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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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灯火阑珊 第二章
崇兴站。
我四处张望，没有看到那个男人。
我把轮回捧在手心。我要把它还给她。我只要我的耳环。我的樱花耳环。可是那还在他手中。
我的耳环……
那是凌给我的东西。
他的离开已让我一无所有，那时他留下的东西。他把它和灯火阑珊一起给我。只有这一些。
看到它的时候，我会常常不自觉地流泪。
我会常常盖起头来睡觉，不留有一丝缝隙，等到我开始呼吸困难，喘气，大口大口的。直到我感到自己已经临近死亡，我才松开手，让凌来救我，还给我氧气。
我用手拉开被子，然后大口大口和冰水。
我会常常这样，但是他们说那是抑郁症。
我从来都不相信他们的话，可是我会吃大把大把的蓝色药丸，那个叫镇静剂的东西。
我等了好久，那个男人终于出现。
“你还在?”他没有一丝惊讶。
“你知道我在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我反问他。
他避而不答。“干什么？”
我直视着他。“把耳环还给我。”
“已经扔掉了。你带我的就够。”他直视着我。
“那是我最心爱的东西，而且我不需要你。”
“那也是我最心爱的东西，而且你需要我。”
我无言以对。可是我很愤怒，我把轮回扔到了铁轨里。
我说，“你是什么东西。”
他望了我一眼，跳下铁轨。
地铁刚好进站。
“不！”我叫了起来。我害怕看见那一幕。那双凌一样的眼睛又在我眼前消逝。
我用手捂住眼睛，手腕上灯火阑珊的香味飘散而来。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令人安心。
可是泪水区一点一点地泛滥开来。
……在很小的时候妈妈曾给我一个娃娃，不像其他小朋友金发碧眼的娃娃那样，她有着一头深绿色的长发，眼睛是灰蓝色的。妈妈让它代替我失去的小狗。
可是我不喜欢她，我不能拿着她去像朋友们那样炫耀。我不喜欢她的深绿色的头发，我不喜欢她的灰蓝色眼睛。我常常想着她如果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娃娃那有多好，只是她偏偏不是。
后来我去到那家买娃娃的店子里。我问卖娃娃的姐姐妈妈为什么不给我买金发碧眼的娃娃？买娃娃的姐姐显得很惊讶。她说。那是妈妈专门为我挑的。因为那个娃娃有一双像我一样的灰蓝色眼睛。
像我一样的灰蓝色眼睛。
我真得很高兴，我一直以为妈妈不喜欢我，随随便便就找了一个替身。
可是现在我发现她是真得很在乎我。
只是待到我回家，到处寻不着我的娃娃问妈妈时，她说，已经送妹妹了。
轻描淡写。
我望着那个空空的，曾经有但现在没有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娃娃的盒子时，我的心绞痛。我并没有不在乎，为什么上的确要在我爱上她的一瞬将她带走！……
难道我今天又要重蹈十年前的覆辙！？
地铁站上的人群骚动起来。
我蹲下身无声地哭泣。又要失去什么了。
列车呼啸而过，减速，停下。
耳旁是他干燥，带微微沙哑的声音，“怎么了？”他把我抱起来。这已是第二次了。
轮回又回到了我的耳垂上。他叹了口气，“好好爱惜它。我不希望我还要再次跳到铁轨里去捡。他只需要你给他一个位置。”
我抬起迷蒙的泪眼，“在心里？”
“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把我的泪吮干。
灯光昏暗，我疲惫不堪，我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脑子却异常清醒。
墙上的老式挂钟敲了四下。凌晨四点。我想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因为在三点五十五分之前我如果无法入睡，我就会守到天亮。
可是，我去睁不开眼睛，因为眼睛很累。
手中紧紧握着那已属于我的耳环，Samsara.
他的声音在脑中回响。
我叫夜。我没有任何朋友，因为怪盗不需要朋友。Samsara是我第一次失手，为了他，我落到了那位一直恨我入骨的探长手上。三年前，我逃出警所。于是，我成为逃犯。
Samsara相传是18世纪的英国贵族最爱的情妇留下来的，他爱她的情妇，可是却不能得到它。他把纯白金的丝绕转，绕转。代表他为她扭曲的心，后来，把耳环送给她之后，那位贵族自杀了……
不要想那么多。我突然用被子蒙住头。睡吧！
第二天起来我发现轮回很安静地斜放在书桌上。一道很诡异的光芒在它的表面闪过。
我走过去，再次拿起它，将它放在手心纠缠的曲线上，再一次地细细端详。在它的内环最隐秘处。我看到细微的字痕：Ｙ＆Ｌ。Ｙ？是夜吧。好像说那位贵族的名字也是这样的开头。那么Ｌ呢？是他们各自所爱的女子么？可是他为什么又要对我好？……
我的心痛了一下。很快又毫无波澜了。
“当―――”房间里的钟准点地敲响，抬头看时间，该上学了。
放学后，我在拥挤的地铁站中四处张望。这算是无意识的动作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在企盼着什么。或者说，等待着谁？
等待或是企盼，谁知道呢？轮回在我转头时躲在发间下微微晃动。
然后我看到了什么。
那个女子有一头长且直的黑发，齐腰。肤色苍白。穿着一身暗红的长裙。血一般的红色。
她把长发懒懒地披散下来，慵懒而妩媚，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我很奇怪，这样的女子为什么只有我一人注意，其他的人都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更奇异的是她的眼睛深深的苍绿色，如同一湾潭水。
可是引起我注意的不是她，而是她的项链。黑色的链子。坠子是一枚银色的耳环。轮回。
而且除了服装，发型，眼睛之外，我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在一个刹那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夜，他再次欺骗了我。不需要我，他也不是很好么？何况，也许在他心中我只是那个女子不在时的代替品。
这是我唯一的一个念头。
那名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我，向我走来。
我明白我又再次陷入那种近乎悲哀的境地。夜想着谁，而轮回，又是谁的？我们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希望一切都是幻觉。
只是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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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5-07-12 09: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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