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rp_weap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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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爱你们,写给你们
明朝末年,天下动荡。
宦官当权,危害朝野;锦衣卫横行天下,戕残忠臣; 而西北异族,瓦刺鞑靼,窥视中原;南部魔教,揭竿而起;更有东洋倭寇,扰我东南沿海,居心叵测······百姓无宁日可安。
然而乱世之中,南有王船会,北有丐帮,京都六扇门,坐镇皇城。各大小帮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抵御外侮,清除内乱。
江湖之中,也自有英雄······
第一节 说书先生
烟花三月,江南之春,燕舞莺飞,万物怀春。
悦来镇,就在这灿烂的阳光下,安详的和镇上所有的百姓还有南来北往的客人一起享受着春天。这个典型的江南小镇子,虽然不大,却水旱路方便,是商人们往来周转货物的必经之地,尤其近几年来,从水路出海去东洋淘金的人越来越多,在这个好时节里,更加显得热闹繁忙。
“明月夜,紫金颠,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话说两大高手决战······”说书的先生提着鸟笼子,一面拉出开场白,一面慢慢咄进了悦来客栈,大声吸引着里面的众多酒客。
“这老疯子,识得几个字就来说书,十几年了,每天都是这一套。”靠墙角的老芋头喝着最便宜的女儿红,大声吆喝着“老疯子,今天又卖弄什么啊?”
“非也非也,”说书的先生慢条斯理地转向他,顺手把鸟笼子放在张空桌子上“我随老,却不疯;我识字,却不止几个;我随卖艺,却不卖弄。倒是你这赶车的老芋头,喝了二两酒,就不尊重我这文人,好歹我也是孔孟之徒,礼教之士啊,哈哈哈······”他一幅菩萨脸,不温不火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感觉他天生就是个艺人。
“骆先生,今天怎么都过午了才来啊,这些天老子跑船都没见你面,想的很啊。”一个大汉满脸通红,举着大碗向伙计挥手,“小二儿,老子请骆先生上最好的茶。”随即又凑到说书先生近前,小声说“骆先生,听说你见多识广,东洋的忍术,可知道吗?”
“噢,是王船会的王老五王五爷啊,”说书的骆先生欠了欠腰算是行了个礼,他一向摆着知书达礼的样子,即使对这种不讲孔孟规矩的江湖粗人,也一概礼貌的很。
“怎么几天不见,五爷对扶桑的忍法有了兴趣啊?”
“不是啊,哈哈”大汉饮着酒,越发涨红着脸兴奋地说,“老子前几天跑汗阳水路,听道上的兄弟说,北方最近有一趟镖掉了链子,足足有五百万两银子啊!”
“哦,五百万两啊!”客栈里的酒客们听到这消息,立刻有了些骚动。有个年轻的后生接话说着“其实也不光是五百万两银子的事,大户富豪,有个百十万两银子也不足为奇,可是你们绝对想不到的是,这镖丢在什么人手里!”,他站起身来,用手指点了一圈,那神情看上去得意的很。他也是王船会里跑船的水手,这些人长年出门在外,一般北边的消息得来的最快最准。
“哈哈,小王八蛋,抢老子风头,”王老五不满地瞥了他一眼,郑重地对骆先生,也是对所有人宣布“这镖,是丢在了六扇门手里!”
“啊,京都六扇门!”骆先生大吃一惊,和所有的酒客一样,仿佛自言自语一样说着。
“京都六扇门,代表皇城查案拿人,统领天下三十八处秘诏巡捕房,五百高手。四海之内,各大门派,皆有其卧底眼线,怎么可能丢了镖呢?嘿嘿,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王老五自顾着念叨,却好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惋惜地说“有关朝廷颜面啊,这回皇上是动了怒,限期十五天内必须结案,否则六扇门大当家的性命难保啊。”
“哦”骆先生喃喃地应了一声,看他那神情,倒像是神游于九天之外,冥想着什么。半晌,他才突然问起王老五,“五爷刚才打听有关扶桑忍术的消息,莫非和这劫案有什么关系?”
