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天龙剑 -> 文学区 ->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四十二章節七:【混蛋!明明好不容易才忍著…下定決心……你這樣…叫我該怎辦啊?!】

<<   1   2   3   4   5  >>  Pages: ( 6 total )

無病 2018-04-26 21:29
簡單來說
雖然是較去年貼的夢幻晚動手
但這個好像(?)已想了十幾年的故事
前後好像(?)已寫了幾年
只差質素...小弟也不敢保證
(始終曾被嘲笑或狠罵)
亦不敢認為會讓讀者看得高興就是了@@b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在每一個人的心中,所謂的異界是怎樣的?
若人要到達不曾到過的異界,那又是為了甚麼?
為了追尋夢想?為了獲得自由?還是為了心中的情?
在異界之中,那人能否堅持原則,會否失去心中的公義?

但不管如何,前往異界的人,也是憑著勇氣,以意志為自已及身週的人,
寫下自己存在的歷史,亦也開拓出自己的未來。

一章
一:【千萬不要誤會我。】 


『對不起…你今後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不!』

『誠…請你掌握自己的幸福啊…』『不!不要!我求求妳不要…』

『誠…我…我實在不想就這樣便…我還想以後和你及大家在一起……』

『嗚呀!~~~~~~~~~~~~~~~~~~~~~』

「啊!!……又是這個夢…已經三個月了嗎…」
「哦,請問是甚麼夢啊?」
「不關妳的…!?鈴音老師!?」
「啊,終於醒來嗎?誠.威爾同學。」

名叫誠的學生,呆呆的不知所措,但卻注意到四周的學生,全都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喂,各位大哥大姐,我剛才不是請你們看書嗎?」
給稱呼作鈴音的年青教師指示後,繼續微笑向誠這黑髮少年說:「誠同學。我雖然很盛你的情,沒有跑掉我這一課,但請你不要在十堂之中,總有八堂在給我神遊物外好嗎?!?咦!?你…」

「!?啊!…抱歉,老師。照慣例,我到門外罰站吧。」
「啊,慢著。」

輕抹臉孔,往門外走去的少年,不解回望他的老師:「請問甚麼事呢?」

這時,倒是鈴音發呆站著,沒作任何反應。「不,沒甚麼了,你去吧。是了。誠同學在放學後,若沒有甚麼特別的事情,那可否到教員休息室那裡?不要誤會,我不是找你的麻煩。」

「看看再說好了。」搔著頭,予人古怪之感的誠,已到了門外。

「噢,那笨蛋仍是那麼呆,竟然就這樣,在短短的一個月內,一再刷新全校中,到門外罰站的最高紀錄。」一名旁觀的學生,邊在大搖其頭,邊在無奈宣佈友人的成績。

「哦?艾比魯同學,你看來好像對這紀錄很有興趣呢。要不要成為參與者之一啊?」
「啊!不,當然不是啦。」

在鈴音老師的威嚇下,艾比魯立時噤聲,並擺出一副可憐相求饒。

「是嗎?那就由你開始從這裡讀吧…」

──────────────────────

「唉,你這傢伙怎麼總是這樣子的?今天差一點連累我了。」
「對不起。」

午膳時間,艾比魯和那名叫誠的古怪少年,各提飯盒在校園一角安坐。

「還好鈴音老師沒找我們麻煩,不然可要頭痛了。你傢伙是不是看人家是新來的,就以為人家好欺負嗎?」

「不是。」
「哦,是嗎?」
輕浮性子的艾比魯,目光一瞄誠後,忽然面露怪異笑容:「別這般無精打彩啊!喂,我昨天剛買了最新一期的漫畫,你有沒有興趣?」

「?是…」

為誠那微生興趣的模樣,艾比魯不禁笑罵:「去你的!還是這回事。你才會有點興趣。」

這時,艾比魯不禁回想眼這呆呆的古怪傢伙,和他初相識時的事……

約一個月前,艾比魯開始新的學期。
當時,班中多了一名土裡土氣,名叫誠.威爾的少年,被同為今年新來任教的鈴音老師,帶到班中作介紹。

漸漸,艾比魯及班中的同學發現到,這個喚作誠的古怪少年,除了不折不扣是個呆子,平日更好像對甚麼事情均沒興趣。而且,更不像因為本身的呆才有這反應,就似因為某些緣故,令他對別的事情不大感到興趣。

數番對話,艾比魯瞭解這古怪的傢伙,本來該是一個樂天的笨蛋。因此,在單純的好奇下,他嚐試跟誠成為朋友。艾比魯所用的橋樑,卻是意外發現到,誠喜歡的漫畫……

「喂,那你放學後,去不去找鈴音老師?」
「唔…」
細想一會,誠搖頭說:「還是不去。她說過不是找我麻煩,又不是有甚麼特別的事,我去幹甚麼?」

「是嗎?雖然鈴音老師的臉蛋無疑是很可愛,對我們也很好,但你可不要欺負她喔!不然找你拼命的人,可會有一大堆呢!啊!阿緣~~~」

一頭及肩的棕色秀髮、一張俏麗的可人臉孔。帶著朝氣笑意,身段均勻的少女,這時來到兩人面前。「誠,你今天好像又破了紀錄。」

「不是好像,而是事實!他已成班中名人呢!」
「是嗎?但你也好像是一如以往,跟鈴音老師裝可憐吧?噢!不對,不是好像,而是事實。不好意思,用了你這句話,但我可沒版權費給你哦。」
「!!…這個…」

「好了,不阻兩位打情罵俏。」叫做緣的女孩和友人嬉鬧間,誠已站起向兩人道別。

「喂,我們不是一起吃午飯嗎?」

艾比魯的問題,誠搖頭以對:「不,不了。」

這時,好奇的緣卻突然冒出一句:「誠,下午的課你又想跑掉嗎?」

於古怪少年輕輕點頭後,艾比魯不禁苦笑說:「還好還有一個芳,不然連逃學最高紀錄保持者的位置,也會被你奪得。」

「芳?」
「不錯。連我這種每天必定上學的好學生,也只見過她數次。她因為不是和我們同班,而剛好她每次光臨學校時,閣下又正好跑掉,所以你自然不曾見過她。」

「是嗎?好了,明天再見。」
「啊!」本想說下去,但無奈聽眾卻不肯合作,向兩人道別後立即跑掉。因此,艾比魯只好和那位,讓他每天必定上學的真正原因一起,繼續享用午膳。

*******************

「拜託,午膳時間不很久,請不要在這寶貴的時間來找麻煩。」
「…!?混帳!我今天是來找你算帳的!」

『咦?怎麼了?』
快到校門,耳聞附近的樹叢傳出爭吵聲。好奇之下,誠便循聲察看。樹叢中,誠眼看約十數名學生聚集。而中央兩人,想來該是爭吵聲的源頭吧。

「慢著。算甚麼帳?雖然我平日是扁了不少人,但你總得讓我知道,是誰要找我吧?」

為那滿不在乎的態度,來算帳者肝火上升,憤然怒喝:「蒼嵐!你這該死的混蛋,不是騙了我的女朋友比蒂嗎?竟敢搶我的女友,我今天就是要來找你的晦氣!」

輕搔綠髮、容顏俊朗的少年不解地說:「咦?慢著。首先,我該連碰也沒有碰過那女孩。再說,若沒記錯,她好像說她是沒有男朋友的,那你又來找我幹啥?」

「…你不承認,是心虛?是害怕了嗎?不用多說,受死吧!」

從立變的面色,已足顯誰才是真正心虛的人。但找麻煩的人,卻不知是因為下不了台,還是明知理虧仍想遷怒他人,所以不由不分說已立即動手。

理據雖不足,但開打卻顯然有備而來,那人抽出早已預備的木刀,向蒼嵐進攻。

「喂。朋友,無疑不算和平主義者,但我沒興趣為這種事開打啊。」
「混蛋!害怕嗎?無膽匪類!若不想受傷,那便快給我跪地求饒吧!」

「呼~真是的。」儘管沒有動手,但予人爽直之感的少年,總在毫不容髮間,輕易避過木刀攻擊。表面上雖似完全被壓制,更無絲毫還手之力,但當中其實高下立判。

只是,亦為蒼嵐此舉,所以本領有限的對方,仍不發覺勝望全無,更繼續那意義全無的攻勢。

『糟!只剩半小時…拜託,這傢伙仍是這麼不知進退嗎?真麻煩,反正一件髒、兩件穢,多扁一個又有甚麼問題?』

「好!速戰速決!」
『哦,想速戰速決嗎?真是正合我意呢!來吧~來吧~讓你先出招好了。』

「受死吧!看招!終極秘奧義--烈斷長空!」

木刀猛地橫斬,看似相當凌厲。
對此,蒼嵐則面浮笑意:「好名字。」

頃刻,無視木刀的力度來勢,蒼嵐竟隨意就伸手上迎。「好名字,但是威力便…」

輕抓木刀末端,腕一轉、手一扯,木刀已落手上。「好了。朋友,還要再玩嗎?如果喜歡,那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呢。怎樣?」

「你給我記著!」「著」字出現間,來人已到十數米外。

瀟灑輕笑,丟下木刀的蒼嵐聳肩說:「哦,不玩了嗎?呼,本來還想認真玩玩的。各位,不好意思,散場了。再有機會的話,下次請早。啊?是你?誠。好久不見。」

大約一星期前,誠意外認識了這爽直少年。
蒼嵐為人不錯,對低一年級的誠相當友善,但若論交情,兩人不過幾近是只有一面之緣吧。

「連同這次,我們好像才第三次見面吧?而且,上一次更是今早。」
「!呃…哈哈~別在意時間或次數的問題嘛。朋友的友情,應該不是用這來衡量的。」

儘管此話不錯,但誠的這兩句,亦確弄的蒼嵐俊臉微紅,剛才輕勝的瀟灑,立時蕩然無存。

「算了,你要去那裡?不如一起吃午飯?」
「不,謝謝。我打算跑掉下午的課。」

不像誠或那叫做芳的女孩,但蒼嵐間中也會無故逃學。所以他也不會像那些衛道之士般,向誠苦口婆心地勸說,或作無謂的爭論。

淡然一笑,蒼嵐點頭說:「是嗎?待下一次好了。是了,那你打算幹甚麼?」

性子古怪的少年,輕托眼鏡後平淡地說:「打算到山裡去。」

「山那裡?到山裡幹甚麼?」依性子,蒼嵐自不會多管閑事,但眼前少年說的目的地,卻叫他不免心感奇怪。始終,若說到市中心去玩,或是兼職,甚至約了朋友甚麼的,那也相當正常。但要到山裡去則……

「這個…唔,練習。」有點猶疑,但誠最終還是作出回答。但答案,卻更教人困惑。

「算吧。那我不阻你了。」

該是運動或其他興趣吧?勉強說服自己,但蒼嵐卻沒想過,他早已知道誠是沒有參加任何課外活動的。

「不阻,但午餐時間只剩不足十分鐘。」
「!?糟!我的午餐!再見了。」

「祝你好運了。」在爽直如風的少年,如風般趕往食堂時,古怪少年則對那背影咕噥一句後,繼續原本的行程。

*********************

「呼~今天算是到此為止吧。」

晚間時份。

面泛疑惑之情的誠,正於市中心中漫步。『特地到了這裡,但到底是不是沒錯?若只為了休養散心甚麼的,而特地…』

「呼~先不管了,回家再想吧。古露應該已弄好晚餐…咦!?」

『又來了。這一次是?隨機出現的?還是應該不會有的刺客?隨機的吧?誰會為一團廢物,特地去找刺客呢?』

想至此時,先輕巧轉入街旁小巷,誠很快已至一處偏靜之地。

佇立當場,誠忽感無奈,更面泛無力苦笑。『上一次,也是在類似地方給誤會,希望這一次不會吧。』

「出來吧。還是你不懂得聽說話?但你的本能會令你想吃東西吧?儘管像我這種東西,我的肉該不會好吃。」

誠現處的城市,不論各種城市的設施,或是基礎的自然環境,均是十分優良。因此,不少人們均喜歡移居至這城市中居住。

可是,城中人口雖是不斷增加,但在另一方面,也因某些緣故而減少。只是,基於某種理由,政府並沒有公開這件事,更對這情況顯得束手無策。

誠的語音方落,一頭不知名的生物,緩緩從暗處爬出。

吐出腥臭氣息的生物,體積龐大、長達四米多,而從牠那銳利的牙爪、兇戾的模樣,更不管叫人怎樣看,也只感望而生畏。

比對記憶中的資料後,誠不覺苦笑:「果然是隨機的,完全沒有肯定的情報。不過看這樣子,希望是初生不久的吧!」

「那麼,來吧!我還要回家吃飯呢!」朝怪物輕招手,少年作出挑撥之餘,也小心戒備。

至於受到挑撥,怪物顯然沉不住氣,更在低吼後狂撲而上,擇人而噬……

「呼~總算擺平了。不然給這傢伙跑出去,不知會有多少無辜死傷。幸好從前跟威爾那傢伙玩得多,久歷戰陣…嘿…」

『那傢伙給我問也沒問,便拿了他的名字來當我的姓。不知給他知道後會怎樣呢?…呼,從前……』

想到這裡,誠忽地閉目握拳,右手則不覺緊握胸前衣衫,默不作聲。

「呼…快毀屍滅跡,然後回去吃晚飯吧。古露還在等我。這次用這吧…」

喃喃自語,掌對已死異物,誠的掌上忽綻光流,更迅即將手掌包圍其中。

沒有說話,只見少年眉頭一緊,掌上光芒立化光柱,更直擊異物屍骸。在光芒中,怪物龐大的軀體,瞬即消失於空氣之中。

「呼,雖然好像有了一點改變,但是在計算上出錯…看來我果然不負垃圾之名…」垂首看掌,面上則泛起苦笑。

離開小巷,誠以人們所沒有發現的速度,再次悄然混進往來的人潮。

*****************

「怎麼了?」

大半小時後,面對空無一人的居所,誠一片呆相。「唉,或者真的該聽艾比魯的話,買一部手提電話較好。至少,古露今晚因為外出,而沒有幫我弄晚飯,也可以事先通知我。沒法了。」

無可奈何,誠只得胡亂找些東西,當作晚餐填進肚子便罷。

「呼,她今晚該不會很晚才回來吧?」

晚餐過後,誠在浴室中沐浴。只是,自言自語的他,卻彷彿不擔心那叫古露的女孩子。這,是因為……

『除非隨機的,而她又不顧一切地要作戰。不然憑古露的本事,應該不用操心吧。』泡了好一會,誠打算起來穿回衣服,但就在這時……

────────────────

「不用客氣。請隨便坐。」
「謝謝。那我也不客氣了。」

時間回溯數分鐘,地點同是誠的住所。
兩名少女進入屋內,而其中一位,更屬房子住客之一。

「古露,已不是第一次來,但妳這裡真的不錯。」

於一名身穿便服,帶著眼鏡,束著柔順馬尾的藍髮少女,悠然作出衷心評語後,同行那有著淡紅秀髮的少女則回應說:「哪裡呢?妳家才算是真正的家嘛。想喝點甚麼?」

「謝謝。隨便吧。是了,我想借用這裡的洗手間,請問?」
「這裡的剛好壞了,妳到二樓那裡吧。」

「好的,謝謝。」

藍髮友人剛到二樓,名喚古露的少女則在自言自語:「咦?這麼晚,誠還沒回來嗎?他不用這麼拼命吧?咦!?慢著,我記得今天離開時有鎖上大門啊。怎麼剛才…而且冰箱內的食物,跟離去時好像有點不同。難道,他已回來了?那他又在…難道!?糟!二樓的門鎖也是壞的……」

驚叫不好,當古露趕上二樓,叫好友不要使用洗手間時,一切已太遲了……

「!!嗚嘩!!~~~~~~~~~~~~~~~~~變態!色魔!」
同時間,二樓上傳來東西碰撞的聲音。

「真糟糕,還是太遲了……」

「我真是懶的再說。但我真的不是色魔啊!妳這人煩不煩的?」
「不管怎解釋,你以為我會忘記上一次那件事嗎?!古露,妳快點搬家吧。和這種禽獸一起居住,妳很危險的。要不是,先暫時到我的家裡來吧。」

「這個…」

擾攘大半小時,誠家中的激戰才剛暫時落幕。但舌戰方面,卻非但沒有平息的趨勢,更反而有升級的跡象。

「嘿,隨妳的喜歡好了。我懶的再跟妳多說廢話,反正不管我怎解釋,妳還是不會相信。那我還是省點工夫。」

戴著僅剩一片鏡片的眼鏡(有一片在剛才給打破了),誠不以為然地說著。

藍髮少女卻不肯罷休,繼續勸說朋友:「古露,妳不相信我嗎?這傢伙上一次…上一次真的差點將我…若不是幸好我及時醒來,有甚麼後果我也不敢想像。」

「誠,她說的…」心知誠不是這種人,但古露則心下不解,誠從沒有談過這件事。

「夢,妳不是曾見識過我的身手嗎?若這傢伙敢有甚麼不軌舉動,我光用一隻手,也能將這弱不禁風的傢伙,輕輕鬆鬆地丟在堆填區裡。妳儘管放心好了。」

「可是古露,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啊。誰知這變態,會用甚麼卑劣的手段。妳還是…」

「!妳這人…唉,隨妳喜歡吧。」被說至這樣,誠也無意,更無力再多說下去。

───────────────────

「古露,小心點。若有甚麼不妥,趕快到我家來,反正我家在這裡對面…」

「好了好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好不容易,古露才說服好友,使她猶惑地回家。

「誠。雖然時間不早,但請你給我解釋一下好嗎?這到底是一件怎樣的事情。」

「呼,好吧。」搔搔頭,誠無奈答應同屋住客的要求。

「數天前的晚上,我在街上發現一頭隨機的。只是那頭具有智慧的東西,已先抓了一個人去。就是那個女孩…」

「啊!因為剛才場面混亂,我忘了給你們介紹。那女孩叫夢,星夢。是我的同班同學。她…噢,不好意思,打斷你的說話。」

無甚回應,誠只一聳肩便繼續說:「沒想過,那東西竟對異性有興趣。總之,當我將那東西毀屍滅跡後,那女孩亦剛好醒來。當時,只有我和衣衫不整的她在冷巷中。妳該估到結果吧?」

「妳說,我該怎跟她解釋?難道叫我跟她說:『小姐,妳不用害怕。我不是壞人。相反,我剛剛從怪物手中救了妳,所以雖然現在只有妳和我,而妳又是這個樣子,但妳不要誤會我啊。』」

「……」
「算了,時間不早了,我遲點還要出去。那我先去睡了,晚安。」

「晚安。」

如是者,誠的一天便過去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又會有甚麼事情在等著他呢?

ふみこ 2007-01-04 10:08
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还是很吸引我

無病 2007-01-04 18:32
下面是引用ふみこ于2007-01-04 10:08发表的:
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还是很吸引我


首先謝謝您的支持^^

只是,似曾相識@@?
雖然打從零一年開始
異夢是貼了幾年啦
但主要也是在文網
龍空、說頻,後來也有在爬爬那裡
至於規模較小的在六藝跟無限
您是在那些文網那裡看過小弟的故事嗎@@?

抑或是,另一種情況...@@b?
(曾有龍空的朋友表示
異夢在大陸那裡出版
但名字好像是變成啥五情忍術
而作者好像是被改為黃易...orz...b)

無病 2007-01-04 18:35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二章

一:【保著尊嚴?保著小命?你跟我說,我是不是很沒男子氣概?】

咯咯…咯咯…
「誠,該起床了。」
「……」

咯咯…咯咯…
「誠?」

「嗚呀!~~~~」
「誠!?你怎麼了?快答我啊!」

「呼…呼…呼…呼…又是…又是…嘿哈哈哈…」
「誠?你怎麼了?」

「!?咦?古露?放心吧。只是造夢了,沒有甚麼事發生。」

開門後,只見古露一臉擔憂情色。

輕抹汗水,誠微笑安慰:「放心吧。妳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好了,我得梳洗了。」

「啊!慢著!」
「咦?怎麼了?」

正步入洗手間,誠忽給古露叫停。

「是這個了。誠,這項鍊是誰給你的?我曾求過你幾次,拜託你借給我看看好…!喂,慢著…呼~不想借也不用這樣吧?真是小氣鬼!」

聞知古露為的,是項上項鍊,面色微變的誠,立即無言走進洗手間。至於古露,則因這「回答」,而只得掃興地回到一樓。

────────────────

「喂,怎樣?想要咖啡,還是奶茶?」穿戴整齊的誠到了一樓時,古露欣然便問。

「不,給我一罐汽水好了。」
「不行!早上喝汽水對身體沒有好處。」

「咖啡不也是沒好處嗎?而且我不太喜歡咖啡的味道…」

可惜,誠尚未說完,古露已微笑反駁:「至少會比汽水好吧?何況誰教你蠢的跑去喝黑咖啡,苦是理所當然嘛。」

被數落,黑髮少年不由得一副認輸的神情:「好了好了。牛奶總可以吧?」

倏地,誠將一串項鍊,珍而重之地放到紅髮少女面前:「請小心點,不要弄丟或損壞了。」

「啊!謝謝你!我也說嘛!阿誠果然是個大方的人!」
「……」

對於此前後不同的說法,誠也無話可以說:「看完後盡快還給我吧。」

「好了好了,看久一點也不會弄丟吧?啊,這不是【影殘之晶石】嗎?你有沒有使用這個啊?」

雖然被微笑詢問,但誠卻宛如想到許多事情,面上陰晴不定。為此,心知可能問及一些不該問的事,是以古露便想改變話題。

「誠,你今早是甚麼時間回來的?」
「兩個小時前。」毫不猶疑,誠作出回答。

「其實我很想問你,你每天只睡一、兩個小時,這真的足夠嗎?呼,算了。你多半又是那句:『當妳到了這水平,妳自然會知道。』是吧?」

對說後作了個鬼臉的少女,誠則理所當然地說:「知道就好了。其實若妳有心,妳應該也可以做到的。連我這種廢物亦能做到,同一類的人當中,應該沒多少人辦不到。」

「好了好了。別又是這個模樣好嗎?怎麼你整天這樣說的?你以為很有趣嗎?」
「抱歉。」

不意反使氣氛更沉重,為作補救,古露突然問:「對了,誠。你今天打算從那一課開始跑掉啊?」

看著那似笑非笑的俏臉,誠沒好氣地說:「今天我不打算逃學,那又怎樣?」

不料,古露立擺出一副驚訝的模樣說:「哦,我校的逃學紀錄榜中,排名第二的誠同學,竟說今天不逃學?今天到底是甚麼天氣啊?」

「喂喂喂,小姐。我也不是這麼差吧?」

稍後,在古露等誠吃過早餐後一起上學時,門鈴卻忽然響起。「哦?是誰?這麼早啊?」

於古露趕去開門時,誠則咕噥低唸:「多半又是那女孩吧?她仍打算叫妳搬家呢?」

不過,誠這一次卻估計錯了。

「鈴音老師!?」
「!?甚麼?」
古露的話,讓誠差點沒將口中的牛奶噴了出來:「她怎麼會大清早突然跑來的?」

十數秒後,長髮如絹的年輕教師,在古露的帶引下現身飯廳中。

「誠同學,我不可以來嗎?」
「!?妳怎麼會聽到的?」

笑盈盈的坐到餐桌前,鈴音笑說:「我又沒有順風耳,自然不可能聽到你的說話。不過我想,在多數學生的心中,在這類場合下,八成會有這類想法吧?對不對?」

「……」

「對了,為甚麼老師會大清早來找我們的?是不是誠在學校又搞了甚麼麻煩出來?」不客氣地瞪著誠,古露乾脆真接提出疑問。

「喂,我又沒有做甚麼…」
「沒有甚麼。」
誠的抗議才剛作聲,輕攏長髮的鈴音已微笑說:「只是若我不早些來找誠同學,那還真的難找到你呢?」

「找我?」聞言,被點名找上的古怪少年,不覺手指鼻子問。

「是的,我想找誠同學你啊。時間不早了。我們邊走邊說,我的車子還在外頭呢。今天我們一起上學,你們認為這樣好嗎?那請誠同學快點吧!」

「……是的。」

由於看來無法推辭,所以誠只有接受一途可選。

───────────────────

不料,大門才關上,誠他們卻正好遇上另一個人。

「咦?鈴音老師?妳怎麼會在這裡的?」
「啊,星夢同學?那正好了,我們一起上學吧!我開車送妳們。」

「慢著,老師,這個人…」

在夢指著誠,並想向鈴音作出警告時,鈴音已不由分說地阻止了她:「好了,有甚麼事情待上了車才再說。」

  「誠同學,你昨天沒有空嗎?怎麼昨天在下課後,你沒有來教員休息室找我?」在駕駛時,鈴音從容不逼地詢問著誠,但是在誠尚未回答時,另一人已搶先發言:「老師,我想妳不用問了。這傢伙多半又是某一處,『好事多為』罷了…」「唉,妳這人…」誠聽了夢的說話後為之氣結,而鈴音則不解地問:「?夢同學,妳好像是很熟悉誠同學一般,妳們是很久以前認識嗎?」

  夢這時卻擺出一副鄙視的樣子說:「我才不會認識這種人,不過是這傢伙的所作所為太差勁罷了。老師妳說不是嗎?明明是沒有視力問題的,卻又偏偏要戴著平光鏡(即是對視覺沒有任何影響或功效的眼鏡,而誠現在這一副是後備的)裝斯文。我看是斯文敗類才對啊!」「!?哦?」聽到夢的說話,車上的乘客們均不禁望向了夢。「妳怎會留意到這件事的?」在古露問著這問題時,誠也不甘示弱地冷冷回應說:「那妳又怎樣?妳不也是和我一樣,戴著一副難看得很的平光鏡嗎?那妳的目的又是想幹甚麼嘛?」

  「!?」聽到誠的回應,這一回便輪到夢嚇了一跳:「你…你這傢伙又怎會…」「好了好了,你們兩人不要再吵了,好嗎?」古露眼見雙方均好像說出了一些,對方所不想給別人注意到的事情(雖然她是知道誠戴平光鏡的無謂理由),所以便急忙阻止兩人繼續說下去:「對了,誠。不好意思,給你。」說著,古露已將她剛才向誠借閱的項鍊交還給誠。

  「啊,這是甚麼頸鍊?給我看看好嗎?」「古露,妳便借老師看一看吧。」夢和鈴音看到這項鍊不是尋常所能見到的樣子,所以出於好奇之下便想借來看看。「我想沒有問題的,但是請妳們小心一點,不要弄丟了。」得到古露的答允,夢便想伸手替鈴音,從古露手上取去那項鍊,不料就在這時候……

  「別碰!」誠猛地低喝:「誰也不要碰這項鍊!」接著,古露手上的項鍊,便已突然回到了誠的手上。這時候,夢和鈴音才從驚愕中回復過來,亦也是想到這項鍊可能是誠的物件。只是,包括古露在內,她們全都不明白誠,他是為了甚麼會對這一回事有這麼大的反應。

  「對不起…」「誠…」取回項鍊後,誠的樣子好像平復了。古露便帶著不解和歉然的神色,本想向誠道歉,但是誠卻已先為剛才的行為道歉。「不好意思,誠同學。」鈴音看著誠小心地將項鍊掛回項上後,她便小心地向誠說:「對不起,但是我想請問,你這項鍊和你昨天所做的夢,當中是有沒有關係呢?若是你不介意,我希望你能待我是朋友或是親人甚麼的,跟我說一說這件事。我想這總比較你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收在心中為佳。」

  「朋友…親人……唉,謝謝妳,老師,但是對不起…」「哦,不。若你不喜歡那便算了吧。不用在意的…」「謝謝妳…」鈴音在向誠微笑回應後,她便繼續駕著車子。『這位叫做誠的同學,雖然我仍不知他為了甚麼不肯說,但是至少也知道我所估計的沒錯,那項鍊和他昨天所做的夢是有關連的。只是他到底曾經發生了甚麼事情啊?資料中他在這城市裡是一個無親無故的人,而且到最近才從別的國家移居到這城市。咦?難道那項鍊是他的家人遺下給他的?唉,竟會因為做夢而流淚,看來那夢境中的事情也還真的很深刻呢。』

  在帶著沉重的氣氛的情況下,誠一行人終於也到了學校。「好了,你們先回去課室,路上小心啊。」「是的,謝謝妳,老師。」「是做誠嗎?」「怎麼了?」在回去課室的途中,夢突然叫停了誠:「雖然你是一個混蛋,但是剛才的事實在很抱歉。不過,這不是表示我已相信你是好人,只是我對剛才的事也得負上一些責任…」說畢,夢已轉身和古露離去了。

  「混蛋嗎?」『不錯,我確是一個大混蛋,也是一團早該死去的廢物…』這時候,誠便抬頭望向天空:「對嗎?……」誠的口中低聲說了一句說話,之後他便在呆了一會後繼續回去他的課室。

  「咦?請問艾比魯那傢伙在那裡?」回到課室,誠便注意到每天必定上學的「模範好學生」,他的朋友艾比魯竟然不在課室中。可是在向其他同學查詢後,仍是不得要領之下只好先坐下來,開始今天的課堂……

  「哦,你原來在這裡。」在午膳時間,誠在校園的一角找到了艾比魯:「喂,你今天既然是回來了,怎麼不去上課啊?你不是說你是每天必定上學的好學生嗎?咦,你怎麼了?你給別人揍了嗎?」誠本是問著艾比魯問題,但他卻留意到艾比魯的神情凝重,而且面上更是有著擦傷的傷痕,他便感到不對勁。「艾比魯,你不是曾經說過我們是朋友嗎?那發生了甚麼事情,你也得讓我知道吧?」

  「哦?阿誠,還真的很少看到你會這麼熱心嘛…」這時艾比魯苦笑著向誠說:「沒甚麼,只不過是我剛才已經和別人訂下了協議,我在一個月後便會和別人打一架罷了。放心,以那種貨色的能耐,我還不會輸給他的。」聽到向來「主張和平」的艾比魯要和別人約戰,誠感到相當意外:「喂,你怎麼會無緣無故便和別人約時間打架啊?這到底是甚麼的一回事呢?是朋友的就別要瞞我。」

  「阿誠,今天怎麼了?你怎會這麼熱心的?平日的你不是甚麼事也提不起勁嗎?為甚麼會…」在艾比魯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話時,誠已認真地說:「因為我們是朋友,這不就足夠嗎?告訴我,到底發生甚麼事?」「!?朋友,謝謝你。阿誠,原來你已當我是朋友了嗎?那麼,」艾比魯這時卻答非所問:「請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很沒有男子氣概?」「哎?」

  「不!你很有男子氣概呢!」在誠對艾比魯那突然而來的問題,完全摸不著頭腦時,有一人則已搶先代誠回答了問題:「有膽和在我們學校中,有著霸王之名的烈.史巴達作出挑戰的人,我想除了是傻的人之外,那便是應該是很有男子氣概吧?」「蒼嵐?」艾比魯說的沒錯,這時出現的人便是他以往認識的學長蒼嵐。

  「你們好,我們又見面了。誠,看你的樣子對我這樣突然跑了出來,好像是完全不感到意外,就像是早已經知道我已在這裡一般,這還真令我意外呢。呼,算了,看你這呆呆的樣子,我想我也是白問了。」蒼嵐在擺擺手後,他便對艾比魯說:「艾比魯,你說憑烈的能耐,你不會輸給他。那麼,我想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烈是甚麼的一個傢伙,有甚麼能耐?」

  「……」蒼嵐的問題立時使艾比魯說不出話來,而蒼嵐看到艾比魯這種樣子,他不禁嘆了一口氣:「你連對手是甚麼人也不知道,你便敢說你一定可以取勝,那我真不知道應該說你是天真,還是愚蠢才對……」說到這裡,蒼嵐便正容向艾比魯說:「我雖然已是一個扁了不少人的傢伙,但烈可是一個在正常情況下,我還沒有十足信心能夠取勝的傢伙,那你便應該知道那傢伙的可怕吧?」

  「甚麼!?連蒼嵐你也不一定能取勝?那傢伙是甚麼怪物啊?」艾比魯想不到他這次惹的人,可是連校內聞名的打架好手蒼嵐也未敢言勝的麻煩人物,這使他的面上的血色不禁飛快褪去。「可…可是,我仍未必一定敗給他的!」聽到艾比魯在這時仍有著信心,蒼嵐在微感奇怪之下便問他:「那你憑甚麼這樣相信自己?」「這個…」給蒼嵐問到這個,艾比魯便顯得有點猶疑。

  「你是想說你有著常人沒有的精神能力吧?可是,那是不成的。」「誠,你說甚麼?」「!?阿誠,你怎麼知道的?」在蒼嵐和艾比魯兩人驚訝地詢問之下,誠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地說著:「烈在這個世界中,可是一個真正的強者。憑你那種能力,根本不可能保命,更不用說要取勝吧?」

  「呵,想不到你還真的找了不少人來商量你的身後事啊?」剛好在這時,一名年約十八、九歲的少年出現在眾面前。「烈,果然是你。」在蒼嵐低喝的時候,那叫烈的少年已冷笑說:「不錯嘛,蒼嵐。你已發現我的存在嗎?那麼,你是不是想代這小子和我一戰呢?半年前那一次交手,我們好像還未分勝負呢?」

  那名叫烈的少年的俊面上,一臉慓悍冷傲的神情,冷傲地指:「你好像是叫艾比魯,是嗎?你到底知不知我給你一個月去準備的原因是甚麼?我不是預期你有可能捱上多久,而給你時間去準備。我的目的是給你時間去準備你的身後事啊!明白嗎?這便是敢作弄我的後果。」「說夠了嗎?」「咦,你是誰?」給烈問到自己是誰,誠連答也懶得回答:「你這時來找艾比魯,便是想說這些無聊的廢話嗎?」

  「咦?」烈沒有動怒,他只是眉頭皺了起來:「你這小子挺有膽色嘛?不,我不是來找這小子說這些的。我不過來提醒他,若他不想死,那他便最好在事前便認輸,那我便會放過你這小子的。不過,你也可以在當天找那些教師,或是警方甚麼的來阻止我們那一場架,不過你可得如你之前所言般,今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你想我會怕了你嗎?若我真的那樣做,那我還算是男人嗎?」聽到烈的挑釁,艾比魯立時沉不住氣:「虧你還以為我是怕了你,其實我剛才根本仍未使用全力呢!反正也給阿誠他們知道了,那我也不妨使用全力好了!」說著的同時,烈身後有數塊大約拳頭大的石塊,突然浮了起,並且向著烈高速撞去。

  「哼…」面帶不屑,烈輕輕易易便避過了那些石塊的撞擊,但是突然有兩塊如籃球大的巨大石塊,卻一從上方,一從身側猛擊而至。「笨蛋!看你還敢不敢小看我!!?怎麼會…」當石塊要擊中烈的時候,艾比魯本是不想搞出人命,所以本想減輕力度,給對方一點顏色罷了。「不知所謂。」豈料在艾比魯堅信自己已一擊得手之際,烈隨手已將那兩塊石塊擊破,就好像那些石塊是麵粉做出來似的。

  「小朋友,你雖然好像不是普通人,但是你也未免太天真吧?」在冷笑著的同時,烈從容表示:「就當作是回敬你那小把戲,我也給你看看我部份的真正實力吧?好好看清楚吧!」說著,烈已用腳將一塊身前的小石塊踢起,同時間烈已一掌輕輕按出,並且定在石塊的前面。艾比魯只見石塊已不知何故,給定在空中不動,而接下來的一刻,卻看到石塊像是突然地給甚麼所重壓似的,輕易地便已給磨成數塊。

  「嘿,你自己好好決定吧?想要保著男性的尊嚴,還是想保著自己的小命?小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倒是蒼嵐,若你想代這小子出戰,那可是更正合我意,那我們便可以再次好好地較量。怎麼樣?事實上我殺不殺這小子根本不是問題,但是我在戰鬥中肯定不會留手,那你若想救這小子的,那你便代他接戰吧!好了,我要說的也說了,那你們便走著瞧吧!再見了…」看到烈在示威後從容離去,現場只剩下面如死灰的艾比魯,一面凝重的蒼嵐,與及不知在想著甚麼的誠。

  「怎麼了?艾比魯,你也看到吧?烈那傢伙可是來真的,不然他也不會特地找你,並且向你施展那力量。混蛋!那傢伙根本是想找我麻煩!還有,緣,妳也可以出來吧?」「緣!?妳甚麼時候?」三人只見緣從樹叢之中走了出來,面色蒼白的她急向艾比魯說:「艾比魯,對不起!我實在不知道那人這麼可怕的。你不要去送死啊!」「緣……」

  「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啊?艾比魯?」「誠…唉…」「對不起,全也是我的錯…」這時眼中已急得現出淚光的緣,她便慢慢將一切事情的經過說出。這件事卻是在今天早上時,緣和艾比魯兩人看到烈在揍著數名不良少年,這本來是沒啥特別的事。可是當時緣看到那些不良少年,已是烈給揍至奄奄一息,但烈仍沒有停手的打算,所以她便挺身而出制止烈。而結果自然是令艾比魯不得不出面處理,可是由於烈的冷言嘲弄使艾比魯心中不滿,所以他便以他的精神能力去捉弄烈,不料卻反而激起了烈的怒火,而兩人那約定亦因此而出現。

  「好了,緣。那根本不是因妳的緣故,這全是我的個人決定罷了。妳根本沒有做錯,所以妳不用在意的。妳以前不是說我沒有勇氣,沒有男子氣概嗎?那我這一次可是足夠有餘吧?」對著苦笑中的艾比魯,蒼嵐便聳聳肩說:「雖然確是正中那傢伙的下懷,但是我想這一戰,艾比魯你還是交給我幫你擺平吧!雖然我和你們不是真的很熟,但是若叫我要看著你這小子出事,我也是不太想呢!反正我也不會敗給那傢伙。」

  蒼嵐的說話使艾比魯相當愕然:「蒼嵐,你可不要亂來。你剛才不也是看到那傢伙的本事嗎?我還可以說另外有能力去抗衡,而你雖然確是很強,純以打架來說我根本沒可能及得上你,但是你也要明白到那傢伙已不是普通人對付得了的。何況,那傢伙也不可能會跟我來真的…」

  「你錯了!」不料,艾比魯尚未說完,蒼嵐和誠兩人已搶先異口同聲說出一句令艾比魯意外的說話。蒼嵐說:「你是不是跟那傢伙約好,在某荒郊野外的地方打?」在艾比魯點頭回應後,蒼嵐便說:「數個月前,我們學校不是有幾名學生入院嗎?其中有數名便是和你一樣,跟那傢伙約好在那一類地方開打,結果若不是剛好給別人所阻,那些傢伙便全部到了另一個世界去了。只是由於對方也是心中有鬼而不敢報警,所以才沒有鬧大了。」「!?你怎會知道有這種事的?」

  呼了一口氣後,蒼嵐便無奈苦笑說:「當然,因為便是由我通知救護車,來將那些半死不活的傢伙送入醫院的,那你說我知不知道這一件事呢?自然,你們也想到烈那傢伙所指的,那次未分勝負的架,便是指那一次事件。那時候,那傢伙還沒有使用剛才的功夫呢?看來他剛才是想跟我示威,多於想向你表露實力。怎樣?還想堅持嗎?」

  「對不起,但是我想考慮一下……我想問,若是由我親自迎戰那傢伙,那以我現在的能力,到底會有多少勝算?」「零。」對於艾比魯的問題,蒼嵐回答得乾脆直接。「那麼,若是我盡這一個月的時間,盡力去增強我的體格,那又有多少機會可以取勝?又會有多少機會保著性命?」「唔…」蒼嵐這時認真地回答說:「第一個問題的答案,也是一樣的是『零』。至於第二個問題,那由於得看不同的情況而定,所以我可就真的無法答你了。」「那我便先謝謝你了,蒼嵐。」

  「你很有鬥志,但是我想鬥志不代表實力吧?我想你還是多考慮一、兩天,遲點才再決定。總之,若你要我代替你,那你便通知我吧!」眼見艾比魯眼中閃著鬥志的光芒,蒼嵐在無可奈何下,也只得這樣的說著,之後他便先行離去。只是,在他離去前,他卻留下了一句說話:「若你真的想變強,那你也可以找我,我想我也可能會幫得上你一點的。」「謝謝你,蒼嵐……」艾比魯這時感到一陣感動,只是他也明白現在已不是他感動的時間,而是該想想怎去應付這一次危機的時間。

  「對不起了,今天是我這一年來第一次的逃學。那若果是下午老師問起,那可要拜託你了,誠。」「不用客氣,反正我也是會跑掉下午的課。只是,我也可以跟你說一句,你現在不如先想想你為了甚麼要打架更好。因為若是只是單為了要保著面子,而輕易地放棄生命,那可是很不智的。我雖然是沒用,但我也是那句話。有甚麼需要便來找我好了。」說罷,誠連艾比魯的答謝不等,便已轉身離去。

  「就是那樣,你便不理艾比魯了嗎?」時間已是放學後,古露和誠兩人這時在家中談論著,艾比魯和烈之間的那一件事。這時誠擺擺手問道:「那妳想我怎樣?先去找那個叫烈的人,再將他打倒嗎?這無疑是最簡單的方法,但是這真是最好的方法嗎?」古露不禁奇怪地問:「那你想到別的辦法嗎?」「算是吧。只是那得先看他是因為甚麼理由,而要非打這一場架不可,與及他到底能夠付出多少去增強自己,這才可以決定我的處理方法。」

  誠那回答卻惹來古露的疑惑:「你要研究這些幹嗎啊?算了,反正你說你已想到了方法,那便由你自己去處理吧!不過,其實你看艾比魯有多少勝算呢?」「這個很難說,就好像蒼嵐的說法一般,要視乎不同的情況而定。不過,其實據我看艾比魯的資質,應該不會比那個叫烈的人差。只是那傢伙自己從來也沒有去鍛鍊罷了。」看著誠在輕托自己的眼鏡回答後,古露便指:「那麼你即是認為艾比魯有可能會得勝,對嗎?」

  「那可是很難說的,因為到底那個叫烈的人,也是已經掌握了『氣』的秘奧。相比之下,艾比魯這個連氣是甚麼東西也不知道,只是懂得一點精神力運用的人,這會有多大的機會取勝呢?」古露聽得皺了眉頭,疑惑地問:「那你到底打算怎樣處理呢?」這時候誠卻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冷淡地說:「遲一點才再算吧!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呢!對了,今天晚上妳不用等我吃飯,我自己會處理了。」「不礙事,我還是留下你那一份吧。反正你最後也總會回來的吧?其實我想問了你許久,你為甚麼到了這裡來之後,仍是要那麼拼命?那裡的情況真的是那麼糟嗎?那你何不乾脆就在這裡定居?」

  古露的問題,誠的回答只回以是一個微笑,之後他卻突然稍顯凝重地說:「不管怎樣,妳最近也最好小心一點。因為我覺得最近那些隨機的出現率,較我初來時多了不少,所以我也請妳自己萬事小心才好喔。好了,我要走了。再見…」話才剛剛說完,誠的身影已消失於客廳之中。「真是的…算了,我也去準備晚飯吧!反正今晚我已約了夢她們…」


***********************

二:【船到橋頭自然直?還是人到墳頭自然直啊?】


  午夜,誠拖著疲乏的身軀回到他的住所,但這時他剛好看到有人從他的家中步出。「啊!是你!」「?拜託妳少煩我好不好,我不想和妳再做那些無謂的爭吵啊。」是夢,她此時看到誠走近,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並且擺出戒備的樣子。「…呼,真頭痛,每一次也是這樣…喂,小姐,妳不用這樣,現在是妳擋著我的路啊。明白嗎?」

  「夢,怎麼了?妳不是要回去拿東西嗎?」「咦?」誠這時聽到一把男聲從屋內傳出,而且更是他所不認識的人。接著,一名看起來像是相當年輕的中年男子從屋內步至,看到了誠便說:「幸會,我的名字是星塵,請問閣下是?」『星塵?聽名字應該是那女孩的父親之類的長輩吧?』想著的同時,誠便平淡地回應:「你好,我的名字是誠.威爾。」

  「!哦?你便是夢說的那個色…啊!對不起,夢的同學是嗎?」星塵驚覺自己失言,面上立時充滿了尷尬的神情。誠亦裝作聽不到最初那稱呼,緩緩說著:「是的,星塵先生。」『真是一個老實的人。不過看這人的體格,還真的不像是中年人。嘿,不過我更想不到竟會是誤會得這樣深。真是,同樣的人,但是…唉……』

  「咦!?」星塵這時看到誠的視線及神情,他便感到很奇怪。「咦?怎麼了?爸爸。這傢伙呆了還罷,怎麼連你也呆了看著他?」留意到父親呆望著誠,夢感到不解,但是她便說:「好了,爸爸。我先回家拿那些東西過來,然後我們便回家吧。」說著,夢已衝過誠的身旁,往在對面的自己家走去。

  「古露,剛才那個男人是?」「哦,你是指星塵先生嗎?他是夢的父親。今天晚上,我請他們來吃飯,好答謝她們教我烹飪的技巧。我還真想不到呢!夢的爸爸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快四十的人。而且作為一個男人,他的烹飪工夫還真的不錯…」在古露正想滔滔不絕地說下去時:「好了,好了。請問我的晚飯在那裡?」

  「咦?古露,妳的工夫還真的進步神速,怎麼今天和早幾天的水準會差距這麼大?」在吃了一會後,誠便不禁問古露,但是古露的回答便使誠險些將口中的飯菜也吐了出來:「不。想來也感到不好意思呢!但是今天晚上的飯菜不是我做的,全部也是夢她所弄的,怎樣?好吃嗎?」「!?嗚!?…...」「你怎麼了?樣子為甚麼這麼古怪的?不好吃嗎?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我覺得夢的工夫可是極好的,不是嗎?」看到誠古怪的樣子,古露微感奇怪。「不!不!沒甚麼…」不錯,夢所弄的食物確是堪稱極品,但是誠所想的,卻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不會給下了毒或是瀉藥那甚麼的吧?』

  「爸爸,你怎麼了?回來後便呆呆的,在想著甚麼嗎?你不要跟我說你看上了我的同學啊!」辭別古露回到家裡後,夢留意到父親好像是想著甚麼的樣子,所以便不解地問著父親。「喂喂喂,小丫頭,這種說話妳可不要亂說啊。妳看妳爸爸像是這種變態的人嗎?」不料,夢卻毫不猶疑便說:「像啊!」「……妳錯了,爸爸看上的不是別人,而是妳啊,夢…」夢聽了父親的說話後,先是呆了一呆,然後便笑罵說:「拜託了爸爸,這種禁斷的關係可不是好玩的啊!而且作為父親說這種說話,你不怕別人說你教壞我嗎?若教別人誤會了,那便可是很麻煩的啊!」星塵這時則微笑說:「我便知道我的女兒是很懂事的,不會這麼容易便學壞了。不然有我這種笨爸爸的妳,早已經變成了不良少女。」

  這時夢將束著頭髮的布帶解下,反映著令人目眩的光華,如同細絲的深藍秀髮,便瀑布般垂至腰間的位置;接著再將那副她不論任何場合也好,也決不會拿下的巨型眼鏡拿下,整個人就好像是變了另外一人似的,一切已非筆墨所能形容。看著這情景已經不知多少次的星塵,不禁苦笑說:「我已經勸了妳很多次,不要將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但我真的不明白妳為甚麼仍是要這樣幹。將自己的樣子弄得古古怪怪的,這樣真的是很有趣的嗎?」而像是換了另一個樣子的夢,這時便面露令人失神的笑容,笑說:「那若是比較早兩年的那時候,給那些麻煩的傢伙在身旁煩著的情況,那我想這是好上許多了。再說……」

  夢這時閉起雙眼輕輕抱著父親,認真地柔聲說:「夢不想嫁。夢要永遠陪著爸爸。爸爸,我知道你到現在仍是很記掛著媽媽的,我說的不錯吧?當我看到你那深刻的眼神和神情,我便知道我想的沒錯。爸爸你仍是深深的愛著媽媽的。」「唉…」輕嘆一聲,星塵便淡然微笑說:「夢,妳長大的。咦!?對了!我想到那是甚麼了!」夢雖然是聰明,但也是不明白父親為何突然有這種反應:「甚麼事情啊?爸爸?你說你明白了甚麼?」星塵卻沒有回答,只在想著事情。『我還在想著那是甚麼感覺,原來便是這種感覺!』夢這時只能呆著望向父親,臉上儘是不明所以的神色。

  「艾比魯,你在這裡幹甚麼?」「哦?阿誠,是你。」在下午的時份,誠在近郊的地區碰到了艾比魯。「你又逃學了?」誠卻沒好氣地說:「那你不也是一樣嗎?我還只是沒有上下午的課,但你卻是連學校也沒有去,那又應該怎樣算?」艾比魯這時苦笑說:「拜託了,我搞不好便只剩下一個月的性命,那你又叫我怎去在意有沒有上學的問題呢?」

  「那你知不知道緣很擔心你?」誠的問題一針見血地刺中了艾比魯的要害。艾比魯神色複雜地說:「這個…」誠搔著頭,平淡地說:「不要這個那個了。反是…」誠的正容說:「你有沒有想過我昨天的問題?因為若你只是為了面子,或是一口惡氣而戰;那我奉勸你還是乾脆找烈那傢伙認輸,又或是由蒼嵐來代你應戰好了,那還對你較好。」「你也認為烈那傢伙真的會玩真的?」艾比魯的問題,誠只是從容地回應:「我曾經見過那傢伙扁人,在當時不算甚麼特別情況也好,那傢伙已將那些混混扁至不似人形,何況是你現在這種情況?而我昨天可是確實地感到那傢伙的殺氣。這一方面自然是那傢伙的個性不好的問題,但是另一方面我想應該是你這小子,昨天不知怎樣的惹起那傢伙的怒火和殺意吧?」

  「我…我還想試試…」在猶疑了一會後艾比魯便說出他的決定。「你瘋了嗎?那傢伙是不會跟你留情的…」在誠尚未說完時,艾比魯已搖手示意:「對不起。雖然我也覺得我現在這種情況是很不現實,就好像是漫畫或小說中的情節一樣,但是我不想永遠也是這樣輕弱,永遠也只是懂得逃避難題。若是靠蒼嵐去取勝,那我仍是永遠也無法抬起頭面對那傢伙的。何況,我更要證明,我們這些弱者,也不一定永遠也只能給那些有實力的人所隨意欺壓的。阿誠,謝謝你和蒼嵐的好意,不過我已下了決定。我要打一場我不會後悔的架。所以,打從今天起,我也要努力鍛鍊,我便是要輸,我也要輸的像一個樣子!」

  「這便是你的理由?」面對著誠這問題,艾比魯苦笑說:「對我來說,其實尊嚴不會比性命重要,只不過我可是不能去逃避的。這是…這是因為…這是因為我要守著緣。我知道緣的性格,她不管自己有沒有能力也好,她也總是會對不她認為不對的事抱不平,若是我沒有勇氣和能力,那我可沒有信心能夠守護她的。哈,這理由很幼稚吧!」「守謢自己最喜歡的人嗎?謝謝你。你的理由,我不知是不是很幼稚,但是對我來說已是很足夠了。」誠認真的說著,艾比魯卻不解地問:「為甚麼你要向我道謝?我也沒有做過甚麼?」誠此時面露笑容:「這是因為你是視我為真正的朋友,所以你才會將這種理由向我透露,那我不是應該感謝嗎?謝謝你了,艾比魯。」

  「不過,你雖然說是有著足夠的理由和戰意,但是我看你這樣的鍛鍊,恐怕不可能勝過烈那傢伙吧?」「哈…」艾比魯卻輕笑說:「不好意思地說一句,像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你怎會知道我這樣子成不成?」「怎知道?我只知道你這樣是不成的」「是嗎?那我該怎辦啊?」誠那認真的樣子,使本是無甚信心的艾比魯,也對自己的方法失去信心。「算了,我看看再多練兩天怎樣情況,再另外作決定吧!反正不是有一句說話叫『船到橋頭自然直』嗎?這總會有辦法的。」

  「……艾比魯啊。」誠無奈地苦笑說:「若果真的是『船到橋頭自然直』,那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這麼多悲劇的出現了。我想這應該是『人到墳頭自然直』才對吧!」「…這個……」艾比魯再一次因為誠的說話而弄的無話可說。而誠則繼續說:「就照你的想法,多練兩天才再去想好了,但是若兩天後仍是不妥,那倒不如去找蒼嵐指導你好了。倒是,我想問你一件事。若是有一個人能夠使你變強,但是你今後卻要去做一些危險和你可能不太想做的事,那你又幹不幹啊?另外,你雖然是很有決心,但是你到底又可以為變強而付出多少代價呢?」「唔……」艾比魯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後,他才猶疑地說:「若真的是如你所說,那我想只要不是壞事,那應該是不成問題的。至於付出方面,我既然會面主對面對烈那傢伙,我想我說我已豁出了一切,那也不會說錯吧?但是誠你幹啥突然問我這些?」「是嗎?那便好了。那我先走了。」也不答艾比魯的問題,誠已微笑著離去……『艾比魯,希望你不是空口說白話……』

  午夜兩時左右,艾比魯正因為日間的勞累,而在床上沉睡著。「睡夠了嗎?小子?」「……別吵…」「…快起來!小子!」「…別吵啦,我很倦啊…咦!?」艾比魯忽地驚覺為何會有這一把陌生的聲音,出現在自己的房間之中。「!?你…你放心…我不會吵的…但是請你先將你的手移開好嗎?」艾比魯本是想高聲示警,好讓自己家中的各人得知有別人入屋的事,但是艾比魯的高呼卻給兩根手指所阻止。因為只要他一聲張,那他可不敢保證眼前那黑衣人的兩根手指,會不會先將他的眼珠挖出來。在不得已之下,艾比魯只有就範一途可選。

  「咦!?怎會沒效的?」「省點吧!你的精神能力根本不值一晒。快換衣服,我要帶你到別處去。」發現自己的精神能力對眼前這人失效,艾比魯亦只有乖乖投降的份兒。「你是怎…是…是…我不多說…」艾比魯本想問這黑衣人是怎樣溜了進來,但是給那人狠狠一望之下,他那甚麼不會給強者隨意欺壓的鬥志,便立時煙消雲散。

  「跟我來。」看到黑衣所指示的方向,艾比魯立即嚇了一跳。「喂,兄台。這裡可是十六樓來的,你不是要我表演空中飛人吧?不!慢著…」不由分說,黑衣人已抓著艾比魯的衣領,往露台外躍下…

  「不!救…咦!?我在做夢嗎?」艾比魯睜開雙眼時,他才驚覺自己竟在那人抓著的情況下,在空中飄浮著。而接著,那人竟帶著艾比魯,以高速飛到山區那裡。在一路之上,艾比魯則是驚得完全說不出半句話來。

  「痛!」給棄在草地上的艾比魯,按摩著落地的背部,邊在呼痛,邊在問著那人的是誰。「你不用管我是誰。」黑衣人冷冷地回答:「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想變得更強嗎?你能夠為了變得更強,而不惜付出生命作為賭注嗎?」這男子的問題,激起了艾比魯的有關和烈約戰的記憶,艾比魯他立時堅定地說:「我可以!」「嘿!」男子一聲冷笑後,便表示:「我先不管你是不是空口說白話,但是我也先跟你說清楚。我有一件事想你幫我做,那件事雖然不是壞事,但是當中的危險性可是很大的,你因做這件而死亡的機會絕對不低。那麼,你仍有興趣嗎?」

  「這個…可以!」先猶疑了一會,艾比魯便答應了男子的說話,但是他也不是傻的,因此艾比魯便問:「你要我做的是甚麼事?還有,你說令我變的更強,那又是用甚麼方法?」「總之你只有現在這機會拒絕,當你因為我的緣故而增強實力後,你便不能再後悔了。那麼你怎樣決定?目前我只能說那不會是壞事,而你暫時別管是甚麼事情。待一會之後,我自然會跟你說的。至於我怎樣令你變強。那也很簡單,那便是由我教導你有關戰鬥的技巧,與及協助你獲得力量,那便成了。不過,當中的危險程度,亦不下甚至是可能比你要處理的事更危險。」

  接著,黑衣人在艾比魯不懂得該怎去反應時,他便繼續說:「在這兩個月當中,我會教導你一切你應該認識的能力及技巧,與及幫你去獲得你必須擁有的實力。不過,在大約一個月後,我會給你一個測試,你若是不合格,那你的結果便是給我幹掉。好了,從明天起每天的下午四時,你便一定得出現在這裡,風雨不改。不然後果便是我們之間的約定給拉倒!」

  聽到這人竟如此安排,艾比魯心中微微感到不滿,但是確是自己先有求於人,所以只好乖乖的聽從指示。這時,那黑衣人卻說:「你便是放學後,你仍有著一個小時,那怎樣到這裡來便由你自己想辦法吧!今天你第一項課程,便是先見識何謂實際的真正戰鬥。」說著,黑衣男子已不知用甚麼方法,艾比魯只是隱隱聽到一句聽不清楚的說話,之後一陣咆哮聲已從樹叢中傳出。艾比魯聽到這陣叫聲,心底已立時感到一陣寒意,斗大的冷汗亦已從額上出現。

  「這是甚麼來的!?」艾比魯只見一頭巨型的異獸,從樹叢之中慢步而出。「你自己好好看清楚,這便是你今天的練習對手了。」在那頭異獸確認清楚四周的環境後,牠便先向幾近心膽俱裂的艾比魯撲殺而至。「救…」「真難看!」「甚麼!?」艾比魯的呼救尚只是說了一半,他已看到了一幕令他難以置信的場面。黑衣男子在瞬間衝至他和異獸之間,並且揮出一拳擊在那頭異獸頸側。那頭異獸立即怪叫一聲,給這一擊擊至凌空拋起,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是真的嗎?」『我是不是看了太多漫畫,弄得自己做著這種不知該說是誇張,還是搞笑才對的夢啊?』艾比魯在疑懷著的同時,異獸已再次站起,並且向那男子發動攻擊,但是卻給男子的一記上拳給打至拋開。「再來!」「咦!?」在艾比魯為有一件事感到奇怪時,男子已將異獸以一個投擲,將異獸擲往艾比魯的跟前。

  「看到了嗎?這便是戰鬥了!怎樣?」「……」艾比魯睜大雙眼,看著正吐著鮮血的異獸,口中卻出不了半點聲音。突然,異獸一聲低吼,兩眼暴射光華,口中卻發出豪光…

  「笨蛋!快避!」在艾比魯給一腿踢開的同時,一枚光球已自異獸的口中,直擊在他原本所在的位置上,而一處焦黑的坑穴亦隨之出現。「甚麼!?這…這…」艾比魯曾看過一些戰爭記錄片,現在眼見那異獸的火球,竟能炸出比火箭炮所產生的一處更大更深的坑穴,這又怎教他不驚至面無人色?

  「咦?想不到這頭隨機的,竟有這一招呢。」艾比魯這時聽到男子輕聲說著,但是之後的說話則是令他心中更是驚訝。「不過,這只是和最弱水平的火焰咒文差不多,根本是不夠看嘛!好了,也是時間結束了。」接著,艾比魯忽地失去了男子的蹤影,而那頭異獸也是一樣,找不到男子的位置。但在不到半秒間,男子的身影已出現在本是十米之外的異獸身旁:「受死吧!」重拳揮出,異獸的腰部立即斷開。大量濃稠的鮮血,帶著異獸的內臟一起離開異獸的殘軀。

  「嗚…」看到這一幅情景,艾比魯不禁發出一陣悲鳴,更是在強忍著想嘔吐的感覺。「看到了吧?這便是貨真價實的生死戰鬥。剛才若我不殺牠,那便是我們兩人的死期,雖然我可以保著你的性命,但是像這種生物卻會在城中取去大量的人命。所以雖然殺掉是很殘忍,但是我還是非殺不可。這就是現實。不容我去濫情的。你看…」渾身血污的男子,指著那頭已是奄奄一息,但仍不絕地在張牙舞爪的異獸:「牠雖是受了致命的重傷,但牠仍是想著將我們殺掉。而我所做的這類事情,正是我要你將來去幹的事。明白嗎?」

  「甚麼!?」艾比魯幾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像這種的怪獸,現在還有許多?」「錯了,像這種的不過是最普通的水平。我已在這城市中遇過更強數級的…」「呼…」艾比魯感到自己的心臟好像是快要停下來,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話:「怎麼會?我從來也不曾聽聞……」「這城市的失蹤人口是不是很多?」男子已指出一個令艾比魯無法否認的事實。

  「我是不可能,亦不會永遠也留在這城市,所以我想找一個人來,在接下來的日子中,將這些東西全部幹掉…」艾比魯此時卻想到一件事:「那麼你為甚麼不乘現在便將這些怪獸全都幹掉?」男子的面罩中傳來苦笑的聲音:「可能的,我也想做到。但是我自己也有事情要處理,而且另外更麻煩的,是這些東西不是早已存在的。這些怪獸是隨機地在城中的某處出現,而原因我現在跟你說,你也不會懂的。」

  艾比魯這時問:「可是,你幹嗎會想到找我來幹這種事呢?」男子冷冷地說:「你便少管我的事,我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的。不過,你也可以選擇不幹,但是你便休想得到強大的力量。我想,你應該是很需要得到強大的力量吧?」艾比魯聞言一驚:「你怎知道我需要力量?」「啊?這個…這個我當然是有辦法知道的,不然我怎會找上你呢?」察覺到男子的反應有點異樣,艾比魯便感到很奇怪,而一點疑惑更是從心頭冒起。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待我處理了善後工作,然後我便將送回去。」不待艾比魯說上任何話,男子已一掌推出,而一道光柱便將異獸的殘軀吞噬,並將其化為虛空的一部份。自然,看到這一幕的艾比魯當然是驚訝得說不出任何話來。而接下來,男子便將艾比魯送回去他的家中,並在不驚動艾比魯家人的情況下,警告艾比魯不能將事情對任何人說出來。之後,男子便隨即離去。

  「還好沒有給那傢伙拆穿了…」十分鐘後,那黑衣男子已到了一處房間之中。在低聲說了一句說話後,男子身上的衣服卻開始轉變,而同時間男子心想:『希望艾比魯真的能熬過這一關,不論是修練,或是今後的戰鬥…對不起,但是在這種事上,我始終也是想找一個我可以信任的人…』在更衣後,男子便離開房間,到了位於下層的廚房…「咦?古露妳這麼晚仍未睡嗎?」「是的。對了,我剛才和緣通了過電話。那麼,誠,艾比魯那裡你到底打算怎去處理啊?緣很擔心這一件事呢!」「啊?我已進行了第一步,但一切也要看那傢伙怎去決定。若是他真的拒絕我的方法,那雖然和他所希望的方向不同,但我也只好暗中幫他擺平這件事……」

  下午四時,在山區的近郊之處。「來了嗎?還真的準時呢。」同一樣的服飾,男子(誠)緩緩問:「怎樣?你考慮的結果是甚麼?」艾比魯這時則沒有回答,他只是先問一件事情:「你真的會令我變強?另外,昨晚我所見的那些怪物,真的是會在城中胡亂殺人嗎?」「不錯。」隔著面罩,誠輕鬆兼簡單直接地回答艾比魯的問題。艾比魯聽了後,再沉思了一會,最後…「好吧!我答應你。那我應該怎去稱呼你?」「謝謝…」誠淡然一笑,並在微一沉思後說:「你就叫我…叫我做撒卡吧!那我們現便開始了,而我今天先跟你說一些基本的準備……」

ROBIN 2007-01-04 20:28
下面是引用無病于2007-01-04 18:32发表的:


[color=blue]首先謝謝您的支持^^

只是,似曾相識@@?
.......

我自己的事,楼主无需在意,继续就好

無病 2007-01-05 19:27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三節



「嗚……好痛…」
「真難看……你不是已練了一個多星期嗎?怎麼仍是這副難看的樣子?嘿…真的可以和我有的拼……」

一名少年被另一名身穿黑衣,頭戴頭罩和面具的少年,重重地打飛到數米之外後,倒在地上的少年在邊按摩著被打著的部位,邊在苦著臉說著:「嗚…撒卡大哥…給你這樣地痛揍著,我真的可以變強嗎?我怕我在變強之前,便已經先被大哥你扁死了……」

「是嗎…」

從面具後傳出冷淡的聲音,黑衣少年平靜地說:「首先是你若是真的想變得更強,那你便先得學懂捱揍…何況我又不是叫你要呆著被我扁,你也可以對我動手還擊的。」

「可是…」
「再說…」

黑衣少年不讓身穿運動背心的少年有多說的餘地,他繼續說:「如果你真的不相信,又或是不想繼續學的,那我們之間原本的約定便拉倒。怎樣?還要不要繼續?」

「嗚…又來跟我玩這種威脅的手段……」

從表情已是可以明顯看出,這穿著運動背心的少年對於這番威脅的說話立即投降,因為到底他也是有著要繼續的原因。倒是,現在的他卻沒有問如果他放棄的話,那他會有甚麼後果。這是因為他在這類的訓練開始後的不久,他便已經得到了答案:如果我們之間的約定是取消的話,那我便只有另外找一個人幫忙,但我會之前先將你幹掉來滅口。

對於得到這個答案的少年,他現在已是勢成騎虎,除了乖乖投降之外,他也再想不到別的方法,可以既放棄這種地獄式的訓練,又能夠保著他的小命。

「嘿,艾比魯……」

被叫作撒卡的黑衣少年,這時從面具後發出一陣低沉的乾笑聲:「我當然會想玩這種手段,誰教我可不是常常有這種機會,可以跟別人玩弄這手段呢。」

「喂喂喂,以作為加害者的你,怎麼總是這樣說的哪?以你這樣的力量,你沒有資格去威脅別人?你道別人還會有嗎?不要跟我開玩笑了…我們相識的時間計上來,都已經是兩個星期了,但是你總是這樣地說你自己呢。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力量是很可怕嗎?」

「嘿…嘿…哈…我很強?嘿,是嗎?原來你是這樣想嗎?」

面具後先是傳出一陣意外的笑聲,但接著則是帶著複雜感情,充滿著自嘲意味的苦笑,黑衣少年苦笑說:「艾比魯啊…你知不知道綿羊、野狼和獅子的分別呢?」

「啊?你說甚麼啊?」
「嘿…」

仍舊帶著自嘲的語氣,黑衣少年不自覺低著頭說:「當綿羊只是對上野狼的時候,綿羊會認為野狼很強,強得無法對抗。不錯,這道理並不算錯。可是,當野狼碰上獅子的時候,那麼便是更強的野狼,也只會落得慘死的下場。現在沒有力量的你,只是單單碰上了我,所以你自然是覺得我的實力很強…哈…可是當你遇上真正像點樣子的人,那你便會知道…我只不過是野狼之中最弱小…不!應該是連狼也不配,只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罷了。」

「……」
艾比魯對於這一類自嘲的說話,連日來也是聽到了不少,但是他也是到了今天,才首次聽到這自稱撒卡的神秘少年,這樣明確地形容自己。只是,艾比魯始終是未能從這少年的眼神當中,看出這少年那尚未為他所知的過去……

**********************************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吧。」
「呼!終於也熬過了今天……」

渾身大汗、帶著滿身傷創的艾比魯,聽到黑衣少年的說話後,便如同皇恩大赦一般,帶著一臉驚喜的笑容,立即便倒地不起。

「唉…真是的。」

隨著接受了黑衣少年回復魔法後,艾比魯緩緩坐了起來,並且苦笑說:「呼…雖然是難看了一點,但是我最低限度對比當初的時候,我也算是進步神速吧?至少我也熬過了那一次的考驗嘛……」

「嘿,真是虧你還敢說那一次考驗,你不是差一點兒便化成肉屑嗎?何況就是因為你第一次的失敗,累我要再次浪費不少元氣…虧你還在這裡自誇…唉…不過算了,好歹你現在總算是能夠掌握到一點『氣』的秘奧,那也勉強是沒有白費我的一番工夫。」

艾比魯兩人所謂的考驗,當中真正的目的卻是這黑衣少年(誠),想使艾比魯能夠在短短數天之內,能夠從他的體內自動激發出一定的力量。這當中的方法則是由黑衣少年,將自身的元氣直接貫注進艾比魯的體內,使艾比魯的身體能夠適應,以至是啟導身體去引發力量。

只是,這個方法可不像是他們平日所看的漫畫、劇集或小說中的情況一般,艾比魯是不能將寄存身上的力量吸納,並且再引為己用的。相反,若不能夠在短時間內使身體去適應這股進體的力量,再將這股力量驅出體外,那艾比魯的身體便反而會被這股力量毀掉。

結果,艾比魯在第一次的考驗中失敗了……

對比自身那幾乎是沒有力量的身體,艾比魯在那一次差點便被那股進體的力量幹掉。幸好那股力量本來是屬於那黑衣少年,所以能夠受到他的控制,那在他及時驅除那股力量,再加上連忙為艾比魯施以各種方法搶救。艾比魯才僥倖保著一條性命,但經已是元氣大傷,渾身傷痕累累。

後來,在辛苦找了藉口沒有回家休養了兩天後,艾比魯便在帶著半點猶疑的心態,再次接受死亡的挑戰。這一次或許是由於在開始時被黑衣少年(誠)狠說了一頓,因而產生了拼死的決心,又或許是由於是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但最重要是應該是運氣所致吧?在誠準備要再一次放棄,準備開始進行搶救時,艾比魯終於勉強熬過了,並且從身上開始激發出一股微弱,但對常人來說是強上不少的力量。

因為那一次的成功,艾比魯便在再次辛苦地找藉口沒有回家,並且躺了兩天後,正式開始進行他的訓練。在當時,已是艾比魯答應了誠的約定後的第五天,而今天距離艾比魯和烈約定的日期,則只剩下兩個星期的時間……

「不錯,你確是有了一點進步,所以……」
「所以?」
「所以你的禁制便得再次增加了……」
「甚麼?!喂!大哥!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好嘛?!不是數天之前才增加了嗎?喂,你不是說過,我現在已是身負了近百公斤的重量嗎?我也是好不容易在這兩天才稍為適應,今天你還想再來?喂,我怕我吃不消啦…行行好,饒了我吧…不然我現在弄傷了,遲點我可是無法和人開打的啦……」

「不行。」

雖然語氣平淡,但是誠卻是決絕地否決了艾比魯的求饒請求:「不要在我的面前裝可憐…」

「可是,若再增加…那我乘升降機時…」
「不要再裝失憶了,笨蛋。」

隔著面具,誠皺著眉頭說:「拜託了,首先是若你真的是想變得更強,那你便得付出最低限度的代價吧?何況打從我當日幫你弄上這個時,不是已跟你解說過嗎?現在在你身上的,是由我以力量加在你身上封鎖。這目的除了是可以作為平日的基礎鍛練外,還可以作為對自己本身力量的抑制。不然雖然還不夠強,但是以你現在所擁有的力量來算,那可是足以令一個成年人死無全屍。因為你是以不正當的方法獲得力量,加上練習時間又極為有限,所以你根本還不能好好控制本身的力量。若是沒有這個對你的力量抑制,那憑你現在的能力和經驗,你還想可以安安樂樂地過你的平凡人生活嗎?少做夢!再說,我也曾經跟你說過,那個禁制是用來逼使你自己本身的力量,去對禁制的力量加以抗衡,從而使本身的力量慢慢有所進升,所以基本上是不會對你接觸的東西有任何影響的。會感到難受和辛苦的,也只是你自己本人罷。好了,別再浪費我的時間,我自己還有事情要辦。過來吧。」

「……」際此情況,艾比魯恐怕已再沒有說「不」的餘地和立場吧?

**********************************

「呼…好倦……」

時間已是深夜,身裝便裝的誠,這時正在從山中回去家裡的途中。現在距離艾比魯的訓練結束,已是四個小時多之後。

「咦?又是隨機的出現嗎?」

一如以往,誠在留意到異動後,他便迅速以別人沒注意的速度,閃身進入了小巷之中。隨著一聲低沉的說話後,誠的身上已是穿回了那身黑衣,頭上亦已戴著那頭罩和面具。

『嘿,避免再出現上一次那種意外,還是用這種樣子對敵較好。』這時,一頭人型生物已漸漸步近,但是從外觀上,一頭渾身佈滿鱗甲、滿口獠牙,兩耳垂肩,有著及膝長臂的生物,不管怎樣看也不會像是人類吧?

「來吧。」
「吼!~~~~」

時間不太久,只是短短兩三分鐘的時間,誠已處身在剛才那小巷附近的大廈樓頂之上,至於他的對手則剛剛在一陣閃光之後,化為空氣之中的塵埃。只是在正常的時候,誠通常是想「功成身退」的,但他這時候卻毫無動靜,並且留意著四周的環境。

「……」
「我們被發現了!」
「動手!」

「咦?!」

誠的說話尚未開始說,一把嬌嫩的女聲已搶先響起,而接著一把男聲亦隨即作出表示,一條人影更是突然出現,從樓頂上的建築物後如風攻至。

『果然是他!!』
「吃我一招!!」
在內容沒有甚麼創意的呼聲中,誠看到那人影的主人是一個年紀比他大上一、兩年的少年,而這少年的右手更是在呼喝的同時,瞬間帶著爪影攻至眼前。

「……」轉眼間,誠已卸開了那少年的第一擊,並且硬接了那少年緊接而來的一腿。

「好傢伙!喝!」被擋格震開後,少年在著地同時,已以他那套在右臂上的爪,往地上猛然自下而上劃起,而四道強得足以使人看見的衝擊氣流,便在地上產生裂紋並沿著地面直攻向他的目標。

風爪!!

『雖然是有點亂來,但還算是有點分寸。』從四道力量的來勢及路線,誠已確認到便是自己無法迴避也好,這四道力量亦只會使自己的四肢受到中度的傷害。

只是,誠當然是沒有理由要硬受這一擊。

「……」沒響半聲,但誠足底的勁力已發,以誠的右腿為軸心的部份地板立被震碎。崩散的碎片及夾雜在當中的力量,隨即便硬生生地將四道爪勁截下。

「甚麼?!」眼見自己的秘技被輕易接下,少年雖然感到有點意外,但是他卻毫不退縮,立即再次主動攻上。利爪過後,旋肘及迴旋腿便緊接而上。

仍是不慌不忙,身子先向後仰,接著只是以一個旋身,誠已借著旋勢退到兩米之外,同時將三記連續攻擊避過。只是……

「咦?!」剛避過少年攻擊的誠,本來正在考量著該怎樣作出反應,但是他已留意到出現在他身後的破風聲和熾熱氣息。

『三箭。好快,是連續射擊的,而且是…火焰?這不可能是普通人所能有的力量,那他們到底是甚麼人…』

「喝!」當三道赤影擦身而過後,出現在誠的眼前的卻是另外四道爪勁,而且這一次更不是藉地面傳送而來,而是直接在空中劃出四道真空刃攻來。

『現在尚未弄清楚這到底是甚麼事情,還是不宜再跟他們這伙人再糾纏下去…就在離開前看看你的確實力量有多少……』

心念一轉,誠的左掌已重重砍下,直接硬拼向已襲至身前的真空刃。

波!
四道爪勁被擊散,閃避陸續攻來赤影的同時,誠亦借力往後急退。『他到底是甚麼身份?為甚麼會有這種力量的?咦?忘了還有一個?!』

當誠在驚覺的時候,對方的攻擊已經開始,但這一次卻不是來自別的方向,而是來自誠的腳下。這亦即是這人早已看穿了誠的行動,並且預先在他的退路上安排攻勢。

呼~~~

一條長鞭突然在地上往上朝誠的身上纏來……

『好傢伙…這人還真難纏…完全是在事前已經計算好該怎樣攻擊,只是……』面具後,誠的臉上透出一點無奈的笑意……

『就像是我剛才跟艾比魯所說的。我雖然是最弱最無能的一頭狼,但是也至少會比你們這些很強的羊強!』

藉著較對手快上不少的速度,誠便在長鞭捲在他身上之前,搶先脫離長鞭的範圍。

「這人應該不是我們要找的那人!那麼……」
「別管他那麼多!先將這人抓下再說吧!」
使用長鞭的少女向最早動手的那少年發問,但還未說完問題之前,發箭的女孩已立即表示意見,就在少年發表意見之前,誠已得應付另一回攻擊。

『嘿,儘管是問著意見,但妳也沒有閒著啊。那人?是甚麼人啊?』

發言間,少女舞動長鞭,長鞭便逕自如同怒濤般撲向對手。結果當閃身避過這連環攻擊,以及隨之而來的風刃後,誠留意到他再次給了對方機會,讓火炎箭和風刃繼續不斷夾擊而至。

『先來是風,再來是火,這一次原來是水嗎?』
從對方的攻勢,加上自己的感覺,誠已瞭解到這三名無緣無故找他麻煩的敵人,他們的所屬屬性是甚麼。只是眼下的他沒心情研究這些事情或這三人到底是甚麼人,更不想和這三人繼續纏鬥下去。

「……」仍舊半聲不響,誠先是左掌一推,一股強烈的氣流先隔空將再次攻來的長鞭硬生生地彈開,再順勢逼向那使用長鞭的女孩。

波!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攻擊到底是些甚麼,但是感受到壓力的女孩,仍在剎那間舞動長鞭組成一道防壁,硬擋了襲來的氣流。結果在硬架之下,雖然是接下了這一擊,但她仍是連人帶鞭被震飛遠處。

『暫時搞定了最麻煩的一個,那接下來便是機動力和攻擊力最強的一個。』

逼退聯合攻擊的組織人後,誠在心念一動的同一時間,一方面閃避不斷攻來的火箭,一方面則正面迎向少年發動的連環攻擊。

短短兩秒,誠接下少年的十多記攻擊,同時和他錯身而過。接著,身處少年背後的他便往後連推數掌,數股強烈的氣流便像牆壁般直壓對方,硬生生阻止了對手的追截及攻擊。

使用長鞭的少女由於剛才的一擊,此時人仍在遠處;少年則因為剛剛的行動,與及誠回身擊出的氣流,所以尚未能趕及轉身追趕。因此,剩下的一人由於孤掌難鳴,所以亦無法再加以追截。

「喂,剛才的人究竟是……」

眼見誠揚長而去,少女便向她的同伴出言詢問,而使用長鞭的女孩便搖頭回答:「不知道,但是至少不會是我們要找的那人。另一方面,據剛剛的那一戰來看,這人也應該不會是壞蛋。」

「嘿,是嗎?那便好了。」
「唉…我明明是感覺到那個人是在這附近的……咦?你為甚麼會這樣說呢?難道你認識這個人嗎?」

「嘿,當然不是。呵,難不成妳們認為我是有透視能力的嗎?」

被不解的眼神看著,少年嘴角現出一陣笑意:「我只是很想再找他較量一下罷。還好這人不是壞蛋,那我們便不用成為敵人嘛。」

「唉,還是那麼好勇鬥狠。」

對於少年的說話,他的兩名同伴面上均是露出「敗給了你」的神情,而剛才使用長鞭的少女這時便說:「反正看來今晚多半是無法找到那人,而且現在的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們今天便到此為止吧?好嗎?」

少女的提議,其餘兩人均是沒有異議:「也罷,反正我也沒有甚麼特別事要辦。」

「好的。算了,最近找了數天也沒有找著,今晚還要無緣無故跟別人打了一架。呵,反而如果我趕不上車子,那麼當我搞得太晚才回家,媽媽又得幫我去找藉口去瞞爸爸了。」於是在達成共識後,三人便朝不同的方向分散離去。

『這三人到底是甚麼人?他又為甚麼會在這裡?嘿,但我總算是明白他為甚麼會這麼強了。對了,那麼會不會有我要找的……回家後找古露商量一下吧……』

三人離去後的不久,一條人影便樓頂暗處現身。這人赫然便是剛才才離去不久的誠。

『咦?』

當想就此離開的時候,誠卻突然感覺到一種特別的感覺:『難道那便是他們三人剛才所說,他們要找的那人?還是又再出現隨機的呢?先去看看再算吧。唉,今天怎麼會這麼多麻煩的?不過,這或許可以找到一點線索也說不定……』

小巷中。一名年紀大約十四、五歲,留著整齊的黑色短髮,身穿校服衣裙的少女以冷漠的神情,用著和那純真俏麗的面容不襯的語調說:「出來吧。你們已跟了我一整晚吧?」

『呼,差點以為被發現了。她是我校的學生嗎?』

聽到那輕柔但陰沉的聲調,差點以為自己被發現,但是誠從女孩所說的內容及語氣中,知道女孩的目標不是他。只是誠從那已被包圍女孩的衣著,知道她是和自己是唸同一所學校的。這更惹起了誠的好奇心,所以便繼續藏在暗處注視著,想看看這到底是甚麼的一回事。

「嘿嘿,小姑娘,妳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

無視那小巷中各陰暗處冒出來的怪異生物,那和誠唸同一所學校的女孩,依舊是以無機質的語調,冷淡地說:「我能發現你們,知道你們要找的是我,那麼答案已是當然的。何況,便是我不是,單單是我看到了你們,那也是不妥當吧?」

聽到那少女的說話,異物之中一名像是領袖的生物便顯得有點尷尬,但他仍是強自邪笑說:「嘿嘿,說得好,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嘿嘿…」

「抱歉,但請不要再跟我傻笑,也不要再找我。我所以會跟你們說話,只是我不想再和你們有任何關係。我只有一句說話:我沒有興趣和你們任何人打交道。」

「啊,妳!」

被少女以那無視其存在的態度一番搶白,那人微微有點氣往上湧,但最後還是沉著氣說:「螢小姐,龐克大人也留意到小姐,妳並沒有和我們作對的意圖,所以才特令我們,前來請小姐妳跟我們回去,和大人他商量一些事情罷了。希望螢小姐妳給我們一點面子,不要令我們難做。」

被稱呼為螢的少女神情不變,繼續用那無感情的語氣說:「『請』我回去?即是如果我不去,那便使用暴力吧?還有,我不認識龐克。」

耳聞回應,作為領袖的異物終究按捺不住,並冷冷喝道:「無禮!龐克大人可是海神官大人的得力助手,妳怎會……」

「不要說是那甚麼龐克,便是你們口中的那甚麼海神官,我也不認識。我無興趣過問你們,和那些人之間的瓜葛,亦無意理會甚麼傳說的事情。拜託你們不要再打擾我,再見。」

絲毫不為所動,沒有讓那異物說完他的說話,螢在說著這一番說話的同時,人已開始舉步離去。

「混帳!我們動手!我要看憑妳這樣的一個小孩,可以怎樣在我們的手上逃掉。」

豈料,螢的身手出乎意料地相當好,幾個閃身之後,雖然被逼到小巷的盡頭,但她亦是在多匹異物的攻擊下絲毫無損。

「為甚麼?為甚麼我便是不想也好,你們仍然要逼我……」

低著頭退至小巷盡頭的螢,面上仍然是那無機質的表情,而這時的她亦清楚對方是不肯善罷干休。因此,她的口中這時亦開始唸唸有辭……

「與幽暗同在,與漆黑並存.和無盡的夜同行,和無窮的闇同往.在黑暗中入滅,在黑暗中轉生.流動吧…飄盪吧…黑暗與我同在,黑暗與我同心.寂靜之中,宵闇召來…」

『咦!那是甚麼?』

當螢在唸了數句說話後,誠便看到螢身前的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坑穴,而且更有一根通體漆黑的手杖從中冒出來。

「是龐克大人所指的那東西!原來那是真的存在!快將她打倒!不然死的可是我們!」其實便是那領袖的異物沒有下令,在場的其他異物,也會因為那根黑色手杖,帶給他們莫大的威脅感的緣故,因而立即主動發動攻擊。

『想不到這女孩竟然是有著這樣的能力,但是她用的是手杖,那她會是魔導師那一類嗎?』對於螢以一敵眾,誠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憑現在螢身上散發出的靈力,加上她剛才及現在所表現的反應,誠相信勝負之數應該是相當明顯。

至於那作為總指揮的異物,曾經聽過那名叫龐克的人說過,他們當初在發現了這名叫螢的的女孩之後,曾經數次派人去進行攻擊。可是,最終卻沒有一人能夠活著回來,所以他明白那根名叫宵闇之杖的手杖,可是有著不少的威脅性。只是,以現在的情況,他也不是毫無信心,否則他早已搶先逃走,不再繼續逗留在這裡。

『哼!我不管妳是甚麼人!或許妳是有著甚麼驚人的實力,但是以妳用手杖來作為武器,加上妳那纖弱的身體,只要我們在妳正式動手前,搶先將妳打倒了,那便可以完成任務。』

「是你們要攻擊我在先……」
「殺啊!快在她攻擊前將她殺死!」

看來,這批異物也是認定螢的攻擊模式,是使用魔法那一類的技倆。在幾乎無人聽到的情況下,螢卻先向正襲殺而來的敵人解釋,而接著她則將宵闇之杖的杖首點著地上的黑影……

「是你們逼我的……」

呼~~~

「甚…」『甚麼?!是用這種攻擊模式?!』剎那間,宵闇之杖在螢的手上抽起,並且劃過在她前方來犯的異物,並且隨即再次點著她右方漆黑冰冷的牆壁……

蓬~~~

當螢的杖首點在牆壁同時,剛才被杖影劃過的異物便猶如被利刃斬開,全數立即被杖影分屍,而大蓬各種顏色的鮮血,便隨著已成變肉塊的殘軀,一起往外圍灑落在地上,然後再消失在地上。在場的人,除了在一旁窺視的誠和螢本人之外,完全沒有人明白剛才的攻擊,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鐮刀?是鐮刀,她原來不是使用魔法來攻擊的。可是,她剛才的速度和力量……』

剛才,誠看到在宵闇之杖在地上被抽起時,它更是帶著一柄巨鐮的利刃,並且以常人肉眼完全無法補捉的速度,只一擊便將攻至螢身前的數名異物全部斬殺。接著,巨大的鐮刀活像是溶入黑暗之中,再度溶入了漆黑的牆壁裡。

「呼…呼…我再說一次,不要逼我。如果你們還不想死的,便盡快離開……」

剛剛勢若奔雷、快如閃電的一擊,深深地震懾著在場的異物們,但是當那首領回過神來,並且看到螢的神情後,他便立即大喝說:「快點再上!看她的樣子,她是不能撐上多久的!否則我們任務失敗回去,龐克大人可不會輕易饒過我們的!」

軍令如山,在那首領的恐嚇之下,一眾異物們也只得硬著頭皮再度攻上。

『她…笨!她不是能力不足以支持下去,只是她不想殺人,不想幹掉你們罷了!』

自然,誠不能將他心中的說話說出來,而當他看過螢那眼神之後,他的面上卻泛起了苦笑。

『命運總是喜歡玩弄人,出手雖然是狠了一點,反應也是冷漠了一點,但這女孩應該不會想做這種事吧?那麼這一次還是由我…咦?那不是鐮刀嗎?怎麼……』

「不要來!不要來!快離開啊!」

就當誠想動手將那些異物打發時,螢卻在低呼中再次動手,宵闇之杖帶著代表死亡的黑芒再度揮出,但這次的形態卻不是剛才的鐮刀,而是針對這一次對方的攻勢及參與人數,化為了一柄刀刃長達三米以上的長刀!

