4探索队,按预定路线探索,有异常情况立即报告。”

“是!”3声整齐得引人发噱的回答。



爸和我所在的第1侦察队,也向着全晰星球地图上所显示的强能量源的地方飞去。



探索船落地后我才发现,地图上所显示的强能源位置,除了一个原始的洞穴入口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洞穴周围是一片沼泽,黑色的、发着臭味的烂泥由洞穴周围向外扩散延伸到远方,周围像一个平地而起的黑色湖泊。

这样的环境和我们一路上所看到未开发新生星球特有的阳光照耀、鸟语花香的森林一比,立刻显得死气沉沉:既没有一根青草装饰这黑色的地面,也没有一声鸟或者别的动物叫声来冲破这里的寂静……空气中笼罩一种令人感到沉闷的气氛,除了沉闷外,还有一丝诡异……



爸爸的脸上露出一种慎重的表情,半晌过后缓缓道“探索队跟我进入洞穴调查,冷月你留下来。”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时候我怎么可以不在场?体内血液沸腾,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不光是兴奋……而且……洞穴里仿佛有什么在呼唤我,我必须去。

“爸,我也是军人,不能临阵脱逃,现在的我不是以你儿子身份和你说话,是以一个中尉的身份向上级回话。”

爸脸上先是一阵怒气,不过旋而转化为平静,“好吧,但是……你小心点。”



进入洞穴,跟随着探测器上所显示能量源的方向前进,我们一行人通过了一条狭长幽暗的通路,路的尽头……居然是一扇造型古老的大门,门上刻有一个巨大的五芒星的图案,而探测器上所显示的能量源就在大门后边。



“舰长……现在怎么办?”队员们的情绪有了些许波动。

“舰长……这门有古怪……门后边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们回去吧……”

爸爸眉头又一次的皱了起来,手托腮思考。但是我心里却和他们不一样,心里忽然出现的那个奇怪声音不断在催促我向前、打开、打开、我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无视旁人的存在用力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门内并没有冲出什么可怕的异物,而是出奇的平静。

门后是一个广阔的房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或是奇怪的东西。

房间里没有灯,但是却异常明亮;房间里没有别的出口,但是空气却意外的清新。

更奇特的地方,就是房间地面正中,有一个巨大的五芒星图案,图案之中是一个古老的书架式的器物,再往上看,一本闪着金光的古书。



在爸爸带领别的探索队员正在用各种仪器分析房间内各处墙壁和地板,并激动的低声交谈的时候,我却无所事事。

他们的话语中不断出现“不可思议!” “这个发现太有价值了!”之类的话。

我并不是主修科学系专业的,这些工作我做不来;我学习过的课程只是用各种古老或是现代的办法,强化自己身体,提高自身的生存适应能力,发掘自身的潜力——这是因为地球上一直有一种说法,人的身体本身,就是人最大的财富,能发挥潜在的无限力量。



而关于这门新型课程的设立,其中的故事和曲折,也是由“聪明”的人类自己演绎的。




公元二十三世纪末,当人类在地球上“生活”了数十个世纪后,终于让地球面临了濒死的状态。

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物资的消费,如果从更深层次说……也就是能源方面的消费。

为了维系数百亿人口的日常生活,食物必须从大老远的地方运来;光靠嘴巴、耳朵的通讯以及光靠脚的运输,已经无法应付需求,通讯和交通的网路一重又一重的被搭建起来。

家不再只是遮风避雨的地方,衣服也每年更新款式,而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们认为这样的生活形态就是“知的行为” 、就是“文化”。

但是,生活比中世纪的王公贵族们还要奢侈的现代人,不知何时已经忘记了如何充分利用手、脚、嘴、耳朵这些器官的本能,而塑造出了一个可以补其不足的社会。


即使是绿色的能源,消费本身还是会促进温室效应的现象;

居住圈的都市化,也会带来新的疾病;

而对于地球各种资源的开采,也使地球变得满目疮痍;

在后工业时代燃烧石油等廉价能源所引发的温室效应,以及臭氧层遭到破坏等等因素驱使下,终于使得人类了解到,过度的繁衍对地球生态造成了无比的破坏;

而在越来越恶劣的环境里产生的食物,也呈现出了技术上的偏差,人们才开始察觉到,地球的生命,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另一个不得不提及的部分就是……在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原本是无数种族共同生活的地球,在具有强侵略性种族、地球万物之首的人类的统治下……除人类以外的种族都在以惊人的速度被灭绝……




在这样的情况下,地球上的一部分人们,终于开始像他们几千甚至上万年前的祖辈那样,使用原始的办法,尝试着在早已经面目全非的蓝色星球上生存。

可惜的是,他们中的大部分——除了移居地球之外的一部分——已经没有机会重新开始了……伴随着一颗巨大的流星落在地球的北极,冲击的力量虽然尚不足以毁灭科技高度发达的人类,但……地球的环境却如源自古老信仰的教典之中所说的那样“万物有始皆有终,由何处开始,至何处而终。”

真是讽刺……蓝色的海洋孕育了地球的万物,而终结者……竟然也是它……



移居地球之外的人们将地球上的人类称为旧人类……更恶毒一点的叫法则是“地鼠”……虽然是对立的两派,关系也绝不算佳。但得知“地鼠”们的灭绝和地球的巨变之后,生活在宇宙中幸存下来的人们,并没有拍手称快,而是在认清形势的同时,也被迫开始寻找新的家园。



而这些幸存的人们,也终于明白了许多道理,其中之一便是人不可能脱离自己的身体,只靠科技和机器生活。

所以,在利用各种科技的同时,也尝试用各种古老或是现代的办法,强化自己身体、提高自身的生存适应能力、发掘人自身的潜力,并把此类办法独立并归为一门课程。

对于没有被地球各种的高科技和机器宠坏的我,出乎古板老爸的意料之外,年幼的我对这门课程出奇的感兴趣。

并且由于特别的原因获得了特别的奖品——5岁时便随老爸一起,执行探索宇宙中适合人类居住的星体的任务,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一边学习课程、一边进行漫无边际的星际迷航,就这样渡过了整整15年的时间。



地球上曾经有这样的一种说法:在太空中出生、成长或者进化的新一代,对事物的透析力都远远强过常人,并且拥有敏锐的洞察力——或者说拥有远胜于普通人的第六感(直感)——不过在古老的地球上没有多少人承认就是了。


我对于科学探索兴趣不大,但是对宇宙中许许多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却很感兴趣。特别是,人类自身的极限。

人类到底可以获得多大的能力?人类的潜力有多大?

如果真的如宇宙新人类论所说的,在过去的环境中,人类只利用了大脑的五分之一而已,那么剩下的部分如果能全部利用,能给人多大的改变?

这些,才是我感兴趣的——而不是探索某某星球合适人类居住,就从月面基地调来各种仪器,人工的把一个星球改造成地球的量产型。



百无聊赖导致自己东想西想了大半天,回过神来才忽然发现,近段时间自己越来越容易走神,就是那种莫名其妙就想一大堆有的没的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回到现实里,听着探索队员们无聊而深奥的专业术语,我觉得头又大了一寸。凭我脑中粗略简单的科学知识,只能分析出这个房间的出现,代表这个星球有特殊的高智慧生命体存在,不过……

即使是再高智慧的生命体,只要在他们的社会里使用的还是这样古老的器具,那社会形态和发展程度就……差太远了吧……

又要屠杀了……真是恶趣味……每次都是用粒子光束炮在空中炮击……也不管别人有没还手之力……每次抢星球都是这样……真是……唉……老爸就是这样的人……



正在我思考控制这个星球需要多少时间的时候,心底那个古怪声音又忽然出现了,它让我靠近那本书、那本充满庞大力量的书,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似的走了过去,老爸和所有的探索队员都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终于走到了书的面前,微微颤抖的手翻开书的封面,第一页上赫然印着四个金字“光之勇者”。

奇怪,字体为什么是我最熟悉的一种叫汉语的地球古文字?我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光”字,手指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流血了。



红色的血液接触到书面的一刹那,一股的巨大能量流把我包裹住了,身体被如同龙卷风般旋转的力量卷了起来,卷得我的脸、手以及身上没被防护军服遮住的部分都渗出血来,四肢都麻木了。

我张口想叫,但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下方老爸和别的探索队员都在张嘴,但是我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四肢好痛……像要和身体分离了一样……不行了……我……我快死了……





“滴答”有些艰难的用手抹了脸上的水珠,我慢慢转醒了过来。四下望了望,全然陌生的感觉,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努力站了起来,头上的水滴仍然滴落到我身上。

习惯性的检查了随身的装备……呃……该死,军服上的能量显示灯已经熄灭了,看来不是能量用尽就是被那该死的能量流弄坏了,身上所剩的装备……只剩下一把光线枪了。

不过……除此之外,幸运的是颈上妈妈留给我的项链还在,身体并没有受什么伤。如果在房间里遇到的只是星球上一般的时空乱流,使得我被传送到CH5413星球上的别的地方,那只要多等一会,老爸他们就能找到我了。想到这里,乱糟糟和郁闷的心情好了一些。



席地而坐,依照课程中的一种名叫“打坐”的古武道姿势调息,恢复身体的各项能力,刚进入状态,一个尖锐的声音——“救命!”——把我拉回到现实,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我顾不上生气,立刻顺着声音的来源方向奔去。

只见一个15、16岁左右的女孩被三头巨大的猩形的怪兽追赶,我本能的掏出光线枪,迅速调节到不会误伤那女孩的功率,锁定了离她最近的一头。一枪轰去,那只怪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化为灰烬了,另外两头见势不妙,聪明的逃掉了。

走近那个惊魂未定的女孩,但是不知道她是害怕怪兽还是害怕刚才的光线枪的威力。

这时我才有机会看看她的样子: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瞳,外表……是人类没错……或者说和人类很相似。

不过……她的打扮……不会是这里的民族服装吧?而且……这个星球上的高智慧生命体竟然类似人类?看来我们的注意力都被那个房间内的强能量源吸引了,连这个星球上拥有……都没发现,那些探索队员真是失败……老爸要是知道了他们少不了被关三天禁闭……



在我打量她的时候,女孩也以奇怪的眼光呆瞪着我,我心里一阵嘀咕:该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或者我很帅以至于吸引异性的眼球?不会啊,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老爸说我长得很标准——就是说我长得不会影响人类的整体形象,是“难看”的委婉用法。

我和她一起呆望了对方半天,在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准备离开的时候,女孩小心翼翼的问道——奇怪,语言也是没有区别和障碍——“请问,勇者……你手上的……是‘光之剑’吗?”



??什么和什么啊??勇者??光之剑??我顿时头又大了一寸,理了理头绪,向“小妹妹” 问道 “呃……你……刚才说的什么勇者和什么光之剑,是什么?”

她畏畏缩缩的回答道“你就是大陆传说中手持光之剑的光之勇者了吧?我从长老那里听说过这个传说……”



“呃……等等,等等,我打断你一下,你说的什么勇者和什么光之剑的事我们等会再谈……

你可以不可以先告诉我,你说的大陆……哦不,就是你……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我们这是在哪儿?”我不知道她乱七八糟莫名其妙说的些什么,按照军事学院课程中的原则,还是先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再说。

“这儿?这里是药草森林,土洛村南面的药草森林。我们的大陆叫埃拉西亚,光之勇者。”



呵呵……呵呵……我发呆一阵后,忽然摇头苦笑,我……不是在做梦吧?埃拉西亚??光之勇者??好像我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天哪……不要玩我了好不好?我这是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啊????



第二章 光之勇者

我发呆和傻笑的样子大概是吓到了女孩,她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不敢说话,我在意识到傻笑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终于又向她问道“呃……请问……”

“咕咕咕咕”一阵雷鸣般的声音从小腹的位置传了出来

“噗……嘻嘻”

女孩被我的样子和肚子发出的声音逗笑了,“我叫薰,你呢?勇者你饿了吧,不介意的话请和我一起回村子吧,我请你吃饭。”

我这个时候哪儿还管什么勇者,什么光之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个怪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我知道如果再不吃饭,我就会抓狂了……



跟随薰一起离开药草森林,我才发现已经不早了,黄昏的景象慢慢拉开了夜的序幕。

没走多久的路我便远远看见一座村庄,薰向我笑了笑,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进入村庄,四周全是些长相和薰差不多的村民,但是身穿的衣服……和薰一样怪怪的?他们除了发色和薰奇特的金色不一样外,别的部分和薰都没什么区别。

他们友好的和薰打着招呼——当然也不忘记在我身上行注目礼——周围一片全是淳朴的乡村气息,我的紧张和拘束感顿时少了许多,我向她笑笑道“你们这里的村民都很友善。”

薰的脸上露出一种羞涩而自豪的表情“嗯,我们这里的村民都是热爱和平、善良友好的。勇者,这就是我家了,请进吧。”



我有点不太自然的进了门,想到一事,道“我的名字是冷月,你以后别那么客气,叫我什么勇者勇者的,我不习惯。”

薰的一对大大的星眼转了转,随即答应了我。然后走到里屋和一个中年妇女咬着耳朵对话——她妈妈和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像。



薰的妈妈忽然转过头来,用一种怪怪的眼神打量我,看得我浑身都不自在,我耐着性子忍着这欧巴桑的观察。

还好欧巴桑没看多久,转过头继续做饭,我隐约听到她说什么“真的?……去谢谢……衣服……饭后……长老……”

怪怪的语言,这时薰走过来问道“冷月,你要不要换一下我爸爸的衣服?你的衣服都破了,妈妈问你要不要换下来修补一下?”



我低头看了看军服……呃……现在的这身的确太扎眼了,军服虽然功能很多,但是没有能量就和一般的衣服没区别,所以……没理由拒绝吧?



“哈哈哈哈~”

要是知道换好后会被这个小丫头取笑的话,我一定不会中计。

“很好看,真的,很衬你呢~就是……看上去显得大了点,好有趣哦,我吃完饭给你改小些,哈哈”

虽然只接触薰不到一天,但是……已经觉得这个丫头在某些方面很烦人了……



“薰儿,冷月,出来吃饭了。”

来到客厅,好丰盛的饭菜——食物是到哪儿都不会变化太多的,看上去很棒的样子。



“冷月,快吃吧,今天谢谢你了。药草森林里怪兽很多,本来应该是薰儿爸爸去的,但是他一直没回来。村子里又需要药草,所以薰儿才去的,今天多谢你了。”薰的妈妈收起了刚才看我的怪怪眼神,衷心诚意地谢道。

“哪里的话……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反倒是我这样冒冒失失来你们家,给你们添麻烦了。”面对客气的薰儿妈妈,我不由得想起了15年前第2次冲击中过世的母亲,说话也自觉不自觉的客气了许多。



“薰儿说,你不是本地的人?那你是哪儿的人呢?”饭座上她们母女两不断给我夹菜,以我脸皮的厚度也微微发热了,正在我找不到话说的时候,薰儿妈妈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呃……这个……反正是一个比较远的地方……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的,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汗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妈,这样吧,吃饭后我和冷月去长老家,他见多识广,一定知道一些事情的。如果实在不行,冷月以后可以陪我一起去采集药草,你说好吗?”薰仿佛看出了我的为难,很善解人意的帮我安好了台阶下。刚才的第一印象和感觉立刻崩溃。现在看薰,真的是~~~~好善解人意好可爱呀~~~~



酒饱饭足,薰儿扔下正在洗碗的母亲,拉着我离开了家,我这时才有机会向她道谢“谢谢了,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感觉……你妈妈好像对我……有点不太信任。”

薰乐天的道“其实不是很多人知道光之勇者的传说,知道的人里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妈妈只是看你年轻以为你是……是说假话的人,所以有点怀疑了。她平时对人很好的,冷月,你没有什么吧?”



算了,别人如果一身奇装异服出现在我家里,还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勇者,我应该也会有类似的反应,这件事情还没什么,明天换身衣服别乱说话就应该没事了。

想到薰儿妈妈说的事,我忽然问道“薰,你的爸爸是做什么的?”

“爸爸?爸爸是一名旅行家,正确说是一名旅行医师,具体的工作是寻找大陆上的各种药草,研究新的药品。就是以救治伤患为最终目的的旅行医师。”



薰提起他爸爸时有一种自然的敬佩之意,让我心中一阵酸痛,我的爸爸又何尝不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而牺牲了自己个人生活的人呢?想到这里,对于以前对老爸的态度……忽然有了一丝的悔意……

“对了,你既然知道森林里怪兽多,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去?不怕吗?”后悔是没用的,以后说话不要那么针对他,不对他那么刻薄就是了……想到这里我心里舒坦了一些,回到话题里继续向薰儿问道。

“村子里年轻的男人都到北方去了,做生意的、给别人工作的、参军的。村子里的药草用完了,我当然应该去了,我年轻嘛,难道要老人和孩子去吗?”



“……你自己不也是个孩子,和别人有区别吗?”我忍不住作弄这丫头一下,她果然中计,脸颊一下就红了,努力反驳道“我……我都20了……又是村子里唯一会使用魔法的人,我……我当然应该去了。”

“魔法?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今天白天怎么会被怪兽追着喊救命啊?”

?20?骗人的吧,你的样子最多不过15、16岁……



也许是不满被命运作弄似的带到这个古怪的世界来,又或许是以为她在撒谎,我有点故意的把怨气发泄到这个无辜的女孩身上。

薰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努力分辩道“……因为……因为……那是因为……”几滴泪花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好像马上要掉落出来一般。

我暗骂自己,连哄带骗外加认错,终于使得薰破涕为笑。



想到薰白天说过的话,我突然问道“你说什么传说中的光之勇者什么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薰擦擦眼圈道“传说是……这里,长老家到了。长老是村里最年长最聪明的人,村里的人有什么难题一般都找他商量的,他对传说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我陪你进去问他吧。”

说完薰敲了敲门,不一会,一个脸上皱纹几乎把眼睛都遮住了的老头打开了门,“长老你好,这次是来请教您一点事情,他是……”



长相阴沉的老头仿佛没有听到薰的话,从见到我的第一眼起,他的脸上就骤然变色,像着魔似的紧张注视着我,仿佛要把我的脸吸进他的脑子里一样。

半晌,他才发现薰和我还在门外,急忙把我们拉了进门。进门他缓缓走到我面前,一双眼睛继续死盯着我上下打量,几乎脸对脸了,才用低沉的语调说道“你……真的是你……年轻的光之勇者……你终于来了。”

搞什么?瞪我半天说出来的还是这种没建设性没创意的话,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我不耐烦问道“请问,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什么光之勇者?能详细说给我听一次吗?”



“光之勇者,你的出现是古老的先知所预言到的,你看这块石板。”老头变戏法般的拿出一块长形,刻着一些我不认识的古文字的石板。

“这块石板是大陆上最伟大的先知留下的,先知的预言留在这上面——‘当暗之魔神复活,战火涂炭埃拉西亚大陆的时候,光之勇者手持光之剑,降临在大陆上。光之勇者带领苏醒的光明,驱散笼罩于大陆上空的黑暗狂云,将暗之魔神封印’——光之勇者,我终于等到你了。”



喂喂?这是怎么了?这老头怎么了?

我?我是什么该死的光之勇者?

暗之魔神?听名字就够拉风够强,不是要我和它打吧?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我会被秒杀的吧?怎么这个老头还一副救世主来了的样子?

我凭什么要淌这浑水啊?薰这丫头为什么一副陶醉高兴的样子?他不是也认为我是什么光之勇者吧?

光之剑?那是最普通的光线枪啊,联邦里多的是,怎么我……我怎么成了……不行!绝对不行!



我双手一拍面前的桌子,大声道“不行,我不是什么光之勇者,我也不会做什么光之勇者应该做的什么什么除魔的事。

老头你也看见了,我只是一个和你们没什么区别的人,随随便便就说我是什么光之勇者?太不负责任了吧?

说话要有根据的!如果我是你们说的光之勇者,请你拿出证据来,不然的话就不要再烦我了!还有,不许拿什么乱七八糟的烂石头来糊弄我!”

长老的长眉抖动了几下,也许是被我的话刺激到了,但是他仍然用低沉而平静的语气道“先知的预言是不会错的,如果勇者你要什么证据的话,药草森林深处里沉睡着一把上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受神之力加护的圣剑,如果你想证明先知的预言是错的,那就请你用自己的心去证明吧。圣剑会自动认主,一般的人是不可能解开圣剑封印的。”



越说越邪门了,怎么可能有什么劳什子圣剑在等我,我凭什么要去作什么见鬼了的证明?我现在自己的事情都没弄清楚,我老爸一定很担心我,他一定还在找我,我要在这里等他。

想到这里,我正视长老狠狠道“老头,我不想诋毁什么先知,但也没兴趣做这些无聊事情,更没兴趣做什么勇者。我也不会去找什么圣剑,我的话说完了,抱歉。”说完我拉着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长老的家。



踏出大门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大地上,使周围的景色都分享了它的沐浴,好美的田园风光,这原本只能在教材全晰影象中的美景,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为什么我都提不起兴趣欣赏?

比起被第二次冲击破坏的地球,比起漫无边际的宇宙,这里的一切都和梦幻一样,我都怀疑过我是不是在做梦。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我要被一个无聊的预言所牵绊?好想找个什么东西来发泄,郁闷的我……



薰离开长老的家后一直闷闷不乐,我驱散脑中的回忆后才发现她一直用手拉扯自己衣角,她不开心不是因为我吧?不是因为我不做什么光之勇者吧?我试探的向她问道。

薰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用一种缅怀的声音道“爸爸在我的记忆里,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之所以做一个旅行医师,就是因为大陆上还有很多地方有战争,先知预言光之勇者可以结束战争,所以我很希望他早点降临,但是……”



我倒,不管什么战争也没有可能靠一个人的出现快速结束的吧?个人英雄主义和绝对的力量带来的最好结果是短暂的和平,力量消失和平也会消失;而坏的结果是随着力量超出人的控制力之后造成更大的破坏。

这些道理都是人类经历了几千年战争及历史形成的金科玉律,我所接受的知识都是这样的,我也是在这样的环境和气氛里成长的,我是明白的,可是薰这丫头我要怎么开导她?真是……没办法,只有说实话了。



“薰……首先我告诉你,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应该不是什么光之勇者,和你盼望你自己的爸爸一样,我也盼望自己……自己的爸爸来……我在等他,如果你不信,给我时间……嗯……一个月的时间,好吗?如果……如果一个月后……那个时候我再去找那个什么圣剑,好吗?”

薰转动一对大眼睛望着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感意外的道“冷月,你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什么意思啊?还有你说什么你爸爸会来接你?我不明白,你能说清楚详细一点吗?”

“薰,你现在别问了……我脑子里很乱,你给我一个月时间,可以吗?一个月之后我再给你答案。”我心中乱七八糟的,说完了这些就低着头向家的方向走去,薰愣了一会,不过立刻也跟了上来。




短暂的一个月迅速的过去了,每日除了等待还是等待,一个月里的最后几日我甚至愁得茶不饮饭不食。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过去,老爸并没有如我预想般的来接我,我绝望了……一个人坐在村外的河岸边,仰望天空,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冷月。”

原来是薰,她手上正拿着一个装得满满的包袱,递给我道“你爸爸还是没有来,对吗?

对不起……也许我误会你了,也许……你不是长老和我要等的人,但是你毕竟救过我的命。包袱里有一些可以卖不错价钱的药草,还有几件我把爸爸的衣服改小了按你身形做的衣服,你拿着吧。

如果你能等你爸爸来接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呢?命运应该由自己控制的,人的使命会创造自己的命运,最后两句是长老要我转告给你的话。”说完后薰回头向村子里走去。



包袱拿在手里沉沉的,但是奇怪的是它本身并不很重,我心中一下子出现了很多东西,身体里那个神秘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了,但是声音并没有详细告诉我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些“星……纹章……”之类我不懂的字眼,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爸爸,也许会让你多找我一些时间了,不过……也许你也不会找我吧?就像你这15年都不曾有多关心过我一样。

我曾经失去了妈妈,失去了家,现在又失去了你……不过……我……现在……并不后悔来到这个世界,我并不后悔穿越了时间与空间来到我完全陌生的地方啊!

而且……我不想重复过去的生活,我……也许应该唤醒体内沉睡的能力……应该……向命运挑战,对啊,没错……人的使命会创造自己的命运,我……现在有值得我去珍惜的人在面前,我不想让她失望。



“喂,薰!明天一早带我去森林深处好不好?”我高声叫住她,

“嗯?”



“我是说我不知道长老说的地方在哪儿!你可不可以带我去!”

薰的脸上洋溢着喜出望外之情,跑了回来“真……真的?你愿意去试试?”



“安啦,试试而已的,别抱太大希望。”

“不会!不会的,你能回心转意就表示你不会……不会错了的。”



“什么和什么呀,我饿了,回家吃饭睡觉,明天出发。”

“等等,森林深处的怪兽好多的,我们饭后请教一下长老,好不好?”



“罗嗦,你怎么说就是怎么了。”



第三章 蓝古利萨

清晨的阳光叫醒了我,想到今天的任务,我调整好光线枪的功率——能量虽然还不少但是没得补充的,不敢浪费——穿上薰给我改好的衣服就下楼了,薰已经准备好一切正等着我,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热心。

虽然昨天长老对我转变心意感到高兴,但是一切都要等今天找那个什么圣剑再说,我对薰过于乐观的态度……呃……有所保留。



药草森林离土洛村并不算远,没多久便到了森林的入口处,忽然间想起一事,向薰发问道“薰,长老说的地方你去过吗?”

“没有,森林深处的怪兽很多,村里的人一般都不会去的,你上次救我的地方就接近那里了。但是因为那里的药草比较珍贵,所以上次我才冒险去的。”



“那算了,你就别去了,我怕照顾不了你。”这可是实话,我可不想分心,再说我自己都没信心,如果突然冲N多怪兽出来那我不是惨了?

“不行的,森林里边的路很复杂,你一个人不行的。再说有你和光之剑保护我呢,有什么好怕的?”

事实告诉我们,世界上很多悲剧都是由于当事人毫无根据的自信造成的,我开始明白历史上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多盲目崇拜导致的……不过……这丫头粘人的本事的确一流,看来不带上她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薰在前边带路,我在后边跟着,在森林中穿行了1个多小时后,道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难走,林木也渐渐的茂密起来,看来的确很少有人到这里来,周围的光线也开始变暗了。

薰停了下来,道“再向前就是森林深处了,冷月,你要小心哦。”



?怎么怪怪的?什么叫我要小心?你不给我添麻烦我就求神拜佛外加谢天谢地了,真是莫名其妙……不过想归想,我还是掏出了光线枪,提高警觉紧跟在她的身后。

忽然,一阵沙沙声响起,接着,周围树叶纷纷飘落,直觉和身体的本能告诉我,要战斗了。



果不其然,4只外型和上次一样但是体形更大、速度更快的怪兽,从四周跳了出来,我们立刻被“包围”了。我和薰背靠背,我大声告诉她道“别用你的什么魔法!躲闪给我争取时间!怪兽交给我对付!”

“好的!我信任你的光之剑!”薰大声回答道。



……这丫头真会即时行乐,这种时候还和我开玩笑。我暗骂一声,用枪自动锁定我正面的那只怪兽,一枪把它了了帐,另外3头显然被威力吓到了。

但是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它们没有跑掉,2头被激起原始兽性的怪兽扔下薰向我冲过来,另外1头不知道是太笨还是太聪明,没有管我直接冲向了薰,而光线枪的下一次发射要等差不多5秒的时间。



我这个时候有2个选择:

1:信任薰所说的她会什么魔法的话,相信她有能力解决马上就要冲到她面前的1头怪兽,我把另外2头引离她身边再用不到15秒收拾它们。

2:童言无忌,当没听过她说的会魔法的话,先救旁边这个快要被怪兽吓傻的丫头。

所有这些思量和计箅,以电光火石的速度闪过我的脑海,那么……你说我应该不应该信任她?



全速冲到薰身边,枪交左手,迅速用右手搂住她把她往旁边一带,她刚才站的位置立刻被怪兽一掌拍出一个深深的掌印外加尘土飞扬。

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胡乱信任这个丫头,举枪让这头怪兽变成了灰烬,然后拉着她没命的跑开,对于速度我还是有信心的,拖个累赘争取个5秒时间还是不成问题。



薰转身用右手对准追来的怪兽,一个比我拳头略大的火球飞了出去,落到怪兽的追击路线上,把2个怪兽吓退了一步,这时正好能源补充好了,第3只怪兽被光线枪的高温蒸发了,最后的一个转身脱离了战场。



“呼~~~~”我背靠大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向着旁边正在捶腿的同伴道“丫头,你所说的‘会’魔法,就是刚才那种会吗?拜托你,小孩子乱撒谎的话。死了之后会下地狱被火烤哦。”

“什……什么嘛,我只不过没准备好……”她的脸上满是委屈。

汗……如果等都准备好了,黄花菜都凉了,真是个小鬼……居然20岁还是这个一副脱线的样子,果然和长相一样都只是个小鬼而已……受不了……



“冷月,我……我休息好了,出发吧。”

“好了?那好吧,继续上路。”



继续向森林深处进发,没走多久就隐约听见怪兽的吼叫声和战斗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我拉着薰顺着声音跑去,怪兽的声音越来越明显,战斗的声音则越来越小,到了声音的发源地我一看,立刻觉得头皮发麻。

一块巨大的蓝色晶石周围,8个身披铠甲持剑的士兵被整整10只猩型怪兽围成一圈,附近的地上躺了十多具怪兽和人类的尸体。

4个受伤的人类士兵单膝跪在地上,另外4个里有一个扮相高贵的年轻剑士,看上去他是个带头的,别的士兵都把他围在中间。不过……怎么看他们的前途都不太光明啊……



“冷月,你救救他们好吗,他们中好像有人受伤了的样子。”薰脸上满是焦急的在我耳边轻声道。

废话……我不知道他们受伤了吗,等会他们不只受伤,可能还会全部挂掉……

但是……救有那么简单的吗?鲁莽的话只会多搭上2条命而已,想了一会我附在薰耳边道“你现在别动,给我老实呆着,我去救人,你要不想给我添乱就不要乱动,听到没有?”



我故意在语气上重了一些,丫头的星眼一片茫然,不过还是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慢慢退到光线枪自动锁定的最大射程,估算好距离和时间。如果我计算无误,击中第一只的时候即使别的有反应并立刻向我冲来,凭借双方相隔距离和速度差距换算来的时间也够我干掉3、4个了。

打定主意,我一枪轰去,一只怪兽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被汽化了,BINGO!别的都没反应,我迅速改变自己的方位,又用同样的办法偷袭掉了4只,剩下的怪兽惊恐的四下张望,我当然不会笨到被这样的东西找到,没过多久剩下的5头怪兽就四散跑开了。



我回到薰身边,长出一口气道“看见了吧,你不乱来的话就很简单的。”小丫头崇敬的眼神让我小小的满足了一下虚荣心。

她有点畏畏缩缩的道“冷月,你看这几个人,好像很害怕一样,他们还受了伤,我想去帮帮他们,可以吗?”



笑话嗳,我既不是你上级又不是你什么人……用得着什么都向我请示吗?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和她一起向那些人走去。

“什么人!站住!”2个士兵同时向我吼道,开什么玩笑?这样对救命恩人?没素质……



正准备拉薰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扮相高贵身穿银白铠甲的年轻剑士喝退了冲我吼叫的士兵,向我深鞠一躬感激的道“抱歉了,刚才是你救了我们吧,请原谅我部下的无礼,请问你是?”

银白铠甲的剑士大概年龄是18岁,看上去比薰略微大一些,不过仍然是很年轻的样子。我觉得这人的态度还蛮对眼的,对他有了一点好感,答道“我?我叫冷月,她是我……朋友,薰。你是?”



细看他的铠甲左胸处有一只飞鹰的纹章,其余的士兵胸口也有。

“大胆!竟然敢这样和斯派克王子说话,无礼的愚民!”一个穿着较一般士兵高贵那么一点,满身横肉的士兵吼道。

渔民?我的打扮很像捕鱼的?不会吧?回味了好半天我才明白,是‘愚民’而非‘渔民’,真是拗口的语言,没素质就是没素质,我不打算搭理这样的人,向薰的方向走去。



在我说话的时候,薰已经熟练的用小刀剜去了伤者伤口附近的黑肉,敷上了一种药草,包扎好之后又喂伤者吃下了一些药草,蛮老练的样子,之后伤兵们都或躺或坐的休息。

薰忙完她的事情后抬起头向我望了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太会战斗,但是如果你受伤的话我倒可以帮上忙。啊!好痛!”

我收回手,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道“乌鸦嘴,好的不想居然咒我受伤?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说完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刚才我们就看见的巨大蓝色晶石上,突然薰附在我耳边轻声但很兴奋的叫道“冷月!冷月!这……这晶石里边不会就是……就是长老说的圣剑吧?”

我这才注意起这块巨大的多面菱形蓝色晶石,深深的蓝色使我看不见里边是否有东西,慢慢走到晶石面前,伸出右手轻轻抚摩晶石的外部。



奇特的事情发生了,深蓝色的晶石颜色慢慢变浅,像烟雾被驱散一样,晶石越来越透明清晰,里边的东西也越来越清晰,是……一把长型的……剑?但是形状又有点像刀……

我转身向薰问道“丫头,你看这里边的东西是剑还是刀啊?”



咦?怪了,怎么薰用这种眼神看我?不只是她,那个叫斯派克的和他的部下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我忍不住问道“你们一个个都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薰迟迟疑疑的道“你……冷月你可以看见晶石里边的东西?是……是什么?”

“是什么?一把又像刀又像剑的武器……死丫头你问我干什么?你自己不会看啊?你看不见吗?”



“什么啊,冷月,我都看不见晶石里边。”薰带点委屈的说道。

“你能看到晶石里边?是真的吗?你真的看见一把剑?!”斯派克走了上来,语气中带点激动的问。

“什么啊你们?大家都在哈啦我吧?里边就是一把……一把剑啊,你们搞什么?别玩我了。晶石用手一摸就变透明的了。”



斯派克和薰都用手抚摸了晶石,但是从他们失望的眼神里我明白了结果。

“怎么回事?薰,你也看不到?不可能啊?怎么搞的?”我有点不清楚状况了。

薰呆望我了一会后突然很兴奋的附在我耳边轻声道“冷月,晶石里一定就是长老说的圣剑,你既然能看见,就说明你真的是光之勇者,好极了!”



什么好极了?我觉得是糟糕极了,没有这样邪门的说法吧?我……难道我真的是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什么勇者?

斯派克看我的眼神变得凝重了,他喃喃道“圣剑……终于……”

我半天没听明白他在嘀咕些什么,他忽然向我单膝跪下,这个意外的动作吓了我们所有人一跳,他低头向我诚恳道“请原谅刚才我部下对你无礼的行为,你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光之勇者,对吗?

请用你的力量拯救我的祖国吧,我的祖国——大陆东北的法恩王国——正被雷德公国的大军侵略,请光之勇者一定答应我的请求。”



随着斯派克的下跪和‘光之勇者’四个字的出口,所有的士兵都一起跪了下来,剑与盾各防一边,低头十分虔诚的样子。

但是……这个叫斯派克的和他的人怎么了?他们也说什么该死的光之勇者,不会我真的是……

等等,我不能慌,我理理头绪道“呃……斯派克,你和你的部下先站起来再说,你们这样……呃……我不习惯,有什么起来再说。

对了,你们为什么叫我什么光之勇者?会不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先起来,先起来再说。”



斯派克仿佛没有想到所谓的光之勇者会是我这样的人,努力解释道“先知曾经预言过,封印的圣剑,经过上千年的沉睡,会回到光之勇者的手中。我们是按着先知留下的预言信息寻找到这里来的。

如果勇者你对于我这些话的真实性有所怀疑,那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到晶石里边?这怎么解释呢?”

