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ourier | 2006-07-17 19:58 |
|
4 越过了一座小丘后，如下的光景映入了眼帘。 那是被深红的与漆黑的铠甲所包裹着的帝国军追兵。他们仿佛是想要将地平线给遮没一般，排开了 阵势。 在强烈的阳光照射下，帝国军手持的枪和剑都闪耀着光辉。这支大军正在围攻缪汉士兵。 “这不是一边倒么……” 遭受围攻的部队，比起达乌德的部队以及之前被盗贼团所包围的部队，要多上数倍。不过即使如 此，他们仍然不能够改变劣势。 缪汉的士兵们已经毫无战斗力可言，每一百名士兵中，能够握住武器的也就大约只有一人。 尽管如此，帝国军仍然毫不留情地袭来。骑兵从后面冲过来，经过的时候砍中了一名士兵，而马匹 也顺势用铁蹄踢翻了两人。 缪汉兵中有几人趴倒在地，做出了降伏的姿势。 确实，比起现在这样还不如干脆投降算了，就算成为了俘虏，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然而，凶残的 帝国军挥起了战斧，砍向了毫无抵抗、投降求命的士兵们。 “！” 利斯握着缰绳的手在颤抖。 喷洒出的血染红了帝国军的铠甲和马匹。 此时利斯方才察觉，帝国军那看似是由深红色与漆黑色组成的铠甲并不是原本就是这样的。那是溅 射回来的血迹，是蚕食了庞大的缪汉兵后，所染上的血的颜色。 对着一边拼命地拖拉着友军亡骸一边逃命的士兵，帝国军毫不留情地放出了无数的箭。 流淌出的血将大地都已经染红了。 而这大地上刻着的血痕，仿佛就像在荒野中到处盛开的红色花朵一般。 手持着剑的缪汉兵，与其说是在斩击，不如说是纯粹在乱挥舞，此时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剑法了。 但是帝国军轻易地躲过这些攻击，然后等待着他们挥舞不动时，再开始进行反击。 是的，那些帝国军根本就没有丝毫恐怖的样子，而是一边嬉笑着一边像玩一般地实施攻击。 极其得轻松。 “这，这么做——” 利斯已经气得颤抖了起来。 “这么做你们还算是人吗！” 头脑中的某一处正在提醒他应该冷静，正在奏响立刻退却的警钟。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得动了起 来，驾着爱马奔向了杀戮的战场。 就像吐出的气息一样，就像渗出的汗水一样，所有的激情全在这一刻迸发。 “呜噢噢噢噢噢！” 由于愤怒过度，眼前像是被蒙上了红色。喉咙发出仿佛撕裂般的绝叫，好像不这样做就会发疯一 般。 风抹过了耳根，利斯挥舞着剑冲下了山坡。 帝国军对于突如其来的利斯毫无防备。离得最近的枪骑士被他一击斩下，在悲鸣得落下马后，一动 也不动了。 左手握着缰绳，利斯转变了方向。 “我来做你们的对手！” 雄叫的同时，利斯任凭怒气舞动着剑。 数名敌兵拿着枪向利斯刺来，利斯将那些攻击全都瓦解后，趁着空隙将敌兵们斩落。 从天而降的利斯不仅告知了敌人，同时使缪汉兵们也认识到——友军来了，来救助自己了！ “要救他们”，如此决定着的利斯，然而其身后又有一名缪汉兵被敌军轻松地斩杀。 虽然利斯奔驰于战场，但是从整体来看这只是杯水车薪。在敌军的包围圈外，比如说在山丘上看下 来的话，目前的状态比起方才根本毫无改变。 已经无力的缪汉兵们，接二连三得牺牲在了帝国军前。 利斯为了阻止这一切，驾着马匹到处奔波。敌军的包围圈比想象的要松散，无法阻止利斯的突进。 刚刚解救了一名险些被夺去生命的士兵，然而在远处却又有别的士兵遭到了屠杀。十分得轻易，到处充 满着无情。 “住手！住手！！住手！！！” 与刚才的盗贼团相同，对于追击部队来说，尽量多得消灭逃兵便是他们的任务。但是有一个前提， 便是不能够自己白白伤亡。