“哎,关系大着呢,嘿嘿,你不提啊,我还差点忘了哪,”王老五摸摸了嘴,抓起桌上一只鸡腿,一口就撕下一半。“哦,哦······据说啊,这次出事的时候,一共有三十位六扇门里的高手在场,重伤六位,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据说是醒不了了。其余的啊,都挂掉啦,惨啊!你都猜不出来,死的人里,还包括六扇门下四大高手中的云惊雷和霹雳火儿。”
“啊!”骆先生身子略微向后仰了一下,表示吃惊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刚才。他探了下头,刚想说什么,王老五大着嗓门又道,“嘿嘿,我知道您吓了一跳,以您老这见识,肯定也知道这六扇门下的四大高手柳如风、霹雳火儿、云惊雷和聂撼地······”
“五叔,喝了点酒别说疯话啊!”还未等王老五说完,酒客中站起一个年轻的姑娘,“谁不知道六扇门下风火雷地一出,天下太平。这四个人替朝廷查问疑案不计其数,追杀的江湖大盗,都是道上一流的高手;出使西域,行刺谋反的摩罗王,在千军万马中全身而退。嘻嘻,你要说一趟失镖就少了其中两个,打死我也不信。”这姑娘叉起了细腰。她身上系着围裙,一只手里还捏着块抹布。旁边桌上一叠收拾了的碗筷,不用说,也是她刚才放下的。她原本就是来收拾饭局的,只不过被刚才的消息吸引,这才坐下。
“嘿嘿,我当是谁呢,小海儿啊!哎呦,几天不见,长得越发灵光了,想死你五叔了,快来让大叔亲一下。”
她就是这悦来客栈主人海大娘的独女,海儿。今年大概有十八岁了,如同这季节一样,正是年轻姑娘的春天。一张小娃娃似的脸上透着秀气和甜蜜,也带出几分骄蛮。
“得啦,你是见谁想谁,怪不得一把年纪还是王老五,嘻嘻。”她从小长在悦来镇,这悦来客栈里的常客,哪个不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都对她分外疼爱,而她也自然耍起姑娘脾气来谁都不让。
“骆先生,你说我五叔说得是不是真的?”海儿灵巧地窜到骆先生近前,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盯着骆先生的一缕胡子。
“嘿嘿,你这个小丫头啊,我的胡子被你从三岁拔到十三岁。这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心里痒痒啊?”骆先生嬉笑着。
“嘻嘻,我知道骆先生最疼我的,”海儿装着鬼脸,“那我五叔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呢?”
“哎!”骆先生叹了口气,说道“这江湖中原本就是危机重重,六扇门既然混迹于此,虽然吃的是官饭,里面的高手自然也和绿林好汉一样,命本来就不一定是自己的。再说江湖中打打杀杀也是平常事,这风火雷地四大高手既然可以取他人性命,难保自己哪天也会遭难啊!只是······”骆先生不再理会海儿对他胡子的威胁,转向王老五,“五爷还未向老夫说明,这和扶桑的忍术有什么关系?”
“咳,关系大着呢!”
“哦,此话怎讲?”
“您想想看,这六扇门下,为皇上效命的,皆是身经百站的高手,哪个能手软?按说押送一趟银两用了三十位好手,自然也是软硬功夫刀枪暗器相当全面啦,而且由云惊雷和霹雳火儿负责带队,自然江湖经验也没得说。只是这一战全军覆没,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哎,传出来自然大家都不愿意相信。”
“恩,老夫也有这种想法。”
“据说啊,原来他们中了埋伏!”
“哦!埋伏?······”
“没错!埋伏!”王老五眼里闪着光,神秘兮兮地说着,“中了东洋忍术的埋伏!”
“哦?!”不仅是骆先生,连酒客们都越发觉得不可思议,纷纷议论起来。
“恩,嘿嘿!”王老五不好意思地说着,“可这具体是什么东西怎么回事呢,我就不清楚啦,”他忙补充道,“事实上江湖上谁都不是很清楚啊,只知道是中了什么东洋幻术和火攻。所以这重伤的六个人呢,虽然还有一条命在,可是无论怎么救治,都根本醒不了,也就等于死了。”
“唉!······”酒客们一阵叹息,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听到王老五的下文,还是为了六扇门里这些官差的命运。
“东洋幻术和火攻······?”骆先生又是喃喃道,“莫非是扶桑忍者······?”