嚓~~~

無法抵擋!
無從迴避!

在白刃斬裂肉體,利刀砍斷骨骼的聲響響過後,鮮血激濺,肉塊紛飛,內臟則隨著鮮血和碎肉飛墜地上,十數頭異物立即變成了陳列在地上的血塊。沒有沾上任何鮮血的長刀,則隔空直指著為首的那名異物:「我不想…我不想再跟你們戰鬥,快走!」

「……」

呆呆地看著螢,與及那通體漆黑的長刀,那名首領一時間不知道該作甚麼反應。可是,他自己這一次帶來的部下,只是單單被螢剛才的兩擊,便輕而易舉地被解決大半,這教他又怎可能不驚不懼?

「好…好…好…我…我們走……但妳要記著,我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心知己方已是無力與之對抗,那名首領便立即帶著倖存者轉身便逃。

『終於肯走了嗎?那我現在該怎辦?是跟這女孩說上兩句,還是現在便離開,不再牽涉入這件事之中呢?對了!想起來,他們剛才說要找的人,多半就是她吧?』

其實,便是自己的事已夠頭痛的,所以誠本來是不大想再跟這女孩有任何關係,但在他的心中卻不知道怎麼的,總是對這叫做螢的女孩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教他不想就這樣離去。

「呼…終於又完結了…到底…到底要到甚麼時候…甚麼時候才不會再碰上這些事…」

當誠在猶疑著的時候,確認到那些異物已是離開甚遠的螢,她這時卻跌坐在地上,抱著宵闇之杖在低訴著:「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我會有這樣的力量…爸爸…媽媽…你們怎麼甚麼也不告訴我?為甚麼你們要拋棄我?為甚麼你們要丟下我一個人在世上…我…我可是連你們是甚麼的樣子也不記得啊…嗚…」

『真糟糕,我最怕碰上…咦?那是?』
「饒…命…饒命…啊呀~~」

「咦?!」
原本誠看到螢這時的情況,不知道該怎樣做才對,但他突然感到不妥,而在一陣慘呼過後,就連本來是心情淒楚的螢也察覺到不對。

「吼~~~」
「這是…這是?!」
『咦?!是隨機的?!竟然在同一天中有兩頭?!嘿…這一下子可麻煩了…這頭看起來實力可是不弱呢……那我到底該不該現身?』

在誠苦惱之際,剛才那異物們的殘骸便自小巷的分支中「飛」出來,而當那首領的半個腦袋,帶著血液和腦漿滾到了螢身旁的時候,螢便看到了一匹她從未見過的異獸。

異獸軀體不算是甚大,全長大約有兩米半。可是,那魁梧的身軀上散發出的壓力,可是誠到了這城市以來,首次碰上的強勁水平。看到那異獸那赤紅的雙眼所透發出的殺性,螢此時雖然是心情沉重,但她也清楚眼下並非感傷的好時刻。

吼~~~
「好快!」
『好快!』

得到誠和螢同樣的評語,異獸同時間不辱兩人對牠的評價,以高速襲向此刻還跪坐在地上的螢。

「哼…嗚…」

雖然趕及以手中的宵闇之杖硬擋,但是本來已是心神彷彿的螢,更由於事出突然兼且原來的迎敵姿勢不好之故,所以始終還是無法完全抵禦異獸的攻擊。結果,在青色的異獸疾衝而過之後,螢已連人帶杖被撞開在一旁,而且她兩肩的衣衫更已破裂。

『糟!』
從螢兩肩那雪白的肌膚上,誠在那八道傷口中流出的血,已知道螢已中了毒,而且更不是尋常的劇毒。同樣的事情,身為中毒者的螢,她自然也是很清楚自己此時的情況。

「……」猛搖著頭,活像想將眼前的幻象弄清似的,螢的心中則在同時盤算著:『呼…呼…不行…要快點…快點在失去意識前將這……』

「闇炎!!」

反正對手多半也聽不懂說話,加上精神已是越來越迷糊,螢在低喊的同時,原本的長刀驟化黑色烈焰,宵闇之杖則帶著這一團漆黑的火炎,隔空疾攻異獸。

猛烈的黑色火炎黑龍似的直噬對手,但是不知是由於螢此時的狀態不好,又或許是異獸的能力確是很強,結果黑炎在稍為燒傷了異獸的同時,亦被以攻為守的異獸險險地躲過了。落空的黑炎立時在地上狂亂地焚燒,並在瞬間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大坑,而仍未凝結的岩漿則緩緩流向坑中。

幸好這一次螢有所防備,以手中的杖及斜身閃避,完全防禦了異獸的撲擊,但是她的狀態卻顯然是越來越差。

「呼…呼…呼…呼…」
『呼…呼…看來這一次我多半是不成的了…嘿…哈…算吧…反正再留在這樣的地方,那也是沒有甚麼意義…沒有甚麼值得留戀…現在終於可以去找爸爸媽媽他們…這樣也不錯…我可以去找他們…去找他們…去找他們撒嬌…去找他們說螢很累…說螢很寂寞啊……』

這時候,隨著心中的想法轉變,本是倚著牆壁的螢,緩緩順著牆壁軟倒,並且陷入了失去意識的狀態。

「吼…」
察覺到對手不再戒備,沒有失去戒心的異獸,這時打算好好享用牠今天的晚餐。只是,剛才「闇炎」帶給牠的傷痛,與及仍然在牠的傷處上燃燒著的黑炎,使牠明白到不可以讓這獵物繼續生存,於是異獸便慢慢接近著少女,想立即將這具有危險性的獵物殺掉。這雖然會影響獵物的味道,但是那總比要牠再受到傷害為佳。

「?!」就在異獸到了適當的距離,想再次發動撲擊了結獵物之時,牠卻突然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人,此時正正站在牠和獵物之間。

『沒辦法了,反正她也昏了,再加上我現在的這身打扮,那也應該不用擔心吧。只是,這頭隨機的傢伙雖然實力並不是真的很強,但是所擁有的毒素還真的不可小覷,若不是這女孩本身的能力也很強…這時怕已經是死了吧?』

想到此處,誠回望向異獸。『還是做不到嗎?唉…真是失敗,為甚麼我總是做不到的?威爾他們不是很輕易便可以辦到嗎?若這時是由大哥或是威爾他們來,這時候這頭隨機的多半已是嚇得連動也不敢再動…唉…連那一點點的氣勢也裝不出來的廢物。嘿,這真的是難看得無話可說呢……好了,還是不要再擔擱了,不然這女孩雖然能夠多捱一會,但始終還是挺危險。那麼,反正也很久沒有用,今天晚上就用傢伙吧!』

盤算定當,誠緩緩從懷中取出他的兵器,但那兵器竟然是一柄沒有刀刃部份的劍?

「反正有這個,那就算是用初級的也足夠吧?」

隨著口中說出那短句,誠的右手便緊握著劍柄的部份。接著,一道赤紅的火柱便從劍柄冒出,更連同劍柄的部份化為一柄火焰長劍。

『每一次用這柄劍,總是覺得空那傢伙沒有說錯,這柄劍真的是很方便在這個地方使用。還好空這傢伙是認識那人,不然若是和那人為敵,這可能還真有點麻煩呢。果然不愧是有名的煉金術…不!現在應該說是創師才對吧?好!反正時間不宜拖得太久,今天就試試那個組合…那麼……』

「來吧。若你喜歡的,就讓你先動手好了…」受到誠故意的挑釁,異獸明顯沒有甚麼耐性,立即便主動撲上前進行突擊。

『雖然好像是沒有很高的智力,但是本能卻竟然可以彌補,在突擊的中途還有著防守的準備…這真是來到這裡之後,第一次碰上的哪…只是,流斬!!』

「喝!」在低喝的同時,誠右手上的火焰劍已在瞬間,從上而下以水流般的韻律,在最佳的位置準確地重重斬在異獸襲來的左臂。

嚓!唦~~~

當異獸的左臂被這斬擊卸下後,傷口中噴出的鮮血則在同一時間,被火焰劍上的火焰蒸發,而斷臂處的傷口亦立即產生燒灼的焦臭氣味。

「吼~~~」

傷勢不輕,劇痛難當,異獸立即知難而退,但是……

『流斬二連擊,第二擊!』

隨著第一劍卸下異獸的左臂,踏步往前追擊的誠,他的第二劍已自下而上,仍然是以流水般的韻律,順勢反攻並斬向對手正在防禦的右臂。結果在準確的一擊之下,異獸的右臂雖然沒有被斬斷,但是原本維持著的防守姿態,這時卻被那一擊強行震潰。

「防守破壞!」
『封鎖攻勢,破壞防守,接下來便是了斷的時間了…再來!!』

由於剛才的斬擊,誠的整個上半身往後翻,就像是拉緊了的弓弦一樣,而這時候也是他主動攻擊的時刻。

手腕一轉,右臂一緊……
劍技.疾風劍!

隨著一陣狂風的出現,與及一聲刺耳的聲響響過後,誠的身形已出現在異獸本來位置的後方,而異獸則因為自胸至腹剛剛中了誠的一劍,整個身子往上拋起,並且在空中不斷旋轉。

「擺平了,那還是先幫她醫治再說……」在誠步近那少女的時候,空中已灑下了血花,當中更是混雜著一些燒焦了、又或是碎斷了的腸子等內臟。

呯!
「你是誰?!不要接近我!」
異獸的軀體墜地同時,名叫螢的少女原來已因為剛才那刺耳的聲響而醒轉過來,但是她仍是戒備著眼前的神秘人(誠)。

「哦?妳已醒了過來?不要害怕,我應該還不算是壞人。妳應該知道妳現在是中了毒,我現在不過是想幫妳醫治罷了。」

「走開!我不需要!」雖然是明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無疑是很難使人相信,但是誠也不意眼前這少女不管自己的狀態,立即便擺出一副面對敵人的戒備模樣。

「真頭痛…」

面對這種情況,顯得有點頭痛的誠不由得搔著頭說:「不要那樣多疑好嗎?若我真的是壞人,那憑我足以幹掉那頭大傢伙的能力,與及以妳現在的這種狀態。假若我真的要傷害妳也好,那也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嘛。」

「不要管我!我不用你管!」

螢神情中充滿著不信之色,以虛弱但決絕的語氣說:「我才不會相信你們任何人!」

「咦?妳說甚麼啦?咦?!」

本來,誠還因為螢的說話而奇怪,但是他和螢在同一時間察覺到身旁有異動。

是剛才的那頭異獸!

「甚麼?還沒死?」
「吼!!!」

雖然異獸在剛才確是受了致命的一擊,但是只剩下一口氣的牠,此時的垂死一擊也是不宜小看的。

「……」
『不行…』
眉頭一皺,但是誠結果也是沒有選擇迴避,只是立即旋身,而他的左掌已同時擊出一道氣牆,硬生生地將垂死的異獸推開,而異獸突擊的右臂則僅僅掠過他的面前。

「很抱歉,但是我不可以讓你活著。」

誠緩緩來到苟延殘喘的異獸之前:「我唯一可以做的,便是給你一個痛快…抱歉了。」

地裂.暴!

左拳猛然揮下間,一團無形有質的氣團,團團包裹著誠的左臂,使他的左臂形同萬噸巨錘般。只一擊,便將整頭異獸搗成肉泥……

「安息吧…」接著,在誠的長劍一揮後,原本組成火焰劍的火焰,這時則變成了點點火星,落在散佈在地上的肉泥肉屑上,將本來屬於這異獸的一切全都化為飛灰。

「好了,接下來便只剩下妳了。」誠在回身過來時,同時將只剩下劍柄的劍放回懷內。

「呼…呼…若是你要滅口的…那…那你便動手吧。」
「甚麼滅口啊…啊…」
這時候,誠才留意到自己在剛才的一擊中,面具已被弄壞,更在剛剛滅屍滅跡時掉了下來:「說是不小心,我還真的是不小心呢。那麼…嘿,我確是應該考慮殺人滅口的事情囉……」

「唉…笨蛋,我幹甚麼要殺妳滅口?妳應該也是不能將今天的事說出來吧?只是……」

誠看著已是面色微微發紫,但是神色不變的螢說:「我也是今天晚上才第一次碰上妳,而且我很笨,也不知應該怎樣說才對。不過,妳便是失去了父母也好,妳也該愛惜妳自己的生命吧?」『嘿…雖然我自己也沒有資格說出這種說話就是了…』「…何況,妳應該還有朋友,還有親人吧?若是妳死了,他們可是會很傷……」

「不…我沒有…我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我要這些來做甚麼…我也不需要這些東西……」

「呃?妳說甚麼?不管了,只好硬來吧…」看著少女那更為虛弱的臉容,誠已不想再多作擔擱,不由分說便立即動手。

嚓~~~

「喂…你幹甚麼…不要…」無視螢的阻止,誠立即將她的衣袖扯破,接著兩手更是抓著她的雙臂。

「不要…」
「傻瓜!我雖然不是甚麼好東西,但還不至會對著一個快死的人,幹出這種變態的事吧?嘿…何況雖然有點不像,但妳應該還未成年吧!就算我真的要對妳做那回事,最快也先等一兩年後再說…」『嘿…真糟糕…我真的是很像那種變態的傢伙嗎…唉…已有了兩次被人這樣說的經驗,看來多半也是了。哈…我還是乾脆認了吧……』

面帶著自嘲的苦笑笑罵後,誠的兩手已在他輕聲唸著短句的同時,發出一陣淡淡而又柔和的白光。

「你……」螢感到自己雙肩上的傷口不但已自動癒合,而且本來在體內肆虐的毒素也慢慢消失了。就在確認到治理的工作已完成後,誠也放開了他的雙手。

「你…你為甚麼要…你到底是有甚麼企圖?!」回復狀態後,螢立即往旁躍開,並且擺出防備的姿態,宵闇之杖明顯是可以隨時發動攻擊。

『真頭痛,我這下子不是自找麻煩嗎?想不到幫了別人之後,還得跟別人解釋我是有甚麼企圖…嘿…唉…第一次是這樣,怎麼第二次也是這種結果的哪…幹甚麼我兩次也是會碰上這類的麻煩呢…嘿…難道我是不適合幫人的嗎?』

搔著頭,誠無奈地搖頭說:「好吧,就當我是有所企圖吧。那妳該滿意吧?小姑娘。那麼,我表面上的理由是,我是想救人所以才救妳的。至於實際上的原因哪…唔…就當是我喜歡…我貪玩吧。這總可以吧?若是妳還不相信的,那妳便自己慢慢想吧。嘿…反正別人都說我是怪人就是了,那我現在可要先失陪了…妳自己好好保重吧。」

想到再繼續待在這裡,事情也不會有一個像樣子的了結,誠便決定還是先溜為妙。那也總比繼續待在這裡浪費時間,去跟這女孩作無謂的爭論為佳。

  「這人…」『這人真的是想幫我嗎……不!不會!這人一定是另有企圖的!何況或許真的是像他所說,他只是貪玩,所以才救我吧!只是……』

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會後,螢最終帶著猶疑和迷惑的心,緩緩離開了小巷。

**********************************

「咦?」
『今晚真倒運,無緣無故要跟人打了兩場,還得再被人誤會…唉…事情卻又是毫無頭緒…哦?原來已經這麼晚了…算了,還是快去睡吧…糟糕!!我忘了還有功課未做…哎…看來今晚是不用睡了…唉…早知道是這樣麻煩的,那我當初才不理古露的嘮叨,不去上學更好……』

凌晨三時半,當誠回到自己的家時,他卻再次碰上了……

「哦?誠?你回來啦?對了,我今天沒有給你弄晚飯啊。」
「啊?那麼…咦?星…星塵先生你好。妳…妳…妳好…」
「你好…誠。」

看到星塵兩父女在深夜時份,還逗留在自己的家中,誠當然是感到有點愕然。

「怎麼會這樣跟夢打招呼啦?」留意到誠的說話,坐在誠身旁的古露,手肘便立即輕輕撞他的腰。

「妳想我怎樣跟她打招呼?我倒不認為她會理會我。」

這時候也注意到夢沒有理會誠,星塵立即說:「喂,夢,怎麼人家跟妳打招呼,妳卻沒有反應這樣沒禮貌的?」

「爸,你要我跟這種傢伙…唉…罷了。」
夢好像是有點不滿,但最後還是在嘆了一口氣後不情不願地說:「你好。」

「夢。」
「好了,我也不阻你們,請你們慢慢聊吧。」

在星塵要跟夢說話的時候,誠已搶先打圓場說:「我先去找點東西吃,然後還得去做功課,不然明天可要捱老師的罵了。我雖然是常常逃學,但老師曾經說過這份功課若是做不好,那我這一科可是不能合格的,我還不想成為學校的名人啦。哈哈哈…」

「你說甚麼?做功課?」
出乎意料,聽到裝著傻,乾笑著的誠要去做功課,古露卻是瞪大雙眼望著誠:「哦?平日那麼懶散的你,今天怎麼會這麼勤力的?明知我們明天不用上學,這麼晚還急著去做功課?明天是世界末日嗎?」

「明天不用上課?」

這一回倒是輪到誠呆著:「為甚麼明天不用上課?」

對於誠的問題,這次卻是連星塵兩父女,也加入了古露的行列,成立了一個瞪眼集團。

「啊!對了!」

猛地醒起誠會問這個問題的真正原因,古露立即進行補救:「原來你又弄錯了,看來你真是常常逃學逃得瘋了。明天是星期六嘛,我們學校星期六是不用上課的。真是的,你還是以為現在我們還在唸從前的那間學校嗎?也是因為明天是星期六,我們都不用上學,所以我們剛才才到別處吃晚飯嘛。對了,那麼你的晚飯打算怎樣處理?」

得到古露的提醒和順勢改變話題,誠也發現到問題所在,並且立即加以配合說:「沒甚麼,我胡亂弄個速食麵來吃罷了。那你們繼續聊吧…我先去燒水…」

「慢著。」

不料這時星塵卻說:「阿誠…啊,我這樣叫你不要緊吧?阿誠,你們年青人常常吃速食麵,那可是對你們的健康沒有好處呢。反正我明天也剛巧不用上班,而且我也想再吃點東西,那不如我和你駕車去吃點東西好嗎?夢…嘿…算了…我想妳也是不會想一起去,那麼妳便先回家去睡吧。不用等我的門了…」

「啊……」

在誠、夢和古露他們三人都呆在當場,尚未能弄清楚發生甚麼事情的時候,星塵已不由分說的轉身離開,到他的車子去準備。看來,這一回誠已是逃不了……

『哈…哈…唉…今天我到底怎麼了…怎麼麻煩總是一件一件自動跑上來的…』

********************************

「誠,星塵先生跟你說了些甚麼?」

一個半小時後,回來的誠被古露問到剛才的事,他便擺手說:「跟我說了些甚麼?也沒有甚麼…他只是和其他人一般,問我們是從那裡來的,與及一些我們從前的事情罷了。我自然是照著本來準備好的說法,跟他胡說一番便算了。倒是…」

「怎麼了?」

給古露追問,誠的樣子顯得有點怪怪地說:「他問我們到底是甚麼關係,他說我們不像是親屬或是…或是……」

「啊!」
「咦?怎麼了?我說錯了甚麼嗎?」

「不…不是…他是說我們不像是同居的情侶吧?你這個又怎麼需要說得吞吞吐吐呢?只是…」

這一次卻到古露的樣子有點疑惑地說:「只是這個問題夢也曾經問過我,你不用問我怎樣回答,我也是用你那個準備好的答案,說我們是遠房親戚。只是因為要到這裡來讀書及定居,為了互相有個照應,所以才會暫時住在一起。嘿…不過,如果她們不是曾經私底下談過這件事,那她們的觀察力和感覺還真是挺敏銳呢。」

「好了,倒是艾比魯那裡又怎樣呢?你多半是要那傢伙答應,不能跟別人說這件事吧?你不知阿緣她很擔心呢?你到底也該讓艾比魯跟她說上一點嘛…」

「嘿,虧妳還說呢。」

誠滿不在乎地說:「看妳的反應,八成是那小子已跟阿緣說過一些訓練的事吧?不然,妳還會只是用這種語氣跟我說?妳應該早已經跟我來一頓嘮叨吧?總言之只要一切能夠按照目前的速度來發展,那麼艾比魯這小子在半個月後多半是死不了的。好了,我也要睡了…我遲點兒還要再外出呢…」

「喂,你不是做功課嗎?怎麼又要外出?」

正打著呵欠的誠在聞言後,剛步上樓梯的他便立即回頭說:「喂,妳還要跟我開玩笑嗎?明天不是不用上課的嗎?我現在可是倦得快要死了…妳還在跟我開這種不好笑的玩笑…妳不知道要照顧那個不想吃苦的小子,到底是一件怎樣辛苦的事。還要…呵…欠…我剛剛才跟別人打了兩場架,拜託妳便不要再找我麻煩了…」

接著,誠便不理古露奇怪的目光,一方面揉著眼,一方面步向他的房間,只是他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對了,他那一伙人的事要不要跟古露她說…好呢?唔…算了…反正一直以來也相安無事,那也應該不會突然影響到她吧。而且我就算跟她說了也好,根本便不知道詳情的她,應該是不可能給我甚麼意見了。呼…還是讓她就這樣忘了從前的事情,好好地在這裡生活下去較好吧。反正她也相當適應這城市的生活…嘿…差點忘了甚麼是星期六呢…還好沒有被別人拆穿…呼…小心謹慎小心謹慎…』

********************************

次日,當誠正在跟艾比魯進行著訓練時。

「慢著,我們暫時停下來。」
「怎麼了?」

聽到向來對自己冷酷無情的「撒卡」,突然說要暫時停止訓練,艾比魯不禁奇怪地問道:「今天你怎會突然這樣優待我呢?平日我跟你說想休息時,你不是都會大罵:『這麼一會你便想休息?!嘿!你想都別想了!再來!三小時後才可以休息!』怎麼你…」

「笨蛋,不知道你現在到底究竟是在跟我練些甚麼…」

看著艾比魯正為肖為妙地模仿著自己平日的語氣,誠卻是冷冷地說:「笨蛋,若你的警覺性仍然是那麼差,那麼我也可以準備另外找人來訓練了。」

「咦?很差嗎?對了,那為甚…」
「因為你很快便會被幹掉,那麼我也得另外再找人來做那件事吧?」

「這個……」
「別再說傻話了。還有,既然已給我們發現了,那麼也請妳出來吧。」
「甚麼?!」

在艾比魯愕然的反應中,一名頭戴紅色鴨舌帽,身穿短上衣牛仔褲,有著一頭爽朗的啡色短髮的少女,便慢慢從林中步出:「作為指導者的,觀察力和警覺性還算不錯。」

「那還算可以吧…」
「啊…」

在誠冷淡地回應著的時候,艾比魯卻是眼前一亮。『好…好…好漂亮!啊!對了…她是這怪人的朋友嗎?但是看來又不太像…那她到底是……』

就於艾比魯在胡思亂想之際,突然出現的少女卻繼續說:「唔…作為指導者的雖然還不錯,但是作為學生的則不合格…不!應該說是完全不行才對吧。」

「喂!妳說甚麼?」
得到不合乎自己預期的評語,艾比魯隨即佯怒說:「小姐,妳不要對不懂的事情,裝作很懂的跑來說三道四,那樣不但是很失禮,而且更是很可笑的啦。如果不是看妳是長的很漂…啊!不不不!看妳是個女的,那看我今天會不會好好教訓……」

「抱歉,那確是很失禮的事,教人見笑這實在是不好…」
「哦?!」
『哦?這怪人竟然會認同我的說法?嘿…想稱讚我便應該坦白點嘛,真是一個不老實的傢伙…』

難得得到誠的認同,艾比魯便立即加以附和說:「不錯嘛,這樣真的是很失禮,而且惹人見笑也實在是不很好…」

豈料,正當艾比魯想繼續說下去時,誠已將他尚未說完的說話說完:「…讓妳看到這麼難看的場面,雖然這傢伙還不致說是完全不行,但是也確實是和合格有一段挺遠的距離…咦?」

當誠的說和艾比魯那如同覆水般的說話混雜在一起時,誠便留意到艾比魯的說話,並立即注視著他:「呼…還好你也知道你自己的不足,那麼接下來的日子,我可是可以省下不少唇舌和工夫。」

「……」
由於對話的內容在剎那間急轉直下,所以警覺不妥的艾比魯,便是想說點話來補救也無能為力。

『被賣了…還是要自己有份落力參與促銷……』

賣人的一方不知是沒有留意到,還是刻意不去留意被賣者的表情變化,他只是繼續冷淡地說:「可是,那不知小姐妳是怎麼會知道這裡的事?還有的是請問妳來這裡是有何貴幹呢?」

「咦?!」
因為誠的提問,使艾比魯隨即想到問題所在,於是他也急問:「對,妳是甚麼人?為甚麼會來到這裡的?」

只是,在這樣問的同時,艾比魯的心中卻是另有一種特別感覺。『咦…怎麼會這麼眼熟,好像是在甚麼地方見過這女孩呢…啊!對了!是她?!』

「沒甚麼…我只是想來…」
「我知道妳是誰了!妳是芳!芳.史巴達,我們學校的逃學最高紀錄保持者!」
「咦?!芳?便是那個嗎?」

「是的,我便是。那又怎樣?」

名叫芳的女孩雖然是被艾比魯揭穿了身份,但她卻渾若無事般繼續說:「你是叫艾比魯吧?我不管你是有著甚麼理由,有著甚麼可以憑恃也好,你還是放棄跟烈那傢伙的約定吧。」

「甚麼?!」

聽到芳要阻止自己和烈之間的約定,艾比魯便堅決地說:「不行!我就是為了要狠扁那個該死的大混蛋,所以才會在這裡受著另一個…在這裡受著嚴格的訓練。妳現在竟然要我放棄?妳說!妳憑著甚麼的理由要我這樣做?」

「……」
皺著姣好的眉頭,芳以平靜的語氣的說:「因為不管你在這一個月裡怎樣艱苦訓練也好,你也是不可能勝過烈那傢伙的。我看過他的真正實力,那根本不是人類所可能擁有的實力,我個人認為你便是練上十年也好,也是絕對不可能可以勝過他,更何況你更只是用一個月的時間來準備?如果你真的是強要去送死的,那你乾脆去用這餘下來的半個月,去準備你的身後事,與及去陪伴你重視的人好了。因為你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可言。」

「混帳!」

以手指著自己的胸膛,艾比魯不滿地說:「妳才是根本不清楚情況才對!妳不知道我在這半個月裡已是今非昔比,前後的實力已是判若兩人。便是要我現在去跟那欠扁的混蛋(烈)開打,我也是可以輕易揍扁那混球,更何況是半個月之後?妳便給我放心好了!」

「愚蠢。不知自量。」

仍舊是皺著眉,芳不屑地說:「像你這種笨蛋,我實在找不到,你有可以在半個月後勝過烈的可能性。為了你自己和你的親朋好友著想,還是放棄吧。你根本連他有多少實力也還未看清,竟然敢這裡胡說八道,欠扁的是你才對吧?再說,我也根本不在意你的安危,只是我不想你死在烈的手上罷了。」

「放…胡說!」
由於這半個月來的冒險,與及艱苦努力得到完全的渺視,所以芳的說話使艾比魯大為不滿,更狠狠地說:「那妳便在半個月後,好好看著我怎樣痛揍那個該死的混蛋吧!」

「唉,沒辦法了……」

輕嘆一聲,緩緩將揹著的背包,及身上的外套脫下,並且在冷淡地丟下了一句說話後,芳突然變得神情認真地說:「不用等半個月後,你現在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吧?若你連我勝不了,那我想你也沒有這個面目,在半個月後去找烈那傢伙送死吧?」

「甚麼?!妳來?!」
艾比魯聽到芳的說話後,他先是一呆,但是隨即便大笑起來:「嘿哈哈哈~~~~妳來?妳不是腦筋有問題嘛?妳想跟我打?嘿…妳真是懂得跟我開玩笑啊!呵呵呵呵~~~~」

「來吧,廢話怎麼會這麼多呢。」
對於艾比魯的輕視模樣,芳並沒有動氣,更反而活像是常常碰到這種態度似的,只是以一副冰冷平靜的神情對待。

「嘿…」艾比魯正容說:「芳小姐,我想妳可能是有兩手本事吧?但是我的力量儘管現在是受到壓制也好,也是足以輕易便將一個身高一米八零的壯漢打倒啊。那麼妳跟我打,我怕我會將妳打傷呢。」

「咦?」
此刻,艾比魯忽然留意到一件事,那便是誠由始至終也沒有作出任何表示,但是正當他想說話時,芳已從容不迫地說:「少廢話了。你有本事便來吧。或許我在體力上是不及你強,但是那也不代表我會敗給你的。若你是要證明你是有本事跟烈對打,那你現在便證明給我看吧。你難道不覺得你現在只是顧著在自吹自擂,但是卻完全不動手,那可是很難看的嗎?」

「動手吧。」
「咦?」

突然,一直沒有反應的誠,這時卻忽然有所表示:「我想憑我的能力,應該是可以趕及阻止你們之間,發生任何不幸的場面的。那麼,既然是沒有後顧之憂,那你們便各自向對方證明各自的說話吧。還有艾比魯…你剛才那個光說不練的樣子,可是真的是很難看啦。」

「撒卡…」聽到誠的說話,艾比魯便有點猶疑,而芳則是奇怪地望著誠,彷彿想看穿他的想法似的。

「好吧,那就輕輕鬆鬆地來玩一局吧。先旨聲明,我們之中誰人先被打倒在地上的,那便當作是輸的一方,這樣好有沒有異議?」
「好,一言為定。」

眼見情況繼續下去,那只會陷入各執一詞的困局,艾比魯便只好同意芳和誠的建議,和芳作出比試。

「艾比魯,記著不要大意,力量和反應上你或許是稍佔優勢,但是那不代表你定會取勝的,戰鬥可不是只憑那兩個因素,便可以完全決定勝負的。好了…那麼,你們現在便開始吧。」

「撒卡,你便放心好了。我怎麼可…咦?!」

艾比魯在比試開始後,他本是想跟誠說上兩句的,但是豈料芳已乘艾比魯分神的那一刻間,已飛快闖至他的跟前。

『甚麼?!這女孩…好快!』
「喝!」

微喝一聲,艾比魯已即時橫臂揮出,想將已闖至內檔的芳逼開。可是,艾比魯不料芳沒有被他那凌厲的橫鞭錘所懾,反而她在適當的時間頭一低,那便不但避過他的攻擊,更取得了反擊的好機會。

『糟!』
「哼!」

雖然反應及時,險險避過芳那擊向下顎的上拳勾,但是艾比魯的胸膛卻隨即吃了芳在收拳時,順勢而來的手肘攻擊。猶幸芳的這一記手肘攻擊的力道不算太強,而艾比魯的體格則在這半個月來大為增強,所以除了在中招當時引致的痛楚外,也沒有產生甚麼損傷。艾比魯明白由於自己過於輕敵,所以才會被對方所乘,於是他便即時往旁躍開,將雙方的距離拉開。

「喝!」
憑著自己力量較強的優勢,艾比魯才剛著地便立即恃強以正拳作出突擊,想將芳逼開後再加以追擊。可是,芳卻不閃不避,只是身子一沉,再雙臂一舉,那便將艾比魯那記正拳抬起卸開。緊接而來的,芳便借力身子一轉,順勢整個人撞進艾比魯的懷內。

本來,被一個相貌身裁俱佳的女孩子,整個人就這樣撞進自己的懷內,這對不少男性來說可能是一件不錯的事。但是,現在的艾比魯則因為才剛前衝著地後不久,所以身子根本還未及再度借力,而且處於近乎無防備的狀態的他,更是被芳欺進了他的內檔。那麼,這對艾比魯來說,可不會是一件好事吧。

「妳…哼…」只見芳身子左右連轉,剛才卸開艾比魯正拳的雙手,左手手肘已先重重撞在艾比魯的胸腹交界處。接著,芳乘著對手氣息一窒之際,右手的肘擊則再度落在艾比魯的腋下,然後雙手順勢搭在艾比魯伸直的右臂之上……

過肩摔。

「怎會這樣的?」

雖然身體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是這時候倒在地上的艾比魯,他的精神卻是受到沉重打擊,整個人不但是呆在當場,心中更是有著一陣想哭的難受感覺。

『吃那麼多苦頭,還要在開始時拿著自己的小命去賭…我這半個月到底是在幹甚麼?』

這個時候,芳的直拳則在艾比魯的面前十厘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

「若是這一拳打實了,那你應該要先睡上一個小時左右吧?嘿…精神、經驗、技巧、運用、觀察、判斷和決斷力,加上個人的智慧等因素,那便足以使力量和反應上佔著優勢的你敗得很慘。艾比魯,這幾方面你還和這位小姐,有著很大的差距呢。你應該是不知道,芳小姐的實戰經驗,可是遠遠在你之上吧?」

「咦?!」
對於誠的這番說話的後半段,不論是正在爬起來的艾比魯,還是剛拾起外套的芳也好,兩人均是因此而意外地望著他。「你是叫撒卡嗎?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

「咦?!這個…這個哦…」

聽到芳的提問,誠便在微微一呆後,聳聳肩回答說:「沒甚麼,只是剛才聽到妳是常常逃學,加上妳剛才的表現,那樣我會這樣估計的哪。」

「嘿…是嗎?」
對於這個答案,芳卻微微冷笑說:「不錯,我確是人們所說的不良少女,我確是常常逃學,常常跟別人開打,那又怎樣?不可以嗎?撒卡,戴著面具的你,你又怎樣了?甚麼事情令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我雖然不是甚麼好人,但我也至少不在意別人的歧視眼光,可以昂首面對別人。那你又怎樣了?你很好嗎?我雖然是不良少女,但你可別看扁了我!」

「別…別誤會,我可沒有…」
「哼…別說廢話了。不管你怎樣看我也好,我也不認為我有必要理會你對我的看法。」

截斷誠的解釋,芳冷冷地說:「嘿…倒是你,你到底是做了些甚麼事?弄的你要這樣示人?我雖然算不上是甚麼東西,但我也不介意面對別人。那麼你又是幹了些甚麼虧心事,所以才要戴上面具對人?是男子漢,大丈夫,那你便不要戴著這個面具在逃避,這樣算是甚麼的一回事?還是你在做著甚麼不見得人的勾當?」

「我…」
「夠了!」
「?」

阻止了芳的說話後,艾比魯認真地說著:「芳,不錯,這一次我毫無疑問是敗了給妳,但是我很感謝妳,妳使我明白到我的實力仍然是不足夠。只是,我還有半個月。在半個月後,我絕對不會敗給烈的!不過,我反而不明白,倒底妳是為了甚麼緣故,會特地跑來找我們,想來阻止我和烈對打?」

「哼…這個你就別管。」

芳神情冷漠地說:「總言之你若是想保著性命的,那你便放棄吧。若是由這個面具人來跟烈對打,那還有一點可能。若是憑你?嘿…那我想勝負之數可是很明顯吧。你記著,不要說你被烈揍至要被送入院,就算你是被烈幹掉也好,烈也是毫不在乎的。因為你們是私人毆鬥,所以由於某些緣故,警方是很難因這而入他的罪的。好了。我要說的話也只有這些,若是你仍然要送死,那我也阻不了你。再見了。」

說罷,芳便轉身離去。

離去前,芳忽然跟誠說:「怎麼啦?給我說了兩句便不說話嗎?真是沒用…」

「不是…我…」
「嘿…還說甚麼不是…你不是垂頭喪氣的樣子嗎?被我說中了要害吧?」
「我…」

「咦?」艾比魯也是首次看到撒卡這個頹然的樣子,而芳這時卻突然微笑起來說:「嘿…如果我真的說的沒錯,你真的是在逃避的,那你便直接去面對嘛…那不就成了嗎?呼…廢話說完了,再見了…」

『謝謝…』

芳離去後,誠緩緩跟艾比魯說:「謝謝你,艾比魯,剛才還是虧得你幫我解圍。」

「咦?剛才怎麼了?」
「嘿…沒甚麼…」

誠這時像是回復過來說:「嘿…今天反而是讓你看到我窩囊的樣子,不過也是因為剛才的那一場架,你也應該明白到你自己的不足之處吧?那麼,若你還保著小命的,那你便不要再偷懶了。啊!對了,你們剛才說甚麼決鬥,那到底是甚麼的一回事?」

「啊?你原來不知道的嗎?」

當艾比魯花了一段時間將他跟烈約戰的那事情,跟撒卡(因為撒卡這身份是應該不會知道這件事)說明一切後,誠便說:「是這樣嗎?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原因而要變強。不過,我管你是為了甚麼而要變強,我只要你在將來幫我解決那些隨機的魔獸,所以若是你的警覺性,仍然是像今天那麼差的話,那我真的可以再找別的人來訓練了。」

「明白了。」

艾比魯沒好氣地回答後,誠卻突然說:「不過你應該高與的,因為經過今天的這一架,我已打算早點教你一點你想學很久的東西。」

「是嗎?是甚麼?」

相對艾比魯此刻的興奮,誠則平靜地在面具內微笑說:「別那麼興奮,那東西我也不肯定你是不是有本事學的好呢。不過答案我卻先不跟你說,你明天準時到這裡來再說吧。」

聽到誠不肯說是甚麼,艾比魯便顯得有點掃興,而在回去準備繼續訓練時便喃喃自語地說:「小氣鬼。不說便罷了,反正明天你不也是要跟我說嗎……」

『謝謝你艾比魯…』看著艾比魯的背影,誠心中輕聲地說:『芳這女孩有說錯嗎?我逃避?我…我…我是在逃避嗎…我是在逃避嗎…在逃避嗎?不錯…不錯…我是在逃避…我是在逃避…我是在逃避著我的失敗…逃避著我的無能…逃避著我該面對,而我又沒有面對的現實啊…是我…是我…一切也是我害……對嗎…那麼…妳會不會這樣認為呢……』

結果經過長達數個小時的訓練後,倦得像是快要死掉的艾比魯,他卻在分別時隨意提起:「唉…真是不明白,到底那個叫做芳的女孩,她究竟是為了些甚麼,會特意跑來阻止我呢?嘿…該不會是因為我長的俊,暗戀我的她不想我有任何危險,所以才會……嗚…幹嗎打我?!」

誠擺擺手,從容地說:「因為看不下去嘛…到底是有些甚麼原因,那你難道不會去仔細想想嗎?嘿…真是受不了你這自戀成狂的笨蛋。其實那可是很簡單的嘛…你自己也留意到罷了。你剛才不是曾經跟我提起,那個叫芳的女孩,她的全名是甚麼?」

「哦?她的全名是甚麼?不就是芳.史巴達嘛…」
「是啊…不就是芳.史巴達嘛…」

「是的,那又…咦?!…那…又…芳…芳…史…史…巴…達…是芳.史巴達…」
「是啊…就是芳.史巴達,那你應該已想到了當中的理由嘛。嘿…虧你剛才還在她的面前,那樣侮辱和看輕那個叫做烈的人嘛…好了,你不是要回家嗎?還是你想再留下來,跟我再來一個特別訓練?」

只是,誠最後的說話,對這時已因為想到了問題所在,因而發呆的艾比魯來說,他已是聽不到了……

『糟糕…我剛才那樣說話,而她卻沒有打昏我,只是隨意地扁了我數記,這樣想起來她還真的是很溫柔呢……』

晚風這時繼續吹拂,而距離艾比魯和烈的對決日期,則只剩下十餘天。

無病 2007-01-09 09:50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四章



一:【甚麼?這一篇?喂?有沒有短一點的?】

『誠…對你來說,到底甚麼是「強」啊?』

『啊?這個哦…待我想想…唔…我想這應該是指……』『!』

睡眠中的誠,這時突然醒來。作著那身叫做撒卡的打扮的他,眼望樹林的某一方向。可是他很快便站起,並且以很快的速度消失於林木之間。

三分鐘後……

「那傢伙很少遲到的嘛…怎麼今天竟然會遲到呢?真是罕見呢。」同一處地點,艾比魯正在等候著「撒卡」的出現。只是今天遲到的艾比魯,卻不知道在左顧右盼的他的背後,誠的身影已是無聲無息地出現……

「嗚!是誰?!咦?!」突然被人從後在肩頭狠狠地打了一記,痛入骨髓的艾比魯慌忙轉身,但是他的眼前此時只見黑影的接近……

「哎呀!是誰?!是那個該死的混蛋?!偷襲之餘還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快說!」語氣雖然是充滿怒氣,內容亦好像是氣勢十足,但艾比魯眼下的模樣則和說話毫不相襯。

蹲在地上,以雙手揉著剛剛被刺中的雙眼,這種模樣不管怎看,恐怕和威風這一類詞語無緣吧?反倒是和滑稽、難看這些形容較匹配呢!

「唉…」搖著頭,撒卡(誠)在輕嘆後平靜地說:「笨小子,昨天你不是已經受了教訓嗎?怎麼你今天的警覺性仍然是這樣…唉…」

「是誰?!是那個卑鄙無恥的大混蛋?!你怎會知道…咦?!」

「你!」聽到艾比魯仍未發現到是他,誠的面上不由得浮現出無奈的苦笑。『嘿,這小子…怎麼這些對話內容,總是好像很熟悉呢?』

「笨蛋!還認不出我是誰嗎?!」

誠在沒好氣之下便罵道:「笨蛋!如果我是敵人,我在這時早已一招將你幹掉了!不不不!在剛才已可以了!還是認不出我是誰嗎?!」

「是…是…是撒…撒卡嘛…」半開半閉著眼,艾比魯勉強看到,使他變了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

「嗚…撒卡大哥…你便是想考驗我的警覺性,你也不用這樣狠吧?嗚…好痛…」

好不容易才「重開」的雙眼再次閉起來,艾比魯邊在揉著眼,邊在苦著臉說:「何況你便是要訓練我的警覺性,那你便該早點跟我說嘛…還要用這種陰狠的招數…實在…實在是太過份了…」

「唉…」誠這時候突然有種想放棄的感覺。
『唉…我終於體會到當日大哥他們的感受了…碰上這種學生,真是虧他們還能繼續教下去……』

猛一甩頭,活像想將腦內的想法驅出腦外似的,誠冷冷地說:「笨蛋!如果我早便跟你說,那還算是警覺性的的訓練嗎?既然已經偷襲了,那對手會用上甚麼招術,你不是應該早有覺悟嗎?!倒是你這臭小子真是差點氣死我…不但警覺性差,還要將我所說的都忘掉。誰人跟你說被人從背後突襲時,是應該立即在原地,毫無防避地轉身的?!那豈不是代表叫人給你一個迎頭痛擊嗎?之後還要立即蹲在地上揉眼?你是想繼續被人狠扁嗎?!痛死你這臭小子真的是活該!」

「喂…那是自然反應嘛…」

「混帳!你到底是在訓練些甚麼?!其中不就是要改變和控制你的反應嗎?!嘿,下一回我真的應該一腳便踢掉你的…嘿…嘿…嘿…」

「嗚…」聽到那寓意明顯的說話,與及滿含邪意的笑聲,艾比魯不由得在叫苦聲中,下意識地蜷縮著身子往旁退開。好像是避免這時便給誠坐言起行,立即便向他的要害部位來一腳的樣子。

『哎哎呀…我怎麼會這樣跟這小子玩的…那我現不就是在破壞著我,作為「撒卡」這個人的形象嗎?看來因為這個臭小子,搞得我好像是回到從前修練時的那個時候…嘿…不錯…那個時候…唔嘿……』

「咦?」這時候,艾比魯突然注意到誠默然不語,整個人猶如「死氣沈沈」這個形容詞的實例一般。艾比魯更是感覺到一種感覺,一種不同於對戰或壓逼別人時的氣氛,此時更是團團地包圍著他眼前的神秘男子。

『咦?!我在幹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啊…』

再度猛然搖頭,誠強自將那股沉重的氣氛驅開,渾若無事般平靜地說:「好了。不管怎樣也好,你這小子今後給我小心一點,不然被打死了也不會知道是甚麼事啊!那麼,我們便開始今天的訓練吧!」

說完這番說話後,誠卻看到艾比魯呆著凝望他。

「……」

「咦?怎麼了?幹嗎呆瓜似的看著我?」

「啊?!沒…沒有甚麼,我們今天要幹甚麼?和平日一樣,先完成基礎訓練後,再由你來扁我嗎?」

「……」『看來我真的是應該多克制和成熟一點……』

聽了艾比魯的回答,誠先是一陣默,然後便擺手說:「你忘了嗎?我昨天不是跟你說過,我今天會教你一些新的東西嗎?」

本來打從昨天起是不斷猜測的艾比魯,現在卻因為剛才的連番事故而忘了這件事,他此刻便立即說:「對對對,那麼你今天到底是打算教甚麼呢?」

「這個啊…你便跟我來吧。」說著同時,誠當先而行,帶著艾比魯到了森林的另一處地方。

「咦?!這是…喂,這到底是甚麼啊?!倒是有點像是漫畫書中那些魔法陣呢…」

「不錯…就是魔法陣。」
「啊?!魔法陣?!」

呆呆地望著地上刻劃著的圖案,與及一些看不懂的符號或像是文字的東西,艾比魯詫異地問:「你所說要教我的新東西…就…就是指魔…魔法嗎?」

「是的,那又怎樣了?」
「太…太…太好了!實在太好了!」

艾比魯彷彿忘記了剛才的痛苦,只是在雀躍地連聲叫好:「我終於可以使用魔法了!我終於可以使魔法了!哈哈哈~~~嗚…幹嗎打我?」

敲過正雀躍萬分的艾比魯的頭後,誠搖頭嘆息說:「好一個笨蛋,你可別高興得太早,我現在只是幫你跟你要使用的魔法建立關係,與及只可以教你那些和使用魔法有關的知識,至於你有沒有本事真的使用到魔法,那還得看你的本事呢。」

聽到誠的說話後,艾比魯那興奮的火焰一下子便被弄熄,並茫茫然地問:「有分別嗎?」

「唉…事情也還沒弄清楚,虧你剛才還可以那樣興奮。」

誠沒好氣地說:「別的我不清楚,但以我所懂的魔法來說。通常是要由使用者本身的魔力,再得到媒體的轉化及借予力量,那樣才可以發揮出魔法本身的威力。只是,一些段數比較高的魔法使用者,他們則可以強制媒體借出力量和轉化魔力。更甚至,一些很強的魔法使用者,他們更有本事直接將魔力轉化,而不需要媒體的幫助和借出力量,又或者是直接以魔力產生需要的功效。」

「噢,看來我是跟你說了一些,你還未有需要知道的資料呢。」

看到艾比魯呆望自己,誠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一些還不是時候說的東西,而艾比魯則在呆了一會後問:「那麼…那麼你是屬於那一級的?」

「這個哦…應該是最普通的那一級吧?」
「呀?是最普通的那一級…」

被艾比魯突然問到自己的水平,誠便在稍為想了一想後回答。但是,艾比魯卻像是對誠的回答有點意外,而點點失望的神色,更是在他的臉上浮現出來。

「唉…喂,我不是早已跟你說過嗎?」

誠當然留意到艾比魯的反應,在面具後的臉更是不由得浮起了苦笑:「我的實力本來也只是普通不過嘛…只是你自己對我的水平過份高估罷了。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去說廢話了,待我先幫你和媒體訂立契約作關聯吧。快走進魔法陣中。」

走進魔法陣後,艾比魯卻問:「那麼你所謂的媒體,到底是些甚麼東西?不會像是電影那些情節一樣,事後我會有甚麼後患吧?」

「啊?哈…」

聽到艾比魯的問題,誠不禁笑說:「拜託了,你的想像力倒也不錯嘛。不錯,確是有那一類的禁咒術,但是由於付出的代價,又或是未知的後果可是不少,所以也沒有多少人會用也就是了。至於我所用的,和我現在要幫你弄的,則是最普通的魔法契約,所要付出的代價就只是在使用時要付出魔力罷了。至於所謂的媒體,不就是你平日看的漫畫或電視看到的那些,神或是精靈那一類嘛。當你使用的是普通水平的魔法,那多數是由精靈來辦,但是若你要使用那些高段水平的魔法,那你便得和神商量了。來吧。集中精神依著這一篇去唸吧。不要浪費我的工夫,你也不知道我要幫你弄這一篇東西,到底是花了我多少時間,傷了多少精神。千萬記著,一定要集中精神啊。否則你訂不了契約的話,那便是自己的責任了。」

「甚麼?!這一篇?!喂?有沒有短一點的?」

看到要唸的「短文」時,艾比魯不由得立即發出抗議的聲音,而誠便皺著眉說:「笨蛋。我是為你好才弄這一篇給你的。當你用這篇咒文,成功訂立契約後,那你便有機會使用很多不同種類的魔法。我當初學魔法的時候,唸的那一篇可是比你現在這一篇更長的很多呢…何況,你現在唸的這一篇雖然是很長,但是將來到了真正要使用魔法時,那可是省下了你不少的工夫呢!怎樣?若是不想學的,那便算了吧。反正現在想學魔法的人是你,而又不是我,我才管你唸不唸呢。只是,你可不要到了想懂得魔法的時候,才再來後悔現在你的決定啊。」

「……」

到了這個時候,艾比魯一如以往,已沒有了放棄的餘地。於是,艾比魯便只得開始去熟習,如何能夠做到流暢地去唸,那篇字數長達五位數以上的「短文」……

**********************************

在艾比魯練習了近兩個小時後,誠突然對艾比魯說:「艾比魯,你自己在這裡繼續慢慢唸,我到別處去一會。記著,不要偷懶!不然後果自負。好了…慢慢唸吧。」

「喂。你要到那裡去?」
「要你管?!」

稍事交待後,誠到了森林的另一處角落……

「請出來吧。芳小姐。不知妳今天再次來找我們,又是有甚麼貴幹?」

「……」

由於看到好一會仍然是毫無反應,誠皺著眉淡然說:「芳小姐,我不知道妳今天是為了甚麼而來,但如果妳的目的是想勸艾比魯那小子放棄的,那我想妳可以放棄了。那小子是不會答應妳的。如果沒有甚麼別的事情,那我希望妳離去吧。雖然事實是不會有甚麼大影響,但妳知不知道妳在這裡看著,這樣做是不大好的?還有的是,不管妳怎樣躲,妳也是不可能瞞過我的耳目的。我要說的就只有這麼多,請回吧。」

「呼…請等等…」

「咦?」

誠剛剛轉身時,芳的聲音隨即響起。

除了今天是穿了一條短牛仔褲外,和昨天相若打扮的少女便從林木後緩緩步出:「撒卡,請你等等。」

承受詢問目光,芳在呼了一口氣後說:「呼…不好意思,但是我想私下跟你談一談,請問你今天有沒有時間?」

「……」無意識地回望向艾比魯所在的那方向,誠緩緩說:「對不…」

「不。我不用你現在便跟我談。」

瞭解到誠的意思,芳立即說:「隨便你找哪個時間,地點也是隨便你選擇吧?那樣應該沒有問題吧?」

「哦…那麼今晚十一時吧。地點則就在…!」

說到一半時,誠忽然想起了一點事情,並在稍事猶疑後搔著頭說:「唔…時間仍然是十一時吧?那個可不太方便改,地點還是由妳選較好。」

「咦?啊…那麼好吧。地點就選…」本來對誠的舉動覺得有點奇怪,但很快便明白誠的用意,於是芳也選了在市中心的某個位置。

『唔…不是經過那一帶,那麼碰上隨機的機會,應該不會太大。就到那裡吧…』「好吧,就在那處吧。」

說畢,誠便轉身離去,但是在快將離開時,誠忽然站定問:「是關於烈的事嗎?」

「啊?」
「嘿,晚上見。」

雖然大半張俏臉被鴨舌帽擋著,所以無法清楚看到芳的表情,但誠仍是知道芳那微微愕然的反應。只是,並沒有其他的舉動,誠只在微微一笑之後便離去了。

「呼…果然是怪人一個。」很快便回復平靜,芳也在微微一笑後,快步離開森林。

**********************************

結果忙了大半天,艾比魯終於順利將那篇「短文」唸好,亦在誠的協助下,順利地和各媒體訂下契約。只是,艾比魯卻對仍然未能使用魔法,感到相當不滿意。

「混帳。我剛才不已經和那些媒體們訂了契約嗎?怎麼我到現在仍然是不能使用魔法的?」

相對於艾比魯的激憤,誠則顯得十分輕鬆,並悠然地說:「笨,首先是媒體雖然是跟你訂了契約,但只是代表他可能幫你的忙,而不是他一定要幫你的忙。自然,如果你的魔力夠強,又或是你的能力夠高,那些媒體倒是很樂意,甚至是很希望幫你的忙就是了。只是以你現在的魔力和本事哪…嘿…哈…」

「甚麼?!」

裝作看不到艾比魯額上的青筋,誠繼續冷淡地說:「我剛才也說過,一些能力和魔力較強的使用者,更是可以做到強制媒體…唔…應該是說強行吸取媒體的力量來使用。另一方面拜託你想一想,便是你跟別人訂了合約做生意。若果你連最基本的本錢也付不起,你又憑甚麼去要別人給你好處呢?何況,即使你有本錢,人家給你的回報或是服務水準,也應該是會看你的本錢、投資額和經營能力有多少才決定吧?嘿,想無本生利?少給我在這裡做夢了。」

「……」

好半響後,艾比魯頹然地問:「那麼你所說的本錢,到底又是些甚麼?」

誠淡然微笑說:「本錢是甚麼?你看漫畫、玩電玩不也是常常看到嗎?最主要不就是魔力嘛?當然,你的集中力、凝聚力、感覺、韌性和耐力等等也是相當重要的。事實上,我本來是不想這麼早教你魔法的,因為那只會使你分心,令本來已經是不足夠的進度變得更慢。可惜,由於你昨天的『精彩表現』,加上你還得在半個月後跟人開打,才搞得我不得不提早教你魔法。好等你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被那個叫烈的人打慘了,也勉強可以用回復魔法幫自己治傷嘛。」

「原…原來…原來是因為這個,所以…所以才……」
「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所以我才會突然想到要在這個時候教你魔法。」

本來已是低落的艾比魯,更是被這番說話打進谷底,但是誠好像是毫不察覺般,繼續隔著面具微笑說:「不過你在現在仍不能使用魔法,這個問題主要在於你的魔力那裡。我還真的想不到,你本身是有著比較常人強的精神能力,但魔力的水平只是和常人差不多罷了。看來你的能力和潛力類型,也多半是屬於戰士那一類居多了。所以,你的魔力不管是在質或量,也是不足以讓你在這時使用魔法。否則便是你強行使用,結果也只會令你力竭倒地,這更不要說想跟人動手了。也是因為這樣,你在這段日子中,你便好好培養你的魔力吧。」

「慢著!」

忽然想到一件事,艾比魯隨即熱切追問:「那麼你可不可以像上一次那樣,直接將你的魔力貫注在我的身上,用這個方法將我的魔力逼出來?雖然…雖然那是危險了一點,但我也覺得這是值得一拼的。」

「很好的構想,但很可惜那是不行的。」
「呃……」

雖然艾比魯對他的想法是寄予厚望,但是誠卻以無情的事實回應:「其實人體本身早已經有著相當的力量和魔力存在的,只差不但無法自由使用外,在質和量也是不合符理想。另外,我早前對你使用的方法,其實也等同將你本身的基礎潛力逼發出來,所以你的魔力在當時也是一起被激發出來,只是質和量也不足吧。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不要再多想,先跟我學了較為有效提升魔力的方法,再自己增強魔力好了。反正不同於氣那些力量。魔力要提升,當中的辦法可是比要提升力量更容易,你在平日也可以很容易,在不為人所知的情況下辦到。那麼接下來的,你便要仔細聽好了……」

「對了。」數個小時後,在大約晚上八時左右的時候,艾比魯今天的訓練總算結束。但在分別前,誠卻突然問艾比魯。

「艾比魯,對你來說,到底甚麼是『強』啊?」
「啊?!強?這個……」

**********************************

另外進行了一些訓練後,誠在快要十一時,正打算休息一會時才想起一件事:『糟了,剛才只顧想那小子的事,差點忘掉約了那女孩的事。真糟糕,這樣一來,我自己的時間都快沒有了。算了,我就認吧……反正威爾和科露他們真是沒有說錯,我果然好像是一個不大懂得說「不」的人哪。』

心中自嘲一會間,誠也得立即趕去約定的地點了。

十一時正,一名身穿紅色外套白色短上衣,頭戴鴨舌帽的少女,正倚在一處公園中的燈柱旁,一副在等著別人的樣子。

穿著這身稍嫌單薄不足的服飾,少女對於清涼的晚風,與及三名正緊盯著她那修長的雙腿看,單從外表看已有九成可以肯定是流氓的男子,也是沒有任何明顯的反應。只是,被鴨舌帽所掩藏的臉上,少女的眉頭則已微微皺起了。『都是因為那怪人,害我又碰上了麻煩……』

五分鐘後。

『這一次倒有耐性呢。等了差不多十分鐘才行動。只是我想,多半又是那句吧?「小姐,妳在等人嗎?」』

「小姐,妳在等人嗎?」

『嘿,果然是…雖然在這種場合,好像確是沒有甚麼話可以說,但請找一次有點新意好嗎?再來,「喂,小姐…」』

「喂,小姐…」

『「不要那麼酷,跟我們聊聊好不好?」』

「不要那麼酷,就跟我們談兩句嘛……」

心中苦笑,芳這時緩緩抬起頭,冷冷地望向正包圍著她的三名青年。

「哦?」

包圍著的三人,在看清他們那「獵物」的相貌同時,他們均是顯得有點意外。只是,意外的結果便是導致他們立即失去耐性,而緊接下來的說話亦隨之出現:「小姐,看妳好像等了許久的樣子,我們想妳的男朋友多半是不會來了。不如就請小姐妳賞個臉,和我們一起去玩玩好嗎?」

『哦?這一次看來真是挺有耐性,還是因為仍然未看穿我是甚麼底細,所以不敢亂來嗎?唉,雖然「陪」這三個傢伙「玩玩」,不錯是可以打發點時間,但我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情……』

作了決定,芳便以冰冷的神情和語氣,冷然說:「不好!快給我走開一點!」

這反應對芳來說是很正常,但是那三人的反應以流氓的行為來說,亦是很正常的:「喂,小姐。不要拒人於千里嘛…我們…」

說著同時,其中一人的手已因為按捺不住而開始有所行動,但這也代表著開始另一種行動的訊號……

「嗚~~~」在快將得手的瞬間被芳伸手抓著,並且順勢微微用力一扭,本來不懷好意的手指當中,有兩根便立即變了螺絲一般,而手指的主人便在慘呼中倒在地上。

「可惡!妳這臭丫頭!看妳幹的好事!」
「哼!妳竟敢這樣做,妳可不要以為妳今晚可以輕易便擺平!」

「是嗎?」
無視兩名張牙舞爪,流露出滿臉邪笑兼且接近中的男子,芳只是緩緩再次抬起頭來。一抹豪爽兼英氣十足的微笑,此際出現在她的俏臉上:「來吧,我倒想看看你們可以支持多久呢。」

說著寓意不明的說話,芳便主動欺近那三名正錯誤解讀的流氓(本來倒在地上的那人,現在已勉強站了起來)……

**********************************

「咦?你來…唔…你來了多久?」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不足一分鐘,芳便對一名正慢慢步近,身穿黑衣、頭戴面具的男子說話。只是,她在說話的時候好像想到甚麼,所以便側著頭將說話的內容稍作變更。

「不好意思,我也是才剛剛趕到,來了前後不足兩分鐘。」
「哦?即是我開始想扁人時便來到…對了…」
「對不起…」

對於誠的道歉,芳卻立即搖頭說:「喂,不要弄錯,我不是想說你…」

「我知道,我是為了我的遲到而道歉的。」

「哦?」對於誠的解釋,芳不禁心中暗笑。『哈…這個怪人倒也挺有趣嘛。』

「那麼,我們需不需要換個別的地方?」

「哦?嘿…」循著視線,芳看到那三名失去知覺,倒在地上兼在短時間內,相信是再起不能的流氓,她便冷笑說:「想說我出手太重是嗎?嘿,若是想說的,那你就隨便說吧。反正我也不在乎,而且這些傢伙也是……」

「不,妳是出手太輕…」

誰知說到一半時,誠亦在稍想一想後說:「雖然是輕了一點,但也差不多了。雖然還不至於會幹掉這一類傢伙,但我的習慣是脫臼或斷骨,又或是留點記號在他們的身上。如果情況嚴重一點的,我也不排除要這些傢伙,有任何永久性傷殘。或許是我的習慣不好吧?不過算了,至於這些傢伙就算不是罪有應得,也至少絕對不會是無辜就是了。」

「咦?嘿……」
默然凝視對方一會後,芳突然笑了起來:「嘿哈哈哈……」

「請問我是說錯了嗎?但我卻不大覺得……」

「啊?哈哈哈…果然是一個特別的怪人,我想不用了,我們進去公園中談吧。現在要到別處相似的地方,那還真是挺麻煩的。」

「好了,那妳可以說吧。」誠和芳兩人到了公園內之後,誠二話不說便立即出言詢問芳,要求他今晚到這裡的原因。

「這個…」

稍事猶疑後,芳點頭說:「我想因為昨天的事,那個叫艾比魯的人,已跟你說過我和烈的是甚麼關係吧?不錯,烈是我的哥哥…」

「不錯。這個我早已知道。」
「咦?你早已知道?這件事,不是那個叫艾比魯的人跟你說的嗎?」

呆了一呆後,誠擺了擺手,淡然回答說:「是的。我大約在一個月之前,曾經見過妳和烈兩人。只不過當時妳們正忙著扁人,沒有留意到我的存在吧。」

「一個月之前?我和烈?我們在扁人?啊!你是說那一天的事。」芳所指的事情,是發生在大約一個月之前的某夜……

當晚,芳因為有些事情,所以約了烈在市中心的某處碰面。只是,在等候遲到的烈的時間,芳卻看到兩名流氓硬架了一名女孩到小巷中。

為此,看不過去的芳想憑她的本事,狠狠教訓那兩名流氓一頓。豈料那兩名流氓竟然是某黑社會的成員,而且更有本事能夠在芳的鐵拳下捱上近十分鐘之餘,還在捱揍期間用手提電話找來了一批人來幫手。

眼見那封鎖著退路,而且不但多數手持凶器,人數更竟多達三十的對手。久歷戰陣的芳儘管明白眼前的形勢,但她亦沒有因而感到擔心或害怕。因為在那時候她聽到一名少年,那充滿不屑意味的冷笑和譏諷……

「芳。這就是妳今天約我來的目的嗎?真沒用,只是一點雜碎也對付不了,就只會給我惹上麻煩…哼!好了,你們這些雜碎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要來便快點來吧…」

「這小子?!」
「幹掉這臭小子!!」
理解到說話中的「雜碎」,與及後半段說話的對象是誰,一眾流氓也不再多說廢話,立即向芳和烈兩人動手。

最終在數分鐘過後,在小巷中只有芳兩兄妹站著的時候,她們卻留意到那本來被扯破上衣的少女身上,不知在何時給別人罩上了一件外套……

「你果然是很強,可以在不給烈發現的情況下,將外套給了那個女孩。」

對於芳的說話,誠只是在聳一聳肩的同時隨意說:「也不是甚麼本事的事。只是妳們兩兄妹只顧著吵架和扁人吧。那麼,妳可以繼續說吧?」

點了點頭,芳平靜表示:「我今天特意來找你,是我有一件事想找你幫忙。」

「幫忙?我有甚麼可以幫到妳的?」

誠顯得有點不解:「若是能力不足,妳不是可以去找烈嗎?一方面他的實力對妳們來說是很強,另一方面他更是妳的哥哥,那有甚麼事不能去找他,反而要特意來找我這個才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

『咦?甚麼是「他的實力對妳們來說是很強」?』

留意到誠的說法,芳微微覺得有點奇怪,但她仍是平靜回答:「那是因為…因為我想請你幫忙的事,在我目前所見的人之中,應該就只有你一個有可能做到。」

「拜託你。請你打敗我哥哥!」
「甚麼?!」

無疑是作過一些假設,但誠想不到芳的目的,竟是要他去打敗烈,打敗她的親哥哥。對此,誠在面具後的臉,眉頭亦隨即皺了起來:「抱歉。先不說我能不能勝過烈,但妳若沒有一個像樣子的理由,那我可是絕對不能無緣無故,便幫妳跑去跟妳的哥哥開打的。」

「理由…理由……」

芳輕輕咬著下唇,好半響後才猶疑地說:「那個…那個我不知該怎樣跟你解釋。只是我可以肯定地跟你說,烈這傢伙現在是一個,有著力量至上的想法,認為所有事都是可以暴力解決的人。如果放著他不管,那可是對誰也沒有好處的。」

凝視著芳,誠好一會後才搖頭說:「這不能算是足份的理由。再說,他所想的雖然不能完全算對,但也不算是完全錯誤啊。再說,嘿…憑他的能力,也還未至於可以說甚麼憑他的力量去克服一切,這些不自量力的廢話吧?還有最重要的是,妳給我的感覺來看。除非烈真的是弄了些甚麼實質性的亂子,否則妳應該是不會突然這麼心急,要阻止烈的行動吧?這樣反而應該是我拜託妳才對,若妳真的是想找人幫忙,那就請妳老實一點,跟我說出一切的前因後果吧!還是妳有一些事,是不想讓我知道的?只是很對不起,假如妳是想找我幫妳的忙,那我至少也想知到我究竟是為了甚麼,要為一個幾近是毫不相識的人,去找一個算是強者的人開打。」

「好吧……」

遲疑了好一會,芳在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後,活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那我便跟你說吧。」

「慢著!我先旨聲明。」

誠這時突然打斷了芳的說話,並且神情嚴肅地說:「我很笨,所以若果妳現在是跟我撒謊,那我多半是無法看穿的。但是當我知道妳是騙我的時間,那先不要說我答應妳的事作廢,我更是絕對會在事後另外找妳算帳的!明白嗎?」

「哦?嘿……呼…明白了…明白了…」

芳先是因為心中感到不滿,使她的眉頭皺了起來,但是她很快釋然說:「你放心好了。我也沒有那種心情跟你說謊。想不到你也相當小心眼呢。男子漢大丈夫不是應該心胸廣闊一點嗎?」

「對不起。」

搔著頭,誠吶吶地說:「到底這些事還是先說清楚,先小人後君子比較好。只是…只是…唉…我也不懂應該怎樣說才對。」

「哦?哈哈哈…」
此時看著誠,芳不由得笑了起來:「真是一個怪人。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談正事吧。那麼你可要聽好了。我和烈是某富豪的私生子女。」

「咦?」

「怎麼了?我想這應該不是使你很意外,而是覺得這是很老套的情況吧?」

「不…不…妳繼續吧。」

輕笑一聲後,芳微笑說:「總而言之,我們兩兄妹由於現在是不可以讓人知道我們的確實身份,加上我們的老爸是住在別的城市,所以一直以來也是我們一家四口住在這個城市的……」

「一家四口?」
「啊!不好意思,但從前確是一家四口……」

這時,神情忽地顯得有點淒楚,但就在神情和苦笑出現前,芳卻故意低頭藉鴨舌帽來將她的神情掩蓋:「我們老爸派來照顧我們的管家漢斯爺爺、我和烈。至於我們的媽媽……呼…她在我們小時候已經去世了……」

「抱歉……」

「呼…不用道歉啦…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何況我現在也不是小孩啊。到了現在,連她的樣子也得看相片才能記起,難不成還要整天喊著我要媽媽嗎?嘿…真是的。」

再次抬頭,剛才那淒然的神色,此時不再復見。現在的芳,臉上帶著爽朗的微笑,與及眉宇間的堅毅。可是,誠的感覺卻從這張臉上,另外找到了一絲眷戀、與及一絲落寞……

「噢…都給你帶開了。」

微微苦笑,芳繼續說:「由於我們的老爸有的是錢,所以我們在漢斯爺爺的照顧下,本來倒是衣食無憂。只是,或許始終是覺得差了一些甚麼吧?自從媽媽過世後,我和烈都好像是不大喜歡待在家中,亦不大喜歡和別的人們待在一起。另一方面,像我們這些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管的人,自然是有一些混蛋會找上我們的麻煩。為了要保護我不被別的孩子欺負,所以烈從小便常常跟別人打架。這或許是因為我,又或者是別的緣故吧?漸漸地,他不知在甚麼時候開始,變得極度崇尚力量,認為只要擁有力量,便可以以暴力獲得一切。因此,他便自己拼命地去鍛練,希望可以變得更強。慢慢地,力量變強的他由於藉著力量,加上我們老爸之故,而沒有人敢胡亂違逆他的意思,使他開始變得自大和霸道。」

芳苦笑說:「對了,這樣一來,你應該明白我在昨天,為甚麼會說像艾比魯這種毆鬥,烈便是幹掉了艾比魯也多半是會沒事的原因吧?因為只要是這性質的事件,我們的老爸便有本事用錢,又或是找人來狡辯,說這些事是烈為了自衛而傷人。結果,烈多半也是會無罪開釋,也是因為這樣,他也變得更是肆無忌憚。」

「妳們討厭妳們的父親嗎?」
「咦?」

對於誠那突然而來的問題,芳先是一呆,好半響之後才苦笑回答:「也不算是討厭,而且他其實也算是對我們很好。只是…只是不管是我或烈,總是覺得有點怪怪的感覺,覺得很難去和他相處吧。嘿,倒是漢斯爺爺,他反而是有點像是我們的爺爺。可能也是因為這個,所以烈覺得很難面對爺爺,所以才刻意用我們煩著他來作理由,自己搬了出去獨居。啊…我不是要跟你說這個。」

用力搖了搖頭,芳繼續說:「簡單來說,烈最近數年來從來沒有敗過,所以這也讓他變得越來越狂妄。只是,他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所以不管我怎樣努力還是勝不了他。因此,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將他打敗。那麼,之後的事情便由我來跟他處理便成了。」

「……」

默不作聲好一會後,誠便說:「目前我還不能肯定地答應妳,但是便是我要動手,那也肯定會是半個月之後的事。而且,不管妳怎樣說,我仍是不會在這一天之前動手的。」

「不!拜託!請你答應我,你盡可能早點動手吧!不然…你到底是想得到甚麼報酬?你儘管說好了,是要錢嗎?還是其他的東西?」

「哦?」

這時微微感到意外,誠對焦慮之情,已是洋溢於臉的芳的說:「怎麼了?是那位漢斯老先生有事嗎?」

「啊?!你…你…」
「猜對了。」

「唉…」嘆了一口氣後,芳沉沉地說:「爺爺他的身體…爺爺在近兩年身體已經是不太好,他的情況在早數個月前更是惡化了。現在,在醫院中的爺爺跟我說,他所以仍然要苦苦支撐著,目的就是只想看到烈他回頭,能夠去看他…所以……醫生說,爺爺的情況,少則一月,多也只有三個月…所以…所以…可是,爺爺的情況…咦?」

猛地甩一甩頭,接著芳認真地說:「那麼,你到底是想要多少報酬?請你說吧!若是可以給你的,我是會盡量辦到的。」

「小姐,妳真是不知道別人要賺錢,那是多麼的艱難的事啊…」

誠搖頭苦笑說:「不過,我雖然不是甚麼富豪,但我目前正巧也是不愁衣食,所以妳用錢可是不能打動我。」

芳聽後有點焦急:「那麼,你到底是想要些甚麼?珠寶?美術品?還是其他?還是……」

說著同時,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你儘管說出來,我一定會盡力找到的。」

「唉…芳小姐…」

輕嘆後,誠沉重地說:「很不好意思,但我想我真正最想要的東西,妳是不可能給我的……」

「咦?」

這一回卻是誠在猛一甩頭後說道:「好吧!我答應妳的要求,但條件便是要妳為我做一件事,那樣可以吧?只是,縱使這可能是很自私,但我一定要在半個月之後才動手。」

「好!就這一樣一言為定!但是…你真的不可以早點動手嗎?」

「對不起,但是不行。」

先是搖了搖頭,察覺到芳剛才所退的一步,理解到當中所包含的意思的誠,卻忽地低笑說:「嘿.而且妳也可別高興的太早。先不說我不一定可以勝過烈。何況,妳還不清楚我到底是要妳幹甚麼事啊?嘿嘿……」

聽到誠的笑聲,與及看著那古怪的笑容,芳心中感到了一陣寒意:「你…你…你這算是威脅嗎?」

「怎樣了?後悔嗎?若是不想幹,那樣就拉倒吧?反正要和烈那怪物交手,我也沒有多大的勝算啊!犯不著只是為了這一點小事,拿我自己的性命去賭嘛。」

豈料……

「呼…好!就這樣吧!我答應你!」

「呀?!」

本來事情還剛剛看到一點曙光,不料情況卻突然急轉直下,但事情儘管發展至此,芳仍然是堅決地說:「只是,為了預防你突然反悔,所以報酬要待事成後才能給你。怎樣?」

「好吧,那麼我想我就算是說想要點訂金,那也是不可能吧?嘿,不要緊,只要我在半個月後將烈打扁了,這便可以了吧?不好意思,誰教我是一個成長中的男人,需要那些東西自然是必然的嘛。那麼,這裡也應該再沒有我的事吧?這樣我就先跑了。再見了,可愛的女孩,我們遲點再見吧。嘿嘿,放心吧。搞不好我在半個月後,可能會因為我當時的心情不錯,所以最後只會要妳請我吃一頓午飯呢。再見了……」

說著這樣的說話,無視沉默不語的芳,誠在同時間轉身,慢步揚長而去。

「……」

除了那三名仍然失去知覺的流氓,廣大的公園中只剩下芳一人,只剩下她一個人站在晚風中顫抖……

『媽媽……呼…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爺爺和烈那大笨蛋…只是…只是想不到那傢伙,原來也只是那種人……』

**********************************

二:【做好事前,是不是應該先考慮現實的因素和自己的能力?】

「咦?你回來啦?」
「咦?當然是回來了。不然妳現在是跟誰說話?」

「你怎麼了?笑得那麼怪呢?」
「嘿,啊!對了…」

對於古露的問題,誠沒有回答,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古露,妳待在學校的時間比我長,那妳認不認識我們學校中,一個…唔…是了,名字是叫做螢的女孩?」

「螢?」

聞言後呆了一呆,因為想不到誠會突然問別的女孩的事,但古露亦立即回答:「喂,無疑螢這個名字不算有很多人用,但也請你給我收窄一點範圍好嗎?那樣我可是很難想啦。有沒有一點特徵或者是資料?」

「唔…」

抬頭細想了一會,誠接著便搔著頭說:「她大約是十四至十六歲左右吧?身高約莫是一米五多一些、黑頭髮,樣子我不知該怎樣形容,但是挺可愛的……呀!還有,她給人的氣氛是相當陰沉的…咦?怎麼了?怎麼會這樣望著我的?」

看到古露以似笑非笑的神色望著自己,誠感到全身也很不自然,而古露則微笑說:「沒甚麼,只是那女孩是你的目標嗎?是誰家女孩那麼不幸?給我們的誠大哥看上?」

「甚…甚麼!?」

走進客廳中的誠,聽到古露的說話後,立感一陣無力,並隨即抗辯說:「喂喂喂…拜託妳可不要跟我玩啦。甚麼看上啦?我只是有點事想找那個女孩吧。妳儘管跟我說好了…喂!不要那樣看我!不是妳所想的那樣啊!拜託妳給我正經一點好嗎?」

「好的好的…」

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古露面帶古怪的微笑說:「印象中我實在是不認識,也不曾留意到有這樣的女孩。如果你真的肯定那女孩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唔…那麼我想你去找緣,或者是夢她們,我想她們應該會可以幫到你的。」

「甚麼?找她們?為甚麼?」

看著誠一臉不解的樣子,古露依舊微笑回答:「為甚麼?因為因夢和緣她們是我們學校中,堪稱是人緣最好的兩人嘛。不要說是我們學校的,便是別的學校的人,她們也認識很多呢。」

對這答案,誠顯得有點意外:「人緣最好的兩人?喂!名字叫做緣的,那就代表人緣很好的嗎?還有,緣也罷了。那個叫做夢的兇女孩,她像會有很好的人緣嗎?」

「呵…」

古露的回應,卻是一個充滿嘲諷意味的微笑:「誰教你倒晦,當日碰上那種情況嘛?事實上不要說別的,像緣和夢這麼可愛的女孩,加上她們的性格又好,那當然得到別人的歡迎和支持嘛。當然~本小姐也是很可愛,所以人緣也絕對比誠大哥你好。對了,你不要說夢的壞話,雖然在我們學校中的男生們,對她的外表評價只是和緣差不多,但她人緣之佳,那可是連緣也自承不及的啊。對了,想起來我好像是從未見過夢除下眼鏡的樣子,那你當日又有沒有看過呢?」

「啊…那…那個啊…沒…沒有…唉…」

說著同時,誠的手已按在他的額上:「嗚…這個到底是個甚麼的世界啊!緣的性格已是夠兇的,還要那個更兇惡的,竟然會比她更受歡迎…嗚…頭好痛…噢…這個世界已經是瘋了……咦?!對了!嘿…那麼我明白為甚麼那個女孩,會懂得找到哪裡來了……」

「你在說些甚麼啦?甚麼那個女孩?」

本為誠那樣子在笑著,古露卻留意到誠好像是想到某些事情。不過,誠也沒回答,只是聳聳肩便問:「妳認不認識一個叫做芳的女孩?我想,這個女孩不但是認識緣,而且最近更是和緣談過,有關艾比魯要和烈開打的事吧?」

「你怎會知道的?」

「聽妳這樣說,即是代表妳不知道她是烈的妹妹吧?」

聽到誠的回答,古露立時一愕,誠也不再多說,轉身便朝二樓走去:「好了。關於芳和烈的事,我遲點再跟妳說好了。我有點頭痛,給我先睡半個小時,之後我才再說吧。」

只是,古露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並急忙問:「誠,慢著,你在早兩晚,和星塵先生去吃東西時,星塵先生有沒有跟你說過些甚麼特別的事情?」

「咦?沒有啊。怎麼忽然問我這些事呢?是那個兇女孩有甚麼問題嗎?」

「唉…」

聽到誠對夢的形容,古露不由得苦笑說:「一個稱對方是變態,另一個則說對方是兇女孩。嘿,看來你們的誤會還真的是很深呢。噢,是了。那也不是甚麼嚴重的事情。只是夢說她最近覺得她父親,好像是有點甚麼心事似的,所以我才多口跟你問上一句罷了。」

「是嗎?那便最好,遲點再說吧。」

「喂!那麼你的晚…唉…」

不待說畢,誠已到了二樓,所以古露也不堅持,只是苦笑著輕聲說:「算了,等你醒來後再說再吃好了。」

**********************************

在誠開始進入夢鄉的同時,市郊地區的某工地那裡,此刻正有三批人在對峙…不!嚴格來說應該是三人對上一批人,另外再加上一頭突然出現的怪異生物才對。

「拜託了!我明天還有一個小型測驗的,而且我可是還未溫習的,今晚可不可以早點完結啊!」

「別多說了!向那頭怪物作第一擊後,我們便要快點退開,而且要盡快通過對方的陣列。」

「甚麼?!喂!妳那個到底是哪門子的計策啊!嘿,我們這樣豈不是和送死沒有分別嗎?」

「嘿,都甚麼時候了,我拜託妳就別跟我們開玩笑了。我們去吧!」

在熾烈但低聲的對話完結後,早些時候曾經和誠交手的三人,立即依從那使用長鞭的女孩的說話,朝那頭該是誠口中的那種「隨機」的怪物攻擊。

風爪!連擊!