这个作战的目的只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因此自我的消耗是不被允许的。 正因为如此，遇到可能会打倒自己的利斯，帝国军谁也不上去交战。尽管有着海量的敌兵，却总是 与利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于是，在离开利斯较远的地方，缪汉兵正在减少。 要是能够立即赶过去的话就能够救出一两个人吧。但是敌人并不与利斯交战，而是选择了其他地方 的更加轻松的缪汉士兵。 然后当利斯想要去救助其他士兵时，他们再度来攻击此处，结果谁也救不到。无论利斯如何地努力 驱驰，敌军就像小蜘蛛那样分散着，保持着距离，同时继续减少着缪汉兵的数量。 此时此刻，希浓骑士团的其他人也赶到了。不过，他们想要守护的缪汉兵已经所剩无几了。 “利斯大人！” 利斯停了下来，在战场的中央。 “您这是在做什么啊！” 弓骑兵希洛克射落了一名正袭向利斯敌兵，随后靠了过来。他从箭筒里面取出了两支箭同时射出。 一边牵制着敌兵，希洛克一边抓住利斯的肩膀，猛烈地摇动。 “利斯大人！请下命令撤退吧，要不然我等也会全灭的！” 在基本上全灭了缪汉兵后，尚存众多战力的帝国追击军似乎开始将利斯等人当作了新的猎物。 从理性上讲，利斯能够明白希洛克所说的话。然而，在这个时刻，他却无法将感情抛却。 愤怒，不甘心，种种感情命令利斯必须在此处一杀为快。 克莉丝、亚德尔、雷昂、埃尔伯特，以及其他的骑士们，都在为了守护利斯而拼命战斗着。 数量上的差距实在是太过悬殊了。 利斯没有后退，但是整个战场正在慢慢后退。如果利斯继续不动的话，他就将独自被敌军所包围， 然而利斯还是没有后退。 正在这时，巨大的影子覆盖了大地。 利斯反射性地望向天空。 蓝天中，不知是从何方飞来了庞大的影子。 不，这不是什么影子，而是飞龙的肚子。 这是在大陆上以最为强韧的身躯著称的生物之一——飞龙。以及骑着飞龙，翱翔在空中的龙骑士。 龙骑士，以及龙骑士团，是拉兹帝国所保有的强大力量。有着在天空中无人可以阻拦的优势，单方 面地对地面进行攻击，消灭普通的骑士团。据说当年在伊西斯森林之战中击溃同盟军的正是这支龙骑士 团。 是敌人。 “竟然派出了龙骑士……” 虽然只有一匹，但是已经有人发出了绝望的叫声。 骑在飞龙上面的骑士架着一把枪。这不是一把普通的枪，而是一种被称为比拉姆的投枪。与普通的 长枪相比，这个比较短些。普通的枪都是尽量造成不容易折断的结构，然而比拉姆却是方便用来投掷， 造型相当华丽。而且从形状上来看，比起接近直线形状的普通的枪，比拉姆考虑到投掷出去的稳定性， 看上去更像是一支箭。龙骑士手握着比拉姆的话，那就是意味着他将从上空进行单方面的屠杀。 龙骑士投出了手上的比拉姆。 枪在空气中滑过，直接刺入了目标。  “呃……” 吐出死前最后一口气后从马上翻落的，是帝国军骑士。 希浓骑士团的成员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显得更加混乱的是帝国军士兵。随后龙骑士取出 了下一根比拉姆。然后是投掷。应声倒地的是另一名帝国兵。 现在，已经投掷出了五把比拉姆，拿在手上的是第六把。 “混蛋，不能再在这种地方过多得消耗了！撤退，快撤退！” 看上去是敌军指挥官的骑士发出了命令。 与此同时，敌军对这个命令毫无犹豫，立刻转过身去，拼命从战场上逃离。这是相当鲜明的动作， 从这点来看，敌军是受过相当程度训练的部队。当然，没有人去追杀他们。因为能够这样结束战斗，大 家都已经安下了心来。 龙骑士在空中急速得回旋，随即降落到利斯面前。 “您是希浓公国的利斯公子吧！” 令人颇感意外的是，开口的竟然是位女性。 “我是帝国军所属，贝西尔的龙骑士拉伦蒂亚。我已经不能忍受帝国军的做法了。请允许我加入公 子的部队。” 利斯没有当面做出回答。这时被命令暂时待机的沃尔多追了过来，代替利斯回应这位以拉伦蒂亚自 称的女骑士。 “抱歉，利斯大人现在十分疲惫。你就先跟着我好了，我是管理希浓公国骑士团的。” 拉伦蒂亚用有点担心的眼神看了一下利斯，随后向沃尔多点了点头。 “好的。确实突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有点勉强了。” 于是，利斯在半靠着沃尔多拉扯的状况下踏上了归途。 走在缪汉兵的尸体所叠起的道路上，感觉身上全无气力。其中也发现了达乌德的遗体，是偶然发现 的。他用自己的背部保护着一名年纪尚幼的骑士，但是被保护的年轻骑士也已经被枪所穿透而绝命。 那一晚，利斯第一次因为悔恨而哭泣不止。 5 回到纳尔维亚正好是满期限的第五天傍晚。 城门口已经有宪兵等着希浓骑士团了，不停得慰劳着他们，看来这个应该是罗兹沃克所安排的。此 时利斯终于恢复了平常心，向着迎接他的士兵挥手致意，一行人回到了宿舍。 沃尔多的伤势与想象中一样，并不是很严重。在与伊泽娜等人会合后，经过神圣魔法的治疗，就已 经基本痊愈了。现在他虽然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过平常生活是毫无问题了。 艾姬纳也是由于使用了大魔法而疲劳过度，休息了一晚便又能走路了。 利斯让部下们都好好得休息一下，随后独自前往了宫殿。由于当初是自己向沃肯斯请命的，所以现 在他连歇脚与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希浓骑士团，利斯，遵陛下之命前来觐见。” 太阳已经下山了，天空开始慢慢得暗了下来。接见厅里的烛台上燃着蜡烛，有一种与往常所不同的 氛围。 就像葬礼一般。 不，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利斯摇了摇头。 要说证据的话，便是周围的站着的这些人都一如既往地穿着那些衣装。沃肯斯、海尔曼、巴多鲁 夫、罗兹沃克、鲁博以及仙娜，都等在那里。虽然那些表情看上去都很阴沉，但是利斯告诉自己，这只 是因为天色变晚了的关系。 “你可回来了啊。” “是，感谢您的关心。骑士团的成员们的疲惫也会由于陛下的慰劳而得到消除的。” “呼呼，呵呵，哈哈哈！” 对着面前的利斯，沃肯斯发出了大笑。 利斯惊奇地抬起头来。沃肯斯正用手盖住自己的脸，仿佛遇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那样，大声地笑 着。 “陛下……？” 利斯感到了不安，随即望向了罗兹沃克。而罗兹沃克此时此刻也和仙娜、鲁博，甚至还有海尔曼一 样，惊奇得看着沃肯斯。 “慰劳？所谓的慰劳是？你这家伙脑袋倒是好使啊。朕可不记得有慰劳过你啊。” “可，可是……” “朕只是说‘你可回来啦’！” 沃肯斯向一名卫兵吩咐了些什么。被吩咐的卫兵从隔壁的房间里拖出了些东西。那是铠甲、盾牌， 还有枪和剑。 不过那些都不是新品，每一件都是伤痕累累，沾满了泥浆与血迹，里面还有的是明显都已经不能再 用的东西。卫兵将那些东西缓缓地放在了沃肯斯的面前。 “这是？” 利斯捉摸不透沃肯斯的意图。 “不明白吗？这可是专门为你这家伙所留着的啊。呵呵呵，既然你那么想要慰劳的话，这些就给你 慰劳慰劳吧。远道去高兰高原‘辛苦’了。无谓的努力啊！” “陛下！” 罗兹沃克吃惊地发出叫声。仙娜也为沃肯斯的这席话而皱起了眉头。 “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海尔曼，这次缪汉砦的逃兵，结果怎么样了？” 海尔曼手握着一本书，严肃地向前走了一步。 “是。报告说有大约一千名的逃兵，然而安然抵达纳尔维亚的大致上只有三百名左右。” “哎……？” 利斯不禁看了海尔曼一眼。 “只，只有三百人吗？那我们救出的是……” “你以为是殿后部队吗？” 