“扶桑忍者!”楼上的一个年轻人同样喃喃道······“忍术本来是旁门左道的东西,却要了这么多人的命,劫了这银子。”这悦来客栈原本不大,酒客们在下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早就传了过来。
这年轻人大概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相貌端庄威武,似乎和他的年龄并不相符。他正在楼上雅间里休息。菜还没有上,正好懒洋洋地靠在窗边,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肘垫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向外望着外面明媚的春色。一身颇为考究的料子,表示着他不同于这镇上往来的市井商人。一双眼睛夺目般有神,虽然是无心张望,却仍然显示出一种锐气。
而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漂亮姑娘,同样是一身考究的服装,包裹着自己尤显丰满而结实的身体,正不满地看着他。
“你看你,说好了带人家来江南玩儿玩儿,放着苏州杭州不去,却偏偏来这个鬼地方。你再看这酒店,哪里像个样子······”
“你不要吵,”这年轻人说着,突然从衣襟的什么地方掏出把小刀,随手把玩着,“这地方虽小,却远比苏州杭州更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啊,”姑娘越发生气了,“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就知道玩儿你的那把小刀,好,从现在起,你玩儿你的,我玩儿我的,好不好?”
说着,就站起身来,要走出去的样子。
“慢着!”年轻小伙子轻声呵斥了一句,却又立刻变得和颜悦色,“你看你,你哪里知道这里不好玩儿呢?你不是最喜欢新鲜好玩儿的吗?我现在讲给你几个人······如果你觉得不够好玩儿呢,那我们再各走各的,你看如何?”
“人有什么稀罕的,我不听!”姑娘虽然这么说着,却又坐了回来,依旧撅着嘴,看都不看他。
“错了吧!普天之下,只有人,是最好玩儿的。”年轻人也依旧靠着窗边玩儿着小刀,漫不经心地说着,“楼下那个说书人的声音,你可听到了?”
“穷说书的先生,京城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嘿嘿,”青年看着她,笑了,诡秘地说道“说书其实等同于卖艺,乃是下九流的行当。一般的说书人呢,卖弄口技,为的是求人一笑或者引人入胜,他们好讨个生活,”他顿了顿,“可是有人说书能把人说疯,你说,好不好玩儿啊?”
“啊!”这姑娘一楞,随即开心了,答应着,“好玩儿好玩儿,真太好玩儿了!”
“其实说疯了人还不是最好玩儿的,说书能把活人说死,才是顶顶好玩儿的!”
“说死?”姑娘开始皱了眉头,“就凭下面那个穷说书的老头?”
“哈哈!”年轻人乐了,“说死一般人倒也不是什么极端好玩儿的事,市井之间泼妇吵架,据说还有气死人的事。不过要是把修行极高的普陀道人说死了,那这世间,就没有什么好玩儿之事比得上了吧。”
“啊!莫非是那个号称‘普陀一出,超度亡灵’武林高手普陀道人吗······?好玩儿!”
“嘻嘻,你说呢?”年轻人依旧漫不经心地掂量着手里的小刀,而姑娘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好玩儿,脸上却笑不出来了。
“客官,菜——来——了!”店小二吆喝着端进一盘盐暴赤鱼,陪着笑道,“让爷和姑娘久等了,小店给您二位陪个不是。”
“没什么,拿去喝个茶吧,”年轻人看都没有看,轻轻说了一声。
而姑娘随即立刻掏出一锭银子,立刻把店小二的眼睛都刺大了,大概最近好久他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大方的客人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有遇到过。
“谢谢爷,爷和姑娘慢用,”小二立刻像矮了半截,哈着腰,倒着向外退,临出去时依旧陪着笑说“爷真是好福气,这姑娘好标志,不愧是京都里的大户人家。”
“啊?”姑娘刚要说什么,年轻人却仍然看都不看他应着“过奖过奖,店小二也真是好眼力,不愧是久混江湖的。”
“嘿,爷真会开玩笑,我一个小二,哪里受得起您这夸奖······其他菜稍等便到。”他退了出去。
“他怎么知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我正要问他呢,都是你!”姑娘嗔怪着。
“不要说是从京城来的,就是从大漠来从西域来从塞北来,他也一样已经认出我们了。”
“啊,怎么会呢,我从小到大没来过这里,也没见过他啊!”