在斯派克分析的话和薰渴望的眼神双重夹攻下,我本来已经有裂口的心理防线开始慢慢崩溃了,我不会……不会真的是……等等,我还要再确认一下。



不知道自己是在努力还是狡辩,反问道“如果……如果我真的是什么光之勇者也就算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取出这把被晶石封印的剑啊,会不会……”

斯派克坚持道“晶石十分坚固,我试过的,纯粹凭力量根本没办法破坏,但是你既然能看见里边可能就有办法了。你试试再看一下晶石里边的情况,好吗?也许会有什么线索的。”



我迟疑的回到晶石面前,右手放在晶石深蓝的外壁上,晶石的颜色慢慢褪去,一把长型的剑便出现在我眼前了,剑柄向上,剑锋向下插在一块石台上。嗯?石台上有刻字,写的是……

“来自异世界的光之勇者,当暗之魔神复活,战火涂炭埃拉西亚大陆的时候,用光之剑打开封印取回属于你的圣剑蓝古利萨,带领苏醒的光明,驱散笼罩于大陆上空的黑暗狂云,将暗之魔神封印”

不会吧?异世界?光之剑?到底是怎么回事情?难道……我到这个世界……不是意外?不是时空乱流?是……



“冷月?冷月?!”薰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所有的人都注视着我,我暗叹一口气……

也许……我应该接受现在的命运,不应该逃避。我不是一直学习强化自己身体、提高自身的生存适应能力吗?还记得课程上曾经说过:当人的心中产生忧虑、遇到困难的时候,分3个步骤:

1:毫不害怕而诚恳地分析整个情况,然后找出万一失败可能发生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2:理解这种最坏的情况,让自己在必要的时候接受它。

3:把时间与精力,用来试着改善心中已能接受的最坏情况。



是的……是的……也许……我到这里之后都在逃避……但是这没有用,逃避并没有用……我已经到了这个世界,我必须学会生活,学会面对自己应该和必须面对的一切,把时间和精力用在改善这一切所有的事实,而不是选择逃避。



慢慢想通这一切后,我从低迷得几乎崩溃情绪中走了出来,平静但坚定的说道“薰,退后。斯派克,你和你的部下也退远点。”



当所有的人都远远离开了晶石周围的时候,我掏出光线枪,一口气把输出功率调到最大,退到离晶石约50米开外的地方,手动锁定住菱形晶石的中部。

一枪轰去,晶石立刻炸成了碎片,一把插在石台上的长剑从烟雾中显现出来。长剑插在石台上,但是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并不是一柄剑,而是……一件活物……像有生命一样。



我扔掉了耗光能源的光线枪,一步一步的走向石台,离剑越近,我越觉得它那样的熟悉,好像多年的朋友般熟悉,能感觉到它的、源自于剑身的、生命的波动。

伸出右手,把它从石台中抽了出来,长长的剑身上散发着幽幽的蓝芒,剑身上刻有四个字——蓝古利萨,奇怪的是,字的形状和洞穴里那本古书上的字一模一样,难道?那个召唤我数次的声音,就是来自这柄圣剑,蓝古利萨?



薰和斯派克走到我面前,都是兴奋喜悦溢于颜表的样子,我无奈苦笑道“是不是现在就等于我证明了自己是光之勇者?”

斯派克思考后提醒道“神兵认主都需要接受主人的血的,你还没有进行这一个工序呢。”

……………………

什么?该死,什么破规矩?什么破剑?什么都没做就要放我自己的血?太无耻了吧?我疑惑道“呃……这个……接受主人的血……斯派克,需要多少血?”



“多少?噢,不用多少的,你用这把匕首在手臂上刺一下,把血滴在剑上就可以了。”

哦……这样的话还不会太夸张,抱着试一试无所谓的心情,我用匕首尖端在左臂上轻扎一下,鲜血流了下来,滴落到了圣剑上,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圣剑剑身上蓝芒暴涨,我握住圣剑的右手手心发热,像火烤一般灼痛。接着火热通过我的手掌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全身各处,灼热至似能把我全身烧溶的狂流,立即顺着血脉贯满全身,根本不容我有丝毫反抗的机会,我咬紧牙关坚持抵抗,使得全身唯有脑部最深处仍有一点清醒明白,使我不致变成疯子。


一种难受得差点令我想自尽去了结那种炽热的痛苦,一股强大无比的热能夹杂着火热的感觉在全身各处游走,最后冲到头顶。


“哗”的一声我喷出一蓬血雨,喷得斯派克头、颈、背殷红一片,触目惊心。随后我只觉得“轰”的一声,脑子里像一颗炸弹爆炸,顿时失去了知觉。



第四章 厄运降临

嗯……好热,浑身像针刺一样疼,我这是怎么了?

嗯?谁的手放在我手上?慢慢恢复知觉的我坐了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薰满是关心的一双星眼,“太好了,冷月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呢。”薰扶我背靠一棵大树,担心的道。



我暂时仍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歇息了好一会,手无意中碰到了身边的圣剑,才回想起昨天的情况。想一想都心有余悸,茫然坐直了起来,发觉体内差点把我活活蒸熟的热气已经退得无影无踪。

四下左右望望,觉得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丰富了,而且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也都有感于心。

我忽然之间觉得……自己的五感被强化了,背后以及周围的树木、不远处的绿草、生命呼吸的感觉、活的存在、以及气的影象,都真实而鲜活,一切都能感觉到,我觉得身边都一切都活过来了。

无论天与地、一棵大树、一株小草,都像跟自己是相连地活着一样,而自己则成了它们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两不相关了。



这是怎么了?我慢慢站了起来,望着自己的双手和身体,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股均匀的热力充盈着我的全身,身体到了一个以前从未有到过的境界,力量、速度、技巧还有身体的五感好像都被强化了。

我不知道是喜是忧,换作以前的话,自己也许会兴奋得睡不着觉吧?

一直学习强化自己身体、提高自身的生存适应能力,追求的就是力量,而现在我得到了,可是……可是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因为……这是圣剑带来的力量,不是我自己的,我现在才知道“一个人如果突然得到一笔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财富,并不是见得一件好事情”这话的意思了。



不过……现在还有很多事情等待我去办,内心世界的事……放一放吧。

“光之勇者,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斯派克又单膝下跪了,他还真是……不知道应该说是顽固还是太有礼貌。

我挠挠头,扶起年轻的王子道“呃……斯派克,我们……算朋友吧?” 斯派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我想了想后继续道。

“我的意思呢……就是说……即使我的确是什么光之勇者,但是呢,我们以平辈论交,不要动不动就行礼,我很不习惯的。

与其你像现在这样,不如轻松一点。我很……很乐意以朋友的身份尽力帮助你,我们……我们年纪差不多,就算是好兄弟了,这样行吧?”



天哪,居然男人也会感动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恶搞了吧……

好在他千肯万肯的答应了,我与斯派克约定,处理完村子里的事情后就前往他的国家,看看能帮助他些什么,击掌立誓后,斯派克一行人与我和薰分离。



离开茂密的森林,才发现天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夕阳垂落在天边,绯红的余辉在大地上慢慢褪去。

走在回村的路上,薰这丫头的心情显得很好,在我身边又蹦又跳,我不耐烦道“喂,你高兴个什么劲儿?你一直跳不嫌烦呐?”

“是呀,人家开心,才两天就取到了先知预言的圣剑,又认识了斯派克王子,一路上也很有趣啊。我觉得这趟太完美了,好高兴喔!冷月你去法恩王国的时候要带上我一起喔。”



“什么什么?带上你这个小累赘?你说笑的吧?你……”

忽然,我发现村子的方向一股黑烟直冲云霄,直觉告诉我出事了,我迅速拔出剑,扔给薰一句“快跟上,照顾自己。”就全速向村子方向冲去。



回到村子一看,生活了一个月的土洛村已经成了修罗炼狱,倒塌的房屋、地上的鲜血、破碎的器物、绯红的火焰、燃烧中的村庄到处是火与尸体、我急忙向长老家跑去。



“喂!老头!醒醒!怎么回事?是谁?谁干的?!”火焰已经把房屋烧毁了一大半,长老正奄奄一息的瘫坐在门外,我跑上前去用力摇醒他。

“呃……冷月……是你呀……剑……圣剑……找到了吗……呜……” 长老胸口不断渗出鲜血,让人感觉到他本就脆弱的生命正在不断流逝。



“废话,这个时候问什么圣剑?你伤哪儿了?你家有药草没?我先给你治伤。”

“冷月……不用忙了……这种程度的伤口用药草是不行的……我现在还撑得住……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那……就是薰儿的真实身份……”



“身份?她能有什么身份?老头你慢点,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薰儿……她不是在土洛村出生的……你见过的只是她的养母……她还是婴儿的时候……被她养父在村外拣到……在土洛村生活了19年……

她的真实身份没有人知道……但是……呜……但是她从小就有不可思议的魔力……那种魔力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我希望你答应我……查出她的身份……还有……以后……薰儿……就……拜托你了……”



想不到这丫头还有这样一段往事,我记下长老的话后点头答应了他。

“还有……他们……他们抢走了先知的石板……石板上记载了有关暗之魔神封印以及一些上古时代的事……你一定要阻止他们……我看见了……看见了他们胸口的纹章……是……一条……黑色的……龙……拜托你了……阻止他们……呜!”

说完最后的心愿,长老便逝去了。我心中一片乱麻,突然想到了薰,急忙向她家的方向跑去。



到达她家的时候,我发现已经变成了火海,房屋也被烧得破破烂烂,马上就要塌的样子。

房屋里边传来阵阵薰的声音,我立刻冲进房去,只见薰的养母正躺在地上,地上满是血迹,薰扑倒在她的身上痛哭。

正在这时一根满是火焰的粗大横梁落了下来,下边正是薰和她养母的遗体。突然间我觉得自己的反应、力量、速度都提升了,飞速上前一脚踢开横梁,薰仿佛茫然不觉一般仍然在哭泣,我立刻火冒三丈,不由分说抱住薰的把她带出门外。



这时又一根梁柱向着薰儿妈妈的尸体掉了下来,我没有多想立刻扑到尸体上挡住了横梁。一阵钻心的痛感自左肩传到脑中,衣服也起火了,我顾不得这许多,抱起尸体就冲了出去。刚出门口,房子就塌掉了。

我把尸体放在地上,薰跑了过来,又扑到尸体上痛哭起来,我脱下燃烧的外衣打灭了火焰,斜望着哭泣的薰,想起了15年前的一幕,心里有些不忍,走到薰旁边,拍拍她肩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你妈妈听不到了。”



“呜……” 薰放声大哭,死命搂着我,泪水把我的衣服胸前的部分全浸湿了。

“你妈妈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已经解脱,但是薰儿你必须继续好好的活着。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妈妈,你都必须好好的活下去,明白吗?”

也许是这一个月自己过于封闭,和别的村民没有多少接触……又或许是经历过更大的悲剧,所以……我没有过于激烈的反应,不过……还是必须安慰伤心的薰。



“不要……我要和妈妈在一起……我不要……”

我让薰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声道“你希望你母亲安息的话,就勇敢一点,面对事实。如果想让她走得安心,就好好的生活下去,答应我,勇敢一些,好吗?呜!”肩上的伤口被薰儿碰到,痛得我出声呻吟。



薰儿的星眼望着我的伤口,伸出右手放在我的伤口处,闭上双眼口中默念不知名的咒文,只见我伤口处绿光闪动,伤口的痛感立刻轻了许多,薰儿慢慢停止哭泣,幽幽道“这是回复咒文,可以使你好过一些,刚才的事……谢谢你,我太不懂事了,对不起啊……”

穿上外衣,望向周围,火势已经小了许多,我提议道“长老的尸体在那边,我们……把他和你妈妈都葬了吧。”

薰儿点头默默同意,我便用圣剑蓝古利萨,在村子附近斩了棵树,制成了两块简单的墓碑,把长老和薰儿的养母安葬在村边的树林中。



好脆弱啊,人的生命,仿佛不管到什么地方人的生命都是脆弱的,相处了一个月的土洛村村民,就这样的全部都长眠于地下了……没有预兆,那么多人就那么轻易的被杀了,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一边心生感叹一边把长老和薰儿的养母安葬了,完事后我抬头看天,早已经全黑了,薰儿在墓地边偎依一棵树静静的睡着了。

我望着平放在我身边的蓝古利萨,长长的剑身上散发着幽幽的蓝芒,我摇头苦笑,一把威力巨大、锋利无比的圣剑,落在我这样的人手里,我第一次用它竟然是为死人立碑,唉……

只希望制作它的人不要太生气才好……我对它了解太少了,就像我对这片名叫埃拉西亚的大陆了解一样的少……不过……有一点我是了解的,从明天开始、它、蓝古利萨、会成为我最亲密的战友。



清晨仿佛比平时更早的来临了,起身环顾四周,薰儿没有在,我绕着被屠村焚烧后的土洛村,慢慢走到墓地前,薰儿果然正跪在墓碑前。

走近看她并没有继续流泪、只是那么静静的跪着,失去亲人、失去家园对一个人所造成的痛苦,我是深有体会的……薰儿的表现已经很坚强了,我没有打扰她,静静的陪她跪下。

过了好一阵,她站起来望着我,星眼里满是坚强,但是说话却明显的带着哭腔“冷月,不管你以后到哪里,做什么,都让我跟着你,我要查出凶手,可以吗?”



嗯……不好办啊,虽然从失去亲人和家园的悲痛中恢复过来了,但是……把心交给了愤怒,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想了想之后我答道“清醒点吧,不要被悲痛和愤怒支配了……仇恨只是负担和痛苦的……

我答应过长老以后都会照顾你,找出凶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当然会帮忙。但是薰儿,我不希望你一直被仇恨所包围,如果那样的话,你母亲也不会安心的。”



薰儿低头轻声哭泣,没有回答,我知道现在继续逼她的话只会适得其反,拍拍她的肩道“既然村子已经不在了,我又答应了斯派克去帮他的忙,我们就出发吧……查找凶手的事情有他相助也会轻松一些吧?”

丫头止住眼泪,思考一会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道“那好吧……就……照你说的办……

……嗯……你等一下,如果要去北方的话……要先经过土洛村北部的缪拉镇,我们2个人……需要路费,但是东西全被烧掉了……冷月,看来我们又要回一次药草森林了……”



呃?路费?嗯……这该死的勇者果然不好当……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薰儿都在茂密翠绿的森林中度过,薰儿带路采集珍贵药草,我则手持蓝古利萨将意图不轨的怪兽放倒……

呃……再一次的感叹圣剑落在我这种人的手里果然不是很正确,只希望制作它的人不要太生气才好……



短短的几天时间,我也慢慢熟悉了它:圣剑很锋利、也很轻,威力虽然很大但是使用的时候一点都不影响动作的速度。

我一向不认为自己是力量型的,所以使剑也是走速度为主、简单朴素的路子,军事学院的课程中有关于各种常规武器的用法,圣剑始终还是剑,虽然现在用得还略微笨拙难看了点……

不过……我自己人知自己事,实用就可以了。如果要给现在的我的实力下个评语的话……只能说得到了圣剑的力量后,还不太习惯用而已,怪兽的实力级数,只能用来解闷了……



结束了药草森林的挣取路费行动,我和薰儿才真正开始了我们的旅程,在离开森林的第4天,我们到达了薰儿所说过的缪拉镇。



虽然名字是叫镇,但其实比土洛村大不了多少。经薰儿解释我才知道,镇的主要功能是每周的6、7两日给附近的村子提供集市用的场地,常住人口并不多。而土洛村在这里的集市中正是以各种药草的产地而闻名的。

我们到的一天正是周5,薰儿告诉我,只要随便找个地方凑活休息一晚,明天开市就有路费了。

我半信半疑,陪她在镇外寻到了肯好心收留我们一晚的农家。连续数日的风餐露宿,早已经让我疲惫得不行,哪儿还管什么好坏,扑在床上就呼呼睡着了。



“冷月,冷月,起来拉~~快看~~”该死,谁那么烦吵我美梦,我猛的坐了起来,只见一个鼓鼓的袋子正在我面前晃悠。

“你这懒鬼,我都把药草卖完了你还在睡,哪儿有你这样的光之勇者?你瞧,我们有钱了呢,快起来我们去买些补给品,然后就可以出发去法恩了。”



我迷迷糊糊的起了床,望着面前开心的丫头一脸苦笑,但是……心里却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自从离开土洛村后,薰儿的情绪一直都不好,从森林里开始我便不论好坏尽心尽力的让她尽量开心,不去想屠村的事,开始她有意回避,不过慢慢的就恢复了过来。

到达缪拉镇后,我故意什么都不做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她,让她的脑子里装多一些屠村以外的事情,终于,她走出了阴影,也没有白费我这些天的装傻卖乖,这个什么破光之勇者,也算当得够辛苦了。



采购完所需要的物品后我和薰儿到了缪拉镇里最大的酒馆,目的是打听去北方的办法和有关的消息——社会不管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作为社会主体的人本身的一些“特点”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比如……人总是喜欢和外界交流信息和情报(也可以称为是喜欢打听和探讨自己以外的事,当然,更直接的说法就是指人类的好奇心)

所以……酒馆这样的地方就自然的成了打听情报的最佳场所——刚找了个中心的位置坐下就听到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听说雷德军已经打到了法恩国的首都拉卡斯了。唉,照这个样子拉卡斯也撑不了多久了,雷德的四天王太强了,他们背后还有佣兵王的儿子的利奥元帅,唉……看来雷德占领法恩只是时间问题了……”

“是啊,昔日无敌的圣骑士法恩王也不行了,年轻的王子又无力支撑大局,难道法恩国真的完了吗……”

“不会吧?法恩国古严教的三大战力都被打败了?不可能啊,他们虽然从来没有离开法恩作战过,但是也从来没有在战场上失败过啊……”

“年轻人,你不明白,现在的古严教皇是曼伊罗夫,他把古严教的圣殿迁到利姆后就把直属于教皇的圣十字骑士团、圣修士团和魔导军团都调到了那里。雷德军攻过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派兵抵抗,法恩王又年老多病无法带兵,所以法恩军才会败得那么惨的……”

“听说要塞都市卡夏已经被雷德占领了,通往北方的路都有雷德的部队把守,北方的商人都来不了了,我的货都还没有出手呢,唉……”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商人叹气道。



一开始我和薰儿只是在一旁听着,在听到无法前往北方的消息后,我有些坐不住了,走到刚才说话的那个人面前问道“大叔,你刚才所说的去不了北方的话,是真的吗?”

中年商人转过身来,上下打量我一番“小伙子,你要去北方?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劝你先暂时放一放吧。

卡夏是南方通往北方的必经之路,现在已经被雷德军占领了,要么你是熟悉卡夏周围山路,要么你是会飞行魔法的魔法师,不然根本没办法的。”



我向他道了声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怎么样?”薰儿发现我脸色不是很好。

“情况不妙,听说去北方的路被封锁了。”真晦气,不管做什么都有点不顺心。



正在薰儿准备安慰我的时候,一个身穿绿色衣服、矮我一头多一点的人从薰儿身边擦身而过,我直觉性的感到不对,立刻离座向他追去,嘿,这矮子还跑得真快,我追到镇外才追上。

“很慢哎,你这样的人也算光之勇者吗?”矮子揭下了头巾,露出一对尖耳,冲我似笑非笑道。

薰儿这时已经赶了上来“嗯?”看清楚矮子的长相后奇道 “精灵族?!”



精灵把钱袋扔还给了薰儿,仿佛没事人一样的道“事出紧急,我不得不引你们出来,年轻的光之勇者,我是精灵族的莱因。”

“到底什么事?引我们到这里来?”我有点被愚弄的感觉,所以语气里也带了些火气。



“当然是来帮你的,知道你现在去不了北方,给你送东西来了,接着!”

我接着莱因扔过来的东西,原来是一根造型古朴的笛子,“这算什么?我不明白。”



“这是天马之笛,可以召唤天马带你和你的同伴去北方。

我要告诉你的是,法恩国的首都拉卡斯已经被雷德军攻下了,法恩国仅剩的两座大的城市是奥鲁巴和利姆,等你到了奥鲁巴我们再详细谈,你先试试召唤天马。”

我拿着笛子努力吹着,可是只能发出低沉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正在疑惑的时候,抬头发现天上……在天空中飞舞的白色影子,由于逆光,那个东西只显出了一个影子。

它的体型比鸟大很多,长长的脖子与修长的四肢显出其俊美的体态,长长的尾巴与鬃毛随风飘动,那是翱翔在天空中骏马的英姿!

仿佛要把风撕裂开一般,天马张开它那巨大的羽翼飞速下降,落到了我们面前。

和薰儿一起怀着不安的心情坐了上去之后,突然想到一事,问道“莱因,你说你会在北方的什么奥鲁巴等我们,也就是说你有别的办法比我们更快到了,那为什么要我们坐这种鬼东西?”



莱因耸耸肩作无所谓状“看来你还有些优点,洞察力蛮敏锐的嘛,还不算太笨。

传送术的确可以比天马的速度更快,不过我现在的魔力只能多带1个人,好了,奥鲁巴见。”

他对着天马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天马便腾空而起,速度虽然快却很平稳,缪拉镇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我和薰儿,也开始了旅程……

[楼 主] | Posted:2003-12-21 00:07| 顶端
冷月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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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雷布的骑士(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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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光明初现

经过了两天半多的飞行,我和薰儿在离开缪拉镇的第3天黄昏,终于临近了莱因所描述的法恩第三都市——奥鲁巴,远望城市周围并没有战争的迹象。

快接近城市的时候,天马开始缓缓降落,背后的薰儿显然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旅行,早就困得睡着了。正在天马落地的时候,城头上传来了一阵士兵的喧哗声。



“快抓住他们!雷德的飞行部队!快!”

我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一队士兵已经打开城门冲了出来,铠甲左胸前是和斯派克一样的飞鹰纹章。



“他们是法恩国的士兵,我们没有找错地方。”薰儿已经被吵醒了,我对着她说道。

“但是他们为什么像很恨我们的样子啊?冷月?”



薰儿留在天马上,我则跳了下来,拔出圣剑,“我怎么知道?不过看来讲理是讲不通的。”

“那你尽量不要伤害他们,自己也要小心。”



什么废话,有这样提要求的吗?不清楚状况的丫头。不过心里埋怨归埋怨,我仍然轻松侧身避过当胸刺来的一剑,用剑柄重击在来者的后脑,第一个就动不了了。

接着又轻松放倒了几个士兵后,我实在没心情继续玩了,用剑抵在一个士兵的喉部发问道“你们搞什么?为什么对我出手?你们不是法恩国的士兵吗?”

那人还有点胆色,咬牙道“我们当然都是法恩国光荣的战士,对你出手……哼哼,你们两个雷德人就想来我们这里捣乱,太猖狂了。”



脱线,被俘虏了还这么嚣张,我打晕了这个士兵,高声向周围还站着的人喊道“你们的斯派克王子在不在?回去告诉他,冷月在这里等他。”

“住手!”一个模样有点眼熟像是小队长身份的人大声喊道“冷月?你……光之勇者真的是你……”



我努力想了想,这个人是我在森林里见过斯派克的部下中的一个,我走过去拍拍他肩膀道“是你啊,那就是说斯派克也安全回来了,是吗?”

那人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道“失礼了光之勇者,我们以为你是……雷德的飞行部队。因为这些天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天色又已经晚了,所以……斯派克王子已经回来了,我立刻带你去见他。”



我回望了一眼薰儿疲惫的神情拒绝道“今天已经晚了,你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好的,我立刻给你们安排。”



“谁?!”薰儿已经休息,我也刚准备睡下,门口却传来敲门声。

“吱呀”门开后一张熟悉的面孔,“斯派克……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我不用睡觉啊?”我满腹的不满和牢骚。



斯派克年轻的俊脸上满是歉意道“我只是听说你这么快就来了,有点吃惊。而且这些天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没有别的朋友,只有找你商量了。”

我挠挠头无奈道“好吧,谁让我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出去说吧,薰儿已经睡了,她两天没休息好了,别吵醒她。”



“呼……” 斯派克长出一口气道“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冷月,据我所知……大陆西北的巴拉尔王国的纹章是黑色火焰、精灵族是蓝色月亮、矮人族是绿色战斧、雷德公国是黑色的狼头、进攻我们的利奥军是金色的狼头、我们法恩是飞鹰。

据我了解……大陆上应该没有什么国家或者种族是用黑龙作为自己的纹章的,所以暂时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对不起……”



斯派克的话让我有些许失望,不过从他那里还是得到了一些有关这片大陆的信息,在脑子里经过整理后大概是这样:




埃拉西亚大陆上现在同时存在着四个主要国家和一小块独立的地区。



大陆东北的法恩王国是历史最悠久的国家之一,全国人口以人类为主要组成部分,与精灵族的前艾斯塔王国一样有上千年的历史。

发源自大陆中部神龙山脉的格鲁河由西南方向横贯法恩国境内,在王都拉卡斯北部分流,正北略偏西一条支流的出海口附近就是第三都市奥鲁巴。

这条支流流经克鲁巴吉平原,平原和支流出海口附近的三角洲是全大陆都闻名的粮食出产地,法恩国一半以上的粮食都是源自于此。

奥鲁巴西部是诺拉森林,西南部是普拉普斯山地。

两条支流之间的平原上坐落着近百年未爆发的拿帕尔火山。

而流向东北的支流途中有第二都市利姆,城市里有法恩国国教古严教的圣殿,以及在缪拉镇听说的古严教三大战力。

法恩国人口众多、领土广阔、境内物产丰富。就整体而论,法恩国的经济以及军事力量都是大陆上第一的。封魔三英雄之一的法恩王18年前回到自己的国家,接受国教古严教的册封成为了国王。



位于大陆东南部的,是人口以各种拥有兽人血统的半兽人或本身就是兽人为主要组成部分的雷德公国。

较之法恩王国富饶的物产,雷德公国因为境内没有一条大的河流,领土内本身又以山地和丘陵为主,物产从各方面都差了许多。

雷德公国内最大的粮食产区位于南部的伊莉西尔高原上,发源于阿巴扎尔山脉的内陆河克莱特尔河与所罗莉姆河汇入雷德最大的淡水湖佩尔逊达湖。虽然由于所在地势过高而无法入海,也无法大量灌溉领土内的土地,但是淡水湖周围地区粮食和别的物产量都不俗。

雷德公国境内以前一直战乱不断,人口大量减少,本身就不很富饶的土地历经战火洗礼后更显贫瘠。

不过18年前,封魔三英雄之一的佣兵王库弗林凭借其自身实力和声威以及三英雄中的另一位——圣骑士法恩王的大力支持,统一了雷德,使得长达数百年的战乱成为了历史,并与法恩国订立了同盟约定。

雷德公国在法恩王的支持下发展恢复生产,境内以北部迪拿尔平原为代表的、部分土地的物产开始丰富起来。首都威尔兴格取道海上,与自由都市玛娜的贸易也使得国家一天天富裕。

数年之前,库弗林王令国民在雷德国北部边境、原艾斯塔王国边境、法恩国边境三国边境处的北部迪拿尔平原上建立了一座新城埃尔特斯。

从此,自首都威尔兴格与玛娜的海上贸易线开通后,雷德公国陆地上也有了与玛娜接近的城市,通过埃尔特斯周围的粮食生产以及其与玛娜的贸易,雷德公国虽然没有变得和法恩国一样富强,但是综合国力也有了很大提高。



西南部是精灵族的建立的原艾斯塔王国,虽然说是王国,但是精灵族并未修建如法恩及雷德国内的大城市,而是依照上千年不变的传统,生活在王国境内北部的庞大森林与山地交织的复杂地形中。

封魔战争时精灵族损失惨重,所谓的艾斯塔王国也是名存实亡,领土内除了迷幻森林外的很多地方都没有精灵居住和管理。

境内西部靠海处是一条横贯大陆西部,由巴拉尔境内延伸到南部精灵族领地内的安第斯山脉;

北部几乎都是森林和山地,发源于安第斯山脉的亚马逊河干流流经森林;

北部森林山地之外,与巴拉尔南部黑暗森林接壤的,是一片面积占了领土面积近一半的死亡沙漠。

而拥有亚马逊河支流流经的,西南部的迪尔戈德平原,以及东南部的休其利亚平原,是两片小型平原。土地本身的肥沃程度和周围环境气候都很适合种植粮食,但精灵族并不长于农业且人口不多,空有广阔富饶的土地而不知合理利用……



位于法恩王国与雷德公国的中间,有一块小型的靠海盆地地形,四面被海和山包围。分别有两条陆路通往法恩王国与雷德公国,盆地内就是有很多佣兵守护着的自由都市玛娜。

玛娜内多是以贸易为主的行业工会和商会,作为法恩与雷德贸易的中转站,玛娜并不从属于任何一国,也有自己的军队和许多佣兵。

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却掌握了两个大国的经济命脉,因为雷德和法恩必须通过玛娜才能以最合适的价格交换或者买到自己国内必须的物产。



大陆中部是横亘着一列连绵起伏的山脉,像一条巨龙般蛰伏在埃拉西亚大陆的中部,将法恩国和巴拉尔分隔开来,由北部临海处延伸到达南部死亡沙漠边,这就是神龙山脉。



而有关于大陆西北巴拉尔的情况,斯派克没有细说,只说是并不了解,说是陆地上并没有直接接壤,巴拉尔与法恩国相隔最近的就是卡夏,但是中间仍然隔了一片庞大的死亡沙漠。




而现在的形势是,雷德公国的佣兵王库弗林逝世后,其亲弟库林德即位,立刻撕毁与法恩的同盟约定,向法恩发动了战争。

领兵的是佣兵王的长子公国元帅利奥,由5个军团组成的大军从埃尔特斯出发,大举进攻法恩,接连攻克了法恩的门户卡夏和王都拉卡斯。

利奥本身拥有的军团实力不知如何,但是他麾下的四天王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是:炎龙步兵团团长巴加斯,青龙骑士团团长艾尔文,黑龙魔导团团长法贝鲁,以及唯一的女性军团长——金龙飞兵团团长法娜。

四天王发挥了极强的战力,大败法恩军,不但占领了近一半的法恩国领土,而且连千年王都拉卡斯都攻克了,公国大军正驻守在拉卡斯与卡夏,并准备随时进攻法恩国剩余的领土。



“好了,斯派克,大致的情况我都了解了,给我点时间,希望能想到办法。呃……这样吧,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可以吗?”

虽然送走了斯派克,但他一副忧心重重的表情却留在了我的脑子里。

开什么玩笑?什么军事实力大陆第一,第一还被打成这样?我脑子里一片混乱,长长的旅程加上刚才的过度用脑,强烈的疲劳感已经让我没办法静心思考了,嗯……好困……好想睡……不管了……天大的事情也明天再说了……



“冷月,冷月!” 嗯……天亮了?唉、头好痛啊、昨天太累了,仔细一看薰儿和斯派克都在床边,我迷迷糊糊道“斯派克,你怎么又来了?什么事?”

“呃……抱歉,冷月,我父王法恩想见你,你……回来再睡好吗?”

面对朋友这样的请求,我能怎么办?自从来到这片大陆后我仿佛被诅咒一般,都没有舒心过。不过牢骚归牢骚,我还是立刻离开温暖的被窝,在斯派克的连拖带拽下来到了奥鲁巴内的临时王宫。



“冷月,来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的父亲,法恩。”随后他又贴在我耳边轻声道“父王的名字是爷爷取自法恩国的创始者,别弄错了。”

薰儿知理的下跪行礼,我正疑惑是不是要学她那样时,法恩王开口了,但是声音却很小“年轻人,不必多礼,起来吧。斯派克,请你的朋友到我面前来。”



我一步步走近这位昔日的王者,在他审视我的时候,我也细细的观察他:苍老的面容像是在述说他昔日的威严,而额头上的白发则是记叙了他往日的功绩,脸上满是一道道似刀剑刻上去般的皱纹,唯一未变的大概只有那庄重的神情和一闪即逝的锐利眼神。

他的实际年龄有……55左右吧,但是样子上所反应出的却老得多,气息也是,和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区别。

我注意到他的眉心一直紧紧的皱着,仿佛有一个死结,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死结,但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困饶着他。



“年轻人……”年迈的法恩王开口了,仍然是很小的声音,离他远一点也许都会听不见了

“你……我希望你能帮助斯派克,虽然我现在并不完全相信你就是先知预言的光之勇者,但是……我能感觉到你有一种神奇而特别的力量,这种力量如果能完全发挥,会很可怕……

我没有别的心愿了,只希望你帮助斯派克,在我死后让他成为一个好的国王……他很年轻,他的路还很长,我会努力撑多一些时间,你……答应我,好吗……”

斯派克轻声道“父王,请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会努力打退雷德军的,我不会让你和人民失望,冷月也会帮助我的。您身体不好,暂时不要说话了,先休息一下吧。”

斯派克对他父亲的关心让我心中很是感动,我决心尽我所能帮助他。



“搞什么嘛,都什么时候了还演这种亲情闹剧,看来你们根本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些什么事,你们的时间看来挺多的嘛。”

一个声音从我头上传来,随后是一个绿色的身影落了下来,“嗨,老家伙,过得怎么样?”

莱因认识法恩王?我从来没有想过莱因的身份,不过看法恩王对于莱因的话没有生气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

法恩王挥手止住了想冲过来收拾莱因的几个士兵,威严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和你看见的一样啊,莱因,现在我真的好羡慕你们精灵族的生命,我是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你既然来了一定就是有事发生了,究竟是什么事请告诉我吧……”



“两个消息,一个是雷德国的首都威尔兴格不久前有大批军队出动,目的地是埃尔特斯;另外一个是巴拉尔境内有动作了。”

莱因的话我只明白一半,但是从法恩王先喜后忧的表情,我知道了事情肯定不简单,忍不住问道“莱因,为什么雷德会继续派兵?难道凭现在利奥的军队不够吗?”

莱因露出一个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表情,没好气道 “雷德的军队的事情等会在谈,巴拉尔的事才是目前的重点。法恩,你……没什么好说的吗?”



法恩王露出一个回忆的表情,自言自语道“……她已经走了18年了……为什么你还是放不下……”

我一点不明白他到底说些什么,莱因挥手打断道“算了,你和他的这段恩怨已经持续了25年了,别再多想了。巴拉尔的事我会密切注意的,而关于雷德……我想他们立刻就会有动作了……”

正在我细想他们谈的究竟是什么内容的时候,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感觉,有什么东西用力拍打风的声音,精神上强大的压迫感与危险感,使得我心里极度不快。



“王子殿下!”一个士兵冲了进来“敌人!敌人的飞行部队!”

“什么?!” 斯派克立刻拔剑冲了出去,我也跟着冲出门外,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发现了一条巨大的红色飞龙、飞龙上一个金甲女骑士、只有她一人。



斯派克高喊道“住手!”全部士兵都停止了放箭,这时那条红龙也缓缓降了下来、龙上跳下一个女人、拥有一头比红色龙鳞更耀眼红发的女人。

“你就是法恩国的王子斯派克?”她没有理会别的人,径直走到斯派克面前问道。

“是的。将军你是?” 斯派克大感意外的道。



女将理了理头发,柔声道“利奥元帅帐下,金龙法娜。利奥元帅请王子殿下你去拉卡斯走一趟,时间是明天中午。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随行人员想带多少就带多少,到时候利奥元帅会和你商量一些对你们法恩国很有利的事。当然,来与不来是你的自由,再见了。”说完,法娜从容地跳上飞龙离去。

我转头望着斯派克,他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丁’字。这时,后边传来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的声音“好了,冷月、斯派克进来吧,我还有事情和你们说。”



“莱因,来的是雷德的人吗?”法恩王用他特有的“微小”声音问道。

“没错,那就证实了佣兵王的死……唉,可惜了”莱因露出少有的缅怀表情“雷德里他算一个人才了,没想到三英雄里死得最早的竟然是他。”



我似乎忽然明白了雷德为什么会从首都威尔兴格增兵,道“莱因,难道你的意思是?佣兵王库弗林不是病死的?”

莱因露出一个总算你不笨的表情点头道“废话,封魔英雄怎么可能会那么早就病死。

你看看法恩,他经历了那么多事,55岁的人都还没死;库弗林才50岁,又是拥有兽人血统的半兽人,生命力绝对强于人类,当然不会是病死的。至于他是怎么死的,你想一下他死了谁得利最多就知道了。”



我疑惑道“如果这样的话,你的意思是库林德弑兄夺位?可是杀了佣兵王,库林德就可以成为雷德之王吗?”