「吼~~~」連續超過十道真空刃,帶著呼嘯聲朝著怪物攻去,而在怪物怪叫及閃避過後,真空刃仍是在怪物的身上,開出了數道激濺著鮮血的血痕。

「退!」

一聲嬌叱同時,女孩的長鞭已飛快纏上剛剛著地的怪物。

「喝!」一聲低喝,長鞭上的力道一收一放,在收鞭的同時,少女已令怪物中計。

由於要抵抗少女長鞭拉扯的力量,怪物立即往後用力,但哪知長鞭卻在同一時間將力量回吐,更因為同時撤鞭而使怪物的狂力失去了對抗的目標。結果,在剛剛中鞭之處現出血花之際,怪物也由於自己往後發力,加上少女往牠那方向送出的勁力之故,整頭怪物往後拋開數米的距離。

就在這瞬間,原本還在鬥嘴的三人已極配合地藉火炎箭開路,朝另一批人數眾多的對手衝去。

「快!不要纏鬥!盡快突破!」在少女的低呼中,三人憑著良好的配合和默契,加上比對方強的實力突破敵陣。

「我們先退到別處吧。不需要和這些嘍囉,作無意義的戰鬥。」
「咦?我們不打嗎?」

突破敵陣,並且拉開了一段距離後。那名使用長鞭的少女,苦笑著跟那使用帶著爪的拳套護手的少年說:「你剛才不是說要回家溫習嗎?還是因為剛才和對方打了一會,所以現在又想和對方開打?拜託,如果不是必要的,就算是再殺多一些嘍囉,那也是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何況,我不是說現在便要離開。」

「我明白。但妳打算怎樣?難道妳想不管那頭大傢伙嗎?我想那些嘍囉或許是針對我們,但那頭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大傢伙,恐怕是會無差別地攻擊吧?」

少年明白到他們幹掉對方的嘍囉確是沒有甚麼意義,因為最重要的是找出對方的首腦。只要消滅了首腦,這些嘍囉不用對付也會自動消失,但假如對方的首腦繼續存在,這些嘍囉可是殺之不盡的。只是,少年現在則考慮到,若是讓這頭怪物闖到城裡,那多半會產生不少無辜的死傷者。

「放心吧。我有考慮這種情況。但我們還是先再拉開一點距離吧。」儘管那名少年明顯是三人當中的指揮者,但由於他們向來均是認同少女的智略,所以這一回儘管是有點疑惑,還是依循少女的說話,拉開和對方及怪物的距離。

「那麼現…」
「抱歉,不過請看。」

不待少年說下去,少女已手指剛才她們所處的位置。這時只見剛才那頭怪物,由於失去了原有的目標,因而向那些嘍囉對攻。

「不好意思。」

使用長鞭的少女歉然說:「只是我想如果要我們在同一時間,對付兩批,以至是更多的嘍囉。憑我們現有的實力,我們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但在現今這情況,我們還未能看透那頭怪物的確實實力,假如我們受到雙方的夾擊,我判斷這對我們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好處的。所以我想利用那頭怪物,牠那無差別的攻擊,先借牠解決那些嘍囉的阻礙,之後我們才再合力,夾擊那頭應該會消耗不少的怪物。對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方法,但我仍是選擇以各人的安全,與及節省的時間為優先。」

「不。妳做的很對。這是我沒有想清楚。」

搔著臉,少年微笑回應:「妳說得對。最重要的還是大家的安全。那麼我們便等待適當的時機,然後才再動手吧。對了…」

少年望向那使用火炎箭的少女,並且平靜地提問:「妳今晚有沒有發現她?」

「沒有。」

留著火紅長髮的少女,這時搖著頭說:「完全沒有。打從前天起,我再也感覺不到她的出現。或許是當晚她發現了我們,又或者是她最近有點事,都沒有出來吧?」

「不打緊啦~其實我想與其繼續浪費時間去找,那倒不如早點將對方解決更好?我們也不一定要找到那兩人吧?憑我們的實力,應該也是有取…好了!我們也是時候該動手了!去吧!」緊盯著遠處戰場的少年,此時一馬當先,主動攻向那頭隨機的怪物……

**********************************

第二天晚上,誠一如以往在打發了艾比魯後,再獨自作了數個小時的訓練。之後,他才回家去吃他的「晚飯」。

只是,他卻想不到會在今天晚上,另外再碰上意想不到的麻煩。

『看來不單是那個臭小子,我自己也得再加強禁制的水平了。只是,我到底還要多久?還要再等多久才可以找到那東西啊?我實在是很想早點回…咦?不,不是隨機的,也不是早幾天碰到的。到底是甚麼?是打劫嗎?唉…算了。到底是碰上了,放著不管也不太好。反正那些倒運的可憐傢伙也不是無辜,那便去吧。』

想到這裡,誠就連衣服也不轉換,立即閃身進入了小巷之中。

「嘿,嘿,嘿~朋友,這一回你可是逃不掉吧?」

一名壯年男子,正和數名同伙,包圍著他們那走投無路的目標:「哼!你知不知道為了要逮著你,可是浪費我們不少的工夫呢!」

「既然不想浪費,那乾脆不幹不就好了?」

「誰?!是那個不要命的混蛋?!敢阻著大爺做事?!」

對於男子們的怒聲喝問,現身巷口的少年卻搔著頭,以毫不在乎的語氣淡然回應:「老實說,我真的是很想死的。嘿,還是不要跟你們說這。對了,如果我說我是警察,那你們是不是會立即投降?又者是立即滾蛋?如果是,那我便說我是警察好了。」

「臭小子!!找死嗎?!敢跟我們開玩笑?!」

「啊?還真是少見啊。」

少年慢條斯理地說:「真的是很少看到,像你們這種笨賊呢!竟會笨得三個人去打劫一個人?你們每人到底可以分到多少賊贓啊?真是生活逼人啊!還是你們剛巧是三位同行,碰巧也是挑上這頭倒運的肥羊呢?」

「誠?!」正當三名壯漢均為誠的說話而怒不可遏之際,那「倒運的肥羊」卻先行認出了誠。

「咦?是星塵先生?原來那倒運的…噢…抱歉。」

先就自己的失言道歉後,誠卻立即為另一件事頭痛。『真糟糕,千不碰、萬不碰,就偏偏會碰上熟人的…』

「誠!不要管我!危險!快跑!」

「謝謝。」
星塵的說話,讓誠不禁心生陣陣感激之情:『真是一個親切的人。不過放心吧。雖然體型有所不同,但那個叫芳的女孩也可以輕易擺平三個,那我便是打扁了這三個人。這也算常人可以做到吧?他們大不了最多便動刀子罷了…咦?!』

豈料這一次,誠卻有點意外。因為,他留意到這三人帶著的不獨是刀子,還各自帶著一些槍械。

「喂!甚麼時候開始,連打劫一個人,也要三個人合力之餘,還要動到槍械啊?」

「誠…」星塵眼看誠面對這種情況,竟然還是絲毫不為所動,一時之間倒是驚得呆了。

「嘿,該死的臭小子!若你還不快給我們滾蛋?那我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慢著,這傢伙好像是認識這小子的。那麼我們需不需要……」三人當中的其中一人,先是向星塵一望,再望向了誠,並且向同伙的人作出提問。

「不錯,反正也不差多少。嘿,臭小子,那你只好自嘆倒楣吧!我們可是給了你機會的,只是你不但不滾,還要碰巧認識這人…」

「唉…始終還是不行……」

誠這時卻好像是沒有聽到對方的說話似的,只是皺著眉頭低聲說著一些,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說話。接著,他抬起頭說:「我不知該怎樣跟你們說,但若果你們不想受傷的,那便快給我滾吧!因為,不論光是你們只用刀子,又或是沒有武器,你們已經不是無辜。何況你們現在更是用了這些傢伙。」

『雖然不想在熟人的面前這樣做,但也得給點教訓吧?嘿,大不了在保不了密的時候,便「全部」幹掉了來滅口罷。』

「臭小子,你在跟我們開玩笑嗎?!你到底在知不知道,你在跟我們說些甚麼?!」

「誠!不要管我!快跑!!」

在星塵說話,那劫匪(就當是劫匪吧)在笑罵,其中一人向星塵動手毆打的同時,誠便慢慢說:「我是說你們,不.是.無…」

呼~~~
最後的「辜」字才剛傳到眾人的耳中,誠的身影已到了那名,正想毆打星塵的男子身旁。

「?!」

「嗚…」悶哼一聲的同時,本來正要動手毆打的男子,首先他那伸出的手臂,便搶先響起清脆的骨折聲。幾近同時,他的後腦亦重重撞在垃圾堆上。只是,儘管後腦只是落在竹籃上,但男子的後腦仍是傳來異樣的聲響。

『第一個。』

「甚麼?!」眾人才剛驚覺,另一名在本來站在最外圍的男子,那持槍的手驟增一處「關節」,並由於那「關節」的緣故,那柄手槍則連同持槍的手掌,高速碰上他的面頰。

不負眾望,男子「中槍」的面頰,即時響起叫人心寒的怪響,男子亦順理成章地,在噴著血間倒地不起。

『第二個。』

當誠的身影定在星塵的面前時,最後一個「可憐傢伙」,則由於雙腿股骨同時折斷,當場痛得昏絕在地上。

『第三個。』

「我們快走吧。星塵先生。」

「……」呆呆看著地上的傷者,星塵對誠的說話充耳不聞。

「我們快離開這裡吧!星塵先生!」

「啊?!是…是…」接著,星塵在近乎被拖著的情況下,高速離開了小巷。

「誠…阿誠…」

「星塵先生!」

「是,甚麼事…」兩人來到了一處小公園後,星塵仍是忘不了剛才所出現的景況。前後不到三秒的光景,三名荷槍實彈的壯漢,便全數身受重傷、倒地不起,而動手的人則是自己的鄰居,一個年紀不過十多歲的少年。

猛地將頭一甩,星塵好像是稍為回復冷靜,在抹著汗的同時認真地問:「阿誠…請問你…」

「抱歉。請你不要問這些問題,因為這不論是對你,又或其他人都沒有好處。總之我只可以跟你說一句:我原則上是不會對任何人不利的。這一次,如果不是你碰上剛才的事,我也不會被你知道這件事吧?」

「好的,我明白了。」

經已完全回復冷靜,想過這番話的可信性後,星塵亦接受誠的「拜託」。只是,他卻問了另一個問題:「我們剛才為甚麼要走的那麼急?啊!不好意思,只是我本身有點事情要問那些人。」

「很簡單。」

誠擺一擺手:「因為當時我不想再跟那些人打,而我留意到另外有數人正趕去那裡。那不管是警察,又或是那些人的同伙,我也是不想碰到,原因就是這樣。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我可要失陪了。不過剛才的事,星塵先生你最好還是忘掉吧。那對不論是閣下,或是我而言,都會有好處的。」

「慢…慢著!誠…」
正當誠要離去的時候,星塵卻好像是下定甚麼決心似的,突然要求誠留步:「阿誠,對不起。但我有點事想請你聽我說。」

「咦?」聽到星塵的說話,停下來的誠回望星塵。

其實單從剛才的事,誠已知道星塵絕對不會只是被劫那麼簡單。可是,誠認為既然星塵沒說,他也沒必要多管,所以才會想立即離開,只差想不到星塵會有這舉動。

───────────────────────────

「甚麼?你想我幫你?你想我幫你甚麼啊?」

公園中,星塵認真地向誠說:「是的。我知道這是很冒昧,但我實在很希望你能夠幫我的忙。」

「到底是甚麼事?」

『咦?怎麼這個情況好像是很熟悉?好像是不久之前才碰過的樣子…啊!嘿,是了,差點忘了昨天的約定呢…』

「誠。」

沒留意到誠心中的想法,星塵在低頭沉思好半響後,忽然問:「誠,你認為…做好事前,是不是應該先考慮現實的因素和自己的能力?」

「哦?」

注視星塵那無奈的表情,誠淡然便說:「大概可以說是吧?至少像剛才,普通人最多也只能幫你找救護車,又或者是幫你找警察來,去替你做失蹤人口的記錄,甚至是準備簽發死亡証的事情吧?」

聽著那平淡的語氣,訴說著無奈的殘酷現實間,星塵卻黯然說:「當年,夢那孩子當時年紀還小,而…而她的媽媽則剛過世不久…」

『哦?也是小時候便沒有了媽媽嗎?真該死!怎麼我會在想這些的!唉…』

不知道誠此刻心中的想法,星塵繼續說:「當時我碰巧遇上了一名逃獄的重犯,結果……」

「哦?你幫警察抓了那傢伙?因為這,現在那傢伙出獄了,就想找你的晦氣?是不是?」
「是。」

星塵頹然地說:「最近那人私下找過我一次,並且說要找我回報。只是,這種事在現在的情況,恐怕就算是找警察,還是沒有多大作用。」

「怎樣?你想我找那些傢伙出來,然後全部幹掉嗎?只要是不太阻時間的,我倒沒有甚麼問題。只是,我倒不認為要找那些傢伙出來是容易的,還要加上發生了剛才的事呢。啊!早知道事情是這樣,剛才便應該抓下那些傢伙。這便是不能找到那個混蛋,也至少可以用這個來作證,讓警察們保護你們和捉了那個混蛋嘛。真失策……」

「算了吧。」

星塵面上泛起苦笑:「我想那人應該會考慮到,剛才那行動會有失敗,甚至被警察盯上的可能性,所以他應該不會給我們逮到機會的。再說,現在那人他不是沒有被警方盯上,只是警方暫時拿他沒輒罷了。不過,現在也是因為他給警方緊盯著,所以才無法對我做出一些明顯的行動。」

「哈!不能做出明顯的行動?那剛才的行動果然是很不明顯呢?」

誠苦笑說出反諷的說話:「算了。你說那是足夠的便好了。只是,我想這些事還是儘早和主動解決比較好,這不管是對你,或對你的女兒也好。這樣吧。我對這裡的情報收集不大熟習,這還是由你去找那些人出來,然後我去幫你去將他們幹掉好了。唔,這就當作是回報早前,你請我吃那頓飯的謝禮吧!」

「?!」

星塵聽到後大為愕然:「誠,你就是為了這個?還…還有,聽你的語氣,好…好像是…」

「咦?那還不夠嗎?」

誠淡然說:「還有好像是甚麼?哦?你是想說我對這些事,好像是不大在乎是嗎?唉…星塵先生,到底有多少人,是真的想無緣無故去幹這種事?不管我對這回事是歡喜與否,但單只是我的出生和成長,那已預定是要做這些事啊。唔…只是,我雖然不敢說我所傷害的一定是壞人,但我至少會盡量避免傷害無辜就是了。」

「……」

從誠的雙眼中,星塵隱隱感覺到這少年,是有著他所未能看清楚的人生。於是,星塵便說:「謝謝。只是,現在既然警方也是在找著那人,那麼你也不用特意去弄污自己的雙手吧?我也不認為你是喜歡這樣的人。」

「謝謝。」

對於道謝,星塵只是以微笑回應:「再說,由於今天的事情好像是弄大了,所以我不認為那傢伙會因為和我的仇恨,便不顧自己的安危,在現在還來找我的麻煩吧?何況,那傢伙也曾跟我說過,要我受到最大程度的痛苦時,才會將我了結。那麼……」

「?!」聽到星塵的說話,誠立即凝視星塵:「你的意思是…難道?!」

「不錯…」星塵苦笑說:「他知道我最重要的,便是夢。所以,誠。我求你答應我。幫我保護夢!我想…」

「不行!這回事我幹不來!」

誠二話不說,立即揚手拒絕:「星塵先生,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保護她?!嘿,你要我去幫你將那些傢伙們全部幹掉,我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你要我保護那個兇女孩?哈!這個我真的辦不來呢!」

「誠!拜託你…」

「不行不行…唉…」

看到星塵的樣子後,誠不禁在輕嘆後苦笑說:「星塵先生,就算我答應你,也你請想一想。首先我自己也有著不少麻煩的工作,另外我更不可能整天待在你的女兒身旁,更別提你不是不知道你的女兒怎樣看待我吧?再說,你難道不怕我對你的女兒不利嗎?喂,我可是一個男人來的。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嗎?你真的不覺得你現在所做所想的事,可是很不合常理嗎?」

「嘿…這個啊…」

星塵面上依舊是那苦笑:「老實說,這確是不大合乎常理。不過,光是你剛才所做的事,那也不是很不合常理嗎?再說,我現在可以說是病急亂投醫,只有在無計可施之下才找上你幫忙。另外,先不管那孩子的想法,我也不是要求你整天待在她身旁,我只能希望你可以在那孩子有危險時,能夠像今天般救助她吧。唉,這個也只可以說是要看天意了…至於…」

星塵的臉上,忽然浮現深刻的神色:「阿誠,若果我沒有弄錯的,我想你也應該會明白我那種,在最重要的人發生危險時,自己拼命地想去守護,但卻又無能為力的感受吧?」

「!!……」

『對不起…你今後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不!』

『誠…請你掌握自己的幸福啊…』『不!不要!我求求妳不要…』

『誠…我…我實在不想就這樣便…我還想以後和你及大家在一起……』

『嗚…』

「誠…你…」

「夠了!」

看到誠那不自覺緊握的拳頭,星塵歉然地說:「很對不起。」

「呼…呼…不…不是你的錯…是…是我…是我自己不夠強…不夠成熟吧……」

「謝謝。」

雖不明白,亦不打算強去明白誠所說的說話,但星塵仍在道謝後說:「對不起,當日我看到你的那種眼神和神情,我覺得你和我有某些地方,好像是有點相似。後來,得到夢那孩子提醒後,我才知道你應該是有著那種相似的感受。誠,我拜託…不!我求求你。自從夢的媽媽過世後,那孩子便是我的一切!所以…所以我希望你…我求你可以守著那孩子,令她不用因為我的緣故而遭遇不幸。誠……」

「不用說了…我答應你…」

誠低著頭、沉沉地說:「只是,當這件事情結束後,我便不會再管你們的死活了。還有,我惡話說在前頭,我剛剛也說過,我自己有很多麻煩的事在身,所以我不可能常常管著那兇女孩的死活。她絕對沒有優先待遇,所以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不論她發生任何事,那和我沒有關係的。」

「好的,我明白。」

「最後,我實在是不明白,你為甚麼會相信我?真的是如你剛才所說,只是病急亂投醫嗎?」

「呼~當然不只是那樣的。」

星塵聽到誠答應了他的要求,好像整個人少了很多負擔似的,苦笑回答說:「事實上我也想過。以誠你剛才所施展的能力,還要好像未盡全力的樣子。我想至少我不知道還有甚麼人,可以有能力阻止你去傷害那孩子。另一方面,誠,你當日給那孩子誤會時,你應該是看過她那個樣子吧?嘿,不是我這個做父親的自誇,我想應該沒有多少個正常男人,可以在當時那情況完全不為所動吧?那麼以你的能力,若果真的要傷害那孩子,那你早在當日已傷害了她。何況,即使你現在要這樣做,我想我沒有那個請求,你還是會動手吧?」

「嘿…」誠聽到星塵的這番解釋後,仍舊是低著頭,只是輕聲發出了一點像是苦笑的聲音,然後他沉聲說:「就當你這是稱讚吧。只是,你打算怎樣跟那兇女孩解釋,還是你不打算跟她說我的事?」

「不,那孩子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甚麼?!你…」
「抱歉。」

星塵無奈地說:「我知道這無形中只會加重你的負擔,但我實在不想那孩子為了我的事而擔心,也是因為這我才會特意冒昧…」

「好了。別說了…如果不是已經答應你,我真是想不管…好了。那麼我也該走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轉身走了兩步後,誠突然站定並沉聲說:「對了,星塵先生,我實在是想不到,你原來是這樣狡猾的。」『唉,現在說這個又有甚麼意義?怪便只怪我還是不行,那麼容易便被看穿吧……』「唉,不過想了一想,若是換了我是你,那麼我也是會這樣做的…總之,有任何那些傢伙的消息,那就盡快通知我,好等我早點解決這差事。那麼再見了……」

「對不起。」

看著誠由始至終也低著頭,星塵不禁打從心底感到歉然。只是在這時候……

「咦?!這是…笑聲?!…那孩子…我…唉……」

**********************************

「啊?誠,你回來了。我現在弄熱那些晚飯給……」
「慢著,古露。」

「咦?怎麼了?你的樣子怎麼好像怪怪的…咦?!這是…」
「拿去吧。妳看過我使用的吧?以妳的能力應該可以用的,用法我曾經跟妳說過了。」

「那麼,你為甚麼突然要…」
「嘿,對不起。對了,妳平日是不是常常和那個兇女孩在一起?」

「是的。那又怎樣?」
「沒甚麼,唔…只是我有事想妳幫忙。只是因為真正的當時人要求,所以我希望妳可以暫時保守秘密……」

『現在。只要小心突發事件,而常規的便由古露處理。那麼,只要小心一點,這應該沒有問題吧?唉…還是從明天起想點辦法去找人吧…』

無病 2007-01-10 17:28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五章


一:【昨天的解釋,原來就是這樣的「解釋」?】

昏暗的房間中,誠獨坐在椅上,凝視著牆壁。

這時候,一道光影正投射在牆壁之上,光影的來源卻是來自一串項鍊上的一枚晶石。

誠,呆呆地望著投映在牆上的映像。

『已經半年多了。她…她睡的還好吧……』

「咦?!」
「嘩~~~」

沉思的中途,誠突然聽到一聲驚呼,而且更辨認出聲音的主人是誰。

「甚麼事?古露?難道!」轉眼間,窗戶已被打開,房間中的誠亦已失去蹤影。房間中,此時只剩下那仍在發出光影的晶石……

「嘩呀呀~~~」
「怎麼了?到底發生甚麼事?」

看到誠以極速趕到,站在門外的古露立即說:「啊!誠啊!老鼠啊!!」

「?!」聽到古露的說話,誠差點因為給自己跘倒,以極速在地上「滑行」:「甚麼?老鼠?妳不是…唉…」

驚魂稍定,古露有點尷尬地苦笑說:「啊…啊…對不起,我搞得你誤會了,但我真的很害怕。」

看著古露一臉無辜的樣子,誠不禁在搖頭輕嘆後苦笑說:「唉…真是完全敗給了妳。那麼老鼠在哪裡呢?我現在先打發了,好等妳不用再…嘿,對了,這裡是屋外,都不知跑…」

「老鼠嗎?給夢趕跑了。」
「呀?妳說甚麼?唉……」

「你都已經跟我說了一切,我當然是要待在她的身旁保護她嘛。」
「哎…」

聽到古露以輕鬆的語氣,理所當然地說著,誠的手掌不由得按在自己的額前:「那麼她又在哪裡?慢著!難道…」

「對啊!我不是都已經說了,夢趕跑了老鼠嗎?」

「哈…」苦笑著的誠,臉上流露出放棄的神情,口中喃喃地說:「可以輕易地收拾好數名彪形大漢,負責保護別人的人,現在反而要由被保護者解困…嘿,都不知現在是誰保護誰……」

「哈哈…」被說中要害,古露不禁面露尷尬的表情,並且立即想拉開話題:「對了,你原來已經醒來了。那怎麼我剛才敲你的門也沒反應的?」

「我當然已經醒了,不然妳現在和誰在說話?」

不想回答第二個問題的誠在搔著頭時,將話題帶往另一方向:「對了。我不是都跟妳說了危險嗎?怎麼妳今天還想和那個兇女孩外出?」

擺一擺手,古露搖頭苦笑回答說:「沒辦法,難道你要我跟夢說:『喂,妳現在很危險,所以千萬不要外出。但是,我們又不想妳擔心,所以妳千萬不要擔心。』你想,這種不合理的說話,可以說出來嗎?還有,今天是因為夢看到她父親近來心情不好,所以才會特意去買些東西,想弄一點好吃的給她父親吃嘛。有我在她的身旁,加上我們又不是要去很遠的地方,我們很快便會回來的啦!你便放心好…咦…噢…怎樣?那老鼠怎麼樣?」

古露最後的說話,卻是對正慢步回來的夢說。

「沒甚麼。難不成妳想…咦?!」

慢步而來的時候,看到誠站在古露的身旁,夢的步伐立即停了下來。接著,在稍一猶疑之後,夢仍是走到古露的身旁,但和誠保持著一段的距離:「傻瓜。妳想我怎樣處置那頭老鼠?趕跑了牠便罷了嘛。咦?妳的衣服弄髒了。」

「噢…是的,多半是剛才給那老鼠嚇著時弄髒的……」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古露便說:「這樣吧!夢妳和誠便這笨蛋先聊一會,待我先回去換件衣服,然後才和妳一起去買東西吧!」

「慢…慢著。呃…唉…」

不由分說,古露已飛快地走進屋裡,而屋外便只剩下夢和誠兩人呆站著。

「……」

「……」

「……」

雙方均無話可說的情況下,誠本來下意識地想伸手,握向自己平日帶著的項鍊,但是他這時卻握了一個空……

「糟!我忘了!」
「咦?!」

聽到誠那突然的說話,夢不禁將原本故意偏離了的視線,拉回誠的身上。但是這時候,夢只能看到誠的背影,被他家中的大門所掩蓋……

「古露!古露!」

以高速回到自己的房間前,誠只看到古露呆望著自己的房間,呆望著映照在牆上的映像……

「唉…還是太遲了。」『要跟她說嗎?』
「……誠……誠……這…這…這到底是……」

留意到愕然不已的古露,仍是呆望那映像,頭也不回地問著自己,誠在輕嘆後認真地說:「唉…古露。妳給我聽清楚。首先妳要弄清楚,妳誤會了。還有的是……」

**********************************

「喂~撒卡,今天怎麼這麼慢的啦?差點便遲到呢。」
「沒遲到便行。」

一個小時後,誠來到這一個月來,他和艾比魯訓練的地方。

「怎樣?習慣了沒有?」

聽到誠的問題,艾比魯便雀躍地說:「嘩!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沒想到我撐了一個月之後,解除了那個禁制的感覺,竟然是會那樣地好的!我一方面覺得整個身子好像是沒有了重量一般,但同時全身又很像是很有力!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我實在是不懂怎樣形容才對!撒卡,這個真的是我嗎?」

「嘿,好像在哪裡聽過類似的說話。」

先在輕聲訴說後,誠平靜地說:「艾比魯。我所以會特別在昨天,解除你的力量封鎖,目的是要你可以在這兩天之中,熟習你現在的軀體、速度和力量。其實,一個對力量的控制熟練的人,正常是應該在戰鬥之前或進行中,因應情況而決定解除封鎖與否,又或者是將封鎖的幅度調低。嘿,這個你看的漫畫或是故事中,不也是常常說到嗎?最好的訓練便是戰鬥,所以如果維持著封鎖的情況下,作相當難度的戰鬥,那樣得到的收獲可能是較大。不過,那也要你先可以勝得了對手,這個大前提成立,這之後才可以再說這種大話。」

「是嗎?那麼不如你將我的力量作一定程度的封鎖,然後我再以那程度的力量去扁那個混蛋…」

「笨!」

聽到艾比魯的「狂想」,誠毫不猶疑罵道:「我所說的情況,可是你真的可以肯定是比對手強上不少時,才有可能做的事啊!憑你?以你現在的弱小實力,這種大話你就待明天,保得了性命的時候才再跟我說吧!好了,你總之要記著,如果你還想保著你的小命的,那麼我在這一個月來跟你所說的一切,你便一定要做到。否則…嘿嘿,這個問題你便自己去想好了。還有,我在這一個星期裡,跟你說的招術。你現在又練至那一個地步?記著,那些招術我雖然是因應你現在的水平,再作出少許修改和簡化,但你在使用時也要小心啊!好了,那麼我們便開始的今天的訓練吧。嘿,今天的訓練你可要小心了。因為那搞不好可能是你,人生中的最後一次訓練嘛~好好享受吧!」

「嘿…嘿…」

聽著誠的邪笑聲,艾比魯這時彷彿看到誠身上散發出的「魔氣」,與及頭上和背後出現的角、翅膀和尾巴……

『哈…哈…怎麼我突然會覺得,如果我能夠捱過今天。那麼明天我便一定不會被烈那混蛋給揍扁呢。嘿,看來今天可能會比明天更要糟……』

**********************************

晚上八時,艾比魯今天的訓練也完結了。

「哦?還不錯,你現在至少還有能力可以使用回復術。」

看著艾比魯以回復咒文為自己的傷處治療,誠淡然說:「不過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是哪一回事。先天是有著過人的精神能力,但是魔力的提升速度卻比誰都慢。呼~不過算了。總之你能夠熬過明天,一切才再說吧。對了…」

誠這時認真地說:「艾比魯,你最重要記著。明天的戰鬥,你最重要的是保著你的性命,能不能取勝還是其次的問題。明白嗎?」

「撒卡…你…」

「別想得太好了。我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呢。」

當艾比魯正想說話時,誠則低聲冷笑說:「我只是不想我浪費了我不少工夫弄出來的人,在還沒有幫得上我半點忙之前,便就那樣被別人揍扁。再說,我不管你是有著甚麼原因,我想那也不會比你的性命來得重要吧?只要你可以保著性命,那樣你最終也一定可以勝過那個叫做烈的人,但若果你明天仍是要逞強,那樣你一切的可能性也只會立即泡湯。好了。不要再在這個問題上爭論,我實在是懶得跟你再吵下去。只是,明天我是不會去看你怎樣被人扁的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甚麼?你不去啊?」

艾比魯猶疑地說,但他活像是想起了甚麼似的,面露怪異的笑容說:「那麼,撒卡。細心想想,我們已相識一個月了。那麼可不可以給我看看,你到底是長的怎麼模樣?」

「不行!你想也別想。」

誠立即斷然拒絕:「笨蛋!看來你還是搞不清楚,我到底是基於甚麼原因,才教你作戰的技巧及…」

「不就是想使我可以變強,可以和烈交手嗎?」
「咦?!你說甚麼?」

尚未說完時,艾比魯突然插入的一句話,使誠差點招架不來:「嘿,別傻了!我幹甚麼要幫你?再說,如果你真的是看到了我的樣子,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麼,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嘛…嘿嘿…便可能是要考慮,是不是需要將你幹掉滅口呢!」

「甚麼?嘿,你是說笑吧…」聽到「滅口」這兩個字,與及誠認真的語氣,艾比魯雖然是有點不相信,但還是禁不住有點膽怯。

看到艾比魯的神態,誠知道艾比魯在無法肯定他的想法前,應該是不會再作出那樣的要求。但艾比魯卻不知是想轉換話題,還是真的對這有疑問,於是他問道:「那…那麼,你今天的行動怎麼有點怪怪的,好像是有點心不焉的樣子。而且你今天還差點遲到,那可是很少見的呢?到底是甚麼事了?」

「怎麼今天你會這麼麻煩的?」

誠本是不想回答,但看到艾比魯的神情,情知他多半是不會就此罷休,而以他今天的心情來說,也懶得再去說甚麼威脅的說話,於是他便搔著頭說:「沒甚麼,我只是因為昨天才剛剛再增加了力量封鎖的幅度,身體一時之間適應不來,所以才會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那麼,這樣的答案你又滿不滿意?」

「甚麼?!又增加了?」

沒說對誠給予的答案滿不滿意,艾比魯只是驚訝地說:「你不是增加了幅度,才只有一個星期嗎?怎麼會這樣快便又……」

「你少管我!」

誠冷冷地說:「難道我不可以因為不喜歡早前的那個幅度,所以再調整幅度嗎?你這小子還真是多管閑事呢!我跟你說,你還是少管我的事為妙,想不到你現在還有心情去研究我的事情,難道你不擔心明天的戰鬥嗎?別忘了,你的實戰經驗可是和對手差天共地的哪。好了,你也不要再阻著我了。你都不知道因為你的緣故,我這個月的訓練進度都跟不上原本的計劃呢!你難道不用去找你的家人,去找你的情人,去渡過這可能是你的最後一晚嗎?去去去!不要再阻著我。」

『咦?這小子今天到底怎麼了?心情這麼差的?』

只是不管如何,艾比魯仍是被誠在三言兩語間便轟走了。

「呼~~~」沉沉地呼了一口氣,誠的雙手這時則按著臉,人亦已坐倒在地上:「我這兩天到底怎麼了?是因為…這個嗎?」

說的時候,被誠的手握著的項鍊,此時便緩緩被拿到誠的眼前……

『半年多了…怎樣了?妳…妳睡得還好嗎?我…真的…我真的是很想…很想可以早點再見妳……很想再待在妳的身旁……我很想見妳啊……』

黯然低首,寂靜無語……

**********************************

同一時間,城中的另一處地方,有數人在一幢豪華公館內商談著。

「甚麼?你想現在便動手?你可要考慮清楚,這當中可是會引致很嚴重的後果啊。」

說話的,是一名有著紅色秀髮的中年美婦,早前和誠交手的三人這時也在這裡。至於對於提問,那名少年的反應是點頭:「我明白。可是,我們也花了不少時間,去找餘下的兩族人。但到目前我們也只能找到其中一族,而且那個女孩不要說名字,就是連話也不肯跟我們多說,才聽到我們自我介紹便立即跑掉。另外,雖然三神官那三個傢伙沒有任何異動,但是從對方最近的行動看來,多半是那東西也快要從封印中脫身。我想這樣浪費時間下去也不是辦法,那倒不如我們四個早點動手,搶先在那東西脫身前先下手為強較好。」

「……」稍為細想後,中年美婦望向另外的兩名女孩:「那麼,妳們的想法又是怎樣?」

「媽媽,這個我倒是沒有問題啦。」

那名使用火炎箭,有著火紅長髮的少女,擺著手的同時說:「反正最近常常要熬夜,去找那個氣死人,都不肯說話的女孩,我也是快要受不了。這樣,就由我們先動手,那也可能是一件好事。至少我們可以省點工夫嘛。」

最後,美婦望向那使用長鞭,留著及肩藍髮的少女。藍髮少女則待同伴發表意見後,才平靜地說:「我個人認為還是待集合所有的同伴後,才再行動比較好。雖然那樣可能會導致對方的人手增加,甚至是連那東西也會脫困而出。但一方面我們本來的工作,就是要給予那東西一個完全的封印。另一方面,反正我們也由於資料不足,所以無法預計對方還有甚麼戰力可以增加,再加上以我們個別的戰力,在以一敵一的情況下,亦不足以勝個對方最強的幾人。那倒不如先確實地增強我方的實力,那樣我們取勝的機會也比較穩當一些。何況,當日就是因為集合不了所有的力量,所以封印才不能真正完成。到底,根據資料的記載,我們要做出真正的封印,還是要我們六家的人合力才可以做到。」

聽到藍髮女孩的說話後,美婦便作出總結說:「你們相信也很清楚,一千五百多年前第一次封印那東西時,就是由於當時我們六家人的先祖們不能夠齊心,所以導致產生的封印不完整。因此,那東西在四百多年前便脫困而出,而在那個時候更因為光闇兩族之間的磨擦,結果最後更只有我們四族的人勉強產生封印。那麼,你們各位也應該明白吧?如果我們不能夠集合六家的力量,那麼我們最後仍然是不能肯定地,將那東西完全封印的。」

「我明白。」

少年有點遲疑地說:「只是我想…如果只是將那東西封印,那麼我們何不乾脆將那東西幹掉?那不是更一勞永逸嗎?而且…」

聽到少年欲言又止,在場的各人均是望著他,美婦更問道:「而且甚麼?」

「啊!沒甚麼?真的…沒有甚麼。」

本來好像是說些甚麼,但少年最後仍然是放棄,只是苦笑說:「只是我想我們與其作出不完全的封印,那倒不如直接將東西幹掉吧。哈哈~」

看著少年那古怪的神情,紅髮少女之外,在場的其餘兩人卻好像是留意,或想到了一些事情似的,但她們也不再多作言語。

「好了,是不是直接將那東西消滅,那待我們集合了所有的人之後,屆時才再研究吧。」

中年婦人優雅地點頭說:「倒是你們去找那個女孩時,那可是要小心一點。因為我雖然是不大肯定,但預言之中卻有一句說話:光與闇,同歸寂滅,共聚相生。我到現在也不是很明白這句說話的意思,那麼你們在接觸那個應該是闇之族的女孩時,可要小心謹慎一點。好了,今天我們也暫時談到這裡吧?我想不若你們便留在這裡吃頓飯吧?我先去準備…」

「媽…慢…噢,走得真快…」不待各人作出反應,婦人已離開了房間。

婦人離開後,少年跟其餘的兩人說:「先不要說這些事情了。那怎麼樣?關於我早些時間跟妳說的那件事,妳們明天來不來?就當作是看熱鬧便行,反正我也不會讓那裡發生事故的。」

「沒問題呀!明天我會準時到你所說的地點。」

「……」待紅髮少女回應後,藍髮少女則在猶疑一會後說:「我不肯定,我先看看我明天的情況,到時候才可以決定。不要緊的,反正我也知道怎樣去你所說的那個地方。」

「噢,那麼我明天便等……」

「各位,可以吃飯了。」少年還在說的時候,婦人已回到房間裡,而且準備時間所需之短,這多半已是早有預算吧。

「媽,看來妳這次也是早已預定,要我們在這裡吃飯吧?」

聽到女兒的說話,婦人卻微笑說:「當然,不然讓妳這野丫頭跑到外面,今天晚上真是不知道妳會到哪個時候才回來呢?到時候我又得花心思,去幫妳找藉口瞞妳爸爸了。呵~若是正經事我還沒問題,但現在看妳的模樣,妳多半是想去逛街罷?哈~那個我才不幹呢!」

「媽…」紅髮少女看到少年和藍髮少女,他們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但是他們眼中所包含的笑意,則是更為明顯……

**********************************

第二天是星期日。
同時,亦是艾比魯跟烈約定,在某地開打的日子。

「誠!古露!啊?還有夢和緣啊?妳們怎麼會來的?緣…昨天我不是叫妳今天不要來的嗎?」早已到達這裡視察場地的艾比魯,看到到來這裡來看他的一行四人時,他卻對這情況不大滿意。

看到艾比魯這樣說,古露劈頭便第一個罵道:「你認為我們是來看你這笨蛋,怎樣給烈那傢伙狠扁,然後再跟烈那傢伙搖旗吶喊嗎?」

「啊…」艾比魯未及回應,緣亦在此時充份發揮出,誠早前對她的評語:「艾比魯!你這個大笨蛋!難道你要我在家中安心地睡覺,放著你這個大笨蛋跑來跟人開打嗎?!如果不是,那你便不要再說了!總之今天我一個人來,便決定是要兩人個一起回去的,你可不要被人打扁喔!」

聽到緣那番「兇惡」的說話,艾比魯苦笑說:「哈,我今天當然是不會敗的,因為我還未被罵個夠嘛。那麼,夢,妳又是為了甚麼跑來這裡?這件事不但好像是和妳沒有關係,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妳更好像是不知道有這件事吧?」

「這個啊……」

夢苦笑說:「本來我也真的是不知道這件事。只是當緣和古露兩個人來的時間,她們又會擔心另外一頭色狼的存在嘛。所以便找了我來,三個人一起共赴患難。」

「色狼?妳是指…咦?難道妳是說…說他嗎?」

注意到夢所指的色狼是誠,艾比魯不禁在指著誠的同時,朝著誠上下亂瞄說:「夢妳說誠是色狼?這個我怎麼不知道呢?對了,妳怎麼會說他是色狼呢?他對妳幹過些甚麼嗎?」

「這個大變態…那倒沒有…只是…」說到這裡,夢的臉猛地紅了起來,接著她便不好意思地說:「別的不說,昨天古露才發現到,這傢伙放了整房間也是…『那些』…『那些』書啊、雜誌啊甚麼的。」

「甚…甚麼?!古露?」

誠聽到這番說話,便立即狠狠地瞪著古露,眼神中彷彿說著:『妳昨天原來跟那兇女孩所說的,就是這樣的「解釋」嗎?』

『抱歉…抱歉…但我一時之間實在找不到可以解釋,夢又會相信是你會做的事的理由嘛。不然你教我怎樣跟她解釋,我回房間換衣服,會換了那麼久?而你又會突然那麼著緊地跑去回家裡?』承受著誠那足以殺掉人的寒(目)光,古露連忙以求饒的眼神向誠道歉。

「哦?『那些』?到底『那些』是甚麼呀?啊!原來是這樣嗎?那倒是不大像是我所認識的阿誠呢…待我問他一個究竟…阿誠!」

艾比魯先是猶疑地說著,之後便高聲地跟誠說:「你實在是太過份了!」

說著同時,艾比魯走近誠的身旁……

「喂!阿誠,你這臭小子這樣做真的不妥!」

到了誠的身旁,艾比魯立即將聲量調低說:「原來你是有收集『那些』嘛~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呢!實在是太不夠朋友了。咦!有殺氣……」

「笨蛋。」

誠面帶著無奈的苦笑,也是輕聲地說:「當然是有殺氣,你用這種明顯的方式來『偷偷』問我這些事,誰會不知道你是想幹些甚麼啊?更何況是很熟悉你的她?看來你今天就算沒有被烈打傷,你那給另一人扁的傷勢,恐怕也不會輕呢……」

「哦?怎麼會這樣人齊呢?艾比魯,你和阿誠在談著些甚麼啦?」

正當「某人」對艾比魯要「有所行動」之際,有一把聲音卻碰巧「解救」了將會被人狠罵暴揍的他。

「咦?蒼嵐?今天怎麼連你也來…咦?她們是…是你的女朋友嗎?」

看到蒼嵐也來到這裡,艾比魯首先是有點奇怪,但心中卻更感高興。但尚未道謝,艾比魯卻被蒼嵐身旁的兩名女孩帶開了注意力:「好厲害嘛~蒼嵐你果然不愧是我校有名的「校草」,可以找到這兩位可愛的女孩子,當你的女朋友。對了,她們好像不是我們學校學生…對嗎?阿誠,你說是不是…咦?怎麼了?」

「哦?沒甚麼啊。只是在想著別的事情吧。」

蒼嵐三人來後,誠的樣子便變得有點怪怪的,但在艾比魯問到他的時候,他只是微笑說:「蒼嵐,難得你帶了女朋友來見我們,那你應該跟我們介紹啊。」

「哈~我倒是拜託你們兩位,不要跟我開這個玩笑。否則我可能會被她們幹掉的啦。」

蒼嵐尷尬地苦笑著,先指向那名有著一頭火紅長髮的女孩說:「她是蓮華,蓮華.赤。而那一個嘛…則是……」

蒼嵐手指著那名啡色頭髮,紮著馬尾的少女介紹說:「美雅,美雅.佳特。蓮華不是和我們唸同一所學校的,但美雅倒是,只差你們平日沒有碰面罷了。對了…」

蒼嵐稍微想了一想後,便問那兩名少女說:「琉璃呢?她真的不來嗎?」

「不要問我。」
美雅雙手一擺,擺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說:「我不是剛剛才跟你說過嗎?我今天早上才剛回來,那我又怎會知道琉璃跑了去哪裡呢?」

「呃…是的,我倒忘…」
「嘿~妳當然是不會知道嘛。」

就在蒼嵐想說話時,蓮華卻已出言嘲諷:「不知是那個傢伙,連通知也沒有,自己便逃學跑了去旅行。結果剩下了一大堆工作,要可憐的朋友們來擺平。唉,作為妳的朋友,這真是命苦……」

「妳…」
「好了好了。妳們不要就連今天也要吵嘛?」

眼見自己的同伴,快將再次進行屢見不鮮的舌戰,蒼嵐急忙制止這無益的戰事:「那麼蓮華,妳知不知道琉璃到底去了哪裡?」

由於稍佔上風,加上留意到在一大批剛相識的人面前吵架,搞不好可能會因為一時多嘴而弄出麻煩,所以蓮華亦無意再繼續下去:「琉璃嗎?我今早跟她通了電話,她說會先去找補習班的朋友,看看情況如何之後才再趕來。」

「補習班?她也需要找補習班嗎?」
「噢~這個嗎?」

對於蒼嵐的問題,蓮華微笑回答說:「不是要上補習班,她只是去跟朋友拿那裡的筆記和模擬試題罷了。」

「啊!那也是的…」

聽到蓮華的回答,和看到蒼嵐的反應,緣反而是有點奇怪地問:「蒼嵐,你那位叫琉璃的朋友,到底是唸甚麼的?怎麼要跟別人拿模擬試題呢?她今年要考甚麼公開試嗎?」

「不。」蒼嵐微笑回答:「她的年紀比我比妳都要小,今年才剛剛升高中。」

「若是那樣,別人又會願意借那些東西給她的?」

「哈哈~這個嘛…」

蒼嵐面上的笑意不由得更盛:「緣。我問妳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個人想跟妳借妳的筆記和模擬試題去玩,而回報則是在數天後交還時另外奉上:一份整理擇要得更好的筆記,與及一份模擬試題的答案,而且當中的準確程度最少也高達百份九十七以上,還要注明所有問題及答案的來源。那妳又願不願意,將妳的筆記和試題借給那人呢?噢~想起來,我遲點還得找她幫忙呢。」

「這個…」緣呆著想了一想後,轉身向夢苦笑說:「夢,看來怪物不獨只有妳一個呢。」

「咦?!」
「緣…這個…」

正當夢不知該回答時,突然有另一把聲音響起:「甚麼怪物?烈已經來了嗎?」

「芳?」

看到正慢慢走來的人,正是身穿外套上衣和短牛仔褲的芳,緣立即迎上去問:「妳這數天去了哪裡?怎麼都不見妳上學的?」

「都不知道那傢伙去了哪裡去,我這幾天始終找不到他。」

回答了緣的問題後,芳向艾比魯說:「你今天真的要來送死嗎?混蛋,難道那些所謂的尊嚴,真是會比你所重視的人更重要嗎?」

雖然不認識芳,但蒼嵐也附和道:「說得對。艾比魯,我雖然不知道你在這一個月到底是幹了些甚麼,你的實力看來亦確是強了不少,但我勸你還是將這場架交給我吧。」

「咦?」聽到蒼嵐的說話,芳回頭望向蒼嵐:「你是說你可以勝過烈嗎?」

「不一定。」

蒼嵐聳聳肩說:「我沒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就這樣勝過烈,但若要說保著不敗,那我應該可以做到。」

「哦?」被蒼嵐的說話引起興趣的芳,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名少年。

「芳、蒼嵐…」艾比魯這時卻認真地說:「放心吧!我很有信心,我今天一定不會敗給烈那個混蛋的!」

「是嗎?那就可是很可惜。因為你已經說錯了,而且更是錯得很太過份…」

「烈?」

不錯,以低沉的語氣說出這番說話的不是蒼嵐,而是正慢步而來的烈.史巴達!

看了看在場的各人後,烈冷笑說:「哦?小子你今天倒是找了不少人來,是想辦小學生的遠足旅行嗎?還是想省點工夫,找了你的朋友來順便幫你舉行喪禮?」

「烈,你不要…」
「芳!妳給我住嘴!我的事情不用妳來…」

不待芳說話,烈已搶先阻止了芳的發言。

「可是,漢斯爺爺他…」
「我不是叫妳閉嘴嗎?」

「慢著!」正當烈和芳在爭論時,蒼嵐忽然說:「烈,廢話少說了。今天還是讓我和你,完結當日尚未能打完的架吧。」

「嘿!原來這樣嗎?」

烈面帶冷笑向艾比魯說:「怪不得你這小子會有膽跑來這裡,原來是因為你已經放棄,找了蒼嵐來代你打嗎?哈~算吧。反正要我作單方面的殺戮,這也沒有甚麼好玩,還是和一個像樣子一點的人玩玩更好。」

「是嗎?你即是說艾比魯今天一定會敗給你嗎?」

「阿誠?」

「咦?」好奇審視著誠,烈環著雙臂傲然說:「不錯。這不是一定的事嗎?你這小子倒是挺有趣,無拳無勇也敢兩次三番這樣跟我這樣說話。那樣吧?看在艾比魯這臭小子,能夠找到這麼多人來為他打氣,如果他跟我叩頭認錯,那麼我也可以考慮放過他。哦…」

看了一看艾比魯的神情,烈冷笑說:「不過我看這小子卻不大領情呢~那麼罷了,就看看他能否捱上三分鐘吧?若他有本事可以捱上三分鐘的,我就饒他一次吧。」

「烈!你…」

「嘿哈哈哈~~」

就在艾比魯想發怒時,誠卻突然低笑了起來:「很不好意思。可是不要說三分鐘,或者是三十分鐘。我想就算三個小時,你還是擱不倒這個笨小子呢!唔~這應該怎樣說好呢?對了,甚至如果你不認真對付,你更可能會被這個笨小子打敗,那也不是甚麼奇怪的事啊!」

「啊?」實戰經驗充足的蒼嵐,立即明白到誠的想法。

「嘿嘿哈哈哈~~」冷笑一會後,烈不屑地說:「哼!有趣的臭小子。你這算是跟我來激將法嗎?好!那就當我已中你的計策吧!如果艾比魯這小子,有本事在我的手底下,捱上三個小時而沒有倒地不起的,那今天就當是我輸!這樣好嗎?不過,你真的可以捱上三…三分鐘嗎?」

『這傢伙表面上雖然好像是中計,但他也不是呆子。三個小時,以常人的體能,可以維持爆發全力的時間來計算,持續三數分鐘便已後繼無力。那麼,就算艾比魯真的是在這一個月中,學到了甚麼招術,應該還是很難捱上三十分鐘吧?還要在這一著之中,將剛剛被誠削弱掉的氣勢和銳氣,就這樣輕輕易易便取回來。這傢伙可不是可以輕易對付的傢伙啊…』蒼嵐心中在盤算著之際,誠卻又再作出使烈失算的舉動。

「艾比魯,先不要吵,讓我先說吧。」

先阻止艾比魯的行動,誠接著點頭微笑說:「哦~那麼我想問,如果是烈你敗了,你又會付出甚麼代價?」

「甚…你這……」

「啊?抱歉抱歉…」

不讓烈有機會發作,誠立即繼續說:「我們這樣說也是有欠厚道?那樣吧?只要艾比魯能夠支持上三個小時不敗,那麼你今天當作是和這小子打成平手吧?這樣,你又認為好不好呢?」

「你!」『這個該死的臭小子!』烈由於誠那等若是輕視的態度,不但原本挽回的氣勢盡失,更因此不由得失去了冷靜。

『成功了!只要這樣,那不但可以留下彼此的退路,而且這樣哪管艾比魯這臭小子更混蛋,應該有可能可以捱上三個小時吧?咦?』

正當誠在心中計算時,艾比魯卻突然扯了扯誠的衣袖,並跟誠說:「喂,阿誠。我有點事情想先跟你說一說的,可不可以先過來這裡一會?各位,不好意思。我有一點事想先跟誠這傢伙談一談的,所以可不可以給我們一點時間?」

「呃?」

『笨蛋!你在幹甚麼?你不乘現在快點開始,還要給烈時間去回復平常心,那麼當一會之後你可就難撐了…唉…罷了…』「唉…好吧。」無奈輕嘆一聲後,誠跟著艾比魯走進附近的某處殘破的建築物裡,而烈則交由蒼嵐他們暫時和他耗著。

「阿誠?你剛才到底是在幹甚麼?怎麼會突然跟烈那混蛋說那些東西的?」

不由分說,誠立即劈頭罵道:「笨蛋!我幹甚麼?你這大混蛋都不知道,我這幾天以來為了要說剛才的那幾句說話,不知翻爛了多少本小說和漫畫、不知浪費了多少心血和時間,才幫你想到這樣的方法,找到機會去製造有利你的作戰環境!你才不知是在幹甚麼?這樣子好了!給你這樣一弄,烈那笨蛋又有機會回復氣勢和冷靜了。那樣接下來的戰鬥,可是要閣下貴客自理了。被那傢伙揍扁了,可不要說我沒有幫你啊!」

「呃?這個啊…對不起。」

不是不明白誠所說的事,因為艾比魯在這一個月裡,誠也曾跟他說過這些事情。但毫無真正作戰經驗的他,始終還是不明白這當中的重要性。現在,給誠這樣子一說,他才想起確是弄糟了誠的佈置。

只是,他亦確是有重要的理由,要另外找誠來說話的。

「唉…罷了。待會待我再想方法,看看怎樣可以做到些甚麼吧。」
「不,阿誠,我想你先聽我說。」

「咦?」看著誠疑惑的樣子,艾比魯苦笑說:「阿誠。雖然是很肉麻,但是我真的是很高興今天你和蒼嵐各位,會為了我的緣故,特別跑來幫我的忙。我無疑是在這一個月變的很強,強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是說到最後我也是沒有十足的信心……」

「艾比魯…」
「不要緊的。」

艾比魯伸手抓著誠的肩頭,搖頭苦笑說:「我不是沒有信心,但我也得留點後路。如果…如果…如果我今天真的是有些甚麼事發生的。那麼,阿緣可要拜託你幫忙看著,不要讓她做出甚麼蠢事啊!你應該很清楚的…哈~阿緣的性格兇歸兇,但其實是很善良和柔弱的,所以…」

「艾比魯,不要說這些廢話了。」

誠的頭微微低下來說:「今天不管事情變成怎樣,你一定不會有事的。這個……」

誠的頭緩緩抬了起來:「我是絕對保證的!」

「阿誠…」看著誠的目光,艾比魯呆呆地望著他,彷彿感受到當中的那份決意,與及一股不為他所明瞭的感覺。「阿誠…誠,謝謝你。很對不起。可是…可是這也真的是我的真心說話……」

「好了,不要說了。你便專心作戰吧!一定不會有事的,雖然不太可靠,但你相信我吧!」

當誠在拍了拍艾比魯的肩頭,正想和他一起回去時,艾比魯卻突然說:「對了,阿誠。在開始和那個混蛋交手前,你先幫我解除那個力量的封鎖吧!原來你前天都還沒有完全解掉呢!」

「甚麼?我沒有嗎?怎會…咦?艾比魯!你…你…你竟然跟我來陰的?」

「唉~雖然叫撒卡的演技已是千瘡百孔,但還是會一點防備。可是只要是阿誠,那你就連最基本的防備也沒有呢~不好意思,但這個疑團我始終是放心不下,所以我還是想在開打前弄清…咦?阿誠,你怎麼都不作聲呢?」

「咦?我不作聲?啊…那是因為我正在考慮著,對於你這個刻意知道我身份的人,我是不是應該要殺了你來滅口。」

「甚…甚麼?」雖然毫無氣勢,但從誠面上認真的神情,與及在他眼中的那波動著的殺意中,艾比魯可以看出。

誠,真的是在考慮著這件事!

「……」時間不停地流動,艾比魯卻活像是被蛇緊盯著的青蛙,幾近連心跳也停頓下來,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惹起誠的攻擊。

「呼…」時間其實只是過了半分鐘,而誠眼中的殺意,也在呼出一口氣的同時消散:「算了。我始終還是不夠成熟,而且要我對你動手,這對我來說也始終是難了一點。何況…哈,我相信你剛才的說話是真的就是……反正連同你在內也是三人,那也罷了…」

「呼…誠大哥,我差點被你嚇死啊。」

這短短的半分鐘,對艾比魯來說無異半個世紀一般,而且更是與在鬼門關前徘徊差別不大。驚魂稍定時,艾比魯猶疑地問:「那麼,阿誠…你到底…你到底是…」

「唉…」誠面上充滿無奈的苦笑:「剛才還嚇的半死,現在還敢再問?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你是這是神經超大條?還是真的是很信任我才對了。呼~詳細的我先不說,我現在只跟你說。我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而是來自一個…一個…唔,就好像是那個角色扮演遊戲中…那些劍與魔法的世界,那樣行嗎?總之,你現在先去搞定你今天的事,其他的事我遲點才再跟你說吧!放心好了,反正你現在也知道我是誰,那我想將較詳細一點的情況,跟你說一說也比較好。好了,快去跟烈玩吧!啊!對了…這件事你可不要讓別人知道。不然…」

「不然…」看到誠的眼中,再次浮起了剛才的寒光,艾比魯亦心知肚明後果如何……

**********************************

二:【這種打法很蠢嗎?不,正要扁這死腦袋。】


「哦?回來了嗎?我還以為…」
「打便打吧!還要那麼多廢話呢!」

不由分說,艾比魯立即截著烈的發言,而在眾人往外圍讓開的同時,烈也開始慢慢走近正嚴陣以待的艾比魯……

「小子,就看看你怎樣捱上三分鐘吧!喝…」
「慢著!」

「咦?!」

正當烈往前突進的時間,誠突然高聲喊停:「抱歉,抱歉,但可不可以先讓我問艾比魯一個問題?雖然是很不好意思,但我剛才忘了要問他呢。」

剛才的氣勢活像碰壁似的,烈不滿兼不耐煩地揚手,示意誠儘管自便好了。誠在點頭後,神情認真地說:「謝謝,放心吧。我不會問很久的。艾比魯,你不用跟我回答,但是我想問的是:首先是你到底是為了甚麼要打這一場架?另外對你來說,到底甚麼是『強』啊?好了,我要問的也問完了,你們便開始…」

「甚麼?」
「廢話真多!這就是『強』!」

聽到誠的問題,艾比魯不覺呆了一呆,就在這個時候,烈的說話和重拳亦已襲至艾比魯的眼前……

「不!這不是!」

和當日芳迎抗艾比魯的正拳突擊一樣,沒有迴避或硬擋,艾比魯在低喝的同時立即踏上一步。隨著這斜身踏步,他的人已闖進烈的內檔,左臂先格開烈的直拳,右肘則飛快撞向烈的胸膛……

「咦!」瞬間,烈舉臂硬架,而在肘臂相碰的一擊後,兩人均被當中的力度震開。

站定後,烈冷冷地笑說:「臭小子,好像是和當日有點不同,這個還不錯嘛。只是,你認為你可能勝過我嗎?」

「我不會敗給你的。」

沉聲回應的時候,艾比魯心中則不斷跟自己說:『冷靜!放鬆!就試試以預算的方法,用那個技巧跟這混蛋打吧!』

「受死吧!那就讓你也看看我的正拳突擊吧!」

大喝同時,艾比魯已飛身衝前,如他所說地使出正拳突擊。

「嘿嘿~來吧!」

冷笑著,烈心中跟蒼嵐他們有著一樣的想法:『這小子果然是沒有實戰的經驗!哪裡有將自己要使用的招式,在出手前跟對手說的理由?!嘿(唉)…多半是這笨蛋看了太多漫畫和電視,所以才會做這樣笨的蠢事。』

正由於清楚到艾比魯使用的攻擊,所以烈立即準備接下來的反擊,並且打算在三數分鐘內,就將這笨蛋揍至倒地不起。

豈料,艾比魯的突擊很明顯是力度和去勢不足,在到達攻擊範圍前去勢便先老掉,而突擊中的身軀亦也就此著地。

「哦?不是嘛……咦!」
「喝!看拳!」

烈笑罵之前,艾比魯的左勾拳卻乘機攻向烈的腮旁。

「混帳!」一聲冷喝間舉臂卸開這一拳,但烈差點兒被隨之而來的右直拳命中……

「嘿…」
「唔…想不到憑我們烈大少爺的本事,竟然會怕了我嗎?嘿嘿嘿…」

「你!你快給我去…」
「看我的迴旋腿吧!」

語音剛起,艾比魯的迴旋腿已挾著勁風,飛快疾掃向烈的腰部。可是因為事前得到指示,所以烈亦輕易避過,並立即進行反攻……

「唉…笨蛋,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幹些甚麼,但是這樣跟烈開打,根本就是送死嘛……」

「蒼嵐。」
「咦?阿誠,怎麼了?」


在蒼嵐快將按捺不住,想高聲向艾比魯提示時,誠卻突然阻止他,並微笑說:「我明白你在擔心哪一件事,不過我知道艾比魯這臭小子。絕不是一個普通的笨蛋,而是一個大笨蛋。所以我想我們還是先看看,這樣的行動到底是不是另有目的才再說吧。」

蒼嵐聞言後狐疑地說著:「甚麼?這真的沒問題嗎?唉…罷了。看看接下來怎樣才另作再打算……」

場中正在交手的兩人,他們亦繼續他們之間的戰鬥。

由於艾比魯有六成以上的攻勢,均會在事前喊出攻擊的模式,所以儘管那樣好像是挺有威勢,但均給已料敵機先的烈,很輕鬆便將全部的攻勢瓦解。相反,正因為烈可以輕易可以取得主動,所以艾比魯的形勢可以說是被壓制著。若非烈此時抱著輕敵及玩弄的心態,沒有發揮甚麼真正有威脅的攻擊,那恐怕眼下艾比魯的情況會更糟吧?

不過,艾比魯所喊的攻擊名,也隨著時間的過去而變得越來越有點……

「掃堂腿!」
「正拳三連擊!」
「凌空飛膝!」





「星龍拳!(?!)」
「飛鳥疾風腳!(?!)」「?!」「咦?!」
「弧月!(?!)」『?…這些是甚麼東西?!』「呃……」

「風雷電!(?!)」
『這臭小子到底在說甚麼東西啊?!』

「阿…阿誠,他…他…到底……」不同於正在交手中,兼暗感疑惑的烈,在旁觀戰的蒼嵐,倒是「好像」很清楚,艾比魯現在到底是在「使用」那一些「絕招」。

不過正因如此,他才更說不出話來。

相對地,艾比魯則繼續樂此不疲地運用著那些,便是烈聽後也不太清楚到底是甚麼的「必殺技」……

「哼…」
「甚麼?…他…嘿…哈…」

搖頭苦笑著的眾人,看到烈先迴避了艾比魯的一招「衝之輪(?!)」後,卻被艾比魯異軍突起,隨之而來的一記迴旋腿擊中腰部。雖然以烈的實力,這一腿無法對他做成任何傷害,但是當中帶給他的痛楚和恥辱,則使他更為憤怒。

「龍虎烈舞!(?!)」

「甚麼?哈…這小子…呵哈~~」留意到艾比魯喊出來的名字,與及接下來發動的連續攻擊,蒼嵐和古露立時被惹得笑了出來。

「媽的!這不是和街上的流氓亂打沒分別嗎?甚麼龍…看招!」低罵之餘,兼在抵擋著艾比魯的連環攻擊時,烈找到一個反擊的機會,重拳立即朝著艾比魯的胸膛直擊而去。

誰不知……

「裡.蛇穿山!(?!)」

不閃不避,艾比魯直擊硬拼烈的直拳,但卻在兩拳對碰的一刻間,立即屈臂將烈的拳卸開。接著,乘機跨步闖進烈內檔的艾比魯,他的手肘已在屈臂卸拳同時,順勢重重撞在烈的胸口。

「哼!臭小子…」發出悶哼的時間,劇痛和氣息的窒礙使烈更為震怒,人往後退的同時,雙臂立即從左右兩方向艾比魯夾擊過去。

「猛獅開門破!(?!)」

「甚麼?哼…」不料夾擊的雙臂,被艾比魯突然往外急揮的雙臂格開,而那緊接而來的當胸一腿,則使烈無法及時躲過。

「啊哈哈~接…接下來是不是要來一個『鬼怪來襲彈(?!)』?哈哈~~」

「……」蒼嵐和古露他們正在暗暗大笑的時候,烈卻看著自己胸前的腳印。

雖然艾比魯這一腿,因為烈的後退而無法帶來任何傷害,但在烈的胸前留下了一個,對烈來說是充滿恥辱的腳印。

「可惡!受死!」
「嘿!來的好!」

盛怒下,烈前衝攻往艾比魯,而他那兇狠的神情,更活像是想將艾比魯撕作兩段似的。可是,艾比魯好像是對這毫不在意,在高聲叫好的同時,亦同時發動攻勢搶攻……

「猛虎一擊態!(?!)」

「甚…甚麼?!哈~」這一回,便是本來神情有點凝重的誠和緣他們,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臭小子,這不是明著要和我們及烈那傢伙鬧著玩嗎?這一招原本不是在用詭計引開了對手的注意力後,再乘機在對方背後偷襲嗎?!那又是在甚麼時候,變成了威力強大的絕招啊?』

「混帳!!」躍於空中的艾比魯,他憑著搶先發動的一個凌空肘擊,使正往前突進的烈,逼於形勢而舉臂硬架。

「接的好!」在肘臂相碰,笑著表示感想同時,艾比魯乘機伸手扣著烈的手臂,並且立即來一招……

「狼牙背襲勢!(?!)」

藉著旋飛墜勢、身體重量、本身力量,加上從烈的手臂上借力,艾比魯憑著烈那被扣著的手臂,一個旋身來到烈的背後,更順勢重重一膝撞在烈的背心。

「哼…」低哼一聲,儘管力量不弱,被這強烈的一擊命中要害後,烈已不能說完全沒事了。

其實,這所謂「狼牙背襲勢」和剛才的「猛虎一擊態」。本來是在某漫畫作品的原著中,並非甚麼真正的格鬥技巧。而且,這一式「狼牙背襲勢」更是比剛才的那一招更拙劣(?)。原來只是將一點金錢丟在地上,待對方去撿的時候再進行偷襲。

豈料,這兩招本來在原著中是鬧著玩的技巧,艾比魯現在卻來一個徹底的改頭換面,更化為凌厲兇猛的連續技。

這一刻,由戰鬥開始至今,亦已快要一個小時了……

「好小子,我確是有點小看你…」

穩住身形後,烈冷冷地說:「只不過,先不說憑你和我的實力差距,已肯定是不可能讓你再多捱上半個小時。更重要的是,如果你還是在接下來的時間中,繼續使用這種愚蠢的打法。那我可以肯定你不消多久,便會被我打至倒地不起。」

「呵~是嗎?但看你剛剛吃的幾記,好像是挺重的嘛~那麼,你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怎樣使我倒地不起吧!」

在「吧」字說出後,艾比魯便左手前,右手後,整個身子弓身蓄勢……

「千鬼猛襲劍!(?!)」

「咦?」這一次,雖然仍舊採用原本的打法,但艾比魯所爆發的速度則明顯比剛才快上不少。

一聲低喝間,艾比魯的身影掠至烈的身前,並且立即向他發動猛烈的連續攻擊。

只是,這一次……

「喝!」烈絲毫不受艾比魯的說話影響,既不閃亦不避,即時主動衝前搶攻。結果,力量和速度上佔優的烈,則在艾比魯的肩頭重重地回以一拳。

「弧月!(?!)」

「嘿!來的好!」『你是要用這招嗎?』低聲冷笑時,「料」敵機先的烈,重腿已落在艾比魯,他那正在使用倒立朝天腿的背上。

「哼…」背受重擊,艾比魯整個人往前飛墜,就在他剛剛站起來,準備再次組織攻勢時,烈卻已閃電攻至……

「再來!」意猶未盡,烈隨即順勢一個迴旋腿,疾掃艾比魯的腰間。由於來勢奇急,眼見艾比魯已是難以避過。

「猛虎伏地勢!(?!)吃吧!」重腿迫在眉睫,艾比魯忽然退步沉身,而烈的腿則在毫不容髮間,在艾比魯的頭上急掠而過,並扯去了他數根頭髮。

只是的這招仍未結束,躲過了烈的重腿後,艾比魯亦瞬間拉回身子,雙手以低姿勢高速轟向烈的小腹。

「嘿!會有用嗎?!」迴旋腿才剛著地,烈在冷笑同時,身子順勢一轉,兼右手一帶,已將艾比魯的攻擊卸往一旁。

「嗚~」攻擊落空,艾比魯的右半邊身子,便盡在烈的攻擊範圍內,而烈也不客氣,一個肘擊便擊中了艾比魯的肩頭上。這還是艾比魯在最後一刻間,成功勉強抬起肩頭,否則中肘之處便會變成他的頭部。

「怎麼樣?」

看著艾比魯正揉著肩頭,烈傲然冷笑說:「還要繼續用這種愚笨的方式跟我打嗎?你知道嗎?你和我的最大分別,就是在於你不是真的慣於打鬥的人,臨敵的經驗更是少得可憐。嘿!不過,最糟糕的恐怕還是你的頭腦吧?居然只會用這些愚蠢的技巧,來找我送死。」

「再來吧!烈!還是你想我們就這樣站兩個小時,然後讓你有機會當作和局?少跟我來這一種手段啊!」

「甚麼?你!」極為不滿,烈隨即衝前,並且以一個下段攻擊疾攻艾比魯……

「蠢材!我的打法就正是要扁你這種死腦袋的人!猛虎一擊態!」
「造夢!」

『就是現在了。你快來借力吧…』被烈的突擊所逼,艾比魯只得躍上半空,而居高臨下的他更使上剛才佔得便宜的一著。至於烈,明白到若只是伸臂抵擋,那只會讓艾比魯乘機使用一招,從自己的背後施以重重的一擊。

正因如此,烈這一次反守為攻,仍舊是舉臂上迎,但直取艾比魯的面門。如果艾比魯仍然是用上剛才的方式,想去將烈的手臂扣著,那便只會先被烈重擊他的面門。

『就是這機會!』

呯!
艾比魯不顧一切,任由烈的重拳擊在他的面頰,而他的雙手亦同時搭上了烈的手臂……

「狼牙背襲勢!」

『不錯,不錯,就是這樣。那麼餘下的便要看是你這臭小子快?還是我的行動較快了?嘿!這場無聊的架也終於要完結了。』對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充滿信心的烈,面上神色如舊,但心中則在冷笑著。因為烈正是故意讓艾比魯他有機會扣著手臂,好讓他再使出這連續技的。

當聽到艾比魯喊出招式的名字時,烈的反擊亦已準備妥當,等著艾比魯上鉤。

「小子!自食…咦!」原本依心中的盤算,烈是想在艾比魯扣著他的手臂時,乘機將他重摔地上。那樣,給烈摔得天旋地轉的艾比魯,定會被烈緊接下來的追擊幹掉。

天曉得,艾比魯口中雖然說是甚麼「狼牙背襲勢」,但實際上所使用的,卻又是另一回事。若是「狼牙背襲勢」,艾比魯便需要從烈的手臂借力,作出個一迴旋去到烈的背後。可是,現在艾比魯卻沒有作出迴旋,他只是抓著烈的手臂向上鼓勁一扯借力,同時間他的雙腿已全力踢向他的對手……

『就是現在!』「喝!」
「甚麼?!」

計算失誤,烈即時得付出代價。

雖然幾近將艾比魯摔在地上,但仍是在成功前被艾比魯的攻擊命中,而且當中所包含的力量,全是遠比之前他所中的攻擊,更要高出兩倍!

結果,當烈的手臂帶著艾比魯的身體,到達水平的位置時,艾比魯那近十腿便全數命中目標,而且更傳出怪異的悶響。

「喝!」當最後一腿擊中烈的腋下時,艾比魯和烈終於分開,兩人各朝相反的方向拋飛,並且很快倒在地上。

「烈!咦?」驚呼的同時,芳想衝上前察看烈的情況,但蒼嵐這時卻伸手阻止她,並且凝重地說:「不用心急,還沒結束。」

「……」猶疑一會,誠最終平靜地沉聲說:「尚未完結。我想烈有能力說出那樣的大話,那他應該不會就這樣便倒下吧?」

「呼…呼…呼…呼…」很快,在這一回合中受創不大的艾比魯,已站了起來,但他卻是目不轉睛注視著倒在地上的對手。

因為,從雙方開始交手至今,已令艾比魯明白到烈是不可能就這樣便落敗的。『怪物。我還以為我已經很強,想不到除了誠那個小子之外,竟然還會有這種很過份的傢伙存在…嘿,這想起來,還有蒼嵐也是呢……不過,在這一次突擊之後,他的實力又到底會減少多少呢?』

「起來吧。烈,你不可能就這樣便給我打敗吧?」
「你說得不錯。」

說出這句說話的時候,烈亦緩緩站起,並且神情認真說:「很抱歉,看來是我確是太小看你了。想不到你竟然故意利用我的作戰經驗,反過來乘我未盡全力前,給予我意想不到的反擊。嘿嘿~哈哈哈~我實在是太小看你了。來吧。我們的時間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呢!我的對手,雖然我不知道你在這一個月裡,到底是幹過些甚麼,但是來吧。就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可以和認真的我,對上三個小時吧!」

『來了!』在心念一動的瞬間,艾比魯已接了烈的兩拳,但第三拳卻始終擋不了,被烈的一拳打至往後跌開數步。

「我真的很失策。」

望著剛剛站穩的艾比魯,烈平靜地說:「剛才你利用我對你的輕視,加上技巧和策略的運用得宜,所以我已因為你剛才的一擊之故,不單身體受了一定程度的傷,而且戰力更是下調了一至兩成。那麼,你現在又有沒有把握可以支持上兩個小時呢?不過我先跟你說清楚,在接下來的時間中,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給你再有機會使用這種取巧的打法,所以若你是沒有真才實學的,那你還是乘早投降吧。」

「來便來!誰怕誰啊?!」
「好!」

低笑著,艾比魯已準備妥當,更立即主動上前進攻,而烈也在冷笑後主動迎上。

「嘿…真糟糕。」
「阿誠,我這時回想起來,你打從開始時所做的一切,都顯你好像是很熟悉艾比魯的情況,那究竟是甚麼原因呢?」

本來在苦笑著的誠,聽到蒼嵐的問題後,便搖頭苦笑說:「啊?這個哦…不,只是一方面是那個小子曾經跟我說過他的情況,而且他也讓我見過他訓練的樣子吧。」

幸好緣正全神看著艾比魯的情況,完全沒有留意誠和蒼嵐之間的對話,否則她已可能會問:「為甚麼我不曾聽艾比魯說過這件事呢?而且艾比魯好像是跟我說,指那個訓練他的人,是不許他帶其他人去看他們的訓練。」

「啊!」

緣的一聲低呼,將誠和蒼嵐的注意力拉回艾比魯的身上。

此時,由於戰況演變成以各自最慣用的技巧,作出快速的激烈拼鬥,所以在各方面均是較弱的艾比魯,他的狀況便立時急轉直下,處處被烈壓制著。

短短三十分鐘,艾比魯明顯陷入劣勢之中。只是,平均每當捱了烈的三數記攻擊後,只要逮到機會,艾比魯亦一定會向烈回以顏色。

「艾比魯,現在的情形,你應該是很清楚打下去的結果,你為甚麼還要繼續抵抗?」

「哼…」面頰吃了一拳,血雖然從臉上濺出,但艾比魯還是找到機會,閃身欺進烈的內檔,一記肘擊在他的胸膛之上。

只是……

「哼!不知好歹!喀!」
胸口傳來的劇痛,使烈大為不滿,身子後退作卸力的同時,左膝已閃電撞在艾比魯的側腹。

「嗚…」身中重擊的艾比魯,身子立轉。卸減勁力之餘,左臂順勢掃出,卻被烈及時舉臂格開。同一時間,烈的左腳驟化膝撞為側踢,一腳踢中對手的肩頭。

「為甚麼?為甚麼還不放棄?」

看著跌開數步的艾比魯,烈不解地問:「你很清楚你再打下去,不要說要支持上一個小時,搞不好中途你便會被我打至重傷。為甚麼你…」

「少廢話!」

舉手擦去嘴角的血跡,艾比魯微笑說:「為甚麼不放棄?!當然是因為我不想輸給你啦!你可別得意,我還有絕招未用呢!」

只是在說著同時,艾比魯卻慢慢向後退著。這一方面是因以爭取時間來回氣,另一方面則是可作消耗時間之用。

「沒辦法了…那你便儘管退後,儘管消耗時間吧。不過,我可以說在接下來的一招,你絕對會震驚!更會敗給我!嘿!你退後倒好,省得那招術的威力太大,我一個失手便將你幹掉。」

「嘿,你在說些甚麼啊?」後退中的艾比魯,不理解烈說話中的意思。只是,在場之中的各人,除了誠和稍微有點感覺的蒼嵐及古露外,便只有一人知道烈說話中的意思。

芳這時對著艾比魯大吼說:「笨蛋!快逃!烈要用烈破彈啊!」

「甚麼?」
「原來…果然是…」
「……」
『是指氣彈那一類的攻擊吧?』
『甚麼?呼…還好…』

「喀!太遲了!」將身體的力量集合後的烈,左腕猛然用力抓著舉起正佈滿青筋的右腕;一團發出微弱光華的氣團,這時便凝聚在烈的右掌之前……

「喝!」『烈破彈!』氣團猛然脫離烈的手掌,並以高速朝艾比魯直擊而去!