“你没见过他,但是他未必不认得你,”年轻人淡淡地说着,“他当然不知道我们究竟是谁,但是他应该至少知道一点······”
“什么?”
“我——是——个——高——手!”年轻人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似乎很满意自己能够给自己这样一个评价,居然会心地笑了。“我说了这里有人很好玩儿的,很多人你还不知道。”
他拿起筷子,点了点这道盐暴赤鱼,“赤鱼,也叫红鱼,属极阳之物,也是极烈性之物,江南不产,江北不产,塞外不产······”
“好了好了,麻烦死了,谁要听这么多卖弄!就说哪里产好了。”
“西域!”年轻人戳起一块鱼肉,居然如同这名字一样,是鲜红鲜红的,“这鱼是西域的神鱼,也就是说,如果你在西域吃到这鱼肉时,恐怕你的人头就快如同这鱼肉一样了。西域人之所以供奉赤鱼,只因为赤鱼生性刚烈,成群结队时在水中横行无忌,赤鱼群所过之处的水域即被扫荡一空;单个赤鱼若是被人捉住了,会非常暴烈,立刻挺几挺就死掉了。因为它死掉时,鳃下的毒腺会立刻把毒素分布全身,让人无法吃它。”
“那这赤鱼岂不就吃不成了?”
“对于一般人是这样的,可是正因为这里有位郝厨子,才让你能有今天的口福?”年轻人夹了块赤鱼放入口中,立刻连声道“不错,不错,果然名不虚传啊!”
“好厨子?能有多好?”姑娘看着这赤鱼,却不敢下筷,好象还在想着它临死时的剧毒。
“哈哈,郝厨子是个姓郝的厨子。不过你说的也不错,他的确是个好厨子!”年轻人淡淡笑着,“因为他把赤鱼抓出来时,没等赤鱼死时,就一刀就削掉了它鳃下的毒腺!这毒腺只有你的漂亮脸蛋上左边那颗小豆豆那么大。”
“讨厌!”姑娘不理会他,“那这个好厨子,不是,是郝厨子的刀功岂不是很厉害?”
“是啊,不仅是刀功,做菜的功夫也不错啊。普天之下,能够把赤鱼暴成这味道的人,恐怕不是很多了。”
“恩,的确不错,好吃好吃!”姑娘也尝到了这赤鱼的味道,连声称赞着。
“不仅是做赤鱼好吃,”年轻人突然把身子探过来,几乎要凑到姑娘的脸上,神秘地说“有一次这个郝厨子烧菜,客人中有一个人出去方便了一下,就再没回到那宴席上,但是席间却多出了一道不是主人预先安排的荤菜,客人们吃完,分别感觉是猪肉菜和狗肉菜混了······”
“那······那······”姑娘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花容失色地问“不会是那个客人吧?这是谁家的宴席,那个客人是谁啊?”
“哼哼,谁家?远近闻名的恶人,塞北三雄家;客人是谁?专采十几岁小女孩的花盗彭超!”
“嘻嘻,”姑娘反而乐了,“就是那个淫贼啊,该死!不过这淫贼作恶很多年,软硬功夫都还不错,怎么就被人做成一道‘猪狗不如’了呢?好玩儿好玩儿,我要随你留在这里。我们要待多久啊?”
“多则两日,少则半日。”
“嘁!”姑娘又不高兴了,“你就是这样,人家一高兴了,你就不让······”
······ ······
楼下的骆先生今日也似乎无心说书,慢慢咄进了靠边角的一个小桌边上。一个五十开外的妇人走了过了,笑嘻嘻地问“都听说了?”