莱因不耐烦道“具体的事我不清楚,你和斯派克只要知道,利奥的动机是什么,明天去谈判的话就心里有一些底了。”



我思考后徐徐道“我想一下,这么说的话……

大概雷德国内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库林德,反对声最大的应该就是佣兵王的长子了……

……嗯……不管利奥是明着反对还是暗着反对,这次他利用机会脱离了库林德的控制,领兵出征法恩国……只是利奥想培植自己的力量,也想借助法恩国的力量重登王位,所以他才会派人来谈判……

而库林德也乘让利奥攻打法恩国的机会,想借用法恩国的兵力削除利奥的实力,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力量。

不过……他没有想到法恩国会败退得这么快,所以才调动他自己的军队,想乘利奥羽翼未丰的时候尽快除掉他……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连法恩国一起占领,即使后一个目标达不到,他回国后也可以把责任推到法恩国和利奥头上,巩固自己在雷德的地位,嘿,好毒的计策……

……呃……你们怎么都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法恩王长出一口气后坐倒在椅子上,摇头不语。

薰儿和斯派克都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我。

莱因则是第一次用严肃的神情仔细打量我,半天后道“嘿,便宜师傅和先知告诉我你是什么光之勇者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才知道你还真不是一无是处,你分析得不错,看问题很透彻。”



“……莱因……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少废话,我从来都不会夸谁,当然是损你。好了,今天就这样,明天一早,你、斯派克、薰都在这里等我,准备去拉卡斯赴会。”



第六章 盟约达成

第二天,我、薰儿与斯派克一起挤在天马上,莱因则是使用了我还未见过的飞行术。

我们一行四人,离开了奥鲁巴,向着拉卡斯的方向飞去,不过由于是三个人的原因,天马的速度较上次明显的慢了一些。



“看!那就是拉卡斯!” 斯派克忽然精神大振、高声的叫道,但是从眼神中仍能看出他的不甘心,我拍拍他还不够宽阔的肩膀,安慰他总有一天会夺回王都的,斯派克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这才有机会看看这座被称为千年王都,既是法恩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战略要地的城市。

它的旁边有一条银色的河流,在王都稍微偏北方一点分为两条支流,斯派克告诉我,那就是上天赠给法恩国最珍贵的礼物——格鲁河。

由巨大的神龙山脉东面奔泻而来,日夜向东流入法恩国内,直到北归大海的格鲁河是大陆上最长的大河,横向略偏东北穿过了法恩国的大部分,是大多数人类耐以生存的生命之源,而格鲁河的沿岸,也是大陆上最为肥沃的土地。



在空中把格鲁河的宽度和拉卡斯城的宽度比较一下,完全就不是一个级数的,可以估算到拉卡斯究竟有多大了。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斯派克信誓旦旦的道。

而旁边的气氛杀手当然不会让斯派克好好进入状态,煞风景的晒道“什么会回来,你现在就是要去那里,废话真多。坐好了,我们要降落了!”



天马落下后立刻飞走了,看来它对超载很是不满,随后我们一行四人在城门口早有准备的雷德兽人族士兵的带领下,向皇宫行去。



进城后我想起了斯派克对这个千年王都的介绍:拉卡斯整个城市呈方形,城墙是用神龙山脉的硬山石所加工成的条石砌筑而成,高度超过了40米,据说两匹马拉的战车可以在宽阔的城墙上奔跑。

城外护城河宽15米、深8米,格鲁河从拉卡斯的城墙下流进城内,穿城而过。

不过……即使是如此坚固,堡垒般的城市,也有可以被利用的弱点,利奥军就是在城外的格鲁河上游修筑大坝,降低拉卡斯护城河的水位后,潜入拉卡斯突袭得手的,法恩军根本没有机会反抗就被逐出了拉卡斯。



走在城市的古老街道上,我发现周围的房舍虽然数量众多但是看上去都不是很高,加上简单朴素又不失民族特色,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井然有条的感觉。

其中最为辉煌明显的代表建筑就是位于刚才广场处的法恩王巨大雕像了,高约二十米的雕像应该是以法恩王壮年的形象建造的,本应该光辉夺目的雕像看上去却莫名的昏暗,也许……是因为和法恩王本人以及法恩国的情况一样吧。



街上行人并不是很多,也没有多少雷德军的士兵在城里出现。城市从整体看还可以称得上井然有序,没有混乱的情况,比之我初到奥鲁巴那一夜不知道好了多少。

有些拉卡斯的居民打开自己的房门与窗户,望着跟随着雷德士兵的我们,眼中有无奈,有悲伤,还有许多我用语言描述不出的情绪,我有些失落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眼里都没有希望?拉卡斯的人究竟怎么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们终于到达了拉卡斯的王宫。王宫是位于城中心略偏北的一座巨大建筑物,由于体积巨大,正门看上去也是非常不得了,高度比我高了5倍还多。

王宫大门两侧上刻满了古老的文字和图案,莱因出奇的友好告诉我那是用于削弱魔法攻击效果的防御型结界咒文,门上方正中是我见过数次的飞鹰图案。



看来这座王宫建造的时候就有被准备用于必要时当作小型堡垒来使用,不过……很可惜,它还是被攻陷了,王宫上飞鹰图案依旧,不过上方的旗帜,已经换成了利奥军特有的金色狼头旗帜。

身边的斯派克垂头自责的样子让我心觉不忍,拍了拍他、向他会意般的点点头、他便恢复了过来。我们四人一行,也在王宫门口两个身份较高的士兵带领下,进入了王宫。



“王子殿下,这边走。”带路的士兵纠正斯派克的方向道。

“??难道这个方向已经不是通往接见厅的路了吗?”斯派克疑问着愕然道。



“啊,是的。但是利奥元帅和四位将军在会议室等你们。”

“会议室??”



“是的,利奥元帅进城后没有改变城内的习惯。元帅即使处理事务也都是在会议室,王宫内的地方虽然每天都由原来的人打扫整理,但是都没有别的人进去过。

斯派克王子,您还有别的问题吗?”领路的士兵十分耐心的解释道。

“啊……没……没有了……” 斯派克有感而发的喃喃道“利奥吗……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终于来了,欢迎你,王子殿下。”一头闪耀着银白光芒的长发、魁梧的身材、略带绿色的皮肤、微微露出唇外的虎齿、阳光般的笑容、远超众人的强大气势、让我一见面就认出了他,利奥。

抬眼看看我前边被气势震慑住的斯派克,我暗叹一声,从后方轻推了他一下,斯派克终于恢复过来,向利奥伸出右手。



不过利奥并未有同样伸出右手与斯派克相握,而是如老朋友般和斯派克拥抱在了一起,完了后还拍了拍斯派克的后背,收起气势轻松道“各位客人请坐,千万别太紧张。今天我请大家来,只是想和你们像朋友聊天一样的谈谈我们面前的形势,你们不反对吧?”

我们一行四人,莱因是不会轻易开口、薰儿是没有谈判的经验和头脑、我是不喜欢随意主动出击——身份也不容于我先开口、而斯派克是我们一方名义上的队长,必须有所表态。



他迟疑了一会,慢慢道“利奥元帅,你所说的谈形势,就是今天的主题吗?”

利奥并没有直接回答斯派克的问题,而是和刚才开始就在他背后的一位身穿青色轻型铠甲、上位骑士模样的人耳语了几句,不一会会议室就只剩下九个人,不用利奥介绍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离利奥最远的那个,高大威猛满身横肉,一身火红色全身铠甲——外貌、体形和肤色让人一眼就明白他是一个纯粹的兽人将领,而不是利奥那样的半兽人——眼神中尽是蔑视和不屑,这个人一定就是炎龙巴加斯了。



而利奥左后方一个全身包裹在一件宽大的黑色法师袍里的人、身材并不高、年龄也应该不小、长袍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脸,我背上的圣剑传来一阵强烈的波动——原来它还有感应魔法的能力。

除此之外还有老者背后隐约浮现亡灵的样子,让我对这个令法恩国士兵最恐怖的存在——黑龙法贝鲁有了新的认识。



黑龙法贝鲁旁边就是有过一次短暂会面的金龙法娜,直观上看她比别的三位都弱了许多,但是既然她是四天王之一,那一定有许多我不了解的东西,被她隐藏了起来……



7最后一位就是刚才和利奥耳语的那位身穿青色轻型铠甲上位骑士模样的人,他、青龙骑士团团长艾尔文、实力表面看上去一点都不出众,但是不经意间眼中一闪即逝的异样精芒,让我一点都不敢轻视他。

他的真正实力就像一个深潭,根本看不到底。还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艾尔文的双耳,竟然也是尖的?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我不喜欢在聪明人面前说客套话,不然这次会面就失去意义了。

王子殿下,我希望与你们法恩国结成同盟、希望一起对抗巴拉尔、希望你们法恩国助我成为雷德之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利奥终于开门见山道出了他的目的,打断了我对艾尔文的观察,也证实了我昨天的分析没有错。

但是斯派克似乎忘记了莱因和我昨天说过的话,没有明白利奥的意思,半天答不上话。



如果单就利奥针对斯派克的所为,他的确震慑住了斯派克,不过……我觉得那并没有什么意义,如果把现在的会面当作商议战后分配利益的谈判,有点太早了。

不过斯派克已经失去了斗志、信心和基本的判断力,怪他不是办法。

想到这里我站了起来,正视利奥、轻声而平静、一字一字地缓缓的道“如果元帅你这么问的话……那也容我提一个问题,你是以雷德公国元帅的身份提问呢?或是以佣兵王之子的身份和我们说话?”

“哈哈,法恩国果然人才济济,王子殿下我真羡慕你。好吧、我不绕弯子了、进入正题、艾尔文。”青龙取出一份地图放在桌上摊开。



利奥指着地图的西北方向道“这里,巴拉尔,近年来我派入巴拉尔的侦察部队没有一支能返回的,虽然不知道巴拉尔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基本能肯定黑暗皇帝波赞鲁一定又准备挑起战争了。

所以……死亡沙漠南边的拿斯特——伯列尔要塞一线必须派一支军队前往支援。


不过,其边境黑暗森林与死亡沙漠的交界处有上古传下的七色封印的守护,高级魔物是无法突破结界的。

但是神龙山脉上的圣地雷帝尔只有先知杰茜卡与圣者雷文,波赞鲁集合其手下三魔将的实力,绝对不是先知与圣者两人能应付得了的,所以我们也必须有一队人前往圣地雷帝尔。


而这里,自由都市玛娜——卡夏一线,库林德和黑骑士托拉邦德一定会打这里的主意,我们也必须派兵防守这一线。


所以我们一共需要两支军队和一支前往圣地雷帝尔的特遣队,而怎么样分配编成我们现有的实力人手,王子殿下,我想了解你的意见。”



不知道为什么,斯派克听了‘巴拉尔’三字后神色大变、微一错愕、皱眉半晌、旋即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利奥元帅,我本人愿意带兵前往拿斯特—伯列尔要塞一线,防守巴拉尔的魔军……

但是……兵力和将领方面,如元帅所知……我国的兵力被击溃后分散,整编军队需要一定的时间。将领方面,我们已经没有能有效指挥对魔物战的将领……所以……”


利奥并没有介意斯派克的话,反而走近并伸手搭上斯派克的肩头,衷心诚意地道“王子殿下是怀疑我是调走你的军队再占领你的祖国吧,我不介意你有这样的顾虑。

但攻打法恩国不是我的本意,王子你是聪明人,所以我的本意是什么我不多说了,无意义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

兵力的问题,贵国的帕恩将军的第二兵团,辛格尔德将军的第三兵团都未受过重的损失,如果是整编后最少有超过一个军团的兵力;

将领方面,辛格尔德将军在卡夏城破时已经自尽身亡,但是帕恩将军正在城中,晚些时候我就让人带他到王子你们住的地方。

只要王子你同意结盟、以及提供我军回国前的补给,我可以立刻下令所有雷德军包括我自己一起立即撤离你们的王都拉卡斯,我军将驻守于卡夏。

如你来的时候所了解的,我军的所作所为都是迫不得已,也并没有任何违背军人天职的行为,希望王子你好好考虑我的提议。”



斯派克听到利奥的话后,脸上出现先悲后喜、先混乱而后平静的神情、看到他从利奥带给他的阴影中一步步走出来,我暗暗为他喝彩。

最后,斯派克坚定道“那好,利奥元帅,我答应与贵军结盟,我会和帕恩将军率领整编后的军队前往拿斯特——伯列尔一线防守,巴拉尔一线的战事,我会负责。”

“至于库林德、他的目标不只是我、这次难得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

如果他打败了我们的联军,那大陆东部包括法恩国、雷德、玛娜在内的所有领土都是他的了,精灵族也会有危险,所以他一定会全力进攻。

可以预见的是,库林德和黑骑士一定会分兵攻打卡夏和自由都市。

自由都市方向由于地形的原因,并不适合大军团作战,所以他们的主力一定放在卡夏上,所以自由都市方向我会派法娜带领她的金龙飞兵团协同自由都市自己的军队防守,而卡夏由我亲自负责。”

利奥平静的继续分析着,而说出的内容也是我担心的。



聪明,我暗赞利奥,虽然现在的立场是敌对,虽然明知道他这样安排可以最大限度削弱除他自己外所有各方的实力而坐收渔翁之利,但是他分析的形势和结果却像是法恩国和新生雷德双赢的局面——并且把精灵族也拉进了局中。

不过我怎么都觉得他那句话是对莱因一个人说的——逼得我们不可能拒绝。拒绝吗?下一秒也许就会被面前的5个人秒杀了。



“王子殿下,至于最后的特遣队,我希望由两军的精英组成,艾尔文将军是我最信任的助手,这次他会全力协助你们,王子殿下你的人选呢?”

利奥轻松的说出了我最不想听的话,该死……不过……该来的毕竟避不开、算了、见步行步吧。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艾尔文、我、莱因、薰,成为了法恩与新生雷德联合军的四人特遣队,任务是前往圣地雷帝尔阻止巴拉尔有可能对圣地采取的行动。

而斯派克则是将率领法恩军远赴原艾斯塔王国境内的要塞拿斯特和伯列尔。

金龙法娜率领她的军团前往自由都市协助防守。

利奥这边则是下辖4个军团,带领炎龙巴加斯和黑龙法贝鲁一起,亲自镇守卡夏。



看见斯派克与利奥在握手表示结成同盟后,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切都不会如表面一样简单,背后一定隐藏了一些目前我还不了解的事……

离开会议室,艾尔文成为了我们暂时的同伴,虽然不知道他瞒了我们些什么,但是,如果想在战场上存活下来,信任战友是绝对的真理。

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去了解他,但是我还没开口,他的话就让我再一次的不安“元帅想见你。”



虽然不知道利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但还是在把莱因和薰儿送回休息的房间后溜了出来,来到了利奥约我的地方。

“很高兴见到你,年轻的光之勇者。”空阔的房间里只有利奥一个人、他的声音非常悦耳、自然的散发出一股真心诚意的味道。



“元帅仿佛对我很感兴趣?应该说我这样的人没什么好深究的吧?”我有点茫然的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反问利奥。

“呵呵,你的身份、你的动机、我都没有兴趣。但是我很在意你的能力和志向,我想知道,在这片大陆的未来,你希望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利奥毫不在意道,他的笑容很阳光。



我大感头痛道“利奥元帅,不可否认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是一个很好的说客,也绝对是一个很好的领袖,但……还是有许多东西都不在你所能掌握的范围内,也有很多你不了解的东西,比如……我……”



第七章 交心畅谈

离开与利奥会面的地方,脑海里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离开的时候利奥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

利奥的笑容很阳光,是那种阳光中包容洞悉一切的笑、安静的笑、一种被拒绝后仍甜美的明媚的笑,我不敢正视那样的笑脸,因为我知道,我也许会沉到那可怕的笑容中去的。

除了笑容外,剩下的就只有利奥十分有耐心但是毫无营养的问题,以及我更没有营养的回答。



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间,斯派克、薰儿和莱因都在等我,我收拾了一下心情回到现实里,面对众人关切的目光,忍不住童心大起,开玩笑道“你们是担心我被利奥收买,还是担心我是一副外强中干、表面看来虽似好人一个、其实却是受了严重内伤、随时会倒地暴毙?”

斯派克和薰儿都笑了,纯纯的笑容中没有虚伪,看来利奥的计谋至少没有分化影响到我的伙伴,而莱因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死样子。



我坐下之后淡然道“莱因,说出你真实的身份和目的吧,是你有事找我,还是别的人?”

莱因用他特有的声音没好气道“这个等会再告诉你,你应该有别的事情问我或者问你的王子朋友吧?今天晚上后你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面。”



我想一想也是,理理思绪向斯派克问道“斯派克,我有些问题,你尽量详细点回答我。

1:法恩国国力和军事实力被称为大陆第一,为什么会败得那样惨?

2:古严教在你们国内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我听说过那个什么教皇曼伊罗夫有什么三大战力,但是雷德都攻到自己境内了,为什么他可以不管?

3:巴拉尔的什么魔物又是怎么回事情?这三个问题你都尽量回答,没问题吧?”

斯派克的神色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望望莱因又望望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莱因插了进来,冷然道“冷月既然你问到了,我就透露给你一些事。

关于你的问题2和3,圣地雷帝尔有人正等着告诉你,那个人会给你最详细的答案。

斯派克很年轻,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他大概只能告诉你为什么法恩国会败得那么惨。”



莱因的话使我心里的疑问更深了,看莱因所说的话和他的行为,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不过……既然说到了圣地雷帝尔就一切都明白了,就不用逼斯派克了,释然后我平静道“斯派克,谈谈失败的经过吧。”



斯派克俊脸微红,半晌后颓然道“其实,我国国力和军事实力大陆第一都是由于历史的原因,但是20年前的一场封魔大战,我国的主力军队和精英将领几乎全部丧失,那场战争发生的时候我还没出生,所以了解得不多……我就从我了解得多一些的方面来分析一下这次失败的原因吧……



我父王以及佣兵王各自成为两国的王的过程是不一样的:

法恩国在我父亲成为国王以前,国家里拥有最高权力的是古严教的教皇。

我父王成为封魔三英雄归国后,现任古严教教皇曼伊罗夫迫于当时法恩国内的压力和人民的呼声,被迫承认我父亲成为国王,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放弃手中的权力。

比如说法恩国内的人民在一直要向古严教和国家分别缴税、古严教的三大战力的控制权也不在父王手上、国家律法的制订父王也不能参与等等。

怎么说呢,父亲这个王的权力,只是掌管古严教范围外的税收和物产、军队、律法的实施以及管理、外交等。

说得更简单一些,就是法恩国的所有权力的资源,在父王控制之中的连一半都不到……现在法恩国实际上最高权力的拥有者还是曼伊罗夫没有变。”



斯派克顿了顿,有感而发的续道“而佣兵王纯粹是以武建国,相比父王的凭声威,佣兵王统一雷德使用得更多的是绝对的武力,当然也有父王在背后的大力支持。

雷德的人口都是拥有兽人血统的半兽人或本身就是兽人,他们更崇尚武力、信任绝对的强者、所以从父王以及佣兵王各自成为两国的王的过程上看,我们就输了一大截了。

在我父王用他手上并不充裕的力量和资源全力支持佣兵王的时候,曼伊罗夫却在国内煽动人民,其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说过这样的话:

每一个法恩国母亲的口号应该是‘我把孩子养大不是为了去为雷德公国送命!’

每一个法恩国人民的口号应该是‘我把粮食种出来不是为了给野蛮的兽人享用!’

而当时佣兵王统一雷德的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所以曼伊罗夫的话在当时很有说服力,加上古严教作为法恩国国教数百年的影响力,人民对父王的信任进一步减少了,父王本就不多的权力也日益被架空。

后来佣兵王终于统一雷德,父王也专注于发展国力,争取人心,封魔战争后几乎都没有加过税或是大量的征召士兵,所以军队的数量和质量根本不可能和雷德军抗衡。所以战事一起,就……”



“啪啪啪啪”我为斯派克的分析与总结大声鼓掌。

失败后虽然信心大受挫折,但是仍然能清醒的分析与总结隐藏于战争表面以下的因素,能有这样分析与透析力的斯派克,绝对有成为一个好的王者的素质。

像斯派克这样的新生一代,拥有和利奥一样的优秀素质,欠缺的只是锻炼和时间而已,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有比他的父王更辉煌的成就。



在我为斯派克的分析与总结高兴的时候,莱因瘪瘪嘴不置可否,薰儿则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也跟着我鼓掌。

斯派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精神大振的继续道“军队上真正属于我父王的军队只有4个军团,黑骑士艾尔特翔将军的第一军团一直驻守于拿斯特要塞与精灵族一起防守巴拉尔有可能的行动;

而二,三军团的部队分别驻守在奥鲁巴和卡夏,父王的近卫兵团则是留在王都拉卡斯。

古严教自父王支持雷德统一的时候就将古严圣殿连同三大战力搬到了远离雷德的利姆,雷德军发兵攻打法恩国的时候曼伊罗夫根本没有帮忙,反而撤回了奥鲁巴和王都拉卡斯的所有古严教的教众。

利奥元帅的部队夜袭卡夏的时候,辛格尔德将军和第三军团根本没有机会反应,卡夏只一夜就被雷德军全面占领。

而帕恩将军则是闻讯后领兵从奥鲁巴南来救援被雷德大军包围的王都拉卡斯,其实那个时候拉卡斯已经因为护城河水位降低,在潜入的炎龙步兵团和城外的黑龙魔导师团的夹击下沦陷了……

而由于帕恩将军并不知情,为了以最快速度赶到拉卡斯,第二军团前后军相距过长,被突然出现的金龙飞兵团和青龙骑士团突袭帕恩将军的近卫队,帕恩将军被俘,全军溃散……”



“……王子殿下……别说了……”门外一个声音传来。

“师父!”

我转过头去的时候,斯派克已经冲了过去紧紧抱住说话的人,我看见眼泪已经从年轻王子的目中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说话的人一身朴素的打扮,神情疲惫中带着喜悦,但是苍白的面容代表他受了不少的苦。

老者含泪面带羞愧道“王子殿下,你已经长大了,别再这样了,我刚才在门口都听见了,你成长得很快,早就超越我这样的老骨头了。来,大家都别站着,坐下来谈吧。”

斯派克止住了泪水呜咽道“师……是,师父”



帕恩将军上下打量我,行礼道“勇者,帕恩在此感谢你对法恩国的帮助,在此向你致以一个法恩军人最高的敬意。”

我还没有从斯派克刚才的话中恢复过来,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利奥的用兵技术的确很恐怖。

充分发挥各兵种的特性、时间上的计算精确无误、合理搭配谋略、而不是靠兽人天生强横的实力取胜。

以最小的己方伤害突袭敌军的要害、迅速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好厉害的战法,难怪法恩军会败得那么惨。还有只见过一次面的四天王,他们的实力也……



“冷月?你怎么又发呆了?帕恩将军在和你说话呢。”薰儿小声的提醒了我,我想起他刚才的话,不过自己实在不习惯老将军这样的说话方式,连忙打个哈哈带过,大家坐下后,我们又回到了话题中。

我想起刚才的一个疑问,沉声问道“帕恩将军,为什么法恩国和雷德公国都有一个黑骑士?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老将军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哀伤,语重心长的道“其实……艾尔特翔和托拉邦德是一对亲兄弟……他们不但是亲兄弟,而且……他们都是上位的魔族……”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吃惊的,薰儿和莱因也都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但是斯派克脸色大变,骇然道“师父!艾尔特翔将军和黑骑士托拉邦德是亲兄弟?还是上位魔族?这怎么可能?”



帕恩将军眼神中涌现出缅怀的神情,有感而发的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是听王说的。

封魔战争结束后,法恩王、佣兵王和圣者离开魔都拉·基亚斯。返回的途中,路过一个被屠村的小村子,在当时战乱四起、种族复杂繁多的巴拉尔,这种弱肉强食的事情本来是常见的。

当时村里有两个幼小的、大概十来岁的魔族幸免于难,但是也是遍体鳞伤,他们就是现在的艾尔特翔和托拉邦德。

由于惨烈的封魔战争刚结束,三英雄不想再有更多无谓的杀戮,圣者便治好了他们的伤。

而法恩王虽然想收养他们,但是又担心回国后这样的事情被人非议,考虑再三最后决定与佣兵王分别收留他们中的一人,并将魔都内获得的一对魔枪作为信物分赠给二人,希望能感化他们。

各自回国后,王就请人为艾尔特翔打造了一套全身装的黑色铠甲,并且亲自为他传授枪法和魔法,仅仅在回国后的第三年,艾尔特翔就凭借枪法和魔法上的造诣,成了闻名法恩国的黑骑士,并且接任在封魔战争中殉职的法恩军第一军团长的职位,并依照圣者的指示率领第一军团驻守于拿斯特要塞。

当然,知道艾尔特翔是魔族的人很少,去世的辛格尔德将军除外,知道这事的除了圣者、先知、王、我,就只有你们了。”



旁边斯派克的脸色阴晴不定,直觉告诉我,他好像对巴拉尔和魔族有特别的仇恨,不过我了解得不多没有多问。

对于老将军的话,我思考一会,有点意外的道“既然拥有这么强大精锐的战力,为什么放在拿斯特?而不是法恩境内?”



“……呼……是那个家伙的要求和安排……”我都吓了一跳,大感意外,因为说话的人是莱因。

“那个便宜师父让我们精灵族按照他说的地方,巴拉尔黑暗森林以南、安第斯山脉东部、迷幻森林北方接近死亡沙漠的地方,修建了要塞拿斯特,开始就是我们精灵族自己派兵防守。

后来封魔战争结束黑骑士艾尔特翔成名后,他强调一定要他领兵驻守于此。当时我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有点懂了。

艾尔特翔除去本身的强大实力外,还拥有魔族血统,可以感知到边境处七色结界的各种变化。由于师父说过结界会随时间和五系元素气脉的变化而变化波动,有艾尔特翔的感知就可以及时作出补救。

而艾尔特翔本来的身份也不适合留在法恩国内,还有大多数精灵族很难和无能的人类将领相处,所以最后艾尔特翔就成了镇守拿斯特最合适的人选了。”



原来如此,不过,除了莱因所解释的这些,还有另外一事是我有兴趣了解的,精神大振道“莱因,你所说的便宜师父,就是那个圣者雷文吗?那你的身份和任务……现在可以揭晓了吧?”

莱因皱眉道“是,雷文就是我名义上的师父,也教过我许多东西……

不过……我和他一年难得见上一两次、每次见面他还指使我做着做那、自己为人迷糊外加生活习惯不好、这样的师父,最受不了了,有和没有我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我这次来法恩国的任务就是带你去圣地雷帝尔,师父和先知要见你这个光之勇者。至于我的身份,我凭什么告诉你?”



“呵呵”第一次有看见莱因生气的样子。同时我的脑海里勾画出一位大智若愚、不拘小结的中年魔法师的形象、心里暗笑、也算苦中作乐了。



思路一跳,想到斯派克所说的法恩王的一些行政上的措施,我大致能明白法恩王的用意。



专注于发展国力、争取人心、封魔战争后几乎都没有加过税或是大量的征召士兵,这些从百姓的角度上看都不是坏事情。

但是……军队是一个国家的支柱,一个国家的脊梁,法恩王忽视了太多实际的东西了……理想和现实拉得太远,特别是为王的人犯这样的错……实在也算是自食其果……



不过……他紧皱的眉心间的那解不开的东西……和他的这些措施有关系吗?眉心里解不开的东西,是否又和斯派克对巴拉尔和魔族特别的仇恨有什么关系呢?

法恩王作为一个圣骑士一个封魔英雄也许很称职,但是作为一个王者所应有的处理的国事和政事方面的能力……

相对一个由拥有久远历史宗教培养出来的政治人才——教皇曼伊罗夫,这方面的能力就差得远了。



更何况他这个所谓的王,不过是被稀释了权力的王,并没有多少的实际意义。

军队、财政、律法都被古严教控制,他一个军队出身的王、身边没有一批战后可以弃武从文的得力助手,自己又不是一个管理国家出色的人——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法恩王的这些措施仅仅算得上巧妇的边而已——他又能为自己的国家做些什么呢?



回想拉卡斯城内人民复杂的目光,想起了一句古话——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而法恩王也绝对不是一个能治理好国家的王者。

不过……评论归评论……分析归分析……想起我自己这个古怪荒唐的身份,如果我要想实现先知的预言……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呢……



“……冷月?冷月!你想什么呢?”薰儿推了推我,我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望望周围,莱因侧过头翻翻白眼不理我。

收拾了一下乱乱的头绪,这次法恩国与雷德公国军的战争经过,大概清楚了;

大陆的形势除了巴拉尔以外大概也明白了;

现在的问题……就剩下法恩远征军的事情了,这次和斯派克分开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面了吧,不知道这位既是自己好兄弟又是法恩国未来的王者的人有什么计划……

想到这里我关切的问道“对了,斯派克,说说你们的远征计划吧,还有这次去拿斯特要塞你们打算带多少部队?”



帕恩将军急忙插言道“拿斯特要塞有艾尔特翔将军的第一军团,战力本身已经很强了。

这次远征我会先带领我的余部前去,不管是作为探路还是预防利奥或者库林德的反悔,我都应该先去。王子会在整编辛格尔德将军和其余能调动的军力后再前往拿斯特。”

听完老将军的请战要求后我与斯派克对视,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坚定和觉醒,想来通过这次远征他会真正的成熟起来的,我期待着,也为他祝福。



“冷月,艾尔文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虽然他这次也许不是敌人,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他。”斯派克语重心长的关心道。

到达埃拉西亚后,也许斯派克是第一个我觉得可以放心称为兄弟的人吧,没有亲人在背后支持的时候,兄弟间的情谊是我珍惜的……

“我会的,斯派克,明天开始就各自出发了,照顾好你自己,圣地的事完了之后我就会立刻来拿斯特与你并肩作战,等着我。”

“嗯,你也是,保重。”

我和斯派克搂在了一起,互相道别后我送他和老将军离开了房间。屋外都已经全部黑了?看来我们谈得太久了,不过我知道与斯派克的一别会有很长的时间……



然后我才把目光回到了莱因身上,他仿佛受不了我眼神的逼问,忍不住抗议道“光之勇者,得到圣剑后成长很快吧,不过拜托你不要用你那色眯眯的眼光乱盯人,有什么话直接说,我现在有兴趣回答你。”

“哈哈哈哈,哎哟!”

薰儿也许是因为刚才老将军在场觉得太紧张,整个脸部都严肃得僵硬了,被莱因逗笑后又痛得叫了出来,在我拉下脸之后才有所收敛,唉……这就是我要托付性命的同伴,我……



实在没办法,只有不管她,正容沉声道“莱因,是不是所有尖耳的都是精灵族?那为什么艾尔文给我的感觉和你给我的完全不一样?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快告诉我。”

莱因少有的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上下打量了我,微一错愕,奇道“嘿,便宜师傅和先知告诉我你是什么光之勇者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才知道你还真不是一无是处,观察得蛮仔细的啊,不错不错。”



“……莱因……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少废话,我从来都不会夸谁,当然是损你。听好、我只说一次、艾尔文的身份、是……”



第八章 青龙心意

“呼~~”伸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昨晚不管是躺在床上还是在梦中,脑子里都全部是昨天莱因破例多说出口的话,以及从来没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悲伤神色,我的脑海又出现了昨天的一幕……



“艾尔文这个人我听族长说起过。他的父亲是一名非常有名的精灵神箭手,还一度是上一任族长的热门人选之一。

但是他在当年却爱上了一个拥有人类和兽人双重血统的半兽人女祭司,后来他们的事情被精灵族的元老会发现,结果……两人都被活活烧死。

因为精灵族内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纯洁的精灵族血统,纯洁的精灵族拥有蓝色的血液,半精灵在那些古板的长老们眼中是玷污了精灵族神圣历史的不详物,根本不容于活在世界上。

而艾尔文则是一个拥有一半精灵族血统,人类和兽人各四分之一血统的半精灵,这样的混血儿长老会更不会放过他了。

艾尔文在双亲被杀后逃到了雷德,因为雷德是不重视血统只重视实力的国家。

后来艾尔文也参加了封魔战争,不过当时他很年轻,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表现,但是经历过惨烈无比的封魔战争后,他的实力迅速成长,并且他和黑骑士一起随佣兵王统一雷德,后来成为了佣兵王成立的四大军团中的四天王之首。”



说到这里莱因的眼中有了一些复杂的东西,停了停又续道“精灵拥有上千年的生命,本身又对男女感情不是特别在意。

而为了保证后代纯洁的血统,族规里特别严厉的一条就是不许和别的种族……所以很多年来精灵族已经没有特别出色的后代了。

血统和魔法上的实力让我被内定为下一任族长。而我是一个魔法师,但是即使只论魔法上的成就不论别的,也和精灵族传说中的精灵神和精灵英雄的实力差太远了。

我天生只能学习魔道方面,体质也并不好。族里许多同辈的年轻精灵不是和我一样,就是只会武道、箭术而无法学习魔道,这也许是对精灵族的传统守旧顽固不化的一种讽刺吧……

相对那些拥有复数血统,拥有各族特长的半精灵比如艾尔文这样的,我……”



“冷月,你起来了吗?”门外薰儿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到现实。

昨天莱因说完艾尔文和精灵族的事以后,和我们约定今天一起见一见我们的同伴。交换一下彼此的情报,熟悉彼此,对任务的完成是很有帮助,所以薰儿才来这么早。



出门一打听才知道,炎龙巴加斯和黑龙法贝鲁的军团一早已经出发前往卡夏防守了,法娜的军团也已经离城,利奥正式宣告与库林德决裂,利奥军的金狼纹章代表的就是新生雷德军了。

好快的速度、效率真高、看来以后有必要提醒斯派克学习利奥这方面的优点,我心里暗暗想到。



我、莱因和薰儿三人来到了艾尔文的住处,他正在……呃……莱因告诉我艾尔文的姿势是在练习冥想和元素的聚集。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青龙的眼睛睁开了,

“艾尔文将军,早。”不管是礼貌还是对强者的尊重,我对面前这个人有一份发自内心的敬意。艾尔文停止了冥想,微笑着示意我们坐下。



“将军,作为同伴,我们希望能了解将军,也希望能相互交换一下我们双方的情报。制定好计划,希望能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我不喜欢虚伪,更不喜欢在聪明人面前说废话,所以开门见山的道出来意。

“你想了解的,是这次去圣地有可能遇到哪些敌人,对吗?”青龙的声音很柔和,他整个人给我感觉是一个深潭,无论外界发生什么变化、自身都能迅速平静下来的、一眼望不到底深潭。



我根本无法知道他脑子里想些什么,只好放弃试探了解他的想法,直接道“是的,昨天的谈话让我了解了我们自己。

但是对于我们的对手,除了利奥元帅所说的黑暗皇帝波赞鲁和其手下三魔将,其余的我几乎一无所知,所以一早就来向将军讨教。”

艾尔文微微一笑,沉声道“呵,客套话就免了,既然是同伴,以后你们都直接叫我艾尔文就可以了。

关于巴拉尔的情况我和你们一样,了解得不是很多。

但是先王统一雷德后,闲聊时曾经告诉我,封魔战争的时候,波赞鲁就拥有远胜于大陆上所有人的超强实力,他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人所能拥有的——不是人类,也不是大陆上所有种族能拥有的——先王提过波赞鲁的力量可能和被封印的黑暗魔神卡欧斯有关系。

当年封魔战争进行到最后,有六名代表了三族联军的最强者冲入了魔都拉·基亚斯,最后只有法恩王、先王和圣者三人走了出来。

因为我没有见到当年的一战,所以具体情况不知道。不过凭此就能推算出黑暗皇帝波赞鲁的水准了。”



我头皮发麻,即使只是把他当作假想敌,也实在都有够可怕了,艾尔文接着道“利奥元帅所说的三魔将,具体的身份我并不知道,但是封魔战争的时候我没有听过巴拉尔的将领里有这样的三个人。

三魔将这个说法也是我近些年才有所听闻的,据说其中有一个被称为雷神的女法师,另外一个是被称为智将的男性魔法剑士。最后的一个身份很神秘,和前两个不同,关于他的事情我也是一无所知。

对于巴拉尔的具体军力我不太清楚,我想也没有人知道。不过在封魔战争的时候,我对巴拉尔的种族倒是有所了解,巴拉尔的三大种族分别是黑暗狂魔、索亚人和黑暗精灵。

巴拉尔本身就是一个魔物众多的国家,黑暗狂魔是拥有上位魔族血统和力量的强大种族;索亚人是生活在巴拉尔的人类的后裔,奇怪的是巴拉尔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类;而有关于黑暗精灵……”



青龙望了望莱因,停了下来没有多说话。

后者无奈尴尬道“将军,我……我了解关于你父母的事,不过……”

艾尔文平静的用毫不在意的口气道“莱因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有关黑暗精灵的事由你向冷月说比较合适和清楚一些。”



莱因脸上出现苦笑,我觉得他也慢慢在改变,他尴尬道“精灵族的律法中有一条是在每个年轻精灵成人仪式的测试中,既没有魔道也没有武道特长的精灵会被舍弃,驱逐出精灵族的领地。

大多数被流放者都是被赶进黑暗森林和迷幻森林间的死亡沙漠,能穿越死亡沙漠到达巴拉尔的精灵就成为了黑暗精灵的祖先,他们在那里定居和别的种族一起生活,也就有了越来越多的黑暗精灵。

其实巴拉尔的黑暗精灵就是被遗弃的精灵和他们的各种半精灵后代的统称,这……也是精灵族的悲剧吧……”

通过莱因和青龙的话,我对巴拉尔总算有了初步的了解。艾尔文的身世我十分同情,但是他在我们面前没有表露出来,一点都没有。



余下来我们四人又交换了一些别的情报,之后艾尔文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我们的队长,在送走了莱因和薰儿后,我单独留了下来,单独面对青龙艾尔文。



“冷月,单独留下来有什么事情吗?”青龙仍然是一副不温不火的表情。

“将军,我想请教你一些问题。如果可能,希望你尽量告诉我,用你的真心话。”我很严肃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青龙的眼色有了一点不易觉察的变化,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惊讶。



“嗯,既然是同伴,有什么你问吧,可以的话我尽量回答你。”青龙淡然道。

“将军,你是一个厌恶无谓争夺的人,那为什么你要投身军旅?战争只是充满了悲哀。”



“??冷月,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是一个厌恶无谓争夺的人?我一直没有发现你是一个个性软弱的人,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青龙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刻意作出的嘲讽神情。

“我尊敬你将军,也希望你尊敬我。无谓的讽刺对我是没有用的,我说这话的原因我不想解释,你很聪明,我也不笨。请直接答我,如果你不想答,我可以立刻离开。”



“……你是一个很奇特的人,好吧,我破例告诉你。我所不认同的,是无辜的人民与妇孺小孩因为战争而牺牲。

很多人不想要战争,很多人认为世界上不应该有纷争,但是他们只是想却什么都不做等待和平降临,所以战争从来都没有停止过。”青龙恢复了深潭一样的平静,思考后冷然回答我道。

“…………”



“历史上的战争、和平、叛乱就像无尽的华尔兹一样,永远不会终结。

先王统一了雷德但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被库林德有机可乘。

但是利奥元帅和我不会,我们的梦想是用力量来创造一个国家,一个统一而强力的国家,那样就不会有战争了。”青龙仿佛被什么所吸引,冷酷的说出了他心底的话。

“……也许吧,也许利奥和你的经历使你们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单纯靠力量根本不能消灭战争得到和平,你们会因为所追求的力量,而制造出更多的悲伤。”



“你认为一个人或一个国家有强大的力量是错误的,但是一个人或一个弱小无力的国家想得到和平只是空话。

看看法恩国就明白了,看看这次战争你就应该明白了。

如果未来的一代仍然必须走在染血的街道上,那我宁愿选择用剑以绝对的力量统治出和平!开创一个新的世纪,让战争在我们这一代结束!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们背负!