『這個距離…應該行吧…』「喝!」

地裂.貫!

看準那由氣團形成的光彈來勢,艾比魯悍然舉臂迎抗,右拳以正拳朝光彈直擊!

波~~~

接著出現的情景,在場的各人之中,除了艾比魯、古露和誠幾人之外,其他各人相信是前所未見,亦是難以相信會出現在眼前。

隨著右拳擊中了光彈,光彈卻活像被右拳所擊毀似的,在「波」的一聲後立即爆開,在同時間一道幼小而矇矓不清的光芒卻在光彈爆開後,以更高的速度朝烈反擊而去。

「!!」
烈的眼中反映光芒,但一方面他先是有傷在身兼事出突然,另外更因為剛剛消耗不少,還有最重要的是光芒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之故,所以烈看來已是避不了這一擊……

『烈!』從光芒貫穿並且破開光彈的威勢,已知道這招術非同小可,現今眼見烈快要被擊中,芳又哪有不著緊之理?只是……

『看來這些招術對目前的他來說,消耗和難度還是大了一點。這一擊,不合格。』誠一點也沒有估計錯誤。

光芒以快絕的速度攻向烈,但準頭卻明顯大有問題,最後只能劃過烈的左腿,並且在帶出一道血絲後,便繼續朝著無人的荒廢建築物直擊而去。

轟!

「……」在強烈而難以分辨出,到底是爆炸還是撞擊的巨響中,荒廢的建築物由於受不了強大的力量而倒下。神情表面上雖然仍舊不變,但是烈的雙眼中已不禁流露出訝然的眼神。

「艾比魯!那到底是甚麼?」

說話的人不是烈,而是在旁觀戰的蒼嵐:「你到底是從哪裡抄來這種招術的?!這…這…這…」

這時候,本來便是對艾比魯的實力感到意外的蒼嵐,他此時則更是感到驚訝。

「呼…呼…呼…呼…」『嘿…最後還是弄糟了…接下來我該會被誠那小子狠罵一頓吧…嘿…不過我這一次還真是自找的吧?想不到真的使上這招術時,消耗會是這樣大的。還好現在烈也不是沒有受到打擊,那我也可以乘機掙點時間回氣……』

心念及此,艾比魯微微苦笑回應說:「不…不是,這招術不是抄回來的。」

「呼~~~」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烈便緩緩說:「好厲害。可是,艾比魯,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找到這招術,而且看來這招術亦很利害,但是我想你也不可能胡亂使用吧?那麼,我們繼續吧……」

說畢,烈便主動搶上進攻。
『不能給他有回氣的時間!』

『好傢伙!果然不愧是烈!對了!他的腿受了傷,那可能可以做到那一點吧!』「呼~~來吧!」同樣地在深呼吸後,艾比魯亦毫不示弱,主動迎上烈的進攻。

『笨蛋。記著,你不論是力量或是速度,以至是技巧反應等各方面都不及那個叫烈的傢伙,正面和他對戰你九成會一敗塗地。那麼,你除了可以利用開始時,他對你的輕視動腦筋之外,你更要盡力在撕拼時,想辦法不和他作正面交拼……』

「咦?」烈在艾比魯接近時,本是想以連環重拳攻擊,但是艾比魯卻一個斜身,流暢地來到他的左側,並向他發動進攻。這樣,艾比魯不但可以避過烈接近一半的攻擊,更可以找到空隙加以進攻,而且烈更只能以單臂防守。

原本,烈只需要半個轉身,便可以以較快的速度,將艾比魯這行動的威脅性完全瓦解,但在烈的左腿傷勢不輕的現在,那便大有商榷的餘地了。

「哼…」勉強轉動腰部,烈藉此以右臂接了艾比魯的一拳,但當他的左臂被艾比魯接下來的一拳封鎖時,他的面頰便重重地吃了艾比魯的一記右勾拳。

「哼…可惡!!」面上吃痛,烈心下惱怒,鼓勁橫臂揮出,想將艾比魯逼開。可是,艾比魯身一沉,右足先踩在烈的腿上。在烈要因此而要重新穩住身形時,他的手便搭上烈的手臂,而且更在同時借力,左腿已飛快轉身掃上……

「飛鳥十字蔓!(?!)」

不管艾比魯使的招術是叫甚麼名字,這時烈的面上中腿後,他的左臂亦已被艾比魯抱著。

『只要脫了他的臼,這一場我該勝了一半吧!』「?!」

「吼~~~」正當艾比魯想就這樣將烈的手臂暫時廢掉時,烈卻猛地狂力暴發,左臂高舉並立即向地面快速揮落,就此將艾比魯隨著他的手臂往地上重擊!

呯!!
「嗚嘩…」慘呼一聲,艾比魯在烈的狂力之下,整個人被重重擊在地上。在慘呼出現,泥塵碎屑四飛的時候,血亦在他的頭上濺出……

「呼…呼…呼…呼…」抱著差點被艾比魯重傷的手臂,烈沉沉地說:「剛才我中了你的計,這一次終於也到你中回我的計策。」

「可…可惡…」勉強地緩緩站起來,艾比魯抱著左肩說:「烈,你好利害啊。如果我不是剛巧用肩頭先著地,那麼我這個時多半已睡著了。」

「嗚…艾比魯…你…你不要再打了!」
「緣,拜託妳…拜託妳不要阻著啦。」

艾比魯苦笑回望,已是面色發白,憂形於色的緣說:「這個時候的我,很想…實在很想看看最後可以支持到那個地步。何況,我還不一定會輸的啦……」

「艾比魯…」
「別說了。阿誠…」

阻止誠說出他的說話,艾比魯搖頭苦笑說:「阿誠,本來我學那個的目的,確是應該在這個時候使用。那我更可能會立於不敗之地,但我更想堂堂正正…公公平平地和這傢伙玩下去。不錯,他所花的時間比我無疑多很多,但是我卻是作了弊,有…我有某人在幫我,所以我可是省了很多時間和工夫嘛。或許我這一次應該是勝不了,但是我至少也敢說一句:我今後碰到這傢伙時,我最低限度也可以昂首挺胸,在他的面前走過……」

當烈好以整暇地看著艾比魯和眾人對話時,緣問了艾比魯一個問題:「艾比魯,那…那你還為甚麼要繼續……」

「呵,這個嘛…」艾比魯微笑說:「這不就是因為我很任性,我不想就這樣認輸。我實在不想輸了這一次,我從未試過…我從未想過,我會為了這一回事而這麼拼命的。所以…所以我實在是不想就這樣放棄……明白嗎?緣…」

「艾比魯……」

「喂,蒼嵐。你真的打算放著不管,給他們繼續下去嗎?」
看著正在對話的緣和艾比魯,美雅輕聲問道:「你昨晚不是說不會讓這裡發生事故嗎?但若這情況再繼續下去…」

「不行。」
蒼嵐皺著眉回應說:「我不是不想動手,而是妳也看到現在的這個情況吧?艾比魯不是完全沒有一拼之力,而且更好像是隱藏了甚麼似的。那樣,我實在是很難在他不合作的情形下,單方面動手干涉的。」

「謝謝…謝謝你,蒼嵐。謝謝妳,美雅小姐。不過就正如蒼嵐你剛才所說,拜託你們不要插手。」

「唉…」看到艾比魯那認真的神情,蒼嵐也顯得一籌莫展。

「艾…」
「好了,緣…算了吧。我們再勸這個笨蛋也是白費唇舌的。不過…」

阻止緣後,誠卻斜眼望向艾比魯,認真地問:「你還記得我剛才問過你的問題嗎?如果你真的是記得,而又真的是明白,那我想你也應該會有你的想法,曉得怎樣去做吧?」

「哈…」先是苦笑著點一點頭,但艾比魯之後卻裝作不為所動似的,轉身向烈說:「好了,烈。我們繼續吧。對了,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多時間去回氣。」

「嘿,不用客氣。」

本來抱著的雙臂,在鬆開雙手作備戰的姿態同時,烈亦冷笑說:「反正一方面我剛才被你打倒時,你也是給了我回氣的時間。而且,若是一個搞不好,我今天可能會被我扁得很慘,那就當作是我先給你的優待吧!好了,這回合就由你先攻吧!」

「哦?嘿…謝謝…對了。」

這時候,艾比魯突然回頭跟誠說:「阿誠,我還沒有回答你呢!我記得…我明白…我懂得去決定的。謝謝,我知道…我很清楚我是為了甚麼而要打這場架,而我也知道你所問的『強』,到底又是甚麼的一回事……好了!我來了!」

**************************

三:【到底甚麼才是「強」?為了甚麼要開打?】


『誠,有一件事,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咦?噢,隨便問吧。』

『嗯…謝謝。誠,對你來說,甚麼是「強」啊?』
『啊?這個哦?待我想想…唔,我想這應該是指…對的,我想這應該是指實力很強吧?就像艾度沙大哥、凱恩和威爾他們。』

『……』
『咦?我說錯了嗎?對不起,令妳不高興。』

『嘻…不,誠啊。我不是不高興,你才不要在意。只是我想…若這便是「強」,那鐵諾和撒卡他們豈不是更強?嗯,我不知道我想的是不是錯,但我個人認為…所謂強,應該是指面對任何逆境,面對任何強敵,也能夠奮勇面對。即使明知艱難、明知痛苦仍會盡力去做的。那…那…那就像是誠,好像是誠你擁有的,那股無比的意志力一樣……』
『甚麼!我?哈~伊…唉…拜託妳不要拿我來開玩笑好嘛?我這樣子又怎能算「強」?哈…哈…唉,這裡幾乎可以說是人所共知,我這個叫做誠的傢伙,不過是一團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吧……』

*************************

『艾比魯,若是明白的,那你便證明給我看吧!』在誠的注視下,艾比魯衝前,並向烈連環擊出數拳。可惜,艾比魯的攻擊全部給烈輕鬆避過或擋開,而待艾比魯的攻勢一盡,烈的踢腿已擊中了對手的脅下……

「喝!」不久之後,艾比魯的小腹雖然被烈狠狠擊中,但是他卻沒有退開,更反而以手扣著烈的手臂,然後鼓勁重拳擊在烈的面頰上。

「混帳!!」臉上冒血,傳來的劇痛使烈又驚又怒,並即時重重一記膝撞擊在貼身狠拼的艾比魯身上。

『混蛋!他怎可能還未倒下的?比他更強壯,比他更有作戰經驗,比他更兇狠的人,正常也早已經被我打倒…怎麼他會…咦!』「哼…」悶哼一聲,烈再次被艾比魯找到機會回以顏色……

「呼…呼…呼…呼…嘿…嘿…我好像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呢……」

被烈痛揍一頓後,艾比魯再次找到機會,右手先將烈剛剛擊中他胸口的左臂撥開,再乘機捉著他的手臂,以一個過肩摔將烈摔飛遠處。當看到烈摔到地上同時,艾比魯卻突然輕聲自言自語起來……

**********************

『艾比魯,對你來說,甚麼是強啊?』
『啊?』
『喂,喂,艾比魯,怎麼不回答的?艾比魯,對你來說,甚麼是強啊?』
『啊…啊…讓我想想…唔,我想…對我來說?實力很強就是「強」吧?』
『嘿,艾比魯啊。我有一個時期也是和你有著相似的想法,但是當時某個人曾經跟我說……』

**********************

「可惡!」在艾比魯回想的時候,烈已瞬間來到眼前,並且重重一拳將艾比魯整個人,打得往後拋飛。

「給我倒下去吧!」烈向正努力站起的艾比魯,施以連環狂攻,而艾比魯儘管是竭力防守,還是無法完全抵禦烈的攻擊。

「不要!」緣眼見艾比魯的慘況,她不顧一切地大叫:「艾比魯!我求求你!你不要再打了!你不要再打了!」

「夠了!烈!罷手吧!他已不可能再打了!你已經勝了!快點停手吧!」

呯!
在緣和芳高叫著的時候,烈的重肘亦同時落在艾比魯的肩頭,將他整個人打得往後躺在地上。

「喝…」
「甚麼?哼…」豈料,艾比魯才剛躺在地上,他立即把握機會,一腳蹬在烈的小腹,將烈踢至在悶哼的同時,往後跌退好數步。

「咦?他…他在幹甚麼?」

此時,蒼嵐他們卻看到艾比魯不但沒有把握機,在這時回氣或是追擊,反而是在站起後力貫右足,用力在地上劃出一個「X」的痕跡,並且站在這個痕跡之上。

「呼…呼…嘿…嘿…別說傻話…我還能打呢。呼~~~」說著的同時,艾比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嘿…連氣彈也不可以亂用的我,剛才使用那招術已經是亂來…現在卻竟跑去使用這個技巧。看來我不是亂來,而是瘋了吧?』

「咦!艾比魯…」
「誠,那個到底是…」

看到艾比魯的行動後,古露輕聲地向誠提問,但誠卻沒有回答她。

『這…這個…這個招術。唉,早知當初實在不應該這麼早,便連這個也教了給他。想不到他竟然會有這麼強的求勝心。唉,看來不單是我,連緣也看錯了這小子呢!呼…還好我沒有將這招術教全,而他也應該用不了。否則,艾比魯,你可是會死的呀…』

「呼…呼…來吧…烈…我就站在這裡,你來攻擊我吧…我是不會…是不會逃的!」

「哼!那你便給我滾蛋吧!!」烈聞言本是即時衝前,但是當他和艾比魯相距只有兩步的距離時,他卻突然停了下來,只是緊緊地盯著真是寸步不移艾比魯。

「……」盯著艾比魯,烈默然不語。

『他…他到底在幹甚麼?!很明顯不是我的對手,仍要要強自撐著,還要不管形勢不利,呆呆地站著不動?』

心下猶疑不休,包括古露在內的各人更是摸不著頭腦。現在,瞭解到艾比魯的想法,便只有誠和艾比魯本人兩人而已。『繼續猶疑吧!猶疑不決的時間越久越好……』

雙方對峙了數十秒之後……

『咦?現在是甚麼時間?』「大約還有四十分鐘…不行!我才不會怕了你!喀!」低叱一聲,留意到時間無多的烈,即時拋開疑慮,全速衝向艾比魯那裡。

「喝!滾開!滾開!」不停大喝,烈不斷瘋狂攻擊艾比魯,但是艾比魯真的是半步也沒有移動……

「哼……嗚……」
三十秒…
一分鐘…
艾比魯很不智地站在原地,繼續硬抵著烈的瘋狂攻擊,始終沒有動過半步。在烈的猛烈攻擊之下,艾比魯由原本的守中夾攻,變成現在死命防守,而他亦由本來半聲不哼,漸漸變為在低聲慘呼著。

「不!」
「……呼…呼…」看到艾比魯活像被烈折磨的樣子,緣不由得也在慘叫著,而同時間蒼嵐、蓮華、美雅和古露她們也感到難以忍受。

至於誠,則緊咬著牙,雙手握得緊緊的。
『艾比魯,夠了吧?不要再撐了。你這樣子又怎能算是明白了?!』

「嗚……」一分三十秒後,艾比魯彷彿回應著誠的想法,終於也支持不了,在擋了烈的一記重拳後,便往後仰天便倒。至於烈,則因為艾比魯的行動及韌性而感到驚訝,所以他立即加以追擊,想將這難纏的小子盡快打敗。

只是……

「嘿…你中計了。出來吧!!喝!!」
「甚麼!」

「這是甚麼?」驚呼聲中,烈只看到他前衝的身子之下,那個被艾比魯劃出來的「X」痕跡,猛然爆發出強烈的光芒……

在雙眼被光芒充滿的時候,烈便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朝著自己,自下而上重擊而來,而且這股力量更不是艾比魯,甚至是這狀態的他所能發放的……

「嗚嘩~~」
呯~~~
慘呼這時便由烈所發出,而他則在這一股強勁的能量攻擊之下,整個人被擊飛遠處,重重撞進剛才那建築物的瓦礫裡。

「烈!」兄妹情切,看到烈的情況,芳立即便搶上去瓦礫那裡,想察看烈的狀況。

艾比魯所使用的這招術,是事先以自身的力量作引導,將四周的能量收集並且寄存在某死物之上,待適當的時候才再加以發放。

『記著,能量收集的時間和你本身的力量,與及所花的時間成正比。另外,收集的過程中途更是一定要和那件死物保持接觸,否則你所花的時間和收集回來的能量便會就此泡湯。』

『那麼,撒卡,其實那是不是一定要十字或者「X」型的樣子,才可以使用這個招術呢?』

『不是。其實若純以要作收集的工具來說,便是任何東西也可以做到。可是當你要將那個能量發放出來,那便非要有一個交集點不可,因為那是用來作集中發放的。哈,其實不一定要是十字那甚麼的樣子才可以,你喜歡的便是用數十條線弄一個交集點也可以。不過那樣好像是沒有甚麼意義嘛。以最少的線可以弄出交集點的,兩條線所組成的十字或「X」,這不就是最快最方便的嗎?』

「哈…呼…哈…呼…我…我勝了…我勝了……」躺在地上的艾比魯,滿目瘡痍的他,已是幾近筋疲力竭。到底,他儘管是今非昔比,但他仍是受了相當嚴重的傷。

「嘿!很可惜…誰說你會勝的?」

「烈…」在包括艾比魯在內的各人,紛紛為眼前出現的事情驚訝時,烈已推開了瓦礫,緩緩站了起來。

「怎…怎…怎會這樣的…」在艾比魯各人驚疑不定的時候,誠卻早已預計到結果。

『艾比魯,憑你這時候的實力,只不過短短兩分鐘多點的時間。難道你認為這是有可能,可以擊倒那個實力和根底比你強上不少,而且個人戰意極盛的他嗎?』

「怎樣了…艾比魯?繼續?還是認輸?」慢慢走到艾比魯的附近,烈沒有即時進行反擊,反而是平靜地問著艾比魯。

「我…我…不行!我才不會輸的!我們繼續吧!」
「不…不要…」說著同時,艾比魯已揮手阻止了緣的說話,震蘶蘶地站了起來,並且作出了備戰的姿勢。

「艾比魯!你根本不明白!」
「咦?」

正當烈和艾比魯快要再次繼續的時候,誠突然低喝說:「虧你這笨蛋還跟我說懂,但你現在所做的,又怎算是明白?!還是你還有別的想法?!」

「誠…」聽到了誠的問題,艾比魯微微一愕……

『…艾比魯…對現在的我來說,強不錯就是如同那人所說的一般,但是我或許是錯了吧?又或許是每一個人有不同的答案,但是我的想法是…強,除了是永不言敗的意志和決心外,還同時是有著不惜作出犧牲的心,但那不代表是要付上生命。有時,在適當的時候,付上尊嚴,承認及面對自己的失敗,那也是一種強……』

「咦?」

「……快點開始吧。」看到了艾比魯沒有集中精神,烈也不打算乘人之危。於是,雖然是不耐煩地出言加以催促,但他也只是袖手旁觀。

「誠…阿誠…」稍事猶疑後,艾比魯沉重地低頭說:「誠,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要我不要為了眼前這無關痛癢的勝敗,因而輕易放棄生命吧?只是,這一次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我會感覺到『我不想輸』啊!我雖然是明白,也很認同你的說話,但是我實在是很難做到啊!我確是不夠強,不夠強去面對這次的失敗,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這樣便敗了……」

「混蛋!」

誠猛然說:「難道你這小子當日是騙我,跟我所說的全部也是藉口嗎?我認真地再問你一次:你是為了甚麼而戰?你本來到底是為了甚麼而參與,這本來你便不一定要參與的戰鬥?答我!」

「誠…」

「誠…咦?夢?」
「不,不要阻著他們。」

這時候,古露本是不解地想問誠,在這個時候問艾比魯這件事的目的,但是一直以來也不作聲的夢,忽然伸手並輕聲阻止古露的行動:「就讓他們繼續。」

同樣地,蒼嵐他們眼見夢的行動,加上他們便是真的問了也沒有任何實質意義,所以他們也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

「答我!你的目的到底是為了甚麼?是因為要和別人,為了一點小事而開打?還是因為你骨子裡是好勇鬥狠,使你會不顧你的性命,不顧珍惜你的所有人?那麼,你所珍惜的人又怎樣?回答我吧!你原本是為了甚麼而要打這場架?又是為了甚麼而要變強?」

「我…我…啊!」
『對我來說,其實尊嚴不會比性命重要,只不過我可是不能去逃避的。這是…這是因為…這是因為我要守著緣。我知道緣的性格,她不管自己有沒有能力也好,她也總是會對不她認為不對的事抱不平,若是我沒有勇氣和能力,那我可沒有信心能夠守護她的。哈,這理由很幼稚吧!』

同一樣的問題,這時不但使艾比魯感到困惑,便是烈…他也是……

『嗚…烈…烈…嗚…你還痛不痛…嗚…』
『嗚…嘿…不…不痛…芳,不用哭。我是的妳哥哥嘛…那…當然是要保護妳…不讓別人欺負妳的…』
『嗚…烈,但是…你被他們…嗚…他們打成這樣…』
『呼…哈…放心吧。妳哥哥我怎會這樣差勁呢!妳儘管放心吧!我會…我會…我會變得更強…更強…強至不用爺爺再擔心我們…強至足夠保護妳…強至不會再讓人欺負妳的!妳相信我吧。芳…放心吧!雖然媽媽離開了我們…雖然爸爸不在我們身邊,但哥哥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妳…一定會好好保護妳的…一定!妳不用哭……』

「咦?哼……」想到一些彷彿已被遺忘的往事,烈先是一愕,然後急忙不斷地搖頭,活像是想將這些情景驅走似的。

同時間,艾比魯。他,也有了回應……
『守謢自己最喜歡的人嗎?』「…是…是…是要守謢自己最喜歡的人嗎?不錯…不錯!是為了守謢自己最喜歡的人…我是為了要守謢自己最喜歡的人!這就是我的答案!」

「艾比魯,那,便是你的答案嗎?那麼,你現在又到底是為了甚麼,是為了甚麼而要繼續戰鬥?不錯,雖然時間確是不足三個小時,雖然你確是敗了。可是,你真的有要繼續下去的理由嗎?你的理由又真的能你為此付出嗎?你今天來這裡最重要的目的,不就只是想擁有可以面對烈的決心和勇氣,與及相關的實力嗎?還是你是認為,你因為今天敗了給烈,所以他在今後便會成為你的陰影?」

「啊!不!當然不是的…嘿…我明白了…嘿…嘿…呼~~~」

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本來艾比魯面上緊張凝重的神情,此時便放鬆下來,而平日輕鬆的微笑便回到了他的臉上:「噢…真是失敗啊。烈,很抱歉。今天是我輸了,我認輸了。」

「你說甚麼?你認輸?」

仍在沉思中的烈,聽到原本是堅持不肯放棄的艾比魯,突然主動認輸,他反而是有點難以接受:「混帳!你這臭小子!你就這樣便放棄嗎?你這樣還算是男人嗎?!」

「咦?怎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對烈的反應反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但艾比魯仍是微笑說:「是的。我放棄了。不過,就是因為我是男人,所以才更要放棄。如果我今天和你,繼續為了一時的意氣之爭,那點無謂的理由而強要打下去。哈,如果我是比你強,那我還無話可說,但是正因為我現在是比你弱,所以我才覺得我那樣更不妥。我今天不是你的對手,但不代表今後不是。可是,假如我今天給你,因為那點無謂的原因而扁掛了,那不是將所有的可能性也弄丟。豈不是更沒有意義?更沒有希望嗎?」

艾比魯此時的臉,更是浮現出常見的嬉皮笑臉:「哈~最重要的是…我實在找不到,我必定要繼續下去的理由。拜託啊~我只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中學生。我可沒有那些甚麼的武者精神,我便是更好勇鬥狠也終究有一個界限嘛。所以,那就請烈大哥你行行好,饒了我吧。阿誠,我這樣說你也該滿意吧?」

「哈~也不是甚麼滿不滿意的問題啦。」

瞄了一瞄烈,誠擺著手苦笑說:「只要沒有甚麼搞到別人的…噢…當然是扣除那些自己找上門的啦。那麼最重要的還是要過得了自己的那一關嘛。雖然你現在的行徑真的很難看,有點像是街上那些怕事,而偏偏又愛惹事的流氓,但老實說我還真的是挺滿意啦!」

聽到誠的回答,艾比魯便微笑說:「是嗎?噢,那也沒關係啦。嘿…那麼,好了。各位,今天的節目散場了。各位下次請早……嘿哈~」

「慢著!艾比魯!」
「是你慢著才對吧?烈。」
「蒼嵐?」

阻止烈走向艾比魯,蒼嵐平靜地說:「既然艾比魯那小子也認輸,你也勝了。那麼你還有甚麼事,要找那小子的麻煩的?要找,那便先找我吧。不過,我想以你現在的狀態,應該是不可能勝過我吧?」

「蒼嵐!你…」
「夠了!烈!」

正當烈由於氣往上湧,因而想不顧一切地對蒼嵐有所行動之際,芳便喝止說:「你今天還不夠嗎?!我拜託你…我拜託你仔細想想,你今天是勝了,但那又怎樣?你到底得到了甚麼?我求你…你快去找漢斯爺爺吧。」

「這…哼!別煩我!」一把推開了芳,烈立即轉身便走。

『哼…呼…今天…我沒有敗…但是…我也沒有勝……』

「烈…哥…緣…對不起,我先走了……」眼看烈不肯聽自己的懇求,更不想眾人看到她落寞的神情,於是在跟緣道歉及道別後,芳也立即離開了。

『……今晚,看來…看來就在今晚解決這件事吧。只是,我真的有可能解決這件事嗎……』看著芳的離去,誠的心中也在作出決定的同時猶疑著。

**********************************

同一時間,在市內的某窄巷中。

「是你?」
「你好。星塵先生,我們很久沒見了。」
「果然…果然是你。你想怎樣?」『夢…』

**********************************

奧維津路.費列特皇國境內

兩名戴著斗蓬的人,分別騎著兩匹馬進入了一處城鎮,並到了旅館那處。

「兩位好,請問有甚麼可以幫助兩位的呢?」

「老闆,請問附近有沒有甚麼聞名的醫生呢?我朋友身體有事,想找一些醫術較佳的醫生診治。」

旅館的老闆聽著這旅行者的聲音,推想這旅行者應該是年紀不大,而當得知他的同伴生病了,他便在細想了一會後歉然地說:「對不起,朋友。只可惜我們鎮上附近並沒有一些聞名的醫生,不如我試試找其他醫生看看你的朋友,這樣好嗎?」

「謝謝你。」那年輕的男聲友善地向老闆致謝,而從斗蓬中可以看到那男子應該是一名少年,一名有著溫暖耀目笑容的少年。

「不好意思,那麼便拜託你請人去找醫生來,而我另外想要一間雙人房。」說著,少年已將斗蓬的頭套除下,並且露出令附近所有人,不論男女均是眼前一亮的臉龐。那少年看樣子不過十五、六歲左右,但是身型已相當高大,而且那彷彿不像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容顏,更是令人懷疑這少年是不是人類。

「妳怎樣了?」少年不知是不理,還是沒有察覺眾人的目光全也集中他身上,他只是關心地詢問著和他同行的同伴,並為她除下斗篷的頭套,好讓她呼一口氣。結果在那一瞬間,旅館中的各人便不禁想今天這家店子,是否如同吟遊詩人口中頌唱的詩歌般,得到神界的神靈光臨這家破店子。

雖然那少女的神色是有點憔悴,而且年紀亦應該是相當年輕,卻有著足以使男性們著迷的容貌。看到少女回應那少年的微笑,附近的人們不期然感到好像是看到一輪皎潔的明月。在柔和的月光照耀下,各人均感到心中一陣平靜安樂。

可惜,在店中各人沉醉於那美好的氣氛當中時,卻突然有人破壞了這醉人的時光。

「不好了,費列特皇國的軍隊,現在有一小隊人正往這城鎮的方向來,大家快準備啊!」

「甚麼?!」猶如夢魘一般的消息,立時將眾人的美夢驚醒。

「請問是甚麼事呢?老闆?」

隨著少年的打聽,旅店的老闆便好像是因那親切的笑容緩和了緊張感,他只是誠懇地說:「不好意思,朋友。但是我還是請你盡快離開這裡較好。我們…唉…我們早前因為受不了費列特皇國,當中那些該死的貴族過份壓榨,所以曾經組織起來趕跑了那些收稅官。由於事情鬧大了,所以現在那些該死的士兵要到這裡來抓人,我想你們兩位還是快點離開較好,以免連累你們兩位。」

藍髮少年聞言後,那活像不是世間上所能夠出現的臉,便露出陽光般的微笑說:「放心好了,我們也沒有犯上這個國家的法律,那應該不會受牽連的。何況據聞費列特皇國的治績不錯,那怎會這般無法無天呢?只要是你們沒有做錯,那你們應該可以據理力爭的。這個國家的國皇,他應該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公平裁決。」

對比少年那宛若晨曦的微笑,旅館老闆的苦笑便猶如污雲密佈:「朋友,你有所不知了。這個國家的國皇陛下,他無疑是一位令我們衷心尊敬的明君,但可惜陛下卻在不久之前病逝,在皇家唯一的繼承人絲瑪公主殿下接位前,國家的一切軍政大權便全部掌握在權臣辛格家族手上。現在便正是這罪該萬死的辛格家族在弄權,費列特皇國才會變得有如此難看局面。朋友,你便是不用擔心自己,那你也得擔心你的同伴吧?那些士兵恐怕會對你和你的同伴不利。請不要怪我多口,以你那同伴的樣貌,便是那些士兵不將她獻給上司,那亦定會據為己有呢!因此我們才會請你們先行離去。」

「這個…」少年這時皺起了眉頭,並且隨即問道:「那你們又會有甚麼遭遇呢?另外,若是你們能夠避過眼下的這危機,那你們又能夠怎樣去解決接下來的問題?」

旅館中的各人,聽到少年的問題後,均是顯得不明白他問這些事情的理由,但仍舊是坦白地回答:「我們只有拼死抵抗一途,不然我們的下場也只是死路一條。現在我們唯一可以幹的,便只是在抵著對方的同時,立即將鎮中的婦孺送走。該死的!」

說到這裡,老闆顯得相當氣憤:「我們本來曾向鄰國求助,當時那些傢伙本是答應幫助我們,所以我們才會安心在這裡逗留著。但現在看來,我們是給那些該死的傢伙賣了。雖然不可能,但是若果我們真的能夠逃過這一劫。那我們該會向史特皇國求助,史特皇國的美特公主殿下定會給予我們援手的。只可惜,我們給鄰國那些混蛋賣了,所以現在已是遠水不能救近火。好了,不要說了,你們還是乘那些士兵來到前快走吧!不然遲了可是會連累你們啊!」

「那麼,我決定了。」

緩緩說出這一句後,少年有禮而誠懇地問:「那麼請問你們知不知道,那隊士兵大約有多少人馬?是從那條路線到這裡?還有多少時間才到這裡?而且有沒有後援之類?」

「你問這幹嗎……是…是。據說大約有四百名士兵,而估計有約還有兩小時,他們便會到達這裡。以那些傢伙的習慣,他們根本不會預期我們會有能力,去跟他們作出甚麼像樣子的抵抗,所以應該是沒有後援部隊…」眾人奇怪地問著的同時,他們卻在下一刻不由自主地回答了。這是因為在那一刻,本來是親切有禮,予人平易近人感覺的少年,彷彿突然從渾身散發出一股,教人難以違逆的感覺,令眾人不由得回答了他的問題。

「只有這樣的情報嗎?也罷,反正多半也不會差別太大的……」

轉眼間,少年便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在淡然說著類似盤算的說話,然後他便走近那少女身旁:「對不起,暫時要留下妳一人。沒有問題吧?」

「唔…」少女以淡淡的微笑,堅定而柔和地回應了少年的問題,這就好像沒有事情能夠難著那少年似的。

「好了,請先恕我擅作主張,但是請各位聽我的指示。現在,我請你們各位盡快收拾行囊,準備離開這裡,而另外勞煩找幾位朋友,暫時照顧著我的同伴。我想我很快便會為各位解決那些後顧之憂,讓各位能夠安心啟程。」

眾人本是想著憑這少年,那有可能能夠對付費列特皇國的精兵,因而均想出言勸阻。不料,剛才那股莫名的感覺,再一次在各人的心中出現,並在令眾人不但無法拒絕之餘,更是不由得對少年心生信心。

**********************************

「哦?呼…來了嗎?」

一個小時半後,從睡眠中醒來,剛剛睜眼的藍髮少年,這時坐在山道旁的巨石上,而他在不久之後所面對的,便正是費列特皇國的四百五十名精兵。

「各位,請問你們是要到鎮中抓人嗎?如果答案是:是的。那請你們從原路退回,那便暫時不用傷了大家的和氣。」

在一眾士兵的眼中,這名身穿斗蓬,在道旁的石上跟他們說話的少年,這時給了他們一股油然而生,一種打從心底感覺到難以拒絕的感受。可是,縱使是少年帶給眾人這種莫名的感覺,但到底這些士兵始終是自恃人多勢眾,實力雄厚,那又豈會因為一名陌生少年的說話而撤退?

「嘿,小朋友,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否則我們可是會當你是那些可惡的鎮民…不!是那些可惡的逆賊一伙,連你也一起幹掉…」

「唉…他們果然是沒有說錯。那麼,唉……」結果,少年慢慢走向對方的大軍……

**********************************

「謝謝你啊!朋友,這一次還真的全賴有你,我們才保著性命呢!」

「不用客氣。我們就此告別吧。我想和我的同伴…」向同行的女孩微微一笑後,少年帶著誠懇的微笑回應:「…到費列特那裡看看。」

在鎮民們和少年說了一會後,也是到了別離的時候。最後,鎮民們才想起了一件事:「啊!對不起,我們到現在仍未請教你的大名。」

「哦?我的名字?」

少年面上泛起了溫和爽朗的笑容:「我的名字。史特利……」


**********************************

無病 2007-01-12 20:23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六章


一:【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嗎?】

「甚麼?你再說一次!」
「甚麼啦?給那傢伙打聾嗎?我說,我早就預計到,你打贏這場架的可能性是很微啦。」

「你…你…你…」
「怎麼了?」

「唉…罷了。哎,我…當初會相信你的鬼話,我真是一個超級霹靂無敵大笨蛋……」

這樣的對話進行過後,剛給回復魔法治好傷的艾比魯,則因為誠的坦白,在感到無力的同時頹然坐倒。

「不錯,雖然我替你治好傷,但你還得好好休養。」

裝作不明白艾比魯的說話,誠淡然點頭說:「傷勢雖然可以醫治,但是在戰鬥中消耗的元氣,卻很難可以用回復魔法補充的,所以你今後可得牢牢記著這件事。」

「是…是…對了。」隨意回應後,艾比魯忽然想到一件事:「你說你早已預計到我會敗。難道,我的實力的提升速度,真的很糟嗎?」

「不完全是的。」

誠苦笑說:「論提升速度,在這個世界兼從毫無力量,提升至到得到力量,你算是還可以。唔,不過我拜託你想想,烈那傢伙到底也是辛辛苦苦地苦練了數年啊!難道像你這個本來可是毫無力量、毫無概念的臭小子,想憑你那樣懶散地和我玩了一個月,就想打贏人家嗎?嘿,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嗎?雖然,這個世界本來也好像確是沒有甚麼道理可言。所以拜託你,要做夢也不要太早吧?」

「呃…」
「呃甚麼?」

誠不管艾比魯那無力的樣子,繼續說著:「何況我不也是讓你在得到力量之餘,更可以在那傢伙的手底下保著小命嗎?更別提,本來你也不是沒有機會,但真的要怪便要怪你這臭小子,竟然在那個時候,跟那傢伙談起那甚麼武者精神,所以不肯使用回復術吧?這還能怪誰呢?喂喂喂,有這樣的結局已不錯啊。不要要求太高哦。」

「啊!對了,」

這時候,誠想起一件事,並疑惑地問艾比魯:「你是怎樣看穿我的身份呢?呼~雖然我也沒甚麼信心,但是我還是很想知道,你是怎樣……」

「這個嗎?」

輕輕擺擺手,艾比魯側著頭便帶著嘲弄的語氣笑著說:「嘿,那不是甚麼難事啦。首先你老兄的演技已是…噢…已是爛得要生蟲,那麼在我們這一個月來,朝夕相對地拼了那麼久。要看穿你的爛演技,這實在是不難嘛。另外,誰教你還犯了幾次不該犯的致命錯處。哈~那樣憑我的聰明才智,要看穿實在是很易呢。」

「想想,當初我才剛惹了烈這傢伙,你老兄立即在那幾天找上我,更好像知道我的事和當中的一切因由。這叫我怎能不起疑心呢?再說,當日芳那女孩跑來找我們時,你老兄同樣很清楚她的身份,而且在那個時候,應該不知道我們學校中,誰才是逃學最高紀錄保持者的你,亦好像至少聽聞過這回事似的。呵~怎樣?你還有甚麼話可以說呢?阿誠呀~依我說啊。你以後還是不要再裝神弄鬼。否則被我拆穿還好,要是被別人拆穿,那可不是普通的難看啦。是了,那古露知不知你…咦?難…難道……」

呆了一呆,本是越說越興起的艾比魯,猛地想起一些事,並連忙問:「那麼,難道就連古露…她也是……」

「嗯,不錯。」

驅走心中那份無力無奈的感覺,誠認真點頭:「古露也是和我來自同一個世界的。只不過,古露的情況有點不同。我所以會來這裡,是因為我本身有點事,要到你們這世界來處理。至於古露,她則是我在來這裡時,意外碰上並帶來的。至於詳細的情……咦?」

「怎麼了?你們在談著些甚麼呢?」
「沒甚麼。對了,阿緣,我拜託妳的事情……」

留意到緣的到來,誠即時改換話題,並乘機詢問早前拜託緣的事情。

「哦?你要我幫的事嗎?倒是你這兩件事情還真的挺麻煩,害我花了不少時間才…咦?你又怎麼啦?傷處痛了嗎?你真是活……」

艾比魯面帶點點古怪的神情,回答緣問題道:「嘩!阿緣小姐呀…在早些時候,妳那俊俏的男朋友為了妳跟別人開打,而且更是相當危險的架耶。妳竟然還有心情去幫別人去處理事情?嗚嗚嗚…我真是可憐耶……」

「呵~虧你還有臉說哩!」

本色再現,無視艾比魯的假哭,先狠狠一記敲在他頭上,緣故意高聲說:「早已跟你說別打這場架了!你又不聽,說要維護男性的尊嚴啦?甚麼男子漢的交誼,就要是靠打架建立的(?)?這些只會漫畫裡才有的瘋話。又說甚麼你正在跟甚麼變態的傢伙修練,已經變得很強,一定可以輕鬆打扁那傢伙啦~哈,結果你最後變成甚麼樣子呢?害大家擔心你之餘,還要給烈將你打慘了。唉…最後竟然還要固執,跟大家說你明白甚麼是強…說你很不想敗了那一場架…唉…我還真虧你有顏臉,在當時說出這些『台詞』呢。」

「呃……」
「咳咳,不好意思,請問…」

這時,早前艾比魯跟緣的「變態」,與及順帶使艾比魯說出那些「台詞」的人,明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並出言阻止「談心」中的兩人:「阿…阿緣,我拜託妳的事……」

「噢,抱歉抱歉。唉…都是因為這個混蛋。為了跟這混蛋說給那個變態耍的事,都忘了跟你說呢。不好意思,唉…不過說到底,最該打的還是那個,騙了這呆子去打那場架的大變態。噢…對不起,又說偏了。」

「呀…」艾比魯,這一刻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緣在這時候,知道在她面前聽著她罵人的這個呆子,正是她口中的那個「大變態」。不知她又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只是,儘管艾比魯認為,誠在當時對自己的威脅並不會真的付諸實行。但是想歸想,艾比魯亦沒勇氣,為一個只是感到興趣的答案,而冒上過大的風險。

* *****************************

同日晚上。

「妳好…咦?呃…喂!喂!慢著!不要跑的那麼急啊……」
「……那你們想怎樣?」

看著擋在自己去路的三人,早前曾和誠碰面,那名字叫做螢的女孩,由於眼見無法不作任何交待便就此離去,所以不帶感情地冷冷問道:「我不是說過沒興趣跟你們在一起嗎?為甚麼還要纏著我?」

「呃?小姐,我倒是拜託妳了。妳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啊?」

同是早前曾和誠交手,當時的三人組中的少年一臉無奈地說:「拜託,老實說,妳不喜歡跟我們做朋友,那我們亦不見得想整天麻煩著妳。難不成妳以為我們,整天為了找妳和追著妳,所以到處東奔西跑很好玩嗎?若可以,我倒不如回家玩玩電子…咦?噢,都說偏了。」

捱了身旁那紅髮女孩的手肘,少年在尷尬苦笑後繼續說:「妳既然是有那個力量的,那妳應該知道我們,大家及『那東西』的事吧?難道妳想放著不管,看人們在那東西跑出來時無辜慘死嗎?再說,我想那東西的人,多半也是常常煩著妳吧?」

「……」
「唉…」

看著不作一言的螢,那不信而陰沉的神情,少年在輕嘆後說:「可惜我們當中最聰明,同時脾氣比較好的人,今天不在這裡。否則,由她來跟妳說,這該會比我好的。不過,不管是因為我們幾人之間的那種特別原因,或是別的理由。我想大家做個朋友,互相幫助,間中一起到處玩玩也不成問題嘛。哈~妳可以放心,如果對妳有不好的念頭,我可是會被這兩位凶惡的大姐姐揍扁啦。怎樣?大家做個朋友,互相照應好嗎?」

「虛偽的人。」
「咦?妳說甚麼?我聽不清楚。」

「虛偽的人…你,她,你們,大家,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是虛偽的人!我才不會相信你們的!」
「咦?」

本是低頭輕聲說著螢,此時激動地說:「你…她…你們這些人,說的都是一樣的!甚麼朋友?!甚麼互相照應?!互相幫助?!口裡說的好聽,但全都是騙人的!說穿了,你們亦只是想利用我!想利用我的力量!我絕對不會再相信!不會再相信你們這些虛偽的人!!」

話才剛說完,螢即時轉身便跑。

「甚麼呀?喂!慢著…」
「別再來纏著我!否則…」

就在少年想阻止,以至是想和同伴一起追上去時,神情激動的螢回頭狠狠地說:「否則我不管你們是甚麼人、有甚麼要說、有甚麼企圖,我也不會再跟你們客氣的!便是動用武力,也要你們在我的眼前消失。」

話畢,不管呆在當場的三人,螢轉眼間沒入街道的轉角處。

「怎…混蛋?!這女孩到底……」

當日在戰鬥時充當組織者的藍髮女孩,今天不在這裡,取而代之的啡髮女孩,則不忿地咕噥著:「怎會連我們名字也不知道,就罵我們虛偽?這未免太過份吧。」

「唉…算了吧。別放在心上。」

少年在呆了一會後苦笑說:「她不過是激動起來,隨便說說嘛。別太認真,幾天沒見,妳怎麼還是這樣粗魯啦?氣質氣質……」

「哈~氣質?嘿,我就說你別強求嘛。」紅髮少女卻搶先低笑說:「我們不是打從當初相識時,便知道她本來就沒有這東西嗎?」

「妳!」啡髮女孩大為不滿,但是不甘示弱的她,旋即想到回敬的說話:「呵~那妳也別跟我們裝高貴、裝淑女了。反正我們大家都很清楚,妳的脾氣到底是怎樣的,這不管妳怎樣裝也裝不出來啊。嘿,我倒不相信妳不生氣呢~搞不好妳現在還會想找那女孩出來,狠狠地扁一頓啊!呵~高貴?淑女?我就拜託妳省點吧。」

「甚麼?!妳這……」

當兩名異性同伴,正互相證明對對方的「友情」時,少年雖仍臉帶苦笑,卻不發一言,並自個兒在沉思:『虛偽、利用…我們到底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就只是為了這個,才會那樣刻意地找這個女孩呢?』

這答案,少年無法回答自己。

* ***************************

「這算甚麼?」

這時候的烈獨自在家中,看著手中那便條上的留言。

【請閣下在明晚的X時,到XX公園來。屈時,本人有事情想跟閣下相談。】

「……」

看到留言上,「教導和訓練艾比魯的人」這署名,烈的臉上雖在冷笑,但心中卻滿是疑惑。

『這傢伙到底是甚麼人?找我又有甚麼目的?哼…』沉思之際,身上那些在今天一戰中所受的傷,則使烈不禁低哼起來。

『看今天的情況,那個人多半不是蒼嵐。那麼會是誰呢?』

事實上,今天雖然是勝了,但烈的心裡卻一點也不好受。

因為除了艾比魯和誠在陣上的對答,令烈想起一些刻意忽視,甚至是遺忘的事外,也是因為對於艾比魯的恐懼。

所謂恐懼,是指烈受到艾比魯當時的戰意影響,還有更重要的是……

當初艾比魯在烈的眼中,不過是個只懂得耍點愚蠢戲法的笨蛋,和他對打根本是和送死無異。豈料,艾比魯在一個月後,竟然可以達到這水平,而且更會使上一些,他從來也不曾想過的技巧。那麼,在艾比魯背後教導艾比魯的人,實教烈不得不感到震驚和好奇。

「罷了。難不成我會怕了那傢伙嗎?明晚便看看那個傢伙,到底是一個怎麼的人……」

只是,儘管口裡說得滿不在乎,但烈的眼神已出賣了他。

***************************

「唉…看來經歷了那麼多事後,我還是沒變,仍是連半點進步也沒有。」

嘴裡說著自嘲的話,面帶嘲諷的神情,誠卻被別的事物吸引過去:「想不到今天雖然不是圓月,但月色還是挺好看呢。」

剛剛因為找不著人,所以只得在留信後無奈離去,誠此時躺在一處高樓的屋頂之處,隨意欣賞著夜空中的殘月,與及棋佈在漆黑中的星群。

「今晚的挺不錯。呼~想起來近來也沒有幾次,可以像今晚這樣呢……」『!!今晚的天色真不錯…可…可惜的是,今天已不可以再像從前……咦?嘿,怎麼每一次總是挑這種時候?這一次又是哪個礙事的傢伙?』

本是閉目細想往事,誠忽然留意到另有一人,悄然來到這處本是不許別人進入,卻被他「光明正大」地「走」進來的樓頂。

『真麻煩。難得我有這種心情,會騰出點時間來看星……』心中抱怨,誠的身形已沒入樓頂的陰暗處,並留神注意著四周的一切動靜。

豈料……

「呼~~真的好美……」

『是她?她怎會來這裡的?嘿,想不到她也喜歡這回事呢。這真的是挺巧合哪。』聽到聲音,看到安坐在自己剛才所坐之處的女孩,誠不由得大感意外,一絲苦笑更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臉上。

『我該怎辦?出去跟她談嗎?可是她好像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會來這裡的。但是,唉…而且,難道我真的就這樣突然跑出去,然後跟她說我想和她一起聊天看星嗎?這不是很蠢嗎?哎,那麼我該……』猶疑呆等良久,誠打消掉悄然離去的念頭,並盡可能以不嚇到那女孩的方式,慢慢現身。

「啊!?」
「妳…妳也喜歡看星嗎?」

聽到本來應該沒有人的身後,突然出現傳來聲響,接著更有人跟自己說話。女孩即時作出反應,立即站起來之餘,還在一個箭步衝前後,轉身戒備突然出現的人。

「咦?是你?」
「哦?妳還認得我嗎?這便好了,省得妳以為我是甚麼人,又或者是色狼呢。喂喂喂…不要跑,我不是真的那麼不受歡迎吧?」

說著奇怪的話,並以言語阻止女孩即時離去的意圖,誠苦笑說:「如果我沒有弄錯,妳的名字是螢吧?」

不錯,這女孩正是當日與誠碰面,並在剛才和那三人不歡而散的螢。

「……」
仍舊戒備,沉默好一會後的螢,以冰冷的語氣問:「你…你到底是甚麼人?你是跟著我,才會到這裡來嗎?」

「呃?這個…」

一呆過後,誠邊在搔著頭,邊側著頭回應:「第一個問題,我不知該怎樣回答妳才對。我想,我或許不會是壞人吧?唔…哈,就暫時當我是一個怪人吧?至於第二個問題,我想妳應該先搞清楚,這裡本來是我先來才對。反而妳才是在這之後來到這裡的。對了,妳剛才沒有聽到我所說的話嗎?看來妳也是和我差不多,都挺喜歡呆著看著這些呢。」

「……」一時間,螢倒是有點不懂得,應該怎去應付眼前這個不倫不類的怪人,與及那些沒頭沒腦的蠢話。

「不想回答嗎?」

看到螢完全沒有回答的意思,苦笑的誠騷了騷頭說:「看來妳的心情好像是不大好…唔,不如妳就當我是妳的哥…嘿,妳的朋友,大家談一談吧。妳說這樣好嗎?」

「……」聽著誠那「一意孤行」的說話,螢起始是完全不知該怎樣回應。

不過……

『他…這人…這個人,好像真的是有點不…不!不!這傢伙也是一樣!也是不可以相信的!』

「咦?」接著,誠看到低著頭的螢,口中低聲地唸唸有辭……

「不是吧?喂,別衝動!」

「……寂靜之中.宵闇召來。不.要.再.來!闇炎!」

『糟!真的是這樣…』低呼中,螢拿起那根名叫「宵闇之杖」的手杖,並即時對誠所在的方向,使上當日曾經使過,名為「闇炎」的兇狠技巧。不過與此同時,誠卻不閃不避,反而以高速向著螢、向著闇炎的黑炎直衝而去……

『怎麼?他不想要命嗎?!』「危險!不要!」

在螢驚訝和低呼之際,誠的身影已來到他和她預算的位置,黑炎也一如他們所料地掩至誠的身前……

海斷.散。

「咦!?這是…怎…怎會……」由於方位,螢只看到誠被黑炎吞沒後,黑炎猛地從中爆散開來,殘餘的黑炎亦飛消散在虛空之中。餘下的,螢只看到伸出左臂的誠,平安無事地站在原地,面帶苦笑看著自己。

「拜託妳了。」

誠臉上依舊是那樣子,在螢愕然不已的時候說:「若妳心情不好,不想給別人煩著。那我也不煩著妳。但請妳不要毀了這裡好嗎?要在附近找到一處,可以像這裡這麼清靜、位置這麼好的地方來看星,那可不容易呢。好了,既然妳想自己一個靜下來,那我便離開吧。不過希望妳多加保重啊。如果有機會,我們下次才再聊吧。」

說著說著,誠面帶無奈神情,黯然離去。

「……他…」呆看誠悄然遠去,以及面上那複雜古怪的神情,接著再看了看,那本來該被闇炎轟至四分五裂,但現在完好無缺的地面。

一時間,螢猶疑起來。『就是因為那樣的理由,他便要硬接那一擊?他…他是甚麼人?為甚麼要…對不…咦!我……』

「……呼…為甚麼?突然會…」呆望誠離開的方向一會後,螢慢慢地轉身,在凝望夜空殘月的同時,雙臂不由自由地環抱自己。

  『今晚…好冷……』

************************

二:【真的只是為了利用她?才想跟她成為朋友嗎?】

「就是這樣,昨晚那女孩便跑掉嗎?」

次日的下課時分。
昨晚跟螢碰面的三人,另外再加上當天的那藍髮女孩,正聚集在某處僻靜的小公園裡,作著一些不大方便讓別人聽到的對談。

「是的,就是這樣。」
紅髮少女擺著手說:「我們也沒有辦法。誰教那個女孩那麼兇。如果我們繼續追上去,她九成會跟我們動手呢。難道妳叫我們和要她開打嗎?」

四人中唯一的男性,則在遲疑一會後接口道:「雖然資料中的記載,其餘兩族的人…即是連同那個女孩在內,她們的實力原則上是比我們四家人,整體上都要高。不過,我想不要說我們四個,便是昨晚單憑我們三人,多半也不會輸給…她的。只是……」

「……」
看到少年那打從心底,明顯地表露出來的困擾神色,有著及肩藍髮的女孩淡然說:「有覺得不妥的地方嗎?請儘管說出來。我想,應該是那女孩跟你們說過甚麼吧?」

「……是…是的。」
少年先是一呆,接著緩緩說:「我們…我們是不是真的如那個女孩所說,只是想利用她的力量去作戰呢?到底,假如那個女孩不是有那能力的話,我們該不會因為想跟她成為朋友,所以才刻意找上她吧?」

「很抱歉,但這是事實……」

藍髮少女平靜地說出無奈的事實:「我們需要和那女孩成為同伴,確是因為我們需要那女孩作為我們的戰力之一。便是我們…不好意思,但若不是因為那東西的存在,我想大家在互相的人生中,會出現交集的機會…呼~這確是未知之數。現在,我們確實是因為需要那女孩的能力,來幫助我們去對抗那東西,所以我們才……」

說到這裡,藍髮女孩的眼中冒起點點猶疑的神色:「所以不論怎樣,我們都是必定要使那女孩成為我們的同伴。否則,我們便是強行去對付那東西,最後也只會重複當年那有始無終的結果。」

「甚麼?」

有著綠色短髮的少年,有點凝重地說:「妳…妳是指,便是要動用武力,我們也要令那女孩加入我們嗎?」

「嘿!打便打吧。」

揮著手,一臉不忿之色的紅髮女孩插口說:「反正是她先說要動手的,我們也不用跟她客氣吧?我們難不成會怕了她,又或者不是她的對手吧?」

「嘿~不錯。」一直沒有說話的啡髮女孩,便帶著嘲諷的笑意向赤髮女孩說:「我們當然不是怕了她,也不會輸給她的。不過我更想問的是,妳的腦袋裡裝的到底是甚麼?先不說用武力去收服,這做法我不喜歡。大小姐,妳怎麼不去想想?要是使用武力去壓服她,那我們今後在真的開打時,我們又是不是可以真的放心,將我們的後背對著她呢?搞不好還未被對方打傷,我們的後背便先要中招了。哎…真是不知道妳是怎樣想東西的哪……」

「妳!」
「好了好了…」

阻止同伴間無謂的舌戰,少年疑惑地對藍髮少女說:「她只是氣不過那女孩的回應,所以才會這樣說。妳也不會真的有著這樣的打算吧?那麼妳是打算…」

「這個嗎?唉…這個問題還真的挺難辦。」

承受著同伴們的疑問視線,藍髮少女的眼中略帶難色,但仍舊平靜地說:「依道理說,我們不可能用武力去壓服那女孩的。可是…唔…不管怎樣,我們也得爭取到跟她對談的機會。因此,如果那女孩真的不肯跟我們談,更只會跟我們動手…抱歉,儘管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歡這方式,但我們在別無他法之下,亦只有採用相應的手段,去爭取大家坐下來對談的機會。至少我們得明白,為甚麼她總是用那種態度對待我們,與及她是有著甚麼的想法才行。在現在別說是她的資料,就連名字也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們實在是很難有任何較好的方法。」

「是的,我明白妳的意思。」

回應後,少年心中卻更覺無奈。

『不錯。說到底,若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那又怎可能說服對方?哎…看來,我們這一次不得不當壞人了。不過,真的是因為那東西的存在,我們才會…唉…現實…這個現實真的是夠殘酷……』

*****************************

「艾比魯,你今天真的不來嗎?」

相約時候的另一場合,誠正和艾比魯談著。

「拜託你了…」艾比魯苦著臉說:「我昨天才被烈那傢伙揍的那麼慘,搞得今天還是全身疼痛。我就求你開恩,今天不要我再跟你玩好嗎?」

「唉…罷了。」

『不管背景或性格,他終究不是我們那類人……』看到艾比魯那個樣子,誠不由得從心底感到一陣無奈,但亦不再堅持要艾比魯在今天,繼續那連日來持續不斷的鍛練。

「不過你放心吧。」

艾比魯苦笑著向誠說;「我只是今天暫時休息一天。明天起,我還是會去找你,繼續被你折磨呢。何況,我到底答應過,說我會在今後處理那些突然出現的怪物嘛。這不管是因為我曾答應你,又或者是需要也好,我亦好像沒有選擇吧?嗯,你多半想說:『憑你現在的水平,想保安無事幹掉那些怪物?很可惜,你恐怕還差挺遠呢。』哈…是不是這樣呀?」

「呃……哈…你知道便最好了。不過,你可不要事到臨頭,才嚇得臨陣退縮啊。那麼我也要走了。」

「咦?你現在要去哪裡?山裡去嗎?」
「哦?」

艾比魯的問題,讓本打算離去的誠回身說:「不錯,我是去那裡。怎麼了?」

「沒甚麼?只不過我有時候想…」
艾比魯微笑說:「你常常那麼拼命去練習,難道你不覺得累嗎?再說,既然你會問我借漫畫去看,那我就不相信你不曾想過,間中想偷懶跑去玩樂呢。我說得對吧?」

「嘿,這個嗎?或許,這就是我有始無終的難看樣子吧?」

怔了一怔,誠卻以自嘲笑意、複雜神情回應:「不過…或許…我不知怎說才對。可能因為我這種人,本來就沒有這種資格吧。就算曾有…我也失去了……」

「……」
「咦?啊…沒甚麼啦。哈哈…」

留意到友人奇怪的眼神,誠連忙說:「沒甚麼啦。不過話說回來,我今天不會在那裡待的太晚。因為我晚一點還跟別人有約呢。」

「咦?」

聞知向來孤僻的誠,竟跟別人有約,艾比魯注意的方向便給帶開:「你會和別人有約?喂,你可不要騙我。像你這種傢伙,我和緣平日想約你去玩,你也跟我們推三阻四的。你現在竟跟我說,你今天突然有約會?哈…那你倒跟我說,你約的到底是誰呀?」

「約了誰?」

誠呆呆地回答:「哦,你昨天也聽到的嘛。我不是拜託緣,幫我查兩個人的事情嗎?我今天便是約了那人。」

「甚麼?!」

出乎誠的意料,艾比魯即時失聲大呼:「嘿哈哈哈~原來你是約了女孩?哈~你該早點跟我說嘛。如果你早點跟我說,我還可以教你兩三招追女孩的秘訣呢。唔,想起來,那個叫螢的女孩,我也曾見過兩三次呢。嗯,雖然性格是怪了一點,但確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如果由經驗十足的我來評級,在不計算阿緣的情況下,我看除了那個叫芳的惡女孩和夢之外,倒是沒有人可以比得上她呢。嘻嘻~臭小子,你還真懂得挑嘛。唔…對了。性格方面,反正你老哥也是怪人一個,那反而可能和她臭味相投呢。喂,得手之後,你可要跟我們介紹啊。呵~真是想不到那麼會害羞的你,竟然會主動跑去和女孩約會呢~」

「呃?」

由於不管從那方面出發、怎樣去想,亦想不到誠會有可能,特意去找上烈,所以艾比魯單純以為誠要找的人是螢。這推斷,再加上古露在早前,「善意」地為誠的意圖「稍微」加了點「修飾」和「辯解」,所以這無形中使他的誤解更大。

「呃甚麼嘛?難道我說得不對嗎?喂,如果有需要,我們很樂意幫你啦。到時你可不要跟我們客氣呢。呵呵~~」說著同時,艾比魯更靠近了誠,手肘輕撞在他的身上。至於感到有點無力的誠,眼見艾比魯說得那麼興起,一時間也懶得糾正艾比魯的想法。

可是,就在兩人要分別的時候,艾比魯卻突然說了一些話。

「好吧。那我也不阻你去追女孩了。不過,阿誠。」

「唔…怎麼了?」
「阿誠。」

本是輕鬆笑著的艾比魯,不復剛才鬧著玩的樣子,眼中更透出認真的神采:「阿誠,我想你該和我一樣,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我們當初的想法是怎樣吧?不過,經過這一兩個月來的事,我們也算是像樣一點的朋友吧?」

「……」活像明白一些事,與及當中的含意,誠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聽著艾比魯的說話。

「阿誠,我明白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秘密。但是,你既然當我是朋友,所以雖然是有點多管閒事…」

說到這裡,艾比魯在臉泛苦笑同時,眼神卻更見認真:「嘿,這些話真的要說出口,可是非常肉麻的。不過誰教你這笨蛋,如果不跟你說清楚一點的,你便不會理解。所以,若你方便或願意的,我們倒是對你從前的事,感…感到很有興趣啦。」

「……」

雖然自知由於自己的幼稚,所以常有不智兼不成熟的行徑,但誠在這時候仍是呆在當場,一時間不懂得該作何反應。

不一會,誠便苦笑說:「嘿…不錯,這樣的話真的很肉麻。」

「…不過,謝謝……」

「哈~誰教我們倒晦,碰上你這樣的人。」

看著誠遠去的背影,像是聽到空氣中微細的聲音,艾比魯淡然地說著:「那麼,祝你好運,今晚的約會一切順利吧。可不要像現在一樣,突然給我害羞起來喔。」

************************

費列特皇國邊境.近郊山道

「怎麼樣?」
「團長大人。」

一名身負一柄長柄大劍的青年,頭也不回便跟正往他步近的男子問道:「怎樣?附近是否沒有任何特別的線索?」

「是的。」身穿黑色騎士全身鎧的高大男子恭敬地回答,並同時問:「大人,那麼大人有沒有找到線索?又是怎看這件事呢?」

「這個嘛。」

淡然低笑,身穿款式不同,但色彩一致的盔甲,本是蹲下的青年緩緩站起,冷峻的臉上則帶著平淡的微笑:「布沙大人,你又是怎樣認為呢?」

「這個…唔…」
迎著上司那溫和但銳利的目光,耳聞認真兼坦率的問題,被稱為布沙的男子,在心中稍事組織後回答:「作這件事的,我認為應該是一小隊武裝及實力不弱的部隊。依我方士兵屍體的傷口及戰場狀況推斷,對方的實力應該是相當強。」

「從對方處理上做到如此乾淨俐落,更刻意不使用大招術,因而完全沒有驚動到附近守軍的程度來說…對!還有從士兵們的死亡時間,全部也是在一兩個小時上推斷,加上處事時更是異常謹慎,活像是特意在小心計算後才行動,不讓我軍能在短時間內得知這件事一般。我想,要足以辦到這程度,對方的實力不但相當不錯,而且人數更該超過十人,以至是三十人以上。可是,我們最近倒沒聽說,附近有些甚麼實力不俗的武裝集團,又或是類似的武裝集團跑來我國呀。」

「是嗎?」聽過部屬的話,青年低頭沉思。同時間,另一名相若服飾的男子,則騎著馬匹來到他們的附近。

「修特大人。」

來到不遠處,騎士敏捷地飛身下馬,並在向青年行禮後報告:「大人。如大人所料,這批士兵本來要去的城鎮,在屬下趕到時已是人去樓空,全鎮的鎮民均已離去多時,而且更明顯是組織妥當的。接著,屬下也曾到過我軍附近的要塞,與及監察中心打聽。結果,全對這件事毫無頭緒,我軍對鎮民的離去和士兵被殺的事情,完全是毫不知情。」

「唔…是嗎?辛苦了。嘿,好厲害的傢伙。」

先是微微點頭,像是對部下的行動感到滿意。接著,修特抬頭說:「人數雖無法絕對確定,但假若一切真是如我所想的。那麼,做這一件事的…」

「應該只有一個人。」

「?!」

聽到這番說話,兩名黑甲騎士均是面露意外的神色,只為上司仍在說話,所以才不作任何聲響。

看過兩名下屬的臉,修特繼續淡然說:「不錯,從屍體的傷口、戰場上的兵器,以至是戰鬥後,附近的痕跡來看。做出這件事的人,不但好像人數不少,而且更是使用大部份普及類型兵器的人都有…劍、箭、槍、斧、鎚等等,各種各類都有。不過,嘿,你們看看……」

手指地上滿佈的屍體,修特平靜地說:「首先,是死者的大致形態和所處的位置。內圍的,主要是處於作戰狀態。不過,外圍死者的形態中,得細意觀察後才可以留意到,外圍的死者主要也是想從戰陣中脫離。那麼,會導致這種情況的,我想在人數上,對方應該不但不足威脅這些士兵,而且更應該是使他們,會認為他們定是必勝無疑吧?這樣在戰鬥開始時,對方可以特意用一點不錯的演技,弄得這些傢伙以為敵人不足為懼。然後,到這些傢伙被殺得差不多時,他們才懂得害怕,才想到要逃走。結果,被早有預計的對方,再依計算和憑著實力,慢慢續一擊殺!」

「再說……」

修特悠然環視四周的地型:「挑這山道這一類的地形來作戰場,也是有助於一人圍百人的行動。依那人的實力,其實就算是實力差一點,亦應該可以使用大型的招術,輕輕鬆鬆將這些傢伙全都幹掉。這樣,會刻意花上這麼多工夫去做這種計算的,想來多半是打算為鎮民掙多一點時間,可以在不驚動附近的守軍,不招來軍隊追擊這情況下,讓鎮民可以從容地撤走吧?」

「另外……」

隨意指向數處。「單看這數處地方,和這些傷口。多半是對方,為了阻止這些想逃,卻因為距離不近的傢伙,所以使上投擲、衝擊、真空或是劍芒那一類技巧所弄出來。」

此時修特腦中則出現著,那些本是倒下的屍體,在逃走及被殺前的最後一刻,給那遠程攻擊一下子連續擊穿和殺掉數人的情景……

「嘿!更有趣的是……」

修特冷峻的臉上,帶著半絲沉冷的笑容:「從傷口位置,加上死者的神情來看…嘿,布沙,柏箂,你們有沒有聽過,傳聞中瑪洛斯神殿訓練出來的人,多數在戰鬥時均是傾向,以最簡單的方式將對手幹掉,減少對手不必要的痛苦?基本上,先不說這方式的本意如何,但在戰鬥時用上最簡單有效的技巧幹掉對手,這確是正確的做法。不過,現在做這件事的人,不知基於甚麼原因,除非是情況所需,否則有時候可能是會麻煩一點,他還是使上令對手受到最少痛苦的方法來殺掉對手。嘿,這種好像挺愚蠢,但也挺親厚的做法,不管在實際血戰時得到甚麼後果,也算是進入了另一種藝術的領域吧?」

「那麼,就算是同一個組織、由同一人刻意嚴格訓練出來的殺人機器,但每一個人或多或少亦會有個別的個人取向。這樣,會在計算裡毫不留情,兼確實一個不漏地殺掉全部人,卻又會在同時有希望減少對方痛苦的想法。這也該挺難在同時間,找到很多同樣有著這種想法的人吧?何況,就算是更不像樣子、人格軍紀更墜落,這些傢伙到底是曾受過我們嚴格訓練的士兵呀。可以在短短時間,用上這種方式幹掉他們的人,我倒是想會一會。嘿!當然,如果對方真的只有一人……」

「大人……」
「嘿,放心吧。」

微帶半絲自嘲的冷笑,修特說:「雖然這些人是我軍的士兵,但我倒不太想管這件事呢。到底誰教他們不遵號令,竟然聽從那些人的說話,更做出這種難看的事情。嘿,死了活該。不過,我只是想到若這件事,真的只是由一個人幹出來,那我可不能不注意這個人哪。可是,我們還得去會合殿下,然後再去穩住眾人,與及要集合兵力…不能放太多時間和精神在這裡捕風捉影,去找一些連確實人數也不肯定的人。」

「這樣吧,柏箂。接下來你到附近的城鎮打聽,看看那些鎮民到底是到了哪裡,並再去查察到底這件事是誰幹的。有任何消息,便盡快通知我。對了,以目前所得的資料來看,那些鎮民應該是無辜的,別傷害他們,只需要收集到需要的情報和資料便成了。對了,其實細想起來,那些鎮民的目標,多半會找上史特皇國吧?」

「屬下明…咦?!」就在那名叫柏箂的黑甲騎士回應的時候,在場三人突然聽到一些聲響──是附近要塞面對突發事情時的警戒訊號。

「咦?哦…嘿,好傢伙。」
「?」

聽到修特這沒頭沒腦的說話,身為副團長的布沙便出言詢問:「大人,這不是我軍的要塞,發現可疑以至是敵人蹤影時用的訊號嗎?為甚麼大人…」

「嘿,沒甚麼。」

修特先指向地上的屍體,然後再輕輕擺手說:「如果這一次,我們不是剛巧為了要阻止這批傢伙,幹出這種難看的事而趕來。我估計,我們最快也得待上三數天,才可能知道這裡發生這件事。那麼,再加上我們考慮應來與否,與及行程等等不同的延誤。對方,以至是鎮上逃難的平民,該能走得挺遠吧?以正常的情況來說,大概應該要到這時候,我軍的人才有可能,會因為沒有回覆之故,才另外派人到這裡來,並且揭發這件事吧?」

「這樣,如果這一次不是真的有敵人,又或是可疑的傢伙出現,那以時間計算上來推斷。這九成是對方那傢伙,刻意再借這件事來拖延事情曝光的時間。嘿,如果沒有估錯…最恐怖的情況,可是那傢伙甚至連突發情況的出現可能性,也同樣連帶計算在內,因此才再另外佈上多一重佈置。這樣,就算我們明知是計策,還是得被那傢伙的佈置,教我們的主力得再多花上半天,以至是一天的時間吧。好了。不要說了,我在這裡多待一會,你們還是先去看看。到底真的只是剛巧有事,還是那傢伙真的那麼有趣吧。」說著,修特在部下們開始離去時,回身走到死屍堆那裡,並再次仔細察看那些屍骸。

「布…沙…布沙大人,你剛才…大人…有趣…」策騎時顯得有點呆滯,柏箂用著更呆滯的話語,問著年資比他大的布沙。

「哈,年青人。」

布沙苦笑說:「既然你當日,是特意要加入我們這騎士團。那你應該很清楚,修特大人的年紀雖然和你差不多,但他的本事可大著呢。那麼,當現在碰上這樣的對手,他可能是覺得有點興奮吧?嘿哈~這或許就是我所無法明白,那些所謂強者的心理吧?年青人,你還有機會和可能性,那你便慢慢體會這種感覺吧。好了,你不用跟來,仍舊依從大人剛才的指示行動吧。保重啊。」

稍事交代和解釋後,兩人便從分叉路處分道揚鑣。

『嘿,真是厲害的傢伙……』

留在原處的修特,在細看那些屍體後,他便閉目在腦海中構想著,在當時那人以一敵百的情景。

接著,修特的雙眼慢慢睜開,眼中則更再次浮起異樣的光芒……

『如果真的是由同一人做的,那恐怕這傢伙就連半成的本事也沒用上。嘿,不論看上多少次,不管是甚麼兵器所產生的傷口,全都令我完全看不出,到底他最擅長使用的,是甚麼兵器和技巧呢。嘿…唉…在這個檔兒碰上這種難應付的傢伙。斷…你說我對這回事,到底應該是感到高興?還是擔憂才對呢?嘿…還是,應該說兩者也有才對呢?我的好同伴…看來不論是我或你,大家都是任性的傢伙啊……』

無病 2007-01-13 18:07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七章



一:【沒看過『獅來了』這個童話故事嗎?】

晚上,被艾比魯錯認和誠有約的人,這時正在約定的地點,當日誠和芳對話的公園中等待著。

「挺準時嘛。」

「!?」

聽到誠的聲音從身後突然傳來,烈心中大為訝然。『我已是很小心的,怎會讓他來了這麼近,我也……』

「呼…」輕輕地呼了口氣,烈冷冷地說:「看來閣下是約我來的那人吧?那麼閣下約我來這裡,又是所為何事呢?」

「沒甚麼?」

和當初和艾比魯訓練時的裝扮一樣,戴著面具的誠淡然說:「我只是想再看一看你,是不是有那個本事罷了。」

「!?」『混蛋!?看我?!你在跟我開玩笑,活得不耐煩嗎!?』

可是,烈對眼前這人卻不敢有半分大意,並仔細觀察著。

「!?怎會?怎會這樣的?我是弄錯了嗎?」
「哦?甚麼了?」

『怎可能?這個傢伙怎會這樣的?不像是刻意隱藏,又或是所謂鋒芒內歛的樣子。不管怎樣看,這傢伙都像那些完全不懂打架,可以隨便一拳便被打得屁滾尿流的軟弱傢伙。難不成這人是假裝,又或者實力真的差勁至完全不行呢?』

『哦?這傢伙好像也留意到這點。不過很可惜,我想你估計的多半要全都落空了。不好意思哦…』

只是,這時候誠也在猶疑著另一回事……

『既然現在已跟這傢伙對上了,那麼我現在該怎辦?像那個女孩所說的,將他打敗便算?可是我又找不著那女孩,還沒有約那個女孩出來…哎,早知道當日不跟那女孩開玩笑,搞的大家都忘了約定聯絡的方法。哎,那我現在應該…唔…罷了。還是用昨天想的那個方法吧。呼…那就先由當日威爾那臭小子,跟我玩的遊戲來開始吧……』

雙方的沉默維持了一會後,由於對心中充滿的疑惑和畏縮不前感到不滿,所以烈先按捺不住,搶先再度發話:「喂!你還沒有跟我說,你約我來這裡的目的是甚麼呀!你聾了嗎?!」

「右拳。目標是你的胸膛。」
「咦?」

「我想看看先你的本事…」
輕揮右臂,誠淡然說:「所以我會在這數次的攻擊中,全是用上右直拳來攻你的胸膛。你準備好沒有?」

「甚麼?可惡!你敢看…」
「好了嗎?我來了!」

不由分說,身在三米之外,誠的右拳即時朝烈轟出……

「!?嗚…」

本是身處三米之外的誠,他的拳竟會在瞬間襲至,更準確無誤地落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對此,烈別說看清楚,就連想也還沒有想。

那當然,更別提要作出防守……

結果,意外不已的烈在慘呼飛退的同時,誠也輕輕巧巧地回到原來的位置,就像從來也沒有動過似的。

「呼…呼…呼…」雙手撐地,喘著氣的烈,側頭望著誠,眼中盡是不信的神色。『怎…怎可能…這傢伙的速度怎可能…』

「看著,我又來了。」

眼看烈站起來,誠悠閒向烈作出警告。接著,誠便如他所言,再次以他的右拳發動攻擊。

「哇~~」

眼見誠這一次的距離比剛才更遠,自己亦豁盡全力去捕捉他的動作。誰不知誠雖然完全沒有任何動作,但烈卻猛感一股強烈的勁力,以超乎他所能想像的速度,眨眼間越過七米的距離,重重地轟在他的胸膛……

「咳…咳…咳……」『怎會這樣的?!到底發生甚麼事啊?!』咳嗽不停、嘴角溢血,倒地的烈完全想不通,剛才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事實上,他一時之間確無法想到,眼前對手竟可以用上一些,只有在漫畫或小說之中,才會出現的招術進攻。

「可…咳…可惡!!」拭去嘴角鮮血,烈反而氣往上湧,即時掙扎著站了起來,並擺出防守架式,緊緊封擋著自己的胸膛。

『畜生!!不管你的動作有多快!或是有著甚麼古怪的招術,我這樣總能夠接下你的攻擊吧!?咦?!』

「準備好了嗎?我又來了…」
這一次,誠的行動卻又再次使烈的盤算落空。因為,這一次誠既沒有以高速突襲,亦非施展氣流攻擊,而是舉著手臂,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烈走去。

『他…他…他在幹甚麼?!這一次又是怎樣的攻擊?想用計突襲?還是打算先引開我的注意力,再另外……』

看到烈中了自己的心理陷阱,誠的心裡不由得苦笑起來。

『嘿…看來這傢伙和我差不多,都是一些死腦袋的笨蛋嘛。唉…真是諷刺。當年給那混蛋用上這種玩法,玩得我死去活來。想不到今天反過來讓我用上這種方式,來對上另一個死腦袋呢…』

這一次,誠走得好慢。慢得足以讓雙方都有餘地去想許多事情,但兩人所差者,或許是所想的內容吧。

十米左右的距離,誠以緩慢的速度慢步下,花了近兩分半鐘才走完。這時,誠站在嘴角帶血,神色不定的烈面前。

「嘻,你好,我來了。」
「你…你這狗…哼!嗚呼~」

「喂,不管說粗話對或不對,但到底禍不及親人哦。你要罵我的,你便儘管罵我好了,但可不要禍及他人啊。」

「…哇~」無法回應誠那番傻笑著說出的悠閒說話,烈再次倒在四米外的地上,更在飛墜地上前,被強烈的勁力轟至在半空吐出一大口鮮血。

這次,烈無疑擋著了誠的右直拳,但天曉得誠這拳當中的力度,強至非烈所能想像的程度,結果便演變為誠的右拳推著烈的手臂,重重轟在烈的胸膛上,並令他吐血飛墜地上。

「哇…」流著血、張著口,烈勉力站了起來,而誠卻又再一次慢慢走向烈……

『這傢伙竟然會有這樣強的力量…持續…持續的方式不行。看準…看準時機,以瞬間…以瞬間爆發力……』腦裡有點混亂,烈只想盡一切的力量和辦法,去接下誠的右拳。

「呼…真是學不乖。我來了。」
「來…!?嘩~」

此次,誠雖同是右臂出擊,但卻非一如之前般以右直拳轟擊,而是先以右臂自上而下砍落,在轟開烈守御的雙臂後,才順勢不收右臂,直接一個右直拳,循水平位置徑自打在烈的胸膛。

「呼…呼…呼…」

滿嘴鮮血的烈,傻著眼望著誠,誠則依舊以那令烈恨得要命的悠閒語氣,淡然說著教烈想吐血的話:「怎麼啦?我仍是用右拳打你的胸膛吧?喂,你還能不能撐下去?如果可以,那便繼續玩吧……」

「畜生!混帳!」震蘶蘶地站了起來,烈口中低聲怒罵,邊拼盡全力再次作出防守的架式。『就算被打斷雙臂,你也休想可以…!?』

「我來了。」烈還在心中發狠時,誠已以高速闖到烈的身前,而他的右拳則朝烈的雙臂碰去……

不錯,這回誠接近的速度雖然很快,但他右拳攻擊的速度反而慢得可憐,活像是慢慢靠上烈的雙臂似的。

「甚麼?!」看著對方右臂抵及自己的雙臂,並且繼續緩緩推進,但哪管自己拼盡全力,仍無法阻止對方的推進。

『嘿!就算是阻不了,你認為你這樣的拳可以傷得了…哼!』

「呱~」雖為力量差,使烈無法阻止誠的右臂推進,但烈卻想到如果只是這種龜速推進的情況,那便是讓誠的攻擊命中,亦無法產生多大的傷害的。豈料,當誠的手臂推著自己的雙臂碰到自己的胸前,烈便驚覺不妙,並在怪叫一聲同時,整個人猛地被一股巨力轟飛,而鮮血也再次在夜空中飄下……

此番,卻是烈感到誠和自己的雙臂,當抵在自己的胸前時,突然有一股巨力從誠的手臂猛壓過來,而且更透過自己雙臂轟在自己的胸膛。這所產生的影響,則如同被拳頭直擊胸膛無異。

「畜…生…畜生!」沒有抗議的打算,因烈明白誠剛才那技巧所造成的結果,確是和他所言所差無幾,所以就算抗議也是無甚意義。

「唉,像你這種死腦袋。真是和我一樣,沒救了。」

因為誠的嘲弄說話,烈不禁陷於疑惑之中。『我該怎樣?我該怎樣才可以接下這…!?甚麼?!』

就在烈在猶疑之際,連續數次均在事前警告的誠,這時卻連話也沒說半句,便直直一個右直拳朝烈打來!