巴多鲁夫趁机落井下石。 “假设部队总共分有十队，那你看到的只不过是第四、五队。这是你所救的部队中有人说的。” 利斯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后面还有部队。从他们的行军速度上来看，怎么都是殿后部队了。 “是啊，就在你自以为奋战的很久以前，缪汉兵早已经被杀了一半以上了。” 沃肯斯的话语就像是鞭子一样在抽打着利斯。 “哼，尽管是捡了条命回来了，但是那些家伙们已经没有用了。” “没有用？可是他们都是了不起的骑士啊——” 虽说是遭遇了重大的牺牲，但是生存的士兵比希浓骑士团两倍还多，怎么可能没有用了。 “利斯殿下，你也是个糊涂人呢。战争不是取决于数量的。他们不为了陛下而战，而是首先去保全 自己的性命，这根本就不配被称为骑士！” “嗯，海尔曼说得不错，快点剥夺了那些家伙的骑士称号吧！” 沃肯斯仿佛光是提及这些事就觉得十分脏一样，不耐烦地说道。利斯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无法呼吸 了。想到那些在高兰高原中，光是喝口水便要昏倒的疲惫的战士们，现在好不容易来到了纳尔维亚，结 果就这么对待他们吗。 “陛下！他们已经有许多人都动弹不得了，这种情况下还不给与他们恩赏，他们还怎么活下 去……” 罗兹沃克显然也是刚听说这件事，显得十分震惊。 “哼，朕可管不了这么多！那些不能动弹的人，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浪费国家粮食的垃圾而已。给他 们这些处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海尔曼与巴多鲁夫都一边面露笑容，一边拼命点头。 “陛下真是英明啊。不做无谓的浪费，把这些资源留给其他的部队，这样同盟军肯定也能够得到强 化啊。可以说，这并不是一种牺牲，而是为了加强同盟军所必不可少的选择啊。啊呀，真不愧是陛下， 果然是独具慧眼！” 看着在那里拼命戴高帽子的海尔曼，利斯不禁叹气。对他们来说，骑士也好，百姓也好，全都是为 了守卫自己的棋子而已。 “话说利斯公子，听说你随随便便就让帝国的投降兵加入到你自己的部队里去了啊？” 海尔曼所指的是拉伦蒂亚的事。利斯一时语塞，罗兹沃克帮忙解释，认为让她加入利斯的部队是件 好事。 “哦，那可很危险啊。为了防止你被敌军欺骗，我们已经指示将那个龙骑士给逮捕了。过几天就处 决了她。” 巴多鲁夫洋洋得意地说道。 “！要突然处刑投降的士兵吗！？” 罗兹沃克连忙说道。 “是啊，这可是同盟军的危机啊。这是毫无异议的。” 虽然利斯也想提出异议，也想为她辩解，但是自己还没有和她好好地交谈过什么。现在无论说什么 也都只是空话。虽然想和曾为敌军的她共同战斗，不过暂时也不能完全对她信任。利斯原本是希望能够 和她好好地交流一下。 “哼哼，不说了。还有，这次的任务同盟军会正式出资给你们的，高兴吧。这次是考虑到了你的功 绩，下次还请你要做出能符合这笔钱的行动啊。希浓公国的利斯公子，‘恭喜’你没能赶到战场，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利斯一声不吭地站起身来。 “十，十分感谢。那请允许在下就此告退！” 利斯没有抬起头来。不等沃肯斯的许可，他便像逃一般地走了出去。因为他要是不这么做的话，连 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6 利斯并没有直接回到宿舍，而是停留在了路上经过的公园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并非处于繁 华区的此处现在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人们所休憩的场所，此刻已经空空如也。 