或许这样得到的不是真正的和平,但是也比战乱要好!为了曾经的悲剧不再发生,我会在这条我所选择的路上走下去。冷月,愿意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吗?”

青龙不知道为何,难以保持绝对的冷静,也许父母的悲剧使他发出了怒吼,但是他立刻就恢复了,并且平静的提出了问题。我明白,在知道了这么多我现在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后,我如果拒绝了他,那……迎接我的将是……

“我……拒绝……”



“……真让我失望……拔剑吧。”

我无可奈何的拔出圣剑,苦笑道“我有别的选择吗?”



“放弃,或者战死。”原本柔和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

没有办法了,蓝古利萨剑尖垂地,我尽可能的使身体的元气流动与圣剑中神秘奇特的热能流动趋于同步。



当我将自身的元气流动与圣剑的能量连接到一起的时候,一股均匀的热力经由圣剑通过手掌充盈着我的全身,这股神奇的热力在体内运行着,能感觉到体内元气随着血液的循环流动而不断输送到全身各个部位。

力量、速度、还有五感好像都被强化了,我能感觉到周围气的影像、气的流动、身体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仿佛回到了那个我得到圣剑第二天的奇妙状态。



艾尔文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凝重,不过立刻就恢复了古井不波的状态。

虽然知道此战势在必行,但是并不想也不能主动进攻……也许是因为实力的差距,又或许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和青龙敌对,想通这点,我决定全力防守。



将目光锁定在青龙的重剑上,全心留意他有可能的动作,忽然,周围平静的气场立刻混乱,艾尔文的身体从我面前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的感应到他出现的地方会是我的左后方。



不出所料,背后左侧杀气爆涨,下一秒艾尔文出现在那个地方,重剑由左向右平扫出力道极强的一剑,来势直取我的左肋,蓝古利萨回剑立于我的腰间硬接了这记重击。

连人带剑被青龙的重剑扫得连退几步,手臂上传来一种仿佛被重型卡车撞到的感觉,麻木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第一次接触就明白自己的实力与这位身经百战的青龙差了不只一个级数,和他相比那些森林和沿途中的怪兽就变成温顺的羔羊了。不过没有别的办法,坚持到底吧,我想看在他的剑下可以撑多久。



艾尔文扫出第一剑后没有继续追击,先是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然后立刻恢复平静,并用冷酷的声音道“放弃,或者战死。”

我苦笑没有回答,摇摇头正视青龙冰冷的目光,双手握紧圣剑。



艾尔文没有多劝,疾冲上来就是连环三剑,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劈出连绵不断、中间没有任何破绽的三剑。

因为剑的来势和速度太快,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出剑的第一时间和方向,之后我的动作完全是直觉和身体本能的抵抗。

是身体的直觉引导我抵抗的?还是别的?总之我不知道自己如何接下来的。



体内的元气运行不知道被什么所阻碍,迟缓了一些,身体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力量也不如接下第一剑的时候那么足。

第一次出招我还能判断青龙的动作,而这一次几乎是凭本能还有直觉用圣剑胡乱接下的。



艾尔文眼睛里有了一些不解,皱眉沉声道“为什么?也许你不认同利奥元帅和我的想法,但是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你如果死在这里,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和梦想都无法实现。你就算不怕死,但是这么死去却是毫无意义,为什么不假意答应我拖延时间?你应该知道你不答应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苦笑摇头,正视青龙冰冷的目光,双手继续握紧圣剑,轻声说出我心里的话“将军……继续……”



艾尔文稍微迟疑了一会,终于又挥动着重剑发动了水银泄地般的攻势,重剑以恐怖的速度向我不断袭来。

青龙的每一剑均是简单朴素,剑招虽然简单但是蕴涵于其中的却是恰倒好处的力量、速度与技巧的结合,我尽了全力却只能尽量或接或挡、见招拆招。



不知道这样挡了多少剑,体内元气运行越来越慢,元气总量也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绝境,青龙又是一剑攻来,我还想继续防守,但是体内元气已经消耗怠尽。



一剑劈来,把我连人带剑劈得旋飞了出去,撞上一棵大树,翻落地上时仍然滚出几米,倒在庭院的草地上,才颓然停下。

“哗!”我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胸前一片触目惊心的艳红。



艾尔文走了过来,静静蹲下与我四目交投,我仍然勉力回以青龙一个苦笑。

“啪!”我脸上一阵红热,

“你这算什么?!你这样笑给谁看?你不知道我可以马上杀了你吗?!”青龙失去冷静,大声呵斥我道。

“……呜……”我用圣剑撑地站了起来“将军……打过以后你会开心吗……如果不开心的话……杀了我……你就会开心吗……”



“冷月,你!”青龙用力抓住我胸口的衣服,把我整个人提得离地数寸,双手把我举了起来,“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你不要太得意!”

“将军你不会的……你只是把心交给了仇恨……即使杀了我……即使你杀了所有的精灵族……即使你和利奥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国家……你的父母也回不来了……你……”



“你闭嘴!”青龙手上一发力,我被扔了出去,在草地上滚了几米才停下,重剑抵在我的喉边。“你懂什么?你根本没有资格评论!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没有经历过!”

“我没有说谎……将军……不论你怎么隐藏,你的本质都是善良……因为你体内有精灵族的血液……你可以立志为下一代开创一个新的世纪……艾尔文将军你……你不会做那样的事……”



“……啊!”艾尔文像使出全身功力般的一剑横斩出去,剑气在庭院的土地上留下了一道笔直的深深印记。

“……起来……”

我慢慢撑着元气耗尽疲惫不堪的身体站了起来,艾尔文的眼神恢复了平静,沉声道“你根本没有学习过用剑,是不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一直不还手?如果不行险一博你不怕只有死路一条吗?”



我继续苦笑道“死?当然怕,我又不是每天都有可能要面对死亡的军人,我当然和一般人一样怕死。”

“那你为什么还?”青龙疑惑道。



我淡然道“因为直觉告诉我你不会杀我,虽然从开打的时候就能感应到你的杀气,但是我宁愿信任自己的心。”

“什么直觉?荒唐!如果你面对敌人用这样的办法你就只有死路一条。”青龙又有些怒了。



我平静道“一个平时常把死字挂在嘴边的人,往往不是冷血的,真的。”

“……你真是个古怪的人。为什么你的行事作风都那么特别?算了,先学我这样,打坐恢复你的元气再说。”青龙向我教授了正确的打坐方法。



“一定要现在吗?我实在是个不喜欢修炼的人……”我咳出一口血,叹了口气,苦笑道。

“你必须记住,每次用尽元气和魔力后一定不许躺下休息,特别是最忌讳在精疲力竭时放弃一切瘫痪下来。

要把握难得的机会,以钢铁的意志和疲劳对抗,再累也要先打坐恢复元气。因为元气和魔力用尽后修炼会事半功倍,而且有额外的成长。”青龙身上的敌意和杀气全部消失,耐心的向我讲解。



“直到现在我才感觉不到将军你的敌意,谢谢你。”我真心的感谢青龙道。

青龙露出一个微笑道“我是不太明白你这个人,但是不想你死得太早,所以教你一些基本的东西,希望以后你自己好好修炼。

乱世崇尚武力,没有力量的话,别说保护别人,照顾自己都会有问题的。多努力吧,元气恢复后告诉我。”



没打坐多久,我就默察体内情况,发觉回复了八九成元气,立刻告诉青龙道“将军,你教的打坐办法很有效呢,我体内元气几乎已经全部恢复了。

而且……感觉到元气比以前更精纯深厚,有了新的进步。现在浑身都是力气、速度也快了许多、五官的感觉更灵敏了、多谢你。”

青龙伸出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腕处,脸色立刻变得异常惊讶“你怎么恢复得这么快?这才多长时间?”



我认真但是茫然道“以前即使我不会打坐的时候,体内元气耗尽后也可以自动恢复过来的,你现在又教了我正确的办法,当然会恢复得更快了。”

青龙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嘀咕道“……什么正确办法,也就是最普通的办法而已……”



随后他正容道“不是我教你的,是你本身拥有的回复力就很强,速度比普通人快很多。只是凭借这回复力,善于运用就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了。”

我思考了一会道“你是不是在提示我,我可以让别人一直不停并且迅速地把我打得元气耗尽,然后用我的回复力迅速恢复,就可以迅速提高我的实力?”



青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骇然皱眉骂道“白痴!有你这样的吗?作为一个武者,元气耗尽的时候,随便来一个会武道或是魔道的人就可以杀了你。更别说什么要别人一直不停的把你打得元气耗尽,你还要迅速?你有没有脑子啊?”

“不会啊,比如将军你就不会是这样的人。”



“……冷月,你是不是在考验我的耐心……你不要再耍宝了!”

[1 楼] | Posted:2003-12-21 00:10| 顶端
冷月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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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雷布的骑士(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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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之神殿

清早一觉醒来,我便觉得气息比以前悠长持久了些,体内的元气运行速度和元气总量也有了进步。

看来经过昨天与青龙的战斗以及战后他的指点,自己不但把这么多年练习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系统的融合到了一起,而且得到圣剑后的神奇热能也逐渐归为我自己所用,实力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

艾尔文昨日说过每天勤于练习的话,进步会更快,他指出我真正的实力如果得到全部发挥,昨天一战即使还是会败但绝对不会败那样难看,我不好多说什么,当时只有喏喏应是。



突然想到,到达法恩国后的几天一直冷落了薰儿,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所以一早便来到了薰儿的房间,小丫头在床上抱着枕头海棠春睡,嘴角上还挂着……唉都20的人了还是这个样子,作为同伴想想都觉得丢脸……



忽然,薰儿的神情大变,面容紧张得扭曲变形,如同遇到厉鬼一样,四肢手舞足蹈的乱动,一粒粒黄豆般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下来。

我急忙来到床沿边坐下,把她拍醒,薰儿醒后仍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好一会终于恢复过来。



认出我后一下子扑到我身上,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不知道是她用力太大还是别的原因,我本来想扶住她,但是从薰儿双手传来一股古怪的力量,我觉得自己双手根本使不出半点力道,身体也是软绵绵的,一下子就和她连同被子一起跌坐在地板上。

“怎么啦?丫头?大清早这样很难看的。”身体的无力感如同忽然来到的时候一样,我跌到地上后,无力感忽然就消失了。



我努力坐直身体,薰儿却抱着我哭了起来,我没有办法,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扶她坐正,柔声问道“薰儿,到底怎么了?作恶梦了?”

薰儿眼圈红红的,说又梦到屠村的景象了,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我暗自反省。



说来也是,到达缪拉镇后我就以为她已经从惨变中恢复过来了,都没多关心过她。

其实治疗这种程度的伤痛根本不是短短一周多的时间就足够了的……这些日子又都在忙别的事,冷落了她,也难怪孤独的她会梦到自己的亲人和家园。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骂自己,随后安慰她以后一定不会再冷落她,薰儿才好了一些。

然后我提出,这次去圣地也许会有危险,让她单独留在拉卡斯或者奥鲁巴等我回来,当然,结果是丫头的坚决反对,我便以我自认为不错的口才开始劝说。



正在辩论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门外一声轻咳,打破了房间内的气氛。



我回头一看,青龙的脸侧对我,看样子咳声是他发出来的;莱因却靠在房门上以十分暧昧的眼神看着我和薰儿的这个方向。

嗯?莱因的眼神……怎么是这样的?

“嘿!莱因,你怎么用这种可怕和暧昧的眼光望我呢?”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一本正经的问道。



结果话刚出口,我就觉得不妙。

暧昧?我的天!等等!看了看我自己,胸口被薰儿哭湿了一些但是整体效果衣服还算合格;

但是薰儿……睡衣不整,头发散乱,被子跌落在地上,眼圈微红,脸上有明显的泪痕,呃……加上时间是清早,女孩的房间多了个我在场,这样的气氛……



艾尔文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莱因收起他暧昧的眼神和邪恶的笑脸,用尽可能平和的声音——虽然怎么看都是他在忍住笑——说道“勇者……也是男人那……但是冷月……下一次可不可以选择好时间和地点呢?最低限度不要在这样阳光灿烂的大清早……对吧……这可是阳光下的罪恶喔~~~~”

薰儿开始还有些找不着北,我已经被这个混蛋气得快抓狂了,终于她听出莱因的意思了,猛的站了起来“什……什么嘛……莱因……你不许胡说!你……你……都是你不好!”

没有半分预兆,我也来不及运足元气防御或是躲闪回避,薰儿狠狠一脚踢在我小腿骨上,我立告中招,肇事者飞快的跑出了门。



幸亏我的实力有进步……体内自然循环运行的元气增强了我的防御力……不过即使是这样……也真的还是好痛啊!!

正在我抱着腿叫苦连天的时候,作为战友的三个同伴一个脱逃、一个摇头叹气、一个捧腹大笑,这就是我要患难与共的队友,这就是我的友谊,我郁闷了……



经过早上一闹,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错,我们一行人准备好路上所需的基本物品后,离开拉卡斯,正式出发。

不过第一段路程并没有丝毫危险,因为目的地是在友军控制范围内的卡夏。



我们选择的路线,是取道卡夏所在地——阿拉涅斯平原——西部的普拉普斯山地,穿越广阔山地中的风之峡谷,到达庞大的神龙山脉,再进入圣地雷帝尔。



选择这样一条路,是因为莱因和艾尔文指出:大陆上有五座元素神殿,神殿的位置代表了所在区域最丰富的魔法元素属性,神殿的建立位置也是上古时代根据圣地雷帝尔的位置和需要所选择的。

因为支撑七色封印所需要消耗巨量的五系魔法能源,神殿的建立者就是利用大陆某一区域丰富的魔法元素能源气脉,使用上古魔法将元素能源的引向圣地雷帝尔,再由圣地雷帝尔的上古魔法阵融合五系魔法元素能源,支撑七色封印。

如果黑暗皇帝波赞鲁想破坏七色封印,就一定会打各个神殿的主意。



巴拉尔境内的雷之神殿如果被毁虽然也能破坏七色封印的能量来源,但是元素神殿被破坏后周围气候和环境也会因为元素失衡被波及受到影响,巴拉尔当然不会蠢得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而另外四座神殿,位置虽各不相同,但却以巴拉尔东隔神龙山脉相望的法恩国境内的风之神殿位置最佳。

一旦风之神殿被破坏,周围气候和环境会有什么变化虽然没有人能预测,但是肯定不会是往好的方向变化就是了。

既可以破坏七色封印,又能影响法恩国,这样的事巴拉尔当然不会不做了,所以风之神殿是最危险的。



有点意思啊,与莱因和艾尔文用专业术语所描述的情况不同,在我的脑海里是另外一番景象:

5个什么神殿就是5个核能源基地,由5条线路将能源输送到中心的什么圣地。

圣地就是一个核能源接收终端,融合5个基地的核能源就可以支撑什么上古的什么封印,地图武器?厉害厉害……而破坏了核能源基地的后果当然是……好无耻的想法……



在离开拉卡斯上路后,莱因竟然好心的向薰儿传授起魔法来,我可真是吃了一惊,不过这也代表了他对这次任务的担心和重视。

而我和青龙则是有了点亦师亦友的关系,途中按照他的指点,每日赶路以外的时间都在刻苦修炼以及融合及掌握我体内的元气。



除了元气方面的修炼外,艾尔文也每日陪我练习剑招,幸运的是我和青龙用剑都是实用朴素型——在我的哲学中,简单的东西都比较好。

虽然这被莱因耻笑为偷懒主义,不过我不在乎他那样的人怎么看就是了——所以对练起来往往比我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有更多的进步。

艾尔文最常教育我的话就是“临阵对敌的最好办法就是随机应变、不拘一格,这样才能制人而不是被人所制。用剑不能学习死的,应该在战斗中体会怎么样用剑才适合自己。我只教你基本的,别的都靠你的天赋去领会。”

“在战斗时最重要的,是一个人对周遭环境的认知。人的‘预兆’或者说是环境的‘压力’……问题是,要如何察觉这种预兆?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不断的修炼来磨练自己的反射神经,从而预知到敌人的动作,或者干脆就比敌人早一步出手。”



我很同意他的话,当然,对他的佩服和敬重又多了些。不过我不敢想以后的事,因为担心总有一天自己会和青龙站在对立的一方……



数日行程后我们到达了任务的第一个目的地,到达卡夏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似的。

如果说以前体内的元气,只是无数细丝般组成的一束气劲;那么现在这些细丝组成的就是一根更粗的气柱。

元气随体内的血液一起流动,速度与径流量激增,像骤然间增加了许多功力般,过瘾之极。而元气运行全身的时候,除了速度、力量、技巧以外,身体里最原始的能力——人的五感——也大幅度的被强化了。

而当元气修炼到一定境界时,会有一层护体元气如呼吸般自然的布于体外,如同一件效果极佳的铠甲。更奇妙的是,体内元气每次因为修炼而增加时,蓝古利萨总有相应的元气融入我的体内。

这就等于我自己无论进步多少,真正的实力进步都是按照双倍来计算的。在我自己不断进步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叹,圣剑果然是圣剑,随着我的进步,我也越来越觉得手中的它不可思议。



在卡夏城内,我们并没有打听法恩军以及新生雷德军的消息,大家都知道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在卡夏休息了一夜,补充好各种补给品以及一些御寒衣物后,我们继续上路。第二段的目的地,就是有可能成为波赞鲁破坏圣地雷帝尔以达到破坏七色封印前的牺牲品——风之神殿。



数日后,我们终于将阿吉斯哈特河以及阿拉涅斯平原抛在了身后。面前一片荒凉的山地,就是神龙山脉东部与阿拉涅斯平原之间的普拉普斯山地,风之峡谷以及峡谷内的风之神殿就在这片人烟稀少的山地里。



越走越觉得郁闷,建立神殿的人是谁啊?在这个人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地方修什么神殿嘛?

面前是狭长得望不见尽头的山谷,远处遥遥可见高耸入云的山峰,峡谷两旁山陡道狭,中间是一条狭长的夹山道,直通山谷外。



莱因说山谷外边不远处就是风之神殿,终于要到目的地了,但是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艾尔文和莱因也都同时停下了脚步,他们两个对视后齐声道“雷之结界!”

我正在茫然之时,青龙断然道“冷月你看天上就知道了,风之神殿可能出事了,我们快走。”



我抬头看天,空中风云变色,前一刻的时候还万里无云,忽然间就是乌云密布,雷声隆隆隐约而闻。

一种使人浑身麻痹的感觉从四周空气中传来,我急忙加快全身的元气运行速度,运气抵挡强烈的麻痹感,好一会才恢复过来。但是身体仍然无法发挥正常的实力,而且必须一直运气抵挡,让我觉得自己的元气正在慢慢的流失。



一行四人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山谷,只见一座神殿正在不远处,立刻飞奔过去。



路上慢慢出现了一些身穿魔法长袍的法师尸体,发现许多尸体都不似人形的样子,心里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灰白色长袍的法师尸体都是身体像被利刃切开一般,而海蓝色长袍的法师尸体都是身体某一部位或者全身都是焦黑的。

越接近神殿尸体就越多,有两百具以上的法师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其中又以海蓝色长袍的法师尸体多了一些。



终于赶到了神殿,残破的神殿外两队法师正在对峙。

数十名海蓝色长袍的法师在一个老者的带领下,正苦苦支撑被挤压得越来越小的蓝色球形的结界;而他们的对面则是上百名灰白色长袍的法师,其中最醒目的是一位女性法师。



她的打扮大不同于别人,穿了一件纯白色的法师长袍,身体的轮廓可以清楚的看见,腰腹部是平滑的曲线,胸部也呈现出美丽的突起,皮肤微微带一点黑色,妖异而纤细的肢体散发出一股诡异的魔力。

也是一头银白但不同于利奥那种发色的头发只是随意一绑就扔在脑后,暗棕色的眼瞳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使人联想到死亡的寒光。



她并没有出手,只是随意的站在一边,像旁观者一样静静的看着对峙的双方。而且……她也有尖耳?难道是黑暗精灵?

她的旁边站立了一男一女,穿得比较高贵,他们……呃……会使用魔法,腰间又挂着剑,应该也是和艾尔文一样的魔法剑士了。



这两人正带领背后的上百名灰白色长袍的法师以雷系法术不断轰击老者带领的法师一方的结界,蓝色的球形结界的范围越来越小,可以看出他们两个对于魔法的使用相当出色。

不过时间紧迫,没时间赞赏他们了,如果我们一行四人再不出手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些蓝衣法师会全部完蛋。



正在我们冲向战团的时候,那个白袍女法师也发现了我们,向那两个魔法剑士说了些什么,看来我是会对上其中一个了。

近看才发现两人都是黑色皮肤,而且有精灵的尖耳,我与艾尔文对视点头,表示确认了对方是巴拉尔的黑暗精灵,也确认了我们对巴拉尔有可能的行动分析和预测是正确的。



这时莱因已经带领薰儿加入了老者一方,蓝衣法师们压力立减,与雷系法师各自混战起来。

我和艾尔文一人对上了一个魔法剑士,我面对的是那个男的,他用剑平指向我“巴拉尔雷神依修塔尔麾下,莱因哈特!”

没明白他为什么要报名,我一下子愣住了。



对方见我没有反应,仿佛不满的冷哼一声,挥剑向我袭来,一交剑我才知道,这家伙不但魔法能力出众,剑术上的造诣也绝对不弱。

如果能拥有最佳状态的八九成实力,和他交手还不会有什么问题,最起码可以打个平手,但是自己这些天连续赶路加上每日的全力修炼,元气严重消耗,而雷之结界又无时无刻不在消耗体内的元气。

即使我的回复力再强,在这样的局面里也难以使自己有所补充,所以一交手便被他占了上风,攻势里十成他占了最少六成,而且每次剑与剑的相交,我都有一种被雷电击中的疼痛以及麻痹感。



没有办法了,这次不同于与青龙的一战,如果继续这样被动下去绝对只有死路一条,我咬牙加快元气的运行速度。

虽然知道这样会使元气消耗更加迅速,但是元气快速游走全身后身体的能力都提升了。

我挥剑挡开莱因哈特劈来的一记重剑,侧身抢攻,连续几剑杀得他左支右退,他的眼中闪出一丝诧异,微一分神,肩头上中了一剑。我乘机抓住这好不容易扳回的主动和攻势,紧握圣剑摆开剑势向他全力反攻。




“……呼……”运气调息后我睁开了双眼,过人的回复力使得我的元气终于恢复了大半。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数处大小伤口已经结疤停止流血。但是左边肋下那处深可见骨的巨大剑伤,以及伤口切面部分焦黑的肉,自己都只有摇头苦笑,一笑又牵动了伤口,疼得我直吱牙。

回想刚才的一场大战,现在都有些后怕,如果莱因哈特的那一剑刺突我没有闪过少许的话,那受伤的可能就不是左肋,而是左胸口心脏附近被开一个洞了,不过他右肩也被我还击的一剑劈开一条口子,够他受的了。



我和莱因哈特的战斗以我略微失败而告终,而整体上我们却输得更惨:

艾尔文击败了另一个魔法剑士——莱因哈特的妹妹奥尔艾因;

莱因和薰儿加入战局后,那个被莱因哈特称为巴拉尔雷神的女法师依修塔尔也出手了,风之贤者在给予雷神重创后,被雷神的最后一招连同风之神殿一起轰得粉碎。

风之元素能源气脉被破,法恩国内的气候和环境会有什么后果、发生什么变化谁都不知道,但是能肯定的是七色封印结界的强度会大为衰减,从这个方面说暗黑皇帝波赞鲁仍然算是成功了;

风系法师经过惨烈的战斗后只剩下了不到50人,雷神以及莱因哈特兄妹脱逃,他们带来的所有雷系法师全灭。



我恢复行动力后与三名同伴商量,决定劝告幸存的风系法师前往法恩国内的拉卡斯或者是奥鲁巴。一方面可以让元气大伤的他们可以有个地方安定下来,另外一方面可以在拉卡斯寻找合适的人才,找机会重整风之神殿。

商定后我们就来到了风系法师中,他们先向我们一行四人道谢,大致告诉他们外界形势的发展之后,我们道明了来意,其中一位从打扮看职位比较高的老者却向我们说出了他们的打算。



出乎意料之外,他们并不打算在法恩国安定,而是希望加入斯派克率领的法恩远征军,去拿斯特要塞参加对巴拉尔的作战。老者告诉我,这是风之贤者留下唯一的后代,拥有风之贤者直系血统的孙子塞梯的决定。

我顺着老者说的方向来到了被毁坏后的风之神殿遗址上,见到了这位小公子。



他大概只有14、15岁的样子,绿色及耳而止的头发、清秀的面容,单薄的身体被一件对他来说还略显得宽大的海蓝色法师长袍裹着,一个人站在曾经是风之神殿的瓦砾废墟上。

他的五官极为端正挺秀,一对充满着稚气的眼睛,闪耀着沉静的光芒。

目光闪烁间,透出了机敏、明察秋毫的锋芒,这对眼睛就给人这样的一种感觉:好像什么人,他都可以洞穿你的肺腑、看透你的内心、你想向他撒谎怎么都瞒不过去。

略显单薄的身量尽管还没有长足,但却气度凝重,大勇似怯,大智若愚,有着大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镇定。



天空中隆隆的雷声早已经消失,留下了几片厚重的乌云,我静静的走到他的背后,没有多说话,我和他就这样一直站着。

这个时候,细雨从空中落了下来,淋湿我和他的衣服,身体和衣服上干掉的血迹随着雨水形成了一股淡淡的血水。流到了地上、流向塞梯、从身后流到他的面前、他转过身来,海蓝色的眼瞳里全是平静,他很坚强。

……这样的人……不用别人多废话也能恢复过来,所以……

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并不宽阔的肩膀,没有多说话,转身离开。



随后我们一行四人与塞梯率领的风系法师们道别,继续上路。



第十章 以战养战

风之神殿一战是我到达埃拉西亚之后真正的一战,结果第一次真正上战场便吃了个大败仗。

而且……我从未见过那么多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土洛村被屠村虽然也是惨境,但是毕竟当时我没有亲眼见到经过--而这次不一样,许多人的生命在我眼前逝去了。

经过了残酷的一战,我明白了很多东西,更深刻的体会到了战场上生命的脆弱……

除了对巴拉尔的实力有更多的了解外,经过这次失败,也感觉到自己实力的不足。不但影响自己,而且会对同伴有所拖累,所以在深思熟虑后,我向另外三位同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冷月?你说要单独修炼?要我们先去圣地?”艾尔文的声音中充满了诧异,大感意外的道。

莱因皱眉但没有说话,薰儿也感到很是意外,而艾尔文自从离开拉卡斯之后就是我实际上的老师,他当然会问个明白“我知道神殿一战对你的信心有些影响,但是失败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退一步说,你单独修炼,能有什么进步吗?或者说你自己有什么别的修炼办法?”



“不……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不过……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说了你又会骂我……”面对艾尔文的提问,我有些迟疑的说出了我心里的想法。

艾尔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狠狠盯我一眼,断然道“是你上次说过的那种办法?

那样做完全是违背武者自尊的行为,而且你也没有一个好的搭档……不行!我不允许你做这样的事情。”他的语气和态度让我觉得像是一个兄长对自己犯错的小弟说话一样。



我挠挠头,咕哝道“武者自尊?将军……那样的东西……对我来说无所谓有和没有的吧?”

莱因和薰儿拉住想动手揍我的艾尔文,青龙气得大声道“你所谓的实施办法,需要一个魔力恢复和你一样迅速或者比你更快的人,才能跟得上你的速度。

她不但要用攻击魔法向你攻击,在掌握好攻击强度的同时还必须随时用回复治愈魔法帮助你,攻击魔法的强度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很好掌握的,初级的恢复魔法也不是对什么伤势都有效的。

更重要的,那个人你必须完全信任,把生命交给她。你说,你现在去哪儿找这样一个达到这些标准的上位魔法师陪你疯啊!!”



我以苦笑回望着艾尔文,尴尬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唤醒我体内的意识和力量……或者说白点就是我不想自己再这样没用……

给我一些时间,快则十日慢则半个月,我一定尽快到圣地和你们汇合。”

艾尔文脸色阴晴不定变化了几次,随后又恢复平静,终于同意了我的要求,道“……好吧,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按照你的办法努力吧,不过修炼的时候多加小心,尽快来圣地与我们汇合。”

这个时候,莱因忽然插话关切的道“冷月,如果你坚持的话,就让薰陪着你一起,她的魔法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波赞鲁既然让雷神突袭风之神殿,就一定会等她回去复命报告战果的,那么圣地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你要单独修炼一段时间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我和艾尔文先乘天马去圣地了,你就随自己的判断自由行动吧,先把天马召唤出来。”



莱因告诉我圣地的位置和去的方法后,我目送他和艾尔文乘天马离开。

随后将天马之笛收入怀中,向旁边的薰儿道“莱因干嘛要你跟我一起?你这些天都跟他学了些什么?”

薰儿吐吐舌头顽皮道“反正在你和艾尔文一起修炼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你说要单独修炼,那你想到修炼的地方和办法了?”



我想了想,苦笑着说出了心里话“哪儿有什么具体的办法?只是觉得自己的实力太弱,如果不加倍努力会拖累同伴,所以这次脱离队伍算是被逼的吧。

而且我总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沉睡的力量,我希望能尽可能的唤醒它。这次风之神殿一战,还有土洛村的事,我都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守护不了身边的人,看见他们一个个倒下,我也……”

薰儿双眼中露出一副缅怀的神色,仿佛回忆般的道“也许吧,离开土洛村那么久了,我也一直只是想着报仇报仇,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的实力那么弱,几乎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什么报仇呢?

所以听到你说想暂时离队的时候,我也没有反对,就是想和你一起修炼。你不要忘记了,我也是队伍的一员啊,如果太弱的话也会拖大家后腿的。”



薰儿说话的声音、语气和方式都变了,是……很难形容的一种变化……而且……我觉得她的人也变了,不但在外貌上、还有气质上。

仿佛从离开土洛村的时候起,每次她在魔道上有进步,身体和整个人都有一些细微的变化,我总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是……什么原因?



离开土洛村?对了,长老曾经说过,薰儿从小就有不可思议的魔力……

魔法?魔力?还有莱因说过的冥想,这些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我把心里的疑问提了出来“薰儿,你们口中所说的冥想是什么?魔法和魔力,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薰儿仿佛没有想到我突然会有这样的问题,大感意外,不过还是在皱眉思考之后回答道“这个啊……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世界上的力量分为两种,一种是以人的身体为依托,力量的来源主要是身体本身,就是武道上的力量;另一种也是以人的身体为依托,但力量的来源是周围环境也就是自然界,就是魔道上的力量。

莱因这样解释给我听的时候我就觉得,两种力量唯一的区别好像就只是在于内外的区别……

……呃……冷月你的表情怎么这样?对噢……对不起撤远了……

莱因教我魔道……就是魔法的时候曾经说过,魔道和武道是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相反的关键在于魔道追求的是‘有’,而武道追求的是‘无’。



武道上的一切都是来源于人的身体;而魔法的力量来源不是身体,是对外界……就是环境内存在的游离元素的聚集和变化……

环境中的元素一共分五类,就是五大元素啦……按照五系元素互相克制的顺序分别是:风、土、水、火、雷,风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雷、雷克风……



魔道实力的体现一般就在于魔法的强弱,魔法的强弱又在于两个阶段:元素的聚集阶段,以及法术成型使用阶段。

聚集阶段中包括:能聚集单数元素或复数元素的总量、聚集的速度、区域环境中元素的存在量。

法术成型使用阶段包括:单数元素与复数元素、五系元素的相生相克、聚集元素后的变化和使用方法、施法速度以及精确度。

而施展魔法的两个阶段,都会因为魔法的级数不同而消耗施法者不等的魔力,也就是MANA。



冥想则更简单,就是指精神上的一种修炼方式,可以使人更快速的聚集元素和恢复魔力等。简单的说冥想就是魔道的基本功,嗯……就类似你们武道修炼的打坐调息,就是这样……



噢对了,还有魔法的种类……按照魔法施展后的用途和效果,魔法一般可以分为三大类,分别是:

白魔法:包括治愈系和解咒系。

黑魔法:包括攻击系和诅咒系。

青魔法:包括支援系和召唤系。



……嗯……大概就是这些了,冷月,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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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明白,也太复杂了吧?薰儿?”我不满的发着牢骚



薰儿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轻松道“不会啊,莱因当时讲解的时候只一次我就明白了,以前在土洛村的时候没有人教我魔法我自己也在慢慢学习……呃……用莱因的话说那叫自学……

现在有了莱因的提示,我觉得不是很难呢,现在差的就是一些经验吧?莱因说我的魔力恢复速度很快,在魔法的使用上也很有潜力呢,不然我也不会留下来陪你了。”

长老说的没错……薰儿在魔道上可以预见的强大实力……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的 ,那……她的身份是……

“冷月,怎么了?想什么呢?”薰儿关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仿佛下定决心般的,抬头向薰儿断然道“明天开始,白天你练习冥想或者依照你的办法修炼;晚上时间分为两半,一半以我为目标练习攻击魔法,另外一半……嘿……当然是我受伤了就帮我用……治愈……呃治愈系魔法治疗……你看这样可以吗?”