『混…混帳!這卑鄙的傢伙…』

這一瞬間,烈倒沒有想過,誠本來既沒有,亦從來也沒有說過,他是有那個義務要在動手前,向他作出警告的。但不管怎樣,留意到誠向自己「偷襲」的烈,這時雙臂急護胸前……

可是,這次烈卻護了個空……

「!?甚…嗚~~嘩~~」

被誠的左拳轟中右肩。

不錯,是被誠的左拳轟中右肩,烈整個往旁邊激飛,再重重地摔在地上。

「喂?沒看過童話?沒看過『獅來了』這個童話故事嗎?你怎麼沒想過,同一個方法用多了,便不一定有效這事嘛?噢,雖然你的方法本來已有問題了…咦?呃…我用這個故事,其實到底是對不對呢?」

所謂「獅來了」這童話故事,在艾比魯和烈這世界裡,堪稱是人們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

故事是講述許久許久以前,有一個放牛的小牧童,由於貪玩而欺騙村中的村民,說有獅子跑來吃牛群。初時,村民均信以為真,紛紛趕來協助牧童保護牛隻。可是,由於一方面牧童在說謊,而另外這小童也不知好歹,三番四次以同一方式欺騙村民。結果,到了後來真的有獅群來吃牛群的時候,再也沒有村民相信牧童的說話,牛隻亦因而全部喪生獅口之下。

這個故事,本意是用來教訓人們不要說謊。但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卻隱約變成是教人們--「同一個謊話不要連用多次,否則便沒人會上當」之類的另類含意。現在,誠便是在猶疑自己是否用錯了比喻……

「呼~罷了。還是不要想那個了。嘿,不好意思。」

誠輕笑說:「但你可別說我卑鄙啊。我本來也沒說過,我會用右拳打你胸口多少次。何況我剛才不是說過,你是死腦袋嗎?一方面那麼容易便中了我的計,而且你怎麼不想想另外的方法呢?」『哈…真虧我還有臉說這樣的話呢。當日我不是同樣六招全中,被那臭小子打得躺在地上,搞得還要被那臭小子笑著教訓了我一頓嗎?』

「畜…畜生…如果…如果不是…」

「哦?你是想說,如果你不是受了傷,搞得你不能發揮你的全力,你便不會被我揍的那麼慘。對嗎?噢,這個問題可是很易辦啦……」說著,走近烈身畔的誠,手按烈的身上。於誠口中傳出短句的聲響,手中冒出白光的同時,烈的傷亦隨白光的出現而痊癒。

「……這…怎…怎可能?」
「呵~這有甚麼不可能呢?」

和烈的神情成強烈對比,誠平靜地說:「呵,我不是亂說的。昨天跟你開打的那個混小子,他也懂得類似的玩意。所以,若不是那小子蠢,不願用這個治傷的話。那以你們昨天開打時的玩法,這樣你根本就是勝望不大嘛。」

「!?」既驚於誠的能力,又為身上那沉重的傷勢能在瞬間痊癒而詫異,但最教烈愕然的,還是誠解開了昨天,艾比魯說的那些,令他不明白的說話當中的意思。

「那麼…你找我來,揍了我這一頓,是為了甚麼?是想為那小子報仇嗎?」

「有這個需要嗎?」
「咦?!」

誠淡然笑說:「那個小子是不像樣,但以你們之間的差距,和進步速度來推算。我想他大概不用幾個月的時間,便可以穩勝於你。嘿,要報仇的,還是由他自己來吧。我才沒有這種心情和閒工夫呢。」

「!?」接二連三受到驚嚇,使烈的臉上滿佈冷汗,而誠也不理他,只顧繼續說著,將會令烈更感意外的說話:「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天份還算過得去。那麼,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學學呢?」

「甚麼?!」
「甚麼『甚麼』嘛?」

無視烈的意外,誠行若無事地繼續說:「你想不想得到更大的力量和本事呢?若是想,我可以考慮稍為跟你說說該怎做。反正我有沒有那個能力,你昨天和剛才都已領教過吧?怎樣?還是你不想跟一個你完全不清楚的人,學習這方面的東西呢?噢,那也不錯啦。到底我對你來說,也還是一個陌生人嘛。」

「……」沉默一會,烈卻森然說:「你難道不擔心,我會在力量增強後,反過來將你幹掉嗎?而且,你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突然說要教我這些吧?你的目的是甚麼?」

「哦?這個嗎?哈~」『呀…這個問題…唔…』

誠故作輕鬆的樣子笑說:「這件事我當然不會沒想過吧?但如果我會擔心這件事,我也不會找上你吧?不過我找上你的理由嘛。嘿,想起來我好像是沒有必要跟你吧?再說,你想,你真的認為你有這個本事嗎?」

「!?…嘿,那麼你說吧。你要我怎樣做?」

「咦?你這樣說即是代表你答應了嗎?嘿…那麼,我希望先瞭解一件…!!?咦?!呼……」

「咦?怎麼了?」

烈留意到誠,好像突然有點意外的反應,於是他也出於反應地出言詢問。

「唔…呀,沒甚麼,只是我想到了一點事吧。我說我想先瞭解一件事…」

先作過形式上的回答,誠的語氣慢慢變得嚴肅:「我想知道。你,有沒有那個決心,可以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而放棄你身邊的一切呢?」

「嘿,無聊。」瞭解到眼前的情況,雙方只是基於利益而作這樣的交易,所以烈沒打算跟誠談甚麼禮貌或客氣,只是冷冷地回答說:「我當然是可以做到。反正…」

「…反正?」

說到這裡,烈彷彿是想藉這番話,來為他自己再確認甚麼似的。「反正如果沒有力量,不論想得到甚麼也是休提。反過來,只要有力量,那不管想得到的事物是甚麼,都可以憑力量爭取回來。好了,少跟我說這類無謂的廢話了。你要怎樣?」

「是嗎?」

抱著臂,左手輕托下巴的誠淡然說:「這個好像挺不錯呢。那麼我想怎樣?噢,那麼,我想你現在給我做的,便是…呼~你,能不能下手殺掉一些,本來和這件事無關的人呢?如果不行,那我想你也很難可以…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是指…指要我…要我…」聽到誠這番意外的說話,與及當中的那含意,烈的孤傲神色立時為之色變。

「哦?怎樣?做不到嗎?哈,不錯。要做到這個,這對平常人來說確是挺困難的。不過,如果你做不到。嘿嘿…不如看看這個吧?」說著,誠的左手隨意輕揮,在距離他左側數米遠處,一塊充當假山的巨石亦突然化為碎塊。

「這…這個…」

「怎樣?這個力量還不錯吧?你難道不想擁有嗎?」『嘿…唉…這種程度…和希望的…還差很遠……』隱沒心中想法,誠那輕浮的冷笑聲,從面具後傳出,使情緒有點不穩的烈,打從心中感到一陣寒意。

不過……

『想得到這力量,我便要…但我……呼~不過,這確是我夢寐以求的力量啊!難道我不想要嗎?不過是付出那種代價吧?隨便幹掉幾人,那就可以…咦!?我…』與此同時,一股可怕…可怕至連烈自己也感到不妥的想法、慾望,亦從心底冒升起來。

「怎樣了?能不能做到呢?」

「……我…」承受著疑問目光,本是低頭猶疑的烈,緩緩抬頭說:「好!我可以做到。反正只要有了你這力量,那多半不用擔心法律問題吧?那麼,你要我幹掉誰?」

「哦?你…你真的可以辦到嗎?」得到一個不希望得到的答案,誠的臉上不由得現出了複雜的神情。

『真的嗎?就只為這點可能性,便可以做出這種事嗎?不過,就算是…就算是我,在這種情形和利誘之下,我也會作這種選擇吧?』


二:【給我揍一頓,妹妹又被我殺掉。你是不是覺得很有趣呢?】



「嗯…」藉面具和刻意低沉的聲音,掩飾波動的情緒,誠繼續按照自己早前預計的方式,繼續沉聲說:「是嗎?你真的可以辦到。唔,那不論將會碰上任何後果,你也考慮過?有了心理準備吧?好!那麼…」

這時,誠的語氣突然變得冰冷:「我要殺的,便是一直以來在你身旁…你最親近、你最重視的幾人。你便去殺了他們吧!」

「甚麼?!你要我殺…你要我殺…殺她們?!但爺爺、芳他們和這件事…和這件事有甚麼…甚麼關係呀?」驚聞誠要自己去殺的,竟是在自己心中,一直以來不想肯定,但實為最重要的幾人。烈瞬間也亂了方寸,更作了一些不太理智的舉動。

「哦?原來你最重要的人,就便是這幾個人嗎?」

誠不懷好意的聲音繼續響起:「那麼,若你真的想得到力量,那你快去殺掉這些人吧!不過,你可要給我聽好!你可不要胡亂殺掉一些人,然後跑來騙我,說你已幹掉那幾人。否則,你明白我所說的話吧?給我站好別亂動!」

「咦?」驟聽誠的突然低喝,困惱中的烈不覺呆著望向他。只是,烈本來所想出的解決方法,亦教誠事先叫破。

「嘿嘿~怎樣?很難下手嗎?你不是很想得到力量嗎?還是你想說,殺掉其他人來換力量沒差,但死的是自己重視的人,這就不行嗎?」

誠繼續說著誘惑的話:「不錯,以你的本事,或許會有機會,憑自己的努力去得到比你現在擁有的,更強大的力量,但不知那又有沒有可能,可以達到我這程度呢?嘿…當然,便是我肯幫你,你也不一定有本事到我這個地步的。不過,總比你自己茫無頭緒地埋頭苦練,可是省時省力兼成效大上很多吧?怎麼樣?行不行呢?」

「我…我…」

額上見汗,烈卻想到用另一個方式,暫時解決這眼前的問題。於是他緩緩說道:「好!我會殺了她們的。不過,你得給我一點時間。至少,我總不可能現在便找到她們,並在這裡殺給你看吧?另外,為免你在事後給我反悔,我想你也該拿出一點『誠意』出來吧?」

「咦?哼!」

想不到烈會用上這種方式來拖延,誠在冷哼一聲的同時說:「好,我們各自也拿點『誠意』出來吧。只要你先殺掉一人,那我便先給你一點『訂金』吧。至於你剛剛所說的問題,這不錯是挺難搞。不過嘛…嘿,幸好這個時候剛好有一個在這裡。那你便不要再跟我推三阻四了。」

「甚麼?!」
「看吧!」

在烈為自己的說話感到訝然時,誠己再次動手,右腕兩指一彈,一股衝擊波已掠過烈,將他身後的石壁擊破。

石壁之後,赫然便是面色蒼白,咬緊著櫻唇的芳。

「芳!妳…妳…妳…妳怎會…怎會在這裡的?」這次,是誠首次看到烈,真正感到害怕的時刻。

因為,他即時便得面對一個要命的選擇。

要得到力量來滿足自己的慾望?還是要親人?
殺?還是不殺?

「嘿嘿~別發呆了。」

此際的誠語氣陰沉地說:「你不是說過動得了手嗎?嘿,不過這女孩來了這裡這麼久,你竟都不知道?看來你的警覺性還得好好訓練才行。喂,怎樣呀?」

「芳…芳…妳…妳…」對比烈那呆滯的語音,芳更是說不出話來。因為,她剛才已確實地聽到,烈,她的親兄長,他所說的那番,便是要殺掉她們,也要得到力量的說話。

「嘿…」
聲透不屑,誠冷笑說:「果然,儘管嘴裡說得多好聽,但你果然是沒有殺過人。」

「……」
無視烈的默然,誠繼續冷冷地說:「你知道嗎?你知道殺人是甚麼的感覺?是有感受?快樂?痛苦?興奮?難受?矛盾?困惑?你知道嗎?哼!你嘴裡說會殺說的那麼痛快,但你根本不曾做過!也不想做!」

「我…我…我…」被誠嘲諷著,烈完全無法反駁。

「甚麼『我我我』?做不了就是做不了!別給我找藉口,說甚麼『因為現在要殺的是你的妹妹,所以才難以下手』。否則,以往被你狠扁的人,以至是昨天跟你開打的那混小子。會只有那點傷嗎?嘿!做不到的,你便不要跟我說這種不自量力的大話!」

「我能做到…我能夠做到的…我能夠做到的!」
「呸!只懂光說不練!你能做到的,你現在便動手吧!怎樣?做不到嗎?」

「……」

看著全身繃緊,但始終卻無法如他所言,做到任何行動的烈,誠邪笑說:「不就是嘛?我都說你是動不了手的。不過,嘿…就當作我這一次作點好事,幫你一點忙。你這一次就只需要看著,下一次才動手吧……」

「咦?!」剎那間,瞭解到誠說話當中,那險惡的含意,烈猛從心底冒起了一股寒意……

「不!不要!」
「哈~連人也是我幫你殺的,你還有甚麼不滿呢?」

「不!」

雖然感受不到任何殺氣,但見識並體會過對方力量的烈,絕不敢有任何怠慢,即時想搶上阻止誠接下來的行動。

只可惜,心有餘,力不足。

「好好看著!好好記著!要殺的時候便要殺!不要手軟或懦弱!」
「不!」

「你!?是真的?!嗚…哇…烈……」

看到誠竟然真的跟自己動手,芳亦感到極為詫異。但是,她的驚訝還未能維持超過三秒鐘,血已確確實實地從她的口中吐出……

無法阻止。
無法挽救。

儘管烈想阻止,但誠的神情突然凝重起來,右臂亦再次隔空擊出。於是,芳就是這樣被一股巨力擊中。在衣服的碎片在空中飛舞,口中大量吐出的鮮血,在空中飄落的時候,在她背後被她撞上的牆壁,即時被她挾著的強猛勁力,撞至土崩瓦解,化作一片頹垣敗瓦。

本來,烈還有點懷疑,懷疑芳的到來是否因為她和誠的合謀。但是,當他看到芳吐出的鮮血,與及被那勁力撞毀的堅壁,他這個想法即時被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和焦急,遠遠拋至九霄雲外。

「芳…芳!妹妹!妳別嚇我…妳別嚇我…」

在亂石堆中拉出自己的妹妹,看到她那灰白的面容,更感到鼻息和心跳的停頓,烈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而一陣複雜…一向深埋心裡的感情,更是不受控制地爆發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混帳!混帳!妳別騙我!妳別跟我開玩笑啊!醒來啊!快給我醒來啊!喂!喂!妳不是要……」

不過,儘管烈的情緒已是激動不已,但在場的另一人,導致這件事發生的元凶,卻在不適合的時候,作出更不適當的發言。「嘿!如果就憑你這樣鬼叫,便可以將一個已死的人叫回來。嘿…我倒很有興趣看看呢。」

「你…你…可惡!我要殺了你!」察覺到誠那不當是一回事的語氣,聽到那活像看好戲似的嘲笑,這均使烈的焦急和驚慄,即時化為怒火和殺意。

「嘿,還說殺我呢?你能殺,你殺得了才再說吧。嘿嘿…」

「我現在便殺了你!」

不是光說,因胸中怒火而殺意爆發的烈,即時形同怒虎,猛地撲向他欲殺之而後快的仇人,想將他當場撕為碎片。

「呵~好強的殺意,好烈的攻勢。」

面對瘋狂攻擊,誠卻好以整暇地笑說:「可是,現實的距離,實力的差別,難道就可以讓你狂叫幾聲,發瘋般撲過來,便可以彌補過來嗎?哈,別跟我開玩笑了。別忘了,現實是很殘酷啊!」

儘管烈的攻勢極為激烈狠辣,但誠仍應付得輕鬆自如,便是寸步不移地身處原地,亦可以以毫釐之差,輕鬆避過所有攻擊。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呵~有甚麼可惡呢?是因為打不中我,所以才不滿嗎?噢,那麼我便讓你打中吧。哈哈~」

「混帳!受死!」

在不屑笑聲的伴隨下,誠真的不閃不避,就這樣硬捱烈的重拳。

不過……

「甚麼!怎…怎可能…」

看到自己的重拳,竟在那可恨的仇人的面門之前,不足兩厘米的距離,被不知甚麼東西抵擋、阻隔著。便是心中有著洶湧怒火,烈仍是不由得感到極為驚訝。

「呵,有甚麼不可能的?」

相對地,誠的語氣依舊平淡,更笑著說:「除非…除非你的攻擊可以突破我的護障,否則你便是打上我數千、數萬、數億拳,都是徒勞無功啦。不過,就算是坦克車的主炮也破不了的護障,憑你的拳頭想做到嗎?唔…這確是有點困難呢。」

「畜生!」烈聞言後立即往後退兩步,更即時作出儲氣的模樣。

「哦?氣彈嗎?唉…」

誠不屑的笑聲再次響起:「你在這個距離儲氣,結果我想你還沒儲夠一半,我已可以將你打至凌空飛起呢。呼~罷了,就當作是給點優惠吧。你儘管儲,我會等你的。」

「畜生…畜生…畜生!給我受死吧!」

不一會,烈已凝聚起了比昨天對戰艾比魯時,更強更大的光彈,並且在怒吼之中朝誠直擊而去。

「怎…怎會…」很可惜,無疑這枚光彈已是盡了烈所有,甚至超出他原有的力量而凝聚出來,更完全命中目標。可是,光彈卻始終無法突破在誠身前,那只是厚約兩厘米的空間,那被稱為護障的東西,更被這護障消去。

「哈~真是很可惜呢。」

依舊神態自若,有若沒有任何事發生過似的,誠悠然說道:「不過,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現實的距離,實力的差別,這是很殘酷嗎?這個,可不是你想突然破便能突破啊!嘿…唉…就算是你剛才花了那麼多時間,才能勉強弄出來的氣彈。嘿…我想弄出來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看!我想弄多少便有多少,只是弄好玩的。」

「!?」如誠所言,只見他雙掌一攤,兩枚遠比剛才烈好不容易使上的,更大更強的光彈,已瞬間出現在誠的掌心之上。

「嗚呀~~~」高聲大吼一聲,烈紅了雙眼,不管他和誠之間的實力差,立刻再次撲向誠,繼續開始已不知算不算是無謀的攻擊。這就彷彿想將自己的所有都燃燒殆盡,藉此來換取痛擊仇人的微小可能。

『如果…如果我當日…』

烈這舉動,卻令誠想起了別的事情:『我…我…我當日為甚麼沒有這種蠻幹的狠勁…為甚麼?就是因為我沒有!就是因為我沒用!就是因為我放棄了!所以…所以……』

想到此處,本是牢牢守御著誠的護障陡然消失,而烈的連環重擊,亦在這時如雨般落在誠的身上。

像陷進無意識狀態,烈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件事,只是不停地發動著狂亂的攻擊。誠的身上亦在瞬間受到無數重擊。

『我怎麼了?現在不是這種時候啊!』面頰受到重擊,本是細心預備的面具,亦為多番受到重擊而傳出崩裂的怪響,誠也因此驚覺自己的失態。

「喀!」留意到自己在無意間,因為護障的取消而受到不少攻擊,誠為免身份曝露,所以也不敢胡來,即時再次張開護障,將烈強行震開。

「…呼…呼…」『…這怎可能…』連續重擊誠的身體百拳以上,這使本是陷入狂亂狀態的烈,精神稍為穩定少許。不過也因為這點,他才留意到他剛才的攻擊,便是全數擊在對手身上,卻好像仍無法給予對手真正的傷害。

『唉…便是撤消了護障,雖然感到痛楚,但就連受傷也不算有。唉…我到底該為這種,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不上不下的低劣實力,感到高興還是無奈呢?』

「對不起…」
「?!」

聽到誠的道歉,烈先是感到一陣疑惑和意外,但轉眼間疑惑卻被更洶湧的怒意所取代:「可惡!混帳!人死了!你這時跟我道歉有甚麼用?還有甚麼用呀?!你給我去死吧!」

『我怎麼了?這時候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先搞定這裡的事再說吧。』「哦?原來你是以為我為這個道歉嗎?嘿,真是的,哼!給我退開!」說著同時,誠左掌一翻,一掌按在烈的小腹處,重重一掌將他震飛。

「喝!」
「慢著!…哦…唉…真頭痛。」

本來想叫停烈,然後再跟他說的誠,卻看到烈明顯是不打算理會他,並且再次撲向,想繼續他那無謀的攻擊。「真是麻煩的傢伙,我叫你慢著呀!」

「殺死…咦!這…這是…」

隨著低喝聲出現,誠的左手即時揮出,烈也即時留意到他衝勢,突然非本意地被停下來。

原因,則是因為隨著對方手臂的揮動,自己的雙腿便感到一陣寒氣,更立被冰封起來。就是這樣,烈的雙腿則因為冰結而和地面連著,亦因此將他的行動制著。接著,一股冰寒刺痛亦沿著雙腿,確實地傳到烈的大腦和身上,向他證明這絕非幻覺。

「吼~你…你…」留意到這件事的烈即時鼓勁雙腿,一方面避免因雙腿被凍傷而失去行動和作戰能力,同時更豁盡力量想去掙脫冰封。只是,烈終究是無法做到,只得就此被定在原地。

「別『你你你』了。」

先聳一聳肩,再輕微地扭動頸部,然後誠冷冷地說:「我剛才不是被你打得很高興嗎?那麼,我倒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

「我的問題是…」不等烈的反應,誠已說出那會使烈更為憤怒的問題:「你在之前給我揍了一頓,然後妹妹又被我殺掉。我想問你,你是不是覺得很有趣呢?」

「你!畜生!」

給烈不停地以污言穢語「問候」著,誠仍舊平淡地說:「哦?不是很有趣嗎?那麼你又認為,我做著這樣的事,我的心情是怎樣呢?」

「咦?」
雖然因為胸中的狂怒失去冷靜,但烈也被誠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吸引了注意力:「甚麼?」

「甚麼甚麼嘛?」

誠隨意地擺手說:「沒甚麼,我自己對這倒沒有甚麼感覺。或許是不習慣吧?不過,我常常看到別人做著這樣…做著恃力欺凌別人的事,而且好像是很有趣的樣子。所以我也想試試看,看看會不會真的是很有趣。」

「你…你…就是因為…就是因為這個,你便…你便…可…可恨…」由於無法行動,再加上冰凍和剛才的事情影響,烈的瘋狂此時也稍微平復了一點,但在混亂的心中盤算著的他,卻被誠的說話再次挑起了怒火。

「咦?你指我殺了那女孩的事嗎?呼…」

搖了搖頭,誠平靜地說著:「那麼或許是程度不同,但你以往不是在做著,和我現在相似的事嗎?老實說,我做了這種事後,我開始時也是有點興奮的感覺。怪不得…怪不得人們都很喜歡玩這種遊戲。嘿,我也是個混蛋呢。不過,或許我是很古怪吧?當興奮過後,我便覺得很疑惑。我做著這種事,到底是為了甚麼呢?我沒法忘記…忘記當我是立場不同、處於弱勢,受到相同待遇時的我,是怎樣地痛、是怎樣地無奈、難受、憤怒、悲慘……」

「所以,我想問你:你覺得怎樣?」

「你!」

「呼…先別生氣。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親口跟我說,你願意用你最重視的人的性命,甚至是由你親手去取那些人的生命,來去換取力量啊!那麼,你如果是因為妹妹的死,要我付出代價。那你好像是比殺掉你妹妹的我,更罪該萬死吧?」

「!?」一陣猶疑,烈恨恨地沉聲說:「你…你這算是甚麼?侮辱我?愚弄我?還是想代替她來懲罰我?」

「不是,我只是想問你。你到底是為了甚麼?為了甚麼想得到力量?是為了你的慾望嗎?可是,如果是這樣,你為甚麼要在這時,還沒有得到任何力量前,因為心中的怨恨憤怒而失去理智,不管實力的差距、本來的利益關係而要殺我?那麼,你本來是為了甚麼?為了甚麼而想得到力量?」

「……」維持著沉默,雖然很快已得到答案,但烈無法回答。

「呼…看來,你已有了答案,但卻不想去面對呢。那麼…」

誠再緩緩搖了搖頭後說:「不管你喜不喜歡,我也要你聽我說一件別人做的怪事,為我解開我不明白的地方……」

「……」

不由分說,誠開始說了起來:「其實整件事很簡單。早幾天,我從我朋友的口中得知,有一個做人兄長的傢伙,向來的成績雖不算極好,但也算是過得去的。可是,不明白這傢伙為甚麼會在小學的時候,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因為期考的成績『突然』不佳而被留級。」

「!?」
「呼…」

看到烈面上的神情,誠在呼了一口氣後繼續說:「從朋友口中知道的情況是,無疑不知道那傢伙的真正原因是甚麼。不過,那傢伙的父親儘管很有錢,但他去世不久的母親卻只是那人的情人。嗯,而那傢伙由於他父親的身份,和他只是私生子的關係,所以在校內常常被欺負。噢~忘了說,那個傢伙另外還有一個妹妹,好像是唸同一所小學的……」

「夠了!你到底想說甚麼?!」
「哦?這個嗎?」

無視烈的吼叫,誠淡然地問:「烈,以你的年齡,本來今年應該已升上大學吧?為甚麼你還只是一個高中生,要到今年才考大學評核?依你一向的成績,雖然不算很好,但還沒在中學這幾年留級吧?」

「……」

烈無言以對時,誠淡淡地說:「我想問,不管你剛剛那些所謂的理由。你本來…你最本來…想得到力量的目的,到底是甚麼?那麼,剛才又為了想得到力量,你又答應我你會去做甚麼?不錯,人的想法和心態確是常常轉變,今天和明天的想法可能已是兩回事。但你剛才又是為了甚麼,發瘋似的要殺我?」

「……」這時,烈的頭終告低下。

「已經沒有意義…已經沒有意義了…媽媽已經不在,爺爺快要死了。芳…她也死了……她也死了……這時再說甚麼說話,有甚麼想法,再沒有意義了……」

『到了這個地步,該跟他說清楚吧?否則弄得太過份,那可能反而不好的。』「唉…」輕嘆了口氣,誠在伸手摸摸自己的後頸同時緩緩說:「不好意思,但你好像是弄錯了吧?那個女孩好像還沒死的。」

「她…你說…你說芳,她…她……」
「不錯。我沒有說錯,你也沒有聽錯,她還沒有死的。」

苦笑聲從面具後傳出:「抱歉,事實上確是如你所料的,我和這女孩是早有約定的。所差的,只是我沒通知她來這裡,事前也不知道她會找到這裡來。至於她,更不可能知道我會用上這種方式,以至是用上這種三流肥皂劇的方法來騙你吧?」

「甚麼!」

先是一呆,但烈隨即想到問題所在:「那她…那…那她吐的那些血…被撞毀的牆…這……」

面具後,苦笑的神情變得更是尷尬:「我所謂她想不到的,最重要的是她想不到我會裝作殺掉她,用這種灌猛藥的方式來騙你。因為為求真實,我是打得她真的吐了血出來,否則又怎樣騙得了你?至於石牆,你剛才不是被我用了類似的方法,只是傷了的身體而沒有傷了你的手臂嗎?我只是用了高一點層次的技巧吧。」

「你…你們…妳們…」

看到烈那不滿的神情,誠認真地說:「別甚麼你妳我我了。難道你在這時候,還不理解這女孩的想法嗎?我拜託你老老實實地,面對你的想法和感受好嗎?否則我今晚花了那麼多時間,搞出來的這場戲,你妹妹的苦心和吐的血可就白費了。」

「哼!你別管!」

明白到一切只是一場戲,感到受騙的烈惡狠狠地說:「如果是作戲的,那麼芳現在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醒來?」

『呼…還好儘管氣歸氣,而且仍很嘴硬,但還是關心妹妹。不然我們今晚可就白費工夫了。』

想著想著,誠輕鬆地說:「為免給你看破,所以我下手時是重了一點,所以她現在還是昏迷狀態,而且真的受了一定程度的傷。放心吧。我會治好她的。不過…」

「甚麼?」
注意到那兇狠的眼神中,另外帶著的擔心,誠便在為烈除去了困著他雙腿的冰封後,苦笑著對他說:「不是她的問題,而是我想你還是快點去找你爺爺吧。」

「咦?找爺爺?」
「不錯。」

被疑惑的視線望著,誠平靜地說:「昨天,你妹妹不是說你的爺爺快不行嗎?那你還想等到甚麼時候,才願意跑去看他?還是你想等到他真的不在的時候,你才感到會後悔?」

「這…可是…」說到這裡,烈不由自主地望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妹妹。

「哦?怎麼了?唔…啊!」

先是一呆,誠留意到烈指的是芳:「她當然也會去的。不過問題是你還罷了,難道你想你妹妹用著這個衣不蔽體的樣子,跑去醫院找你們的爺爺嗎?再說,我得幫她治傷吧?那你便先去吧。她待會便會趕到的…咦?呀!這個,原來除了那件事之外,你是擔心這件事嗎?」

明白到烈另外擔心的事情,誠只能苦笑說:「喂,我雖然不是甚麼好東西,但也請你放心吧。噢…」

留意到自己的話好像是沒有甚麼說服力,誠只得以另一種方式解決這問題……

「哈…再說,就算我真的是懷心不軌,你又有能力阻止我嗎?就算我要在這個時間幹出那回事,你也沒能力阻止我吧?好了,我也懶得跟你說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要帶她去治傷了。」說畢也不再打話,誠即時抱起失去意識的芳,以高速離開了。

「慢…」情知追之不及,亦不清楚誠會帶自己的妹妹去何處,烈一時間也只能呆在當場。

「罷了,反正情況如這傢伙所說的一樣,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和能力。哪麼…呼…去吧…」

雖然沒有明言將會去哪裡,但烈心下明白,他現在要去的地方,便是自己一直逃避去面對的地方……

無病 2007-01-13 18:11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七章



一:【沒看過『獅來了』這個童話故事嗎?】

晚上,被艾比魯錯認和誠有約的人,這時正在約定的地點,當日誠和芳對話的公園中等待著。

「挺準時嘛。」

「!?」

聽到誠的聲音從身後突然傳來,烈心中大為訝然。『我已是很小心的,怎會讓他來了這麼近,我也……』

「呼…」輕輕地呼了口氣,烈冷冷地說:「看來閣下是約我來的那人吧?那麼閣下約我來這裡,又是所為何事呢?」

「沒甚麼?」

和當初和艾比魯訓練時的裝扮一樣,戴著面具的誠淡然說:「我只是想再看一看你,是不是有那個本事罷了。」

「!?」『混蛋!?看我?!你在跟我開玩笑,活得不耐煩嗎!?』

可是,烈對眼前這人卻不敢有半分大意,並仔細觀察著。

「!?怎會?怎會這樣的?我是弄錯了嗎?」
「哦?甚麼了?」

『怎可能?這個傢伙怎會這樣的?不像是刻意隱藏,又或是所謂鋒芒內歛的樣子。不管怎樣看,這傢伙都像那些完全不懂打架,可以隨便一拳便被打得屁滾尿流的軟弱傢伙。難不成這人是假裝,又或者實力真的差勁至完全不行呢?』

『哦?這傢伙好像也留意到這點。不過很可惜,我想你估計的多半要全都落空了。不好意思哦…』

只是,這時候誠也在猶疑著另一回事……

『既然現在已跟這傢伙對上了,那麼我現在該怎辦?像那個女孩所說的,將他打敗便算?可是我又找不著那女孩,還沒有約那個女孩出來…哎,早知道當日不跟那女孩開玩笑,搞的大家都忘了約定聯絡的方法。哎,那我現在應該…唔…罷了。還是用昨天想的那個方法吧。呼…那就先由當日威爾那臭小子,跟我玩的遊戲來開始吧……』

雙方的沉默維持了一會後,由於對心中充滿的疑惑和畏縮不前感到不滿,所以烈先按捺不住,搶先再度發話:「喂!你還沒有跟我說,你約我來這裡的目的是甚麼呀!你聾了嗎?!」

「右拳。目標是你的胸膛。」
「咦?」

「我想看看先你的本事…」
輕揮右臂,誠淡然說:「所以我會在這數次的攻擊中,全是用上右直拳來攻你的胸膛。你準備好沒有?」

「甚麼?可惡!你敢看…」
「好了嗎?我來了!」

不由分說,身在三米之外,誠的右拳即時朝烈轟出……

「!?嗚…」

本是身處三米之外的誠,他的拳竟會在瞬間襲至,更準確無誤地落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對此,烈別說看清楚,就連想也還沒有想。

那當然,更別提要作出防守……

結果,意外不已的烈在慘呼飛退的同時,誠也輕輕巧巧地回到原來的位置,就像從來也沒有動過似的。

「呼…呼…呼…」雙手撐地,喘著氣的烈,側頭望著誠,眼中盡是不信的神色。『怎…怎可能…這傢伙的速度怎可能…』

「看著,我又來了。」

眼看烈站起來,誠悠閒向烈作出警告。接著,誠便如他所言,再次以他的右拳發動攻擊。

「哇~~」

眼見誠這一次的距離比剛才更遠,自己亦豁盡全力去捕捉他的動作。誰不知誠雖然完全沒有任何動作,但烈卻猛感一股強烈的勁力,以超乎他所能想像的速度,眨眼間越過七米的距離,重重地轟在他的胸膛……

「咳…咳…咳……」『怎會這樣的?!到底發生甚麼事啊?!』咳嗽不停、嘴角溢血,倒地的烈完全想不通,剛才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事實上,他一時之間確無法想到,眼前對手竟可以用上一些,只有在漫畫或小說之中,才會出現的招術進攻。

「可…咳…可惡!!」拭去嘴角鮮血,烈反而氣往上湧,即時掙扎著站了起來,並擺出防守架式,緊緊封擋著自己的胸膛。

『畜生!!不管你的動作有多快!或是有著甚麼古怪的招術,我這樣總能夠接下你的攻擊吧!?咦?!』

「準備好了嗎?我又來了…」
這一次,誠的行動卻又再次使烈的盤算落空。因為,這一次誠既沒有以高速突襲,亦非施展氣流攻擊,而是舉著手臂,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烈走去。

『他…他…他在幹甚麼?!這一次又是怎樣的攻擊?想用計突襲?還是打算先引開我的注意力,再另外……』

看到烈中了自己的心理陷阱,誠的心裡不由得苦笑起來。

『嘿…看來這傢伙和我差不多,都是一些死腦袋的笨蛋嘛。唉…真是諷刺。當年給那混蛋用上這種玩法,玩得我死去活來。想不到今天反過來讓我用上這種方式,來對上另一個死腦袋呢…』

這一次,誠走得好慢。慢得足以讓雙方都有餘地去想許多事情,但兩人所差者,或許是所想的內容吧。

十米左右的距離,誠以緩慢的速度慢步下,花了近兩分半鐘才走完。這時,誠站在嘴角帶血,神色不定的烈面前。

「嘻,你好,我來了。」
「你…你這狗…哼!嗚呼~」

「喂,不管說粗話對或不對,但到底禍不及親人哦。你要罵我的,你便儘管罵我好了,但可不要禍及他人啊。」

「…哇~」無法回應誠那番傻笑著說出的悠閒說話,烈再次倒在四米外的地上,更在飛墜地上前,被強烈的勁力轟至在半空吐出一大口鮮血。

這次,烈無疑擋著了誠的右直拳,但天曉得誠這拳當中的力度,強至非烈所能想像的程度,結果便演變為誠的右拳推著烈的手臂,重重轟在烈的胸膛上,並令他吐血飛墜地上。

「哇…」流著血、張著口,烈勉力站了起來,而誠卻又再一次慢慢走向烈……

『這傢伙竟然會有這樣強的力量…持續…持續的方式不行。看準…看準時機,以瞬間…以瞬間爆發力……』腦裡有點混亂,烈只想盡一切的力量和辦法,去接下誠的右拳。

「呼…真是學不乖。我來了。」
「來…!?嘩~」

此次,誠雖同是右臂出擊,但卻非一如之前般以右直拳轟擊,而是先以右臂自上而下砍落,在轟開烈守御的雙臂後,才順勢不收右臂,直接一個右直拳,循水平位置徑自打在烈的胸膛。

「呼…呼…呼…」

滿嘴鮮血的烈,傻著眼望著誠,誠則依舊以那令烈恨得要命的悠閒語氣,淡然說著教烈想吐血的話:「怎麼啦?我仍是用右拳打你的胸膛吧?喂,你還能不能撐下去?如果可以,那便繼續玩吧……」

「畜生!混帳!」震蘶蘶地站了起來,烈口中低聲怒罵,邊拼盡全力再次作出防守的架式。『就算被打斷雙臂,你也休想可以…!?』

「我來了。」烈還在心中發狠時,誠已以高速闖到烈的身前,而他的右拳則朝烈的雙臂碰去……

不錯,這回誠接近的速度雖然很快,但他右拳攻擊的速度反而慢得可憐,活像是慢慢靠上烈的雙臂似的。

「甚麼?!」看著對方右臂抵及自己的雙臂,並且繼續緩緩推進,但哪管自己拼盡全力,仍無法阻止對方的推進。

『嘿!就算是阻不了,你認為你這樣的拳可以傷得了…哼!』

「呱~」雖為力量差,使烈無法阻止誠的右臂推進,但烈卻想到如果只是這種龜速推進的情況,那便是讓誠的攻擊命中,亦無法產生多大的傷害的。豈料,當誠的手臂推著自己的雙臂碰到自己的胸前,烈便驚覺不妙,並在怪叫一聲同時,整個人猛地被一股巨力轟飛,而鮮血也再次在夜空中飄下……

此番,卻是烈感到誠和自己的雙臂,當抵在自己的胸前時,突然有一股巨力從誠的手臂猛壓過來,而且更透過自己雙臂轟在自己的胸膛。這所產生的影響,則如同被拳頭直擊胸膛無異。

「畜…生…畜生!」沒有抗議的打算,因烈明白誠剛才那技巧所造成的結果,確是和他所言所差無幾,所以就算抗議也是無甚意義。

「唉,像你這種死腦袋。真是和我一樣,沒救了。」

因為誠的嘲弄說話,烈不禁陷於疑惑之中。『我該怎樣?我該怎樣才可以接下這…!?甚麼?!』

就在烈在猶疑之際,連續數次均在事前警告的誠,這時卻連話也沒說半句,便直直一個右直拳朝烈打來!

『混…混帳!這卑鄙的傢伙…』

這一瞬間,烈倒沒有想過,誠本來既沒有,亦從來也沒有說過,他是有那個義務要在動手前,向他作出警告的。但不管怎樣,留意到誠向自己「偷襲」的烈,這時雙臂急護胸前……

可是,這次烈卻護了個空……

「!?甚…嗚~~嘩~~」

被誠的左拳轟中右肩。

不錯,是被誠的左拳轟中右肩,烈整個往旁邊激飛,再重重地摔在地上。

「喂?沒看過童話?沒看過『獅來了』這個童話故事嗎?你怎麼沒想過,同一個方法用多了,便不一定有效這事嘛?噢,雖然你的方法本來已有問題了…咦?呃…我用這個故事,其實到底是對不對呢?」

所謂「獅來了」這童話故事,在艾比魯和烈這世界裡,堪稱是人們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

故事是講述許久許久以前,有一個放牛的小牧童,由於貪玩而欺騙村中的村民,說有獅子跑來吃牛群。初時,村民均信以為真,紛紛趕來協助牧童保護牛隻。可是,由於一方面牧童在說謊,而另外這小童也不知好歹,三番四次以同一方式欺騙村民。結果,到了後來真的有獅群來吃牛群的時候,再也沒有村民相信牧童的說話,牛隻亦因而全部喪生獅口之下。

這個故事,本意是用來教訓人們不要說謊。但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卻隱約變成是教人們--「同一個謊話不要連用多次,否則便沒人會上當」之類的另類含意。現在,誠便是在猶疑自己是否用錯了比喻……

「呼~罷了。還是不要想那個了。嘿,不好意思。」

誠輕笑說:「但你可別說我卑鄙啊。我本來也沒說過,我會用右拳打你胸口多少次。何況我剛才不是說過,你是死腦袋嗎?一方面那麼容易便中了我的計,而且你怎麼不想想另外的方法呢?」『哈…真虧我還有臉說這樣的話呢。當日我不是同樣六招全中,被那臭小子打得躺在地上,搞得還要被那臭小子笑著教訓了我一頓嗎?』

「畜…畜生…如果…如果不是…」

「哦?你是想說,如果你不是受了傷,搞得你不能發揮你的全力,你便不會被我揍的那麼慘。對嗎?噢,這個問題可是很易辦啦……」說著,走近烈身畔的誠,手按烈的身上。於誠口中傳出短句的聲響,手中冒出白光的同時,烈的傷亦隨白光的出現而痊癒。

「……這…怎…怎可能?」
「呵~這有甚麼不可能呢?」

和烈的神情成強烈對比,誠平靜地說:「呵,我不是亂說的。昨天跟你開打的那個混小子,他也懂得類似的玩意。所以,若不是那小子蠢,不願用這個治傷的話。那以你們昨天開打時的玩法,這樣你根本就是勝望不大嘛。」

「!?」既驚於誠的能力,又為身上那沉重的傷勢能在瞬間痊癒而詫異,但最教烈愕然的,還是誠解開了昨天,艾比魯說的那些,令他不明白的說話當中的意思。

「那麼…你找我來,揍了我這一頓,是為了甚麼?是想為那小子報仇嗎?」

「有這個需要嗎?」
「咦?!」

誠淡然笑說:「那個小子是不像樣,但以你們之間的差距,和進步速度來推算。我想他大概不用幾個月的時間,便可以穩勝於你。嘿,要報仇的,還是由他自己來吧。我才沒有這種心情和閒工夫呢。」

「!?」接二連三受到驚嚇,使烈的臉上滿佈冷汗,而誠也不理他,只顧繼續說著,將會令烈更感意外的說話:「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天份還算過得去。那麼,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學學呢?」

「甚麼?!」
「甚麼『甚麼』嘛?」

無視烈的意外,誠行若無事地繼續說:「你想不想得到更大的力量和本事呢?若是想,我可以考慮稍為跟你說說該怎做。反正我有沒有那個能力,你昨天和剛才都已領教過吧?怎樣?還是你不想跟一個你完全不清楚的人,學習這方面的東西呢?噢,那也不錯啦。到底我對你來說,也還是一個陌生人嘛。」

「……」沉默一會,烈卻森然說:「你難道不擔心,我會在力量增強後,反過來將你幹掉嗎?而且,你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突然說要教我這些吧?你的目的是甚麼?」

「哦?這個嗎?哈~」『呀…這個問題…唔…』

誠故作輕鬆的樣子笑說:「這件事我當然不會沒想過吧?但如果我會擔心這件事,我也不會找上你吧?不過我找上你的理由嘛。嘿,想起來我好像是沒有必要跟你吧?再說,你想,你真的認為你有這個本事嗎?」

「!?…嘿,那麼你說吧。你要我怎樣做?」

「咦?你這樣說即是代表你答應了嗎?嘿…那麼,我希望先瞭解一件…!!?咦?!呼……」

「咦?怎麼了?」

烈留意到誠,好像突然有點意外的反應,於是他也出於反應地出言詢問。

「唔…呀,沒甚麼,只是我想到了一點事吧。我說我想先瞭解一件事…」

先作過形式上的回答,誠的語氣慢慢變得嚴肅:「我想知道。你,有沒有那個決心,可以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而放棄你身邊的一切呢?」

「嘿,無聊。」瞭解到眼前的情況,雙方只是基於利益而作這樣的交易,所以烈沒打算跟誠談甚麼禮貌或客氣,只是冷冷地回答說:「我當然是可以做到。反正…」

「…反正?」

說到這裡,烈彷彿是想藉這番話,來為他自己再確認甚麼似的。「反正如果沒有力量,不論想得到甚麼也是休提。反過來,只要有力量,那不管想得到的事物是甚麼,都可以憑力量爭取回來。好了,少跟我說這類無謂的廢話了。你要怎樣?」

「是嗎?」

抱著臂,左手輕托下巴的誠淡然說:「這個好像挺不錯呢。那麼我想怎樣?噢,那麼,我想你現在給我做的,便是…呼~你,能不能下手殺掉一些,本來和這件事無關的人呢?如果不行,那我想你也很難可以…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是指…指要我…要我…」聽到誠這番意外的說話,與及當中的那含意,烈的孤傲神色立時為之色變。

「哦?怎樣?做不到嗎?哈,不錯。要做到這個,這對平常人來說確是挺困難的。不過,如果你做不到。嘿嘿…不如看看這個吧?」說著,誠的左手隨意輕揮,在距離他左側數米遠處,一塊充當假山的巨石亦突然化為碎塊。

「這…這個…」

「怎樣?這個力量還不錯吧?你難道不想擁有嗎?」『嘿…唉…這種程度…和希望的…還差很遠……』隱沒心中想法,誠那輕浮的冷笑聲,從面具後傳出,使情緒有點不穩的烈,打從心中感到一陣寒意。

不過……

『想得到這力量,我便要…但我……呼~不過,這確是我夢寐以求的力量啊!難道我不想要嗎?不過是付出那種代價吧?隨便幹掉幾人,那就可以…咦!?我…』與此同時,一股可怕…可怕至連烈自己也感到不妥的想法、慾望,亦從心底冒升起來。

「怎樣了?能不能做到呢?」

「……我…」承受著疑問目光,本是低頭猶疑的烈,緩緩抬頭說:「好!我可以做到。反正只要有了你這力量,那多半不用擔心法律問題吧?那麼,你要我幹掉誰?」

「哦?你…你真的可以辦到嗎?」得到一個不希望得到的答案,誠的臉上不由得現出了複雜的神情。

『真的嗎?就只為這點可能性,便可以做出這種事嗎?不過,就算是…就算是我,在這種情形和利誘之下,我也會作這種選擇吧?』


二:【給我揍一頓,妹妹又被我殺掉。你是不是覺得很有趣呢?】



「嗯…」藉面具和刻意低沉的聲音,掩飾波動的情緒,誠繼續按照自己早前預計的方式,繼續沉聲說:「是嗎?你真的可以辦到。唔,那不論將會碰上任何後果,你也考慮過?有了心理準備吧?好!那麼…」

這時,誠的語氣突然變得冰冷:「我要殺的,便是一直以來在你身旁…你最親近、你最重視的幾人。你便去殺了他們吧!」

「甚麼?!你要我殺…你要我殺…殺她們?!但爺爺、芳他們和這件事…和這件事有甚麼…甚麼關係呀?」驚聞誠要自己去殺的,竟是在自己心中,一直以來不想肯定,但實為最重要的幾人。烈瞬間也亂了方寸,更作了一些不太理智的舉動。

「哦?原來你最重要的人,就便是這幾個人嗎?」

誠不懷好意的聲音繼續響起:「那麼,若你真的想得到力量,那你快去殺掉這些人吧!不過,你可要給我聽好!你可不要胡亂殺掉一些人,然後跑來騙我,說你已幹掉那幾人。否則,你明白我所說的話吧?給我站好別亂動!」

「咦?」驟聽誠的突然低喝,困惱中的烈不覺呆著望向他。只是,烈本來所想出的解決方法,亦教誠事先叫破。

「嘿嘿~怎樣?很難下手嗎?你不是很想得到力量嗎?還是你想說,殺掉其他人來換力量沒差,但死的是自己重視的人,這就不行嗎?」

誠繼續說著誘惑的話:「不錯,以你的本事,或許會有機會,憑自己的努力去得到比你現在擁有的,更強大的力量,但不知那又有沒有可能,可以達到我這程度呢?嘿…當然,便是我肯幫你,你也不一定有本事到我這個地步的。不過,總比你自己茫無頭緒地埋頭苦練,可是省時省力兼成效大上很多吧?怎麼樣?行不行呢?」

「我…我…」

額上見汗,烈卻想到用另一個方式,暫時解決這眼前的問題。於是他緩緩說道:「好!我會殺了她們的。不過,你得給我一點時間。至少,我總不可能現在便找到她們,並在這裡殺給你看吧?另外,為免你在事後給我反悔,我想你也該拿出一點『誠意』出來吧?」

「咦?哼!」

想不到烈會用上這種方式來拖延,誠在冷哼一聲的同時說:「好,我們各自也拿點『誠意』出來吧。只要你先殺掉一人,那我便先給你一點『訂金』吧。至於你剛剛所說的問題,這不錯是挺難搞。不過嘛…嘿,幸好這個時候剛好有一個在這裡。那你便不要再跟我推三阻四了。」

「甚麼?!」
「看吧!」

在烈為自己的說話感到訝然時,誠己再次動手,右腕兩指一彈,一股衝擊波已掠過烈,將他身後的石壁擊破。

石壁之後,赫然便是面色蒼白,咬緊著櫻唇的芳。

「芳!妳…妳…妳…妳怎會…怎會在這裡的?」這次,是誠首次看到烈,真正感到害怕的時刻。

因為,他即時便得面對一個要命的選擇。

要得到力量來滿足自己的慾望?還是要親人?
殺?還是不殺?

「嘿嘿~別發呆了。」

此際的誠語氣陰沉地說:「你不是說過動得了手嗎?嘿,不過這女孩來了這裡這麼久,你竟都不知道?看來你的警覺性還得好好訓練才行。喂,怎樣呀?」

「芳…芳…妳…妳…」對比烈那呆滯的語音,芳更是說不出話來。因為,她剛才已確實地聽到,烈,她的親兄長,他所說的那番,便是要殺掉她們,也要得到力量的說話。

「嘿…」
聲透不屑,誠冷笑說:「果然,儘管嘴裡說得多好聽,但你果然是沒有殺過人。」

「……」
無視烈的默然,誠繼續冷冷地說:「你知道嗎?你知道殺人是甚麼的感覺?是有感受?快樂?痛苦?興奮?難受?矛盾?困惑?你知道嗎?哼!你嘴裡說會殺說的那麼痛快,但你根本不曾做過!也不想做!」

「我…我…我…」被誠嘲諷著,烈完全無法反駁。

「甚麼『我我我』?做不了就是做不了!別給我找藉口,說甚麼『因為現在要殺的是你的妹妹,所以才難以下手』。否則,以往被你狠扁的人,以至是昨天跟你開打的那混小子。會只有那點傷嗎?嘿!做不到的,你便不要跟我說這種不自量力的大話!」

「我能做到…我能夠做到的…我能夠做到的!」
「呸!只懂光說不練!你能做到的,你現在便動手吧!怎樣?做不到嗎?」

「……」

看著全身繃緊,但始終卻無法如他所言,做到任何行動的烈,誠邪笑說:「不就是嘛?我都說你是動不了手的。不過,嘿…就當作我這一次作點好事,幫你一點忙。你這一次就只需要看著,下一次才動手吧……」

「咦?!」剎那間,瞭解到誠說話當中,那險惡的含意,烈猛從心底冒起了一股寒意……

「不!不要!」
「哈~連人也是我幫你殺的,你還有甚麼不滿呢?」

「不!」

雖然感受不到任何殺氣,但見識並體會過對方力量的烈,絕不敢有任何怠慢,即時想搶上阻止誠接下來的行動。

只可惜,心有餘,力不足。

「好好看著!好好記著!要殺的時候便要殺!不要手軟或懦弱!」
「不!」

「你!?是真的?!嗚…哇…烈……」

看到誠竟然真的跟自己動手,芳亦感到極為詫異。但是,她的驚訝還未能維持超過三秒鐘,血已確確實實地從她的口中吐出……

無法阻止。
無法挽救。

儘管烈想阻止,但誠的神情突然凝重起來,右臂亦再次隔空擊出。於是,芳就是這樣被一股巨力擊中。在衣服的碎片在空中飛舞,口中大量吐出的鮮血,在空中飄落的時候,在她背後被她撞上的牆壁,即時被她挾著的強猛勁力,撞至土崩瓦解,化作一片頹垣敗瓦。

本來,烈還有點懷疑,懷疑芳的到來是否因為她和誠的合謀。但是,當他看到芳吐出的鮮血,與及被那勁力撞毀的堅壁,他這個想法即時被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和焦急,遠遠拋至九霄雲外。

「芳…芳!妹妹!妳別嚇我…妳別嚇我…」

在亂石堆中拉出自己的妹妹,看到她那灰白的面容,更感到鼻息和心跳的停頓,烈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而一陣複雜…一向深埋心裡的感情,更是不受控制地爆發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混帳!混帳!妳別騙我!妳別跟我開玩笑啊!醒來啊!快給我醒來啊!喂!喂!妳不是要……」

不過,儘管烈的情緒已是激動不已,但在場的另一人,導致這件事發生的元凶,卻在不適合的時候,作出更不適當的發言。「嘿!如果就憑你這樣鬼叫,便可以將一個已死的人叫回來。嘿…我倒很有興趣看看呢。」

「你…你…可惡!我要殺了你!」察覺到誠那不當是一回事的語氣,聽到那活像看好戲似的嘲笑,這均使烈的焦急和驚慄,即時化為怒火和殺意。

「嘿,還說殺我呢?你能殺,你殺得了才再說吧。嘿嘿…」

「我現在便殺了你!」

不是光說,因胸中怒火而殺意爆發的烈,即時形同怒虎,猛地撲向他欲殺之而後快的仇人,想將他當場撕為碎片。

「呵~好強的殺意,好烈的攻勢。」

面對瘋狂攻擊,誠卻好以整暇地笑說:「可是,現實的距離,實力的差別,難道就可以讓你狂叫幾聲,發瘋般撲過來,便可以彌補過來嗎?哈,別跟我開玩笑了。別忘了,現實是很殘酷啊!」

儘管烈的攻勢極為激烈狠辣,但誠仍應付得輕鬆自如,便是寸步不移地身處原地,亦可以以毫釐之差,輕鬆避過所有攻擊。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呵~有甚麼可惡呢?是因為打不中我,所以才不滿嗎?噢,那麼我便讓你打中吧。哈哈~」

「混帳!受死!」

在不屑笑聲的伴隨下,誠真的不閃不避,就這樣硬捱烈的重拳。

不過……

「甚麼!怎…怎可能…」

看到自己的重拳,竟在那可恨的仇人的面門之前,不足兩厘米的距離,被不知甚麼東西抵擋、阻隔著。便是心中有著洶湧怒火,烈仍是不由得感到極為驚訝。

「呵,有甚麼不可能的?」

相對地,誠的語氣依舊平淡,更笑著說:「除非…除非你的攻擊可以突破我的護障,否則你便是打上我數千、數萬、數億拳,都是徒勞無功啦。不過,就算是坦克車的主炮也破不了的護障,憑你的拳頭想做到嗎?唔…這確是有點困難呢。」

「畜生!」烈聞言後立即往後退兩步,更即時作出儲氣的模樣。

「哦?氣彈嗎?唉…」

誠不屑的笑聲再次響起:「你在這個距離儲氣,結果我想你還沒儲夠一半,我已可以將你打至凌空飛起呢。呼~罷了,就當作是給點優惠吧。你儘管儲,我會等你的。」

「畜生…畜生…畜生!給我受死吧!」

不一會,烈已凝聚起了比昨天對戰艾比魯時,更強更大的光彈,並且在怒吼之中朝誠直擊而去。

「怎…怎會…」很可惜,無疑這枚光彈已是盡了烈所有,甚至超出他原有的力量而凝聚出來,更完全命中目標。可是,光彈卻始終無法突破在誠身前,那只是厚約兩厘米的空間,那被稱為護障的東西,更被這護障消去。

「哈~真是很可惜呢。」

依舊神態自若,有若沒有任何事發生過似的,誠悠然說道:「不過,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現實的距離,實力的差別,這是很殘酷嗎?這個,可不是你想突然破便能突破啊!嘿…唉…就算是你剛才花了那麼多時間,才能勉強弄出來的氣彈。嘿…我想弄出來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看!我想弄多少便有多少,只是弄好玩的。」

「!?」如誠所言,只見他雙掌一攤,兩枚遠比剛才烈好不容易使上的,更大更強的光彈,已瞬間出現在誠的掌心之上。

「嗚呀~~~」高聲大吼一聲,烈紅了雙眼,不管他和誠之間的實力差,立刻再次撲向誠,繼續開始已不知算不算是無謀的攻擊。這就彷彿想將自己的所有都燃燒殆盡,藉此來換取痛擊仇人的微小可能。

『如果…如果我當日…』

烈這舉動,卻令誠想起了別的事情:『我…我…我當日為甚麼沒有這種蠻幹的狠勁…為甚麼?就是因為我沒有!就是因為我沒用!就是因為我放棄了!所以…所以……』

想到此處,本是牢牢守御著誠的護障陡然消失,而烈的連環重擊,亦在這時如雨般落在誠的身上。

像陷進無意識狀態,烈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件事,只是不停地發動著狂亂的攻擊。誠的身上亦在瞬間受到無數重擊。

『我怎麼了?現在不是這種時候啊!』面頰受到重擊,本是細心預備的面具,亦為多番受到重擊而傳出崩裂的怪響,誠也因此驚覺自己的失態。

「喀!」留意到自己在無意間,因為護障的取消而受到不少攻擊,誠為免身份曝露,所以也不敢胡來,即時再次張開護障,將烈強行震開。

「…呼…呼…」『…這怎可能…』連續重擊誠的身體百拳以上,這使本是陷入狂亂狀態的烈,精神稍為穩定少許。不過也因為這點,他才留意到他剛才的攻擊,便是全數擊在對手身上,卻好像仍無法給予對手真正的傷害。

『唉…便是撤消了護障,雖然感到痛楚,但就連受傷也不算有。唉…我到底該為這種,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不上不下的低劣實力,感到高興還是無奈呢?』

「對不起…」
「?!」

聽到誠的道歉,烈先是感到一陣疑惑和意外,但轉眼間疑惑卻被更洶湧的怒意所取代:「可惡!混帳!人死了!你這時跟我道歉有甚麼用?還有甚麼用呀?!你給我去死吧!」

『我怎麼了?這時候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先搞定這裡的事再說吧。』「哦?原來你是以為我為這個道歉嗎?嘿,真是的,哼!給我退開!」說著同時,誠左掌一翻,一掌按在烈的小腹處,重重一掌將他震飛。

「喝!」
「慢著!…哦…唉…真頭痛。」

本來想叫停烈,然後再跟他說的誠,卻看到烈明顯是不打算理會他,並且再次撲向,想繼續他那無謀的攻擊。「真是麻煩的傢伙,我叫你慢著呀!」

「殺死…咦!這…這是…」

隨著低喝聲出現,誠的左手即時揮出,烈也即時留意到他衝勢,突然非本意地被停下來。

原因,則是因為隨著對方手臂的揮動,自己的雙腿便感到一陣寒氣,更立被冰封起來。就是這樣,烈的雙腿則因為冰結而和地面連著,亦因此將他的行動制著。接著,一股冰寒刺痛亦沿著雙腿,確實地傳到烈的大腦和身上,向他證明這絕非幻覺。

「吼~你…你…」留意到這件事的烈即時鼓勁雙腿,一方面避免因雙腿被凍傷而失去行動和作戰能力,同時更豁盡力量想去掙脫冰封。只是,烈終究是無法做到,只得就此被定在原地。

「別『你你你』了。」

先聳一聳肩,再輕微地扭動頸部,然後誠冷冷地說:「我剛才不是被你打得很高興嗎?那麼,我倒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

「我的問題是…」不等烈的反應,誠已說出那會使烈更為憤怒的問題:「你在之前給我揍了一頓,然後妹妹又被我殺掉。我想問你,你是不是覺得很有趣呢?」

「你!畜生!」

給烈不停地以污言穢語「問候」著,誠仍舊平淡地說:「哦?不是很有趣嗎?那麼你又認為,我做著這樣的事,我的心情是怎樣呢?」

「咦?」
雖然因為胸中的狂怒失去冷靜,但烈也被誠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吸引了注意力:「甚麼?」

「甚麼甚麼嘛?」

誠隨意地擺手說:「沒甚麼,我自己對這倒沒有甚麼感覺。或許是不習慣吧?不過,我常常看到別人做著這樣…做著恃力欺凌別人的事,而且好像是很有趣的樣子。所以我也想試試看,看看會不會真的是很有趣。」

「你…你…就是因為…就是因為這個,你便…你便…可…可恨…」由於無法行動,再加上冰凍和剛才的事情影響,烈的瘋狂此時也稍微平復了一點,但在混亂的心中盤算著的他,卻被誠的說話再次挑起了怒火。

「咦?你指我殺了那女孩的事嗎?呼…」

搖了搖頭,誠平靜地說著:「那麼或許是程度不同,但你以往不是在做著,和我現在相似的事嗎?老實說,我做了這種事後,我開始時也是有點興奮的感覺。怪不得…怪不得人們都很喜歡玩這種遊戲。嘿,我也是個混蛋呢。不過,或許我是很古怪吧?當興奮過後,我便覺得很疑惑。我做著這種事,到底是為了甚麼呢?我沒法忘記…忘記當我是立場不同、處於弱勢,受到相同待遇時的我,是怎樣地痛、是怎樣地無奈、難受、憤怒、悲慘……」

「所以,我想問你:你覺得怎樣?」

「你!」

「呼…先別生氣。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親口跟我說,你願意用你最重視的人的性命,甚至是由你親手去取那些人的生命,來去換取力量啊!那麼,你如果是因為妹妹的死,要我付出代價。那你好像是比殺掉你妹妹的我,更罪該萬死吧?」

「!?」一陣猶疑,烈恨恨地沉聲說:「你…你這算是甚麼?侮辱我?愚弄我?還是想代替她來懲罰我?」

「不是,我只是想問你。你到底是為了甚麼?為了甚麼想得到力量?是為了你的慾望嗎?可是,如果是這樣,你為甚麼要在這時,還沒有得到任何力量前,因為心中的怨恨憤怒而失去理智,不管實力的差距、本來的利益關係而要殺我?那麼,你本來是為了甚麼?為了甚麼而想得到力量?」

「……」維持著沉默,雖然很快已得到答案,但烈無法回答。

「呼…看來,你已有了答案,但卻不想去面對呢。那麼…」

誠再緩緩搖了搖頭後說:「不管你喜不喜歡,我也要你聽我說一件別人做的怪事,為我解開我不明白的地方……」

「……」

不由分說,誠開始說了起來:「其實整件事很簡單。早幾天,我從我朋友的口中得知,有一個做人兄長的傢伙,向來的成績雖不算極好,但也算是過得去的。可是,不明白這傢伙為甚麼會在小學的時候,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因為期考的成績『突然』不佳而被留級。」

「!?」
「呼…」

看到烈面上的神情,誠在呼了一口氣後繼續說:「從朋友口中知道的情況是,無疑不知道那傢伙的真正原因是甚麼。不過,那傢伙的父親儘管很有錢,但他去世不久的母親卻只是那人的情人。嗯,而那傢伙由於他父親的身份,和他只是私生子的關係,所以在校內常常被欺負。噢~忘了說,那個傢伙另外還有一個妹妹,好像是唸同一所小學的……」

「夠了!你到底想說甚麼?!」
「哦?這個嗎?」

無視烈的吼叫,誠淡然地問:「烈,以你的年齡,本來今年應該已升上大學吧?為甚麼你還只是一個高中生,要到今年才考大學評核?依你一向的成績,雖然不算很好,但還沒在中學這幾年留級吧?」

「……」

烈無言以對時,誠淡淡地說:「我想問,不管你剛剛那些所謂的理由。你本來…你最本來…想得到力量的目的,到底是甚麼?那麼,剛才又為了想得到力量,你又答應我你會去做甚麼?不錯,人的想法和心態確是常常轉變,今天和明天的想法可能已是兩回事。但你剛才又是為了甚麼,發瘋似的要殺我?」

「……」這時,烈的頭終告低下。

「已經沒有意義…已經沒有意義了…媽媽已經不在,爺爺快要死了。芳…她也死了……她也死了……這時再說甚麼說話,有甚麼想法,再沒有意義了……」

『到了這個地步,該跟他說清楚吧?否則弄得太過份,那可能反而不好的。』「唉…」輕嘆了口氣,誠在伸手摸摸自己的後頸同時緩緩說:「不好意思,但你好像是弄錯了吧?那個女孩好像還沒死的。」

「她…你說…你說芳,她…她……」
「不錯。我沒有說錯,你也沒有聽錯,她還沒有死的。」

苦笑聲從面具後傳出:「抱歉,事實上確是如你所料的,我和這女孩是早有約定的。所差的,只是我沒通知她來這裡,事前也不知道她會找到這裡來。至於她,更不可能知道我會用上這種方式,以至是用上這種三流肥皂劇的方法來騙你吧?」

「甚麼!」

先是一呆,但烈隨即想到問題所在:「那她…那…那她吐的那些血…被撞毀的牆…這……」

面具後,苦笑的神情變得更是尷尬:「我所謂她想不到的,最重要的是她想不到我會裝作殺掉她,用這種灌猛藥的方式來騙你。因為為求真實,我是打得她真的吐了血出來,否則又怎樣騙得了你?至於石牆,你剛才不是被我用了類似的方法,只是傷了的身體而沒有傷了你的手臂嗎?我只是用了高一點層次的技巧吧。」

「你…你們…妳們…」

看到烈那不滿的神情,誠認真地說:「別甚麼你妳我我了。難道你在這時候,還不理解這女孩的想法嗎?我拜託你老老實實地,面對你的想法和感受好嗎?否則我今晚花了那麼多時間,搞出來的這場戲,你妹妹的苦心和吐的血可就白費了。」

「哼!你別管!」

明白到一切只是一場戲,感到受騙的烈惡狠狠地說:「如果是作戲的,那麼芳現在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沒醒來?」

『呼…還好儘管氣歸氣,而且仍很嘴硬,但還是關心妹妹。不然我們今晚可就白費工夫了。』

想著想著,誠輕鬆地說:「為免給你看破,所以我下手時是重了一點,所以她現在還是昏迷狀態,而且真的受了一定程度的傷。放心吧。我會治好她的。不過…」

「甚麼?」
注意到那兇狠的眼神中,另外帶著的擔心,誠便在為烈除去了困著他雙腿的冰封後,苦笑著對他說:「不是她的問題,而是我想你還是快點去找你爺爺吧。」

「咦?找爺爺?」
「不錯。」

被疑惑的視線望著,誠平靜地說:「昨天,你妹妹不是說你的爺爺快不行嗎?那你還想等到甚麼時候,才願意跑去看他?還是你想等到他真的不在的時候,你才感到會後悔?」

「這…可是…」說到這裡,烈不由自主地望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妹妹。

「哦?怎麼了?唔…啊!」

先是一呆,誠留意到烈指的是芳:「她當然也會去的。不過問題是你還罷了,難道你想你妹妹用著這個衣不蔽體的樣子,跑去醫院找你們的爺爺嗎?再說,我得幫她治傷吧?那你便先去吧。她待會便會趕到的…咦?呀!這個,原來除了那件事之外,你是擔心這件事嗎?」

明白到烈另外擔心的事情,誠只能苦笑說:「喂,我雖然不是甚麼好東西,但也請你放心吧。噢…」

留意到自己的話好像是沒有甚麼說服力,誠只得以另一種方式解決這問題……

「哈…再說,就算我真的是懷心不軌,你又有能力阻止我嗎?就算我要在這個時間幹出那回事,你也沒能力阻止我吧?好了,我也懶得跟你說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要帶她去治傷了。」說畢也不再打話,誠即時抱起失去意識的芳,以高速離開了。

「慢…」情知追之不及,亦不清楚誠會帶自己的妹妹去何處,烈一時間也只能呆在當場。

「罷了,反正情況如這傢伙所說的一樣,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和能力。哪麼…呼…去吧…」

雖然沒有明言將會去哪裡,但烈心下明白,他現在要去的地方,便是自己一直逃避去面對的地方……

书虫甲 2007-01-13 23:07
嘛,虽然还没有看完,不过想提个建议,楼主的文字颜色能否使用普通一点的黑色……海蓝色真是有点晃眼睛OTL

無病 2007-01-14 19:52
下面是引用书虫甲于2007-01-13 23:07发表的:
嘛,虽然还没有看完,不过想提个建议,楼主的文字颜色能否使用普通一点的黑色……海蓝色真是有点晃眼睛OTL



故事貼出來是為了讓讀者看
那當然如您所言啦^^
謝謝告知^^

無病 2007-01-14 19:55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七章




三:【妳倒跟我說說,妳當初跟我約定的,又到底是『那個』啦?】


「嗨~妳醒了啦?」
「這裡是?我不是?」

傷勢痊癒、回復知覺,芳在醒過來時,先是一陣茫茫然。

「咦!我不是…」

很快,芳想起剛才的情況,並且即時向誠說:「你怎麼會在今晚找上烈,還不在事前跟我說?」

「咦?」

對於芳的問題和反應感到有點奇怪,誠便問:「妳…妳…」

「別『妳』甚麼的。還有,我不是跟你說過,叫你打贏烈便可以嗎?怎會變成這個樣子的?還差點便殺了我?」

「抱歉,我不是有心的。」一句道歉,一句解釋,誠以兩句話來回應。

「不過,到底妳哥哥的問題,我想應該算是擺……」
「我知道,我剛才都聽到。」

「咦?!妳…妳不是…我不是…」

「甚麼嘛…嘿,」
聽到誠那驚疑不定的聲音,芳微笑說:「你不知是因為怕真的殺了我,還是對自己的本事沒有信心,又或是甚麼別的理由。總之我想你剛才用的力量應該是不足,又或者是將太多的力量都送進我背後的牆吧?簡單來說,我是被你那一擊打得吐血,但我確是沒有昏倒,所以當然可以聽到你們之間的對話。不過想起來還真的好險,如果不是烈那傢伙不小心而沒有被他發現,那今晚的這場戲便白費了。而且,你剛才的演技和對白,全部都爛得沒話說。唉…你這傢伙比想像中更不可靠……」

「……」被數落著,誠只能苦笑搔著頭。

接著,他便問:「那麼,妳現在便換件衣服,我再送妳去妳爺爺那裡吧。唉…想起來我真夠笨的,剛才根本沒有需要走的那麼急的。無疑有點話想跟妳交代,但便是讓妳哥哥跟來,其實也沒有問題。反而是因為那個,搞得我找了這裡找了好…咦?對了,那麼我剛才,妳不是真的是昏了嗎?」

「哦…對了。」

聽到誠的說話後,芳才留意到,自己這時在自己的家的樓頂,身上則披著一件不曾見過的外套。對此,芳在留上了心的同時,緩緩回答說:「沒甚麼,剛才我確是昏了啦。你想想,一個重傷者被你用那個速度,高來高去地跑來跳去的。誰不昏?真是夠笨的……」

「呃…失敗……」

「不過,我倒是很想問你一件事。」
「?」

看到誠打了個請便的手勢,芳疑惑地問:「如果…如果剛才烈他的真正想法,確是…確是沒有改變,仍是只顧著自己的慾望而求取力量。你…你會怎樣?」

「咦?我會怎樣?哦…這不是很簡單嗎?就是乾脆點,一拳斃了他囉。省得看著那不自量力的傢伙,做著那傻事來煩心。」

「不是吧?」誠那理所當的樣子,讓芳不由得愣住。不過她卻總覺得,這不是認真的說法。

事實上,芳的感覺沒有錯。

因為先別說單憑烈的實力,根本不足做到甚麼稱霸大地的蠢事出來。至少誠很清楚,只要多給艾比魯多幾個月時間,烈根本不可能再跟艾比魯相比。何況,在這個時候能夠勝過烈的人,單是誠現今所知,在這個世界裡的人當中,至少已有四至五人。

這更別說,還有另一個世界……

半小時後,芳換了一套衣服,從她的房間中走出來。對著呆坐客廳中的誠,芳微微顯得有點猶疑地說:「對不起。你既然做到了約定,更幫我搞定了烈。本來,我確是應該依照約定…約定的。可是今晚不行,我還得趕去找爺爺和烈他們,所以可不……」

「甚麼啊?咦?妳是那個嗎?嗯,沒問題。」

誠淡然回應說:「我現在先送妳去醫院那裡。然後我才在明天吃中午飯的時候,去妳的學校找妳,這樣行吧?」

「啊?!」

芳聽到誠的說話後先是一怔,然後她的面色立時紅了起來,並遲疑地說:「這…這個…你想在學校?那…那…不…不太好吧?可…可不可以…換別的地方…地方才再…到底那個…那個在…在學校……而且時間上也……」

「咦?甚麼嘛?有不妥嗎?」

透過面具,誠的笑聲傳了出來:「呵~難道中午時份,到學校附近的地方去吃個飯,那也不妥嗎?」

「不是,只是…咦!?吃飯?你說吃飯?」

「不錯。是吃飯呀。按照約定,妳不是欠了我一星期份的午飯嗎?喂,可別在我搞定了事情後,妳才跟我混賴啊。」

經再次確認,芳此時呆呆地盯著,有著一副理所當然神態的誠:「你當日跟我說的,不是指…指…指那個…那個嗎?」

「甚麼『那個那個』哪?那不是指吃幾頓飯嗎?噢…那麼妳倒跟我說說,妳當初跟我約定的,又到底是『那個』啦?」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誠看了看已滿臉通紅的女孩,之後他便在別個頭望向別處後,輕鬆地說:「我當日指的『那個』,就是如妳現在所聽的一樣,只是幾頓飯啦。」

「可…可是,當日你不是說甚麼『誰教我是一個成長中的男人,需要那些東西自然是必然的』?還有甚麼『可能會因為我當時的心情不錯,所以最後只會要妳請我吃一頓午飯罷了…』?這些……」

「喂喂喂~小姐呀。」

誠苦笑說:「我打從一開始根本沒有說過,我要的是妳所想的『那個那個』吧?再說,食物難道不是一個成長中的男人所需要的嗎?噢,不要說是男人,女人也需要吧?從剛才帶妳回來時我便想說,看來妳還得吃多點東西呢。至於心情,老實說我這時的心情確是不太好,所以我才不跟妳客氣,要了一個星期份的午飯……」

「呀?嘿嘿…嘿哈哈哈哈~~~~」

先感到自己的下巴想掉下來,芳的心中卻被一股笑意,彷彿是由於一份豁然開朗所產生的笑意所充塞著,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不錯,不錯,你說得一點也沒有錯!那確是成長中的男人所需要的。我…我真是看錯了你!原來,你是一個比我想像中更怪的傢伙啊。」

『咦?自從媽媽不在之後,我…我到底有多久…沒有像剛剛那樣地大笑過呢?嘿…真是的……』

稍為擦去眼角,那因為大笑而產生的淚水後,芳猛地想到了一件事:「那麼,你到底是甚麼人?為甚麼會願意幫我?」

「這個問題…」

誠在一陣猶疑後歉然說:「抱歉,雖然不太好,但請妳還是不要問這問題好嗎?至於另一個問題…唔…該怎樣說才對呢?」

搔著頭,語氣中透著不解:「我不是很明白。反正妳拜託我做的這件事,我個人認為絕不會是甚麼壞事。另外,妳剛才該很清楚,若純以實力來說,這對我根本只屬舉手之勞。那麼,不過花了一兩晚的時間,可以做到一點我認為是不錯的事,那為甚麼會有問題呢?反正我又沒甚麼損失。」

「倒是我有點奇怪,在能力範圍內可以輕鬆做到,又能幫助別人以至是朋友,去做一些不會令自己有多大損失的事,這有甚麼值得奇怪呢?拜託,我有時真的不太明白,但請妳不要想得太複雜好嗎?我不覺得這是有甚麼不妥。唉…算了。如果妳還不相信,我也懶得去解釋,就隨妳喜歡去想吧。」

「……」聽到誠的解釋,芳不禁沉思起來。因為這確是和一向以來,人們所說要在現實社會生存的認知,有著相當的分別。只是,誠沒有讓她細想下去:「喂喂,準備好嗎?假如可以就拜託不要再呆下去了,因為妳爺爺和烈還等著妳的……」

「啊…謝…謝謝……」


****************************


第二天中午時份,誠他們那所學校的樓頂。

「……」

「哦…很喜歡看雲嗎?」
「嗯…」

躺在地上,呆望天空的誠隨意回應了問題。

雖然對方並沒有說明是問誰,但誠很清楚除了這人之外,整個樓頂便只有他一人。

「唔…怪不得你會跑來這裡躺,原來這裡還真是挺舒服呢~呼~」
「喂,不好意思。」

對著正緩緩伸著懶腰的少女,誠懶洋洋地說:「小姐,若沒弄錯,我好像是不認識妳。請問…」

「是嗎?你真的不認識我嗎?呵~」

女孩面帶微笑說:「沒理由的,我肯定我們是見過面啦。」

「!?」聽到少女的話,誠心中猛打了一個突。

『不會吧?早兩天才剛剛被艾比魯那小子拆穿。這麼快連她也……慢著!慢著!不要自己先亂了陣腳…』

「我們見過面嗎?是甚麼時候?怎麼我會沒有印象的呢?」
「哦?哈~」

少女輕輕一笑:「你真的沒有印象嗎?噢,早兩天,你的朋友不是和我的哥哥,相約打架嗎?我記得當時你的人是在那裡啊。而且你還在你朋友跟我哥哥對打時,跟你朋友說了不少話呢。」

不錯。
這女孩,正是昨晚才剛和誠分別的芳。

「哦?是嗎?好像是有的,但對不起。我對妳沒有甚麼印象,抱歉。」『呼…還好…還好,差點以為又……嘿…真是難看。』

「是嗎?沒有印象嗎?噢…罷了。哈~」
雖然口中說罷了,但芳好像還想談下去,笑了一笑後問:「你今天中午不是和別人有約嗎?」

「呀?!」『她還在懷疑!?』

留意到情況不妥,誠連忙說:「哪有?我哪有和別人約會呢?否則我也不會在這裡發呆吧?對了,很不好意思的請問一句,小姐,就算是早兩天我們碰過面也好,我們也好像是不太相熟吧?那麼……」

「那麼怎樣?難道不太相熟便不能談嗎?」
「啊…」

被成功反擊,誠即時無話可說,芳則擺一擺手說:「哈~對了,你為甚麼會呆在這裡看雲呢?」

「咦?」呆了一呆,仍躺在地上的誠搔著頭說:「因為喜歡。」

「喜歡?為甚麼喜歡?」
「咦?小姐…」

感覺越來越不妥當,誠不覺越加小心:「不好意思,但不要說別的,我們好像是連大家的名字也還沒說。那麼,我想這好像是和妳沒有關係吧?」

「哦?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嗎?不過我知道你是叫做誠。誠.威爾嘛。」

說著說著,芳更走到誠的身旁,並且坐了下來:「你好,我叫芳。芳.史巴達,幸會。」

「……」『怎麼了…好像和印象中的她不太相同……』

沒計可施之下,誠只有苦笑說:「嘿,好了好了。不過若真的要問我為甚麼喜歡,那個我也不懂該怎說。因為老實說我根本對甚麼星、甚麼雲、甚麼天象等等,除了某些方面的用途之外,幾乎可以說是完全不懂。簡單來說就真是因為我喜歡。那麼妳滿意吧?」

「呃…嘿…哈…那麼…」
「抱歉。」

對誠的回答感到有趣,芳本來還想繼續說的,但誠則認真地說:「對不起,史巴達小姐,雖然這樣是不太禮貌,但是我真的想可以靜靜地躺在這裡。所以,不好意思……」

「啊!呼…不好意思。」

想不到誠會用這個方式,來阻止自己繼續說下去。
可是,芳卻活像是胸有成竹。

「對不起,那麼好吧。我可不可以要求你再回答我多一個問題?只要你回答了我,那我便不再阻著你吧。」

「?」『這女孩…』芳這樣的說話,誠不方便再行拒絕吧?