“恩”骆先生点点头都应着。
这妇人就是悦来客栈的女主人海大娘,慈眉善目的样子,还有说起话来让人中听的语调,让人觉得她和骆先生简直就是天合地配。两个人平日在一起总是有说有笑,而今天的骆先生似却乎心事重重,喝起茶来。
“事情虽然不简单,可其实也不大,云惊雷和霹雳火儿纵然的确不同寻常,但是也算不得江湖上绝顶的高手,他们死了也值得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茶?连我这个老婆子都不理了?”海大娘慢声细语地说着。
“呵呵,”骆先生笑了,“我纵是得罪全镇的人,哪里敢得罪你这老板娘啊。要不我下半辈子的饭碗岂不自己砸啦?”
“那还愁什么?”海大娘坐到了他对面,“是不是因为他们来了?”
“恩”骆先生却站起身来,向楼梯处慢慢走去,“能吃得起郝厨子盐暴赤鱼的人,哈哈······”
··· ··· ··· ···
楼上雅间里的菜都上齐了,点的菜不多。三千两银子,四道:盐暴赤鱼、火烤龙蛇、姬妖花和清蒸豚刺。姑娘和那年轻人却丝毫不见心疼的样子,依旧有说有笑聊着,偶尔姑娘还是会撅起嘴来。
“请进!”年轻人忽然在谈笑间收起了笑脸,正坐而道。
“哈哈,打扰打扰,穷说书的没见过市面,听说楼上这爷点了四道当今皇上都未必能享用到的菜肴,特来瞻仰瞻仰,免得错过了机会,后悔一辈子啊······哈哈······”掀帘而入的,正是骆先生。
“你······这说书的,嘻嘻,不请自来,我正要问你,是不是你说书说死了······”姑娘到是觉得很突然的样子,嗔怪地问。
“不得放肆!”年轻人突然呵斥着她,和先前的态度全然不同,而那姑娘却也识趣,知道他是真的要责怪自己了,默不作声。
年轻人起身,盯着骆先生。
而骆先生也一幅笑脸,看着他。
年轻人突然一扬一直没有离手的小刀,另一只手扶地,屈膝行李,说道“锦衣卫东西两厂总督统,御前第一侍卫许逐浪拜见前辈。”
骆先生却动也没动一丝,淡淡说道“原来是锦衣卫的总督统大人光临,真是小镇荣幸。大人快起,老夫市井小民,怎配大人如此厚礼相待······”
突然,他看到那年轻人一只手扬着的小刀,眼里似乎闪过一线光芒,动情地问道“许大人可是当年八部铁甲军统帅‘铁将军’许不悔之子······?没错,肯定是的”他喃喃道“难怪锐气横出,英姿夺人。”
“正······是,”许逐浪回答的口气却突然像是在犹豫,“原名许云山的许不悔正是我生身父亲,但是许家家门不幸,有这样的逆子贰臣,勾结西域魔教意图谋反。我早已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多年,请前辈知晓。”
骆先生面无表情道“大人还是快些起来吧,否则老夫只怕要折寿了。”
许逐浪站起身,还未等说话,骆先生客气地说“老夫冒昧打扰,只是想看看这希世珍肴,现在心愿已了,老夫告辞。”说罢,转身要走。
“前辈留步!”许逐浪急忙道“前辈洞察过人,我自知来到此地必不能隐瞒,也并不曾想要隐瞒。前辈既然赐见,又何必匆匆而去。在下和堂妹许媚儿日夜兼程,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绝非贸然,的确有要事相求!”
以锦衣卫总督统的身份,许逐浪的口气已是客气至极,然而骆先生没有转过身去,依旧客气地说“求字不敢当,大人有话尽管讲明,有能帮忙之处,老夫甚是荣幸。”
“前辈此言客气了,”许逐浪拱手道“京都六扇门之事,既已传至此处,现在必然大江南北无人不知。只是这其中细节和奥妙,除了锦衣卫以外,恐怕旁人难以明晰。”
“我猜到,详情还大人请赐教。”
“赐教不敢,只是清楚其中细节而已。其实这次······”
“这次丢失的并不只是五百万两银子那么简单吧?”骆先生突然转过身来。
“先生如何知晓?”许逐浪略显吃惊,但看上去他似乎早就有所准备。
“老夫只是猜测而已。”骆先生凝视着他,淡然道“五百万两银子,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是想都不敢想,可是对于朝廷,呵呵,恐怕不够当今圣上或者当今大内府兼锦衣卫总管刘公公几顿饭钱吧,丢了也就丢了,有什么大不了?”