薰儿点了点头,但是仍然有少许担心的道“我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你的身体……有把握能承受魔法的攻击吗?我担心我使用魔法的强度掌握得不好的话……”



听了薰儿的话我并没有丝毫不快,她已经不是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冒冒失失、有些脱线的小丫头了,而是慢慢成长为一个懂得为别人处处着想、值得信任的同伴了。

我欣然道“没事的,我身体承受不了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明天开始练习攻击的时候把我当作假想敌,进行魔法攻击训练。魔法攻击不要有所保留、把握攻击时机、把握攻击的准确性,不然就没有效果了。”



身边的薰儿已经沉沉睡去,我却心事重重。虽然告诉莱因和艾尔文的是我要单独修炼,但是一整天了,也没有想到特别好的办法,我索性仰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繁星,想从星辰中寻找灵感……

星辰?对啊,我真是个笨蛋,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怎么忘记了我脑子里那么多的知识和记忆?为什么我一定要去创造什么好的修炼办法?我脑子里就有啊。



没错,来到埃拉西亚后,我一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脑子里的知识。突然,以前学过的东西像全晰图象一样,一个镜头接着一个镜头的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我回过神来,结合我学过的知识分析我现在的状况。

嗯……艾尔文说过我身体的回复力很强,体内的元气总量经过修炼和这几次战斗有了很大的提高,所以……

他所说的我真正的实力没有完全发挥,一部分说的就是我实战经验不足,没办法完全发挥我身体里的力量……所以……明天开始的训练……一定要珍惜,薰儿能帮助我唤醒我身体里沉睡的某些能力也说不定……

而元气……就是能量能源一样的东西吧?既然是在人的身体里运行,那就是通过人体的血管血脉来运输,那么,只要加快输送的速度或是运输量,那么……就会充分发挥出来了吧?血脉的话……我记得……曾经……



想着想着我双手握住了身边的圣剑,我记得……第一次握它的时候……有一股火热的能量通过我的手掌……顺着我体内的血脉贯满过全身……那个时候……我身体的血脉好像有过膨胀的感觉……

不知不觉,我回到了得到圣剑那天的记忆里,回到了那一天“心中无我”的心境,忽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圣剑就像活了过来了一般,放射出蓝色的耀眼光芒。一股比第一次握剑时更狂猛无比的热能,通过我的手掌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全身各处;比第一次更灼热的狂流,立即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这时,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我不能像第一次那样抗拒,而是必须把体内元气降低到尽可能低的程度。

这种直觉已经出现过好几次,都是奇准无比,一次都未有错过。我立刻放弃了运气抵抗,散去所有的护身元气,尽可能的吸收圣剑中输送过来的热能。

热能顺血脉游走全身,虽然炽热无比,但是由于有了一次的经验,我头脑仍然清醒。能感觉到热能在体内每一个循环,都有令我的血脉膨胀些许。

热能的运行愈来愈快之后,忽然又转为缓慢。就这样由快变慢,由慢变快,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和多少时间。忽地我感到像天崩地裂般一阵剧痛,全身血脉若爆炸开来似的,身体被圣剑的力量弹开,又昏迷了过去。



……嗯……天亮了?睁目四下张望,觉得身边的东西都不大一样了。但是和对薰儿的感觉一样,虽然觉得有些不一样,但是具体是什么变化却说不上来。

随后观察自己体内,立刻大吃一惊,随即明白了我的昨夜的想法是正确的,以及脑海里的部分知识在这个世界也是有用的,又是一阵欣喜。

正如昨夜所想到的,我的血脉被圣剑的热能数以倍计地强化了。虽然体内元气总量并没有因此增加多少,但是和以前相比较,血脉输送元气的速度,以及单位的运输量都被数倍的强化了,体内元气的总容量也增加了。

虽然这并没有使我的实力立刻有质的飞跃,但是……相信身体被改造以后修炼一定会事半功倍,而对敌作战的时候一定也会因为血脉的强化,实力有所提升。



起身寻找薰儿的身影,在不远处发现了她。一大清早她正在练习冥想,她的姿势类似武道的打坐,不过双手是掌心向上平放于膝上的。

慢慢走到她旁边,只见她双手掌心一边是成型火苗,另一边是即将成型的旋风。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从离开土洛村后的时间开始算起,才不过一个月多一点而已,她难道可以同时使用两种魔法了?不可能吧?这样的进步也太迅速了吧?

在我心生疑惑的时候,薰儿发现了我,停止了冥想和聚集,大感意外加上不好意思的道“你起来了啊?我醒的时候发现你很睡得很熟,而且你肋下的伤口应该没有完全好,所以就没有叫你。

莱因说过我在魔法的运用上还差很多,特别是基本功冥想和元素的聚集都需要勤于练习,所以……”

薰儿忐忑的表情和话语使我回到了现实,我苦笑道“说实话,我们两个离开土洛村的时候都还是菜鸟级的,都没什么自保的能力……勤奋修炼是没错啦……

不过……你也要注意休息,不然晚上的攻击训练魔力不足就很难办了,你不是说过只要进行有关魔法的训练,都会消耗施法者一定的魔力吗?”



薰儿毫不在意道“不会啊,现在聚集成型的都是些初级的魔法,不会浪费多少魔力的。

自从莱因教导我关于魔法的很多知识后,我感觉进步很快,而且……我还一次都没有因为魔力耗尽而使不出魔法来的情况呢!”

薰儿的话又一次引起了我的注意,长老说过的话……薰儿在魔道上飞速增长的实力……那……她的身份究竟是……

算了,现在一个人也想不出什么来,莱因不是说过圣地里有个想见我的先知吗,到时候问问她不就知道了……总好过我一个人呆想……

为了晚上的魔法肉靶训练,我还是先融合巩固体内新生的能量,习惯被热能改造后的身体再想别的……这些日子……专心修炼吧……





“呼!”一道蓝色的风刃追着我跳起的方向,贴着左脸向后方飞去。好险,差点就被打到了。

刚想降落又是三个火球向我落地的方向袭来,体内元气高速运转,右足足尖点地高高跃起险险避过火球的袭击。

正低头看被火球击出一个大坑的地面,暗想又逃过一劫的我,被一道从天而降的落雷打在侧背上,轰得斜斜横过数米,方才落下。落地的姿势没有控制好,跌了一个头朝下脚朝上的惨像,外加吃了半口泥。



“冷月!没事吧?”不远处薰儿看见我被魔法击中连忙跑了过来,在仔细看过我的背上的伤势后,掩口偷笑道。

“没事没事,你的抗魔能力越来越出色了。不过可惜衣服没有这样的本事,我有先见之明吧?幸亏我叫你上身不穿衣服,不然最后一件衣服也没了,哈!”

假意挣扎两下,狠狠盯她一眼,提醒道“说什么呢?幸灾乐祸啊?别忘记你的魔法靠谁的牺牲才进步这么快的!还不扶我起来?”



夜晚到来,温度直线下降,薰儿将晚餐递给了我,是用卡夏西部靠近沙漠的地方一种叫沙枣的果实捣烂后制成的饼子,黑糊糊的虽然卖像难看点,但是对于在荒凉的普拉普斯山地里修炼的我和薰儿,也算是上等的食物了,特别是味道还不差。

我和薰儿吃得津津有味,彼此看到对方的吃像都大笑起来,不同的是我笑中有泪,因为牵动了正在痊愈的伤口。



“……月,没细……吧?被鹅着了?”薰儿把饼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道。

“嗯,没什么大问题。”我加快了体内元气运行速度,身上各种伤口的疼痛立减。

“……不过……薰儿,你这些天的魔法攻击越来越狠了呢,我都快扛不住了,为什么你可以那么迅速而且连续的使用魔法?”



“没有啊,我用的都是最西本的魔法,元素聚集几乎瞬间就完成了,基本魔法的几用本来也不需要多少时干啊”咀嚼饼子的声音,含糊不清的答道。

算了,魔法盲要和她这样的魔法怪人讨论魔道,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回想离队修炼的这些日子,可以当作是巩固自己被强化血脉的过程。

每天被薰儿当作魔法训练的活靶肉盾,被魔法追击——虽然不是生死相搏的实战——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竭尽所能,把被圣剑奇异热能改造后身体的能力发挥至极限,尽可能的闪避,实在避无可避的时候,在估计会被魔法击中的部位运足元气硬接。



经历了半个多月这样的修炼后——就是艾尔文所说的违背武者自尊的修炼——结果是使我全身血脉进一步连贯通畅、使得我清楚的明白怎样运用自己身体的力量,得到了武道上全方面的实力提升。

这些日子除了修炼外,对于武道方面的内容,理论方面我是这样归纳的。

力量:代表了物理攻击以及物理防御力。

魔力:代表了魔法攻击以及魔法防御力。

速度:代表了行动力,移动力,回避力。

技巧:代表了攻击命中率,与力量和魔力分别搭配为最后的物理和魔法破坏力。



虽然自己在武道实力上有了不小的提高,但和薰儿在魔道实力上的飞跃相比,我的进步就不算什么了。



她的各种基础攻击系黑魔法:火球、冰箭、风刃、闪电等等,几乎已经到了收发于心、随意使用的境界。施法速度之快,精度之高,连续击中几次几乎就可以破开我的护体元气。



包括了支援系和召唤系的青魔法,比如风之神殿一战中我领教过威力的结界,薰儿也能模仿着布下了。

尽管结界效果与雷神的相比仍然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她在结界上的成绩和黑魔法一样,强就强在五系元素结界每种都能弄出个样子来,好恐怖的模仿和衍生能力……



除了攻击用的黑魔法和支援系的青魔法外,拜我所赐,薰儿的白魔法,特指治愈系的白魔法,也是进步飞快,恢复效果大增。



不管是黑、白还是青魔法,总之就是这丫头在魔道实力上的进步是全方位的、飞跃式的。



“月,你怎么又发呆了?”薰儿不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咕哝道“对了,我们的食物和水已经不多了,是不是也该去圣地了?我觉得修炼到现在这样就差不多了……”

我尴尬道“是吗?嘿……我都没注意到呢,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明天一早我就召唤天马……”



薰儿白了我一眼,然后被一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表情取代了,是……害羞?……她也会害羞吗?

薰儿微微低头,幽幽道“……月……,这些日子……谢谢你了……”

“?”始料未及薰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仔细注意她说话的神态和样子。



近距离看我才发现,她的样子已经不是土洛村那个小女孩小丫头了,而是充满魅力的女性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长得这么漂亮了?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小巧玲珑的鼻子和樱红的小嘴、嫩白的颈中散发出一阵幽香、一对大大的星眼机灵的转动……

我觉得……自己看她的时候已经不是看女孩,而是用欣赏女人的眼光了……

不对……不只是我看她的眼神变化……薰儿的样子……根本就和土洛村时的她完全不同了……像一下子长大了数岁……样子成熟多了……这是怎么回事?



薰儿这个时候发现我正盯着她看,还是用以前没有用过的神态和目光,嫩脸一红,背过身去。

我暗骂自己,也转身背向着她,“……呃……薰儿,抱歉啊……我不是……你别胡乱……”

越说越觉得自己语无伦次,暗骂自己今天怎么如此失态,忽然背上一暖、一具凹凸有致的身体紧紧贴在我背上、一双纤手穿过腰间紧紧搂住我,我禁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惊艳”动作,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薰儿将脸偎依在我裸露的背上,柔声道“别动、没关系的、月,我对你说的谢谢,并不是只说修炼的这些日子。

在你抱我离开燃烧的家的时候、我的心里就记着了你、当时我误会了你、后来一直都想找机会告诉你、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你做的一切、不管是为我的、为土洛村死去的人们的、为斯派克的、或者是为法恩国的,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为你骄傲。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许多的事要去完成、你以后要去完成的事、不管是什么、答应我、都让我陪着你、好吗?”

怀着心中无限的感动,我双手慢慢放在薰儿的一双纤手上,轻轻分开,我转过身体,向伊人的额头上轻印一吻,取下妈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挂在了薰儿的颈上。

“永远带着它吧,它在你身边,就代表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薰儿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到地上。替她拭干了开心的泪水,我忍不住心生怜惜,柔声道“别哭啦,第一天就哭,不是太不值得了吗?”

“……嗯……薰儿知道,现在不能哭,但是薰儿真的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连哄带骗后薰儿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终于睡着了,回想起土洛村长老临死前的话、想到刚才把项链挂在薰儿颈上时候我心中的誓言、是啊,如果现在我心里有一个人是值得为她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的话,也许那个人就是薰儿了吧。

除了值得开心的事情外……也并不是没有事情值得担心的……

薰儿迷一样的身世是一件……还有另外一件事在我心里沉淀淀的……那就是……魔法训练时……薰儿眼中……一闪即没的……金色的……眼瞳……



第十一章 圣者雷文

清晨,我召唤出了天马,乘上它和薰儿一起离开了普拉普斯山地。在空中俯视这片荒凉的山地,虽然这里并没有什么美景,但是在这里半个多月痛并快乐着修炼的日子,却是我来到埃拉西亚以后最愉快的。

也许是心里有了方向、有了目标和值得珍惜的东西、我的心、不像过去那样迷茫和犹豫了。



按莱因临走前说过的方向——“风之峡谷西方就是神龙山脉,向普拉普斯山地略偏西北方飞行,就能到达圣地雷帝尔。”——天马在空中平稳的飞行着,薰儿则偎依在我身前,怀里的她静静的躺着,我突然希望永远都到不了圣地、一直这样飞下去、不要停。



不过这只是刹那间的想法而已,天马飞行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后,雄伟、壮丽、巍峨的神龙山脉就隐约能见了。

一座座白雪皑皑的山峰,在阳光照耀下冉冉生辉。我不由得既佩服又埋怨建设这个什么圣地的人,景色是很漂亮,位置也是很特别啦……不过……圣地建在这么高的山顶……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一阵寒气袭来,薰儿打了个喷嚏,随后双手结于胸前口中默念咒文,一道直径最少5、6米的红色结界立刻把天马和我们包裹了起来,寒冷的感觉顿时全部消失。

我暗暗吃惊,这样的结界和效果会也许会吓到莱因吧,等会他看见魔法实力进步如此之大的薰儿,真不知道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天马顺着山势斜斜向上飞行,我们随结界一起进入了厚厚的云层,周围的寒流使得温度急剧下降。如果莱因临走前的话不是哈啦我的话,圣地应该就快到了。



果然,没过多久,天马冲出了厚厚的云层,突破寒流的包围后,一种本来绝不应该出现在山顶的景色现于我和薰儿的面前:云海之上的山顶之巅竟然是一片绿草殷殷、景色秀美的平原。

一个不大的湖泊如同一块银白色的镜子般镶嵌在一片绿色之中,湖泊边平地而起的是一座高空望去就知规模庞大的神殿,一条七色气柱从神殿中笔直冲向天际。那里应该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圣地雷帝尔。



天马在神殿门口降落,两个人迎了上来。一男一女身穿的都是密密麻麻绣满各种上古图形的魔法袍,应该就是圣者和先知了吧。

我仔细打量莱因曾经提过的老师,懒惰、随意、迷糊、酗酒、外加生活习惯不良,真是一点都没说错呢……一头过肩的绿色长发很随便的扔在脑后,上位(至少我觉得是上位)魔法袍十分不洁,一张满是睡意和酒气、面色苍白而且看不出年龄的脸……

这个男人就是圣者?心里虽然有所准备,但是……还是有一种怪怪的感受……



另一位就和他截然不同了,岁月的沧桑一点不剩的全部都留在脸上,白色的魔法袍一尘不染,与雷文不同的是,前者全身散发的是睡意和酒气,后者散发的是浓重的神圣气息。

但……先知杰茜卡的眼睛……她竟然是盲人?而且……奇怪,莱因和艾尔文怎么不在这里?



圣者走到我们面前,认真注视起我和薰儿来。刚才还满是睡意的眼神立刻变得深邃,闪烁着责任、自信还有生命的意义。使得我对他的看法立刻改变,毕竟是封魔三英雄之一被称为圣者的人那,刚才的样子一定是假象。

我面对着他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雷文没有多说话,不一会回给我和薰儿一个会心的微笑。直觉告诉我雷文的微笑是在肯定什么,不过这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疑问道“莱因和艾尔文他们……”



我的话尚未说完,先知杰茜卡走到我们面前,伸出双手放在我和薰儿的额头上,口中咏唱着不知名咒文,一阵白色光环浮现,环绕我和薰儿的身体,体内的疲劳感立刻冰消瓦解。

收回双手后,先知用庄严的声音向我和薰儿轻声道“年轻的光之勇者,请和你的同伴一起进来。”



跟随着杰茜卡和雷文进入了巨大的神殿,到了一个仿佛是会议室的地方,房间里布置着基本的器物,雷文关上了房门。

令我奇怪的是房间里既没有窗户也没有灯,但是空气清新、微风习习,丝毫不觉得气闷和热,而且光线充足。

我正在诧异并想提问的时候,杰茜卡仿佛感知到了我的想法,平静的让我和薰儿坐下,再慢慢的商谈事情。



大家都围着圆桌各自坐下后,杰茜卡用她特有的庄严声音道“年轻的光之勇者,你和你的同伴来到圣地雷帝尔,是想阻止巴拉尔,还是有别的目的?希望在此能说出来。

因为巴拉尔的入侵以及雷德对法恩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莱因和艾尔文没有时间多耽误,已经各自回到自己的战场上了。

我希望你们这些新的一辈,能和我们这一辈一样,守护这片大陆、守护大陆上所有善良的种族。

如果可能,还希望你们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或是实现我们已经无法、无力实现的心愿。

光之勇者,希望你和你的同伴先问问自己,为什么到这里?你们为何而战?你们有了答案以后,我和雷文会告诉你们一些大陆的事,以及一些关于大陆的历史……”



……罗嗦的瞎眼老太婆……

这是听了杰茜卡罗哩八嗦、一大堆拗口又难懂的废话后我的第一个反应,原以为到达圣地以后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结果是听老太婆说绕口令,烦死人了!



遇到莱因后辛苦了这么久,又打又杀还要被当作魔法靶子,得到的结果就是听你说废话,我受不了了!!比利奥说的话更没有营养,越想越觉得气闷,道了声失陪后就独自起身离开了房间。



离开罐头盒子似的神殿,走到旁边的湖泊,以冰凉的清水洗脸,捧水连喝十多口,感觉痛快畅美之极。不过头一抬起来就想到刚才杰茜卡没有一点建设性和营养的话,索性把头浸进湖水里。

“呼……”

冰凉的湖水使我恢复了清醒,仰躺在草地上,上空是温暖但并不刺眼的太阳,不知道是神殿的海拔高还是别的原因,总觉得太阳离自己近了些。



周围像变成另一个世界似的,不但色彩的层次和丰富度倍增,最动人的是一眼望去,好像能够把握到每一根绿草在阳光中柔风下摆动的千姿百态。和煦的阳光从东方射来,投到我身上,从来没有像这刻一样,我更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以及生命的意义。

我这个时候终于明白,普拉普斯山地特训使我在武道修为上大大的前进了一步。



周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身边的绿草、不远处的树木,仿佛都不再是静止不动的死物。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们的呼吸,感受到他们是活的存在。

气的影像在脑中留下了印记,即使闭上双眼、静下心来,只凭身边气的流动和影像,也能够感应到它们的位置。



这种游离于体外、不规则的气,形成了一个保持微妙平衡的气场。我终于悟出,为什么在第一次与青龙的对决中,无论哪方面我都远逊于他的时候,仍然能判断出他第一剑的目标。

靠的就是周围环境中保持微妙平衡的气场,这种游离于体外、细弱游丝的气形成的气场,按照一种自然界特有的规则、自然排列着。

虽然明白气场的存在和原理,但是……以我现在的实力,只能感应到身边很近距离内的气场……

大概……也就是和薰儿的结界差不多的范围吧……以身体为中心,直径大概5、6米的一个圆形“领域”,“领域”内所有气的变化流动都能感应到,现在所欠缺的只是熟练度和“领域”的范围而已。



艾尔文说过,只向我传授气与剑的基本,别的都必须靠自身天赋去领悟。

而离开了拉卡斯后,先是元气修炼进步到一定程度后自动领悟的护体元气,再是经历了普拉普斯山地的特训后领悟的“领域”。



我应该是很高兴的吧?可是……为什么现在的我开心不起来呢?那张写满沧桑的脸、老迈的身躯、庄严的气息、渴望的目光,都让我觉得好沉重。

还有那句“为何而战”到现在仍如同洪钟般响彻在我的脑海里,因为……我是光之勇者……所以就必须背负她现在所背负的一切吗……



“冷月,在烦什么?”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但奇怪的是……雷文分明坐在我身边,可我却感觉不到他身上应有的生命气息……

不对……不是感觉不到……是很微弱……为什么会这样?那样的气息……很熟悉的感觉……对了!法恩王!法恩王的气息也是这样,难道……



雷文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淡然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能力进步得很快,所以你应该能感应到。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被人们称为圣者的我,生命气息却是微弱得和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区别,对吧?

呵,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而是尚有些事情等待我去完成,在完成之前我不会那么容易挂掉的。

好了,我和那个古板的老太婆不一样的,冷月,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说一些故事?”

我无法拒绝,默默点头没有多说话。



雷文淡然的续道“你应该从莱因、艾尔文或者别的人那里有听说一些大陆的形势吧?我就从上一次封魔战争说起,封魔战争里所谓的‘魔’指的是暗之魔神卡欧斯。

传说埃拉西亚大陆刚诞生时候,上古神族和魔族间曾经爆发过一次神魔大战,统率魔族联军的魔界三巨头分别是憎恶魔王巴尔、深蓝大魔王以及三巨头中最年轻的暗之魔神卡欧斯。

而与魔族联军对立的神族联军的三大统帅分别是光之女神雅西利斯、战神奥丁、以及恶魔猎人伊利迪安。

经过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神族联军消灭了魔族联军,憎恶魔王巴尔和深蓝大魔王战死,而暗之魔神卡欧斯则是上古神族为了平衡大陆上光明与黑暗力量对比而留下的力量强大的上古魔神。

神族的出发点是为了平衡,所以留下的只是卡欧斯被封印的灵魂而已。封印的力量会随时间的流逝而衰退,所以神族也留下了再次封印卡欧斯灵魂的量产型上古封印咒文。

这些关于卡欧斯和上古时代的历史,都是第一代先知传下来的石板上所记载的……”



石板?我的心跳猛一下加速,难道……不会的,我不愿意把埋藏在心里的阴影和面前这个人联系起来,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封印咒文的力量随着时光而流逝,在封印力量不足以抵御卡欧斯灵形体力量的时候,卡欧斯就会复活。

而每一次卡欧斯复活以前,大陆上都会出现一个拥有特殊血统和体质的被寄生者,也就是神之寄体。

寄体的血统和体质会传给自己的下一代,卡欧斯复活后会自动寻找那个可以使它力量恢复的神之寄体;伴随着每一代的寄体同时出现的是每一代的先知,先知也是上古神族留给大陆的遗产。

作为神族在大陆上的代言者,先知能使用封印卡欧斯的咒文,而且可以感应到每一代寄体的身份。

上一次的封魔战争、上一代各族间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是围绕在卡欧斯以及它的寄体、还有先知身边发生的。

因为……上一代的寄生者,就是……法恩王的妻子尤利雅,冷月,你明白了吗?”



这消息如同炸雷一般,在我脑际轰然一震,击得我不知所措。



而圣者雷文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述说着关于大陆未来石破天惊的消息“而这一代的血统,请原谅我把这称为卡欧斯的诅咒。

这一代的血统……就是由尤利雅的体内,传给了她和暗黑皇帝波赞鲁的一对儿女,尤利乌斯……以及……塞利雅……也就是你的同伴薰……”



我觉得又是一道闪电轰在我的脑中,天与地浑然一体旋转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雷文拍了拍我的肩膀,默默的起身离开。

留下我一个人呆坐在草地上,再也没有办法动弹或者思考,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那从雷文口中说出的事实——薰儿是卡欧斯的诅咒!薰儿是神之寄体!!寄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薰儿和雷文都坐在了我的身边,我没有多说话,只是平静的握着薰儿的手,平静的要求雷文重复一次,详细的说一次上一代人的恩怨情仇和有关卡欧斯诅咒的事。

雷文皱眉半晌,叹了一口气,用他微带忧郁的声音,向我和薰儿缓缓的说起了那段历史……



埃拉西亚大陆诞生以来的上千年来,虽然大陆上各个种族之间一直都互有摩擦和小规模的战争,但总的局势大致上仍然是比较平静的,唯一的例外就是每一代卡欧斯的诅咒。

历史没有记载是哪一代人发明的血腥办法,即是在每一代的先知感应到寄体后,立刻寻找到他,然后处死。

这样,便可以保证那一次卡欧斯复活的时候根本无体可寄,力量远逊于完全体的灵形体复活后只能被咒文再次封印。

而封印咒文不知是使用时所耗费的魔力太多,还是由于受到卡欧斯诅咒的影响,施展后会夺去施法者的生命。

就这样,每一次卡欧斯灵魂的复活,都会随着两条——或者更多——生命的消逝而结束。

每一代的先知都会在感应出寄体身份后,在封印卡欧斯灵魂之前将自己的知识和记忆,以及那道被诅咒的咒文,一起传给自己唯一的传人——也就是下一代的先知。而这样的“优良”传统,一直持续到上一代。



埃拉西亚历2045年,信仰光之女神雅西利斯的人类联盟中,在法恩国第二大都市“双子之城”——利姆,诞生了一对孪生兄弟,他们的父亲给他们取的名字分别是法恩和波赞鲁。

在法恩国内,掌握国家权力的是以光之女神雅西利斯为信仰的国教古严教,几乎所有的人民都聚集在古严教的范围内,当时的法恩国是政教合一的国家。



埃拉西亚历2070年,法恩和波赞鲁这对孪生兄弟凭借高强的武技以及出众的智谋,双双在25岁就加入了当时所有法恩人都梦想进入的圣十字骑士团的正规军。

法恩品行正直,不但精于各种武技以及兵器,在兵法、教义方面都十分出色,而且在人民中口碑极佳。

波赞鲁则同样的武技惊人,用兵方面比稳中求胜、并且号称“不败”的法恩更全面更犀利。不过为人处世方面的原则明显与法恩不同,更实际更精于人情世故。但是为人轻浮,欠缺了法恩的踏实稳重,不过这些差异丝毫不影响兄弟两人的感情与前途。



埃拉西亚历2075年,凭借出众的能力,兄弟两人在年仅30岁,远远年轻于他们前辈的年龄,成为了古严教数百年历史上最年轻的、圣十字骑士团的正副团长,并且被所有的法恩国人称为“光明的双子” 。

但也就是在这一年,发生了可怕的变故。

古严教皇是法恩国内地位最高,权利最大的第一号人物,他在这一年为自己刚年满20岁的独生女儿尤利雅举行了一次全国范围的比武招亲——明着是比“武” ,实际上当然远不止于此了。

光明的双子一路闯关毫无争议的进入了决赛,而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本应该不相上下的精彩对决没有上演。

决赛当天,波赞鲁惨败于法恩剑下,赛后当即辞去了骑士团副团长的职务,将佩剑中分而断表示与法恩断绝兄弟关系,随后便离开了王都拉卡斯,并且如人间蒸发般从法恩国内消失了。

失去兄弟的法恩在教皇的坚持下,不日与尤利雅公主成婚。



埃拉西亚历2080年春,老教皇年迈归天,当时古严教教中内定的继承者——最高祭司曼伊罗夫——继任为新一任古严教皇。

而先知杰茜卡则感应出了新一代寄体的身份,竟然就是已经为法恩生下一女的尤利雅公主!

先知把这个消息按照大陆的传统和惯例传给了精灵族与兽族后,两族本决定和以往一样,处死寄体。但是当消息传遍法恩国的时候,却出了问题,国内形势立即大乱。

因为尤利雅公主不但是现任圣十字骑士团团长法恩的妻子,而且是上任古严教皇唯一的女儿,自己本身还是古严教三大战力之一魔导军团的团长。

她的身份、地位以及本身的实力和以往的寄体完全不同,而法恩在知道了自己妻子是卡欧斯寄体后,迫于国内的压力和境外精灵族与兽族联军的逼迫,被迫同意和传统一样对自己的妻子和不足一岁的女儿实行火刑。

也就是在拉卡斯火刑的当日,失踪长达5年之久的波赞鲁重现法恩境内,一人一剑杀入千年王都中心广场,阻挡者非死即伤。波赞鲁救下了尤利雅后,轻易击败法恩并斩断其佩剑,并且奇迹般的背生一对黑色肉翼飞离拉卡斯。

三族大惊,紧急停止所有纠纷成立三族联军,选出了六人为核心的精英组合率领联军,攻入了巴拉尔境内。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巴拉尔境内的所有种族已经全部臣服在波赞鲁的脚下。

三族联军虽然军力众多,但是各族在指挥上互不从属,几乎都是各自为战。

战事初期波赞鲁采取了坚壁清野,诱使联军深入巴拉尔境内的计划。

在焦土作战与补给线被巴拉尔军的游击战偷袭以至柔肠寸断的情况之下,联军陷入了补给品特别是粮食严重不足的窘境,而六人为首的联军总司令部,被迫以投票表决是否应该就地征收粮食及补给品的议案,而精灵族与兽人族的四票全部都投了赞成征收。

正是因为这个错误的决定,断送了联军最后的希望,就地征收粮食以及各种军需物资引起了巴拉尔境内各地庞大的民众暴动,进一步把联军拖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

而在波赞鲁及其麾下将领的指挥下,为保卫自己家园而战、士气高昂并且熟悉环境的巴拉尔军,对于被恶劣环境和补给品不足影响的联军,不断以游击战一点一点的消耗联军的实力。

这场长达两年多,对于联军来说如同绞肉战一般的噩梦,也终于即将结束了。



埃拉西亚历2082年冬,除了六人所统辖的三族近卫兵团,其余所有的部队除去私自脱离巴拉尔的以外,都在绞肉战中全部阵亡了。

而三族联军最后的希望,就是兵临巴拉尔首都——被称为“魔都”的拉·基亚斯——城下的最后精锐部队了。

最后的一战,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比起两年多的绞肉战,最后的战役像一出悲剧更胜于像战争的结尾。

六人冲入了拉·基亚斯城的内部,但代价是所有属下部队全灭。

而六人围攻波赞鲁的结局,是除了后来所谓的三英雄外的另三人被杀,尤利雅公主为救法恩死在了波赞鲁的剑下,悲痛欲绝的波赞鲁遵守了尤利雅最后“不希望为她再有无谓杀戮”的遗言,让法恩、库弗林以及雷文离开,而自己带着两个婴儿飞离拉·基亚斯……



第十二章 为何而战

圣者雷文以尽可能平和的语气向我和薰儿讲述了当年的悲剧,不知何时薰儿已经满面泪痕,我头皮发麻的让她的脸轻靠在我的胸前,但细细的哭声仍像针一样刺在我的心里。

雷文并没有细说20年前拉卡斯广场一战的具体情况,可是我能清楚的知道当年一战定是杀得血流成河、天昏地暗。

雷文也并没有细说三族最顶尖的六人围攻波赞鲁、以及薰儿的母亲尤利雅被杀时的情景,但是我觉得自己可以体会到当年悲剧的全过程。

听完雷文的话,恢复过来的我,以尽可能的语气,向这位被人尊称为圣者的人询问到,我所能做的选择,以及能帮助薰儿的办法。



雷文皱眉思考后答道“根据历史的描述,暗之魔神卡欧斯的灵魂一旦脱离封印,就会自动寻找它的寄体——当然,如果有复数个寄体可以选择,卡欧斯会选择其中最优秀的一个——而一旦卡欧斯脱离了灵形体形态、进入寄体并进化成为完全体,那它身为神的力量就会完全恢复,那个时候……大陆上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破坏被毁灭……所有的种族和生命都会……

你没有选择,你必须解除这场灾难,因为你是光之勇者,你代表了光明和正义。

我所了解和所能帮助你的,只是那道会消耗庞大魔力并使施法者魔力干枯而死的光之龙迦那的封印咒文。

还有你必须了解……塞利雅的哥哥暗黑公子尤利乌斯,也拥有寄体的血统和体质。

冷月,应该了解的历史我都告诉你了,你愿意为这片大陆做些什么吗?”

“呵……呵呵……大陆?大陆的种族?大陆的未来?你希望我做什么?杀了我心爱的人?和法恩一样?你凭什么要我们去牺牲?!难道这就是选择所谓的正义而必须走的路吗!”



心中的愤怒冲破了临界点,我泄愤似的全力一剑横向斩出,一道雪白的剑光斜斜的飞出,在草地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笔直的印记,挥剑后我转身直面雷文,徐徐道“我不认为站在正义的一方就必定会得胜。

拿战争故事和历史来说,写这些文字的人之所以肯定战胜者与正义有关,是因为他们早已经知道了战争的结果,也就是知道了结果再来编造故事。

所以,这样的历史,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其实并不多。

如果……你的问题是我身为所谓光之勇者的觉悟……或者说我要走怎样的一条路……现在就可以清楚的回答你……

我虽然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重复前人犯过的错,不会重复悲剧。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薰儿。绝对、不会。”

雷文似乎没有太多在意我的行为,仍然以相同的语气向我提问,不过声音仿佛变得冷酷了些。



“你很爱她?”

“当然。”



“无论牺牲任何东西都不让她受到伤害?”

“是。”



“你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不顾及你的同伴和朋友、不顾及和你一样同族的人类、也不顾及你的名声、更不顾及大陆的一切。

一意孤行,就是为了这个寄体、为了这个卡欧斯的诅咒,是吗?

她将来如果有负于你、她将来如果站在她父亲和兄长的一边、她将来如果站在她体内流着的卡欧斯血液的一边,翻脸害你,你也不后悔吗!!”

雷文以越来越厉的声音质问着我,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薰儿拉在了我身后,坚定道“是,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守护她。”



“冥顽不灵!我今天就解决了你们这两个祸害!!”话音刚落,雷文将魔法袍扬至身后,双手掌心相对,如抱圆球。

四周顿时狂风大作,高速运动的风使我寸步难移,抓住薰儿的左手也被飓风吹得被迫松开。

薰儿被风吹得跌倒在地上,压得动弹不得。我努力将体内元气运行速度提升到极限,勉强回复一丝行动力,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薰儿,希望在雷文恐怖的魔法成形前赶到薰儿面前,希望能保护到她。



雷文掌心间的五系元素聚集得越来越多,小小的空间里充满了各种元素的波动,但是看架势仿佛还没完,他还在不停的聚集、压缩、融合元素。



这时我终于艰难的挪动到了薰儿的身前,用圣剑努力撑住身体,单腿跪地,挡在了薰儿的面前。

忽然眼前强光一闪,雷文的魔法终于成形,高度压缩五系元素形成的魔法以我勉强能见的速度迎面击来,下一个瞬间就轰在了我的胸口上。



五种压缩后元素的力量击打在我胸口,并立刻延伸到了全身,侵入我身体的血脉,“哇”我立时就吐出一口鲜血。

承受不住可以把我轰得神形俱灭的可怕冲击力道,雷文魔法的力量持续笔直轰来,我终于忍不住庞大无比的力量,被轰得飞了起来。

而跌落到湖中之前,脑海里最后的印象……竟然是雷文嘴角奇怪的笑容?




“呜……嗯……”

慢慢睁开双眼,首先进入视线的是薰儿充满了关切之意的目光。我四下打量自己的身体,嗯……四肢都在……就是说我仍然活着了……但是……有种怪怪的感觉……身体有了什么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变化了又说不上来……

薰儿望着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我的右手,一脸的憔悴。



我坐直身体,细细注视她那张泪痕满面、充满疲惫的脸,柔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薰儿?我这是在哪儿?你有没有事?没受伤吧?雷文呢?”

薰儿将脸偎依在我怀里,呜咽道“月……我们……我们错怪圣者了呢,你昏迷的这些天杰茜卡告诉我了好多事……圣者他……他已经死了……我们都误会他了……”



我大感意外道“误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雷文怎么死的?”

“月,你先别急。伸出右手,掌心向上,集中精神试着聚集召唤元素,任何一种都行。”薰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岔开话题道。



我心里暗自嘀咕,心想我什么时候会魔法了?更别说什么聚集元素和召唤了。

但是在薰儿的坚持要求下,我半信半疑的按照她说的做。

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心中默念火系元素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由体内传来“炎之精灵亚利玛久,接受你的召唤,主人。”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心中一阵慌乱,掌中刚成形的一点小火苗“噗”的一下熄灭了。



薰儿的双眼充满了悲哀与振奋两种完全不同的神情,我疑惑道“这是到底怎么回事啊?薰儿?”