「呼…請問吧。」

「那麼我便問了。請問,誠.威爾先生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早上是到了哪裡去呢?」

「咦?妳說甚麼?」今天上午,誠曾確認過,知道芳今天早上是沒有回校的,但他沒有預期到她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

「妳去了哪裡?該是妳的…啊…不不不!唔…我不知道。拜託妳了。嚴格來說,我也是剛剛才認識妳,那我又怎可能會猜到呢?」

「哈~是嗎?」

留意到回答中的不妥之處,芳輕笑一聲後點著頭說:「你真的不知道嗎?噢~那也是的,老實說我也不預期你猜到的。」

「……」看著那堪稱耀眼的微笑,誠卻泛起了不好的預感……

「今天早上,我是到了你的家裡去,並且在那裡坐了好一會呢。」
「咦!甚麼?」

本是躺著的誠,聞言後立即彈起來:「妳…妳到了我的家?還坐了好一會?妳…妳是怎樣進去的?咦?是古露?是古露讓妳進去嗎?」

「不~是~」

芳微笑著搖了搖頭:「雖然我也見過那位叫古露的小姐,亦也從緣的口中知道那位叫古露的女孩,她是和你一起居住的。不過…」

「對的。今天早上,我是和她一起上學的。那麼…妳是…還是妳是…」

看到誠傻著眼的望向自己,芳抿嘴笑著說:「呵~我沒有說謊。今天早上,我真的是曾到你的家,還在那裡逗留了好一會呢。不過你也別誤會,我可是光明正大地進去你的家,而不是用上甚麼不好的方法進去的。還有你也可以放心,我只是在一樓那裡坐著,沒有進過你們的房間的。」

「至於進去你的家的方法嘛~你看…」

說著,芳從她的衣袋中取出一串鎖匙,並在誠的面前輕輕晃動的同時,爽朗地笑說:「哈哈~這是不是你家的鎖匙呢?我是用了這個,才進得你的家啦。你仔細看看,這是不是你的鎖匙呢?」

「咦?」

搔了搔頭,誠從芳的手上,取過那串鎖匙來細看:「不錯,這確是我家的鎖匙。可是怎會…對了!我在早些時間,曾經弄丟了鎖匙一次。那麼…那麼妳這個就是…可是…這怎會在妳的手上呢?」

「可要看清楚啊!這真的是你的嗎?」
「不錯,妳看。」

誠指著鎖匙上某處劃花了的地方,苦笑著解說:「這裡不是有劃花了的痕跡嗎?我之前不見的,便是有這個呢。那妳還沒有答我,妳是哪裡找到呢。說起來,我都忘了是甚麼時候弄丟了。」

「哦?是嗎?你真的肯定這是你的嗎?」

說著,芳突然站了起來,隨意地走了兩步後,便回身微笑說:「哈~如果是的話。呵~那這個我便請你吃吧。」

這時候,芳將她帶著的一個飯盒狀的東西,輕輕地拋了給誠。

「甚…甚麼?請我…請我吃這個?」

要糟的預感更形強烈,誠結結巴巴地問:「為甚…甚麼?為甚麼…會突然…突然請我吃東西?」

「這個呀?」

像已明瞭一切的芳,掩嘴輕笑說:「沒有甚麼,因為這是我欠了你的嘛……」

「撒~卡~先~生~」

「甚麼?!」『糟糕糟糕…我這一次又在哪裡出錯呢?她怎會…怎會…哎哎呀……』

為自己的預感準確而頭痛,誠只能苦笑強裝說:「小姐,妳該不會是弄錯了甚麼吧?我是叫誠啊。誰是甚麼撒卡呢?」

「哦?是嗎?」

芳即時換了一臉認真嚴肅的神情說:「那麼這串鎖匙你不是說是你的嗎?」

「……」
在誠默然點頭的時候,芳便再度悠然展顏笑說:「那麼我沒有弄錯了。你是撒卡。你可別再跟我混賴哦~」

「喂!我不是…」
「不是嗎?」

截下抗議,芳指著誠手中的鎖匙認真地說:「你知不知道,這串鎖匙我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約一個半月多點前,我和哥哥曾經跟救了一個被人欺負的女孩……」

「……」才聽到芳說了第一句解釋,誠已大致估到問題是發生在哪裡。

『不會吧?不會就是因為這次事吧?』

「咦?你想的不錯。」

留意到誠的樣子,芳猜誠已想到問題所在,於是懶得再解說下去,並且直接指著那串鎖匙說:「就是這串鎖匙,你在那個時候不是留了一件外套給那女孩嗎?我是從外套的口袋裡找到這串鎖匙。再說,你昨晚跟烈的對話中,我已覺得相當可疑。何況,若以朋友之間來說,知道我確實住址的更只有緣一個。那再經過我今早去確認過。哈~怎樣?你還想抵賴嗎?撒卡?呵~老實說,你的演技真的是很差啊!拜託你就別再裝了。難道,真的沒有人跟你說過,指你的演技很爛嗎?」

「……」『…失敗…』

面對著芳的微笑,與及那無法抗辯的事實,誠也只有認輸了。

「……呼~妳的爺爺,他還好嗎?」

「咦?呼~」
聽到誠的這句問候,芳知道他已承認了他的身份,於是微笑回應說:「謝謝,有心了。漢斯爺爺他還好。到底多虧你,昨晚爺爺見到烈肯去找他,他不知多麼高興呢!呼~他還說,若還沒有看到烈和…烈娶老婆,他才不會捨得去那個世界呢。」

「嗯,那便好了。」沒有留意到芳轉變了的臉色,誠只是打開了那個飯盒,去依照他和芳之間的約定,去享用他的「酬勞」。

「怎麼樣?抱歉,我的手藝不是太好…」

「唔,還可以啦。」聽到芳的疑問,誠以輕鬆的微笑回應。事實上,雖然芳的手藝不是真的很好,但還算是中級左右的水平。

「淚鳥…咳咳…」

「咦?哈~喂,要說話的話,也請你先將食物吞下了再說吧?我都不知道你在說甚麼呢。」

「…呼~不好意思。」

急忙喝了一口汽水,為自己解開噎死的危機,誠在呼了一口氣後苦笑說:「沒甚麼,我只是…唔…該怎說呢。」

「嘿,有話便儘管說吧。」

雙手輕鬆地支撐著身子,坐在地上仰望著天空,芳悠然地說著:「便是我不聽,但又不是不准許你說嘛。」

「噢,謝謝。那便得罪了。咳…」

乾咳一聲,誠遲疑地說:「妳便試試吧。」

「咦?」

「雖然不一定,但我想妳多點回來學校,妳可能可以交到一些不錯的朋友嘛。那麼,妳可能不會感到那麼寂…寂寞…唔…不錯。雖然我沒有甚麼立場去說這個,但就是這樣吧。」

「咦?」

芳的視線集中到自己的身上時,誠不由得有點手足無措:「沒甚麼啦。這番話…其實這番話我想另外跟一個女孩說的,不過我想這句說話應該也適合妳吧。哈哈…如果妳不喜歡,便儘管罵我好了。不過我還是那一句:這是值得試試的。」

「……」芳呆呆的望了誠一會後……

「哈哈哈哈~~~~你果然…果然是我所認識的人之中,最古怪的一個呢~哈哈~好吧。我便稍為試試看吧。」

「不好意思……」

「…(謝謝)…」

「咦?妳剛剛說甚麼?」當苦笑以對時,誠突然聽到芳,以常人根本沒有可能聽到的聲量,飛快地說了一句話。

「哦?沒有啊!我沒有說話啊!哪裡有呢?是你聽錯吧?哈哈~」

輕輕地、淡淡地,芳微笑著望向天空說:「唔~我開始有點明白,你為甚麼會說喜歡看雲了。看著看著,又倒是挺好看嘛。」

「哦?是嗎?那還好吧…」

可惜,本來一切也好像是往好的方向發展時,意外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
「怎麼了?」

芳留意到本已再次躺下的誠,突然彈了起來,並且注視著通往樓頂的入口。

「怎麼了?古露?」
「咦?古…露?」

當誠才剛出言詢問後,古露的身影已在入口處出現。

古露一臉緊張的神色說:「不好了!本來剛才我是約了夢一起吃午飯的,但在我去洗手間的時候,卻突然有一個電話找她,而她在之後便不見了……」

************************

瑟西蒙圆环 2007-01-14 20:48
异域设定,供lz参考(偶十分之拜服的设定,因为偶就是从那里来的??)
多元宇宙构成(异界)
多元宇宙:
诸位面(区域)
  内层位面(区域)
    土(位面)
    火(位面)
    气(位面)
    水(位面)
    岩浆(位面)
    烟(位面)
    冰(位面)
    泥(位面)
    正能量(区域)
    光辉(位面)
    闪电(位面)
    蒸汽(位面)
    矿物(位面)
    负能量(区域)
    灰(位面)
    真空(位面)
    盐(位面)
    尘土(位面)
  连接位面(区域)
    星界(位面)
    灵界(位面)
    魂界(位面)
    伪位面(区域)
      影界(位面)
  主物质位面(区域)
    灰鹰世界(位面)
    托瑞尔/费伦大陆(位面)
  外层位面(区域)
    极乐境(位面)
    双生天堂(位面)
    天堂山(位面)
    世外桃源(位面)
    机械境(位面)
    修罗场(位面)
    巴托地狱(位面)
    焦炎地狱(位面)
    灰色荒野(位面)
    卡瑟利(位面)
    无底深渊(位面)
    喧癫空隧(位面)
    混沌海(位面)
    约瑟园(位面)
    奔放之野(位面)
    兽野(位面)
    外域(位面)
      印记城(城市)
      自动城(城市)
      动乱城(城市)
      枯萎城(城市)
      坚忍城(城市)
      科斯特(城市)
      狂欢城(城市)
      精准城(城市)
      动物城(城市)
      荣光城(城市)
      无望城(城市)
      肋骨笼城(城市)
      严苛城(城市)
      森林城(城市)
      火炬城(城市)
      商贸城(城市)
      混乱城(城市)
      瘟城(城市)
  其他位面(区域)
    遥远国度(位面)

無病 2007-01-15 19:41
瑟西蒙圓環兄
先謝過兄的好意
但小弟想小弟應該是用不著了@@b


倒是話說回來
雖然沒怎看過兄貼在上面的那個設定
但這反而讓小弟想起了早幾年
在網上跟朋友聊故事的情況

當時小弟因為夢幻
所以決定嚐試將異夢文字化
為了能跟朋友討論異夢
結果先弄了一篇三萬多字的基礎設定
及後隨著討論越多
構想越多、接觸更多
後來好像弄成光是人物(多數,非全部)跟基礎資料
以及第一部的大綱
已是長至忘了是多少萬,還是十萬字以上的設定集
因為這...搞得小弟那位自詡設定狂的朋友
還在後來一再更新他的故事的設定新version
後來據說好像是破十幾萬字
不過...
也是到了那個時間
小弟倒是對單純專注去弄設定這回事
開始有了疑問
更在及後在別的文網那裡
遇到另一些也是自詡設定狂的作者
還說他的故事已有了忘了是多少個十萬字的設定時
對這類狂搞、只顧弄設定的玩意
多少感到有點沒意義
因為...當時小弟跟朋友的說法是
哪管設定搞了多少萬字出來
好像大都只是作者自己想來自己爽
但最後真的能寫出來
甚至寫完整個大部頭故事的
其實,到底又有多少呢?

時至今日
雖然小弟至今仍是常常再度反思、比對、構想
又或是調整跟更新設定當中的資料
但在同時間對比當日的自己
想法好像有了一點改變了@@b

無病 2007-01-15 19:48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八章



一:【人體,有多根手指?多少根腳趾?】


「妳說甚麼?」聞知夢失去蹤影,誠立時感到不妙,並隨即詢問詳情。

「這個…這個…」

神情急焦的古露,本想將詳情向誠透露,但她留意到這時在誠的身旁,多了一個她好像見過,卻不認識的女孩。由於星塵這件事,本身著實牽連不少,以至關係到她和誠本身的事,所以這使古露不由得遲疑起來。

「怎麼了?妳怎麼還不…咦?哦…」
「呼~我先失陪了。」

「不用了。反正也差不了多少。」

察覺問題所在,芳微微一笑後,本想先行迴避一下,但誠隨意揮手阻止,並苦笑說:「沒關係啦。古露,妳儘管說吧。她叫芳,她知道『我』大約是甚麼了。」

「哦?」

為著誠的說話,古露不禁打量芳起來,芳卻淡然向著古露點頭,並自我介紹說:「妳好,若我沒有記錯,妳是叫古露吧?我是芳,芳.史巴達,是烈.史巴達的妹妹。」

「呀!?妳便是…」
「好了,介紹事的事遲點才辦吧。古露,妳先跟我說清楚情況。」

感到芳和古露,好像在不適合的時候,做著不適合的事情。誠為免事情再耽擱下去,所以便打斷兩人的對話。

「對!抱歉,事情是那樣的…」

猛感不妥的古露,立時回復原本焦急的神情:「今早我和你分手後,我便找了夢一起上學。當時我已覺得她的樣子怪怪的,好像有點甚麼事似的。這卻原來是星塵先生,他打從艾比魯跟烈開打那天起,便沒有回過家,亦沒通知過夢。就在我想中午時跟你說這件事時,夢卻在我去洗手間後失了蹤。據當時附近的人說,校務處那裡有電話找夢,而她在接了電話後便好像很焦急地走了。」

「誠,你說我們該怎辦?」

「這個…」被古露問到,誠剎那間也感到無計可施,而在這時候幫她們解決煩惱的,卻是對詳情還是不太清楚的芳。

「唔…不好意思,古露小姐,我想請問那位叫夢的女孩,她走了多久呢?另外有沒有跟妳留下任何說話,或是曾作過例如地址或電話的記錄呢?」

「啊?這個…據校務處的人說。她好像離開了約二十多分鐘,而且校務處的人說,她好像跟甚麼人約好,會在…當時的半小時後在某地方碰頭似的。不過,約定的地點這方面,校務處的人也說他們聽不清楚……」

其實,這已是幸好校務處的職員,是認得古露常和夢一起,所以才願意跟她說有關這件事的資料,否則古露可能連這些資料也得不到。

「這樣……」

低頭、皺眉,思考著的芳得到答覆後,她便凝重地說:「我還不清楚這是甚麼的一件事,但如果依古露小姐剛才說的情況。那我想約了夢小姐的人,他們最終的目的地,應該是常人較少到的地區。同時,他們該不會將和夢小姐約定的地點訂得太遠,以免會有不必要的意外出現。另外,他們的行動多半不想被旁人知悉,所以約定的時間也該是刻意避免,讓夢小姐有機會及餘地和別人多言,甚至直接在留言中跟她作出警告吧?」

「那麼,唔…雖然可能是夢小姐因為個人情緒之故,所以她的行動會顯得焦急。可是,當約定時間是半小時後,那我估計約定的地點,該不會在學校附近一帶。因為這一帶既然是學校區,那在旁人眾多的情況下,那些人該是不太方便行事,而且想來亦不太想被人看到他們的樣子吧?這樣,夢小姐因路程距離而要急忙趕去,那該可以省去這些麻煩。嗯…這可能性不少…這樣吧。誠,你先到預算中,常人能在半小時內到達的地點看看。那依附近的位置和距離來判斷,常人可以到的僻靜地方該是…唔…是那將要重建的工地、已荒廢的加油站,與及那快要拆卸大廈吧?咦?怎麼了?」

發現古露意外地看著自己,芳先是感到奇怪,但有感眼下不是研究這問題的時候,故此她繼續說:「至於我和古露小姐,則先到校務處,看看還有沒有線索可以找到,之後我們會到附近一帶,以免有計算出錯的情況出現。唔…誠,你的行動得快一點,因為也有可能是那些人早已在目的地等著,這樣就算你趕到了也可能慢一步的……對了。誠,你該是沒手提電話吧?那你先拿我的去用好了。那不論有否消息也好,我們每隔半小時聯絡一次。」

「不…不用了,我剛弄到手,這是我的號碼。」將一張紙條交給芳後,誠便在古露奇怪的目光目送下,打算即時從樓頂這裡出發。

「啊!誠!慢著!」猛醒一事,古露急從衣袋裡取一件東西,並且擲給快要離去的誠。

這東西,是早前誠預期在古露她們碰到危險時,可以讓古露有武器使用而交給她(第四章),他早前曾用來幹掉異獸的兵器(第三章)。

「謝,我走了。」接過兵器、話剛說完,誠的身影已以高速離開了樓頂……

「妳…妳便是那位芳…芳小姐嗎?」

誠離去後,古露兩人即時便趕往校務處。途中,想到某事的古露,本想提出疑問的,但事到臨頭卻又覺得不太好,所以便弄得她有點結結巴巴。

「咦?…是…是的,呼~」

感到芳詢問的目光,古露只得在稍事猶疑後問:「誠都跟妳說了我們的事嗎?」

「這個嗎?」芳微微一笑,之後淡然說:「嚴格來說,他甚麼也沒有說。就連他的身份,也只是給我找到證據,逼他承認吧。他剛才不是說過?我只是大約知道他是誰嗎?」

「呀?」芳的回答,讓古露不禁失聲低呼:「我還以為妳甚麼也知道了。那為甚麼…妳好像完全沒追問的意圖呢?難道妳沒有興趣嗎?」

這問題,主要是因為古露覺得,若換作別人;不管是好奇或是別的原因,九成亦定會追問到底的。事實上這兩天來,她已被艾比魯纏了好幾次,追問她們原本那世界,與及誠跟她的往事。天曉得,突然知道芳也知道這件事,但她竟活像不為所動似的,所以古露難免感到意外。

「這個嗎?老實說,興趣不是沒有,不過…」

芳的俏臉上浮現一貫的直率笑意,但在昔日的點點落寞,此時則為一絲往時少見的爽朗所取代:「我想,作為朋友的,最重要是對彼此的尊重,和能夠互相坦誠相對吧?既然妳們不想說,這代表那是妳們的秘密嘛。我當然不應該強要知道的。反正,我不認為以那個怪人的性格和想法,是會做出甚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出來。就這樣,等妳們想說的時候,我才再聽便好了。」

其實,芳根本連夢是誰也不太清楚,那更別提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她所以會做出剛才的判斷和推測,主要是因為她從古露的說話中,猜斷到這件事情,大致上是屬於甚麼類型的事,然後才再藉有限的資料,去作出她的判斷和推測。

「……」

「好了,還是不要在這裡談著這個了。我們還是……啊,到了。呼,打擾了。請問……」在古露不知該怎回應時,她們亦到了她們的目的地……

*****************************

「哎,真糟糕…」

在芳所指的,那幢將要被拆卸的大廈上空,誠口裡喃喃低說著。

從那眉頭緊皺的樣子看來,誠的心情明顯是不太好。因為,誠已將附近一帶都找遍了,也剛從芳所估計的另外兩處地方趕來,可惜仍是一無所獲。

「該死!到底那女孩跑到哪…咦?!那是?難道…」頭痛之際,誠卻意外發現到一個人,這人更應該對他的困局有所幫助。

「嘿,給我再碰到,算你倒運了。」多想無益,還是爭取時間最重要,所以誠決定將想法付諸實行。

此時,在大廈附近的一處隱蔽冷巷中,正有一人小心地躲藏著,不時往外探頭探腦,觀察四周的情況。不過,儘管這人的位置挺隱蔽,而且他亦相當小心留意附近的環境,但他仍沒察覺到一名少年,已無聲無息地來到他的背後。

「喂,請問…」
「是誰?!」

陡聞身後傳來人聲,大吃一驚的男子即時回身,但還未看清身後的人是誰,他的臉已被人抓著。

「嗚…嗚…嘩~」沒有弄清楚發生甚麼事情,男子被那抓著他臉龐的少年隨手一丟,重重地拋進了冷巷深處。

「哎呀~咦?!是你!!」呼痛同時,男子終於看清少年樣貌。但這,則令他感到更大的震慄……

「哦?你認得我嗎?嘿…很好,很好,這便代表我沒有認錯了。」

對於辦出本已印象模糊的目標,微感僥倖的誠冷冷地說:「說!你們抓了那女孩到哪裡去?」

被誠質問著的男子,其實正是當日碰巧被誠撞破,本要抓星塵回去的三人之一。現在,由於這男子的同伴,想確認是否有人跟著夢的後頭,並跟蹤他們的行蹤,所以便要他在這裡待著。

誰不知,卻正巧被這命裡的煞星再度碰上。

「你…你…呼~你說甚麼啊?你是不是認錯人呢?我又不認識你…」

「嘿,是嗎?」眼見避無可避,男子人急智生,隨即裝作是誠認錯了人。可是,誠在確認後也不等男人說下去,便伸手搶進那男子的懷裡,並從中拿出一柄手槍。

「這是甚麼?你手臂上的石膏又是甚麼?」把玩著漸成廢鐵的手槍,兼指向男子被石膏包裹著,明顯正在治療著斷骨的手臂,誠繼續著他的質問。到這個地步,男子也自覺無法再裝下去。

「笨蛋!你認為我會不會說呢?」

男子強作鎮定,裂嘴冷笑說:「再說,那傢伙和女孩跟你有甚麼關係呀?你幹嗎要管這件事呢?嘿…難不成那女孩是你的姘…嗚!嗚…」

冷看緊捂流著血的鼻子,正痛得彎下腰的男子,阻止男子那污言的誠,在緊緊盯著男子的同時冷冷地說:「少再跟我胡說八道!還有,我敢肯定,你.是.會.說.的。」

「嗚…你…你是警察嗎?你濫…濫用…私刑…我…我要投…嗚~」話猶未了,誠已將男子抓起,再次丟進冷巷更深處。

「…呼~~」

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顯得遲疑的誠正容說:「抱歉,很不巧。我不是警察,只是一個體力比較大的閒人罷了。再說,如我當日所說,你不是無辜。最後的機會!快跟我說。你們帶了那女孩到了哪裡?」

「呸!嘿…哈…哈哈…我才不說。」

男子抹過嘴角的血跡,並在吐了口中的血沫後冷笑說:「嘿,我不管你是不是警察,又或者是甚麼人,難道你會…你可以殺了我嗎?哈~如果你殺了我,你又怎樣去找那女孩呢?嘿嘿哈哈哈~不過想起來,那女孩現在該被我的同伴們…嘿嘿~哈哈~有點可惜。我也很想跟那女孩……」

「呼~人體,有多根手指?多少根腳趾?」

「嘿,大家是男的,你該明白我的…咦?」誠這古怪的問題,使說著內容粗鄙不堪的說話的男子,一時之間也呆了起來。

「呼…一…一個人…」
用著微抖的聲音,誠沉沉地說:「呼…一個人有十根手指…十根…十根腳趾…說…不說?」

「咦?嘿!甚麼蠢話啊?哈~你是傻的嗎?我剛才不是說過?我才不……」

「嗚!」
喀…

「…呀呀…」
嚓!…

「嗚呀~~!!」

由強作鎮定,演變為在邪笑著的男子,他的臉突然隨著一聲異響而變得蒼白如紙。同時間,誠的手則緊緊地握著,並緩緩舉在那人的面前。只是,鮮血則從誠的手,與及男子的右掌處流下來。

這是因為,誠在剛才的一瞬間,先抓著那男人的右拇指,兼且用力一握。接著,在碎骨的劇痛刺激著男子間,誠即時將那根拇指扯下來,並舉在那男子的面前。

只是,儘管慘呼是相當響亮,但由於是在冷巷深處,加上附近人跡罕至,還要誠亦作了點手腳,所以根本沒有驚動到任何人。

「呀…呀…呀…畜…畜生…我…我的拇…呀…」

劇痛入心,男子滿臉冒汗,痛得滾倒在地上。

「呼…怎…怎樣?還…不夠嗎?」

鬆開手掌,誠在那根已不成樣子的斷指墜地同時,繼續以經過抑壓的聲音說:「還是你…你想為了這點事…而讓我…讓我連餘下的手指也……」

「畜…畜生…你…你敢…」

「抱歉…但這不是敢…或不敢的問題…也不是想…或不想的問題……而是…而是需要的問題…快說…難道你真的想…想我將你的手…快點!!你知道嗎?現在是兩條人命…兩條人命呀!我不能再跟你留情的!」

「呼…呼…嗚…我…」
「呼~~我問你…」

深深地再呼了一口氣,誠再次沉著臉說:「人的手指和腳趾,共有二十…二十根…那…手指和腳趾…又…又有多少…多少個指節?呼…不…不要逼我…」

「!!?!」相對著誠的沉黑臉色,同是滿臉大汗的男子,為著誠的這番話,他的樣子立變得蒼白至和死人無異……

「我…我說…我說…」

**************************

距市中心約有一個小時車程,一間類似破舊貨倉的地方。

誠正急於找尋的夢,此時正好在這裡,被近十名男子包圍著。

「在哪裡?你們不是說爸爸在你們手上嗎?那他現在在哪裡?」雖面帶不安,但夢仍是沒有失去冷靜,冷冷地質問著父親的所在。

『哦?好像和別的不同。』

對於夢的反應有點意外,但男子之中像是領袖的一人便說:「嘿,可愛的小姐。妳先別忙著,妳父親在我們大哥那裡。遲點吧。遲點兒我們會帶妳去找妳爸爸的。」

「我們該怎辦?我們跟著大哥的指示,帶了這小妞兒回來。可是,現在又沒有新的指示,難道我們就這樣,在這裡呆等嗎?嘿…不如…」男子當中有幾人,跟這暫時性的首領說話同時,面帶不好的神情不時瞄向夢的方向……

「不如,阿三哥你便讓我們…嘿~讓我們跟這小妞兒玩玩好嗎?這妞兒看來…哈~看來還真的相當…搞的剛才我和兄弟們在帶她回來時,還真的挺難忍呢~嘿…哈哈~~」

「我就是知道你們。如果不是大哥不准,你們早就到處胡天胡地了。嘿,不過嘛…」

被稱呼作阿三哥,那名暫時性的首領陰沉笑說:「這次算你們好運。碰巧大哥正好跟我說過,讓你們跟這女孩『好好地玩個痛快』,好教大哥想整的那個人氣死。嘿…那麼,你們明白嗎?」

「唔…你們去那個房間那裡,好好地跟她去快活快活吧!嘿哈~~」

「甚麼?謝謝你啊!阿三哥!放心吧!我們會盡力做好大哥要我們辦的事,一定不會偷懶的啦!嘿嘿~太好了!」

循著阿三哥指示的方向,數名男子在邪笑後向著夢說:「可愛的小妞~這下妳可是大開眼界啦……」

「……」『冷靜…冷靜…』

男子們的對話,與及那神態,使夢輕易明白到他們所想的,到底是甚麼的一回事。只是,她沒有像一般的女孩一樣,在這時驚惶失惜、大呼小叫。

「咦?」留意到夢的樣子,完全沒有預期中的反應,男子們倒是感到相當意外。而那雙緊緊盯著自己的妙目,更是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同時間,他們卻沒有留意到,夢在同時間將身子慢慢地移往出口的方向……

「混帳!這小妞兒無拳無勇,手無寸鐵!我們怕這妞兒甚麼的?!去吧!」當中一人,因受不了凝滯的氣氛而大吼後,原本的平衡便立受干擾,而其餘的人也驚醒過來,更有人驚覺到夢已走近出口的位置。

「別讓她跑了!」
「快點抓著這妞兒!」
「怕甚麼呀!上吧!誰抓了她,就由誰先上她好了!」

一時之間,數名大漢便朝夢欺近。

『糟…』眼見還差數米,夢已知道若不能先阻著對方一會,那她別說逃離這裡,就連這房間也休想離開。

『體型和人數差異太大…要搶先行動!』心念一動,夢竟不退反進,矮身搶前,快速接近朝她直奔而來的三名大漢。

「甚麼?!」夢的行動,在場的各人均是始料不及,更不自覺地愕了一愕。這,就正是夢要掙到的時機……

幾乎同一時間,眾人才留意到一件事──夢的身上,完全沒有受到任何束縛的!

這是因為夢打從開始,便故意擺出一副柔弱的姿態,再加上她由始至終也很合作,更想不到她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作出如此冷靜的行動,是以所有人均沒有想過,要在事前制肘她的活動能力。

「…呼~」飛快來到預定的位置。

一沉身、一旋身,夢的手肘已落在左方,那仍在發呆的大漢側腹。

接著,乘另一人基於本能反應而向她動手時,夢立即藉著一個轉身踏步闖進他的懷內,在肩頭先重重撞在那人的下巴同時,她亦順勢抓著那人的手臂,並將那人摔向剛剛被她重擊的男子那裡。至於第三人,則因為正好被附近的雜物所阻,所以無法接近夢。結果,他更因兩名同伴被夢擊倒之故,而三人碰在一起。

『還好古露教的倒有效。既然爸爸也不在這裡,還是快點離開去報警…』好不容易搶到機會,夢即時轉身便跑,想先行離開再去致電求助。

「呼…」只可惜,如果只是離開了房間,便可以確保安全。這樣夢已是成功了。可是現在在房間外,仍有好幾名大漢守著。聽到房間內吵鬧和呼喝的聲音後,他們也留意到不妥,所以便趕來阻截。現在,夢被當中的兩人用手槍指著頭部,那她便是仍保持著冷靜,她也沒有辦法脫困吧?

「可惡!臭婊子!我要殺了她!」

剛才被夢摔倒的男子,由於咬傷了自己的舌頭,所以在劇痛之下激怒攻心,即時便想殺了夢。

「哼!別亂來!你忘了大哥的說話嗎?!」

名叫阿三哥的男子,舉手阻著經已舉槍的同伴,並冷冷地說:「你要報仇,那便讓你先幹好了!但絕對不能殺了她!」

阻止同伴後,阿三轉身對夢邪笑說:「好厲害嘛。小女孩,不過妳實在太小看我們,這下子可就弄巧反拙了。喂,既然是這樣,就由你們三個先好了。帶她去吧。記著,如果她死了,大哥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知道嗎?」

在跟同伴再次重申之後,剛才被夢打倒的三人,在這時走近了夢。

「……」不發一言,由於絕對實力的差別,加上被對方制著,夢不由得面露慌亂的神情。

『爸爸…救我……』

*********************


二:【沒試過失去最重要的人!你怎會明白?怎會明白這感受?!】


「不…不要!」

十餘分鐘後,情況已使夢不能再維持著冷靜。被三名男子制著,她只能在驚惶中,發出一些完全沒有意義的尖叫。

「嘿,想不到這小妞兒脫了眼鏡後,竟然是這個樣子啦……」
「呼呼~真…真是叫老子忍不住…」
「喂喂,那你們就給我快點吧!我快等不及了……!!?!」

「……」
「……!?」

「咦!?」正當事情到了要緊關頭之際,男子們卻在混亂中,注意到一點不妥。

因為不知在何時候起,房間裡突然多了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而且更慢慢走近他們。

「抱歉,打擾了。不過請幾位停止你們的行動,然後裝作甚麼也看不到,讓我們就這樣離去好嗎?」

「……」
「咦!?」

對於這突然出現的人,與及他的說話,在場各人只能愕然以對,但慌亂中的夢好像是對這聲音有點印象。

「大…是大變態?」

認出戴著面具的人是誰,夢下意識間用回平日的稱呼:「你怎會來了這裡的?」

「呃?大?變?態?啊!不錯是我…咦?」

當然,這所謂的神秘人,自然是刻意趕來的誠,他在一時之間也順著夢的稱呼來回應,但之後才留意到不妥:「不是哪!我都說我不是啊!那一次是誤會。妳這個兇女孩怎麼總是…對了。我們還不可以就這樣便離開的。抱歉,那只好要你們先躺一會了。」

「去你媽的!」
「不管你是甚麼人,給我去死吧!」
「幹掉他!」

不同的說話,但同樣的想法,三名被打擾「好事」的大漢,乘著誠只顧自說自話時或以空手,或拿著就手的金屬兇器,向著誠撲擊過去。

「不好意思,但請不要說粗…!!?!你們!」

於三人向自己撲擊之際,誠先向夢飛快地瞄了一瞄,好確認她的情況和安全。豈料,當瞥見少女那衣衫不整的模樣、面上猶自帶點驚慌的神情時,一陣自潛意間莫名而生的激動,立教本是故作輕鬆的他,眼中冒出了一股無名怒火……

「混帳!去死吧!」

閃身避過撲擊而來的直拳,誠的右手肘落在那人的肩後,當場將那人的肩胛骨完全粉碎。

「哇呀!」

第一人還未倒地時,誠直直地迎向當頭擊落的鐵鎚,但鐵鎚尚未及頂,持鎚者的小腹已先吃了一腿,並在猛吐鮮血間,面上響起爆骨的聲音。

「不!」最後一人才剛動手,雖然已驚覺危險,但猶未及高聲求饒,他那還在揮動的雙手,已遭誠抓著用力一絞……

「……」兩臂臂骨同時碎裂的聲音傳入耳中,驚愕不已的夢呆在當場,茫茫然不懂說半句話來。

「!!」察覺附近有異動,誠在頭往旁稍偏的同時,右手已高速往身側斜揮。

接著,夢便聽到門外,傳來兩聲物體倒地的悶響。

「咦!我?我怎麼了…」稍為回過神來,誠在臉上浮現訝然之色時,急忙甩著頭,就像想藉此將甚麼想法或感覺擺脫似的。

「…你…你沒…沒甚麼吧?」
「沒甚麼。」

自知剛才的古怪舉動令夢感到奇怪,誠也不解釋,只在偏過頭望向別處同時說:「別說了,快點戴回妳那難看得很的眼鏡吧!否則別跟我說妳看不到東西。」

早知夢戴的是平光鏡,但誠此時根本沒有心思去想這個。只見他在輕聲低唸短句後,身上本來穿著的那身黑衣,就像有生命似的,一層黑色的薄膜,迅速從他的身上褪下。

「快,快點穿上!」薄膜褪下,仍戴著面具的誠,回復剛才身穿校服的樣子。接著,他將他的外衣脫下來,並拋給衣衫破爛的夢。

「你…你知道我…還有你…你這是甚麼…」
「不錯,不久之前妳父親曾跟我稍為提過。」

「至於我這些…呼…我不建議妳…不建議妳去深究。呼…還好沒有殺了。唉…怎麼會這樣的?」

隨便回應,在稍事檢視倒地不起,因劇痛而失去意識的三人後,誠在輕嘆一聲後轉身對夢說:「妳見過首領吧?我現在去找這裡的首領,然後去找星塵先生。」

「嗯,是…是的。你…你是怎…怎樣走進來的?…咦!?」礙於形勢,所以夢不再於此時追問下去。就在夢問著誠別的問題時,誠已回復剛才的那身「黑衣」,但在同一時間,夢則留意到一些紅色液體,緩緩從門縫處滲進來。

「放心。雖然不是無辜,但我不想胡亂殺人。那兩人只是斷了腿。還有……」

以沉重的聲調陰沉說著,誠隨意一指石牆上的一處破洞,一處便是由高手技工來處理,也不一定能剜出來的圓滑破洞:「我是從那裡開了個洞進來的。好了,我們走吧。」

「對了。」

當足踏「血路」,開了那道被「斬」破的木門後,誠在看著那兩名已昏死在血泊中的大漢同時,冷冷向身在後頭的夢說:「記著,我不敢保證。不管如何,如果妳不想看到一些恐怖場面,妳便記著要趕緊在適當時候閉著眼。我沒有那個工夫在事前跟妳說的。」

「……」不管夢有沒有回應,誠便帶著夢開始他要做的事。

一路上兩人均是沒有碰上任何阻攔,但夢已是預計到當中的原因。結果一如所料,當兩人離開倉庫時,外面便有著八人,全副武裝地等著她們。

「你,你是甚麼人?」

當見到那名身穿黑衣,看起來雖然挺高大,但應該相當年輕的神秘人(誠)時,已估計對方不容易對付,名叫阿三哥的男子便高聲喝問:「我不管你是誰,但敢阻礙我們的事,你不要命嗎?!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放下這女孩,那我們便放你一條活路!怎樣?!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我爸爸到底在哪裡?快放了我爸爸!」聽到這番色厲內荏的說話,夢便搶在誠說話前大聲疾喝。

「否則…否則…」原本,夢是想要威嚇對方放人的,但她想到還未能確認誠的想法,所以一時間也說不下去。

「否則?否則甚麼呀?!小妞兒。妳瘋了嗎?我們這裡人強馬壯呀!妳憑甚麼『否則』我們呀?!我看妳還是快點投降吧!大不了我們便…嘿哈哈~~~」阿三哥還沒回話,黨羽中卻有一人搶先回應。

只是……

「否則便是這樣。」

冷冷回應,誠忽地輕聲說:「不要看!」

「哈哈~!!嗚呀!!~~~~」話還沒有說完,誠的手臂已朝那名大漢隨意疾揮。接著,那名大漢立時化狂笑為慘號……

「……」眼見倒地慘呼的同伴,與及他那突然掉落的手臂,阿三及一眾同黨一樣,面色一下子便變得蒼白無比。

「如果…如果你們是認為…認為殘廢…殘廢是比死還慘。那我…我會給你們一個乾脆…乾脆的了斷。還是,你們到這時…還是以為,憑你們的…你們的槍械是對我有用呢?快說吧!」

「混…混帳!開火!我就不信你有這個本事!」接下來,對阿三那一方面來說,場面瞬間變得異常混亂。在場各人只見知才剛開槍的時候,誠和夢兩人的身影便在他們的視界中消失。

不過在接著的時間,在場八人裡除了阿三外,全部人等持槍的手臂,均在十數秒間全被卸下。

「……怪…怪物…」阿三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己方七名持搶大漢在轉眼間全被打倒,盡皆失去意識、倒在血泊中。還站著的,便只剩下自己,與及手持冰劍的少年,還有本屬獵物的少女。

「別…逼…我。不要…不要逼我再動手…」手執染血冰劍,帶著夢慢步接近的誠,此際用著冰冷的低沉語氣作出警告。

「慢著…慢著…」

同為滿頭大汗,但為心中的驚惶而冷汗直冒的阿三,此時震蘶蘶地拿出了手提電話:「大…大哥…是我…是我…阿三呀……」

「不好!」

看到對方想用電話通信,本是感到心中一寬,但夢立即猛醒不對,更急忙對誠說:「不要!不要讓對方知道我們這裡的事!否則爸爸有危險!快呀!」

「?…」先是一呆,不明白夢為何有這反應,但誠還是依著夢的意思,即時帶著夢搶到阿三的跟前,更夾手將手提電話搶過來。

只可惜,一切也太遲了。

「嘿!小妞兒,想不到妳還真挺好運嘛。」

「別亂來!你千萬不要亂來!快放了我爸爸!」從電話中傳來的陰險笑聲,夢知道她不希望算中的預算真的出現……

「那好吧。雖然和我希望的情況不同,但我只好讓妳那殺千刀的老爸先走一步了。嘿!不過妳放心。我一定!一定會讓妳們兩父女有機會團聚的!妳老子作的孽!妳做子女的可要跟他一起承擔呀!畜生,你想不想跟你的女兒談談呀?哦?原來昏了過去呀?嘿,罷了。嘿嘿~再見了。小妞兒,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嘿嘿哈哈哈哈~~~~~」

「不要!不要!你快放了爸爸!你不要!」

「……」可惜,任夢如何呼叫,斷了線的電話已不能再為她傳達任何訊息,更無形中向她宣告了她父親的不幸……

「爸爸~~~~~~~~~~~~~~~~~~~~~~~~~~」

「可惡!」

為這情狀,誠立即發起狠來,一擊粉碎了阿三的右臂骨後,揪著阿三的衣領,惡狠狠地對已痛得快昏去的阿三說:「快說!這女孩的父親在哪裡?!否則我便斃了你!」

「饒…饒命…」

痛入骨髓,因心中的恐懼和肉體的劇痛煎熬,幾近休克的阿三臉容慘白,滿頭大汗地呻吟說:「大…大爺…嗚呀…求你…求你們饒了…小人…小人真的不知…呀…大哥…大哥為了安…安全…他根本…根本不會讓我…我們知道…他每…每次的行…呀呀…行動地點……」

「混帳…咦!?怎…怎會…」聽到阿三的說話,無計可施的誠正自生氣的時候,他卻突然驚覺一件事……

爸爸
爸爸
我沒用
我幫不了你
爸爸…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夢啊…
爸爸…媽媽不在後…便只有你和我在一起…我不能…我不能沒有你啊…

我沒用…我太沒用了…為甚麼…為甚麼我幫不了…為甚麼我救不了爸爸…
如果…如果…如果我更本事…有更大的本事…我…我…
我一定可以…我一定要救回爸爸的!
我要…我要…我要更大的本事!!更大的能力呀!!

「混…混帳…這…這是說笑嗎?怎會…怎會這樣的?」誠,已無意再理會阿三,或是倒在地上的重傷者。

因為,他眼前便有一件更要緊,更嚴重的事情發生。這時候,也是他今天從開始來找夢以後,他第一次真正感到驚訝的時候。

「怎…怎麼可能?這程度…」『這程度…以她這時的軀體…怎會有這個可能的?!她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承受的!』

「沒辦法!就這樣吧!」『先暫時封著,遲點才再算吧!』

「喝!」主意已決,誠即時鼓動力量搶上前去,朝著夢直衝而去。

**********************

十數分鐘後,本處休克狀態的阿三,剛從昏迷中回復知覺時,他只看到那名戴著面具的神秘男子,正狠狠地盯著他。

「請…請問…」
「別多廢話。」

好一會,阿三才鼓足勇氣,想出言詢問誠想怎樣對待他們。不料,誠卻搶先說:「我懶得殺你們,而我也幫你們止了血。」

「那麼……」
「呼~」

對方誠惶誠恐的樣子,讓誠沉沉地呼了一口氣:「總之,我這次不殺你們,但你們給跟我記好。這女孩和今天的事,你們絕不能跟任何人說起。否則,你們該會知道後果吧?還有,若你的大哥再找你們,你們該懂怎辦吧?另外,如果到了這地步,你們還要繼續這樣的生活,那你們最好求神,求衪不要讓你們再碰上我。」

「……是…是的。我們…我們會記著…」

說罷,不等阿三的回話,誠便抱起失去意識的夢離去了……

***********************

「怎麼了?真的是…」

時間已是下午四時多,而誠在下午一時多快二時時,先將失去知覺的夢帶到她的家裡,並在那裡會合了古露。

至於芳,古露則另外讓她先回行回家。剛剛,則是古露去接了一個突然而來的電話,至於來電的人和電話的內容……

「是。是警局打來…叫夢…夢她去認…唉……」

沉重地呼出一口氣,古露黯然地說:「怎…怎麼會變成…變成這樣的?」

「是我…是因為我…」
「誠…」

此刻低著頭,整個人埋進沙發,誠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拳……

「如果…如果…如果我能夠…能夠更本事…更…都是因為我…因為我無能…所以才會害了他們的…可…可惡啊……明明已逮著了…但還是讓事情…讓事情發生…該…真是該死……」

「阿誠,不要這樣。」

得到古露另外知會,和緣一起來到這裡的艾比魯,這時按著正自悔恨不已的誠的肩頭平靜地說:「不管怎樣,你本來就不可能預知事情的發生,也不可能將所有的心力都放在這件事上,所以你不要再自責了。」

「那…那麼夢…夢,她現在怎樣了?」

「她…我們下來時,她還在睡著。放心吧。阿緣在看顧著她…」

回答過神色憂鬱的古露後,艾比魯沉重地說:「也難怪的…碰上這種事,還差點被…更要知道自己的父親…這對她的身心來說,實在是太大的負擔了。我想她需要多一休息一會,才能回復清醒吧。」

「不一定的…」
「咦?誠(阿誠)…你為甚麼會這樣說的?」

被古露和艾比魯疑問的目光凝視著,低頭的誠沉聲解釋:「她的身心確是嚴重透支,但原因不只是因為這個。詳情…詳情我一時之間也…也不知該怎向妳們解釋,但她很可能要到晚上才能醒來…咦?!」

「怎…」
「夢…夢…妳現在的身體很虛弱,還是多休息一會吧…」
「不…」

「?!」隨著誠面露意外神情,古露兩人本想問誠有甚麼事發生。但緣的聲音這時活像回答般,為古露兩人解開了疑問。

原本,這所房子的陳設和色調,絕對是予人清新明朗之感。

但是,當各人看到正拖著虛弱的步伐,緩慢地拾級而下的夢,與及她面上的神情。剎那間,各人均是不由感到,樓梯那裡好像突然灰暗了,而這種灰暗的感覺,更在瞬間於房子裡擴散開去……

「爸…爸爸…爸爸怎樣了?他…他…」
「……」

為這與其說是無力,倒不如說是顫抖著的嗓音,不管是誠…古露…艾比魯…以至是跟在夢後頭的緣,誰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爸…爸爸…爸爸,他…求…求求你們…求求你們跟…跟我說吧…爸爸…他怎樣?他…他是不是沒有事…他是不是正要回…回來…嗚…爸爸是在回…嗚…我求…我求求你們…跟我說吧…爸爸…爸爸是在回來呀……嗚……」

智慧、理性,有時候很無情、很殘忍。
因為…因為儘管想拼命去安慰、欺騙自己也好,但智慧、但理性,仍會毫不留情地對自己,說出最殘酷的事實……

嗚~爸爸……

「……唉…夢…」

環視各人,艾比魯在輕嘆一聲後,便沉重地說:「夢,對不起。但請…請妳…請妳去換衣服吧。因為…因為我們要…我們要和妳去…去一處地方。」

真…真的……
爸…爸爸真的…真的走了…不…不再回來了……

本已褪色的房子…變得更灰暗…更陰沉……

************************

深夜。

漆黑無光的睡房,寂靜無聲的環境。

一切彷彿不存在似的。有的,只是一個依稀蜷縮在床邊的身影……

原本明亮靈動的眼眸,此刻失去了原有的神采。陰沉、無神、紅腫…猶自帶著淚痕的雙眼,只是呆呆地…呆呆地注意視著…注視著身前不遠處,一部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的錄音機。

在一樓。
客廳裡儘管燈火通明,但那份陰暗的感覺始終驅之不散。

「我…我們真的讓夢…讓她就這樣一個人,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有表明是對誰說,更活像自言自言,有若只將心中想到的說出來,如同和客廳的氣氛同化了緣,低頭呆坐的她沉沉說著:「我…我怕她會……」

「我明白。不過…不過還是如她所願,給她靜一會吧。」

同樣地,不知是回答,還是跟在場的各人解釋,誠乾涸的聲音在客廳裡飄動:「她…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她…她該…可能撐得了…撐得了吧…」

只是,儘管這樣說著,但這番話的語氣中,則好像連說這話的人,也好像對自己的話沒甚麼信心。

「不過,古露這時在房間外待著。我想…我想她該不會有危險的。只…只是…星塵…星塵先生…他…唉…我…該死…」雖然不是有著多深的交情,但當想到自己未能做到自己之前曾答應的事,不但只能光坐著接受事情的發生,更要眼睜睜地看著認識的人變成那樣子……

誠,始終無法釋懷。

「……唉…」誠的說話,使艾比魯等人,回想起剛才的事……

事前,無疑早有了心理準備,但當看到父親被大火燒至不成樣子的遺體時,夢仍是無法壓抑她的情緒。

在昏了再醒,醒了再哭的情形下,誠他們知道了星塵的「死因」。

車子在郊區發生交通意外,星塵駕駛的車子不受控制,以高速直撞山壁,並且發生強烈爆炸。

表面的原因是這個,但警方亦留意到,星塵是跟一伙他們最近盯緊的人,曾經有個過節的事。因此,他們想到這有可能是因為昔日的事,而令他遭到報復,同時也考慮過他們是否需要派人保護夢。

結果,在艾比魯和緣兩人,基於一些「私人」考量,因而暫時婉拒後。警方一名名叫卡博的年長警官,便表示他們會盡力緝拿那伙罪犯,並在進行了一些例行工事後,讓夢她們獨處。

事後,當各人陪同已是泣不成聲的夢回家後,眾人接到一個電話,一個由已得知星塵死去的同事打來的電話。藉著這個電話,各人便從星塵的房間中找到了那部錄音機……

喀嚓…

緩慢而呆板的動作,夢再次按動了錄音機,再次聽回剛才她在眾人的陪同下細聽的留言…也是她亡父早已預備的遺言……

「夢,我的孩子。當妳聽到這段錄音的時候,我多半是已經離開了妳。對不起,作為妳的父親,我不能繼續照顧妳,也不能給妳留些甚麼……

孩子。如果…如果我真的是離開了妳,那妳今後獨自一人時,妳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去找到和追尋妳的夢想、去得到妳的幸福吧。還有的是,如果妳外公那裡…那裡是可以接受妳的。那妳不如去妳外公那裡吧?我想,有妳外公的照顧,妳應該會比現在快樂的。

抱歉,妳爸爸沒用,不能給妳些甚麼。因為我…害妳媽媽失去了家人…害妳失去了媽媽…失去了妹妹…更害妳連原本應該有的親人也沒有了。我…我…呼……

唉…嘿…真是失敗。夢,妳爸爸都不知該說些甚麼,我有很多…很多的說話想跟妳說,很想…很想看到妳長大成人、嫁人、生兒育女、獲得幸福…但…但可惜我不知我…我還有沒有這個…這個機會。呼~若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和妳,再去妳小時候常纏著我,要我帶妳去玩的那個小公園。和妳去這裡…去那裡…哎,從前…我真的很想回到從前…我們一家四口在一起的日子……嘿,不過妳多半又會說:老爸常常在想從前的事,很像一個糟老頭呢。

哈哈…我真的很想再聽妳這樣笑我呢……

哈…我好像是越說越肉麻…但沒辦法,誰教妳老爸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咳咳…夢,如果我真的是去找妳媽媽,那妳可要堅強地去面對這件事,並快樂地生活下去。答應我吧…孩子,我和妳媽都不想看到妳哭的樣子,我們會看著妳…不停地祝福妳的。所以妳要堅強、快樂地活下去。祝妳…願妳幸福…我最愛的孩子…………」

喀嚓。

嗚~爸爸……
死寂…漆黑中,機件停止和按鈕彈起的聲音消失後,房間中剩下的…便只有發自靈魂的悲泣聲……

「阿誠…阿誠…」

客廳中,艾比魯跟死氣沉沉的誠說:「你沒事吧?還是你還在想著剛才…夢罵你的事?你不是放在心上吧?她只是一時激動,所以才會那樣的……」

「不,我明白你的話,我沒有放在心上…真的,我不介意…」低沉說著,誠以苦笑回應友人。

可是,誠,他在說謊……

不錯,誠是對艾比魯說謊,他確是對夢當時對他所說的話很在意。只是,他所在意的,卻不是艾比魯所想的……

當時,在自己睡房的夢,聽了父親的「遺言」後,情緒激動萬分,更即時再哭成淚人。

「請不要傷心…這樣對身體沒有好處的…保重身體。妳爸爸也不希望看到妳這個樣子的……」以當時的情況,與及誠的能力,本來確是無法想出甚麼更好的方法,可以減輕夢的傷痛。

只是,誠的說話,卻令夢的情緒更為激動。

「為甚麼?!為甚麼?!你有這樣的本事!有著這樣的力量!你為甚麼?!為甚麼救不了爸爸?!為甚麼呀?!憑你的本事,不是甚麼都可以很容易做到嗎?!為甚麼爸爸…為甚麼爸爸會…嗚…為甚麼你要救我?!但又不救爸爸呀?!」

「對不起…對不起……」

理解到夢所以會這樣說的原因,誠只能低著頭、沉重愧疚地說:「對不起…確是因為我的無能…確是因為我的失敗…所以星塵先生…所以星塵先生他才會…我明白…我明白妳的感受…我不會…不敢要求妳的原諒…但是…請妳不要這樣傷心好嗎…這樣對身體……」

「不要!我不要聽!」

還沒說完,誠的話已被夢截斷。閉著眼、掩著耳,淚水仍不斷滲出的夢,仿如慘叫地說:「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你怎會明白?!你怎可能會明白?!你根本沒試過失去最重要的人!你又怎可能會明白?!怎可能會明白這種感受?!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沒有試過失去最重要的人…
不會明白…
不會明白這種感受…
我不會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是的…我該是不會明白吧…
我確是不明白吧…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誠!!像你這種傢伙,像你這種幸福,一直毫不自覺地被幸福包圍的垃圾!像你這種連垃圾也不如的東西!你又怎會明白!?怎會明白我的感受?!就是你!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這團連垃圾也不如的東西!害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切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害的!就是你!就是你害我!害我失去了一切!害我和大家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切全都是因為你!是你!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永遠也不會明白的!!所有的錯都是因為你!!』

「誠…誠!阿誠!」
「咦?!」

神色迷惘的誠,猛然驚醒後,緩緩用著茫然的眼神,望向正用力抓著自己肩頭搖動的艾比魯。

「怎麼了…我…」
「甚麼?你還問我怎麼了?你難道不知道嗎?」艾比魯和緣滿臉驚訝之情,緊緊地盯著誠的雙手。

「怎麼了?嗚…痛…」呆了一呆,誠才感到雙手傳來一陣刺痛。察看過後,才知道原來是他剛才在無意識間,過度用力緊握自的雙拳,所以才導致自己的手掌流血……

「誠,阿誠。艾比魯剛才也說夢不是有意的。我代夢向你道歉,請你原諒夢,不要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好嗎?」看到誠那個樣子,不清楚真正原因的緣,在誤解之下向誠道歉。

「不,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總之我不是在氣那兇…那女孩的說話…妳放心吧。」

不知該怎樣解釋,誠只得另轉話題:「倒是艾比魯,現在也很晚了。你還是送緣回家吧?你們的家人會擔心你們的。另外,艾比魯你早前花了那麼多時間,而我們也快要考試了。你也該準備一下吧?好了,還是不要說了。快點送緣回家吧。這裡有我和古露便成。」

不由分說,誠很快便催促艾比魯兩人離開。
兩人離去後,誠回身面對陰沉死寂的房子時……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嗎?
所有的錯…所有的錯都是因為我嗎?
不錯…我不明白…
一切的錯也是因為我…因為我啊……

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咦?!這是?」

二樓,聽覺較常人為佳的古露,忽然聽到一陣經過壓抑的聲音。為此,她不由得大感詫異。

『這…這是…他…他怎麼了?怎麼突然…突然這樣……』

客廳裡,雖然不再死寂,但越加陰沉……

瑟西蒙圆环 2007-01-15 21:49
lz的话倒是事实,总是设定而不去动笔是很多人的坏习惯,但多看看好的作品总是好的,对自己的思路也是有帮助的,我贴的东西是dnd设定里的关于异界的构架。自己本也是属于暴热爱设定的那类,但看到真正另人折服的创意时发现自己原来实在是属于井底之娃,通过不断反思和否定的确是感到与之前有所进步,但到底是自己进步了还是加进了别人的影子就说不清楚了,总之先积累,不急于动手。

红雨船 2007-01-15 23:24
為樓主的更新感到鼓舞。 - -...

無病 2007-01-16 17:31
下面是引用红雨船于2007-01-15 23:24发表的:
為樓主的更新感到鼓舞。 - -...


謝謝回應
只是...兄的那個"- -..."是@@b?

倒是
其實小弟那不算是更新吧...@@b
因為打從開始已說過
其實異夢早在幾年前已在寫在貼
只差想到若是將現成寫了的部份
一下子全貼上來
恐怕別說應該沒幾位讀者能消化
想來就連小弟自己也會口吐白沫吧@@b

無病 2007-01-16 17:54
下面是引用瑟西蒙圆环于2007-01-15 21:49发表的:
lz的话倒是事实,总是设定而不去动笔是很多人的坏习惯,但多看看好的作品总是好的,对自己的思路也是有帮助的,我贴的东西是dnd设定里的关于异界的构架。自己本也是属于暴热爱设定的那类,但看到真正另人折服的创意时发现自己原来实在是属于井底之娃,通过不断反思和否定的确是感到与之前有所进步,但到底是自己进步了还是加进了别人的影子就说不清楚了,总之先积累,不急于动手。



瑟西蒙兄
誠如兄所言
多看多接觸好東西總是好的
而且對小弟來說
這可能更不只限於人人說好的事物

至於為啥小弟上面會說那個異界的設定
小弟可能是用不著
那是因為雖然異夢的路還很長(d@@bb)
而且甚至是長或困難至會讓小弟說
搞不好光是到第二部
已是會讓小弟舉手投降的程度
但基本上想寫要寫的部份
大都已是在構想之中
即使在未來的日子
真的有那個萬一
瘋得跑了去搞死魚、冰塊、懶鬼、流氓、木頭的那堆外傳
但至少暫時應該還是不會弄一些超出那個預期的部份出來

倒是在另一方面
在小弟本身來說
反而有一個想法是
只要想用、合用、可用、需要用
那麼哪管是更老土更公式的戲碼
小弟還是會照用不誤(呃,小弟是在趕客嗎^^b?)

(想起曾寫過一篇短篇
就是拿了被一堆評者拿來砍
說那是完全不合理的"昔日的幻文公式中,魔王例必要抓公主來關"之類的事來說
還嚐試就個人的看法
給予一點比較像樣的原因)


至於...adnd方面
小弟本身其實對這個不甚瞭解啦
不過在這幾年在別的文網看過不少別人的留言
甚至跟一堆人扯過
感覺上...小弟想異夢的設定跟構想
搞不好還有一堆是跟adnd的設定是相違反的@@b
(小弟基本上,是會盡量要求自己能讓故事比較合情理的
但這個,卻不認為就非得符合adnd的設定才能算是合理)

無病 2007-01-16 17:57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八章

三:【她是不想哭?還是不能哭?】


出乎各人意料,一夜傷痛過後,本已由緣代為請假的夢,第二天便立即回校上課。

雖然,臉上失去了原有的神采和笑意,但夢的面上也找不到傷心和哀痛。這,就好像是她已克服了一切悲傷。

「夢同…夢,反正請了假,妳不如回家休息吧?」

「不。謝謝妳,鈴音老師。」

得到知情的鈴音關心,夢以微笑…一抹深刻複雜的微笑回應說:「放心吧。老師,我沒有事的。爸…爸爸不會喜歡看到我繼續傷心吧?而且,若讓我一個呆在家中,我不是更會胡思亂想嗎?哈…再說,考試快到了。懶散的我也該努力一點……」

「……那麼…那麼妳…妳可要小心身體,多多保重啊。需要的話,不管甚麼時間,我都是很歡迎妳來找我的。妳不用跟我客氣……」

「謝謝…謝謝老師妳的關心……」

事實上,鈴音無疑知道夢在學校內的成績,只不過是處於中游以上的水平。但鈴音也像緣和古露,這些和夢很熟絡的朋友一樣,清楚憑夢的本事,根本不用那麼拼命的……

如是者,兩天過去了。
夢的情況則依舊沒變,一切也是很正常,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可是,就正因為一切沒有改變,夢的情緒也很穩定,所以古露等人才更覺擔心。因為,她們均曾經發現到,夢在獨處時間中會有著空洞的眼神,像是望向眾人所不知道的虛空中。當時的她,則是緊緊地咬著自己的舌尖或下唇……

「誠。你說,我們到底該怎辦?我們要怎樣做…怎樣才可以幫到夢?她那個…那個樣子我們反而更…唉……」

「……」雖然古露也不預期誠會有任何辦法,但誠此時也確是只能無言以對。

原本,古露還想去找芳,想看看她有沒有方法可以幫忙。只可惜,芳在這幾天則反而罕有地請了假,沒有到學校去。

『…好吧…雖然不肯定,但就試試這個方法吧。希望不會弄巧反拙…』

再過一天後,誠便想試試他的方法……

同日下午,夢拿著剛買回來的食材,辭別古露回到她的家裡後,便開始準備當晚的晚餐。

「唔…今晚就吃這些吧…唔…爸…!!…爸…爸爸…」
『我怎麼了…爸爸已不會再回來…爸爸已不會再回來吃我弄的飯菜了……不行!不可以!我不可以的!我不可以哭的!…!?』

本在心中吶喊,並努力壓抑哭泣的衝動,夢突然聽到門鈴的聲音。

『是古露嗎?她不是有帶著鎖匙嗎?』

安全起見,所以在這些日子以來,古露都是暫時和夢住在一起,而剛才古露則是回去拿一些替換的衣物。

「咦?!」
『他?!他怎會突然來這裡的?』察看到來人不是古露,反而是一直以來,也避免和自己有任何直接接觸的誠,夢不禁感到奇怪。

只是,今天的夢,本來仍對誠有著戒心的她,卻在稍事猶疑後便開門讓誠進來。

「請進。」

平靜開門、平靜退開,夢平靜地問:「請問…」

「我有點事想跟妳談…」不待詢問,誠已主動說出他的來意。

「咦?…對…對不起。但我不是很想…」

「抱歉,但我這個不是請求。雖然沒理由,但我這次是想以對等的立場來跟妳談。」

「咦?」

依情況來說,本來即使誠堅持,夢亦大可不必理會。只是,當這個她留意到,一直都在迴避著自己的人,突然會主動找上自己,夢也覺得相當奇怪。這樣,再加上夢在最近,常有一種無所謂的想法,所以她也不再堅持。

「算了,你便說吧。是了,在你說之前,我想先跟你道歉。對不起。早幾天前,我曾經跟你說過一些很過份和任性的說話。請你原諒……呼~好了,請說吧…」

雖然夢並非首次向自己道歉,但誠倒沒想過,夢會突然就此事向自己道歉。於是,陣腳像有點被打亂的他急忙說:「……啊!沒關係,那件事不要緊的。我沒有放在心上…真的。」

「咳…我想…我想我是想到妳的想法吧?」

簡單對話過後,誠在乾咳一聲後遲疑地說:「抱歉。我…事實上我不知該怎說才對…唔…妳的想法是很親切,妳也很堅強…」

「咦?」
『這人在說些甚麼呀?』
「請問…」

「抱歉。我說的不是太好,但請讓我說下去…」
阻止夢的發言,誠搔著頭說:「我想說的…我想說的是,就是因為妳的親切、妳的堅強,所以古露她們才更擔心妳。唔…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咦?你這是甚…啊!」原本還不大明白,但在回應之際,夢陡地醒悟到,誠所指的是甚麼了。

「夢小姐。咳…我想…我想應該是這樣說吧…」

猶疑著,樣子絕對毫無說服力的誠,抱著臂的他用手托著下巴說:「表面上,妳好像沒有問題,但妳現在其實只是在壓抑著,沒有將妳心中的感受發洩出來。我說的對嗎?」

「!?……」

夢還沒有…該說夢沒有明顯的回應才對,誠已自繼續:「可是,無疑妳很刻意去克制,但她還是不可能完全瞞過古露她們。結果,妳這樣只是令她們更擔心妳。為甚麼?為甚麼妳不能痛痛快快、乾乾脆脆地宣洩出來?將妳的痛苦哭出來?只是這樣地壓抑,妳認為真的有用嗎?妳這樣不是跨過,不是克服,而只是迴避。這樣妳不但不能減輕,更反而只會增加妳的傷痛…妳的負擔……」

「呼~~~~」
「你…請問你說夠了嗎?」

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神色平靜的夢沉沉地說:「我才沒有…我…」

「妳有。」

並不激烈,但誠斬釘截鐵地說:「妳有。而且我敢說一句。妳很想哭,妳是很想大哭一場,但只是妳強行不讓妳自己哭吧。」

「哈!我…我哭不出來。古露沒說錯,你真是一個怪人,我怎麼會……」
「妳在說謊吧?」

強笑的臉對上不信的臉……

「哈~哈哈…你這人真是的。我再說一遍。我不想哭…」
「是嗎?這真的是妳的心底話嗎?妳真的不想哭嗎?還是…還是妳不想哭『出來』?」

慘笑的臉對上體會的臉……

「……你…你這人真是很煩,我都說了。我…我…」
「妳…妳怎樣?如果…如果妳不想哭的原因,是因為妳不想讓古露她們看到,令關心妳的人、妳所重視的朋友擔心的話。那麼,跟我來…」

「甚麼?!你…你要帶我…」

不容分辯,誠強行拉著夢離開房子,更以飛行的方式,用很快的速度到了一處地方。一處位於別區、殘舊無人的小公園那裡……

「喂,你帶我來這裡,到底是…啊?!這裡…這裡是…」本想質問誠的意圖,但當定下神來,夢便驚覺她現在是身處何地。

「你…你…你怎會…怎會知道…知道這裡的……」

這所小公園,夢絕不會陌生。因為,這裡是有著…有著無數昔日,她和家人的美好回憶存在著……

「你…這…這裡…嗚…呼…」

故地重遊,雖不論或人或物皆已全非,但夢此際仍彷彿回到昔日的時光,看到昔日的情景…人、物、聲音、景色、氣息、事情…

一切一切,也回到往昔,那段她永遠不會忘記,也不想忘記的時光……

「…呼…呼…呼…你…你…你實在…實在是……」

呆呆停留…
深深眷戀…
好一會後,夢才能勉力說出半句話,但誠亦在這時淡然說:「呼…抱歉。雖然這方法不太好,但妳若是想哭的,妳便隨意哭吧。」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如果…如果妳不想哭的原因,是妳不想讓古露她們看到,令她們這些關心妳、或是妳所重視的人擔心。那麼,現在她們都不在這裡,亦不知道妳在這裡,更不知道妳會在這裡做任何事。那麼,妳就儘管哭,將妳今後想哭的都哭出來吧。」

「我…我…這…這…」

「嘿,妳是忘了嗎?我不是妳的朋友。相反,我是一個大變態,所以,就算妳在這裡哭死了,我是根本不會在意的。」

「我…我…呼…我是不能…我是不可以哭的…」

「咦?」

哭不出來…
不想哭…
不能哭…
不可以哭……

『她…到底…到底是因為…』夢近日那份平靜已蕩然無存,雙手則在緊握同時按著自己的嘴巴,一副強自抑壓的模樣。為此,誠急忙回想著他已知的一切。

「!!」
『不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呼…夢小姐…」

大致估計到問題所在,誠面帶一份複雜的神情:「妳是…除了古露她們外,妳…妳就是因為…因為妳爸爸的那句話,所以妳才強行不讓自己哭嗎?」

「……」

「夢小姐。雖然不敢肯定,但我想…」

心中一再組織,誠凝重地將想到的想法說出來:「妳這樣做,不是比妳哭,更會令星塵先生他們難過嗎?妳…當妳可以盡情發散,那才更能夠去克服這件事帶給妳的…否則,像妳現在這樣,就連古露她們也無法安心,那更何況是星塵先生他們呢?所以,妳…妳就儘管哭,盡量將妳的感受釋放出來吧。」

「我…我很想…我很想將一切都忘記…一切都忘記掉。但是…但是我實在是不能…也不想忘記爸爸…忘記爸爸他們啊!為甚麼?為甚麼他會死?為甚麼爸爸他會離開我啊……」

在落日的殘光、落葉的飄墜中,陣陣深切,發自心底的飲泣、悲哭聲,便在小公園中迴響著……

『命運…現實…實在是…實在是太殘酷了……她…對比只懂任性地在哭…只會在煩著…傷害著大家的我。她實在是太溫柔、太堅強…也實在是太可悲了……』

*************************

「不錯。她現在一個人在睡房裡睡著。那麼,她該沒有事吧?」晚上,古露正透過電話,跟誠說著她們兩人的情況。

「對了,誠。今天警方那裡有人找過我們…」

「咦?他們怎樣說?」

在誠到了那所小公園時,古露便在夢的家裡,碰上當日那名叫卡博的警官。

當時,卡博跟他一名名叫米拿的屬下正好來找夢,想跟她說她在短期來應該已回復了人身安全。因為那伙估計是殺害星塵的兇徒,可能因為星塵那件事而被警方盯得很緊。這加上他們其中一個巢穴,神秘地無故連同當中的大量軍火一起被毀掉,所以這逼使他們不得不暫時潛途外地。相信一段日子內,這伙人應該不會回到這個城市來。因此,他們暫時不打算派人保護夢,直至另有消息為止。

「是嗎?」
透過電話,誠的聲音有點無奈:「可惜…可惜事情已發生,一切亦無法挽回。那麼,妳再在那裡(夢的家)多留幾天,看看情況是否真的安全,才再想別的事吧。反正,嗯…反正我也有點別的想法。」

「想法?你想幹甚麼?」
「沒甚麼,我暫時未能決定…」

「哦?是嗎?」
誠的回答沒頭沒腦,所以古露也無意再去理會,於是便繼續說她原本的話題:「可是,這真的安全嗎?」

「老實說,我也不敢肯定。不過那些傢伙該不會為了報仇,搞的連自身安危也不顧吧?何況那女孩也不是真正的仇人。不過我倒有別的點事想說……」

「咦?」

「這個…這個是…」

語氣中讓人感到當中的猶疑,誠在遲疑一會後,最後還是說:「如果…如果遲點妳真的回來這裡,那…那麼晚飯只有我們兩個人吃,實在是太寂寞和沉悶了。反正,做兩人份和三人份的,工夫也差不了多少,更可以讓她幫忙收拾和清洗嘛。何況,平日多半也只有妳自己一個人吃,她也不會怕我不懷好意吧?那麼…那麼妳不如…咳…」

「喂,你到底想說甚麼呀?」大概明白到誠的意思,更體會到當中的深意,但古露刻意要他說清楚。

「這…唉…好吧…」

誠在苦笑一聲後說:「妳叫那女孩,今後來我們這裡吃飯吧。不然,又或者是妳和她一起住好了。我想…我想…哎…呀…不錯…那麼,我想妳便是要保護她,這應該會容易一點吧?」

「哦?只是這個嗎?唔~那我遲點便問夢的想法好了。」
「呀!對了。」

「哦?還有甚麼呢?」把玩著自己的馬尾秀髮,古露隨意地追問。

再次遲疑後,誠吶吶回答說:「喂,妳可要記著…我們可不是可憐或是施恩給她的。所…所以妳要記得跟她收回伙食費啊。唔…最多跟她計便宜一點……」

「呃?哈~你這傢伙……」口裡雖在笑罵,但一抹會心笑意、一股深刻暖意,亦古露的俏臉上悠然浮現。

***********************

此時,在二樓的睡房中。

本來依古露所說,該已為身心的疲累而入睡的夢,卻猶未入睡。

『…呼~我今天…我今天終於還是哭了…』

昏暗的房間中,一片寂靜,夢的兩眼只是望著天花板。

『我今天…我今天確是很軟弱啊……不過,我…呼~既然如此,既然…既然我已經軟弱過。那麼,我也該堅強…堅強起來吧?呼~對不起啊…爸爸…』

突然,躺著的夢離床站起,但在陰沉的房間中,她的雙眼卻回復了明亮的神采。

緩踱窗前,暗下決定的夢,無言仰望漆黑的夜空……

『對不起,爸爸。雖然你不希望我這樣,但我還是想這樣做……』

接著,自沉重到輕巧、從凝滯至決斷。
一個回轉,夢已瞬抵房門,並認真地打開了門,迎著透進昏暗房間中的光芒。

同時,走了出去……
從黑暗中,步入燈火通明的走廊……

*********************

客廳裡,古露還在跟誠談著別的事情,但誠突然聽到……
「唔…這樣嗎?咦!?夢?妳不是睡了嗎?妳怎麼…喂喂~妳要去哪裡呀?」

「喂?古露!怎麼了?喂喂……」只是,哪管誠怎喊,古露仍是沒有回應。

只是……

「?!」不一會,誠便聽到門鈴的聲音,而他在此時也察覺到,是誰按動了門鈴……

「怎麼了?突然找我有甚麼事?」彷彿有所預感,誠凝重地說著。

「我…誠。我有一件事想拜託…不!我有一件事想求你。」神情平靜,夢此時認真地說……

「誠,我想你教我,我想請你教我,一切有關作戰的事情。」

無病 2007-01-17 18:10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九章



一:【「史上最無能的魔法天才」?這就是魔法改革的源由?】

「喂~等等我好不好呀?大小姐……」

「不好意思,艾比魯。但我剛剛才開始掌握,實在很難調校嘛。而且…哈~」天色明朗的空中,長髮如瀑的藍髮少女,回首望血本是同步行動,但此時則遠遠落後的輕浮少年,面露無奈的苦笑。

「夢。我就拜託妳,不要每一次也是這樣好嗎?」

約十秒過後,藉不算很快的速度飛行,艾比魯來到少女的身前:「是了是了,我知我的本事不夠啦。唉,妳這樣說真是夠傷人的。哎~真不明白。原本我可是比妳還早開始學的,但偏偏妳就是甚麼也比我…唉…真夠丟臉。」

「哈~不是啦~不是啦~我不過是碰巧,你不要那麼在意好嗎?」雙掌一合,臉帶璨爛笑容,夢一副求饒的樣子,向「擺」出一副「不高與」嘴臉的艾比魯解釋(安慰…?)著。

至於,早前因痛失父親而生的傷痛,則在她的眼神中漸次淡化。

『呼~還是緣說的對。讓她有點東西寄託也是好的。不過,以前還真沒想過,她的樣子原來是…呼~真的好……』

「喂喂喂~艾比魯,你怎麼了?怎麼呆著呢?不是真的生氣吧?」
「啊!呀呀…沒甚麼,沒甚麼啦!我只是在想別的事情吧。哈哈~」

「咦?想甚麼事?」
「啊!想甚麼?不就是阿誠那臭小子啦。」

因為夢的提醒,才注意到自己又再次發呆,艾比魯急忙一如以往般,再次借裝傻來逃過去。

『呼~還好還好…哈~如果讓阿緣知道我,會為了別的女孩而發呆…哈~真是不敢想像呢。搞不好當場便被她煎皮拆骨吧?』腦中想的是一件事,艾比魯口中當然是說著另一件事。

「都是那個臭小子害的。本來說好教我們飛嘛。竟事到臨頭才胡亂編了些藉口,說甚麼他也是才剛學懂飛不足兩年?甚麼只能將方法跟我們說?連他也沒有資格教我們甚麼的?唉,夢呀~妳說,妳信不信他那一句?哈~竟然說因為畏高,所以很晚才學懂飛?現在他是要教我們開玩笑嗎?唉…真是的……」

「這個問題嘛。哈…我也不敢肯定呢。」

說著說著,伸手輕攏秀髮後,夢苦笑說:「原本這好像不大可靠。但是,看大變態的那個樣子,和他平日的情況。呵~搞不好真的是這樣。呼…唔~被風吹著的感覺…唔~真的很舒服呢。」

「哈~妳說的對,以那個臭小子來說。也不是奇怪的事呢。」

看著隨風飄揚,反映陽光、柔順亮麗如同細絲般的深藍長髮,艾比魯在回過神來後,不覺搖頭苦笑說:「哈…不過。夢,我還真搞不懂。才不過幾天,妳的頭髮又再長得那麼長了。只怕不用一兩天,又會回復原狀吧?」

「這個嗎?哈,不要問我。老實說。就連我,我也是很想知道這是甚麼原因呢。」

艾比魯兩人這時說的,卻是在約兩個星期前,誠答應教夢作戰知識,並且開始的那一天的事……

**************************

明白夢的真正用意,但基於自知待在這裡的時間不會太久,更不可能永遠保護著她。故此,再加上與其由別人緊密保護,倒不如擁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在另有一點自己的考量下,誠最終亦答應了夢的請求。

只是在答應同時,誠要求夢先做一件事。那,就是要夢先剪短她那把長及腰際,秀美耀目至極的深藍長髮。

稍作思考,清麗少女自能明白這當中的需要性。可是,除卻個人喜好外,夢這把曾得到亡母稱讚的長髮,亦是她自小保留至今,作為對亡母的一份追思。因此,得知誠要她剪掉長髮,夢在那一刻間亦不禁遲疑起來。

不過,當第二天出現在誠各人面前的時候,夢已親手為自己剪去了那把長髮。

『不管喜好與否,但我對媽媽的感情,並不是在於一把頭髮、或是其他東西之上,而是在我自己的心裡……』

於是,夢的艱苦訓練在那一天便正式開始。

可是有兩件事,卻教艾比魯和夢心感疑惑。其中一件,則更連誠也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件,夢的頭髮。

天曉得甚麼理由,改作雅致短髮的清麗少女,在改換髮型後的四五天裡,她的秀髮便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著,更於一周內回復到原有長度。結果,兩次三番仍得相同結果後,就連強烈要求夢去掉長髮的誠,也只得舉手投降……

第二件,一句說話。

當日,在要求長髮少女改變髮型後,誠曾歉然地跟受影響的少女說了一句話:對不起,因為我這是既為公,亦為私……

這句沒頭沒腦的說話,夢、艾比魯和緣她們想了好久,卻無法想到真正的原因。

結果,艾比魯在當時不負責任地,作了一個最後的「結論」:「想想,他最近不是常常到處跑,想去找那個叫螢的女孩嗎?而且他也和芳走得很近呢。以我的聰明才智,我想的最後結論是:誠這臭小子,他是喜歡短髮的女孩子……」

當然,這不甚負責任的「結論」,到底為艾比魯帶來甚麼後果,那則是一個應該不必深究的問題……

* *********************

「?!」
「咦?夢,怎麼了?」

突然,留意到夢似感異動,為此不解的艾比魯便想出言詢問。可是,夢還未回答,一聲暴響和連串混亂嘈雜的聲響,已搶先為艾比魯解開疑惑。

「嘩~~~」

長聲高呼,誠的身影混著大量樹枝、沙塵及碎石,猛從林中深處飛出。只不過誠的樣子,不管怎看也不像完好無事,而且他更因為衝勢未止,整個人重重撞上一塊巨石。

「哇~喝~」慘呼、吐血,背撞巨石的誠一聲低喝,接著活像是被巨石反彈似的,整個人又再重彈著地。

「咳…咳…可惡…便是刻意減低了,我還是控制不了…該死!」

「誠!阿誠!你沒事吧?嘩!!」當艾比魯和夢兩人連忙趕來察看時,剛才被誠撞上的巨石,突然碎開為細小的碎塊。

「喂喂,你這臭小子到底在搞些甚麼呀?」

「嘿,沒甚麼啦…」

回答著,正從撞出的淺坑中掙扎爬起來的誠,臉帶無奈的苦笑:「我在練習一些劍技,只不過是失敗吧…放心,這點傷死不了人的。」

「你…你還說呢。你不知道你這個滿嘴血的樣子,說這些話可是毫無說服力嗎?對了,原來你還有搞不定的東西嗎?我還真想不到呢。」

「哈,你算是甚麼話?我不是早已跟你說過,我的本事很有限,都是爛爛的嗎?虧你…」

「不要說了,你還好吧?咦?你說你在練習劍技,那你的劍呢?」插入誠和艾比魯的對話,本是微顯關切地問著,細心的夢卻注意到另一個問題。

「哦?謝了,我沒事的。至於劍嗎?噢…熔了…碎了…」抹去嘴角的血跡時,依舊苦笑的誠隨手指向他剛衝出來的方向說:「如果那裡還能找到金屬殘件,那該是我剛才用的劍吧?對了,妳們已掌握到怎樣飛吧?」

「嗯。」

眼望樹林深處,長髮佳人邊輕鬆點頭。至於艾比魯,則苦笑說著:「算…算是吧。哈哈~~」

「是嗎?那麼好的。」

得到回應,誠先低頭想了一想,然後搔著頭說:「反正時間正好,特意鑄的劍又報銷掉…那我還是先跟你們玩點別的。兇女孩,妳有空時,應該有用著我跟妳說的方法在練習吧?那麼,我想看看妳的進展如何……」

*********************

「嗨~妳們好…咦?妳們在談甚麼?」同一時間、另一場合,作為誠和艾比魯他們的師兄(港式說法,即是學長),蒼嵐此時則步進快餐店,並與三名女孩碰頭。

「沒甚麼,只是蓮華又在說,她常碰到的靈異事件罷…」

「混帳!妳不信便罷…」當日艾比魯跟烈開打時,和蒼嵐一起觀戰的兩名女孩,此時正在爭論。

名喚美雅的女孩還沒說完,已被有著紅色長髮的少女蓮華截著:「不錯,我能看到靈體,但我當時看到的,確是一個人類。否則,怎會連琉璃也會這麼容易便看到?琉璃,妳說是不是?」

「是的。」被蓮華的手肘輕撞,輕擺一頭及肩藍髮,被稱呼為琉璃的女孩淡淡地點頭說:「我想那人該不是靈體。不過,我也感到有點奇怪……」

「咦?奇?怪?喂,好像是挺有趣嘛。詳細點跟我說一說好嗎?」被琉璃挑起了興趣,放下餐盤的蒼嵐坐下來,並滿有興趣地追問事情的始末。

其實,整件事原本只屬一宗交通意外,但由於事後的結果太怪異,所以才會惹起身為旁觀者的蓮華和琉璃注意……

今天放學後,蓮華便和琉璃約好先行會合,才再到這家快餐店跟眾人碰頭。可是,就在她們走到一處天橋的時候,她們卻看到一宗交通意外的發生。

當時,一輛貨車在馬路上高速行駛,碰巧一名小孩亦在同時,因為心急過路而衝出馬路。其間,儘管貨車司機已立即緊急煞車,但正常以當時情況來說,相信那嚇得呆在當場的小孩絕對是兇多吉少。

不料,最後出現的結果,竟是那孩子呆站著…
站在他方才還沒走出去的原地,至於在他一秒前的所站之處,則被貨車的車身所佔據……

結果,驚訝不已的當事人,與及同樣錯愕的旁觀者在內,盡皆弄不清剛才到底發生甚麼事情。就在當時,身在高處的蓮華卻碰巧看到,一個本來不該在該處,更不大可能會在這時行若無事地走著的人……

「呃?不是吧?」

苦笑著,蒼嵐眼泛疑惑之色:「如妳所說,妳們豈不是都看不到那人的動作?這個可能性該不會是太大吧?何況,假如情況像妳剛才所說的,還有以那個距離…這就算是我早已準備,再拼盡全力作出衝刺,要成功救人的機率,恐怕還是少得可憐吧?那妳們看到人,豈不是比我還…哎~」

「呵~不就是嘛。」

擺出一副不相信的神情,美雅笑說:「先不管可能性有多大,但假如妳們堅持說這是真的,那至少跟我說說,這個人又是長成一個怎樣的樣子哪?」

「唉…不知道。」

搖搖頭、嘆著氣的蓮華懊惱說:「妳們也給我們想一想,當時我們才剛回過神來,而且再說那傢伙的位置…難道我們即時跑下去追人家嗎?呼~另外,還要那傢伙是背向我們,所以我只能說,那個有金色長髮的傢伙,他相當高大…唔…不錯,是相當高大的,應該比蒼嵐你更高大……」

「呼…嗯,不錯。」

淺嚐果汁,琉璃在呼氣後平靜地說:「目測估算,那人的高度應該約一米九左右。以動作而論,那人的年紀該不會太大。唔…或許,甚至跟我們差不多。」

「好了好了~沒必要為這靈異事件而……」
「喂!我都說不是了。妳還這樣…」

「好了好了。妳們別鬧好嗎?」

得不到任何結論,本是出現了一陣沉默,當美雅和蓮華又快將鬧起來時,蒼嵐便適時地阻止:「反正又不是和我們有甚麼關係,那我們聽了便算嘛。何必為這沒頭沒腦的事費精神呢?好了,我們今晚到底怎樣?既然大家都考完試,那今晚去不去找人?還是想再休息多一兩天呢?」

「咦?!難道?」
「咦?」

美雅突如其來的話,使蒼嵐三人不禁愕然注視,而她亦在這時凝重地說:「如果…如果剛才妳們說的那人,真的不是靈異事件。那麼…那麼他會不會是…是蒼嵐你們上一次碰到的,那個不明來歷的厲害傢伙?甚至…甚至是我們最後要找的光…?」

「呼…是指這嗎?嘻…不是的。」

淡淡淺笑,琉璃在輕撥秀髮後,溫婉微笑說:「美雅。如果不是見過這兩人,我也會懷疑妳所提的問題。不過,首先是身高和體格問題。我想除非有能力大幅改變身高體格,否則這兩人該不會是同一人。因為我們上次碰到的那人,身高大約一米八多點,外觀的體格亦不及剛才的那人。而且,如果這兩人之中,真的有一人是光,那蓮華和我或多或少也該會有一點感覺吧?亦不大可能會完全捕捉不到那人的動作。所以不好意思,但這假設成立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噢~是這樣嗎?哈~罷了。」

常被蓮華嘲笑是單細胞生物的美雅,就像在印證著這評語似的,在呆了一呆後便手按後腦爽朗地笑說:「哈哈哈哈~沒關係~沒關係~嗯,反正試也考完了,我們該處理別的正事了。我們還是談談今晚的事吧……」

*******************

郊區.山中。

確認過夢和艾比魯的進度後,側頭細想的誠望向夢說:「唔…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兇女孩,上次給妳唸的那篇『短文』,妳唸熟了沒…唉…想起來我真夠蠢的。這種問題哪裡有需要問呢?」

看到苦笑著的誠,與及聽著他那一番說話,艾比魯亦深有同感……

兩星期前,是誠他們那所學校的考試周。在該星期裡,哪管老大不願意,誠他們也得回校應付考試。只是,當考試結果公佈後,結果則使好一些人感到相當意外……

緣和古露的成績向來不錯,她們的結果和預計的,差距不大。

至於艾比魯,本來他的成績只屬中上,但由於早一個月前,他將大量的時間心力都放在和烈的那場架上,所以這一次的考試成績亦如眾人所料,降至「低空飛行」的水平。

可是,真正令人意外的,則是誠和夢兩人。

誠的成績一向不是很好,只處於中至中下的水平,除了某幾科外,整體屬「低飛」水平。

加上,由於誠最近有不少預計之外的麻煩出現,導致他的時間控制比早前更糟。故此各人也預期他這次的考試,鐵定會有很「耀目」的結果。

豈料,在誠的結果出來後,卻立叫眾人大跌眼鏡。因為他的成績雖不算很耀目,但竟然相當不賴,整體更有著中上,以至是堪稱是好的水平。

不過相比起來,最教人驚訝的還是在當時,因為新近遭逢巨變,令本人心神不定、無心戀戰之餘,還得開始接受艱苦訓練的清麗少女。

向屬中上游的夢,在是次考試中,根本沒那個心情去準備和應試。豈料,就反而是因為這個,最後出來的成績竟然……

可是,若單就出現這結果的原因而言。夢的成績,與夢相熟的緣和古露,她們均很明白夢在這當中的原因。

不過,倒是誠,大伙兒卻是無法理解。結果到了最後,還是誠跟各人主動投案……

「抱歉。我在考試中作了弊。」

乍聞誠這解釋的艾比魯,回想當日誠應考時的樣子後,則臉露不可思議的神情問:「喂,阿誠。如果我沒有記錯,當日…那幾天你都好像…好像是只帶了文具便去應考吧?」

事實上,打從個性古怪的少年第一天的試卷被評閱後,立教有一些教師對那結果,和他應試前後的樣子感到懷疑。正因如此,他們還刻意給誠特別「待遇」(監察)。

可是,由於最後的結果依然無甚改變,所以那些教師們才在不得已下,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據聞,向來關心學生、亦極得學生愛戴的鈴音老師,在事後知悉這件事時,則為此提出抗議,指雖然誠的操行不算很好,但他們也不該胡亂懷疑學生(……)……

「抱歉。我是用了我的『真正實力』,運用常人該不可能有的方法(……)來作弊的。」

這,就是誠的回答。

「哎?唉…」驚聞誠竟為了「這種事」,而動上他的真正實力。這樣,艾比魯還能說甚麼話?