利斯深深地坐在了安置着的长椅上。 体内不断地发出深深的叹息声。 这样下去，已经不想回到宿舍去了。利斯察觉到在自己的体内，有着一些肮脏的东西正在积蓄。他 想要扫落自己体内的这些顽垢。 “为何？为何可以做出这种非人道的事……？我，我在为了这种不人道的王而奋战吗？” 利斯坐着俯下了身子，双手紧紧地抱着头。 战场上士兵被杀死的场景不停得在利斯的脑中反复呈现。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悲鸣、血腥 味、仿佛背被刺穿一般的愤怒…… 不知过了多久，利斯才被身前出现的人影拉回了现实。 “仙娜王妹殿下！？” 利斯吃惊地站起身来。 站在眼前的人，即使换了一身衣服，却一眼便能认出是王妹仙娜。以她的身份，应该不会这样不带 一名卫兵得出现在夜晚的公园中。在她身旁的，只有一名身着修道服的女子。 “利斯公子，我来这是因为有话要和你讲。” 说完，仙娜微微一笑。 “虽说是来这里，不过城里的士兵们没有留住殿下吗？” 要是这种事情被沃肯斯知道了，守门的卫兵肯定会被严厉地问罪的。 “我是悄悄溜出来的，因此与门卫无关。” 仙娜将此事轻轻地带过。 “可是——” “利斯公子，你没事吧？” 虽然仙娜刻意回避了一些敏感的话语，但是利斯还是不能够立刻作出回答。从接见厅里飞奔出来之 后，他的内心一直被什么东西所揪着。现在听到了仙娜的话语，那些缠在心间的感情开始无意识得崩塌 了起来，下一刻即化成了话语迸发出来。 “我，我想……回希浓去了。” 利斯回避着对方的目光说道。说出口后，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此话的影响力之大，开始感到了后悔。 这样做的话，希浓公国将无法履行盟约，将会与过去那些触犯王意的家族一样，踏上自己的末路。 但是想要回去这种愿望，确是从心底里升起的最真实的想法。 这种状况下，已经不可能再在那种国王的手下来战斗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呢。” 利斯原本已经做好了被责骂的准备。然而，仙娜却抓住了利斯的双手如此说道。那仿佛湖底的翠绿 色一般的瞳孔，看上去十分清澈。 “所以说，请再继续，继续战斗好吗？这次不是为了兄长，而是为了人民而战斗……” “为了人民……” “是的，为了人民。不是为了贵族与神官，而是为了生活在贝尔维克同盟诸国中的，信仰着贝利亚 教的人民们。” “为了民众们……” 利斯嘴中重复着仙娜的话语，而她则充满慈爱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今后战争将变得更加激烈吧。” 罗兰德公国被完全支配已经是时间上的问题了。之后进攻的矛头就将指向纳尔维亚了。而且位于纳 尔维亚南部的伯尔尼亚公国似乎也有着不稳的迹象，伯尔尼亚是同盟诸国中军事势力最为强大的国家， 因此大家都期待着他们成为抗击拉兹帝国的最前线。然而事与愿违，伯尔尼亚公国没有派过一个援兵， 只是静静地在那里看着。他们没有道理会这么做的，当然，除了背叛这个原因之外。 “随着战争越来越激烈，无辜的平民们的生活甚至性命都会受到威胁。” 与此同时，西部战线也在愈演愈烈吧。正如仙娜所说，被卷入到战争中去的人也将会越来越多。 “利斯公子，请你听一下她的事。” 仙娜指了一下同行前来的修女。 那名修女惶惶恐恐得走上前来。深蓝色的头发束在脑后，同样颜色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开始呆呆得 讲述了起来。虽然她有着美妙的声音，现在却给人了即将消失一般的感觉。 利斯看着她，觉得似曾相识，但是他所认识的修女应该并没有几个。 “请问您知道拉兹帝国占领了信奉贝利亚教的地方后，会怎么样吗？” 利斯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事，也许是因为难以抗拒她那悲伤的目光吧。 “拉兹帝国将抓来的士兵、骑士作为奴隶，来补充自己的战斗力。正因为如此，才能如此迅速地占 领贝尔维克同盟诸国。” 修女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但是一般民众等待着的却是更为残酷的事情。” 她所讲述的是发生在贝利亚王国北部一个小村庄的事情。 那个小村庄根本就没有能够抵抗得了帝国军的力量。许多村民都背井离乡，前往王都避难，多数的 房子都已经成为空房。进攻那里的帝国军，轻松得占领了村庄。 帝国军的司令官强迫村民改变宗教信仰，命令他们“信仰拉兹教，为帝国军卖力”。单就这点倒也 忍了，但是他们又开始将村民分类，年轻人——可以干活、打仗的人——以及除此以外的人。 当她要继续讲述接下去的事情时，已经忍不住自己抱紧了自己的肩膀。 看上去似乎她不这样做的话，将无力再支撑住一样。 “他们把老人、重伤员以及小孩都集中在村中最大的一间房子里。随后将他们……烧死了。把那些 毫无抵抗力的人关在里面，外面洒上油，接着放火烧！我的耳中，现在都能够听到那时候人们所发出的 悲鸣声。” 她不知从何时开始抽泣了起来。利斯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泪水也是可以如此静静得流淌的。这便 是那种忍了再忍，最后抵挡不住而流出的泪水。 “你究竟是……” 眼前的修女，已经无力得坐瘫在地上。利斯想要对她伸出手来，这时仙娜静静得告知了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是拉伦蒂亚。” “哎！？” 拉伦蒂亚应该已经被沃肯斯所逮捕，马上就要处刑了。然而为何现在出现在了这里。 “是我把她救出来的。当然兄长是不知道的。” “仙娜大人……您这样做，现在您的立场岂不是相当危险？” “我才不管什么立场呢。比起这个，请听一下我这卑微的愿望。利斯公子，请您继续战斗！现在不 是为了兄长，而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期待着您的力量的人，不是兄长，而是广大的人民。” “为了广大的人民……” “是的。只要您肯继续战斗的话，我就把她交给你了。然后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她还活着的事 情败露的。” “仙娜大人……” 坐在地上的拉伦蒂亚抬头看着利斯。 “请您为了救助无力的民众而愤怒吧，请您为了那些无法再战斗的士兵而哭泣吧。有着您这样的人 在，我也能够重新战斗的。” 为了寻找为民而战的场所，拉伦蒂亚不顾危险，独自远道来到了高兰高原。 “我知道了。不，仙娜大人您所期盼的事情我还没有完全明白。请让我继续战斗吧，不为了王家与 公爵家，而是去守护人民……” 利斯站起身来。 毫不在乎那些拼死逃回来的士兵的沃肯斯也好，残酷虐杀无辜民众的拉兹帝国也好，全都是一样 的。 单单为了那些在被救出时会感谢的缪汉士兵们，单单是为了那些解放后会来道谢的莎拉村民们，利 斯觉得自己还有继续战斗的必要。 “拉伦蒂亚，欢迎来到希浓骑士团！” “是，利斯大人！我将任您驱使！” 利斯向坐倒在地的拉伦蒂亚伸出了手，而握上来的手却比想象中的要纤细。 更新缓慢…… 5月的课程设计——6月的期末考——7月的实习 谁说大学很轻松的…… 下次更新，至少要到8月中旬了吧~~ |
|
竟然一出场就光荣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