薰儿用略带哭腔的声音告诉我,雷文轰向我的那一记并不是攻击性的黑魔法,而是他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所施展的上古魔法——效果是强行改造我的体质并使我与五系高位元素精灵订立契约,也就是让我可以使用五系法术,而使用法术的等级要看我魔道方面的水平了。

这道上古魔法消耗了他最后的生命力,雷文已经……



薰儿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我的心里则是像刀割一样……

我终于明白了雷文嘴角奇怪笑容的涵义,还有“尚有些事情等待我去完成,在完成前不会那么容易挂掉”的涵义。

他所说的未完成的事业……就是卡欧斯的诅咒,就是希望能选择一个可以消灭诅咒的人……

不、应该说不是选择一个人、而是希望新生的一代能不再重复历史的悲剧、希望新生的一代能消灭给大陆带来悲剧的诅咒、希望和平能重新回到埃拉西亚。这……和艾尔文的理想惊人的相似呢……



心里的疑问并没有完全消除,我急忙穿好衣服下床,在薰儿的带领下来到了圣地的中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笔直粗壮,直冲云霄的七色气柱,看来这就是七色封印的本体了。

然后是气柱旁边悬浮着的一块巨大冰晶石棺,雷文正闭目安详的沉睡在冰棺中。

冰棺的下面立着杰茜卡,与上次不同的是先知头上戴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头饰,她的右手正在冰棺上轻轻的抚摩。我和薰儿慢慢走上前去,一言不发的跪在了冰棺前。



慈祥的老人转过身来,额头轻点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徐徐道“你进步得很快、没有让他失望。希望你以后做的事、也不要让他失望、好吗?”

我心头一阵酸楚,呜咽道“作为战争的胜利者,值得吗,你们这样做?”



杰茜卡的脸上出现了平静,淡然道“年轻的光之勇者,战争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会产生失败者和胜利者。战争留下的,只有不幸战死的人、和因为幸运活着的人。而活着的人里,还有比战死的人更痛苦的人。

光之勇者的使命,就是要唤醒那些对战争已经麻木的人,这个使命的重要性,是远远超越光之勇者本身能力对于战争的帮助的。

历史上发生了那么次悲剧,换来的却是世人对和平的不珍惜。

其实到最近我才明白,只靠少数几个人来守护这片大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世人尊称我们是‘光辉的后代’,是正义的化身,但是难道守护大陆就只是我们的责任吗?难道身为‘光辉的后代’就必须为别人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历史不再重复,悲剧不再重复。

让世人不依赖光明的力量,而是靠自己的双手和力量来创造和平……想要一个新的世纪,就必须靠自己的双手来开创,这样或许会更好。”



没有错……过于习惯靠别人无私的给予过活,只会使自己不断的堕落……和平的意义和珍贵……必须自己去体会,不然就不会珍惜,杰茜卡说的这些也是一定程度上“人”的觉醒吧……



杰茜卡徐徐的续道“先知是神族在大陆上的代言人,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是却无法改变未来,更不能随意按照预言的指引别人。

你们明白那样的感受吗?你可以预知到朋友、善良的种族的未来,但是却没有力量和办法去改变,只能按照众神的指引,在特定的时间、告诉特定的人,这就是神的能力。

在我脑海里上千年岁月的记忆里,有的只是痛苦的回忆。

所谓的能预言未来的先知,所谓的神的代言人,不过是被神操纵的木偶而已,这比卡欧斯的诅咒更像诅咒,而且是众神的诅咒。”



我越听越觉得头皮发麻,忽然而且觉得杰茜卡如此大爆内幕,不是和她自己说的话自相矛盾吗?难道说……



杰茜卡没有注意到我脸色的变化,继续淡然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法恩和波赞鲁同时爱上尤利雅的事吧?其实当时恋上尤利雅的又何止他们两人呢……

比武前后发生的一切,甚至后来的封魔战争,不过是被诅咒的人、对于被诅咒的命运无力的反抗而已,一切的结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所以我没有按照已经预知的未来,去选择下一任的先知,我……不想让诅咒再这样延续下去。

如果命运之轮会改变方向,就让我来走出第一步吧……如果这样做违背了神的旨意,那么就让我来接受众神的惩罚……

所以,我和雷文一直都在等你,冷月。等待一个不同于未来的人来拯救被诅咒的埃拉西亚、拯救被诅咒的人们……

你现在可不可以回答我、你希望为何而战?”



同样的问题,在两次提出之间我觉得自己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不同于上一次的焦躁与迷茫,也忘记了自己从前的身份,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为消灭诅咒,为埃拉西亚的未来而战。”



我向杰茜卡平静的交出了我的答卷,慈祥的笑容再一次出现,她递给我一本封面古旧的书,慈祥道“在大陆上没有绝对黑暗的日子里,光辉的后代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这样的话……或许会更好也说不定……

本来还有太多的东西想告诉你,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上边有历代先知最宝贵的记忆,数块第一代先知留下来的石板上有关上古历史的资料,还有一些本来应该告诉你的东西……这些本都应该由我向你详细解释的……但可惜的是时间太少了……只能靠你自己去分析了……

你用心领悟书上所记载的东西,希望这本菲尔圣书对你、对大陆的将来有所帮助,希望你们新生的一代能有新的未来……”



我接过圣书,杰茜卡又拿出一张地图,并且取下头饰递给我“这是雷文在封魔战争后游历大陆后描绘的大陆地图;而这头饰……也希望以后对你有所帮助……”



在我接过地图和头饰后杰茜卡凄然道“波赞鲁马上就会到这里来了,我会引爆七色封印并希望尽可能对他造成伤害。冷月、塞利雅、你们保重,埃拉西亚的未来,靠你们了。”

话音刚落,我和薰儿都来不及反应,杰茜卡的魔法已经发动,我们被困在六芒星魔法阵内。

杰茜卡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冷月,你……要小心曼伊罗夫……”

我正准备细问的时候,眼前白光一闪,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地上魔法阵内的六芒星隐约可见,我们被扭曲的空间拖入了虚无……




周围强光一闪,扭曲的空间清晰平整了,我和薰儿“落地”周围的环境是一大片戈壁和荒漠,天空中弥漫着淡紫色的云层。厚实的云层挡住了部分的阳光,明明还不到黄昏,天地间却昏昏暗暗的,使人看不清远处。

按照从前养成的习惯和本身,打开地图寻找线索,因为杰茜卡使用传送术的时候并未告诉我们目的地,我也有了机会看一看雷文的作品。



……我们是从圣地被杰茜卡传送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应该是在以圣地为中心,周围一定范围内的地方,如果是这样的话……

神龙山脉的东部是诺拉森林和战斗修炼过的普拉普斯山地,南部是庞大的死亡沙漠,北部是大海,西部……

哈,有了,圣地的西部,一片戈壁和荒漠。

嗯?地图上写的是歌歇高原,那即是说……呃……不会吧?难道说……我和薰儿被传送到了巴拉尔??



薰儿仿佛读出了我的心意,放出了一个火系的照明魔法。

我运气凝于眼上向周围远望,一片荒凉的高原景象,再低头看了看地图,地图上有关巴拉尔境内的内容并不详细,歌歇高原中的城市……

按照地图上所标出的位置和名称……应该是北方的锡安城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还是去看看巴拉尔的人到底是怎样生活的吧。



思定后我告诉了薰儿自己的想法,她只是淡淡的要我自己决定,好像有些什么事情隐瞒了我……



坐在一处避风的岩石后面,薰儿躺在旁边,忽然想到昏迷的日子里应该有发生一些事,有点担心的问道“薰儿,我……昏迷了多久?这些天发生了些什么?”

薰儿的脸上露出了复杂难明的表情,声音中带有凄然道“月,雷文……问你那些话的时候,你……你的回答是认真的吗?”



我大感意外,又有点尴尬,始终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过仍然认真答道“嗯……嗯……是的,是认真回答的,不过薰儿……这些话现在提……似乎不太合适吧?”

薰儿先是感动,随后脸色变得很是难看,颓然道“那……如果我真的是……是他们口中的黑暗皇帝的女儿……如果我真的是卡欧斯的寄体……你……你怎么办?”



头疼啊……又是一个我想逃避的问题,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实话就是……没有想过,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是……无论你身份是什么、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守护你、这话是真心的。”

薰儿的脸上罕有的生出两团红霞,低头不语。



我不太习惯这样的气氛,岔开话题道“呃……薰儿,你这些天照顾我应该很累了,先睡吧。明天……明天我们……去锡安城,我……想了解巴拉尔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好吗?”

伊人轻轻点头,身上披着我的外衣,偎依着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我睡不着,索性拿出地图细看,巴拉尔……锡安城……

如果杰茜卡传送我们到达这里不是意外,而是刻意的,那……一定是有她自己的意图,希望我们能在巴拉尔发现什么或者找到明白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明天的旅程肯定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也希望……不会是太夸张的任务……



清晨一觉醒来,天空的紫云并未完全散去。虽然能见度仍然不高,但是勉强可以视物了,我召唤出了天马,与薰儿一起前往锡安城。



锡安城离歌歇高原并不算太远,不到半日,在空中便遥遥可见了。我不想引起骚动,远远的就降下了天马,和薰儿一起向城市走去。

近看才知道,锡安城和法恩国内的拉卡斯、奥鲁巴、卡夏在建筑风格上并没有过多的差别,是人类建筑的风格,那就是说锡安城……应该是索亚人的居住地了,这倒是个好消息,至少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我们是“间谍”。



如我所料,门口的卫兵并未对我们有所留难,对别的进出城门的行人也没有过多的约束。

我细细观察周围行人的种族,除了和我们没什么区别的人类外,还有身材高佻、尖耳长发、皮肤略带黑色的黑暗精灵与半精灵;还有少数体态雄壮,兽齿露出口外的半兽人。

进入锡安城后发现,城里虽然不像拉卡斯那样富丽繁华,整个城市的体形也苗条许多,但是仍有一种气势,一种大都市的感觉,各行各业的店铺应有尽有。

而且,我在这里丝毫感觉不到战争的气息,周围一片祥和平静,如果说巴拉尔真的向南部的精灵族发动了战争或者准备发动战争,那么在后方的城市多少也应该有些硝烟的味道。而锡安城却没有,这是让我感到很奇怪的地方。



在城内闲逛了一会,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薰儿掩口偷笑,我这才记起应该很久没有祭自己的五脏庙了,尴尬的苦笑。

管家婆拉着我手,进了一处旅店,订好房间后她在老板的带领下上楼看房去了,我则留在楼下。

大概是城中常住人口不多、城又不算大的原因,旅店的底楼既是小型酒馆又兼了饭馆的业务,我便顺手点了几个薰儿爱吃的小菜,坐在位置上静静的等她。



当身处于这样一种环境里的时候,才真正的有点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也不由得奇怪,为什么巴拉尔会有这样的城市,而且会有这么多的人类,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在这里丝毫觉察不到战争的气息。

想到这里,我细心的听着周围食客与酒友的谈话,希望在这里得到一些相关的有效情报。



旁边饭桌上一个打扮比较富有的人类欧吉桑一边咀嚼的食物,一边以粗犷豪迈的声音向他对面的人道“听说没?前些天又有一批法恩人从连接通道里被救出来了,现在代理城主正给他们安排食宿呢。”

他对面的中年妇女扔掉手中啃尽的鸡腿,嘟囔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每年都会有2、3次吧,都是些被流放的人……还不都是古严教干的好事。每年夏秋都收重税,缴不出来的统统流放,幸亏有这条连接通道,不然的话,一到冬天……”



我听清了他们说出的每一个字,在心里默默分析,终于明白他们所说的是什么。

这时薰儿从楼上下来了,看到我一副聚精会神的表情,问我听什么这样入神,我露出招牌般的苦笑,一字一字地缓缓道“我大概明白杰茜卡为什么把我们送到巴拉尔来了。”



“??你想到了?是什么?”

“她和雷文都有说过,不要重复历史。在我看来,所谓的不重复历史就是不要再和以前一样有过多的无谓杀戮,寻找一种历史上没有的办法求得和平。

而她和雷文都明白,即使我答应了他们,也一定会有迷茫,所以才让我们到巴拉尔。

她是希望我们在巴拉尔找到答案,让我们看到巴拉尔真实的一面,再决定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薰儿微微一笑,柔声道“杰茜卡说得没错呢,你的观察力和透析力都很惊人。在你昏迷的时候她告诉我你会觉醒的、会明白他们的苦心、你体内沉睡的能力也会觉醒,所以……我明白你的心意。”

我淡然一笑,在脑海里勾画出了杰茜卡的用意:

首先,她明白我已经不可能和薰儿分开;

然后,由于莱因和艾尔文所了解的事实,我们也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随意的进入三族的领地内;

再则,暂时不了解薰儿身份的地方应该就只有巴拉尔了;

最后,在巴拉尔更可以了解到一些三英雄当年了解不到、有关巴拉尔更平凡更真实的一面;

综合以上几点,杰茜卡才……对于我这种心志尚不坚定的人,用这样的办法,真算是一举数得了。



这个时候菜来了,我和薰儿一边动筷一边继续听旁边索亚人的谈话。



那个欧吉桑续道“听说边关又打起来了,回头我就把这次生意的税款交上去,也算为自己国家尽力了。”

一个独眼大汉听后愤慨道“那些外边的种族,我呸!那些入侵者个个打着正义的旗号,暗地里做的却都是狠毒下流的事,20年前的战争时就是因为这些自称正义的人,害得我们多少索亚人家破人亡……”



一个刚落座等了半天终于插到话的花白胡子道“说到流放,我还记得我被流放那年……古严教一共流放了上万人,军队把我们赶进了失落的矿井,然后封住了门。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了,不知道在矿井里呆了多久,我也以为自己活不长的时候,奇迹却出现了。醒来的时候我和身边幸存的人已经从矿井里出来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咱们索亚人的军队救了我们,救了我们这些被流放的人。”

老人眼中露出缅怀、伤感、愤怒交织的神色,顿了顿后续道“自从到了巴拉尔后,虽然苦些累些,但比在法恩国里强多了!先王齐格、现在的阿尔维斯将军、还有皇帝,他们都对我们这些被流放者不错。

古严教里没一个好东西!那些说自己是正义代表的古严教徒,还有那些收税官,只要有他们在,我们这些人就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辛苦一年种地,他们要征收四成七的地税、还有教税、人头税、战争税、死亡费、出生费、结婚费、还有好多莫名其妙的税。

别说钱了,就连一年到头辛苦收获的粮食,大半都要被古严教收走,饭都吃不饱。

一旦缴不出税,就只有被流放。我一把年纪了,年轻时在法恩国耳闻目睹古严教做的坏事多着哩!那些古严教传教士说巴拉尔是邪恶之国魔鬼之国,我看他们自己才是!”



一个背对我和薰儿、战士打扮的男子道“这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好说的,骂古严教一万次,他们也听不见。他们可没有闲心听你们这些人唠叨,还没有听说吗?那些种族好像又联合起来准备进攻我们了。”

独眼大汉用他特有的粗犷声线道“进攻我们?他们是找死!我们有‘常胜’的皇帝,有阿尔维斯将军、依修塔尔将军,他们一定会和以前一样消灭强盗和侵略者!”



在位置上默默的听着周围食客和酒客的聊天,心里不由得暗自酸痛,酒店里大多数的人都在听着这些谈话,但未有一人露出不屑或是不以为然的表情,我的眼中只有索亚人脸上因为回忆当年而产生的痛苦、悲愤等神色。

心里一沉,既然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样,那么……刚才我听到的就是真实的历史了,面前的食物变得干涩难咽,匆匆付帐后我拉着薰儿回到了房间,回荡在我耳边的,只有那些刺耳的话语。



回到房间,一言不发的仰躺在床上,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为什么我听了这些话后会情绪失控?为什么我会在意这些并不熟悉的人的话?我不是答应薰儿要永远守护她的吗?我不是承诺无论牺牲任何东西都会站在她一边的吗?我既然知道和她在一起就有可能成为大陆三族共同的敌人,那我为什么会在意古严教的这些?为什么我会感到心中酸痛?



脑中陆续浮现无数个问号,仔细理清头绪之后我才明白,这也许才是大陆真实的历史。

到达埃拉西亚后接触的所有人,包括雷文、杰茜卡、莱因、艾尔文、斯派克、利奥、还有接触过的其他人,立场与巴拉尔都是敌对的,对真实巴拉尔也是了解很少,自然就会有错误的判断和认识。

雷文口中巴拉尔的种族是被迫屈服、臣服在波赞鲁的脚下。但是今天我所见过的索亚人中,虽然提到自己皇帝的话并不多,但没有一个觉得自己是被迫臣服,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心配和折服。



反观大陆三族在索亚人心中的形象和地位,‘侵略者’、‘强盗’,这样的词语也许就是来自于三族联军20年前“就地征收粮食以及各种军需物资”这个决定吧。

虽然理清了头绪,但是新的问题随之出现了。



我对自己达到巴拉尔之前所了解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谁对?谁错?或者只是因为立场不同?或者只是因为历史的原因?

既然每个种族已经生活在埃拉西亚的大地上,就应该有权利分享大陆上的阳光、土地和一切。

那现在到底谁代表正义、谁代表邪恶?谁是侵略者?谁在破坏大陆的和平?我将要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谁?我到底是为何而战?

[2 楼] | Posted:2003-12-21 00:15| 顶端
冷月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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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雷布的骑士(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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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再迷茫

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发现已经不早了。

阳光穿窗射在地板上,昨天晚上苦思一夜仍没有结果,但是日子还得一天一天的过。

丫头坐在窗前翻阅着杰茜卡三件遗物之中的菲尔圣书,我穿好衣服后提出想出门四处走走,薰儿合上书表示愿意。

看得出她对这片陌生但和自己有着深切联系的土地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因为这里是她真正的故乡,这里有她的父亲与兄长,这里才是她应该生活的家园。



出城后我们向着东方走去,回忆后我才想起,很久没有和薰儿一起散步了。这个时候的她仍然是一副小女孩的样子,不时的左顾右盼,离家多年的游子回到故土,就应该是这样的样子吧。

出城漫步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一个小型的村庄,许多农夫打扮的索亚人——其实所谓的索亚人,只从外表上看也就是皮肤比法恩国的人类多一些黑色和淡紫色而已——正在地里忙碌着,为一年的收成做着努力与准备。



但令我感觉到奇怪的是,为什么田里只有小孩、妇女和老者?男人都去哪儿了?正想找个人解答心中疑问的时候,旁边一个白发老人不知是劳累过度还是年龄的原因,一下子晕倒在田地里,旁边的人们都围了上来,大家的眼中都是焦急和关切。

我向薰儿点了点头,她会意的走到老人身前,双手微合、口中默念咒文,一阵柔和的绿光闪现,从薰儿的手上流遍老人的全身。



绿光消失,老人慢慢睁开双眼,当知道是薰儿救了自己后,感激得跪在地上,并执意邀请我们去他家坐坐。我和薰儿都抵挡不住老人的眼神和诚意,在周围索亚人的赞扬和道谢声中跟随着老人的脚步,向他家走去。

进入老人的家,才知道屋内比从外边看来得更简陋。

泥土筑成的一间房子,里边只有一个简易的土灶,上边一个缺了一个把手的破锅,边上一个水缸,一张不知道用什么草编成的地席,两个矮角凳,还有几件最简单的家居用具。

老人拿出两个勉强算完整的泥碗,乘上水递给我们并向薰儿表示感谢,老人淳朴的行为让我心里一阵发酸。



待我们坐下后老人问道“年轻人,你们是新来的,对吗?也是矿井里出来的吧?刚才真谢谢你们了,人老了不重用了……干这么点农活身子骨就不行了……

你们喝水、喝水啊……家里穷,没什么好招待的……我儿子参军上前线了……不然还可以叫他去打猎回来给你们做饭,现在……”

我正视老人善良的目光,没有回答,反问道“老人家,你儿子参军后家里就你一个人吗?你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要下地?身体会受不了的……”



老人慈祥的笑道“这就要从以前开始说起了……我们一家三口是三十年前被流放的,在矿井里的时候老伴过世了,那个时候我儿子才不到10岁……后来索亚人的军队把我们从矿井里救了出来,还把我们和别的幸存者安置在这里,给我们地和这些房子。

先王齐格和现在的阿尔维斯将军都是好人呐,他们军队从来都不欺压我们这些流放者,收很低的税,也从来都没有瞧不起我们,他们比那些古严教的恶魔不知道好了多少……”

再次耳闻这两个名字,我不由得打断老人的话问道“老人家,你刚才口中的齐格和阿尔维斯,他们到底是?”



老人目光中露出崇敬道“齐格是我们索亚人的前任族长,在索亚人中的威望非常高,可以说……是仅次于索亚人第一代族长、黑骑士卡美尤的英雄,在20年前去世了。

阿尔维斯是现任的索亚人族长,他是我们索亚人的、也是巴拉尔的英雄,15岁的时候就随前任族长还有现在的皇帝一起在内战中对抗北方的黑暗狂魔族,并一起打下了现在我们索亚人生活的领地。

在20年前的封魔战争中又守住了锡安城,打败了那些侵略者……他们两个……都是我们索亚人心中的英雄。”

索亚人第一代族长?黑骑士卡美尤?

……………………

怎么到处都是黑骑士?黑骑士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又是一个让人麻麻的问题……不过现在想也是多余的……以后再说吧……



我默默点头,老人见我没有多言,续道“刚才我说到哪儿了?哦,对了,我们这些被流放者在这里定居生活后,也就成为了索亚人。

我儿子从小很懂事,很小的时候就下地帮我接手了,后来,村里人越来越多,收成也慢慢好起来。每年收获的时候我们都把粮食交到城里,因为大家都知道巴拉尔的土地不好,种不出多少粮食来,但军队打仗不能没有饭吃呀。

就这样,虽然过得清苦一点,但是比以前在法恩国的时候塌实多了,这种日子……有十几年吧……这十几年我觉得是这辈子最舒心的日子……

后来,那些侵略者就攻打我们的国家,当时虽然没有人动员,但村里的年轻男人们都去参军了,我叫我儿子也去,让他不用担心我,我都是快入土的老骨头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一去呀,就是2年多……

再后来……战争结束了,我和儿子在家里过了好些年的安静日子,现在听说边关战事又起来了,我儿子就又上前线了,前些日子还不时让人捎信回来,但这些日子没消息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我觉得他做得对,没有给我丢脸!”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人的情绪不免有些激动,眼中还闪烁着泪光,“哦,对了,年轻人,你们也是被流放的吧?你们还年轻,要好好的活着。

年轻人你看你身强体壮的,你妻子又会魔法,一定可以在军队里找到事的。皇帝他从来都没有强行征兵,也没有收过重税,再苦再难的时候他都是在全力对抗那些侵略者。

但是我们都知道国家现在有难了,大家都想为国家做点什么,像我这样的老骨头也就只能努力种地、争取多缴些粮食了……

年轻人你们不一样呢,你们应该为国家尽力的,保卫我们自己的家园,那些法恩国里当官的和军人没有一个好人呢,他们把我们这些人赶到这里、逼上了绝路,现在还不放过我们,唉……”



忽然心中有了决定,起身拉着薰儿向老人告辞,老人留不住我们,站在门口一直目送我们离开,偶一回头望见的,只有那苍老的身影与模糊不清的面容。

走在离村的田间小路上,发现已经是午后了,但红褐色的田间仍然有许多忙碌的人们,我弯腰拾起一把田间的泥土——正确说应该叫沙土——而村子里所有的人,妇女、老人甚至是小孩都在这样的田间用最原始、最简单的工具劳作着。



虽然他们都是一副弯着腰、步履蹒跚的样子,但我在他们眼中看到的是希望,那种充满信心的目光,那种共济互助,那种人性中最纯粹的东西。

而我手中的沙土……虽然对农业方面的知识不是太了解,但是仍然能看出,拥有这种土壤的土地,是不可能有好收成的。

但是,那个无名老人、还有村子里别的老人、妇女和小孩,都在这样的土地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怨无悔的劳动着,并且将自己一年心血中的大部分主动献给自己的国家。

村庄里的这些索亚人将自己的儿子、丈夫和父亲送上战场,而自己在家中充满信心和希望的继续为国家做贡献。



如果……我的目标和任务是为消灭卡欧斯的诅咒,为埃拉西亚的未来而战;

如果……将来要我面对这些索亚人心中的领袖和英雄;

如果……我要消灭挡在我前进道路上的一切;

如果……有一天为了完成我的目标而不得不与巴拉尔为敌;

那么……我应该怎样去面对这些生活在巴拉尔、这些只是为了生存、只是为了家园而战的索亚人!想到这里,我觉得我的心被撕成了血淋淋的两半……



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房间,窗外万事依旧,站在窗前向外望,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锡安城里仍然一派平和自然的景象。

与窗外和平宁静的景色完全不同的是,我脑子里好乱、好烦,两种截然相反的想法在脑中不断出现,搅得我头都快爆炸了。



“月,没事吧?”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对纤手从身后整理我的头发,我微微低头将表情痛苦的脸深深埋进自己的手中。

薰儿温柔的声音继续传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听到了很多你不想听的事,这让你很郁闷很苦恼。可是……你知道吗,我不想你这样啊,不想看见你自责,不想你把所有不好的事都一个人藏在心里。

还记得吗?你在圣地回答圣者的话,那些话……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而且……我是你的妻子啊,这些事也都是因为我的身份而起的,我不想你那么自私的把这些都一个人承受……

不管是在普拉普斯山地,还是在圣地雷帝尔,你总喜欢一个人把最困难最危险的事独自处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如果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那……从现在开始,以后发生的一切,都让我们真正的一起分担,好吗?”

如果哪个男人耳边有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在她用海一样深情的话语向自己表白而没有感动的,我想这个男人一定不正常吧……



会心一笑,正准备接话的时候,薰儿续道“既然你没有反对,那就表示你答应我的建议了,对吗?那明早之后的行动,就由我来安排了。”

“安排?”



……………………

忽然直觉的感到不会是什么好事,我急忙插话问道“什么样的安排?”

“这两天听了这么多关于爸爸的事,我忽然想见他了,明天一早就出发,没问题吧?”



我吓得差点没瘫坐在地上,这丫头仿佛又回到了土洛村时那样,说话不经过大脑,想到这里我忙拒绝道“开……开什么玩笑?见……见波赞鲁?为什么?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对了?”

“你这是态度?说什么呢?他是我爸,你是我丈夫,那也就等于……他也是你爸了,你这样说太没礼貌了吧?”

薰儿的眼中出现了一种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光芒,是……应该算是……狡诈?



不过说归说、想归想,自杀式的行动我是不会参加的,即使用小脚指头想也知道,现在去见波赞鲁完全就是疯子的行为,我当然不会做疯子……

于是反驳道“废话……这当然不一样,好比说你和……和莱因、艾尔文……呃……还有斯派克,都算是朋友吧?那按你的说法,那他们不都是你老爸的朋友了?那你怎么不叫他们在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说完后我有些得意的感觉,因为知道薰儿和我在语言上争执对她来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毕竟不管她怎么成长,有些方面的能力——特别是语言表达的能力——实在有点受先天的影响……

所以,就怎么成长,她在这方面也不是我的对手。这是从认识她第一天起到现在、经过很长时间、无数次的“对抗”证明了的。

不过……她现在的姿势是……火焰弹?

天呐,她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施放这样的魔法吧?

眼见丫头掌中的魔法已经成型,我急忙软化下来,赔笑道“……嘿……我的意思是……

即使我和你的关系是……但是要见波……不……不是……是见爸,也太早了点,而且公事和私事要分开处理,对吧?毕竟……我们立场不同,你觉得呢?”



嗯,这些话有效,薰儿终止了魔法,狠狠盯我一眼,气道“月,你仔细想想我们达到锡安城后听到见到的一切,不都是表示爸爸不是一个坏人……

……嗯……至少不是像圣者、先知所说……还有到达巴拉尔之前听说的那种人,对吗?

他收留了被精灵族和人类所遗弃的流放者,给了他们新的家园和生活……我……我不太会说,但凭这些,我就觉得爸爸不是一个没有优点的人,在我们了解的事里,他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啊。

月,你看事情不是一直都很公平的吗?那你为什么不听听爸爸的话、听听他心里的想法呢?也许……了解之后你会有不同的选择的,或者说,你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和我不同,丫头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组织语言来说服别人也不是她所擅长的,但是这次不同,虽然有些杂乱,但是她要表达的意思我明白了,也觉得……很有道理。



的确,如这丫头所说,现在的我没有明确的方向和好的主意。既然……眼前已经没有平坦的路可以选择,既然走的是和前人完全不同的路,也就不用刻意的去安排,走一步算一步吧。

想通这些我释怀一笑,其实自己一直是一个很随兴而行的人,这个习惯是在探索舰队上养成的,只要不妨碍到周围的人、只要不做什么出轨的事,自己一直都很随意的。

那……为什么到达这片大陆后会变得那么执着呢?好像在不知不觉之间,把什么都背负在了自己身上,而忘记了自己有多少斤两。



直到刚才丫头的话才点醒了我,也许我真的很想完成答应圣者和先知的事,但却忘记了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完成……

这个使命不是我最初想象那么简单,也许会是一个我努力一生都无法完成的使命;

这条路也不是最初想象的那么短暂,也许会是一条我努力一生都无法完成的征途。



解开了这些想想都会觉得烦的问题,终于决定明天一早和薰儿一起去见见父亲大人,心思平静下来之后,答应了薰儿的要求,这个丫头又变得小女孩一样高兴。

在她开心的时候,我翻开了薰儿早上翻阅的圣书。整本厚厚的书是用不知名、薄而韧的纸质制成的,书是以日记或是总结的方式记载的。

我笑了笑,原来一脉单传的先知,资料、记忆、情报的代代相传、靠的也不只是魔法,看来不管社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外界发生什么变化,有些古老的办法还是不会完全失去作用的。



将视线重新集中在书的内容上,前几代先知记载的内容中大部分是关于卡欧斯、大陆历史和各个种族的发展方面。

而从13代先知开始,就诞生了那个消灭襁褓中寄体的办法。

书上关于对消灭襁褓中寄体这样的行为根本未觉得有任何一点后悔、自责或者不忍,反而将怎样安全、可靠、尽快消灭寄体的事迹和经验记载在书上,实在是让人越看越觉得火大,终忍不住,用力将书一下扔到了墙角。



薰儿发现我的心情转劣,好奇道“月,是不是看到关于那些人处决寄体的记载了?但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杀人是很平常的事,为什么你这么生气?”

……………………

一个可深可浅的问题,这丫头真明白我的心思……

思考片刻,苦笑道“在我之前生活的那个世界,生命是很宝贵的财富;而来到埃拉西亚后,我仍然这样觉得。

无论我是什么光之勇者,或者是军人,甚至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不想伤害敌人之外任何的生命。

生命很短暂,也很脆弱,更只有一次……

怎么说呢……我只能说……如果可能的话,我不想杀人……”

苦笑讲出自己的想法,薰儿有些无奈的叹道“可是……乱世中如果不愿意杀人,那么被杀的很可能就是我们自己啊……这个道理莱因和先知都说起过……”



我以苦笑回应薰儿的无奈,忽然发现薰儿眼中的金瞳又是一闪即没,顿时觉得奇怪,向她问起。

丫头想想后道“金色的眼瞳?有吗?什么意思啊?”



我心中的疑问更深了,突然想到一事,急忙问道“薰儿,从普拉普斯山地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呃……有没有觉得自己什么不正常或者说不大对劲的行为?或者说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嗯?这个……如果是说不大对劲,和以前不一样的话……有啊……

记得在普拉普斯山地修炼,练习魔法、特别是和你对练的时候,有时我就会觉得好着急。如果连续几下魔法都打不到你,心里就会莫名其妙的烦躁、激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到了圣地,在你昏迷的时候,先知有教我一些魔法,比如传送啊、陨石啊,还有一些别的上位元素魔法。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我这么好,她一直都很有耐心的,不管什么魔法都教到我会为止。

但我记得练习‘流星火雨’和‘冰狼咆哮’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是初学,学习的魔法又是比较高级、难度很大的,刚开始的几次使用出来效果一直不好,当时我心里就是莫名的又急又气,就出现了那种你说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但是休息一下、睡一觉之后就没事了。

怎么了?月?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惹你生气了吗?月?月?!”



听完薰儿的话后,我终于明白金色眼瞳的涵义了……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那应该是卡欧斯寄体体质和血统的力量。

如果波赞鲁黑色的肉翼和卡欧斯有关,那么作为她的女儿——薰儿也一样会受到血统的影响,那么……我的确应该去见见我的这位父亲大人了……



想好后我安慰身边的薰儿道“没事的,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些别的事,也……就是想到明天见到咱们的父亲大人要做些什么和说些什么,不是什么大事的,你不用担心。”

不想让薰儿再次注意到自己身体和血统的问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哄得她把注意力转移开,丫头见我这样说,也就平静轻松了许多。

“对了,月,还记得你取得圣剑的时候吗?刚才你扔掉书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圣剑的事,我们看看圣剑是否和卡欧斯有关系呢?”

对啊,薰儿的话指出了一条新的道路,我记得当时……那块不知名的蓝色晶石,可以完全防御普通物理攻击和魔法,这样神奇的物质,是否……和卡欧斯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和上古神魔之战有关?



想到这里,我取出圣剑细细端详起来,并回忆使用它的日子,除了剑中神奇热能现身的那两次,平时的时候,它除了锋利度和重量完全不成正比之外,并没有发现它有多少特别的地方……或者说,现在的我还理解不了它所有的神奇之处。

低头望着蓝古利萨、长长的剑身、锋利的单面刃。这样的形态,与其说是一把剑,不如说是兼具了剑与刀两者优点的武器,拿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但作战时又并不会觉得轻飘飘的不趁手。

在我拿着剑细看的时候,薰儿则认真的翻阅着书,希望可以找到点什么线索。不过我想有那块蓝色晶石的守护、一直未见天日的剑,应该不会在书上有记载,先知毕竟不是活的字典,不可能那么神通广大吧。



“月?月!你快来看!”薰儿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兴奋得大叫,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你快来看,书上说,要完全消灭卡欧斯,必须首先得到强大的力量,而力量的来源,是‘一扇门与两把钥匙’。

书上说,门指的是剑,也就是力量的容器与载体;而两把钥匙是将自身力量转移到剑上,并完全解放剑本身力量的触媒。

月,你看见了吗?真的有办法喔,你快看嘛!”

顺着薰儿的指点,我发现了这几段话,的确,文字清晰的记载了刚才薰儿所说的话,不过……



“解放” “一扇门” “两把钥匙”

这都什么和什么嘛?不知道记载这些话的是谁,写得不清不楚故弄玄虚,我怎么知道代表门的那把剑是不是我手上这把?我怎么知道两把钥匙是什么?

还有,即使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又如何?凭一把剑来消灭卡欧斯?真那么简单的话这个叫做卡欧斯的神也太……菜了吧。

更重要的问题是……谁来使用剑?如果只有一个人,那能使用的这个人又是谁?如果是谁都能用……那不成天下大乱了?



脑中不停出现因为老学究留下的字谜产生的问题,并且浮现了当年军事学院课程中学习过的知识。

凭一把剑来消灭诅咒、消灭战争吗?是剑来消灭、还是人来消灭?

真是莫名其妙……书上给出的答案比没有答案更叫人心烦。

像书上写的这样,用力量来消灭它吗?用绝对的力量来消灭力量?以战止战?

这样的观点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地球历史上一幕幕以强大力量建立和平后,在力量消失后和平崩溃的画面。



越想心越烦,我摇了摇头,不忍心破坏薰儿现在的兴致,八字还没一撇,遥远未来的事……先一步一步走了再说吧,好高兀远不是我做事的习惯。



黑夜来临,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想起今天发生的事,真是有够麻烦的。累了一整天,明早还要出发去见所谓的父亲大人,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变成一个什么情景……只希望不要动手就谢天谢地了……



薰儿正在洗澡,吹熄烛光后,在黑暗中想起了薰儿下午的话,不由得暗自偷笑——是那种开心的笑。

的确,深情款款的话我从未有向她说起过——除了在圣地被雷文质问后的回答——我一向觉得表白时说的那些话很肉麻,会有鸡皮满地兼浑身恶寒的感觉。而且……以我的习惯来说,与其嘴上讨好、不如用现实行动表示来得实在。



不过,今天下午薰儿的表现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说实话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比我更粗线条的人,实在没有想到她也会说出那样的话。

“月,你躺在床上笑什么呢?”