「哈…唉…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了甚麼方法,但是呀~阿誠,你果然是個『雷劈級』的混蛋呀!」

「雷…雷劈級?」

義正辭嚴的指責,當事人卻好像無甚自覺,反倒對艾比魯的用詞感到與趣。而艾比魯,也有始無終,在當時不打自招,將他真正的狐狸尾巴露了出來……

「不錯呀!即是應該被天打雷劈啊!還說呢!既然有這種好方法,你就應該早點教我嘛…嘖!那我便不用搞得被老爸老媽罵了一頓,你這臭小子真是沒義氣啊!」

「呃……」

只是,不管誠跟艾比魯如何吵鬧,至少他們也從這一件事件中,知道眼前這清麗少女,她的本事大概是到了何種恐怖境地。更因為這個,作為指導者的古怪少年,曾得到這位新學生的一番評語……

「唔…安排課程、預備和分析所需的一切,都做得相當不錯。但是,解釋和教授方面…呼~很可惜,也很抱歉,完全和合格差距太遠了。嗯,簡單來說,你或許是一個一流的助教,但卻是一個超九流的教師……」

「失敗。」對於評語,誠的感想,只有這個。

正因如此,誠心知這叫人吃驚的俏麗佳人,絕不會像艾比魯當日般,要他花上大量的時間,去從旁「親切」指導。

至於艾比魯,更在這時苦笑說:「哈~阿誠,我看來你都忘了。忘了我們眼前的這位,可是這次考試的『帝皇』呢。哎~搞得我還真的滿羨慕她呢。」

「!!」
「……」

「咦?…哦!呀!對了。」
彷彿想到某事,更像剛剛察覺到甚麼,瞥見長髮少女眼神變化的誠,突然搔頭呆笑說:「艾比魯,你和兇女孩不是曾問過我。為甚麼我們使用的咒文,一點都不像小說或是漫畫中所說的那樣子,都是只唸幾個字便成呢?哈~反正有一點時間,不如我現在跟你們說說吧?」

無疑,忽然跟兩人談到這事,絕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誠好像對此毫不察覺,只顧在自說自話。言至此處,本想正容解說的誠,臉上卻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絲笑意:「這個,可要說到很久以前的事……」

在很久…
很久…
至少超過數千年前,在誠他原本的那個,名為【奧維津路】的世界裡,所謂魔法和咒文,確是和人們所想的相似。咒文,都是相當長而冗贅,令魔法使用者在使用時,均是得花上不少心力和時間去吟唱咒文的。

正因如此,在魔法使用者的戰鬥間,除了彼此的魔力和咒文強弱、使用者的運用和佈置外,咒文的吟唱速度,同樣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當時,曾有一位超級的魔導天才出現。他,在魔力、運用、佈置、擁有的咒文,以至構想魔法等各項上,均有著無人能及的驚世能耐。只可惜,他那高強本領,不但無法為他帶來一絲光榮、半分好處,更反而為他招來無盡的訕笑、氣憤和無奈。

這是因為,這位才華出眾的天才導師。他,天生是一位口齒不靈的人。

因此,正常人能在片刻間完成的簡單咒語,他便得至少花上數倍時間才能完成。至於那些少說洋洋數百,多至數千、達萬字的高深、複雜咒語,則由於當中的一言片語也好,亦萬萬不能有任何差錯,所以他更是連使用也有問題。

結果,這份高強但無法正常運用的力量,則為這位魔道天才帶來了──「史上最無能的魔法天才」,這個充滿屈辱性的名號。

心中的不忿,令這位魔導天才決心找出解決之道。

原本,憑他的天縱之才,他很快已找到方法,可讓他輕鬆唸出整篇冗長咒文。

不過,這位魔導天才,想到的卻是更多、更深、更遠。

他想:我的問題是解決了,但別的,以至將來…那些和我一樣的人,他們又該怎辦呢?

於是,正由於這體惜別人、造福後人的想法,一次被後世譽為「魔法改革」的大變革,便由此開始……

自這位魔導天才開始,並由他力邀及說服下,無數(包括秘密參與的)人類和各族的才智飽學之士,紛紛加入協助,去進行這堪稱是影響廣大深遠的魔法變革。

在這位魔道天才的帶領下,整個世界(包括魔界在內)魔法的系統出現了重大改變。從此以後,大部份魔法的咒文,由原本的長篇大論,被大幅縮減為短短的片言隻語。一切魔法最重要的,便從以往大量的咒文準確詠唱,演變成依靠使用者的魔力,與及訂立契約時的儀式。

一切就是這樣,訂立了沿用至今的魔法系統。

「呃…不是吧?就是因為這種的理由?」

驚悉魔法和咒文有此轉變,竟是因為這個所謂的「理由」。艾比魯不禁感到有點難以接受,同時一陣想笑,但又不知該不該笑的感覺,更在心中浮現:「哈~哈~這種的理由?這該怎說才對…竟然…竟然真的可以像漫畫所說的…哎~」

誠他們曾看過一部漫畫作品,當中曾說:最強的魔法師,不是魔力或術法最強的人,倒是口才最伶俐的使用者,才是真正的最強者……

「哈…哈哈哈~我還真想不到,咒文會變成這樣,竟然是因為這原因呢。哈哈~不錯,真是挺有趣。不過,大變態…」

輕鬆柔和的嘲弄笑意躍於俏臉,秀髮如瀑的少女依舊用著,沒有刻意改變的舊稱呼,嫣然微笑說:「呵~不好意思。但老實說,該是你的說話本事不行吧?總覺得,這段往事本來可以說得更有趣的…唔,但你好像是浪費了啦。嘻…看來你還得多點鑽研說話的功夫呢。」

「呃……」

搔著頭,誠苦笑著說:「是是。我認了…是我的說話功夫不行、表達能力夠爛了啦。但兇女孩,我也拜託妳了,請妳不要再用『大變態』來稱呼我好嗎?哎,算了。反正妳已唸熟那篇咒文,那還是先幫妳訂立魔法契約再說了。」

說著說著,反正目標已達,亦承認自己的能力差勁,明顯認輸的誠當先而行,帶著艾比魯他們到當日,誠為艾比魯訂立魔法契約,而最近又更新了的魔法陣那裡去。

「呵~認了嗎?那…咦!?呼…」跟在後頭,本想再說上兩句,但當看到那個衣衫破爛的背影時,夢卻猛地想到一件事……

『呼~看來…看來我確是想得太多了。所以才會連提到考試的事,我也會聯想到……呼~不過,雖然我確是別開了注意力,沒有再想到爸爸的事。但是,他忽然挑在這個時間說這件事。他…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呢?』

無病 2007-01-19 10:59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九章



二:【妳不是眼睛有問題吧?她哪像是不想傷害人?】


深夜。市內某僻靜地方。

「呼~小女孩,我們終於找到妳呢~這一下,妳總逃不掉吧?」
「妳們…妳們還不罷手嗎?」

退路被封,身穿校服的螢冷冷望著眼前的四人:「我說過,叫妳們不要再跟我糾纏不休,妳們怎麼還要這樣?我不想跟妳們有任何關係,我要離開。」

「哈!想也別想。好不容易才逮著妳,妳認為我們會…咦?怎麼啦?」

被作為同伴的啡髮女孩阻礙著,本來正說得高興的紅髮少女不滿地嚷著:「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唉…喂,我們是黑社會嗎?真是懶得跟妳說。這位小妹妹…唔…妳該是叫做…螢…是的,螢吧?。阿螢,請妳聽我說…」

揚著手,刻意以驅趕蒼蠅似的動作,阻止紅髮女孩的說話,紮著馬尾的啡髮少女面帶微笑說:「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有點事想跟妳…」

「我不要聽!」

「呃…」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聽!」

是壓力太大吧?揮著手,情緒有點激動的螢決絕地說:「我不管!我不想管妳們任何人、任何事,妳們不要!不要再煩著我啊!」

「是嗎?妳就是因為我們,因為不想被我們煩著,所以妳就連課也不上?考試也不去考嗎?」

身材高大的綠髮少年沉重說著:「不錯,我知道妳上一次的說話。妳沒有…沒有說錯,但…但我們對妳確是沒有惡意的。我請妳…請妳平心靜氣跟我們談一談。好嗎?」

「我不要!」
「妳在逃避些甚麼?」

「啊?!」

螢猶激動抗拒之際,一直沒有說話的藍髮少女,在慢步而出的同時沉靜地說:「為甚麼要迴避?不與我們對談?妳是為著甚麼原因?甚麼理由?還是…還是妳想逃避妳的命運?逃避妳本身所擁有的力量?」

「……」
「一次,只是一次。請妳不要迴避,和我們好好地談一次好嗎?」
「……」

『成功了!始終還是她行…咦!?』看著螢低頭不語,四人之中唯一的少年,就在他為事情出現轉機而心感高興時,事情卻又再一次,走向非他所願的方向……

『我…我…我在逃避?不…不行…不行!不行!一樣的…她們是一樣的…她們是一樣的!她們都是一樣不可以相信的!!』

「我不會!我不會迴避!但我更不會被妳們欺騙的!」

得到結論,作出決定,螢即時高聲回應:「我說過…若妳們再來煩著我,那就算要我使用武力,我亦會令妳們在我的面前消失的!不要怪我!」

「糟糕!她是來真的!」

少年驚覺危險的氣息,而在同一時間,螢亦已開始召喚她的宵闇之杖……

「打便打吧!怕妳不成!」看到螢有所行動,容姿艷麗的赤髮少女也不甘示弱,即時便作出反應。

「喂!別動手!」目睹雙方動向,不論綠髮少年或藍髮女孩,他們均試圖阻止。可惜,不管紅髮女孩或是螢,兩人盡皆無意停止……

「混帳!」反應及時,少年拉著藍髮女孩急退一旁。結果,宵闇之杖的黑色長刃,只在空氣中帶出虛空軌跡。同時間,數根呼嘯而來火炎箭,則飛快從兩人的身旁掠過,硬將意欲闖關離去的螢截下來。

「為甚麼?為甚麼要死纏不休?!喀…」格開炎箭、瞬間迴刀,螢同時發動了另一次的攻擊。

「!?」封鎖退路的四人,但見被螢長刀劃過的地面,上面的影子陡作高速延伸,更猛帶著勁風,撲向擋在路中央的啡髮女孩!!

影牙!

『不…不是吧!?該死的!!』不意由於位置之故,加上身為同伙的關係,竟會搞得被搶先攻擊,啡髮少女大感氣結無奈之餘,也只得作出行動。

波~~
及時封鎖,一對短刃藉交叉聯防,將襲來的黑影擋著。可是,影中蘊含的勁力卻出奇強大,更立使少女便是封擋及時,仍被餘勁強行震退好數步。

「沒辦法了。我們動手吧!但記著,盡可能不要傷人!……風操爪!喝!」不得而已,作為領袖的少年只得在指示後參與戰鬥。在他低唸短文後,一具帶著長爪的拳套護手便立現在他的右臂上。

「嗯……靈水鞭。」回應過後、詠唱結束,喚作【靈水鞭】的長鞭亦已甩出,呼應著同伴,一起向螢作出攻擊。

「呼~」風爪的風刃、火炎箭、鞭影同時襲來,螢卻不慌不忙,宵闇之杖輕擺,自上而下急擊地面。

一扭一挑,本在地上停著不動的影子,突然隨勁裂開、分斷,並各自挾著勁風迎向對方的攻擊。

裂影!!

「甚麼!?」爪勁輕易被破,疾攻而來的影子迅至眼前,眼見形勢不妙,少年急忙鼓勁舉臂硬架。隨著悶響過後,毫髮無損的少年雖仍寸步不移,但亦對螢的攻擊大感訝然。

「呼~」輕呼一息,心知不宜小看對手,更無意兩敗俱傷。相貌清雅的少女素手一揮,靈水之鞭立化攻為守,在為她擋下這兇悍的一擊的同時,她也往旁退開消減餘力。

「太看小我了!……術式.封!」萬料不到炎箭會被輕易擊飛,但紅髮女孩雖驚不亂,眼看還有時間,只見誘人櫻唇輕泛高傲冷笑,同時伸手進懷。接著,隨著她將從懷內迅速取出的紙條望空一揚,同時口中唸唸有辭……

本在空中飄散的紙條,忽在少女吟唸後驟生變動,並在她的身前佈成光圓。與此同時,漆黑的影子亦猛襲眼前……

「不好!!擋不了的!」
「!?怎會?!」
波~~
藍髮少女的警告同時,原本用作扺禦黑影的護障,陡在一陣光影交擊後,於發出怪響同時宣告崩解。眼看及此,本是自信滿滿的紅髮少女,在此際已反應不及的此時大感不妙。

可惜,由於兩名同伴均剛硬接重擊,所以此刻盡皆分身不暇,無法對赤髮女孩加以援手。

波!!
激響乍現,剛擋過【影牙】猛襲的短刃,趕及紅髮女孩著擊之前,出現在她的身前,為她破開這一記【裂影】攻擊。同時,不久之前還在與紅髮少女鬥嘴的馬尾女孩,這時已身在紅髮少女之前。

「謝…」幸得同伴相救,驚魂未定的艷麗少女,本想向同伴道謝的。不意,梳有啡色馬尾的少女卻已搶先說道:「笨蛋!真虧妳常還跟我們誇口,說妳是啥咒術世家的傳人。請妳給我小心一點好嗎?!」

事實上,馬尾少女原本同屬【裂影】攻擊之列。只是,由於剛才的一擊【影牙】,已足令少女明白對方不容輕忽,更兼被攻擊的四人中,她和螢可是有著最遠的距離,亦對螢的實力和行動早有防備,所以她很快便避開攻擊。

「甚麼?!妳!!」
「好了!不要吵了…」
「不錯!還是快點佈結界作防衛吧!」

本想好言道謝,但料不到卻先得到那種回應,紅髮少女本想即時發作的。但是,藍髮少女與運使長爪的少年則已搶先喝止。

本來四人之中,是素以綠髮少年作為總指揮的。但是,包括少年在內其餘三人,他們均很清楚藍髮少女的本事。這樣,再加上於清楚她的性格後,知曉絕不宜在她跟自己認真時,還跟她惹上甚麼麻煩。否則,惹怒平日不易生氣的她,這可是一件誰也不想…更不敢做出的傻事。

故此,即使不情不願,紅髮少女也未有鬧下去。更如少年所言,作出了行動……

「可惡!別看扁我,就讓妳看看我的真正本領!」

飛快從懷內取出好數張符咒,紅髮女孩纖手望空一揚,並在低聲急唸後疾喝:「術式.封!術式.禁!術式.鎮!」

「!?」話聲剛竭、紙條落在螢的附近時,那些紙條突然產生綻放強光,並將螢團團包裹其中。

「呵呵~~這一次又怎樣啊?被本小姐的三重術法禁制著,妳總沒辦法跑掉吧?」

「笨蛋!妳怎麼了?!」

走到螢的附近,耳聞同伴警告的紅髮少女,面露得色的她轉身說:「哈~有甚麼好害怕呢?我可是對她施了三重術法啊!這麼一來,她別說想動手,便是要逃也不可能吧?這樣,我們也可以跟她談吧?」

「不要!快離開!別再接近她!!」豈料,平日溫婉平靜的藍髮少女,此際卻反而大叫不好,並要紅髮女孩盡快離開螢的身邊。

「怎麼啊?她不是完全…咦?!」眼看被困結界陣中的螢,連番揮杖轟擊,亦未能破開結界,紅髮少女本想取笑同伴的多心。可是……

「怎麼可能?!」持弓少女突然察覺到,身後的螢倏地輕輕唸出一句話。

「闇之鼓動。」

不錯,是闇之鼓動。

一瞬間,螢高舉手中的宵闇之杖,再往地面重重擊下。接著,一道黑芒悍然從杖地交擊處爆散出來,更將包圍著螢的結界完全填滿……

「拜託,請依我的話去做…快!」

波!!
於藍髮少女向兩名同伴急作指示後,之前包裹著螢的結界立為黑芒逼破震毀,當中餘力更將勉強趕及提弓硬擋的紅髮少女震倒。

得勢不饒人,更兼戰鬥觸覺使然。宵闇之杖杖端疾展鐮刃,更朝著失去平衡的倒地對手,毫不留情地猛掃過去。

「!?」
「!?」千鈞一髮,螢忽地眼前一花,而一道帶著綠色的人影,已急掠而至、急掠而過,在抱起地上的同伴後,往旁全力滾退。

「!!」眼看至此,螢便明白和察覺到對方的行動,而在鞭影擊至之際,飄揚的啡髮亦已抵至身旁不遠處。

「走開!」揮杖急攻,宵闇之杖在盪開長鞭後,杖上巨鐮黑刃驟化長刀,更即時阻擋了另一名對手的進擊。

闇炎!!

接下攻擊、摒退對手後,螢不讓餘敵有機可乘,黑闇熾炎即自杖首吐出,挾帶兇悍烈勢轟向綠髮的對手。

「該死!喝!」
風之牙!

眼見勢難迴避,硬擋卻更危險,少年只得全力迎接螢的這一擊。狂亂疾捲的暴風,這時迅速聚集起來,更如同獸牙般直直迎向襲來的黑炎!

「哼…」在強烈硬拼之後,結果是勢均力敵…

表面上。

帶著同伴劇震後退,短髮少年從雙方的發招距離,與及硬拼後的反應中,便知道自己技遜一籌。

逼退身旁對手,不欲久留的螢,只想立刻離開這裡。可是退路之中,則穩穩站著一位,正舞動長鞭的長髮少女……

「危險!先退開吧!」
「為甚麼!?為甚麼要逼我!?給我讓我開!!」

其餘三人同聲高叫同時,宵闇之杖在掌中旋動,意欲贈以重招以期開出退路的螢,挺杖便向擋路者重重擊去!!

黑之衝擊!!

層層重疊的衝擊波,朝著藍髮少女狂湧而去,而少女的眼中則帶著凝重的光彩……

『雖然沒有在實戰中使用過,但是…秘技.水龍捲!』

隨著靈水鞭的環旋舞動,空氣中驀生大量水珠,並在靈水鞭的揮動下集液成球……

「喝!」低叱中,靈水鞭鼓勁急揮,一道水龍捲猛地自水球中暴伸,更是帶著毫不遜色的氣勢直擊螢的重招。

「甚麼?!」轟隆巨響過後,黑之衝擊完全被消解,但本是兇悍突進的水龍亦潰不成軍。

硬拼結果一如方才,雙方勢均力敵。

只是,此番所有人均心裡明白,螢這一擊的威力,不論技巧或是所蘊含的力量,均是剛才的一擊【闇炎】所無法相比的。可是,儘管雙方距離相去不遠,但本身力量明顯不如螢,甚至不及同伴的藍髮女孩,她的這一記【水龍捲】,至少在技巧威力上確是在螢之上……

「讓開!讓開!」可是,螢無心細想此事,此時只想奪路而逃,不想再被這幾人繼續糾纏不休。所以,她隨即再度向擋路的對手進攻。

「不好!我們快上!」留意到藍髮少女額現汗珠、更形蒼白的臉色,亦清楚她大扺的實力水平。少年雖然明白『水龍捲』的威力,確非自己所能相比,但更明白他這位同伴,此時是不可能再度使上這個招術來自保的。

影牙!!

啡髮少女全力以赴才能接下的狠招,此時再度向擋路者攻去。作為同伴三人,則明顯因為距離位置之故,無法趕及予以援手。

「靈涓不息…流水不斷…出來…」

靈水陣。

「!?」出乎意料,顯然難以招架【影牙】的藍髮少女,卻沒有讓路以避開這一招。穩站路中的她,只是輕唸一句話,原本盤繞在旁的靈水之鞭,鞭旁突然冒出大量水珠,更瞬化多道強勁的水流朝天直衝!

難以置信,猶如噴泉般的強力水流,沒有硬擋來襲的黑影。大量的水流只是從下而上,不斷地猛托著攻至的黑影,更將那道來勢洶洶的黑影,托起、卸飛開去……

「!?」接下來的一刻間,本是微愕的螢則以一個靈動的後翻,避過另外三人的夾擊,並飄然退至後方。不過,她也是因此再次回到原地。

「嘩!妳真是好厲害…」
「呼…嘻…才不是…」

輕抹臉上汗珠,藍髮少女平靜苦笑說:「戰鬥中,力量雖然是絕對,但運用、佈置、計算和相性等等也很重要。否則,還未及回復過來的我,根本就…呼…就接不了那一擊。」

「確認了。請大家留意。」

神色不變,眼中卻透出認真神采,紋風不動的藍髮少女淡然說:「這位小姐,她的力量和技巧,整體均是在我們之上。若純以力量計算,只要稍有不慎的話,哪管我們是四人合力,也是勝不了她的。此外,她的速度也比我們平均稍高。那麼,在長和中距離的攻擊牽制她的時候,再使用接近戰吧。在這裡,還有她被我們包圍著。保守估計,我們該有超過六成的機會。」

「……」未能完全聽清對方的對話,但螢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所在,亦從剛才的戰鬥中,大致注意到對方的特長。

四人中,兩人明顯擅於接近戰。至於使用火炎箭的少女,她的能力雖無法久制自己,但也不能小覷。不過,四人當中最麻煩的,還是那充當組織人的藍髮少女,她在技巧上的運用和計算,尤其整體的組織和策劃,絕不是自己所能相比。這麼一來,加上速度和行動力均比自己稍勝、明顯長中近戰皆精的綠髮少年,與及其餘兩人的協助,螢實在沒有多少勝望。

不過,螢卻沒有留意到。其實,導致她無法取勝的真正原因中,最重要的一項卻不是在於實力方面,而是在她的心裡……

「小心她會在必要時越牆,又或是破牆…離去。」

察覺到用字不太好,藍髮少女在更正後她輕呼了一口氣:「呼~那麼,我們開始吧。請記著,盡可能不要傷了她。咦!?不好!!」

第二回合的戰鬥行將爆發時,藍髮少女卻驚覺螢此時的行動,當中的不妥之處……

闇之鼓動!!

意圖被察同時,螢已使上她的秘技,波紋般的波動即時以她本身為核心,高速往外擴散。

原本,不論螢或是這四人的真正能力,均是不為人們所知道的,而她們現在所作的戰鬥,更非法律所容許。因此,早在開始戰鬥之前,紅髮少女已在附近佈下結界陣,將一定範圍內的地域,當中所發出的聲光效應阻隔去,避免影響外間的人們。這樣,不論她們或外間的人,均可以減少受到干擾的機會。

可是,隨著螢的這一擊,無疑不會對四人產生甚麼傷害,但就將包圍這裡的結界轟破,餘勁更當場將附近的不少窗戶震破,產生了巨響。這樣一來,恐怕不消一會,便會有人察覺到這裡的戰鬥吧?

「糟糕!」
「混帳!那女孩要逃啊!」
「沒法了。我們先跑掉再說吧!再留在這裡,又或是繼續開打,我們真的想成為頭條人物嗎?」

「好了。我們先到之前約定的地方再說吧!」

場面微生混亂,當螢舉杖向她身後的牆壁,以長刀轟出一處出路時,外間亦傳來紛亂的人聲。

事已至此,一眾四人只得宣告行動失敗。

*****************

「氣死人了!」

分頭落荒而逃,並在預定地點會合後,紅髮少女憤憤不平地說:「她竟然用這種手段,實在是太卑鄙了!」

「哦?是嗎?」

不留餘地,搖首中的啡髮女孩即時反言相譏:「呵~讓妳來想吧?給我們四個打她一個,難聽點更可以說是突襲的。在這情況下,打的勝算不大,但又不想跟我們談,妳倒跟我說說…若是給妳,妳有啥方法可以跑掉呢?還要她本身也不想傷人……」

「甚麼?!妳說她不想傷人?!哈!哈!」

迴避了問題,另外帶著滿是嘲弄的笑意,紅髮少女抗議道:「妳不是眼睛有問題吧?剛才我們都打到那個地步了。妳難道沒看到她出手是怎樣狠嗎?我有幾次差點給她幹掉呢…」

「不,她說得對。那女孩確是手下留情了。」

少年和藍髮少女,異口同聲說出反駁的說話,而藍髮少女則凝重地說:「據估計,她的表現應該可以更強的,但她總是在下意識間留了一點餘地。否則,剛才我的【水龍捲】和【靈水陣】,我不敢保證是否真的可以接下她的攻擊。」

「再說。」

低頭撫額的少年沉沉地說著:「妳說剛才差點被幹掉。但妳並不知道,在剛才我救妳的時候,也留意到她根本沒打算取妳性命的。否則,我便真的要先跟她拼上一記,才能保著妳的命呢。」

「不錯不錯~」

抱臂、點頭,留著馬尾的少女接口說:「妳這笨蛋因為自以為是,而差點被打倒時,我跟她拼了一招。之後,我亦留意到她的出手,該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重。由此可見,就算她不是因為我們的身份而留手,亦至少是不想傷人的。」

「……」
「好了,那我們之後該怎辦?」

看過低頭不語的紅髮少女一眼後,少年向其餘的同伴:「經過今天的這一次後,我們更難和她商量呢。」

「不錯。唔…」

藍髮少女略一沉思後,面露一點困惑的神色說:「尤其經過這一次,她在大約知道我們的實力之餘,恐怕她便是再用上剛剛的那種方法,她也不會再讓我們輕易有機可乘吧?唉…不過,我們仍是需要找她,而且還得在事前好好佈署,才可以找到機會跟她談。唉…我現在,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甚麼人、她以往的事情。因為,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她以往一定是曾經發生過甚麼事情的。」

「抱歉。」

遲疑著,少年抓著自己的短髮,沉重地說:「我想…我想我們會不會太過份了?之前,我不只一次去過她的班裡去,結果每一次她的同學,都是說她已好一會沒有上學。我亦試過暗暗查看她的地址,結果一找之下,我才知道她竟是連搬了家也沒通知學校。這樣,我們搞得她書不唸、試也不考…那麼,我們好像是太過份了。」

為少年的這番話,藍髮少女不覺陷入沉默時,馬尾少女則抿著嘴沉聲說:「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是因為我們。因為,我有去找過她,結果我聽說另有一個叫誠的人,常常跑去找那個女孩。會不會是…反正你也認識那個叫誠的人,你認為會不會和他有點關係呢?」

「不會吧?」

同伴的話讓少年有點意外,搔著臉的他像在自言自語地說著:「誠那小子?呼~雖然我認識他不太久,而且他看來也是有些事是怪怪的,但除了呆一點外,他沒有甚麼問題嘛……他常去找那女孩嗎?不會是他想追那女孩吧?哈~不會吧?最近反而好像看到,有別的女孩去找他呢。噢,不好意思…」

留意到自己說著盡是無關痛癢的事,少年連忙向各人報以苦笑。

「算了,今天到此為止吧。」

注意除了少年外,包括自己在內都已是面露疲態,藍髮少女此時便說:「最近大家也累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吧?大家明天還要上學呢。請多保重。」

於是,各人在各自道別後散去。此時,藍髮少女卻忽地轉身,向走在最後頭的少年,以平淡但真誠的語氣說:「抱歉。我知道你是很不樂意的,但不管以目前的情況,又或是將來要對上那東西來說,那女孩的戰力確實是必需的。而且,我們還有一人仍沒找到,那東西亦不知會何時出現,所以事情已不能再耽擱。所以…所以請你……」

「哦?呼~放心啦…」

一愕,少年則在呼了一口氣後說:「我當然明白。放心好了,當初我既然決定走這條路的,那我自然是會走到底的。反正,命運也幫我們定了這條路嘛。倒是妳,妳當日說由我來當領隊比較好,但妳私底下就將所有的麻煩和責任,都一個人全包了。我說呀~妳才不要將太多負擔,都自己扛起來。妳今年才剛升上高中哦。怎能整天不是只顧著看書,就是在搞著這些事呢?這樣不是很辛苦嗎?間中讓妳自己休息和輕鬆一下嘛。」

「呼…嘻…請你放心吧。我沒有問題的…咦?」

少女回話時,少年卻輕輕一拍少女的肩頭,並當先擺著手走起來:「好啦好啦~我明白啦。那麼,我還是先送妳回家好了。都甚麼時間了?妳父母該很擔心妳吧?走吧……」

「唔…謝謝你。」

說畢,臉泛溫婉微笑的少女便慢步追了上去。

*************************

同時,城中的某處……

漆黑的深夜、死寂冷清的街道,彷彿成了人們口中的罪惡溫床。

只是,黑暗本身是無罪的,深夜本身也沒有過錯……

有罪的,或許是那些自以為是、居心不良的人類吧?

「嗚嘩~……」

昏暗街角、冰冷窄巷裡,此時傳出一陣慘叫,而一些喝罵聲亦同時響起:「還不肯給嗎?!臭老頭!」

冷巷中,三名少年包圍著一名老人。從老者衣衫破爛的樣子來看,多半是附近一帶的露宿者,又或是拾荒者之類的孤獨老人。

戴著殘破眼鏡的老人這時倒在地上,嘴角、鼻子和額頭均有著血跡,而負傷的他則緊緊、死命地抱著一個殘舊的鐵罐子。

「求…求求你們…這些…咳咳~咳~這些錢我真的不…咳~不可以給你們的……嗚~」

「還這樣說?!看來你真的學不乖呢。哼!」

「嗚…」沒有解釋理由,更沒必要解釋理由,老人只是行使他的當然權利,拒絕少年們無理的苛求。可是,他這當然的做法,卻為他帶來肉體上的傷害和痛苦。

「嘿~好受嗎?」

再一次狠狠地踢了老漢一腳,當中一名少年用著有點興奮和得意的神色,向另一名同伴裂嘴笑說:「杜杜,我不是說過嘛?這種和垃圾沒分別的爛人,他們都是很狡滑呢。你看,他不是將錢都藏起來嗎?真是夠賤的!別少看這種寄生蟲呢。他這裡的錢搞不好夠我們,好好地花上幾天啊!」

「但…但是…」
名叫杜杜的少年,則面帶猶疑的神情:「這樣…這樣不怕會惹來警察嗎?而…而且我們這樣,我怕會搞出人命……」

「呸!你呀!真是個無膽匪類!你說是不是呀,小雄?」
「嘿,不錯不錯。」

被稱做小雄的少年,面泛冰冷邪異的笑容向同伴說:「杜杜,你放心好了。像這些跟寄生蟲一樣的東西,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死活,又或是存在與否。只要小心一點,沒有被別人看到,那還怕甚麼呢?呵~再說,就算打死了,只要處理得乾淨一點,將屍體丟進那些大型垃圾箱裡,這還不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就像我和米異之前幾次那樣…嘿嘿~」

說到這裡,小雄的臉上泛起殘忍笑意:「反正附近也沒甚麼人,更剛好有一個這樣的垃圾箱在嘛。我說哪…杜杜,你也試一次吧。原來…嘿嘿~殺…不對不對,幫社會除蟲,這感覺可是很痛快呢!哈哈哈~」

「不錯,小雄說的很對。杜杜,你試試吧。」

面露同樣冷酷的笑臉,米異游說著友人:「難得有這機會嘛。還是,你真的是在害怕呢?哈哈~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怎會這樣沒膽呢?」

此時,倒地的老漢,本是不敢說上半句、只能為傷痛恐懼呻吟喘息著的他,聽到三人的對話後,他急忙說:「求…求…咳~求你們不要…我…我還不想…嗚~哇~」

「嘿!垃圾!像你們這些老傢伙,留世上還有甚麼意義呀?!還死抱著這些錢有甚麼用呀?!現在本大爺大發慈悲,讓你不用浪費糧食、活著再礙眼,這樣對你這些寄生蟲,已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有甚麼話要說?!要說呀?!去你的!」說著、罵著、嘲笑著,小雄又再一腿狠踢出去。

「哇~」小腹慘被小雄重踼,老漢於發出怪叫同時,更因而吐出鮮血。這些鮮血,有的卻濺到米異的皮鞋上。

「哇!我的名廠皮鞋啊!媽的!你這渣滓!」

為求洩憤,再一次重踢老漢,米異之後詭異邪笑說:「杜杜,試試吧?你剛才不是也打的很開心嗎?再說,到手的錢你也有份花嘛。我米異人格擔保,這真的很痛快,絕對會令你畢生難忘,想再次回味呢~嘿嘿~其實哪。你想想,其實我們這樣做,不就是為社會除去那些寄生蟲嗎?絕對是一件有益大眾的好事呢!哈~還是,如果…如果你真的是不敢,那你以後可不要說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才沒有像你這樣沒種的朋友呢。」

「我…我…」杜杜還在遲疑,米異兩人則繼續不停踢著吐血的老漢,活像異常享受凌虐、傷害別人的快感一般。

「我…好!反正該…該不會有事…那我做…咦!?」

「怎麼了?咦?!」

由於受不了米異兩人的慫恿、更抵不住心魔的誘惑,加上心想只要依著他們那樣做,便不需要負上責任。所以,杜杜終究作出可怕的決定。只是,杜杜才剛作出回應,他和其餘兩人卻突然留意到一件事。

不知…不知何時起,忽然有一個人站在三人附近,還以冰冷的神情望著三人。

「混…混帳!你是甚麼人?!」

察覺到別人看到他們的「好事」,米異為了壓下內心的惶恐,所以他向那人怒聲說:「小子!你識相的,你就別管這些事,反正這垃圾該不會和你有關係吧?快滾快滾!」

「……」木然不語,悄然出現的旁觀者身材高大,高達一米九以上的身軀,穿著外套、襯衫和牛仔褲。那勻稱健壯的身軀,予人敏捷慓悍的感覺,而在那冷峻英偉的臉上,更透出深沉銳利的眼神。這一切,配上那隨意灑落過肩,只以布帶束著的明亮金髮,盡給人一種強烈的震撼感覺。

如獅的雄偉,但亦有鷹的敏銳,說他隱含狼的兇悍,卻又難掩當中知性的光芒。這,全無矯揉造作的感覺,一切感覺皆是何等地自然。

儘管,這向來是隱而不發,但這時他卻刻意要教眼前的人,知覺到他的存在,希望他們能知難而退,以省不必要的麻煩。只可惜,雖無意惹事,但看來眼前三人的感覺,已盡被醉生夢死的頹廢生活所消磨殆盡。

「……」心中輕嘆,卻神色不變,金髮少年冷問一句:「知道你們在做甚麼嗎?」

「朋友,我們的事,你還是少管比較好。」

看來是三人之中,感覺最敏銳的一人,小雄凝重地說:「這人該和你沒有關係吧?何必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仍舊不作一言,金髮少年以無防備的姿態,慢步至凝神戒備的三人跟前。

「打下去會死,知道嗎?還有,殺過多少人?」不帶感情的語氣,令少年們心底均突然感到一陣壓逼感……

「甚…甚麼呀?我…我們沒有…你…你別…」

「眼神。反應。剛才的說話。」

「?!」

一時間,三人都不明白金髮少年的話。金髮少年是指,從米異和小雄兩人的眼神,與及行動的反應,還有剛才三人的對話,他已肯定他們曾經殺過人,而且還不止一次。

仰望金髮少年,米異和小雄不由自由膽怯起來。為求再次壓下恐懼,米異立即惡狠狠地說:「是的!那又怎樣?你便是錄了我們的音也好,這也是不能當證據的!就算你是警察,你最多只能說我們傷人吧!?何況這裡又沒有證據,搞不好這垃圾自己不小心,所以才倒在地上呢!你又可以跟我們怎樣……」

「夠了。肅靜。」

「不錯呀?!哼!你根本不是警察吧!」

這一刻,小雄亦微露狂態地獰笑說:「你又能拿我們怎樣呀?!再說,像這種沒家沒業的垃圾,根本就和寄生蟲沒有兩樣,被打死也不會有人會理會,更不用可………」

拍……

一聲輕響響過後,本在大放厥詞的小雄,他突然靜了下來。只是……

「咦?…啊?!呀…呀…呀…」

「肅靜。」說著,金髮少年已俯身蹲下,察看已失去知覺的老漢。

至於,何解小雄會突然安靜下來,那則是因為…因為一個沒有下巴的人,應該不可能會說話吧?

「……呀…呀…」看到同伴那飛脫遠處,帶著鮮血的下顎,還有那失去下巴,上顎鮮血正不停流下的身軀,在不停痙攣之餘往後便倒,杜杜一時之間驚得完全不懂說話。

「你…你這狗養…!?嗚!嘩!……」由於前後不足三秒,所以還沒有察覺到兩名同伴的事。米異本想從懷中抽出短刀,向金髮少年施以突襲,但他卻猛地感到身上傳來劇痛,而且抽出來的手上更是濕漉漉、黏稠稠的,好像是沾滿和拿著些甚麼似的。豈料在一看之下,米異便即魂飛天外。

因為,米異手上拿著的,則是一條沾滿血和體液的腸子,而腸子的來源,則正是…他那不知何時被剖開的胸腹……

看著這一切,杜杜渾身立被一股惡寒所佔據,雙腿只能不斷地顫抖,而褲襠更因為極度驚惶而變得濕漉漉的。

『還好傷的不太重…也沒斷骨…』連看也懶得看那因為恐懼,而動彈不能的杜杜,金髮少年抱起老漢,並冷冷地丟下了一句話:「還沒有殺人,但為做的事付出代價。」

「……呼…嗚…呀…呀…」眼看金髮少年帶著重傷的老人,從自己的眼前眨眼間消失,唯一的倖存者杜杜雖大感驚恐,但到底也為保著性命而舒了一口氣。哪料,在呼吸之間,胸前卻傳來了一陣劇痛。而這,則是因為他的一根肋骨,已在剛才無聲無地被折斷。

雖然驚惶交集、劇痛難當,但杜杜也不敢再逗留,急忙連滾帶爬地想逃離現場。可是……

「救…救我…救護…救護車……」
「嘩!?」

是米異,重傷垂危的他,拖曳已流出的腸子,伸手死命抓著杜杜的腿,想求杜杜盡快請人來救助垂死的他。

「別…別…別拉著我呀!!放…放手!放手!」強忍劇痛,杜杜這時別說眼前的重傷者,只曾經是他的同伴、一起傷害別人的共犯,便是這人是他的至親,他亦沒有心情理會。因為這時候的他,只想盡快離開這裡。結果,他便重演了他們剛才,曾經對老漢做過的事。

不斷腳踏重傷者,直至對方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響後,杜杜連忙逃離現場。而現場,便只剩下那兩具早已失去人格,曾經被稱為人的屍體……

其後,儘管因為屍體在後來神秘失蹤,但杜杜由於身上的血跡而擔上誤殺的罪名,為他所想做和曾做過的事,而負上該負的責任。

**************************

「……」輕唸短句、掌泛柔和白光,猶未恢復意識的老者,在金髮少年的治療下,身上的傷創亦慢慢消去。

「呼~」老者緊皺的眉頭,隨傷創消去而放鬆,金髮男子為此輕呼一口氣,並在事成後緩緩站起。眼下身處樓頂的他,用著冷漠的眼神望著仍然昏迷的老人,與及他仍死命抱著的破舊鐵罐。

「……」數塊金色的金屬隨意丟下後,少年金髮一揚,轉身往旁踏地一躍,輕輕巧巧便到了樓頂的邊沿。只是,那卻是和剛才老漢所在樓頂,距離超過三十米,另一幢高樓的樓頂邊沿。

「……」如此數次,到了某一處高樓的樓頂,並仰望夜空那被霓虹燈,照得發紅的污雲一眼後,少年轉身望向腳底下的車水馬龍,沉聲說了一句:「誠,到底在哪裡?」

----------------------------------

無病 2007-01-20 13:24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章


一:【你很自私。你很虛偽。為甚麼要強逼自己在強顏歡笑?】

「是嗎?她還沒有回來嗎?噢…謝謝。不好意思,打擾了。」無奈苦笑,搔著頭的誠慢步離開了課室。只是,這裡並不是他的班房,而是螢…全名該叫螢.朧的教室。

「哦?誠,阿誠。」
「咦?呃…是妳?芳,妳好。」

「怎麼了?怎麼和平日不同呢?」來到跟前,朝誠上下打量,短髮的爽朗少女眼帶三分疑惑,七分關注的眼神注視著誠。

「咦?我像有甚麼不對嗎?哈哈…」
「你還說呢?」

古怪少年乾笑回應後,俏臉上泛起氣結苦笑,芳輕搔後腦同時,邊認真地說:「你呢~平日不是擺著那副…嗯,不錯。艾比魯那小子說的『腐屍臉』,便是只懂呆瓜似的在傻笑。但你現在完全不同,好像普通人那種不大高興,像在挺重要的事上很頭痛的樣子,卻又盡往心中藏呢…」

「哦?普通人的樣子嗎?呃…」

本為有著清爽啡髮的俏麗少女,那準確形容而苦笑的誠,卻注意到當中的形容:「喂喂喂,我平日的樣子都很糟很怪,完全不像平常人嗎?噢,妳還聽那臭小子說我是啥『腐屍臉』……」

為此,誠的心中更不禁嘀咕:『哎…越來越覺得,威爾和那個臭小子,是不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呢…性格相像也罷了。怎會連給我的形容也…唉…哈…』

「呵~我說的不對嗎?」

踱步走廊間,悠然微笑的芳,截著誠的說話後,還故意搖頭晃腦地說:「誰教你平日總愛擺出這模樣嘛?不然就只會傻笑。哈~回想,傻笑的你,真的很呆、很怪呢。哈哈~」

「可惡。咦?對了。」

喃喃抗議,誠卻想到一個疑問:「這裡不是初中的樓層嗎?妳怎會跑來這裡的?」

「哦?呵~不可以嗎?呼~」

稍顯任性、欣然輕笑,芳故意輕伸了一個懶腰後才說:「嘿,不過是班中的同學找我幫忙,交點東西給他的弟弟吧。」

「哦?朋友嗎?嘿嘿…」
「喂,幹嗎笑得那麼怪?好難看呢。」

被豪爽少女笑罵,誠卻臉露點點惡作劇的笑意說:「不過是沒想過,妳突然會有這麼多朋友吧。哈~啊!聽艾比魯說,妳好像很歡迎呢。朋友?是男的?抑或是女的呀?男朋友嗎?」

「嘩!別亂說啊!」

聽到誠的胡說八道,俏臉飛紅的芳,連忙雙手齊搖說:「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呀!可別因為你的胡說,搞得我給人誤會啊。真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你可別誤會或跟我亂說……」

「哦?哈~」

反擊得手,眼看芳羞紅著臉、急忙解釋,卻又好生可愛的樣子,誠反倒微感意外,但亦為此被惹得笑了出來:「好了好了。不用那麼著緊吧?還真想不到妳會有這樣子呢。哈哈~好啦,別說啦。那只會越描越黑嘛。再說,妳真的交了男朋友,這有甚麼出奇呢?喂,我可不是那些板著臉,說甚麼『中學生不應談戀愛』的人哦。妳不用向我解釋嘛…」

「哦…咦?!甚麼?!越描越黑?!哎~我都說不是呀。」
「咦?…呃…好了好了。」

雖然不認為真的會這樣,但誠總覺此時的芳,與那種「再說下去便會哭出來」的樣子,看起來還真蠻相似的。

亦於這時,向來個性古怪的他忽然留意到…『咦?我剛才不是…怎麼突然會有心情開玩笑呢?呃…真奇怪…呼~算了,還是別想這個。』

於是,哭笑不得的誠只得苦笑說:「好啦好啦~我信妳就是了。其實,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嘛。妳不用這樣認真吧?哈~妳的臉皮原來是這麼薄呢。啊!對了,漢斯老先生,還有烈…他們最近怎樣?」

「呃?這個嗎?」

縱展窘態,但芳出奇地還有點想繼續閒扯嬉鬧。只是,當談及兄長他們時,為此漸復平靜的芳,在略一低頭細想後,清新俏臉微顯複雜之色,微笑的她說道:「謝謝。爺爺他…他最近的精神很好,還能和待在身旁的烈,有的沒的聊上大半天呢。」

「是嗎?」

留意到話中用字,心中稍作沉思的誠,平靜點頭說:「不用客氣。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請儘管說吧。不需要客氣的。」

「哈…謝謝。放心好了,我才不會跟你這笨蛋客氣的。」明白到少年有所察覺,朝氣略褪、苦澀微笑的芳也回以誠懇道謝。

輕擺秀髮,似刻意改變話題,淡淡微笑的芳回問:「嗯,不要光說著我了。你呢?你還沒跟我說,你是為甚麼來到這裡呢?」

這問題,讓誠不禁一呆,但他稍事低頭抿嘴後,淡然抬頭說:「沒甚麼,只是在找人吧。」

「哦?找人?咦?是艾比魯他們口中,那叫螢的女…咦?」

「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擾了兩位呢…」芳說著同時,突然來了一名梳有馬尾的啡髮少女。

「不好意思,我先自我介紹吧。我是美雅。美雅.佳特。」
「我知道。上一次和蒼嵐一起去看熱鬧的美雅小姐。」

「哦?」突然插入,打斷芳兩人對談的美雅,留意到誠的樣子打從自己來到後便有點怪怪的,但她也不以為意說:「請問。你最近是否,在找那位叫螢的女孩呢?」

「是的。請問那又怎樣呢?」
「啊,這個…」

「咦?」此時,連芳也感覺到誠的不常反應。儘管古怪的他,平日面對陌生人時,也是顯得有點生硬和凝重,但芳總覺得如今的他跟平常有點不同。

『可能是因為我在發光發熱,阻礙他們吧?(發光發熱=電燈泡)噢,這樣的話,還真不好意思呢。』

雖然不論情況或理由,均與事實不符,但隨意為誠的反應找了個理由後,美雅便苦笑說:「沒甚麼,只是最近老兄你,也好像在找那位叫螢的女孩,所以我才想請問,你有沒有碰到她吧?」

「抱歉,沒有。」由於確是事實,所以誠的回答亦乾脆直接。

「是嗎。謝謝,對不起,打擾了。」得不到任何想要的情報,兼自覺妨礙他人,美雅忙在道歉和道謝之間,臉帶不好意思的苦笑離開。

「誠。」
「咦?怎麼了?」

「沒甚麼,我只是有一些事想問你。」

望過美雅遠去的背影,回首聳肩的芳淡淡問道:「首先,我從你和艾比魯口中,大概知道你是甚麼人。那你方不方便跟我簡單說說,你來這世界是有甚麼目的或原因?那位叫螢的女孩,又和這些事有何關係呢?還是你真的如他所說,只是想追那位女孩呢?」

「呃?不,不是。」

一呆一怔,搔著頭的誠喃喃說著:「這不是妳們想的那樣哪。不過…哎~這裡不太方便說,我遲點找個機會,才再跟妳說好嗎?我想那該會好一點的。」

「嗯,好吧。呀!對了。誠,如果你不想逃學,那你放課後有沒有空?」

「咦?怎麼突然問這個的?」這突如其來,完全出乎意料的問題,讓誠一時間只能傻著眼看著她。

「嘻…沒甚麼,我只是想和你到某處地方吧。」
「?」

爽朗少女那古怪,但卻又可愛之極的笑意,使冷汗不覺從誠的額上冒出。不過,古怪少年倒不討厭這張笑臉就是了。

「那…那麼妳…妳要我去那裡?」好一會,誠才勉強吐出這數個字。不過芳則很快便帶笑回應,卻令誠更是愣在當場。

「沒甚麼啦。」

輕巧轉身、淡然閉目,芳爽朗笑說:「爺爺說,想見那個說服烈的人,所以我不就應該帶你去嗎?喂,你可不要跟我推三阻四啊。我都答應了爺爺呢。」

「……哎呀…」面對芳那予人清新感覺,卻又不容拒絕的「惡質」笑容,誠好像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

結果,由於放學後需要到山裡去,是以誠只得「自行放假」,與以私事為由請假的芳,到了醫院去。

醫院裡,誠碰上久違,兼不明底蘊的烈。只是,即使不知眼前之人正是撒卡,但烈活像不太想面對誠,所以隨便找了個藉口暫時離開。於是,誠和芳便就此和那位漢斯爺爺,開始他們的閒談。

基本上,這一次堪稱是言談甚歡,但誠實在想不到,芳向漢斯爺爺所作的解釋,竟是那麼地失實,完全將誠當日所作的「惡行」都掩飾掉。因此,誠有時候倒是被那位漢斯爺爺,弄得有點尷尬就是了。

可是,亦為這一次閒談,讓誠更明白,芳為何會在較早前,使用她爺爺的精神很好這說法……

稍後,會面約在兩小時後結束,誠則於芳送他離開時,被她先拉到樓頂那裡。

在那裡,芳便向誠問及,早前他曾說過會說的事……

「據你說,你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找那柄叫甚麼『命運之鍵』的東西囉?那你怎麼不早點跟我們說呢?」

「說?現在不是跟妳們說了嗎?但妳們知道那是甚麼?又在哪裡嗎?」

「呃…唉,不錯,我確是不知道。」

醫院的樓頂上,誠將有關螢的事情,與及他來這個世界的原因,都簡略地跟芳說過。只是誠的反問,亦令芳像艾比魯他們一樣,完全無法反駁。

誠搔著頭說:「老實說,這東西連我自己,也只知道大概的名字,別的資料嘛…就只有依長老們說,預言中指我來到這裡後便會碰到的。可是,我不是已來了嗎?但別說碰到,連相關資料也毫無蹤影。唉…就連我也對這個預言沒信心。呼~說甚麼那東西的持有者會知道這個名字。這不是很亂來嗎?所以,如果我真的依大哥說的話,那我便只能等,直至碰上為止。」

「那麼…」

微生猶疑,芳欲言又止,反覆思量間問道:「你不打算在這裡久留嗎?」

「是的。該不會多於兩年。」

輕搔著頭,誠認真地說:「雖然我…但我想增加一點戰力,多少幫上那裡的大家一點忙。儘管…儘管我的能力對大哥他們來說,根本是微不足道、無甚作為的。所以,就算兩年過後,仍找不到那個甚麼的,我還是會回去。因為…因為那裡有我絕對要回去的理由……」

「是嗎?呼~」看著誠緩緩…深沉地盯著他的手掌,彷彿看著一些不存在在這裡的事與物。芳輕抒一口氣,臉泛一絲苦笑說:「挺可惜呢。難得你在這裡認識了不少人,也和大家成為了朋友。」

「不錯,到其時很難再跟大家碰面,這確是有點可惜呢。不過…」

臉帶苦笑,但誠的眼神卻別具難言神采:「大家不管怎樣,都還是朋友嘛。這個總不會錯吧?只是…只是因為這…在我離開前,我想盡可能為大家…噢…哈哈~我說甚麼呢?哈哈~」

「……」

相對誠的傻笑,芳先是一陣默然,接著則泛起複雜笑意說:「呵…你還說?那麼螢又是甚麼的一回事?喂喂喂~你可別在追到人家後,才丟下人家,自己逃回去呀。傷害人家小女孩的弱小心靈,可是很大很過份的罪哦~到那時候,我們可不會放過你呢。」

「呃…怎麼連妳也相信艾比魯和古露的鬼話?哈。」

先尷尬苦笑,誠接著卻正容說:「唉…我真是懶得…也不懂怎解釋才對。我由始至終也沒打算,以那種想法和企圖去找那女孩。」

「我…哎~該怎說呢?我不知該怎形容才對。」

一臉困惑,大感頭痛的誠用力搔頭:「老實說,我當日第一次看到她,她便給了我一種…一種總是使我不由得想讓她笑、想保護她的感覺…喂喂喂~別誤會。不是人們說的那種…哎~真不懂該怎說…唔,是看待妹妹的感覺吧?嘿,不要看我這個模樣。我雖然很爛很笨,但我也有一個妹妹的。而且,她不但很可愛、很聰明,還很本事呢~」

「哦?真的嗎?呼~~」深呼一口,連自己也不知為甚麼而呼的氣,芳一臉不信的邪笑,上下朝誠不斷打量。

「咦?喂喂喂~妳搞甚麼?不相信我嗎?」

「猜對了~」
「呃?!」

看著誠一副無力的模樣,不知何故心情不錯的芳,滿帶好奇和惡作劇的微笑說:「誰教哪管我怎看。得罪地說一句嘛,以誠大哥你的…哈哈~你的尊容,你的…噢~不好意思。但要相信你會有一個很可愛的妹妹…嗯,比較困難。」

「好的好的,我知道我是先後天合併毀容臉啦。妳也不用這樣…哈,真是的…」

「呵~那你倒跟我說說…」
爽朗輕笑,芳對為之氣結的誠笑說:「你妹妹是長得怎樣呢?她現在又怎…樣…!?」

本是輕鬆談著,但當提及誠的妹妹時,芳卻察覺誠的神色,突然有點不同;及至說到這時,她更猛感不對,並因為猜想到一點可能,令她不禁大感後悔。

「…怎…怎麼…啦…怎麼突然不說話呢?嘿哈…」

「誠…你又這樣了。」

「咦?怎麼啦?哈哈…」

無疑誠依舊是平素,那兩種招牌樣子之一的傻笑臉,但芳的笑臉反而歛去,化為一副複雜而深刻的神情說:「誠,雖然不是認識很久,但我們也算是朋友吧?」

「妳…妳說甚麼傻話呢?當然是啦。嘿哈…」

「那麼,我便請你…」平素的爽朗褪去,神色沉重但真誠的芳凝重地說:「假如真的當我們是朋友,那請你將藏你心中,令你難受的事,跟我們一起分擔好吧?你剛才不是說過,你也想對螢說這番話嗎?」

「怎…麼…怎麼啦?」

僵硬笑臉示人,誠迴避著正沉步走近,並向他追問的短髮少女:「妳怎麼突然會這樣呢?哈…哈…甚麼難受啦?我…我不是在笑著嗎?哈哈…很少看到妳會這樣呢…」

「誠。」

神色不變,搖頭步近的芳,語氣更趨認真:「你要迴避,你不想說,我們不能,也不會逼你。可…可是,我…緣…大家,都知道你很拼命去鍛練,亦知道你常常因為這個,便是大家邀你去玩,你也是一再推辭不去。當然,我沒資格控制,或影響你安排你的時間。不過,我從認識你的那天至今,你無疑常常以笑臉示人,也喜歡和大家在鬧作一團。但是!但我知道,你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只是擺出笑臉對人,但根本不是真的在笑。你到底…你到底在苦惱甚麼?難過甚麼?!我們作為你的朋友,也很想和你一起分擔。你為甚麼要強逼著自己,要自己在強顏歡笑啊?!」

「…芳…我…」
「你很自私。你很虛偽。」

來到誠的跟前,微顯激動的芳毫不容讓地說:「你已為大家作過不少事,亦不想影響大家,但…但卻將你自己的事都藏著!都不讓大家…你…你好自私啊!你還說想幫那個叫螢的女孩,但看你現在這樣子,你憑甚麼?!想拿甚麼去說服她?!連你自己也做不到,你竟然想說服別人?!你都是空口說白話!你好虛偽啊!有事情,不是應該認真地正面面對嗎?!像你這樣藏著!難過著!迴避著!最後可以解決嗎?!答我吧?!」

「我……」沉沉低頭,下意識間退了兩步的誠,始終欲言又止,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我先下去找爺爺…」

為著誠無言以對,卻又不打算說的樣子,芳於黯然搖頭後,便打算轉身先行離去,好讓誠自己去冷靜和考慮:「誠…抱歉…對不起。我…我剛才說的太過份了。但我…我請你好好考慮,嚐試去面對,好嗎?」

「芳…」

「!?」行將離去,芳卻聽到誠的聲音,只是……

「對不起。我…我…我還是…」

「…呼~是嗎?對了,我會試試去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女孩。如果…如果我有任何消息,我會通知你的…再…再見。呼~~」先閉目、復沉呼,芳接著便低頭離去。

「……對不起…但我實在還不能…唉…」
『妳教…』無意識間,誠伸手隔衣緊握胸前的項鍊。感受著手中的墜子,少年心裡沉重地向一位不復存在的人提問:『妳教…求妳教教我吧。我該怎面對?怎去面對啊!我實在不能面對啊……』

天色很好,蔚藍天空中萬里無雲。但是,誠的眼中卻盡是烏雲滿佈、一片迷茫……

**************************

次日放學後,時間約下午六時左右。

「喂~阿夢呀。」
「咦?怎麼了?啊…」

還沒回應,秀髮如瀑的少女卻想到提問者的問題,但所作的回應則是搖頭:「不知道。你應該想問,大變態昨天不知為甚麼,會弄得心情不好吧?」

此時,夢和艾比魯正為那些從林深處不時傳出,頻率益發增加,不同類型的怪響而輕聲談著。

艾比魯面露古怪的苦笑說:「依我猜。會不會是這個臭小子,被那個叫做螢的女孩,又或芳甩掉,所以才那麼不高興呢?如果是真的,那麼我們得好好開解他才行呢。」

「不會吧?唔…」一陣狐疑,夢搖頭苦笑說:「看來不太像。雖然依大變態傢伙的個性,確很喜歡將事情都悶在心裡,也很容易被刺激出來。不過,他現在的樣子,好像和這回事沒關係…咦?」

閒聊間,夢聽到從小木屋處傳來,該是誠的手提電話的聲響。

由於訓練時的衣著緣故,加上要安置雜物,與及一些不方便放在城中的物件。因此,誠當初選這裡作訓練場所時,便在這裡搭建了一幢木屋,並以魔力結界包圍,減少對外界或受外界的影響。

這些手提電話鈴聲,便是放於屋內的手提電話所發出。

稍後,夢她們便帶著那部手提電話,到林中的深處去找它的主人。

沿途所見,四周的石塊大都有損毀的跡象,到達目的地後,兩人便見到她們要找的人。

『咦?這是甚麼樣子?』誠,此時正手拿一柄像是劍、通體熱氣四冒、色透暗紅的金屬棒,擺出一個古怪的姿態。

「咦?是你們?怎麼了?」察覺兩人的到來,誠便撤去剛才的姿勢,並沉聲向艾比魯他提問。

「是…你…剛才有電話找你。」微微一呆,夢接著便將手提電話,遞了給身為發問者的誠。至於發呆的原因,則是因為她在剛才,隱隱聽到誠的一句:算了,反正結果都是失敗的……

「咦?芳?」查看紀錄,微感意外的誠不禁遲疑起來:『她怎會突然找我的?咦?難道是…』

「是的。」

觀神察色,更兼剛才已與芳談過,猜到少年所想的清麗少女,淡然點頭說道:「她說她已找到那位叫螢的女孩,並叫你致電找她。」

「嗯,謝謝。」道謝後,誠即時按動電話……

十數分鐘後,結束對話的古怪少年,在遲疑一會後突然回身,向看著他的兩名同伴說:「…對…對不起。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們幫忙……」

無病 2007-01-21 10:00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章


二:【唉,這是我的同伴嗎?】


午晚二時,夜涼如水。

誠、夢和艾比魯三人,正身在一幢公寓的樓頂。

至於芳,則被誠以安全為由,強要她先行離開。因為兩小時前,誠才在不讓艾比魯他們出手的情況下,獨力殺了十數異物。

這裡,則是給芳碰巧找到,那位叫螢的女孩,她的新住處。

若是問為甚麼要找夢兩人來,那則是由於誠考慮到,芳曾跟提及她在找到螢的同時,螢亦被別人盯上的事。

那些人,正是如今跟在螢的後頭,曾分別跟誠,與螢多番碰頭的四人組。

「呼~沒辦法。動手吧?」
「咦?」

察知對方的存在,清楚這是甚麼事情的夢,在微一深吟、稍一聳肩後悠然說道:「看情況,開打的機會不少。不如事前將這場架,控制在較好的位置,在不會影響或被別人影響的情形下進行,該比較好吧?」

「…呼~好吧。拜託,不要傷人。」別無選擇,誠一行人只得搶在螢回到公寓前,先行正面迎上她。

「咦!?是…又是你?他們…他們是誰?」刻意待到這種時間才外出購物,更故意繞路的螢,在拿著東西回家時,卻又碰上刻意迴避的人。而且,人數更比以往增加了。

「不好意思,可愛的小姐。」

裝扮和誠差不多,戴著面具的艾比魯笑著同時,手指向誠說:「雖然不想打擾,但這笨蛋有點話想跟妳好好地談談。所以…咦?」

話猶未了,艾比魯已被誠阻止,誠則無奈地搔頭說道:「抱歉,但…呼~還是先解決別人的問題吧。對不起,但請後面的朋友不要再躲了。」

「咦?啊!?」

隨著螢意外低呼,一把嬌嫩輕柔的年輕女聲亦同告響起:「果然已被發現,那我們也沒必要再躲了。」

同時,四道身影自遠方陰暗處步出,並慢慢走近。

只是,他們亦無形中跟誠他們,從兩方面包圍了螢。

「啊!?真…真的是!?是…是…」

「咦?」雖為面具所擋,但艾比魯仍不禁失聲低呼。只是,不明箇中因由的四人中,綠髮少年一如同伴般無甚反應,只是認真地說:「不好意思,但你們該不是甚麼壞蛋吧?所以我們也不想和你們作不必要的戰鬥。可是,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這女孩商談。所以,希望幾位能讓我們和她說說好嗎?」

『失算,如果他們的戰力均是……』自責之餘,少年身畔的藍髮少女,亦為眼前情況重新評估,並預算著接下來的事。

「……」誠的陣中,秀髮如絲的少女默然不語,卻以眼神向訝異未消的同伴示意,表示一如早前預計,一切讓誠充當主導。

「呼~是嗎?不像壞人嗎?」

輕吐息、淡自語,隔著面具,誠無奈苦笑:「但我認識的你們,也不像壞人。既然是這樣,反正…反正已有一堆人知道,那我們便坦白一點吧。蒼嵐,我說得還對吧?」

「甚麼?你…你知道我的名字?!」無疑向以真面目示人,但少年…蒼嵐渾沒想過,眼前這神秘男子竟是認識自己。

不過,蒼嵐他們更想不到,眼前的所謂黑衣人,他們會……

語出驚人的神秘少年,忽地於搔首間低唸短句。

「是你!?誠,怎會是你?」隨著黑膜褪去、面具揭下,那張坦示人前的臉,亦立叫蒼嵐失聲低呼。

主導者此舉,教同行二人均樂得以真面目,來面對這些大家認識的好朋友。

「蒼嵐。抱歉,我一直也瞞著你。」

沉聲道歉後,目光佇足蒼嵐身旁三人,誠平靜說著:「若我沒記錯,這兩位是蓮華和美雅小姐,那請問這位是…」

「你好,我的名字是琉璃。」神容平和,但亦如古井不波,心中盤算的琉璃,趨前自我介紹。

只是,不管琉璃或誠他們,仍沒忽視一直不發一言的螢。

「誠,還好啦。我不也是瞞著你嗎?不過……」

未有因私忘公,個性爽直的蒼嵐,只能無奈苦笑說:「很對不起。我們確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螢跟我們商量,所以……」

「抱歉。」打斷發言,同感無奈的誠沉重地說:「但我也想請你們可否在這之前,讓我先跟螢談一談,瞭解一點她的事呢?」

「唏!還說甚麼呀?!你這不就是要阻著我們嗎?」
誤解誠的意思,蓮華這時也按捺不住說:「恃著實力很強,便不放我們在眼內嗎?」

「蓮華,請不要這樣。」暗叫不好,琉璃搶先喝止同伴。因為便是雙方目標相同、目的各異,這也絕不代表大家只會是敵人。

「大變態,誰人先談,這好像沒關係吧?」同樣地,夢留意到問題所在,就是根本不必為次序問題而爭的。

可惜縱使取得共識,但不管夢或琉璃,誠還是蒼嵐,她們均明白到最後的關鍵問題──螢的意願。

此時,這問題亦正好爆發起來。

「不要!」

一直沉默的螢,突將手中的物件擲向雙方後,便立即往後急退,更藉一個後翻躍進身後的高牆之內。高牆之後,則是一處屬私人所有的寬大庭園。

「糟糕!」
「混帳!走不了的!」

霎時間,雙方七人連忙躍進庭園,但蓮華的一句負氣話,則使誠他們誤解立生。

「蒼嵐,為甚麼你們要追她?」
「呃…這個…」

蒼嵐未及回應,艾比魯的插嘴說話已搶先響起:「是呀,搞得像追賊似的。那女孩做了甚麼壞事嗎?」

當然,很諷刺的是,儘管口裡這樣說,但艾比魯他們亦是追在螢的後頭。

「總之要緊事。我們哪像你們?閒閒沒事做就專管閒事。我們跟那女孩的事,你們這些沒相干的人就別多管!也不想想你上次被揍得多慘?」

「妳?!」無疑,有點高傲兼急性子的蓮華,這一句無心嘲諷,嚴格來說確是事實。可是,亦為這句隨意譏刺,令情況立變複雜。

「混帳!那妳們呢?人家到底做了甚麼錯事?已是試不考、學不上來躲妳們,還要被你們這樣追?像妳們這樣,那女孩會願意跟妳們談才怪呢!」不如懶理嘲諷的清麗少女,亦非微感困惑的古怪少年,著惱的艾比魯立以同伴推斷的事實反唇相譏。

很可惜…相對地,性如烈火、向不示弱於人的少女,亦不像深感無奈的直率少年、但覺苦惱的平和少女,還有暗叫慚愧的馬尾女孩:「蠢!理所當然是她錯!害我們花了那麼多功夫,哪還到她不願呀?她不願我便打到她願!!」

「甚麼?!」
「糟!」

或許是這段日子來,為了找螢而吃了不少苦頭,更兼曾在螢的手上吃虧,所以有點放不開吧?可是,亦為這番負氣說話,使蒼嵐和琉璃不禁同叫糟糕。

「蓮華!不要亂說!」
「笨蛋!妳瘋了嗎?」

琉璃打算解釋之際,蒼嵐和美雅已立即阻止蓮華,避免那些沒說明前因後果的負氣話,產生更大的誤解。

「甚麼嘛?我難道說錯嗎?我們上次不是差點被那女孩幹掉嗎?」

『衝動的笨蛋』。

這,正是此時蒼嵐三人,他們心中冒出的最實在稱呼。

「誠,你們不要…」
「誠,你去追吧。這裡交給我們。」

蒼嵐還沒解釋,已不知是為螢抱不平,還是被蓮華的語言態度惹火,艾比魯隨即轉身擋在蒼嵐他們之前。

「呵~好啊!」
眼看艾比魯此舉,蓮華也不客氣:「道理說不通了,就要跟我們動手嗎?嘿!難道我們會怕了你嗎?」

「唉…」無奈低嘆,不禁搖頭的琉璃,低聲向蒼嵐說:「蒼嵐,你和蓮華先趕上去吧。我和美雅處理好這裡的事後,自會趕來的。請放心,誤會該可以澄清,我們不一定會動手的。」

「唉…傻瓜兩大個…好吧!蓮華,我們先走吧。琉璃,一切拜託妳們了。拜託,盡可能不要動手啊。」

「請放心,我明白的。」
「哦?琉璃,由我們來嗎?真的要?噢~打便打吧。那蒼嵐你快帶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蛋走吧。」

「呀…謝謝。」得到不同形式的回應後,蒼嵐也像誠一樣,帶著正大感不滿的蓮華,加速趕上去……

「唉…」
『簡單的事變得複雜了…』
同樣嘆氣、同樣搖頭,留神情況演變的夢,低聲向誠說:「你便去處理你要做的事吧。我們會照顧自己的。」

語畢,回身後退的藍髮少女,退至落單同伴的身旁。

因為,不論自古怪少年口中得知,抑或從剛才的觀察確認。夢瞭解到若不計算蒼嵐,那四人當中最難應付的,多半便是這名叫琉璃的嫻靜少女。

正因如此,驟變的形勢是:夢和艾比魯對上琉璃及美雅,而誠及蒼嵐蓮華則追著螢。

「兩位,我想我們…!?」
「先下手為強!」
「艾比魯!?不要!笨…」

前因後果、理據情由,琉璃本已準備詳盡說明。好讓大家即使不能合作,也能免去無謂戰鬥。只可惜,蓮華剛才的說話,已令艾比魯在內心微黯同時認定蒼嵐等人,就算不是不懷好意,也得先阻止了再談。

結果,艾比魯便以事實,跟琉璃證明了一個不變鐵律。

「道理,只能跟重視道理的人說。」

只差在外表上,由於琉璃予人柔弱之感,所以他便挑美雅來當對手。

「哈~男人大丈夫,你要動手打女孩嗎?」
「呃!?對了…」

到了美雅跟前,聽到美雅一句,才驚覺對手全是女孩的事。由於打從開始時,只預期以蒼嵐為目標,所以沒想到對手是女的,這教素來自負對女孩很溫柔(?)的艾比魯,立即呆在當場。

「呼~」眼見此情此景,心叫僥倖的夢暗呼一口氣,並預算著和平解決事情的可能性。

可惜,相比秀髮隨風搖曳的俏麗佳人,琉璃可不敢那麼樂觀。因為,琉璃很清楚同伴們的性格……

本身相當親切隨和,也是能夠談道理的人。可是若論性格,美雅的衝動和直性子,恐怕還在高傲的蓮華之上。

因此,在美雅認定要戰鬥的時候,琉璃便知道……

美雅,絕對會動手的!

「有空隙!」
「嘩!?」

突進急煞,立致艾比魯身形不穩,美雅卻即時伺機而動,並狠狠一個右直拳便打了過去。

「可惡!真狡滑!既然是妳先動手的,那我也不客氣了!」

「…唉…」『…有這種活力過盛的同伴…哎~真頭痛……』看著各自的同伴正打個不亦樂乎,同樣有著藍色長髮的女孩,心生同樣感想,也同樣手按額頭,同樣大感頭痛。

「唉,沒辦法。」

嫀首輕搖、秀髮擺舞間,夢摘下那副礙著大半張臉的巨型眼鏡,並隨意一攏束著馬尾的如瀑長髮:「不好意思,但…不過,我仍認為事情是可以說清楚的。」

「……哈…我真是的…」呆看、癡望。為著那反映星光的秀髮、為著那耀目生輝似的俏臉、為著那渾然無瑕的身段、為著那動人心魄的氣質。即使本身儀表慣受好評、即使本身同為女性,但琉璃仍不覺為眼前景象所動。

搖首間,為自己的失態不覺苦笑,琉璃點頭回應:「不錯,我同意。」

只是,縱使無意戰鬥、更意欲和平解決,但她們任誰也沒輕忽、露出破綻。至少,她們沒打算在被打敗或擒下後,才再說想跟對方談道理吧?

『大變態說的…依剛才還有現在所表現的,她不能小看。』
『失算。完全沒預期會以她作對手。唯一的資料…蒼嵐以往對她僅有的形容…她在之前那考試的突異表現…她現在所展露的…呼~要小心應付……』

對話之心無疑非虛,但均受信賴的少女們,此際亦各自相互細心觀察、嚴緊盤算。一時間,夢和琉璃都不發一言,只全神在注視、計算和構想之餘,避免曝露出不該有的空隙給對方。

這是因為,彼此從所知所見的片斷之中,瞭解到對方肯定是一個不可小覷的人。

「琉璃,這樣稱呼妳不要緊吧?」

結果,已確認盤算一切的夢,便成為首位發言者:「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只是大變…呃…是誠那傢伙,很想幫助螢,所以才他想跟她好好詳談。雖然,這好像是有點怪怪的,但他真的是這樣想的。」

「?」從所知的螢,加上對現今社會所謂常識認知,所以琉璃不禁有所疑惑。

『只是為了這個?所以才花那麼多工夫去找她?甚至不惜跟我們戰鬥?但是…那女孩也不見得對他有多客氣啊。』

沉默片刻仍別無結論後,琉璃也只得暫時接受這解釋。於是在深吟間,個子稍矮的她說:「如妳們所見,我們不是普通人。妳們可能不信吧?但不屬任何組織或機構,我們只是有著一些傳說中,該掩藏在歷史中的力量的人。至於目的,抱歉。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因為我們不希望將妳們牽連入內。總而言之,我們打算做的絕非壞事,更反而對人們有利。螢,她應該是我們的一份子,但她不想負上她擁有那力量的責任,所以不想被牽涉入內。」

「咦?慢著…」
「我明白。」

猜到對方所想,琉璃平靜頷首回應:「先不管開始的部份妳相信與否,而我也明白她擁有自己的權利。可是,這件事關係到很多人的性命,而她的力量對我們更是必要的,所以我們才會糾纏不休。很無奈…像蒼嵐,以妳們所以知的他那性格,他絕不會想做這回事,更會對這感到抗拒和難受的。但…但是…雖然不喜歡宿命論,但我們也得迎抗迫在眉睫的危機。」

「那妳又如何?」
「咦?妳說…咦?!」

言及此處,夢她們卻驟生警覺,因為一道沿地湧來的猛烈衝擊,這時便朝著她們急襲過來。只是相較之下,夢更注意到這突然的一擊,本身卻是美雅所發,但讓艾比魯避過的攻擊。

「呼…好險。唉…」
『還是不能好好地談嗎?』凝神注視著夢,儘管琉璃能對這一擊作出反應,但由於她將所有心力,都放在注視夢和與她對話,所以反而無力弄清,這一擊的來源和目標是誰。

結果,誤會這是眼前那予人好感的少女,突然反臉突襲於她的琉璃,只得在輕嘆後揮鞭進攻。

呼~~~~
狂風呼嘯,靈水鞭鞭影翻飛,重重疊疊罩往夢的倩影。

與此同時,未敢怠慢的琉璃,也在心中飛快忖度:『依目前所看,除非像我們一樣,否則該沒帶武器的她,會否如剛才所料,是使用體技呢?如果不是的話,又是甚麼類型的?』

「好厲害呢…」

鞭影中,身隨鞭風輕擺,靈巧悅目地避過攻擊,夢同時在想著:『勁度不太重,多半還沒全力而施。另外攻擊的部位都不是致命,看來她該是只想制敵,而不是殺掉我吧?雖然還沒到攻擊的要緊部份,但以這種打法,她是想欺負我經驗不足,所以製造視覺上惑敵、怯敵的效果,兼封鎖我的活動嗎?』

基於嚴格來說,這是開始訓練以來的第一戰,所以夢沒不打算空手對敵。很快,她的目光便在察敵之餘,盯向她準備使用的「武器」之上。



三:【只要是敵人,我才管妳是男是女是人妖,照揍無誤!】

另方面,在艾比魯和美雅的一戰裡,由於純論戰力確是不如對方,更加上對手是女的,所以艾比魯顯然有點猶疑不決、縳手縳腳。結果,這便搞得他在一戰之下,只能得到頻頻防守、進攻卻少得可憐的無奈景況。猶幸如誠所說,經過一個餘月的訓練,艾比魯對比當日,無疑又再提升不少,所以便是不敵,他還是能在一時三刻間勉強撐著。

「對了!我真笨,怎麼想不起呢?」躲閃中,艾比魯猛地想起,一件足以關係勝負的事,而他更是立刻付諸實行。

「怎…怎可能?該…該死!這是我眼花嗎?」傻著眼,美雅眼看對手望空急躍,險險避過她的連續攻擊後,接下來竟就此待在空…不,正確來說,該說艾比魯飛在空中。此情此景,立叫訝然的她,不覺提出那個無力的問題。

「混帳!你太卑鄙了!」

由於直接攻擊的距離不足,對隔空長程攻擊則無甚信心,所以地上的美雅,只能上朝空中的艾比魯大罵:「你這傢伙,連對上女孩子,你也要用上這種卑劣的手段!?是男人的!快給我下來,我們公平地再打一場!!」

「呵~我管妳囉。」

艾比魯神情得意,朝著光站地上空自生氣的美雅,擺出他自信是很英俊的鬼臉說:「妳也不用腦袋想想?我下來跟妳打,這又對誰不公平呀?有這能力而放著不用,那我當初練得要死要活的,那是貪好玩嗎?哈~拜託妳別當我傻瓜好嘛?呵呵~~不如這樣吧?有本事的話,不如妳也跑上來。那我也會捨命陪君…噢~忘了妳是女的,那我也會奉陪,再跟妳打個三百回合。妳說好不好呢?呵呵呵~~~」

「可惡!該死的臭小子!!」美雅當場燒死了艾比魯,如果從眼中冒出來的怒火,是能夠燒傷人……

因此,無計可施的美雅只能待在地上,向空中的艾比魯在乾瞪眼。但亦在這時,她們均聽到一些異響,與及一聲低呼。

覷準機會,待落空的擾敵鞭影落空擊中地面後,束著如瀑秀髮的她立時閃身趨前,並舉步重踏對方的長鞭之上。

「!?」兵器甫受制肘,纖手瞬即倒扯。實戰經驗非淺的琉璃,隨即作出反應,以圖回收長鞭。

透過靈水鞭,一股勁力瞬達長鞭被踏的部份,從而震開敵人。

「!?」豈料,非但沒有費勁角力,夢更反藉這一扯之力,嬌軀如箭離弦,直朝琉璃疾投而去。

依原來的打算,琉璃本欲乘夢壓制長鞭,與她角力的時候,反過來鼓勁送出,憑這收放間的運力方向瞬間變換,將夢甩開並趁機攻擊。

誰知,屬首度參戰的清麗少女不但沒中計,反而借此趁勢反擊。不過,琉璃更想不到的是…夢竟會在這瞬間,從地上取得兵器--一根本是用來當籬笆,剛才被她打散的竹枝!