“而要说这朝廷颜面的事嘛······哈哈,瓦刺、鞑靼两个小小部落窥视我大明疆土,我大明每年要供出多少千万两银子,要嫁出多少公主?;还有,八部铁甲军统帅许不悔居然勾结西域意图谋反,被当今圣上赐死······依我看,这小小五百万两银子的事是断然和朝廷颜面扯不上关系的。”
许逐浪感到很不舒服,却也没什么好说。
“另外,许大人也该知道,如今世道不太好,六扇门忙得焦头烂额,却要为这么区区小数目,出动如此众多高手护送;而对方明知道有六扇门下云惊雷和霹雳火儿两大顶尖高手在内,却不惜性命要抢这银子······先不论是不是扶桑浪人所为,我猜对方一定想到光明正大或者用一般的旁门左道都是难以对付这些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官差,所以才使用了中原比较罕见的东洋忍术,也是精心预谋过的。如果只是为了这点银子,换了大人您,会这么做吗?”
“前辈······明鉴,”许督统显得尴尬地说道“的确如此,这次护送的东西明为银子,其实是关系到我大明安危之物,现既已经遗失,如果不及时查明并追回此物,后患无穷,轻则影响朝廷威信,颜面扫地;重则会引起战乱,殃及千万无辜百姓啊!”
“哦?”
··· ··· ··· ···
··· ··· ··· ···
屋内,灯火通明。
骆先生、海大娘、郝厨子,还有店小二,还有许逐浪和他的堂妹许媚儿。
沉闷!似乎大家都有话要说,也似乎大家都不想说什么。
“哈哈,没想到我这小镇上的厨子,居然做了这四道天下难得的美味给你吃啊,味道如何啊?”郝厨子打破了僵局,他看上去矮矮的,胖胖的,尤其是那个将军肚儿,足以证明他是个真正的厨子,就如同骆先生看上去真是个说书先生一样。
“晚辈有幸吃到前辈的手艺,实在感激不尽!”许逐浪连忙起身作揖。
“谁问你了?”郝厨子翻翻白眼,看来他脾气不像他烧的菜那样好,“我问的是这水灵的小姑娘。”
“嘻嘻”许媚儿倒不为他堂哥感到尴尬,手指按在唇边,甜甜地笑着,“要是能天天吃到郝厨子的菜,我就嫁你做老婆。”
“嘿嘿,别看你水灵灵那么讨人喜欢,可是要天天吃到那几个菜,除了皇上就没有娶得起你啦!”店小二歪着头说着,紧紧盯着许媚儿丰满而坚挺的胸。他好象没有名字,所有的人称呼他就只能是“店小二”。店小二是个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却天生长得娃娃脸,突然一瞅,似乎只有三十大几岁的样子。
“讨厌!”许媚儿低声说着,用手抱在胸前。
骆先生突然站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屋里就安静了,静得什么都听不到。许逐浪暗暗惊奇,他虽然明知道这几个草民都是他要请的高手,虽然他自己也一直认为自己是高手,甚至于,虽然他很想和这几个草民中的某一个碰上一碰,但此时此刻却惊奇于他只能听到他自己和堂妹的动静。
“他们四个的声息呢?”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因为他已经明白了,他不是这间屋里可以称做“高手”的人!
“我们要揽这件事吗?”骆先生大声问着。
海大娘、郝厨子和店小二都看着他。很多年了,似乎他们都已经习惯由骆先生做主,骆先生的做的决定是对、是错、是吉还是凶呢?
“我们听你的!”大家异口同声说着,这是服从、是习惯、是附和还是信任呢?
许逐浪和许媚儿都不明白。
但是这四个人明白!
“人在公门一天,就要为百姓做一天事!人虽然被逐出公门,却还是要为国家做事!”骆先生一字一句说着,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动,但只是一瞬间。
许逐浪和许媚儿还是听不懂。
“没错!”三个人应声说着。
也许这四个人懂就够了。
于是骆先生坐下,对着许督统郑重地说道“把你知道的一切,讲给我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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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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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3-03-29 23: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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