汗……她已经出来了,看来我想得太投入了。

“没……没事,安啦,我只是练习一下笑容,因为明天要见父亲大人嘛,我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该死……说完之后想给自己几耳光,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哈,骗你的啦,你把蜡烛都熄了我哪儿知道你在干嘛。”

我暗自苦笑,这就是自作聪明的下场了,如果以后丫头聪明的程度和她魔道上的造诣进步一样快的话,那我就多难矣……



“老公,你看我现在漂亮吗?”旁边的丫头没头没脑的来了这样的一句。

我伸出右手放在她的额头,同时再摸摸自己“你没发烧啊,干嘛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我转过身背对她,道“这么晚了,明天还有事要早起的,睡了吧。”



刚合上眼,准备休息的时候,一具玲珑丰满的娇躯紧紧的贴在我的背上,脑门‘轰’的一声像被雷电击中一般。

正想转身的时候薰儿的纤手制止了我,樱唇在我耳上轻含道“薰儿一直都知道,月的心里只有薰儿一个人,月也爱薰儿。

可是月始终把一些事放在心里,不愿意让薰儿分担,薰儿是个很苯的女孩,也许不能帮月分担太多的事,但不想月不开心,不想月以后也一个人背负所有。

本来这样的事应该是月主动的,可是薰儿忽然心里有一种感觉,一种明天之后再也见不到月的感觉,今晚薰儿……什么都给了月……希望月以后不要再对薰儿有所保留,月……总信得过薰儿了吧。”

从薰儿贴上我背的时候,便一直满脸通红加上心惊肉跳,越听心中越是一阵火热躁动,浑身红热难忍,几乎已经到了忍受度的临界点了。

但是突然听到“不再对我有所保留”的时候,才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一般,彻底清醒过来。



慢慢转过身,薰儿双手遮住胸口,“不……不要……”我背靠床头坐了起来,目光无邪平视爱妻。

薰儿仿佛觉得我在生气,惶恐失措,眼中闪出泪光“对……对不起……我……我……”

我淡然一笑,替她拭干了点点泪花,柔声安慰道“薰儿,是我错了,的确,我一直对你有所保留。

但是……不是因为你想的这种原因,对不起,害你误会了,原谅我好吗?我答应你,以后所有的事都和你一起承担,不会再让你伤心,不会再让你误会,好吗?”



“??月……月……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你怎么和我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第一次见到薰儿这样失态,我暗骂自己“傻瓜,夫妻之间说这些干什么,以前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以后绝对不会了,相信我好吗?”



薰儿眼中再次闪烁着点点星光,不过我知道这次和刚才不同,不用再替她擦泪了“月……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没事?”

“安啦,没事的,放心。”



“嗯!月!我……我好开心啊!谢谢你!”

“……行了行了……别闹啦……明天还要见父亲大人,睡了睡了……呵~~晚安……”



第十四章 暗黑皇帝

清晨的阳光唤醒了我,回想昨晚的闹剧,两人都因此没有睡够,但由于今天有重要的任务,也就没办法赖床了。

洗梳完毕后,我和薰儿在远离锡安城后乘上了天马向着拉·基亚斯飞去,想到今天要见的人,我努力在记忆中搜寻有关他的只字片语,自我感觉的在脑海中勾画出了他大概的形象。



“月,想什么呢?”

“呵,在想父亲大人长的什么样子,还有见到他后说些什么。”



“笨啦,你想和爸说些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是亲兄弟,爸的样子应该和法恩王没多大区别吧?”

“呵……是噢。”



“你怕吗?”

“怕?怕些什么?”



“不知道,但是我昨晚就说了,有不太好的感觉。”

“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不过如果说一点都不担心、不怕是骗人的,不过……”



我顿了顿,思考后认真道“记得取得圣剑前你告诉我的话吗?你告诉我人的使命会创造命运,你要我接受现在的命运,面对它而不应该逃避,现在的我,也是这样想的。”

“希望如此吧,反正先知曾经说过,不希望你看问题或者处理事太执着或者太消极,不然会影响你的判断和分析能力的。”



“呃……这个等会再说吧……对了,薰儿,你昨天有说过你向杰茜卡学习过传送术,就是那个她用来送我们离开圣地的魔法吗?那个魔法你练习得怎么样了?好用吗?”

“传送术?很好用啊,这个魔法不是很难学,但是使用效果就随施法者的实力有所不同了。

简单说的话就是根据施法者在魔道实力上的不同,传送的人数、传送的距离、还有传送的精确度以及对未知地点传送成功的机率、还有消耗的法力都会有所不同,还有……对了,老公你怎么想到问魔道方面的事了?”



……………………

这次的问号比起普拉普斯山地时少了许多,不过……大部分仍旧是不明白……是丫头解释得烂还是我在魔道上的确没天分?

我尴尬的笑笑道“嘿……当然是情形不对的话,逃跑就靠它了,不问清楚怎么行?”

薰儿没想到我难得对魔道“虚心好学”就是为了这样的目的,气得狠狠盯我一眼道“知道啦,使用上是没什么问题的,现在至少可以传送一个人到相当远的地方了,两个人就不行了。如果有危险我就送你逃跑,行了吧?”



“嘿……我就是问问……没必要这么糗我吧……”

“我乐意!哼!”



天马按着地图上所显示的方向飞行了大半天后,离开歌歇高原的我们进入了北方的海帕尔平原,再飞行了一段时间,就远远的望见了一座城市,同到拉卡斯之前一样,在空中把城外地面建筑和拉·基亚斯城的宽度比较一下,就估算到拉·基亚斯至少是和拉卡斯同一级数——最低限度也是所差无几——的巨城。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让天马离城很远就降落了,最后一段路程决定用步行来完成,正好也可以看看作为巴拉尔的首都,拉·基亚斯和我所了解的锡安城有什么不一样。



走在海帕尔平原上,才知道这里的地貌和锡安城所在的歌歇高原有些相似之处,都属于劣质土地,一个是被贫瘠土地覆盖的神龙山脉下的高原,另一个是条件稍微优越一点但仍是充满了冻土的北方平原,不过共同点是两个地方都没有大的河流留过,所以物产和法恩国相比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身临其境我才更深刻的明白,为什么巴拉尔的人会对三族如此的仇恨。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的人们,如果辛苦一年得到的收获——甚至是数年的辛苦积蓄——都被敌国的军队征收掉,会有那样的情绪也是必然的吧。



也许是人专注在一件事上就会忽略掉身边的环境、特别是时间的流逝,直到薰儿提醒我,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城门前。

这里与锡安城一样,不知道是父亲大人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城门口和锡安城一样也只有很少的卫兵,出入检查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做做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卫兵中不但有索亚人、还夹杂了少数的黑暗精灵。



轻松的进入城内,薰儿无视我的意见,毫无顾忌的直接向路人打听王宫的方向后,拉着有些无奈的我向王宫方向走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也许整座拉·基亚斯中只有这里最不似人类的建筑风格了——不知道是父亲身为人类的习惯,还是城中大部分人口都是索亚人的缘故,整座城市大部分地方都充满了人类的建筑风格——只有这座王宫,才使得我联想到了昨天在锡安城外、无名村庄里听到的一个词语“巴拉尔内战”。

王宫的大门上方正中是我只闻其名未见其身的黑色火焰图案,但……与其说是这王宫,不如说是一座城堡,同拉卡斯的堡垒式王宫不同,这座王宫的的城墙高度最少超过了15米,凭这点就知道不是普通王宫的配置了。

更为夸张的是,从王宫大门延伸到整个一周的王宫城墙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斑纹,这些如果是莱因曾经提过的,削弱魔法攻击效果所用的防御型结界咒文,真是实在难以想象这个王宫的建造者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月?月!你怎么又发呆了?”

丫头从旁边挤了挤我,我尴尬的笑笑打个哈哈蒙混过关,薰儿知道我爱走神的老毛病又犯了,扔下发呆的我向王宫门口的卫兵走去。

……呃……不过……她不会是想直接亮出身份吧?她可能不会有事,但好像忘记了我的身份不能那么随便见光的……



卫兵的脸色不断变化,从站岗的普通表情慢慢变得惊讶再到难以置信,不知道是否出于对自己皇帝威信的考虑,他仍然一个转身飞快的向王宫深处跑去。

丫头转过头来得意洋洋的向我比了一个成功的手势,我微微低头,终于明白她昨天所说的安排代表什么了……



与专注时完全相反的是,等待的时候时间就过得特别的慢,不只是丫头,连我都等得有些心焦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待被秒杀——皇宫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洪钟般、连续的长笑声,紧接着就是他出现了。

双目炯炯有神、精芒内敛,笑声像平常人叫喊一样万谷回应,举手抬足之间自然散发出一派帝王之气,以及一种雄霸天下的气概。

不过,即使没有这些,也能让我知道他就是今天要见面的人。

一双满是金芒的眼瞳;还有那张与法恩王完全一样、但年轻数十岁的脸,身材和相貌都是一个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的男人,正处在人一生之中力量的颠峰期。

只是这两点,就让我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

……不过……只是没有认错……是不是来对地方、找对人我就不敢肯定了……

而且……我感觉不到波赞鲁有受过伤,难道他没有去圣地雷帝尔?或者是杰茜卡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秒杀了?



“真像……真的是你……塞利雅,你终于来了……”

塞利雅?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但仍然觉得很陌生。

薰儿贝齿轻咬下唇,回头望了望我,我回以她一个点头外加苦笑,她终于一步一步走到了波赞鲁面前。在他抬头并以复杂难明的神色仰望自己真正父亲的时候,我轻咳一声,父亲大人立刻会意,领我们向宫内走去。



“塞利雅,怎么会想到在这个时间回来呢?你还没有给我介绍你身边这位……对了,你哥哥一直都留在玛摩,你难得回来也不能一家团聚。”

波赞鲁的问题很奇怪,按理说他如果是在依修塔尔突袭风之神殿返回后才去的圣地雷帝尔,应该不会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不过……他脑子里想些什么实在不是现在的我能分析到的。



即使是坐下,波赞鲁仍有一股王者之风,而且充满了强烈的霸气与压迫感。但不知为何,从坐下之后我直觉的感到他好像是受了点伤的,可是为什么外表上一点都看不出来?而且在门口我也没感觉到……唉,算了,想也没用,别说级数了,我和他根本就不在同一档次上。

“爸,他……他是我丈夫,冷月。我这次回来,是……是想向爸了解一些事,一些以前的事……”不知道薰儿是太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一向说话直接的她竟然在自己父亲面前吞吞吐吐。

而波赞鲁听了之后有一个不容易察觉的停顿,脸上也有了一点变化,不过立刻恢复了那种父亲对女儿的慈祥。

“饭桌上不适合说这些,塞利雅,你今天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吃完饭去洗个澡,然后给爸爸好好介绍介绍你的丈夫。”

波赞鲁轻描淡写的岔开话题,实在是很被动啊,在他面前真的觉得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从进王宫开始就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他对我有什么恶意或者反感,但是……



忐忑不安的吃完了我到达埃拉西亚后最漫长的一餐,薰儿在侍女的带领下离开了,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波赞鲁,这个被人称为暗黑皇帝的人就那么平静的坐在我的面前,正在我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时候,波赞鲁开口了。

“回答我,既然你不认为站在正义的一方就必定会得胜,为什么还要选择走所谓的正义之路?”

竟然是先考文科?失去的信心顿时上来了,就与波赞鲁对阵而言,用语言对抗远比用剑轻松多了。

……不过……这句老爸从前常念叨的、被我用来敷衍雷文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归想,如果答题时间拖得太长,我可不敢保证考官不会秒杀了我这个学生,于是思考后答道“说不上是我去选择走正义的路……其实是路选择的我……

其实……每个人、每个国家甚至每个种族和民族都有自己正义的尺度,也许……我所接受的只是巴拉尔之外的正义……那……您觉得巴拉尔的行为是正义的吗?”



“我想你来之前应该了解过大陆的历史和封魔战争,既然已经了解了……你仍然觉得巴拉尔是非正义的?

我只能告诉你,人们都觉得神是高高在上的、虚无缥缈的,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神和人一样,也有自己的思想。

有思想就会有冲突,现在的人只是片面理解或者是扭曲了神的想法而已。”

波赞鲁微微低头,停了好半天才续道“也许你不相信,但卡欧斯神并不想毁灭这个世界,上古神魔大战争夺的焦点就是大陆主导思想的支配权。

所谓的暗之魔神卡欧斯,也不过是战胜者在历史中的描述而已;

所谓的魔族联军,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和神族联军一样同为神族,但思想完全不同的一个团体而已,而胜利的神族把他们污蔑成了魔族。

这种战争根本没有正义与邪恶之分,只是因为思想和各种因素所导致立场不同的战争。

简单的说就是两个小孩争夺同一个玩具,不管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都不会把气出在玩具身上。

而……当一个小孩退出争夺的时候……冷月,你觉得另一个小孩会毁了玩具吗?”

面对波赞鲁平静说出的话,我越听越觉得头皮发麻,这些话我暂时难分真假,他说这些的目的我也无从得知……

不过……我仿佛突然明白为什么波赞鲁会这么仁慈的与我聊天,并且给我机会解释,想不到薰儿在他心里占有这么重要的地位,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他会抛弃薰儿?

少有的事发生了,我的行动先于大脑,或许是求知心作祟,又或许是对妻子过去的生活感到不平,我想都没想就岔开话题向波赞鲁直接问道。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波赞鲁本来平静且略带慈祥的脸容忽然变得像冷硬的山岩、无忧无喜、双目射出慑人的精光,身上则杀气爆涨,一柄通体漆黑的剑仿佛自地狱现身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波赞鲁的右手,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眼睛般造型的晶石。

在剑落入波赞鲁掌中的时候,他和剑仿佛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这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难以用语言描述。



下一刻,波赞鲁的人虽然未向我接近,但我脑中却感到犹如黑色障壁般愈来愈强烈的压迫感,这就是艾尔文所说过的‘压力’……波赞鲁无视我与他相隔的距离、经由环境传导给我的‘压力’。

这股“气”正是因为我冒失的问题——如果我知道他听了之后会有这样的反应……打死我也不会问……——而引发的恨意。

我想避开波赞鲁散放出的强烈压力——“气”,尝试着后退、左右移动但都感到移动会引来波赞鲁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所以必须向前慢慢贴近,用这个方法来回避对方的锁定和狙击。



再下一刻,无数寒气自剑身上向我迫来,寒气及体之时,我只觉血脉欲裂,心中烦躁得像可能随时爆炸,全身毛发直立,眼耳口鼻像给封住似的难过得要命。

又一股寒流迎面冲来,使我的血液也差点凝固了,全身元气散窜乱闯,呼吸困难。我当机立断,急忙加速全身的元气运行,寒气立时消去大半,身体略微回复正常状态。

领教完寒气后,觉得这绝不是一般的寒气,而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好像……



正在思考之时,背上的久未使用的圣剑忽然发出一阵振动,接着一股柔和的热能流遍我的全身,寒气带来的不良反应立刻冰消瓦解。

波赞鲁的脸上没有讶意,而是收起霸气平静道“冷月,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两把剑好像有什么联系,对吗?”

我点点头,波赞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用充满霸气的声音道“剑名阿鲁哈萨托,按照巴拉尔外三族中的说法,你可以称它为魔剑。

它和你的蓝古利萨都是矮人族的神匠乌尔巴斯打造的,属性是一冷一热,基于你刚才的表现,暂时先告诉你这些。

不过不要觉得我对你特别优待,测验才刚刚开始,想活下来……就用实力和我说话吧。”



又是话音刚落,波赞鲁便动了,奇怪的是他才踏出第一步,而且是缓慢的移动,我却直觉的感到如果不迅速反应自己将会被杀掉。

仿佛被自己眼睛欺骗一般,波赞鲁刚踏出第一步,冰寒刺骨的剑气,便像剑的实体一样往我胸口刺来。第一次见识到剑气的高级运用方式,早已胆寒的我急忙一个侧身避开,颈部仍被高速的剑气割出一条寸余长的伤口,我这才意识到什么叫强,这样的战斗如何能继续下去?

面对波赞鲁,身当其锋的我在刹那间已从他的力量、技巧、速度、招式的破坏力等各方面判断出自己差他N多档次,但……难道我只能放弃了吗?



波赞鲁一招得手后并没有继续抢攻,而是淡然道“聪明的行为,对未知的对手和招数不急于抵抗。知道吗,以你现在的实力如果硬接刚才那一剑,你也许就会成为冰月,而不是冷月了。”

……呃……真亏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波赞鲁没有留意我的表情,继续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不要浪费我对你不多的好感与耐心,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样优待你。”



不知道波赞鲁是特意放水还是觉得我有成为贤婿的资质,两次都给我留了余地。

我急忙打蛇随棍上,问道“呃……问题的话当然有。能不能告诉我,刚才我们明明隔了最少5米,您才踏出一步,而且脚步动作很慢,手上更是没有动作,为什么还会……呃……您知道我问的什么……”



“缩地。”

“?缩地?”



“以有力的双足在两点间快速移动,给人的感觉就像地脉被缩短一样,这就叫缩地。缩地的高级运用会给人视觉上的假象,你刚才就是被自己的眼睛欺骗。”

“呃……不明白……”



“纯粹以资质,以及你身体本身的力量、速度、技巧而论,在新生一代中算是不错的了,不过……有一点却足以成为你的致命伤。”

“……我可以问是什么吗?”



“就看你愿意送塞利雅回来这点,就知道你是有胆色的人;而刚才面对未知危机和突发事件,所用的处理办法也表示在武道上你有相当程度的天分。

所以……冷月你胆识武功,均有资格作我波赞鲁的女婿,不过现在的你却有一点致命伤,就是过于缺少战斗的经验,明白吗?”

听见父亲大人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我本就不厚的脸皮微微有升温的迹象,有点尴尬的道“呃……您过奖了……过奖了……”



“过奖?能留住命的时候再说这些废话吧!”

迅捷无比的缩地身法再次出现,配合波赞鲁独有的复合S型步法,瞬间便移至我的左侧,平淡无奇的挥出一剑。

出于自知之明,我未敢硬接,而是在交剑的刹那间一个侧向滑步顺着剑势方向退开,只这不到半秒的一记交剑,冰寒刺骨的感觉便自剑向手心中涌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只觉得奇寒彻骨,急忙运气抵御,运气调息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刚建立的一点信心立刻消失,波赞鲁的两剑使我有一种彻头彻尾的失落感,面对他的攻击不用说反击了,连防御和闪避都行不通,这样的战斗要怎么进行下去?

“还是实战经验不足,空有力量和神兵在手而不知道如何运用。如果让乌尔巴斯知道自己的作品是被你这样的人使用,恐怕会气得吐血而死。”

我苦笑道“您说得一点没错呢,如果不是因为这把剑,也许我活得就没有现在这样累了。”



波赞鲁眼中金芒闪现,厉喝道“如果你仍是这样想就立即给我滚!我波赞鲁的女儿不会嫁给这种没用的人!”

我正视波赞鲁严厉的目光,平静道“您所谓的没用是什么?过和平淡泊的生活就叫没用吗?

从您见到薰儿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您很爱她,起初我并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抛弃她,现在我有点明白了,您……是想她过平静的生活,不想她生活在被黑暗狂云覆盖的乱世中,对吗?”



波赞鲁眼中露出一丝讶意随即变成愤怒,但眼光已经不在我的脸上,而是我身后。我急忙转身,沐浴更衣后的薰儿正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我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正确了,波赞鲁的声音第一次变得有些吞吞吐吐,道“塞……塞利雅,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薰儿慢慢走到我的身边,与我并排站立后道“爸,月……月刚才的猜测,是事实吗?”



波赞鲁转过身去,背对我和薰儿,好半天之后才长叹一声,喃喃道“……没错……爸爸不希望你生活在乱世……”

顿了顿后旋风般转身续道“但现在,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所以爸爸不会再让你离开巴拉尔,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薰儿低头不语,我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没想到这次见面会是这样的结局。

薰儿昨晚的预言真的发生了,雷文的预言也没有错,她选择了站在自己父亲和家园的一边,而我……我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该怎么办?



空旷的大厅中忽然变得格外安静,也许是天生受不了这种气氛,我终做出了选择,道“……薰儿……既然……既然……你就留下吧,我……我……”

心中有一种莫明的伤感,我没有说出剩下的话,转身向门外走去,虽然不知道离开之后能去哪儿,但薰儿的表现和态度使我无法继续呆在这里。

一时之间,大厅内一片沉寂,只剩下我的离去脚步声,使得大厅中显得更加寂寥空旷。



“月……你……你就这样走了?”薰儿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哭腔“你曾经说过的话呢?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呢?你都忘了吗?”

“……我……我不知道,一边是我的兄弟,一边是我的妻子……薰儿,你希望我怎样选择?

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找个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的地方躲起来……薰儿,你明白我吗……你真的……明白我的感受吗?”



“冷月!”

伴随着厉喝的声音到来的是比前两次更狂猛无比的寒气,奇妙的事发生了,当我沮丧失落、无助到极点的时候,“领域”的范围忽然的扩大了,周围环境中一切“气”的变化都能感应到,而且奇迹般的使我能感应到魔剑的来势和方向。

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嗡!”圣剑发出一声龙吟,自然的来到头顶,转身往下疾劈,正中魔剑的中段,我入魔似的一个旋身攻入魔剑织成的剑网中。

转眼之间,两剑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交击数十次。

以全力和漠视死亡的状态向波赞鲁毫无保留的挥出数十剑后,体内元气已经到了几乎干枯的境界。我自叹必死,用尽最后的元气一个自杀式的刺突,波赞鲁微微一个侧身让开剑锋,魔剑上传来一股冰寒的绵劲,失去元气对圣剑控制力大幅减少的我掌中一麻,圣剑被波赞鲁吸了过去。



波赞鲁将圣剑交到左手,右手平伸,我立刻感到喉咙处刺骨得几乎使我血液冻结的冰冷。魔剑剑尖及肤即止,但脖子和头脑已经被那种特殊的诡异阴寒剑气逼得血脉欲裂,脑中烦躁得像可能随时爆炸。

“刚才还像个样子,行了,到此为止吧。”

将圣剑递还给我,魔剑则变魔术般的融入了他的体内,不过此刻的我并没有多少心思去深究这些。



与艾尔文一战不同,我刚才真的以为生命会就此结束,虽然知道败在波赞鲁手中应该心服口服,但心中仍有一种强烈的屈辱感。

擦干眼泪的薰儿不顾我的反对,将我拉回座位坐下,对面的暗黑皇帝正用比吃饭时更专注的眼神观察着我。



“知道你为什么会败吗?”波赞鲁淡淡的提出了问题

“有什么好说的,各方面相差都不止一个档次。”此刻的我脑中被许多负面的情绪冲昏了头脑,负气道。



“如果我是敌人呢?”

“……不知道……”



“没有谁能决定对手和自己是不是同一档次的,如果是你占优势当然很好;但如果是你占劣势,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



“抬起头好好回答!失败后就垂头丧气,你还算个男人吗!”

我微微抬头,望着波赞鲁微微愤怒的表情,再看看薰儿脸上复杂的神色,心中慢慢归为平静。

的确,现在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思考了片刻,答道“……尽一切可能争取胜利,而如果无法取得胜利,就用一切办法尽可能保存自己。”



波赞鲁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点头肯定道“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不要因为一点失败就沮丧。

人不可能永远胜利,失败也是检验一个人很好的途径。

有时候要比较谁取得的胜利更为辉煌;也有时候比较谁的失败更为辉煌,或者说失败中损失的更少。

失败比胜利更能增加一个人的能力,从而为下一次胜利打下坚实的基础。

冷月,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

我默然不语,不知道为什么波赞鲁会如此优待我,如果是因为薰儿,那他做出的让步和付出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波赞鲁思考片刻,脸上转为平静,道“因为你刚才的冒失进攻,蓝古利萨已经受到了损坏,必须去找矮人族的神匠乌尔巴斯修复它,也希望你在他那里学到更多的东西。

走之前,送你八个字‘心如明镜,神似止水’希望你能领会到这八个字的真正涵义。

至于塞利雅……在我认为你有足够实力保护她的时候,我才会让你接走她,愿意和我做这个约定吗?”

原来是这样……那即是说这次考试虽然没有得到高分,但仍勉强及格,或者说波赞鲁给了我重考的机会。

矮人神匠乌尔巴斯?如果两把剑都是他打造的,那波赞鲁刚才所说的我在剑的运用上不足,那也正好可以向他请教。

还有……什么“明镜止水”这算什么意思?不管它了,用心记下再说吧。

“月……你出去等等我好吗?等会我用传送术送你到矮人族领地附近,我有些话想和爸单独谈……”在薰儿眼神的恳求下,我自觉的离开了大厅,不过仍然很想知道她和波赞鲁想说些什么……



“呼……” 从深沉的坐息中醒了过来,内视体内,耗尽的元气已经恢复,不知这次打坐用去了多少时间,不过薰儿仍旧未出来,我又不好意思再回去,只好继续等待了。

正在我等得有些毛躁的时候,薰儿打开门出来了,这次连脸上的泪痕都擦干了,只是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这对父女都说了些什么?

“月……这次到矮人族那里……你就只能一个人去了……你……尽量早去早回,我在拉·基亚斯等你,好吗?”

……这叫什么话,用这种语气重复一次,有这个必要吗?这样的场景像诀别一样……受不了……不过……

望着薰儿憔悴的面容,我仍忍不住心生怜惜,柔声道“安啦,没事,女儿陪自己父亲也是人之常情,我们以后的时间还长的,那……我走了,你回去吧。”



“……等……等等,月,这个包里是先知的三件遗物,另外还有一些钱、衣服和食物,你带上它……”

“薰儿,你哭什么啊?我尽快回来就是了,瞧你……”



“哪……人家哪儿有?你站好别动,我刚才看了地图,试着用传送术送你到矮人族的领地附近……”

虽然我努力在劝,但薰儿的眼中又闪着泪光,不过仍然完成了魔法。

脚下出现了一个比圣地时略小的六芒星魔法阵,魔法阵不停转动,四周的空间慢慢扭曲,我默默的向薰儿挥挥手,下一刻便被传送出了拉·基亚斯。



第十五章 矮人神匠

强光一闪,我从虚空中回到现实。

嗯?我怎么……怎么在这么高的地方?该死的,什么破传送术?

我手舞足蹈的挥动着,但却越掉越快。下边是一个村庄,而且……越变越大,不会吧?我就这样摔死了?

正在我暗想完了的时候,远远望见几只小鸟,嗯……鸟?对了,我不是和五系元素精灵订立过契约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能和莱因一样使用飞行术了?



急中生智的我急忙在心中默念风之精灵,一心只想飞起来别掉下去。和在圣地一样,一个声音由体内传来“风之精灵拉法莉雅,接受你的召唤。主人请你将我的力量散于全身,像操纵你的元气一样,就能试着使用飞行术了。”

我半信半疑,尝试按拉法莉雅说的做,身体竟然慢慢的止住了下落的趋势,试着将这股元气转化的力量像元气一样操纵,试着在空中飞行。

但是姿势和速度嘛……暗自叹气,对于我来说,学习魔道的确比武道困难太多了,不过也只有慢慢来了。



慢慢降落到地上,环顾四周,村庄里都是以木材为主辅之以石料的建筑,虽然造型上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尺寸却比我所见过的所有同类建筑要小上一号,应该是矮人族的领地没错了。

想不到丫头的传送术竟然已经练到这种程度了,真为她感到高兴。

正在我左顾右盼的时候,围上来一群矮人,最高的也只到我胸口的高度,应该是矮人族没错了。不过……这些人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一个看上去最为年长的矮人走到我面前,冷然道“人类,为什么来到矮人的世界?这里不欢迎你,马上离开!”

“呃……我到这里只是想见你们矮人族的一位工匠,他叫乌尔巴斯,请问谁能告诉我,在哪儿能找到他?”



“?你找乌尔巴斯?你是谁?找他什么事?”

“喂,听见没?这个人类找那个怪人呢,现在怎么办?”

“怪人才不会见外边的人,他去也是白去。”

周围的矮人各自嘀咕着,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看上去也比较正直的人道“他看上去不是坏人,让长老和他说吧,带他去长老家。”



众人接受了这个年轻矮人的意见,停止讨论,将我领到一间造型独特,较周围房屋略显得高大一些的房子前,告诉我这里就是长老的家。

矮人散去后,我轻扣三下房门。

“吱呀。”

门后出现了一位体形瘦小,圆脸长须的矮人长老。一对几乎眯成两条线的小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后,转身并让我进去说话,小心翼翼的低头收腹进了门,矮人长老才面对我问道“年轻的人类,为什么来到矮人族的领地?”

看这个老头不像反面角色,我便将需要修复蓝古利萨的事告诉了他。矮人长老眼中露出了讶意,道“蓝古利萨?年轻人你怎么会得到这把剑的?”



正在我思考是不是应该从头开始说的时候,薰儿给我的包裹里掉出了一件东西,原来是杰茜卡三件遗物中的头饰。

可能是丫头打包时心慌意乱的结果吧,弯腰拣了起来,忽然发现长老的眼睛中讶意更多了,他大感意外道“这头饰……你……你从哪儿得到的?”

我也有些意外,不知道为什么长老对杰茜卡的头饰如此在意和紧张,难道杰茜卡和矮人族有什么关系?

不过想归想,我仍然老实说出了头饰的由来以及我与杰茜卡的关系,长老的态度立刻改变,热情道“原来如此,年轻人你再说一次,这次来矮人族是为了什么,好吗?”



我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并问道“我想先见到那位工匠乌尔巴斯之后再说,能先告诉我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长老热情道“乌尔巴斯其实只是一个称号,用你们人类的理解方式就是‘最好的工匠’的意思。和先知一样,乌尔巴斯也是每代只传一人,这个称号从矮人族诞生到现在已经传了二十多代了。

本来乌尔巴斯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为人修理武器的,但你既然和先知有这样的关系,他应该不会拒绝的。他的家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我给你画一张简易地图,你自己试着去,这样可以吗?”

……………………

“可以吗?”……这老头真是……这算哪门子的问题……前后反差太大了吧……




经过数日翻山越岭,踏河穿洞外带沿路斩杀各种怪物野兽的旅程——想到父亲大人对自己的评价,再“以天马代步”的话 ,我的实战经验就永远得不到增加,所以决定先“停飞”一段日子——按照长老绘制的简易地图,终于来到了乌尔巴斯的家。



走到门口轻敲房门,半天没有反应,心生疑惑的我将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探听,房内传来阵阵刺耳的呼噜声,用力推开门,硕大的房间内除了一些基本的家居用具外,别的地方都堆满了千奇百怪的矿石晶体。

床上躺着一个……呃……比我应该矮不了多少的大胡子,整个人睡成一个“大”字型,右手还握着一个空的大酒瓶,一股扑鼻的醉人酒气。

酒?想到了记忆里的那个人,心中一酸,但立刻就回归到现实之中。想到吵醒一个睡梦中的人不是什么好的行为,我也就搬了把椅子耐着性子的等着。



“……你……是谁?……找谁?”

含糊不清的声音使我从半梦半醒中恢复过来,揉揉眼睛发现酒鬼已经起来了,不过身体仍摇摇晃晃、宿醉未醒、站立不稳的样子。

我站了起来,面对他道“你就是乌尔巴斯吧,我是来找你帮我修理被破坏的剑,能帮忙吗?”



“嗯?……剑?什么剑?拿来我看看……对了……你这……这家伙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懒得回答的我将破损的蓝古利萨递给他,问道“就是这把剑,能修好吧?”



乌尔巴斯接过剑的刹那间,眼中精芒乍现并露出一丝讶意,不过立刻恢复为醉意朦胧的样子,漫不经心道“小子,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武器交给陌生人,你太大意了吧?”

对刚才那一闪即没的精芒记忆犹新,确定了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乌尔巴斯,淡然道“你又不是普通人,再说我对你虚伪做作也没什么意义。”



“哈哈,小子你对我胃口,坐下吧,给我说说剑是怎么损坏的。”

乌尔巴斯把剑随意的放在一边,好像在找什么,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忽然在床边的架子上发现了一件熟悉的东西,那是一件头饰,而且和杰茜卡留给我的那个头饰是完全一样的。

“小子!别乱动那东西!”

和刚才不同,乌尔巴斯的态度明显恶劣了许多,正在想伸手去取那件头饰的时候,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巨大的力量让我不得不运气抵挡,乌尔巴斯果然不是普通的工匠。



心念急转之下我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了杰茜卡留给我的头饰,乌尔巴斯那双宿醉未醒的眼睛一下闪烁出精芒瞪视着我,厉喝道“这头饰,你从哪儿得到的!”

“?这和你有关系吗?反正不是抢来的。”



“少废话,再不回答你这只手就废了!”

乌尔巴斯的握力越来越大,我暗自思考矮人族果然和杰茜卡有特别的关系,不过想归想,我可不想自己的腕骨被握碎。

猛一运气弹开他的手,趁他微微惊慌失神的时候迅速拿回圣剑,抵在他的喉前一寸处,乌尔巴斯不敢乱动,但眼中仍然露出强烈的愤怒与不服的表情。

我忍住笑将剑从他喉边拿开,苦笑道“矮人族的脾气都是这样吗?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真不知道你脑袋里想些什么。”



乌尔巴斯愤怒的表情转为不解,我将剑二次递给他,然后好整以暇的看他有什么反应,他望了望手中的剑,又望了望我,不解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希望你帮我修复这把剑,然后我再告诉你头饰的事情,成交吗?”



乌尔巴斯听完话后显然更搞不清楚状况了,我不想再看他的这种样子,将我与雷文还有杰茜卡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乌尔巴斯这时才明白事情的缘由,立刻换了一副恨得牙痒痒的表情“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小子,那你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修复剑了?”



“本来是这样,但我刚才忽然想到别的两个要求,一是希望你告诉我当年的一些事,在圣地里我还没机会听雷文和杰茜卡说,他们就……第二个要求就是看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变强。”

“说得轻松,三个都是不简单的要求呢。雷文和先知没有看错人,你的脑子和资质都的确不错,只是缺少训练和实战经验而已。

不过你到这里是来对了,先问你个问题,明天开始的日子,你受得了吗?”



“真是废话,有什么能教我的就直接说吧,如果没有,帮我修好剑就足够了。”

乌尔巴斯白我一眼“你求人都是用这种态度吗?算了,说正题吧。

矮人族的体质和作战思想本身就和人类大不一样,矮人世界里最重要的精神是毅力,而无论是个人还是团体作战时主要的战法都是侧重于攻击而不是防守。

简单说吧,人类军队战斗中讲究的是尽量减少自己的损失,积累力量与对手边周旋边打消耗战、持久战。

而矮人族的战法是集中兵力打击最弱的敌人,集中全力攻击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消耗消灭对手,凭借上升的斗志与士气再依次干掉越来越强的对手。

嗨,你别只顾点头,我说的东西你懂吗?记得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别敷衍我听到没有?”



……这算什么正题?幸亏你的第一职业是工匠不是导师,不然我真为你学生的前途担心……

这是听了乌尔巴斯罗哩八嗦外加自以为是的一堆废话之后,我的第一个反应,原以为他能说点什么有创意的话,结果却是这样……

不过想归想,看着大胡子一脸正经的神情我仍然耐着性子答道“这有什么难懂的?打个比方一个人同时和三个人打架,按你说的人类的战法就是以守为攻,先全力防守,战斗初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再伺机寻找机会击破敌人或者消耗对手的力量,凭借‘守’和‘稳’取得胜利。

而你说的矮人族战法就是先乘三个敌人没有对你形成合围的时候,集中全力攻击离你最近或者是最弱的一个,以求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小的损失吃掉他,再依次解决剩下的两个对吧?”

乌尔巴斯露出一个吃惊和发呆的表情,很显然我的回答超出了他对我的估计。



我心中暗想这些基本战法还要你来教我,不管从前老爸再怎么不管我,在舰队上我的身份始终是军人,军衔也是经过一次一次各种考试升上来的,这些军人必修课程中属于基本常识范畴的内容我当然不会不懂了……

不管什么战术战法都必须活学活用,如果对敌一成不变结果只有死得凄惨……再说了,如果是遇到三个波赞鲁级数的,管你什么族的战法都是废话。



脑子里转过这许多想法后我发现乌尔巴斯仍然没有说话,我提醒道“战术战法这些的就不麻烦你了,我说的变强只是绝对实力上的强,说得简单点就是修炼的方法而已,矮人族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呃……明早再说吧。关于剑的事我想问问你,剑到底是怎么被破坏的?”



“剑?喔,是被魔剑阿鲁哈萨托破坏的。”

“什么?!你有和波赞鲁交过手?你快告诉我你看到的剑的样子!”



乌尔巴斯的语气变得莫名的焦躁急促起来,我只是觉得他问得有些奇怪,不过仍然如实回答了他“剑的样子?整个剑都是漆黑色的,不过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眼睛般造型的晶石……”

“什么!”

不知为什么乌尔巴斯那么大的反应,但看来不像是什么好事情,乌尔巴斯在房内左右来回踱步,我没有打扰他,一时间房只剩下他沉重的脚步声。

“没想到他竟然连灵魂之水晶都得到了……”



“灵魂之水晶?什么是灵魂之水晶?”我越听越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

乌尔巴斯面色凝重道“冷月,先知有没有向你提过解放剑的力量需要两把钥匙?”



我想想后道“没有,不过我知道有这么个说法,说什么‘力量的来源是一扇门和两把钥匙’你说的是这个吧?”

乌尔巴斯肃容道“是的,就是这个,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我现在只能简单的说。

蓝古利萨和阿鲁哈萨托的前身本来是一把神剑,是大陆诞生时第一代乌尔巴斯消耗掉自己生命打造而成的。

而第二代乌尔巴斯担心神剑过于强大的力量会给大陆带来不幸,就将拥有寒热两种属性的神剑分解为现在的蓝古利萨和阿鲁哈萨托,蓝色的蓝古利萨拥有‘热’的属性,而黑色的阿鲁哈萨托则拥有‘寒’的属性。

但不只是这样而已,两把剑之所以被称为神器,不但因为它们本身拥有强大的力量,而且,两把剑都有使持有者……或者说主人的身体与精神双重力量发挥到极限的特殊作用。

而现在的蓝古利萨只是第一形态,如果融合了阿鲁哈萨托就会进化成为第二形态,再借助两把钥匙——灵魂之水晶和生命权杖——的力量就可以将剑还原为最终形态,届时拥有剑的人就可以得到神一样强大的力量,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得到蓝古利萨的。”



使人的身体与精神双重力量发挥到极限的特殊作用……

乌尔巴斯长长的一段话中我就注意到了这一小部分……原来……得到圣剑之后两次奇异的热能……就是慢慢觉醒的圣剑使自己主人的身体与精神方面潜在力量诱发出来的过程……

我将得到剑的过程以及我的事简略的告诉了乌尔巴斯,不过他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光之勇者”的称号以及别的事,只是低头默默思考着什么。

没想到关于蓝古利萨和阿鲁哈萨托还有这样的传奇故事,我想了想,问道“蓝古利萨是被晶石封印保存的,但阿鲁哈萨托怎么会在波赞鲁手中?”



乌尔巴斯从思考中恢复过来,长叹一声,向我说起了当年的旧事……



从埃拉西亚大陆诞生之时起,矮人族就一直与人类保持良好、密切的关系,他们生活在神龙山脉东侧、诺拉森林以及普拉普斯山地一带广阔的森林、高原和山地地形中。

性格开朗好客的矮人族天生就是勇猛的战士和能工巧匠,吃苦耐劳的他们用精巧细致的工艺品、贵金属还有精良的武器铠甲与人类交换食物、生活用品,两族间虽然不时有少许摩擦,但是总体上看的关系仍然是非常良好的。



但是自从古严教的上一任教皇继任后,便一直对矮人族采取孤立隔绝的政策,名义上是在两族的贸易中矮人族一直剥削着人类的资源和利益,但实际上却只是教皇企图将法恩国领土西扩前的借口罢了。



埃拉西亚历2075年,法恩国古严教内,曼伊罗夫接替去世的最高祭司继任为新一任最高祭司,成为了古严教名义上的第二号人物,而在这个时候古严教的三大战力中:

杰茜卡任圣修士团团长;

尤利雅任魔导军团团长;雷文任魔导军团副团长——杰茜卡与雷文在军中均只是挂名而已,杰茜卡很少离开圣地雷帝尔,而雷文则由于性格及爱好,常年不知所踪。

法恩与波赞鲁在圣十字骑士团内分别担任正副团长。



“利姆决裂”后,波赞鲁离开法恩国,法恩与尤利雅成婚,曼伊罗夫只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就凭借出众的实力和政治手腕,取代老迈的老教皇成为了法恩国内实际上的最高领袖。

而不得不提的是,曼伊罗夫在古严教内也只是用了不到8年的时间,就从一个普通高级教众成为了古严教的二号人物——最高祭司,这样的升职速度,绝对不比“光明的双子”逊色。

只是由于军功和在公众前的露面次数逊于后两人,才被“光明的双子”耀眼的光环所掩盖。



埃拉西亚历2080年,曼伊罗夫接替病逝的老教皇成为新一任教皇;波赞鲁一人一剑独闯法恩境内,血染拉卡斯广场后救走尤利雅;法恩亲手处死自己的女儿。

在法恩与闻讯返回拉卡斯的雷文的统率下,法恩国内除古严教三大战力外的所有精锐部队倾巢而出。

曼伊罗夫则乘机扫平国内所有可能对自己反对和不服的势力,并且派遣三大战力突袭矮人族,矮人族虽奋起反抗但终因战斗力的差距而遭到惨败,人口数量爆减至三分之一以下。

幸存的矮人族被三大战力围困于神龙山脉与诺拉森林的交界处——失落的矿井东侧出口外围。原本已无路可退、面临被灭族危险的矮人族,却在一名女祭司的带领下进入并走出了失落的矿井。

在隔开巴拉尔与法恩的庞大神龙山脉北部寻找到了一块被神龙山脉包围、山地森林覆盖的小型盆地,这是一片不属于两国的处女地,矮人族就在这块土地上开始了新的生活,而那个女祭司,就是被各族尊称为先知的杰茜卡。



埃拉西亚历2080年冬,迫于数量庞大的三族联军的压力,巴拉尔皇帝波赞鲁向矮人族神匠乌尔巴斯求取可以带来强大力量的剑,上代乌尔巴斯记恨曼伊罗夫以及人类对于矮人族的迫害,将阿鲁哈萨托解除封印、传授使用方法后交给波赞鲁。



封魔战争两年多血战之后,大陆各族特别是人类、精灵及兽人三族均损失惨重,上代乌尔巴斯感悟于自己的错误选择与决定,间接造成了魔剑的诞生和无数生命的逝去。燃烧自己生命,用矮人族专属魔法将蓝古利萨封印,希望蓝古利萨不再像阿鲁哈萨托那样被血染红、迷失、诅咒……



同斯派克和雷文一样,乌尔巴斯也不是一个好的历史描述者,不过把他说的话加上我所了解的事实结合在一起,就成了这些资料。

整理完后我心中忽然产生了新的疑问,为什么波赞鲁要我来找乌尔巴斯?真的仅仅是为了修复蓝古利萨?他希望我变强?希望我离开薰儿?还是为了卡欧斯的诅咒?但如果是这样……那“心如明镜,神似止水”这八个字为什么要告诉我?

“喂,你在发什么呆?半天都没动静。”乌尔巴斯拍着我问肩道。



我猛的想起一事,一个心中的怀疑“你不是矮人族,对吗?”

乌尔巴斯先是一愣,然后豪迈的笑道“对,我是人类,是被放逐的人类,师父在矿井里救了快被饿死的我。

说来好笑,他一开始只是想找个人帮他打杂,后来……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矮人族里收弟子的他把所有的手艺都传给了我。

师父将蓝古利萨封印后交给了当时在场的先知,他是不想蓝古利萨也成为杀人的工具。

由于当年的一时之气师父把阿鲁哈萨托交给了波赞鲁,间接造成了无数的杀戮,以前我就常听见师父在宿醉后怪自己,求祖先原谅,还常说自己对不起乌尔巴斯这个称号……”



“那这头饰是……”

“师父一直告诉我,先知是矮人族的大恩人,让我切记。

头饰是师父临终前打造的少数几件作品之一,一共打造了两件。虽然也是能使佩带者大幅度提升魔力的魔道系装备……但在师父和我的心中,这两件作品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它在魔道上的意义……”



“对了,在指引我到这里的矮人族村庄里,他们中的有些人叫你怪人,这是什么原因?”

乌尔巴斯脸上露出宽厚朴实的笑容,乐道“他们这样说?呵……

其实每一代乌尔巴斯都是专注于创造的工作狂,除了采集矿石外很少外出,外出一次又是很长的时间,本来就忙加上没有时间和外界多接触,再加上我是以人类的身份成为这一代的乌尔巴斯,行事作风也和矮人族不一样,也就难免他们会有这样的看法了。”



听完乌尔巴斯的话后我淡淡一笑,这才是矮人族的本性,和平好客、善良淳朴,思绪一跳,再次问道“呃……一个私人的要求,可不可以把你的手给我看看?想看看刚才差点捏碎我腕骨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双手。”

也许是第一次被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乌尔巴斯不好意思的笑笑,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畏畏缩缩的伸了出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我一跳!这是手吗?简直就是两截短短的老松木!



我低下头去仔细看,翻过乌尔巴斯手来看手心,调过去看手背,整个手呈木色,纹路又深又粗,染着各种各样的颜色。

掌面鼓皮一样硬,老茧布满手的每个角落,特别粗大,一只手指像三节老甘蔗。

两只手的大拇指都没有指甲,长过指甲的地方,刻着几条裂纹,形成上下两个“人”字形,又黑又深。

手指各个关节都缠着线,线都染成了和手一样的颜色,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我好奇的伸出自己的手和他比较起来,将两双手掌靠近我才发现……两双手的区别……还真有点像我10岁以前的手与我老爸手的区别……



觉得有些丢脸的我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尴尬的笑笑,岔开话题问道“对了,以前的事我了解了,明天开始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能让我在修炼中迅速变强,还有就是……剑能修好吧?”

乌尔巴斯想想后道“要修复蓝古利萨这种级数的剑,只用现有的材料是不行的,我明天先查查师父的或者更以前的资料,看看修复剑的方法和修复所需要的矿石种类还有数量。

至于你说的要变强……这个就比较麻烦了……你具体说说你想怎么修炼?”



“……如果我知道怎么修炼可以变强,我还需要问你吗……这样吧,你说说看工匠的特长,还有以前你师父训练你的办法,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

“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简单了。”

乌尔巴斯深吸一口气,然后如背书般滚珠炮似的滔滔不绝道“工匠首重精神,其中又以毅力为先,其次是专注,还有头脑与手的协调与同步,对时间及周围环境的判断,还有观察力,以及……”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我有些失望的转过头望向窗外。

?天已经全黑了?看来人如果太专注了真的会忽略掉周围……特别是时间。

想想看反正急也急不来,今天说的这些也已经够我消化好一阵的了,打定主意后我便立即阻止了话匣子背书似的发言,提议明天一早继续,他仿佛也终于觉得自己口干了累了,连忙答应。

于是,一夜无话。



第十六章 山中特训

清早醒来,发现体内元气更加精纯澎湃,知道这是与波赞鲁一战以及“弃马”连日赶路加上路程中与怪物野兽的战斗的成果,同时也再次证明了艾尔文“元气耗尽后会有新的增长”这种说法的真实性与科学性。

不过……这用我粗略懂得的科学知识是无法解释的,因为只要是人,在某一阶段内,都应该有其极限。

这就像人跑完一百米,总不会只用一两秒的时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这种用来增加元气总量的办法,是不可能一直使用的了。

而且,这次元气的增加量,与我和艾尔文一战恢复元气后的增加量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看来这个最简单的修炼办法在我以后的实力成长过程中,很难再起多大的作用了……那我到底应该怎么修炼才能更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脑子里满是问号的向四周望去,只见昨天还勉强算是整齐的房间被乌尔巴斯弄得凌乱不堪,而当事人正坐在地上翻看一本厚厚的大书,旁边一个塞得满满的包袱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大概是听见了我起床的声音,转过身冲着我笑笑道“到这里之前都没有休息好吧?来,我们吃过饭再说。”



饭后乌尔巴斯道“你昨天不是问我有没有办法让你的实力迅速提高吗?我回忆了一下,是有一个办法,不过有些危险,想听吗?”

我白他一眼,苦笑道“老乌,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娇气?看不出你长得那么粗鲁,还有些细心。直接说吧,什么办法。”



乌尔巴斯讶道“老乌?亏你想得出来这么别扭的名字,算了,说正题吧。

每一代乌尔巴斯的弟子在拜师的时候,都会接受元气锁。

元气锁是以高度集中的元气,强制封闭被施法者体内七个主要的元气通路。元气锁共七道,体内每条通路仅限使用一次。

这是以外力强制削弱人体各项机能的专属法术,有点像黑魔法中的诅咒系魔法,但效果可完全不同,每一道元气锁都会大幅度降低人的所有各种能力,我拜师的时候只受过两道。

冷月你如果接受元气锁,再按原来的办法修炼,也许就能极大的提高你能力增长速度,这就是现在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是他说得模糊还是我理解力低,说完后我仍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于是我强烈要求道“呃……你再说一次吧,说详细点。”



乌尔巴斯皱眉半晌,大感头痛道“好吧好吧,是这样的。

按照我师父的说法,施展元气锁的人必须比接受的人实力要高,或者是接受人要把元气保持在尽可能低的状态。

而当接受者实力重新成长到一定程度后,可以凭借自己力量强行破去体内的元气锁,将被封印的元气恢复,再加上被封印时重新增加的实力,就能使接受人的实力迅速提高。”

乌尔巴斯重复一次后我开始有一些明白了,如果我现在的实力已经接近或者达到了自己目前这个阶段的顶点,而无法突破这个瓶颈的话,再按原来的办法修炼,进展会相当的慢。



元气锁正可以解决这个难题,虽然不是让我突破瓶颈的办法,但是却指明了另外一条路,将自身的能力降低,换个说法就是尽量把自己打回原形,再从头修炼,这样的话进展当然会快很多。

而且我现在的身体即使不用元气强化,就体质本身而言也远较一般人优秀得多,所以从头修炼当然会比当年在探索舰队时简单许多。

既然现在有一个可以使我实力增加速度提升的办法,虽然有些不明白和危险的地方,但仍值得尝试一下。



打定主意后我向乌尔巴斯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对了,两道元气锁加在你身上之后……你觉得有什么变化?”

乌尔巴斯难得的露出一个苦笑道“一道元气锁理论上可以使人体内各种能力减少四成,你自己可以算一下两道是多少。

我只记得……接受元气锁后整整三年多的时间里,都过得像得了一场大病一样,走路容易累、挖矿容易累、反正就是做什么都特别容易疲劳,身上的力气很容易就用完了,每天都身体发软,晚上倒在床上就再也不想起来……

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你自己试过就明白了,怎么样,下决心没有?”



……呃……一次四成的话……来个两三道我体内也就没什么剩的了,各项能力数值下降……伤脑筋啊……

不过……时间不能浪费,为了尽快使自己变强,为了尽快回到拉·基亚斯,没办法了,只好试试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向乌尔巴斯沉声道“试试看吧,我现在将体内元气运行速度尽可能降低,你先尝试向我使用一道元气锁。”说完我散去护体元气,并且将元气运行速度降至最低。

乌尔巴斯凝神闭目,口中默念,右手微微散发光芒,片刻后用食指在我手腕处轻点一下,一股猛烈浑厚的元气立刻进入我的体内,并迅速蔓延直至全身。



我顿时感到全身上下一阵虚脱、四肢无力,双手之间仿佛一副无形枷锁将手腕拉近,好半天我才适应体内元气被封印后的身体,随即向乌尔巴斯点点头,示意尚可以继续,并让他再加两道元气锁。

看到我神情坚决,乌尔巴斯默默点头同意,手指继续轻点两次,我立时觉得全身空空荡荡,五脏六腑全都不知去向一般,肌肤血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基本的五感都迟钝起来,手上使不出半分力气,连移动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整个身体好像只剩下了一具空壳。



乌尔巴斯见我站立都有问题,急忙一把扶住我道“元气锁是瞬间产生作用封印你体内机能的,你忽然之间就接受三道,一定会不适应的。

你现在试着不运气,只凭你身体本身的力量站稳,再走几步看看。”

我这时才明白元气锁真正的意义,它锁住的只是元气。

自从跟随艾尔文学会了气的使用和修炼办法后,甚至可以将时间提前到得到圣剑后,我每时每刻都在练气。

以元气强化全身能力、护体元气、领域等已经像呼吸一样自然的存在于我每天的生活之中。

而现在,无时无刻都存在于我日常生活中、并起着重要作用的元气被封印住大部分,当然会觉得身体只剩下空壳。我已太习惯凭借元气来操纵自己身体、来感知周围的一切,现在才叫真正被打回原形,只是身体本身上强于普通人而已,真是惭愧。

但转念一想,从现在开始重新修炼,一定会比以前效率更高,真正做到事半功倍。



乌尔巴斯见我恢复过来,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把无锋大剑递给我,并关切道“这把剑铸造时加入了泰坦晶石,当你向剑身中注入魔法元素能量后,剑会变得更重。

以前师父就是让我从最基本的力量训练开始的,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希望它对你有所帮助,它应该会适合现在的你。”

说完后乌尔巴斯拉我出门,到了隔壁的一个房间,打开门后道“这是储存食物的仓库,里边的食物至少够你吃上半年多了,水井在离仓库后门不远的地方。”

我好气又好笑外加一些感动的看着忙碌的乌尔巴斯,正准备劝他别那么麻烦的时候,他忽然拉我出了仓库,指着远处道“顺着这个方向走一小时半,出了森林就能看见一条峡谷,峡谷里很多野兽,每天晚上还会有狂风由北向南吹过,这……也许对你会有帮助吧,周围的话……周围有些什么你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就知道了,别的事你自己把握。

还有,我刚才在师父留下的资料里找到了修复剑的办法和所必须的矿石种类,需要出一次远门,找到矿石我就会回来。

对了!还有还有,我打通两道元气锁用了3年多的时间,但你和我不一样,先知和雷文不会看错人的,你自己努力加油吧。”

望着面前的“矮人”神匠,我心中一阵感动,与他道别并目送他离去,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百般感受涌上心头。不过,我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变强,强得可以保护薰儿,强得可以守护我身边每一个重要的人。




在乌尔巴斯离开后最初的一段日子里,在身体元气被封印住的情况下,除去身体比普通人强壮一些,还有可以使用最基本的五系元素魔法之外,我的各项能力都比以前差了无数个档次。

为了使自己实力能尽快有所增加,我努力回忆从前所学过的课程,并从最基本的力量训练开始,白天苦练各种基础,晚上练习冥想和五系基本魔法。



整整一个多月过去了,单调无味的修炼每天都在进行着,而不知是元气锁封印的元气开始慢慢恢复,还是在修炼中新增加的元气,我觉得自己的各项基本能力在一点一滴的提高。

一开始拿在手上都觉得沉重无比的无锋大剑已经勉强可以拿在手上练习了,四肢也不似最开始那样动一动便疲软无力,虽然较以前身体最佳状况时仍有很大差距,但已经让我对自己以及新的修炼方法有了信心,现在所欠缺的只是时间而已。

而相对武道上实力的逐渐恢复,魔道方面的进步就……如果说武道上的进步是每天点滴辛苦与磨练所换来的,那魔道上的进步就是我为了方便自己生活而无意中得到的。

使用水系魔法是为了在井边不用放桶下去就可以把水召唤上来;

火系与风系是做饭的好帮手;

土系是采集周围树上食物的时候用;

生活中唯一用不着的就只有雷系魔法了。



五系魔法中唯一有主动认真练习的就是飞行术了,这个对我来说超实用的魔法虽然还没有完全熟练掌握,但比起第一次使用时也算小有成就了。

如果雷文在天有灵,知道我将他以最后生命力转化的上古魔法如此糟蹋,说不定会气得死而复生。

突然之间想到这些自己也觉得既好笑又难受,自有记忆后我从未这样长时间一个人独自生活过,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孤独。

好怀念有莱因在身边拌嘴的日子,好怀念艾尔文既像兄长又像长辈般在左右指导教育我的日子,好怀念有薰儿在身边时常哭笑不得的日子,就连乌尔巴斯的酒气与汗臭味,都好怀念……




时间继续飞快的流逝着,每天被枯燥的修炼和强烈的孤独感包围着的我已经没有心情去计算日子,乌尔巴斯留给我的无锋大剑也越来越顺手了,白天在那条无名峡谷中与怪物野兽战斗,夜晚则是与狂风对抗。

山谷中由北向南吹过的狂风,在两侧岩壁上不断反弹,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狂风,疲惫不堪的我被连人带剑吹得东倒西偏,身上也全是撞上岩壁时所受的伤。

但仍随时以艾尔文的忠告提醒自己,以意志和疲劳对抗,将突入身体附近阵阵如刀刃般锋利的狂风弹开。

虽然全身是伤,但是头脑始终保持清醒,时刻保持着波赞鲁传授的“明镜止水”的境界,以五感和身体的直觉本能感应着体外狂风的来袭方向,不停的抵抗或躲闪,避开狂风力量最强的正面,在风中不断的进行回避躲闪运动,磨练着以速度为主身体的各项能力,就这样在风中训练,在风中变强。




不知不觉之间,体内的元气在点滴的恢复着、积累着,体内开始有一股力量仿佛要冲破阻碍一般。我暗暗高兴,知道应该是有能力破开最少一道元气锁了,不过还早,离我的愿望还有距离,我还要变得更强。




自从知道自己可以破去第一道元气锁的时候开始,我每天便更加勤力的修炼着,在峡谷中修炼武道,而将魔法元素能量注入剑后,重剑果然像乌尔巴斯离去时说的一样,重了不少;而将五系魔法元素能量都注入剑中后,剑的重量何止重了一倍。

也就是这样,每天平凡而特殊,单调而复杂的日子,春去夏来,秋没冬至,我已记不得在这里度过了多少日日夜夜。唯一明白的是,我变强了,而且强了很多。能清楚的感受到即使是在三道元气锁的封印下,我也比到达这里前强了许多。

不只是武道方面,就连魔道方面,五系魔法在我那样的胡乱使用下也各有进步,各种基本魔法已经能比较熟练的使用了,而和武道同样用心的飞行术,则是已经有信心在空中和天马一争高下了。




这天,我拿起剑正准备和平常一样,出门前往峡谷修炼,但远远望见一个人正向这边走来,我凝目远望,是乌尔巴斯!他回来了!

也许是因为孤独了太久,也许是对外界的求知欲,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向他,瞬间便到达了他的面前,原来自己全速移动竟然可以这样快,也许快接近波赞鲁“缩地”的境界了吧。

“嗯?冷月?你……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像个野人一样……”

乌尔巴斯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揉揉眼圈、呆瞪了半天才确认我的身份“呃……真是你……你变了好多,不过也难怪,都快一年半了。在外边我还担心过你,不过现在完全放心了,来,我们回家再说。”


边走边聊我和乌尔巴斯回到了家,我苦笑道“你说已经离开快一年半了?呵,天哪,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对了,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表示蓝古利萨能修复了?还有还有,你快告诉我,外边变得怎么样了?都发生了些什么?”

乌尔巴斯哑然失笑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要我先回答哪一个?还是先说蓝古利萨的事吧,这次出去了这么久,终于凑齐了修理剑所需要的各种矿石,明天我就开始修理工作。”



千言万语但有些不知从何处开说的感觉,我急道“这个不是很急,快告诉我外边发生了些什么事?”

乌尔巴斯伸手搭上我的肩头,衷心诚意地

[3 楼] | Posted:2003-12-21 00:19| 顶端
冷月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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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雷布的骑士(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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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万语但有些不知从何处开说的感觉,我急道“这个不是很急,快告诉我外边发生了些什么事?”

乌尔巴斯伸手搭上我的肩头,衷心诚意地道“你是担心你的兄弟和妻子吧?瞧你,这一年多的时间一定担心得快抓狂了。好吧,我现在告诉你,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先说大陆西南的战况吧,法恩国的远征军和精灵军在拿斯特与巴拉尔的阿尔维斯和依修塔尔的军队相持。
拿斯特主要塞以及南部领域在黑骑士艾尔特翔的守卫下,还在人类与精灵族的掌握之中。

但是数月前巴拉尔忽然增兵,随后兵分三路。

一路沿着安第斯山南下,并不断破坏迷幻森林外围;

一路绕过拿斯特,穿越沙漠后突袭并占领了拿斯特东部,三族边界处的重要据点、要塞都市伯列尔,并向周边扩展控制范围;

另一路则是以游击战不断骚扰拿斯特西部、北部外围的领地,破坏其农场和各种补给品生产基地,压缩人类、精灵联军的生存范围。

总之,巴拉尔的军队已经切断了精灵族所属领地与法恩、雷德陆地上的交通,拿斯特与精灵族的领地已经完全处于巴拉尔三路联军的包围之中。”



听完这一方面的情报后我有些泄气,修炼的时候,我不时想到外部的战况,并曾经做过一些预测,得到的结果和现在知道的事实所差无几。



法恩国的远征军与拿斯特原驻军合流后,兵力上虽然不少,但将领上始终存在严重缺陷。

现在拿斯特的人类将领中只有黑骑士艾尔特翔一人足以担负重任,帕恩老迈,而斯派克尚不能独当一面。

精灵族的情况虽然我不是太了解,但从一年半以前莱因会告诉法恩王、巴拉尔的军队有所图谋这一点上看,精灵族的军队应该没有过多的作战能力,何况将领上应该比人类更为稀少。

聪明的敌人会选择突袭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失守的伯列尔就是因为如此吧……不……就整个战局来说也一样……两方的实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所以……战况会进行到这一步也不算太奇怪。



乌尔巴斯向口中灌了两口酒继续道“而大陆东部的战况就复杂多了。

利奥统率的新生雷德军与库林德的雷德军在卡夏——玛娜一线相持对抗,没有太大的战役发生,在小规模的战斗中各有胜负,从总体上看不分胜败。

但是听说古严教一直不反对支持利奥的新生雷德军,各种补给品都是定期输送到卡夏,这和古严教对待兽人族的一贯政策格格不入。

而在自由都市玛娜,以商业工会为首的众多大小工会都未明确表明立场。



在兵力的部署方面,利奥带领三个兵团与库林德的主力部队在卡夏附近相持;

而法娜的金龙兵团在玛娜部分工会的暗中帮助下,将不敢大规模使用攻城武器的黑骑士托拉邦德的部队阻挡在了玛娜之外。

新生雷德军中唯一没有消息的就是青龙骑士团,团长艾尔文和青龙骑士团自从新旧雷德军发生战争之日起就失去了行踪。”

“什么?艾尔文和青龙骑士团失踪了?”我大感惊奇的骇然道“这怎么可能?”



乌尔巴斯毫不在意道“这次出去得到消息的途径有限,我主要是出去寻找矿石,在酒馆里听到的情况就是这样。

关于艾尔文和青龙骑士团,他们也许是有什么特殊任务吧,你就不用想太多了。

我总是觉得大陆东部没有发生太大的战事,和两族边境不远处伯列尔要塞被巴拉尔军占领有很大的关系。”



我低头不语,的确,这一线的事情就复杂多了。

首先是法娜的金龙兵团,雷德军用于进攻玛娜的兵力具体有多少我是不清楚……但绝对不会少于法娜拥有的兵力……

那……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将竟然能与黑骑士托拉邦德对抗一年多,托拉邦德应该是和艾尔特翔同一级数的,那她凭借的是什么?是自己深藏不露的实力?还是玛娜那些对她暗中支持的工会?


还有艾尔文的失踪,一个军团长失踪也许不难解释,但一只上万人的军队失去踪迹就……


还有自由都市玛娜,一个被两个大国包围的小型自治领,它能够在大陆中生存下来,凭借的又是什么?


还有古严教的政策,为什么一反常态的支持兽人族的利奥?曼伊罗夫和利奥应该是怎么也扯不到一起的两个人,他们又会有什么关系?


最后是攻下并驻守在伯列尔的巴拉尔军队,如果我的想法没有错,他们和这座城市会逐渐成为大陆的焦点。

不用神机妙算也能知道,只要在里边放上一支军队,有点智商的人都能明白,这就足以牵制新旧雷德两军的大部兵力,最低限度也能阻止法恩与雷德干涉巴拉尔对精灵族以及人类远征军的进攻。



一下子听了这么多的外界战况与情报,一年多不怎么用脑的我开始头疼了。

“喔对了,还有法恩国忘记说了,现在国内完全是古严教一手遮天,法恩王的所有权力都被剥夺,只不过是个例行公事的摆设罢了,曼伊罗夫将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手中。”

古严教?曼伊罗夫?曼伊罗夫?古严教?利奥?新生雷德?

……

…………

………………

……………………

…………………………



“我明白了!”

乌尔巴斯没有料到我突然会扑到他面前,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狠狠瞪我一眼,提醒道“冷月你干嘛呢?你明白什么了?这么大的反应?”

脑子里一些点点滴滴的小事在脑中不断汇总,形成了一条清晰的脉络,我用力抓住乌尔巴斯的手道“我终于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法恩王的军队会败得那么快那么惨,还有利奥后来在拉卡斯时提出的一切建议,这些现在都有合理的解释了。曼伊罗夫和利奥,这两个看上去根本扯不上关系的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同一阵营的。

利奥因为得到了曼伊罗夫处传来的情报,才能夜袭卡夏,随后智取拉卡斯,然后就不再进攻法恩国别的领地。为的是给法恩国内以法恩王为首一派势力一个台阶下,也就是为了让曼伊罗夫在那个时候不用为了这件事浮出水面。

而在拉卡斯准备同盟的会议上,利奥对于兵力的配制,要艾尔文陪莱因、我和薰儿前往圣地,以及路途中前往圣地路径的选择,还有以艾尔文的实力,居然连与莱因哈特同级的奥尔艾因都不能迅速取胜,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在利奥的计划之内。

风之神殿一战后我没有对艾尔文怀疑,只是因为他先前在我心里已经建立了一个兄长兼良师的形象而已,如果这一部分也在利奥的计划之中,那他头脑的可怕程度,就……

然后是敢凭借自己远离故土、出师无名、仅仅五个兵团的实力就和雷德一国开战,如果没有得到法恩国第一号人物曼伊罗夫的首肯和有协议在先,以利奥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铤而走险的决定。

最后是我们一行人前往圣地,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凭波赞鲁的实力,即使我们能先达到圣地也绝对无法与他抗衡,根本就是送死而已,所以……他才会在我提出单独修炼时没有强烈反对……我和薰儿到圣地的时候艾尔文才没有在场……

如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利奥所设计的……哼……虽然是对手,我也对他表示衷心的佩服,不过……他恐怕没有想到我没有死,薰儿也活着,既没有死在雷文和杰茜卡手里,也没有死在波赞鲁手上……



………………

嗯?等等……他让薰儿也到圣地?可薰儿当时的实力……

先知杰茜卡——教皇曼伊罗夫

圣修士团团长——最高祭司?

难道……难道利奥和曼伊罗夫一开始就知道薰儿的身份?难道曼伊罗夫是……

忽然之间,一句话闪现在我的头脑之中“冷月,你……要小心曼伊罗夫……”

……难道……难道曼伊罗夫是……难道杰茜卡和他……可是杰茜卡说过他没有收弟子啊……那又是为什么……



“冷月?冷月!”

我从沉思中惊醒,木然望着乌尔巴斯焦急的表情,“你怎么了?刚才你的表情好奇怪……”

“……不……没……没事的,你继续,对了,有没有听到巴拉尔方面的消息?”



“呃……这次出去没有到巴拉尔,但是以前师父在世的时候告诉过我一些的,你要听吗?”

“嗯,随便什么都好,关于巴拉尔的就行,你说吧。”



“我只是知道巴拉尔拥有四大种族,分别是黑暗狂魔、不死亡灵、索亚人还有黑暗精灵,四族一般来说都是各自生活的,不过在巴拉尔西部和北部临海的地方还是有一些是各族混居的。

境内原来一直内战不断,不过20多年前暗黑皇帝波赞鲁统一了巴拉尔结束了内战,他是从一名普通的索亚人士兵一步一步升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也算是一个传奇了吧……

我了解的就是这些,再具体的便不知道了。”

听了乌尔巴斯的话,我心中暗自神伤,薰儿的消息怎么也不可能传得到处都知道,想了解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波赞鲁,薰儿这一年多都在干什么呢……他们……过得还好吗……还有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大舅子尤利乌斯……他们……他们会在未来成为我的家人,还是敌人?

特别是大舅子,虽然从一开始关于他的消息就少之又少,但只看薰儿在魔法上的造诣,就可以基本推想出他在魔道上的实力到底有多可怕了。



摇摇头将遥不可及的事排出脑外,分析现在的大陆局势,大陆东部处于战争中的双方怎么都不算朋友,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上,没有必要去淌这浑水;

而剩下最紧迫的就是两个选择,是到巴拉尔接受未完的考试,看自己是否已经达到了父亲大人的标准;或者是到拿斯特帮助斯派克和莱因。

但……无论哪一个选择都会有得有失……特别是拿斯特……不管是人类的远征军还是精灵族……都受不起再一次的摧残了,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去也必须去……所以薰儿……原谅我……再多等我一些日子吧……



打定主意后,我向乌尔巴斯问道“蓝古利萨的修理工作需要多少时间?我必须尽快前往拿斯特帮助我的兄弟和朋友。”

乌尔巴斯略微思索计算后肯定的答道“修理剑所需的材料已经够了,我赶一赶的话,一周之内就能够修复。
但是你要记住,这次出去,如果有可能就打听一下生命权杖的下落,不然对上波赞鲁,对上变异的阿鲁哈萨托,第一形态的蓝古利萨仍然会被破坏,明白了吗?”



变异的阿鲁哈萨托?

好怪异的说法,头昏脑涨的我一时之间没有细问,而面对友人关切的话语,我点头答应道“嗯,我明白了。对了,我体内的元气锁要怎么解除封印?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一直都不敢乱来,就等着你回来告诉我。”

这时乌尔巴斯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奇道“你没有解开元气锁?那你怎么……怎么会……”



我嘿然一笑道“很奇怪吗?这是我一年多每天苦练的结果呢,你瞧。”

童心大起的我成心逗逗他,右手五指一根一根伸直,风土水火雷五系元素在指尖处跳动,乌尔巴斯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这是……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我收回右手,笑道“反正这一年多没有偷懒过就是了,还不快告诉我解除元气锁的方法?”

“好了好了,我说。元气锁就是在你体内压制你元气正常流动的工具,当你获得足够冲破元气锁的力量的时候,只要一次性爆发并放出足够多的元气,就能解除元气锁并使其消失了……

喂!喂!你干嘛!搞什么?想在这里?不行!管你是飞到天上还是离远点,总之不许你在这里,你是不是想毁了我的房子?”



我干笑两声,施展飞行术迅速离开,到了离家最少上千米的地方,落了下来,以打坐的方式将体内元气运行一周,令身体与心神都处于“明镜止水”的境界,然后运足全力,心中暗喝一声“破!”一次性将全身元气爆发般的强行放出。

放出所有的元气后,觉得全身像被开了无数个洞一般,疼痛无比,两股不同的力量在体内边碰撞边融合,全身上下的血脉也在碰撞中微微扩张。

“哗!”

我喷出一大口鲜血,在血脉不知胀缩了多少次后,终于昏了过去……

[4 楼] | Posted:2003-12-21 00:35| 顶端
hp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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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的文章老是让我想起星界的纹章..........
[5 楼] | Posted:2003-12-21 20:12| 顶端
fuling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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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勇者…………星之海洋漫画版改编?
[6 楼] | Posted:2004-02-04 14:41| 顶端
雷娜·贝尔蒙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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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太长了。总共十六来章全拼在一起..........
果然很可怕。
字看起来不是方便,
楼主用如此耐心去做一个史诗,
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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スペイン語でもMadre de Dios(神の母)の他にLa Virgen(聖処女)という表現がある。
フランスのノートルダム大聖堂のノートルダムもフランス語で「我らが貴婦人」という意味である。
その他の聖母マリアの呼び名としては
「無原罪の御宿り」というものもあり、この呼び方はルルドの奇跡にも登場する。
[7 楼] | Posted:2004-02-04 14:48|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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