鞭長莫及、震駭莫名,未能趕及運鞭防守,琉璃只能身形急閃,望能避過這意外突擊。

「啊…」身形急錯而過,勉強躲開攻擊,但琉璃的衣袖則被剛才一擊所劃破。不過,亦從這一擊中,琉璃除了再次確認到對手的威脅外,她也瞭解到夢同是無意傷人。否則,剛才夢攻擊目標,便不會是手臂,而是致命要害吧?

「啊!」發覺同伴勢處下風,加上無法對艾比魯作出有效的攻擊,所以美雅在權衡之下,便想立即趕往支援。可是,就當她想動身的時候……

「!?」乍聞呼嘯聲、猛感頭上勁風壓至,心叫不好的美雅急忙往後跳開,並從而避過來自上方的突擊。

「咦!?這是…」著擊處火花先爆,及至塵土飄散後,地上僅只留下彈孔一處。

猶如中度,乃至是重火力槍彈的攻擊力,對比蒼嵐他們的技巧來說,這份破壞力雖非很大。但由於力量集中,所以如被正面擊中,那仍得會負上相當…甚至致命的傷害。

「怎會有槍械的!?」
「哈~甚麼槍械呀?」

美雅愕然仰望,只見艾比魯神色輕鬆,面帶輕笑的他,手上則正拋著一些小鋼珠。

這些小鋼珠,其實是夢考慮到鬥氣方面,艾比魯不論質量均未達理想,所以才為他想出,能在實戰時暫補不足的方法。使用時,只需將一定份量的鬥氣注入鋼珠,再看準目標用力擲出。由於體積細小,那更有助集中破壞力,所以便是小鋼珠也能產生槍械級的殺傷力。

但這構想更實用的,則是在日常生活中,只要攜帶的數量不太多,那這些鋼珠並不會對行動產生多大的阻礙。而且,就算被警察逮到,亦應該不會被控攜帶危險品吧?

只是,同樣在實用、生活的觀點來看,以艾比魯的說法,則是擲鋼珠會比擲硬幣,在成本上便宜很多……

雖很無奈,但艾比魯也得承認。只接訓練一個餘月的夢,不論鬥氣質量(他最不明白的便是這個…),又或整體實力,都比訓練已超過兩個月,兼且更是因為取巧作弊的方式,因而遠比別人提早很多得到力量的自己強。不過,艾比魯當然也不會為這原因,讓夢孤軍作戰,而自己則站在一旁納涼的,所以他也以此方式牽制美雅的行動。

「噢~不好意思,但該是到我反擊的時候吧?」輕鬆笑著,艾比魯撿起鋼珠,並使勁朝美雅再次擲下。

「嘩!」急忙閃過鋼珠攻擊,額上見汗、直率的馬尾少女憤憤不平地大罵:「混帳!卑劣的臭小子!本來已夠卑鄙的,現在竟然用上這種招術?!太過份了!」

「呵~又是這種說法哦?」

苦笑中揚手投擲,艾比魯在少女匆忙迴避時大搖其頭說:「不是嘛?飛,妳還可以說不懂。不過,擲東西妳總會吧?就連三歲小孩也能做的事。那麼,若妳喜歡,我管妳擲石頭又好,丟垃圾也罷,妳可以找東西擲我的呀?呵~當然,如果妳承認妳比三歲小孩還…那我也不會阻止妳唸我的。呵呵~~」

「你~~可惡!!」
「嘩!妳竟然…哈~真是…夠笨的。」

被氣得七竅生煙的美雅,竟真的信手抓起一塊石頭,用力便朝艾比魯擲去。接著,石塊、雜物,只差私人庭園不大可能會有垃圾桶,否則也會真的被她抓起丟過去。

「喂喂~別那麼生氣哦~氣質氣…呼~罷了。期待妳會有氣質,這是我的錯。我道歉,我會好好反省的。呵呵呵~」只是,哪管美雅擲的是甚麼,身在空中的輕浮少年,自能輕鬆避過。還可以繼續發動言語攻勢,進一步刺激明顯失去冷靜的衝動少女。

相對於美雅她們,那像鬧劇多於戰鬥的打鬥,夢和琉璃的這邊廂卻反而暫且休戰。

衣袖破損後,秀髮及肩的琉璃在運鞭急退,藉此避免被追擊的同時,沒受追擊的她也得到喘息的餘地。因此細想過後的琉璃,亦弄清方才成為導火線的一擊,那當中的一切始末。所以,琉璃兩人便再次暫時停戰。

「呃…」只是,順帶留神同伴,竟在進行的那種形式的「戰鬥」後,不管是夢或是琉璃,均是不由得有種丟臉的感覺……

『…這…這是我的同伴嗎?唉…真難看……』

「!?」
「夢小…」
「抱歉。」
「咦?」

同感無力後,琉璃本想繼續對話,但夢在星眸一閃間突然阻止她,並面露教人惋惜的無奈苦笑說:「琉璃,我這樣叫妳行嗎?琉璃,看來我們這一回,真的得先暫停一會。」

「咦?啊!?」還沒提問,聰敏的琉璃已從夢的話中微感不對,更很快察覺到箇中緣由。

因為,接下來的一刻間,不管夢、琉璃,抑或正說得高興、怒得忘形的艾比魯和美雅,均看到一些異物,正從黑暗中悄然逼近。夢和艾比魯,她們更認出這些異物,該和剛才誠幹掉的,屬同一路人馬。

不一會,數逾八十的異物,團團包圍庭園中的琉璃等人。

「抱歉啊~各位,本人先自我介紹。」

異物當中,一名比較人模人樣,但身穿奇裝異服、膚色赤紅的傢伙,這時排眾而出,並向著四人邪笑說:「本人是高貴美麗的空神官大人,座下英勇忠誠的高貴戰士……」

「……」
夢和艾比魯忽感無力,但這只因她們同樣不禁心生一個想法:『直接說是甚麼神官、甚麼人好嗎?廢話真夠多。』

倒是,琉璃和恢復冷靜的美雅,翠眉緊聚,只是凝重地聽著。及至對方介紹完畢後,向為隊中發言人,琉璃才沉聲說:「空神官嗎?那我們的同伴,你們該有派人去吧?」

「嘿,當然。」

紅膚男子冷笑回應:「這次,可是我們貌勝天仙、高雅大方的空神官大人,紆尊降貴地親率座下忠勇精英,前去料理妳們的那些不知死活的同伴。嘿嘿…本人奉勸妳們還是早點投降,那妳們或許可以吃少點苦頭。嘿嘿嘿…」

『真是一個無聊大白癡…』

先不管艾比魯的想法,琉璃卻相當意外地說:「你!?你是說?空神官她親自出擊?!她不是要負責復活…復活那東西嗎?她怎可能這麼快便…」

「無禮!」

怒聲斥責,但紅膚男子之後邪笑說:「我們偉大的獸魔王大人,豈能被妳們這樣污衊?!由於我們尊貴無比的三神官大人的努力,所以我們至尊無敵、偉大的獸魔王大人,衪的復活儀式經已完成,並會在不久的將來再次君臨大地。啊!我們偉大的……」

「廢話真多。」
「咦?!妳!?」

無視對方反應,稍事整理束髮布帶、一攏柔順秀髮,夢展露眩人輕笑說:「很感謝你的情報,但你的廢話實在太多了。我才不管那甚麼變態獸魔王,笨蛋三神官。總之,想來都不像是好東西吧?」

「可愛的小女孩,妳可不要胡說呀。」
本是怒發如狂,但當瞥見少女那笑意後,怒氣驟消的紅膚男子便獰笑說:「妳不能侮辱我們偉大的獸魔王大人,和尊貴的三神官大人啊。否則…」

「否則怎樣?」
「否…呃!?」

「動手!」紅膚男子還沒說完,一聲嬌喝搶先響起。

矮身突進、挾帶香風的纖巧身影,迅抵異物群中……紅光乍現!

流斬!
流斬二連擊!
流斬合併.清流劍!

「?!」剎那間,夢搶到紅膚男子附近,誠交予防身的兵器閃電到手,祭出火焰劍,疾展連續劍技。

結果,三招一過,十數異物隨即倒地不起。如非紅膚男子身旁,負責警戒的異物實力較強,兼且數量較多,恐怕他也難以倖免。

這時,看著透著凜凜英氣、仗劍而立、秀髮隨風飛揚的夢。在場的敵我雙方,無不被她的英姿氣勢所懾。

「快!別發呆了!我們還要去支援大變態他們的!喀!」

清朗一句,驚醒新舊同伴。藍影再展,香風再襲赤膚男子。

心知只需首領一倒,一場無謂戰鬥,便多半可望盡快結束,更不必再多作無謂殺傷。再者,只需制肘指揮之人,那除了能阻止對方作出有效組織外,更可在取得主動之餘,避免讓對方有機會施展詭計。

飛水破!

「嘩!」繼掌握運劍韻律的【流斬】,夢這招飛身水平疾斬,瞬襲紅膚男子的腰際。雖僥倖避過直擊,但這一劍的真空斬,亦在紅膚男子的腰際劃出血口……

「呀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呀噠!!」

古怪呼叫(不建議深究是甚麼叫聲…)同時,艾比魯的連環快腿,已將跟前的數頭異物,踢至不成樣子,噴著血花往後便倒。

身軀猛扭,兩枚鋼珠重創兩頭距離較遠的異物後,修正姿勢的艾比魯已再面對身後,正想夾擊的異物們。

「嚎~啦~嚎啦嚎啦嚎啦嚎啦嚎啦嚎啦嚎啦~~~~」

同樣不知名的怪呼(同樣不建議研究…)再起,受艾比魯連續重轟的異物們,亦如爛泥般飛開倒地。

「啊!」雙拳回收,艾比魯眨眼間掏出大量鋼珠,並且鼓勁朝正撲向他的異物群擲去。

「吼~~」散彈槍般的鋼珠攻擊過後,來攻異物六只餘二,而對負傷來到面前的異物,艾比魯亦已作好準備。

「來得好!」

方才鋼珠剛投,艾比魯同時衝上。

在飛身力踏第一名受害者臉上,並將他爆裂的面部踩進地後,艾比魯的食中二指,亦正正點在倖存者面前,而一陣光暈更瞬間匯集指尖。

「再見。喝!」經強力凝聚的鬥氣彈即時射擊,將異物的頭部毀掉。這,正是艾比魯的氣彈攻擊。

心知肚明,自己的鬥氣不管是質是量俱未如理想,所以無法擊出威力理想的氣彈。因此,艾比魯便利用自己特有的長處,以精神力直接加強增快鬥氣的集中度,然後擊出這種超集中的氣彈來彌補不足。

只是,因為這對精神力和鬥氣的消耗,均比正常大上不少,所以他才以鋼珠來處理普通情況的需要。

靈水陣!

地走!

冰刃!

地之樹!

「……」四人合力的結果,則是在三數個回合後,讓原來數量多達百頭的異物,就此時減少一大半。眼看此情此景,紅膚男子只能帶著渾身的血污,和部下們用著驚愕不已的眼神,看著本來該是輕鬆對付的獵物。

*************************

「哎~真失敗…」

深夜三時半,身處某僻靜街角,個性古怪的他,正被一群異物包圍著。

異物當中,更有著一名紅髮女性。成熟艷麗的出色美貌,配上那身打扮,與及穿著的神官服,這看來年約廿許的女性,倒也不失莊重雅致。

原本,誠像蒼嵐他們一樣,是追著螢在跑的。

只是,由於途經之處都不是相談,以至必要時開打的好地方,所以誠亦刻意暫不趕上。打算到一處比較好的地方,才再截下螢來對話。

可惜,構想雖不錯,實行卻有問題。

首先為了逃避,所以螢對附近一帶的環境相當熟悉。至於蒼嵐他們,則由琉璃曾預計此事,並與各人對附近的地形作過研究,所以他們仍可以緊隨著。

可是,無疑夢、芳,以至是誠自己,亦考量過這問題,但時間則不容許他花太多時間。這樣,再加上儘管未至白癡的程度,但也算方向感不佳的原因,所以誠現在勉強(…)算是跟丟了。還要在找尋蒼嵐或螢的時候,被這伙人纏上。

「呵~小朋友,你在找著人嗎?」

「不錯呀。大嬸。妳知道我找的朋友,她們在哪裡嗎?」輕浮的詢問,換來心情不好的人,更輕浮惡意的反問。

「大?!嬸!?你!?」心情不好的少年,那個不客氣的稱呼,讓紅髮美女面立變,而且臉上的筋脈還有點要痙攣的跡象。

「怎麼了?不夠尊敬嗎?那我叫妳婆婆好了。」
跟丟了人的不快心情,使誠面帶惡質的冷笑:「婆婆,請問妳知不知道我在找著的朋友,到底是在哪裡呢?」

「婆…婆婆!?」筋脈痙攣的狀況更明顯。

只是,美女終究是美女,儘管神情險惡,但她也沒再為這話糾纏下去。雖然,這真正的原因,也只為免換來更尊重的稱呼。於是,獲得「尊敬」的她陰冷笑說:「嘖嘖嘖~好啊!小朋友,你的樣子也不見得好看嘛…要不要姐姐幫你修一修呢?呵呵呵……」

「不要。反正我本來也是毀容的。」

皺眉搔頭,古怪少年的面色益發不善:「而且像妳這樣,要依賴化妝來作無謂抵抗,那倒不如甚麼也不做更好?喂,我最後問妳一次,知不知道我找的朋友去了哪裡?」

「!!」筋脈終告扭曲,美女勉力擠出一個邪笑,並且手指她身後的方向,嘲弄說著:「呵…呵呵~~小朋友,你要找的人,她們在這方向呢。不過,他們很快便會死在我手上的。在這之前,姐姐我也會令你覺得好快…」

「少廢話。」

沉臉揮手,誠正容說:「謝謝妳的通知。我今晚懶得管妳們的事,快給我滾蛋吧。不要逼我動手。」

「甚麼?!臭小子!」

被惹火的惹火美女,再顧不得形象,揚手命人擋路同時,兇狠地怒聲說:「你別自以為是,你有命離開這裡才說。上!!」

「真是沒個性的說話。」
「!?」

評語方落,兩聲慘呼立即緊隨響起。兩頭受命攻擊的異物,在誠前踏一步,雙肘齊擊之後,便就此再起不能。

「呵呵~~好厲害的小朋友嘛…」

看不透誠的實力,美女便突然轉變態度,陰險嬌笑說:「不過,世上最美麗的姐姐我,還是不能讓你過去啊。怎樣呢?難道身為男人大丈夫,你會動手打女人嗎?哎啊~姐姐很怕啊~呵呵~~」

「…世上最美麗嗎?」老實說,美女的說話,讓誠不由得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雖然那絕不是因為害怕或恐懼就是了。

不過,美女的說話,也令少年以更不屑的表情和語氣回應:「…最美的女性,妳?配嗎?」

不待對方回應,誠便認真地說:「我懶得再說,醜惡的老妖怪!快給我滾蛋!否則,妳就是…我的敵人。到時候,我管妳是男,是女,是人妖,我都不會跟妳客氣。」

「哎啊~姐姐很怕啊~呵呵~~」

聽到誠的說話,美女卻反而笑了起來,一臉嘲弄的笑意說:「來吧~姐姐會好好地疼你…疼你疼到你死為…啊!!」

「妳是…敵人!」雙目一睜!

地裂.斷!

異物群組成的厚密防線,瞬間被誠的身影強勢突破,更在異物身上爆出血花同時,拳挾銳風,當面直擊紅髮美女!

「甚麼!?」『他!這小子是真…』

「喝!哇~~」一聲高呼,乍感危險臨門的紅髮美女,也使出她的本領,雙手各自擊出一枚光彈,正面硬拼誠的直擊。

結果在光彈爆散間,誠的身影已掠過險避直擊的美女身旁。只是,身穿神官服的紅髮美女,也在慘呼中血光暴現。因為,她的左臂,已在剛才一擊間,被誠的重拳齊肩打斷。

看著誠那毫不停留、不屑一顧的背影,美女抱著劇痛的傷處,恨恨地說:「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只是,誠根本就沒聽,更無意理會這番沒個性的宣言。

*******************

結果,雖然那美女沒有騙人,但誠最後還是來晚一步,始終跟眾人緣慳一面。

一夜奔走過後,時間已至早上五時。

期間,誠曾以手提電話找過夢她們,並得知雙方基本上已互相瞭解情況。可是,由於蒼嵐和蓮華兩人,到目前暫時仍未能聯絡上,亦明顯還在追趕著螢,所以誠也只得繼續找下去。

考慮到螢的體質不及自己,所以得到建議的誠,嚐試看看螢是否找了地方休息,又或借助交通工具,去協助她避開各人之餘,兼且減少體力的消耗。

於是,在早上的五時多,有點困倦的少年便到了地下電車站(港式說法:地下鐵路),想在那裡碰運氣(雖然誠自覺自己的運氣向來也…),順便也賺點休息機會。

因為時間尚早,所以車廂內並沒有多少人。呆看人出人入,一個多小時下來,誠始終沒有看到他想見的人。

因此,隨著車廂中的人數,因時間之故而大幅增加時,誠便想放棄離開,再到別處去碰運氣。

但就在沮喪的他想離開車廂時,卻突然看到車廂中的一個人,也是因為這個人,讓誠忘了離開的事。

不過,這人不是螢,也不是蒼嵐等人。

這人,是一個高大健壯,眼神沉冷銳利,有著金色長髮的俊美少年。

「誠。」

對於詫異不已的古怪少年,金髮少年依舊冰冷。

「你…你…你怎會來到這裡的?我…我們大家都找了你很久,這半年你去了那裡?」

「誠。我也找了你很久。」對於微顯激動的誠,招徠不少女性注目的少年,仍是冷漠如故。

「那…那麼,你來這裡…你來這裡是為了甚麼?這裡我一個人找便行…」
「……」
「咦!?你…你說甚…甚麼…」

當誠誠懇地問著,這像是認識很久的金髮少年時,少年卻低聲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令誠的面容即時被驚愕所佔據。

「你…你…為了甚麼要…要…」
「你該很清楚。」
聲音顫抖,但古怪少年還沒說完問題,便得到冰冷的回答。

「你…你現在便…便要…」身子輕抖,誠的身軀緩慢動著,像要擺出甚麼姿勢的樣子。

「不用戒備,不用防禦。」

如同萬年冰封,無機質的嗓音,在人為加工的空氣中瀰漫著:「先處理你要做的事…」

在電車停站,車門打開的時候,金髮少年已從誠的身旁走過,並跟他交待最後的話。

「之後,我會找你。」

車門關上,誠整個人卻呆呆地,茫茫地站在車廂中。
這彷彿,他已成為車廂的一部份……

此時此刻,誠的腦中只是被剛才金髮少年,那段輕聲但決絕的話語所霸佔著。

「誠。我來殺你的。」

無病 2007-01-22 13:45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一章



一:【怎麼不能像小說漫畫、電視電影一樣,打一場架便能解決一切問題呢?】


下午一時,城郊大型儲水庫的附近。

「呼…呼…呼…混…混蛋…妳…妳這次總…總走不掉吧?」

劇烈喘息,連夜追逐的蓮華惡狠狠地說:「真…真該…死,為了…為了妳,害…害得本…本小姐整晚…整晚沒睡。還害…害我今晚要被…被我爸…爸罵…妳…」

「呼~~好啦。」

深呼一口氣,體能顯勝同伴,蒼嵐苦笑說:「聽妳說,連我也聽得很頭痛。拜託妳,先回復過來才再說好吧?讓我先跟她說。咳…螢。」

蒼嵐兩人漏夜追蹤,好不容易才逮著螢,將她逼到這裡來。

現在,螢在儲水庫旁的崖邊,退路則被蒼嵐兩人所擋。雖憑頭腦,螢在其間的消耗遠少於對方,更曾得數次的休息、補充機會。

可惜,這樣相貌秀美的小女孩,一個人到處亂走,這使螢不止一次,碰上不必要的麻煩,得多花無謂的氣力。這樣一來,在剛才逃來這裡時,更只能毫無憑藉地跟對方拼體力,所以她也相當疲累。

雖非常人可比,但以一個小女孩的體力來說,本已不適宜作長期戰。更別提對上的,是一向體力過人的蒼嵐?因此,若追逐再繼續下去,螢根本毫無勝算可言,何況現在退路被封,哪又何來逃跑的餘地呢?

「呼~呼~呼~」均勻喘息,螢疲累的雙眼,沉沉注視眼前兩人。

只是,不知是因為疲倦,還是冬日照耀。螢那雙本該透發明亮光彩的水眸,如今卻只有無盡的陰沉。

這一刻,四周彷彿只餘沉重呼吸聲、風吹葉動聲,與及崖下的流水奔騰聲。

一陣默然,稍事調整呼吸後,蒼嵐神容認真地說:「螢,拜託妳相信我。我們對妳真的沒有惡意。我知道,妳不想被牽連。老實說,我本來也對這興趣不大,但這可是關係很多人的性命的。所以我們……」

「我說過…」

沉聲低語,螢木然說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們要做甚麼,我都不管。所有人都不能相信的。為甚麼?為甚麼我要相信?為甚麼我要為了別人付出?不論大家會發生怎樣的事,我不管……」

「螢!」

那猶如呢喃,語透沉冷的說話,使一向爽直如風的蒼嵐,不由得背滲冷汗,更微顯激動地說:「妳跟我說!為甚麼?為甚麼不相信我們?妳從前究竟發生甚麼事?妳跟我說!我一定會!我一定會明白!一定會幫妳的!」

「你能嗎?」
「啊!這…螢…」
雖值冬季,但在受冬日照射,沒受寒風吹襲的此處,本來應該尚算相當溫暖。

可是,隨陰寒話語於空氣瀰漫,四周亦仿似氣溫驟降。

疲累眼眸中,全是無意識間滲出的昏暗。螢的語音,盡透孤寂寒意:「能夠嗎?明白嗎?體會到嗎?沒有!根本不會!你們這些人,只會…就只會空口說白話!當時…當時有誰幫助我?!誰?有誰啊!沒有啊!!誰也沒有啊!」

「我…我…」縱不清底蘊因由,但蒼嵐很想說有。

只是從螢的語音中,稍感那混亂情緒後,爽直少年信心頓失。

倒是,另一人、另一個經已回復的人,則高吭說道:「甚麼呀?!那有甚麼了不起?妳以為只有妳才遇上痛苦的事嗎?妳要知道啊!這個世界不是只有妳一個人!更不是只有妳才碰過不好的事呀!」

無疑,蓮華的說話確是不錯。

不過,以蓮華所處的背景來說,也是很難談得上會有多少確實體悟。到底,或許不好和不幸的事,很多人也會碰上,但當中帶來的痛苦,卻不會因此減少的。

難不成,人類竟已墜落至,當身圍的別人也承受相同,甚至更深的苦難時,他們便會為此高興嗎?

「呼~讓開。最後一次,讓開。」談不攏,從形勢取向,螢心知戰鬥難免。

「呼……」
雖然與其說是陰沉,倒不如說是自暴自棄,但螢的這句話傳進未能體會那箇中感受的蒼嵐兩人耳中,他們均不禁感到一股寒意,悄然襲上心頭。

「嘿,難不成會怕了妳嗎?」

勉力振作,不甘示弱的蓮華傲然說:「妳儘管拿那根爛黑杖出來!我倒想看在光天化日的環境下,那根爛黑杖還有多少力量呢!少跟我自以為是!我們只是一直以來不想傷害妳吧!別忘記每次最後逃掉的人是誰啊!」

雖然,蓮華說她們無意傷害螢,這是事實。
不過,她亦說錯兩件事:第一件,宵闇之杖和她們的力量一樣,雖然可能會受到環境的一點影響,但絕不會因而令力量大減。

至於第二件,則是……

「是妳們逼我的。」

沉聲反應,本是疲累失色的雙眸,陡地透出眩目光華。螢低首細唸……

「與輝煌同在,與凈華並存,與不息的光同生,與不滅的靈同去,在光明中入滅,在光明中轉生,照耀吧…輝映吧…靈光與我同在,晴明與我同心,光芒之中,輝華匯聚。」

「甚麼!?」
「她!?」
蒼嵐兩人眼前,突現奇景。

大量於陽光照耀下,猶自生輝的耀目光點,高速聚集在螢的纖掌之上,更瞬間集合成一根手杖--輝華之杖!

「……」
此情此景,蒼嵐他們的腦中,猛地憶起當日知悉的預言--光與闇,同歸寂滅,共聚相生。

「螢!原…原來妳…」
「不要怪我。」

蒼嵐尚未說完,螢已揮起輝華之杖,運舞杖端暴現的光刃,直直朝蒼嵐疾攻而去。

險避一擊,但蒼嵐仍沒有讓出通道,於斜身消勢、後躍退避後,他和蓮華的武器亦準備就緒,準備迎接新一輪的攻擊。

流霞!

光刃上,一片光霞仿如實物緊繫其後,更隨光刃揮動,重重朝對手們擊去。

「嘩!」
未知虛實,蓮華她們急作退避,結果在地面遭受重轟,坑穴隨之出現後,追擊亦再度襲來。

「還多想甚麼?!反擊吧!……術式.破!」

高聲嬌叱、輕聲吟唸,身為符咒師的蓮華,即時掏出紙條,並用力朝螢丟了過去。

紙刃相碰,爆破立現,立將螢強行震退。

「可惡!看我的!」

距離拉開,逮到反擊機會的艷麗咒術師,迅將紙條穿在火炎箭上,並隨即射擊出去。

紅蓮矢!

當火炎箭將達目標之際,附紙炎箭猛然爆散,更立化巨大火牆,逕朝螢直蓋下去。

「笨蛋!妳想殺了她嗎?!」
「這個…」

於蒼嵐斥責及趕往搶救,蓮華自覺出手過重時,火牆竟倏地崩潰。四散爆射的熾炎,在【流霞】餘威下,更立化反擊狠著。

「喝!」
低喝間,風操爪接連狂舞,連環紛飛的小型風刃,迅將反擊過來的火炎轟散。

可是,螢也再次發動新的攻擊。

散華!

大量光線,驀從杖端光刃散出,更循不同路線角度,向兩名目標急劇猛攻。

「!?」
面對如雨襲至,來自不同角度的光線攻擊,狼狽迴避的兩人,好不容易才熬過這一擊。

「術式.封!術式.禁!」
烈風陣!!

心知厲害,眼看第二擊【散華】出手,蓮華二人即時合力抵禦。

術法光幕,先接四成光雨。餘下的,則全被以兩人為核心,狂亂疾捲的暴風所擋開。

【散華】餘波激至四周塵土飛揚間,俏臉含霜的螢沉冷警告:「為甚麼要逼我!?快讓開!」

當陣列暴風再擋過相同攻擊同時,性如烈火的年青咒術師不忿地說:「可惡!好好教訓她不可!」

「!?呼~~」
蒼嵐未及回答,蓮華準備反擊間,驚覺不妥的他們,卻不禁同抽一口涼氣。

因為,嬌巧少女掌中手杖,已凝聚了一枚巨型光球…一枚讓蒼嵐兩人,均知【烈風陣】是無法接下的巨大光球。

光雷!

「快逃!」

一聲低呼,輝華之杖鼓勁揮出,杖上光球亦隨之疾送,化作一道勢不可擋的凌厲光雷!

「快避!」

波~

光雷一擊,哪管【烈風陣】的防守力多強,仍在驟生怪響後被破。

【烈風陣】土崩瓦解,當中兩人當然只有狼狽退避的份兒。至於貫陣破風的光雷,則在繼續它的旅程不一會後,產生強烈的爆炸。

「不好!」
爆破聲入耳之際,蒼嵐則驚覺紅髮同伴,正好擋在螢的去路上。螢,同時經已凝聚了另一記【光雷】。

『雖然時間不足,亦還沒完成,但我就…』
「…拼了!」

情知螢的心底不欲傷人,但際此兵兇戰危的情況下,蒼嵐實不能讓那個,儘管常常為大家惹麻煩,但始終還算是好朋友的笨女孩冒險。

因此不管如何,他也得代她接下這一擊【光雷】。

高聲疾呼,蒼嵐明顯地縱撲向螢,想藉此逼她撤招,或是將目標改為有所準備的他。

至於內心矛盾的螢,她的選擇,則屬後者。

「喝~爆風!」
到此地步,蒼嵐已懶管甚麼作戰法則,拼命凝聚而生的氣彈,立跟正面轟至的【光雷】迎頭硬碰。

「哇~」
名為【爆風】的氣彈甫觸光雷,竟迅即被破。但氣彈爆破同時,內部竟猛然爆出一股被超壓縮的狂亂鬥氣流,並強行將光雷的餘威消解。

只是,強使還沒完成的技巧、準備時間絕對的不足,還有【光雷】當中無比的威力。這立使綠髮少年在消解光雷轟擊同時吐血拋飛。

「蒼嵐!咦!?」
「蒼嵐,你還死不了吧?」
「啊!?」

「呀?是…是你嗎?怎麼來得這麼…晚的?咳…放心,我…我還死不了。」蒼嵐倒地後,在場各人乍聞一把,原本不該出現在此的聲音。

聞聲的蒼嵐勉力坐起後,在抹去嘴角血污時苦笑說:「不過,既然你來了。那下半場便交給你了,誠…」

「不要期望太高,我也沒甚麼信心可言。」喃喃說過、短句輕響,柔和白光自黑髮少年的手上透發,為友人治療傷勢。

其實,因早前曾得蒼嵐通知,所以誠才懂趕來這裡。只是由於時間差,使位置理所當然地出現誤差,加上本身方向感不好,故此誠剛才還在找著三人的正確位置。

最後,他還是為這裡發出的聲響,感到附近的力量波動,是以才會趕到這裡來。

「……」

靜默的黑髮少女原想趁機先行離去。但原有的不滿,加上昨夜至今積壓的疲勞,使得心情更糟的蓮華,才不會跟螢客氣:「混帳!想逃!?妳想也別想!」

眼見光球再聚,蓮華急將數張符咒貫於箭上,全力迎擊!
「混帳!我會怕妳嗎!?看招~」

秘技.火鳥翔空矢!!

箭方離弦,箭上符咒即告焚化。所生火焰,更將炎箭包裹,立化一頭巨型火鳥,正朝螢的【光雷】直迎而上。

『唉…真麻煩,打遲一點不行嗎?』心中埋怨,誠也有所行動。身形一閃,人已身處光雷火鳥間,並且雙手一揚。

「果然…」
「嘩!?不是嘛?!」
螢兩人只見各自的得意絕技,竟被誠以單手輕鬆接下。

「喂,還鬧不夠嗎?怎麼不能像小說漫畫、電視電影一樣,打一場架便能解決一切問題呢?真麻煩…」喃喃輕唸,雙手發力,光雷火鳥即在誠的手中消散。

「螢。妳可不可以跟我談一談?我想和妳私下…喂?!妳幹甚麼?別傻?!」光炎消散後,別過頭來的誠,本想跟螢說話。

天曉得,當他回望之際,嬌小少女已立危崖邊沿。

「笨蛋!你不是認為她真的會吧?嘿~」

不屑輕笑,蓮華自信地說:「她瘋也算了,但你不是真的相信她吧?我才不信她會跳下去呢?再說,像這種程度,就算是由我們來跳,也不一…」

「閉嘴!」

被古怪少年兇狠喝止,心感不滿的艷麗少女即時反駁:「嘿!怎麼嘛?我難道有說錯嗎?!」

或許,整晚不眠不休的長途追逐,確是嚴重消耗各人的身心。
又或許,因為自身的性格和想法,又或因為不瞭解螢和誠的性格,所以蓮華才不明白誠為何要喝止她。

無疑,以蒼嵐等人的實力,這樣的高度和地形,跳下去不一定會致命。

可是,這始終還會有一定的危險性。更何況誠理解到,當螢會跳下去,那又將會代表另一個意思……

本來,誠已覺得螢的情緒不大穩定,更有一種類似自我放逐的想法。幸好,到底要做出實質上自毀的事,還是有著一個關鍵性的心理障礙存在。所以,她才一直沒有發生甚麼事。

不過,最近和異物的戰鬥、跟蒼嵐他們的搔擾,與及誠的糾纏不休。這些她不想面對,但看來又不會終止的麻煩,已為螢帶來不少壓力。

或許這一切,是讓予人孤寂之感的螢,有一些新的想法、新的感受。但同時帶來更多困擾和矛盾,令她更苦惱。這加上現今的身心疲累,誠確是擔心螢會做出一些,她平日可能想做,但不會真的做出來的過激行為。

不幸地,誠的感覺算中了。

「!?」突然,誠他們看到一件事。

螢,笑了。
她的笑容很美、很漂亮。
但是,更很複雜、很深刻……

三個不同的人從那笑容,卻有三份不同的感受。

『不要看小我。』
『不要再煩著我,好嗎?』
『你…你會明白我嗎?』

「不要!」誠高喊同時,螢已往後一躍,朝崖下的水流便跳下去。

「喂!笨蛋!?她…她竟然…」螢的行動,即時摧毀蓮華的信心。

傻愣半響才回過神來,長髮少女急忙趕到呆望崖下的誠身旁,大喝:「笨蛋!你不是很本事嗎?還不快點去救她?!你不是辦得到嗎?!」

「喂!喂!你聽不到嗎?!」
「好了,蓮華,妳別吵了。」

為古怪少年全無回應,蓮華因而繼續說著的時候,傷勢幾癒的蒼嵐在阻止同伴後,認真地問:「誠,拜託你跟我們解釋一下吧?」

「不錯,她沒事。只是…」
沉重回應,誠神色不振地說:「讓她先休息和冷靜下來吧。否則…否則我們再追逼、再繼續強拉下去。」

「弦,真的會斷掉。」

「我明白了。那我們先回去吧。」
「喂,你們…」

從說話神情中理解到箇中意思,蒼嵐也同意誠的看法。於是,他苦笑跟蓮華說:「好了,我們先回去吧。妳還得跟妳父親解釋,妳為甚麼昨晚沒回家,還有今天沒上學呢。」

於抗議的蓮華,不由分說被蒼嵐拉走後,性格古怪的少年茫茫回望,剛才螢首次向他微笑的位置。

『這一次,勉強還能說妳明白,妳有能力保著性命。那麼…那麼下一次呢?下一次妳是不是真的想死掉?呼~我…會明白妳嗎?』

「唉…」搖頭、嘆息。

『我能明白妳嗎?我…我不知道……』

無病 2007-01-23 06:11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一章



二:【我想問妳…妳…有沒有想過死?】

晚上八時許,城內某高樓的樓頂。

寒風吹拂的樓頂,有一個孤寂的身影,正蜷曲纖細的身軀,躲在樓頂的角落處。目的,既躲避冬夜刺骨的寒風,亦躲避糾纏不休的眾人,更躲避出現在眼前的一切。

同時三十六分。本來正感寒冷的孤獨少女,沉睡中的她,身上的寒意倏然褪去不少。這,並非幻覺。只是因為不知在何時,附近已設下了一個結界,為她將外間的冷風都擋去了。

晚上九時八分,女孩的暖意更盛。因為同樣不知在何時,她那纖小身軀上,已披上一件厚厚的大衣。

同時四十四分。猶自酣睡的女孩,身前多了一件東西。一個保溫壺,無聲無息、安放地上。

晚上十一時十八分。原本披少女身上的大衣,因少女的活動而滑開。

同時十九分。大衣已回到原來的位置。只是,當中的一切過程,卻是那麼輕柔,那麼寧靜……

凌晨零時八分,少女的俏臉上驀現水珠。水珠,卻是自她的眼眶淌下。同時,一名身處偏遠角落,目睹此情此景的人,不覺心中暗自輕嘆,眼內亦流露一股關切憐惜之情。

凌晨零時十七分。
「爸爸!媽媽!不要…啊!?」

女孩,終於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呼~呼~呼~咦?這是…」夢中驚醒,女孩先對現處環境,感到一陣茫然。

「…咦!?我,這裡…」回過神來,想起在中午逃掉後,她便拖著這身心俱疲、渾身濕透的纖小身軀,在城中漫無目的地到處亂闖。

當時,孤獨的她,只想避開追著的人,避開眼前的現實,避開不想面對的一切。走了半天,她最終在大約六時許快七時的時候,來到這處…這每當她難過不快時,便會來的地方。來這裡來看天、來呆坐、來追憶這數年來,她在腦海中拼命惦記的…那兩個矇糊的身影……

「這是?啊!?」

察覺不知從哪裡來的大衣,察覺不知從何而來的保溫壺,察覺不知由誰人所設的結界。螢的心中,驀地想到一張臉、一個人。一個和她毫無關係,但又常來找她「麻煩」,總令她有怪異感覺的古怪少年。

「難…難道…難道是他?」茫然四顧,卻找不到任何,連自己也不知想不想看到的人。

最後,螢的目光便回到,那個靜候身前的保溫壺。

「這是…」細想一會,少女最後還是拿起保溫壺,並將蓋子打開。

結果,隨著壺蓋開啟,循視覺、嗅覺和觸覺所得的結論,少女知道壺中存放的,是大半壺熱氣彌漫、香氣四溢的粟米雞蛋花濃湯。

心中根植的固執念頭,本驅使少女立將暖壺摔開。

可是,壺中那熱騰騰、正散發出其醉人魅力的蛋花濃湯,則令少女正值成長中,極需要營養,兼已餓了一整天的纖巧身軀,面臨無比的誘惑。

「…呼…」
再次確認四下無人後,纖弱的小女孩最後基於生理需求,加上一份些微、微小至沒被留意、但萌自內心深處的莫名感覺所致。

小女孩便帶著複雜、矛盾和猶疑的心,仍披著那大衣,開始提起保溫壺旁的湯匙……

********************

「喂,阿夢呀。」

「咦?怎麼了?噢,古露,幫個忙。替我拿那個保溫壺過來好嗎?我先去取麵包出來。」

「噢,好的,是這個吧?」

廚房奮戰中,長髮如瀑的少女隨便回應艾比魯後,在輕撥深藍秀髮同時,先找古露幫助,然後便忙到爐子那裡,取出剛才烤製的麵包。

「沒甚麼。只不過我和緣有時挺好奇,想知道一件事吧。」

閒閒呆坐沙發,靠在手把,艾比魯懶洋洋地旁觀友人忙著,面浮好奇的表情說:「我和緣不太明白。為甚麼妳好端端的,平日總要弄成那個樣子,戴著那副古古怪怪的眼鏡示人呢?」

「哦?這個嗎?」

將剛從爐中取出,正熱騰騰、香噴噴的麵包放進袋子,微帶苦笑的清麗少女,悠然輕唸二字:「蒼蠅。」

「咦?蒼蠅?」
「不錯。就是蒼蠅。」

沒有回身,將溫香四溢的濃湯盛入保溫壺後,夢淡然微笑:「艾比魯,倒是我反過來問你。緣的身旁,是否常有一些不知好歹的『蒼蠅』,飛來飛去吵著她?搞得她被纏得煩心,你也看得不高興呢?古露,妳也不是沒碰過這種傢伙吧?」

「噢!嘿哈哈~『蒼蠅』。哈~還真形容得挺妙挺傳神呢。」有趣的解說,讓古露兩人眼浮理解的神色,更不禁為之一樂。

「好了。我們也走吧。」
「哦?要走了嗎?」
「咦?去哪裡?」

艾比魯的問題,首先的回應,則是銀鈴般的悅耳笑聲:「哈,去哪裡?」

將滿載濃湯的保溫壺,和已烤得金黃鬆脆的麵包放好,並交給正點頭回應的古露,夢嫣然笑說:「不就是去探班和看結果嘛。」

「看結果?妳肯定阿誠可以說服那女孩嗎?」

皺眉聳肩,站起的艾比魯一臉狐疑:「下午時聽蒼嵐說,之前他們可是鬧得很誇張嘛。先大打一場,然後那個女孩,還跟阿誠他們來個跳崖自殺。若是說給別人聽,恐怕別人還會以為,這是甚麼感情倫理大悲劇的劇情呢!」

「夢啊…」
沒理會艾比魯,托著盛載食物的袋子,古露想了一會後側頭問道:「老實說,妳覺得機會有多大呢?」

「嗯?妳又甚様想呢?」不置可否,顧盼生姿的藍髮少女只是悠然反問。

「我想…」回應反問,古露猶疑地說:「剛才誠突然回來找大衣,還叫妳幫他弄食物時,雖然他說已找到那女孩,而且好像相當認真。不過,據大家說的情況,要擺平那女孩的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

「其實我也不大肯定。因為那位叫螢的女孩,她好像確曾發生了不少事的樣子。不過……」

穿上外套、整理秀髮,迴首深吟間叫人心動的夢淡淡地說:「雖然不知道詳情,但依芳小姐所說,當日大變態處理烈的那件事,與及別的事情的手法來看。他的作法,說好聽一點的是用真心換真心,但說難聽一點的就是他不管別的,就只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讓別人自己去想。」

「在正常情況,這該有點可能吧?但現在對上的螢,他對她完全是一無所知,一味只憑感覺行事。那當中的工夫和難度,可是大上很多呢。到底,若不能明白螢的感受,那該無法說服她吧?」

「不過…」

悠然回望,夢那雙深邃如無盡藍天的明眸,則反映著一股奇幻的神彩:「以我所認識的大變態,當他可以說服螢的時候。那多半代表,螢已知道一些,連我們也不知道的事吧?」

*********************

「呼…」

既得休息,亦獲補充,螢其後卻沒有離開,只是呆坐原地,無言仰首、凝望夜空殘月。

「?!」
「夠不夠?要不要再吃一點?」
「是你?」

一如上次,孤寂少女即時往前彈起,如同一只受驚小貓,向故意在說話前弄出聲響的人,作出戒備的姿態。

「今晚有點冷,還是先披了它吧?」

一天一夜的奔波,早使螢原本所穿的外套丟掉,亦讓她那身黑色衣裙,出現數處破爛之處。因此,緩緩步出的古怪少年,先將剛被螢摔下的大衣拿起,並拋了給她。

「你…你想怎樣?」

任由大衣落地,螢只是凝重地問:「你為甚麼總要纏著我?」

「呼~別激動。」

留神到螢不復中午的激動,輕呼一息後,誠平靜而認真地說:「我說過很多次,我只想和妳好好談一談。就算大家當個朋友吧?」

「不!我不需要!」

雖非激動,但螢猛一搖頭,決絕地說:「別再煩我,我不需要!我才不需要那些東西!」

「為甚麼?為甚麼不需要?是因為…因為如妳之前所說的,因為妳不相信嗎?」

「…不錯。不錯!」

相對誠的沉靜,彷彿想起甚麼似的,嬌弱少女情緒微顯波動:「不管是誰,不管是誰也好…都是不可靠!不可信的!誰說的?!誰說朋友、親人,是可以相信的?!全是一點也不可以相信的!」

「就因為這個嗎?」

稍事低頭細想,抬頭同時,古怪少年反問:「妳是被人背叛?被人出賣?所以才會這樣嗎?」『呼~她怎麼了?這一次不像以往那樣呢…不過不管怎樣,這也算是好事吧。』

其實不獨誠,此際便是螢自己也暗自奇怪。為甚麼她不像上一次,若非武力恐嚇,就是轉身便走,反而會跟誠談著這些說話。

「螢,我想…」
「不要。請你不要…」
「?…!?」
誠想發言,但嫀首低垂的螢已搶先阻止,並沉重地說:「請你不要再跟我糾纏好嗎?我沒有東西可以被利用,我也不想被利用啊!你說,你為甚麼?為了甚麼要跟我糾纏不休?難道…呼~~」

沉沉深呼,螢欲言又止。

「……」一陣沉默、一陣猶疑,誠最後面露苦笑、誠摯地說:「不知道…我不知道。呼~該怎樣說?怎樣形容才對?我想,我這樣做,只不過是為我自己吧?」

「!?」
前所未見,耳聞誠的說話,黑髮少女的神色驟變。原本無甚神彩的雙眼,卻緊緊盯著誠,俏臉更在暗泛驚訝意外之餘,隱帶絲絲緊張之情。

「唔…不錯。我應該是為了我自己,所以才這樣的。」

略再細想,誠認真地說:「我會煩著妳,是因為碰到妳時,妳讓我有一種感覺。為了滿足這感覺,所以我才會常常煩著妳。唔…這種感覺,該是像作為兄長的,總不想放著妹妹不管,又或者看到妹妹不高興的樣子吧?所以簡單來說,我只是為了滿足這感覺,令我覺得舒暢。嗯,就是這樣。」

「就…就是…就是這個?」
「不錯,我也說了。就是因為這個。」

簡單對話後,螢突然低下頭來,那頭長度適中的秀麗黑髮,則正好掩蓋著她的臉,使人無法看清她的神情。

「螢。妳…妳怎麼了?」默然相對,當誠正想打破沉默時,螢卻忽然搖頭,並緩緩抬頭。

波動不定的眼神,此間凝望身前的古怪少年。
『這…這個人,他…是不是不同?是不是可以?…不!不是的…也是不可以的…也是不可以的!難道當日的教訓還不夠嗎?他!他…不行!不可以再繼續!否則只會…只會再碰到當日的…不行!』

「請你…」
「!?」
被察覺眼神語氣的不妥,螢仍以無機質的語氣,眼帶決絕、抗拒說:「請不要再找我。不要再煩著我。我…我…再見了。」

「別走。」

螢剛說畢,意欲即時離去時,誠突然認真說:「妳怎麼了?不錯,我是為了我自己,但難道妳就只會逃避,不為自己設想嗎?妳這樣…妳這樣下去,妳…唉…總之,不管妳討厭我也好,憎恨我也罷,我今天也要跟妳弄清楚一切。妳應該很清楚,論速度、論耐久力,妳都不可能跑掉的。」

誠說得對…表面上。

因為,誠說的因素無疑不錯,但先不管尚有別的因素,光是螢再用上中午的那種方式。誠也只能舉手投降,讓螢從容離去。

正因如此,誠的心中暗暗期望螢,千萬別再使用這種方式來逃避。

「為甚麼?!為甚麼還要逼我?!」

纖手疾揮,螢微泛激動說:「我不是已說得很清楚嗎?我不想再碰到你啊!為甚麼你還是不願罷手!?」

「理由。我亦說過。總之,我不會讓妳就這樣便逃避、跑掉的。」

額上滲汗,誠凝重地說:「現在,妳只能從跟我說清楚,抑或以力量打倒我之間作出選擇。螢,妳選擇吧!」

『唉…用這手段,我果然夠卑鄙。可是,若一個搞不好…我已時間無多,管不得那麼多了。否則…否則,不知道「他」會在何時找上我。我…唉……』

心中斥罵、嘲諷自己,但當古怪少年想到那位「他」時,這令他心感黯然之餘,亦堅定他要力求在今晚,將一切解決的決心。『如果她是因為這樣的事,而不信任別人,那我…嘿…我那些…算是嗎?算是嗎……嘿…嘿哈…』

「為甚麼要逼我?!」
再次重申,抉擇已作,螢手持召來的宵闇之杖,作好動手的準備。可是,打算先作攻擊時,螢卻突然愣住不動。

嘿…嘿哈…嘿哈哈哈哈…

「你…你…」驀現的低沉笑聲、怪異笑意,使本欲前衝的螢,不禁停了下來。

非為孤寂少女對此感到危險或惡意。
相反,螢因為誠這微顯狂態的低沉笑聲,心生一份怪異的感覺,一份她好像很熟悉。是一份深刻、宛如烙印的感覺,自笑聲間隱隱滲透出來。

「哈哈哈…咦?怎麼了?妳不是要走的嗎?抱歉,我好像有點失態。嘿嘿……」

猶帶嘲弄般的古怪笑意,誠冷冷說道:「不過請記著。不管要逃要避,亦定要先將我擊倒,否則今天妳休想就這樣逃避開去。明白嗎?那麼,妳來吧!」

「呼~」
事已至此,被誤導、無從選擇下,螢只得以武力開出退路。

只是,螢從上次與中午的經驗中得知,她和誠之間確有她也不知多少的實力差。因此,螢也決心、放心,使用全力作攻擊。

黑之衝擊!

「讓開!」
沉聲低呼,全力而施的黑之衝擊,即從宵闇之杖上擊出。多層重疊的闇黑衝擊,逕挾開天裂地之勢直逼阻路少年!
『快點…快點讓開啊…』

「嘿…」
「甚麼!?」

剎那間,螢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因為面對兇悍連擊而至的【黑之衝擊】,誠,只在笑…真的只是笑著,完全沒作任何行動去抵擋或迴避,只任由那多重衝擊,毫無阻礙、直落胸前。

「你…怎麼會?!」
於【黑之衝擊】命中目標,即教巨響驟生、塵土飛揚之際,螢並沒有再度攻擊。

她,只愣在當場,呆對面前塵土。因為她實在沒預期,古怪少年竟會不閃不避,毫不招架便以身承受她的全力攻擊。

「你…你…你沒…」
「怎麼了?就只有這樣嗎?」
「?!」
塵土漸散,惶然少女耳聞行若無事的聲音、看到誠穩站原地,顯然毫髮未損。

「……」
「喂。妳還呆甚麼?妳不是要不理所有、只想逃避一切嗎?那又怎麼停了?怎麼還不再攻擊?」

無視呆望自己的螢,誠仍然是那嘲諷的古怪笑意,仍然是那冷冷的語氣:「別傻了。我這樣做,嘿…不過因為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水平差距,所以我才懶得動吧。怎麼了?妳要逃避,便先將我擊倒吧!」

「呼~呼~呼~」眼見誠冷冷低語,朝自己踱步而來,一股莫名壓力,亦悄然沉壓心裡,讓黑髮少女的呼吸不覺異常沉重。

「不要!不要再過來啊!」相距八步,螢立在低呼中,再度揮起宵闇之杖。

黑之衝擊!

不作防禦、不作迴避,當塵埃落定、巨響消失間,誠和螢之間,便只剩下六步。

「為甚麼?為甚麼你要這樣逼我?」

闇炎!

一如剛才,讓黑炎直落身上,誠神色不變慢步而上。兩人相距,只餘四步……

「不!我不要!我不要再碰上!」

影牙!

黑影重擊在身,少年少女間,亦只餘二步的距離。

「你…你…你為甚麼要這樣啊?為甚麼啊…」

巨鐮影落,及至眼前。
但漆黑巨鐮的鋒銳,這次卻沒落到護障之上,只在誠的眼前數厘米處凝定。

同時,兩人之間。
有的,只是一步之遙。

噹啷~~

原本動作急頓,緊握手杖的一雙小手,先是一陣抖動,最後更失去了緊握、失去了堅持的力氣。

終於,隨著宵闇之杖的落下,一直堅持的心防也浮現裂紋……

「螢。對不起。」

輕握顫抖小手,誠的神情已非剛才,取而代之的是真誠的面容:「我…雖然我是計算於妳,更一再強逼妳。但我想問妳…妳…有沒有想過死?」

「!?」
本是低頭、暗自顫抖的螢,聞言後猛地愕然抬首,淚眼注視著誠。

這一次,該是螢首次真正地,在誠的面前流淚吧?

「……」

沒得回答,古怪少年的臉上,忽地綻出一抹沉重深刻,卻又滿帶嘲笑意味的苦笑:「對不起,我說得不好。我想問妳的,不是指那種單純想尋死的念頭。而是能夠真正付諸實行,只想為尋死而尋死的事。螢,妳有沒有試過尋死?而且,更是可以克服在心中,那個最後的心理障礙,而使自己可以真的去迎接、面對死亡。妳有沒有試過?」

「……」
神情不變,呆滯半響,螢最後緩緩搖頭。

「呼~」
沉呼氣、輕閉眼,但誠的嘲弄苦笑則笑意更盛:「螢啊。這是好事。倒是我…我真的是很失敗。雖然只是當時的衝動,但…我試過一次。只是我不知道…不知道那應該叫可惜,還是僥倖才對。我當時死不了。」

「!?」
少女的訝色更盛之時,雖仍帶笑,但誠那緩張的雙眼中,卻是透出認真的神彩:「螢,我不敢肯定。我不肯定我會不會明白、會不會體會妳的感受,而且我這樣地逼妳…逼妳去面對妳不想面對的。這是很過份。我不知道,也不肯定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對妳最好。不過,我很想知道,我很想試試,我可不可以替妳分擔一點,一點妳心中的痛苦、妳心中的寂寞……」

「……」
瞬間矛盾、剎那掙扎,眼中湧現。
但最後於嫀首輕點之時,螢也作出她的回應……

************************

無病 2007-01-23 19:37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一章



三:【偉大的未來就是「被人努力」,換了是你,又會有何感想?】


「哇呀~~」
女子的悽厲慘呼,在一處像是神殿的地方中迴響著。

昨天被誠打斷左臂,被蒼嵐他們稱為空神官的紅髮美女,正為難當劇痛,因而汗流滿臉、臉容扭曲地滾倒地上。

「唉,還是不行。」

在場一名服飾相若,相貌堂堂但神色木訥的壯年男子,緩緩走近,並為她察看斷臂傷勢。

在這藉火炬照明的神殿裡,此時則有一隻,曾是斷臂的殘破手臂,扭曲至不成樣子地落在血泊中。

「怎麼了?空神官大人怎麼了?」

一名同穿神官服,外觀年齡與空神官相仿的青年,此時聞聲趕來。

「嗚…呼~死…死不了。可惡!那個該死的臭小子!」
「怎麼了?妳們不是在接續斷臂嗎?怎麼會…」

為同伴那恨意濃烈的說話,黑髮的廿許青年惑然問道。

「不錯。但我們失敗了。」
神情無甚變動,壯年男子眼望斷臂說:「剛才,我們一如以往,讓一名高位部屬化為手臂,並想以此來接續斷肢。不過,手臂才剛接上,不一會就變成這樣子。空神官大人,詳細情況妳該較清楚,還是由妳說吧。」

「可惡!」
怒聲低罵中,空神官在同伴摻扶下,坐到殿中的石椅上。

止血止痛同時,她憤怒且不解地說:「詳細原因我不肯定。只是,這與以往不同。斷臂傷處裡,好像還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殘存。」

「咦?!」

被意外注視,空神官止痛後,則在整理秀髮時說:「那股力量不停消散,但當手臂接上後,那股至今仍有殘存的力量,卻隨手臂的接續衝往手臂,並將手臂毀掉。所以,傷處始終不能治好,只能勉強以力量作止血和止痛。」

「那妳沒有別的問題嗎?」
「沒有。」

回應慰問後,空神官怒容滿臉說:「不知道那小子是甚麼來歷,但我一定會讓他為這件事而後悔的!」

「好了,先別激動。手臂待妳傷處的那力量散盡後,才再重新接續。倒是,我們先研究另一件事。」

綠髮的壯年男子,沉靜地說:「現在,除光系外,我們已確認到其餘五系的覺醒。可惜這數年來,我們命人對付最早覺醒的闇系,始終是以失敗作結。而數年前,派出查察光系的高位部屬,卻又神秘失蹤。現在,雖然大人快將再臨大地,但對方的實力竟較預期為高,竟有足以以一人之力,重傷妳的力量。那麼,我們得小心處理才好。」

「哼!這次只是我太大意了。」

心感不憤,空神官恨聲說:「我只是看不出,那個小子竟有著那實力,而且更會說打便打吧。若是在正常的情況下,我才不會輸給他的!嗚…」

「好了好了。別激動。」

穩住同伴情緒後,黑髮青年邪笑說:「大不了在抓到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之後,我們再好好回報他們便行了。對了。」

轉頭望向綠髮同伴,黑髮青年問:「地神官大人,我們是否需要派點人,再去觀察那幾個小女孩,和這次突然跑出來礙事的人呢?」

「唔,這個我想…」
「不用了。」
「咦?」

被地神官兩人注視,空神官陰笑說:「我已派人帶二百士卒去做這件事,而且更不是那種花時間的觀察,而是正接以實戰來收集資料。」

「?!」
「放心吧。」
空神官回應同伴的疑惑目光:「我當然明白不宜常常派人,跑去刺激那幾人的潛力。只是這一次,不過是想收集一點最新的資料吧。我自有分數的。另外,我派的是克古那傢伙,他昨天竟膽敢臨陣退縮,全軍盡墨後一個人夾著尾巴跑回來,我這次便要他將功贖罪。」

「可是,他昨天才敗得…」
「嘿,海神官大人,這個我當然清楚。」

臉露邪笑,空神官陰冷地說:「雖然我用了秘術,將克古那傢伙的力量暫時加強,還讓他帶著更多的人馬。但以對方顯示的能力,他成功的機會該很有限。嘿,不過嘛…」

笑意更盛,空神官繼續說:「他可以完成任務固然最好。但便是能拼命殺掉對方一兩個人,那也是意外之喜。因為我根本沒預期過他會有命回來,我只是要他去探探對方的底子吧。倒是海神官大人,我沒有跟你說過,便借了夏克來負責監視,這個沒有問題吧?放心好了,他只是負責從旁監察。只要他不會笨得自己也參上一腳,應該不會有事吧?」

「嘿,隨便妳。」

海神官臉帶相若的邪笑說:「只要有偉大的大人在,那我們想弄多少道具便有多少。既然是道具嘛~當然毀掉也不用可惜嘛。反正,真正永遠侍奉在偉大的大人身旁的,只需要我們三人已足夠。我說得不對嗎?空神官大人?哈哈~對了。空神官大人啊。道具我便借了給妳,不過妳遲點可得好好回報我才成啊。呵呵~」

「嘿~沒問題嘛。不過,你也得要幫我報仇才行呢。」

看著空神官嬌媚的神態,海神官別有深意地邪笑說:「沒問題。我一定會幫妳將那些人,全都治得死去活來的,保管妳會滿意嘛。嘿嘿…」

「空神官大人。」
無視兩名同伴間的眉來眼去,地神官依舊平靜地說:「妳派的人,他們是去了哪裡呢?」

「呼~真是的。哈~這個嘛…」

先像有點不滿同伴的阻礙,但空神官旋即釋然,並輕露貝齒、微微冷笑說:「依昨天來看,那伙人這幾天應該會待在,我們昨天碰面的那一帶吧?所以,那些送死的笨蛋,是去了那裡去找那幾個黃毛小子。大人你便放心吧。」

沒再說話,地神官心中卻暗泛,一種顯然不是傾向好的方向的預感……

**********************

「喂,你們還好吧?」
「咦?艾比魯?你們怎會琉璃一起來的?」

螢的居所附近,一處臨時露天停車場。

蒼嵐、美雅和蓮華三人,在那裡看到艾比魯三人,和不久之前回家拿東西的琉璃,四人一起回到這處相約的會合地點。

「甚麼嘛?我們是帶東西來勞軍啊。難道你們不覺得肚子餓嗎?還是不歡迎我們啦?」俏皮輕笑,古露揚了一揚手中拿著的袋子。

「嘩!歡迎!歡迎!對正陷饑寒交逼之中的小人,妳們幾位簡直是救星啦~」

刻意鬧著玩,滿臉堆歡的蒼嵐主動迎上說:「各位肯大駕光臨,小人便是倒履相迎也來不及啦。」

「嘻…」

靜看各人鬧了一會,將手上的膠袋遞給蒼嵐,琉璃淡然微笑說:「好了,別胡鬧了。蒼嵐,這是你託我幫你準備的筆記。如果有甚麼不明白的地方,請不要客氣,儘管跟我說吧。」

「啊!太好了!」

雀躍不已,手拿筆記的蒼嵐,故意擺出搖頭擺尾的模樣:「琉璃啊~妳真是我的活神仙、救世主啊!小人今年的入學試,全靠大人提攜了。」

「嘻~好了好了。」

被惹得笑出來,俏臉微微泛紅,琉璃有點害羞地說:「這也不是甚麼困難的事,請不要說得像是甚麼似的好嗎?再說,你可以找夢小姐,她也一定可以幫到你的。」

「琉璃,妳太過獎我了。」

察覺被琉璃認真注視,夢回以出塵微笑,從容搖首說:「我怎能與身在名校就讀,兼且連續數年,取得模範生榮譽的天才少女琉璃相比呢?」

「啊!?真的是妳?妳就是那個?」
「哦?」
清麗少女猶未語畢,向來均於某些方面消息靈通的艾比魯,突然失聲叫道:「怪不得我覺得好像有點印象啦!原來妳就是那個傳聞中的…」

「嘻…你是想說。傳聞中那個,總是礙著別人的琉璃吧?」
「呃!不…不是的。」

艾比魯的說話,話題中的聰敏少女先為此一陣苦笑,並於淡然微笑間作出回應。倒是真的想到那個形容的艾比魯,卻反顯得有點尷尬。

「不要緊的,我不介意。請不要在意。」

清淡一笑,琉璃溫婉地說:「不錯,我可能只在這方面,比較…唔,比較特別一點點。不過,我的父母一直都婉拒掉,那些優才學校的邀請,更不大喜歡我在學校中跳班。事實上,我也不大明白爸爸媽媽他們的想法。不過…」

言及此處,側首閉目,聰慧的秀氣女孩輕柔微笑:「正因為託爸爸媽媽的福,這被取笑的古怪行為。我這個做女兒的,才有機會認識到,很多不同類型,包括大家在內的好朋友。所以,我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亦很慶幸爸爸媽媽,幫我作了這種安排。咦?」

稍觀各人反應,琉璃卻向藍髮如瀑,欣然微笑的少女有禮地問:「夢小姐,妳好像和蒼嵐一樣,明白當中的原因呢。那麼,妳可否跟我說一說呢?因為蒼嵐在當日,只是跟我推說他也不敢肯定,所以不肯…」

「唔唔…我也不大肯定,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秀髮輕擺,夢嫀首輕搖說:「老實說,這雖然是怪了一點,而且也不一定會有好處。不過,我可能瞭解到妳父母的想法。不過這件事,我想還是由妳自己去體會比較好的。對了。」

不知是想改變話題,還是真的是正有此意,夢面泛清雅微笑說:「蒼嵐。到這地步,雖然還是不清楚螢的事,但我們也該大致瞭解一點,有關你們的事情吧?」

「唔唔~噢呼~」
注意到問著自己,本已口咬麵包、仍跟美雅爭奪另一塊麵包的蒼嵐,連忙灌了一口蛋花濃湯,將口中的麵包灌進肚裡,並抹了抹嘴巴說:「噢,不好意思哦。不過夢呀,妳應該留意到嘛…我這個所謂的大統領,不過是擺好看的。尤其這些資料性的事,拜託妳還是找回我的秘書,琉璃小姐吧。嘿哈~」

「哦?嘻~」
為這回答,更為蒼嵐立即回到爭奪麵包的戰線裡,將蓮華要拿的麵搶去。夢在他們吵吵鬧鬧的時候,嫣然微笑說:「琉璃,我想我明白到,為甚麼會由蒼嵐來當妳們的領袖了。這該不只是因為他的戰力,是妳們之中最高吧?妳真的很精明呢。」

「不,妳太過獎了。」

紅霞再泛,琉璃微微點頭苦笑說:「事實上在當初,我們是爭論由誰來當領袖的。當時,最後便演變成,由我來作決定性的一票。結果,我便選了蒼嵐。雖然,我是考慮到蒼嵐的戰力,與及大家在精神方面的穩定性等因素。但最重要的原因,就連我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來。嘻…我好像是太亂來了?這樣重要的事上,還不是基於甚麼考量,而單純從感覺出發,覺得由他來當會比較好。」

「不,不是的。」

悠然回望正為證明彼此的友情,所以連同自己在內,五人爭奪最後一塊麵包的率直少年,夢欣然笑道:「我卻覺得這個選擇,倒是很不錯呢。對了,可否請妳跟我們…」

「哦?抱歉,我都說偏了。」

羞赧淺笑,文秀少女淡然點頭:「好的,我們開始吧……」

************************

距今約四千多年前,地上曾出現一次災難。

這一次災難,則是由一頭不知由何而來的魔物,名為獸魔王的異物所引起。

獸魔王的力量極強,人類當時有好幾個國家,均被獸魔王所毀滅。

這樣的情況到了後來,便一如普遍漫畫或童話故事中的情節。最後,一些不知名的勇者,為人們奮起而戰,並打敗了魔王。

只是亦一如慣例。獸魔王雖然被打倒,但由於衪的力量實在是太大,所以便是力量強如勇者們,仍然無法將其完全消滅。

結果也如同公式情節,勇者們借助地水火風光闇六種力量,產生了一個強力的封印,將獸魔王完全封死在其中。由於獸魔王被封,所以連帶藉衪的力量而生的三神官,與及他們屬下的一眾異物,也全數在就此沉睡著。

為看管封印,勇者們讓他們的後人,繼承這六種力量。藉此避免再有任何事情,影響到封印的存在,又或是任何有野心的人,作法自斃地意圖解封,藉此得到獸魔王的力量。

隨時代的流向,當中曾不只一次,發生有人覬覦封印中,獸魔王的強大力量,因而想打破封印。幸好,每一次均被六系後人及時阻止。

只是,經過數百年無休止的戰鬥,六系後人開始厭倦這種無止境的纏鬥。因此,他們花費兩代,以至三代的時間和心血,將大多數有關獸魔王的記錄和典藉毀掉,同時借秘術之助,將他們各自的力量封鎖著。限於感受到獸魔王的力量復甦時,才會再度連帶有關的資料覺醒過來。

最後,六系之中只餘炎系一支,繼續承擔監管者的職責,保存大多數僅餘的文獻。既為掩飾擁有的力量,更想加強本身的能力,去應付可能會面對的困難,所以炎系一支更流入了咒術士的能力。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一千五百多年前。

當時,光系的一名後人,意外得知獸魔王的事情。基於渴求得到強大的力量,更想嚐試能否連帶獸魔王的力量也一併奪取。還有最重要的,便是想滿足自己的慾望。

結果,在那名後人的細意佈置下,獸魔王在不為人名的情況下,再次復甦於人世……

在獸魔王和衪部屬的強大力量下,封印所處的一個小國,更因此神秘滅亡。驚覺無法獨力應付獸魔王,更遑論要奪取衪的力量,所以光系的那名後人,終為自己產生的禍事而後悔莫及。

於是,在小國的廢墟,六系後人勉強集合,再次對上祖先們幾經艱辛才能封印的獸魔王,與其一眾有著超人實力的部下。

血戰多天,六系子弟死傷慘重,闇系的家長更因此身亡。可是,正因為那位家長的壯烈成仁,所以六系後人終究再度將獸王封印,將衪和一眾部屬封進黑暗之中。

可惜,由於是次戰役中,光系的那位後人,始終是礙於形勢,才勉強答應合力對付獸魔王。因此,在六系不同心的情況下,封印的結成並不完美,而獸魔王更無法長久封制著。

因此在四百多年前,已預計到這件事的炎系一支,便早在獸魔王解封而出之前,先行集合五家的後人。在解釋了一切前因後果後,六系後人便準備再次迎戰獸魔王。

無奈,由於當年闇系之長,因為光系所作之事而亡。更甚者,則是當年、以至是今天的事件,亦是正由光系而起。

故此,闇系後人強烈敵視光系後人,而當中更秘密出現一些,堪稱是不必要的武力鬥爭。

結果,在那一次對上獸魔王的戰事,獸魔王雖然再被封,但六系子弟亦幾近死傷殆絕。

另外,由於光闇兩系之間的恩怨,更令封印主要是由餘下四系結成,令當中的效力大減。正因如此,獸魔王才會在最近,有機會再度解封而出,而獸魔王御下三神官及一眾異物,更於早年已在人間暗躍。

經此一役,更由於當時要避免,讓人類的當權者得知此事,所以六系的後人大幅散失。同時,意欲加強各自的能力,所以該役後人亦嚐試,借秘術之助,將一族的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

因此,時代巨輪令當年的六系,只剩下今天的蒼嵐他們這幾人。

所謂封印士的覺醒,主要分為力量和記憶覺醒。

力量覺醒主要在獸魔王行將復活,那前後數十年間,視乎繼承者的靈力或天份、以至是運氣等不定因素決定。至於記憶的覺醒,則因為當年秘術當中的缺憾,而得在復活前後的兩三年間才能覺醒。

「力量覺醒時,我們會開始能夠使用相關系列的能力。」

纖手輕揮,琉璃正容說:「那股力量,更視乎我們本身的相性或專長,而形成一件比較合適的工具,供我們使用來對付敵人。結果,一切如妳們所見,我是長和中距離的鞭,蒼嵐則是近至中距離的拳套長爪等等。」

「原來是這樣。」

心念一動,夢手抿櫻嘴問:「那麼,記憶覺醒該是指有關獸魔王的事吧?現在先不管獸魔王的資料,但我反而想知道,有沒有關於螢,或是為甚麼螢會身兼光和闇兩系的能力呢?」

「這個…很可惜,我們的記憶中真的沒有。」

輕輕搖頭,琉璃的俏臉上只見無奈:「只是,我們知道的是。在四百多年前的一戰,光闇兩系中,有些人受了影響,會有往昔的模糊記憶,更因此而作出一些無謂的鬥爭。不過,如果我們知道有關兩系之間事,那在處理這件事上,多少該有點幫助吧?唉…可惜,毫無頭緒……」

只是,事實上琉璃她們卻不知道,雖非完全無關,但螢所發生的事,主要確與光闇兩系的能力,都集合在螢的身上無關……

------------------

「除了剛才所說的歷史…」

神色更見黯然,螢遲疑地說:「我的記憶中更有,為甚麼我會擁有光闇兩系能力的原因……」

數代前,光闇兩系該代的繼承者,各因某些異變和緣故,得知兩系間的往事。

當時,光闇兩系與餘下的四系不大聯絡,反倒是他們已是人數不多的後人,卻在彼此敵視,甚至發生武力衝突。

有感兩族之間,沒必要再為那些老掉牙,更解決已久的事再繼續鬥爭。因此,兩系的繼承人,便嚐試去改變這個愚蠢的宿命。

結果,他們所用的方法,就是藉兩系間的姻親,來化解那無謂、更無聊的宿命。

就是這樣,螢便成為光闇兩系之間、集合兩系血統和力量的最後一人。

只是,她的悲劇,正是從她的宿命開始……

「當時,我爸爸媽媽該是有一些錢吧?」

神情益發哀傷,螢沉沉說道:「本來,他們和螢快樂地一起生活的,但是!但是…但是為甚麼?為甚麼他們要不理螢…不理螢…要離開螢……」

眼泛淚光,螢的往事亦緩緩吐露出來……

一次車禍,令螢那不具力量的雙親,就此離她而去。當時,孤苦無依的螢,便被僅餘的親人,她的叔父叔母所收養。

螢的叔父母無兒無女,所以按道理,他們該會很疼愛螢,更能稍減她的傷痛之情吧?

可是,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好像是沒甚麼道理可言。

螢的感受,絕非別人所想像的好。至少,螢並沒有從叔父母那裡,感受到真正的親情,反而只感到他們總是怪怪的,活像是另有所圖的樣子。

漸漸,螢感覺到不妥,而她更要在近年回想,才明白到她的叔父和叔母,會收養她的真正目的。

那,正是螢的父母遺留下來,為數相當可觀的遺產和保險金。

當其時,儘管心感不對,螢卻很重視這唯一的家人,所以仍很努力去改善之間的感情。

可惜,天意卻總不如人願……

收養螢不足半年,螢的叔父母便得知,遺產跟保險金由於遺囑之故,得待螢長大成人後,才能完全領取。但若說待至那時,他們也不知道螢還會否讓他們有所得益。

因此,曉得螢察覺他們不妥的夫妻二人,便心感他們無異於撿了一個燙手,卻不一定能吃的山竽。

為此,他們對螢的待遇,亦由當初內無誠意,但表面親切殷勤的模樣,演變成完全漠視,更將她視為一個拖累、浪費他們金錢,但又無法丟下的大包袱。

可想而知,在那夫妻倆這樣的心態下,螢得到的待遇,會是有多「好」。

「螢…螢當時…螢當時已很努力,去做螢可以做到的,以至是…但是…嗚…但為甚麼?為甚麼叔叔嬸嬸…他們…嗚~」

持續難受的生活,兼熬至約三年前──螢十一歲,也是她身為封印士,所擁有的光與闇之力覺醒的時候。

更大的麻煩、更大的不幸,更同時出現在螢的身上。

當時,螢很詫異為何自己有著這種力量。

更甚者,潛意識中亦本有一把聲音,警告螢不要胡亂顯露這力量。可是,渴求取悅艱辛數載,仍無法得到的親人,所以螢最終還是作了一個絕不理智的選擇。

陡知螢竟有這驚人的能力,她的「親人」立時視作意外之喜,並很用心地想著…想著該怎樣,才能把這燙手山竽,變成能為他們生金蛋的鵝。

於是,於他們仍動腦筋時,螢的能力卻因為他們的疏忽,被某私人研究所所發現。

結果研究所的負責人,與螢最後更是最親、最血濃於水的「血親」一拍即合。除了因為價錢之故鬧得幾近不歡而散外,他們堪稱是「相談甚歡」,並為螢決定了她今後的人生。

雖然全沒跟螢提及,但聰敏的螢很快從眾多蛛絲馬跡中,得知她將會得到的「榮譽」──為人類的未來而「被努力」。

但前提,則是她將會失去一切,更全在非她意願下,被文明、公平、和顧及大眾利益的情況下進行。

「螢不明白…螢實在是不明白…嗚…螢已很努力…很努力想令叔叔嬸嬸高興…為甚麼?為甚麼他們仍要這樣?螢是他們的姪女!他們的親人啊!嗚…為甚麼要這樣對螢啊!如果是螢不對…他們可以儘管罵…儘管打…儘管責罰螢啊!便是他們不喜歡螢,他們…他們即使當螢是工人也可以…為甚麼當初他們要收養螢?為甚麼要收留螢啊!?為甚麼他們要這樣做?這樣對螢啊!?他們不是爸爸媽媽的親人嗎?不是嗎?為甚麼要這樣…要這樣啊?!嗚~」

雖欲取悅家人,但螢最後還是基於心中的害怕,連夜逃離「自己的家」,逃到一位在校中,向來和她很要好的朋友那裡。

本來,那位朋友還不相信螢的說話,但當驚睹螢的力量後,她亦在驚惶之中被嚇呆。

接著,那人在稍事回過神來後,跟螢說要她待著原地等她,讓她去找地方給螢安身。但結果,在相約碰面的小公園中,只剩螢孤身呆等。

不久之後,螢的叔父叔母,更在那位朋友的帶引下,到公園去「帶」走生了「怪病」的螢。

「朋…朋友…朋友不是應該互相信任、幫助和關懷嗎?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啊?螢一直很相信她…螢很相信她啊!為甚麼會這樣?會這樣啊?!」

「……」沒有說話,但絕不見得比螢好上多少,誠只是緊緊握著,螢那雙被冷汗沾濕,正自顫抖的冰涼小手。

當晚,被秘密「帶」到研究所的螢,親眼目睹她的「家人」,如何談笑間將她賣斷給研究所。

當時在研究所中,除了螢的「家人」外,全是秘密到場的高層人士。那些人在那裡,滿有興趣地審視著,這位未來將會長居研究所中,為人類的未來而「被努力」的「偉大」實驗品。

若那種時候,因那種原因置身那種境地。
不知道,一般的人是會有怎樣的感想呢?

當時,螢沒有感想。

因為,螢的腦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有的,只是一種莫名、複雜的感覺。
由不滿、不甘、怨憤、傷痛、難過等等,眾多負面情緒組成的複雜感覺。

結果,這充塞纖弱心靈,壓得螢的心快要爆開的負面情緒。
便令螢…覺醒了…也爆發了……

次晨,新聞頭條有一宗,是關於發生在昨晚的爆炸事件。

「城中某私人研究所,昨晚懷疑由於內部的氣體,發生原因不明的連鎖大爆炸。短短數秒,整所研究所盡被烈焰吞噬,在場人員全部慘死。處於核心位置的人,更是被炸得連最起碼的身份也無法確認。」

同日的新聞,也有一小則新聞,是關於一名年約十一歲的小女孩,在位於距離研究所好數條街道的冷巷處被發現。經確認後,這小女孩便是日前被其家人報稱失蹤數日,名喚螢.朧的小女孩……

僅餘的「親人」全數「神秘失蹤」,所以螢最終只能到了孤兒院生活。

大約半年前,離開孤兒院的螢另到別處,靠著父母的遺產和保險金生活。只可惜,雖然開始了新的生活,但螢始終無法走出以往的黑暗…始終無法如她的名字一樣…在黑暗中發出她的光輝……

「螢…螢…螢不想那樣。螢不想…螢不想啊!但螢…但螢到底…到底螢該怎樣才對啊?!還有誰可以相信?可以依靠啊?嗚~~」

低頭飲泣,螢已無法再說。

「螢。」

下意識,將傷創滿心的孤寂少女緊緊擁抱,誠輕聲說著:「妳沒有錯,這不是妳的錯。妳沒有錯,妳不必傷心,妳不必難過。」

「可…可是,螢…螢…叔…叔叔…嬸…嬸…大家…大家也是因為螢…因為螢……」

「這不是妳的錯。」

絕非激烈,但誠堅決喝止自責中、混亂中、迷惘中的螢:「這絕對不是妳的錯。妳從沒想過要這樣,這絕不能怪責妳的!我沒有想錯,妳是一個很善良、很溫柔、很體惜別人的好女孩。妳不要難過,這不是妳的錯……」

讓螢在懷中痛哭一會,古怪少年忽現笑意。

但,那卻是滿含自嘲、教人只感像號哭多於歡笑的笑意:「螢啊。我…我可能說得不好,但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是不是能明白、能體會妳的感受…妳…妳可不可以聽我…聽我說一個…很亂來、很沉悶、很不知所謂的故事啊…」

「謝謝。」

懷中少女輕輕點頭後,誠卻先微顯認真說:「只是,對不起啊。螢,我可不可以先求妳…求妳答應我。當我這個做哥哥的求妳,請妳不管甚麼情況,也不要將這個故事說給別人知道。妳…妳可不可以答應我…對…對不…對不起啊……」

「嗯、嗯…」正自傷痛,但忽感顫抖非純自她本身而來,竟是連少年亦深自抖震,所以螢也答應了誠的請求。

「謝…謝謝。」

凝滯抖聲,誠死氣沉沉、斷斷續續地說:「這…這個故事…是關於一個連…連廢物…廢物也不如…根本不…不應出現在這…這個世上的…的人…這…這要說到十…十數年前……」

無病 2007-01-25 13:05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一章




四:【若妳不想戰鬥,那妳今後的所有戰鬥,就全部交給我吧。】


「唉~好悶呢~」
「還說呢?剛才不知是誰說要一起等的?」

「呃…阿夢呀,妳不要抓我的痛處好嗎?」

苦顏陪笑,艾比魯說:「我又怎知道阿誠那個臭小子,會搞得那麼久呢?唉,最可惜的,還是阿緣今晚不能出來,否則還好一點嘛。」

「嘩?你不是吧?連這回事,你也想拿來當約會的機會嗎?」
「去妳的!妳以為我想的嗎?」

被旁觀的美雅取笑,艾比魯沒好氣地說:「誰教我每天得花上大半的時間,去奉陪阿誠那小子的訓練,搞得和阿緣約會的時間越來越少呢。我真擔心這樣下去,搞不好阿緣被人搶走了,我還不知道呢。」

「好啦。你不用那麼擔心嘛。」

一攏秀髮,並將剛才解下來以便整理秀髮,用以束髮的布帶重新繫上,清麗少女悠然笑說:「反正大變態不是說過嗎?只要再過一、兩個月,你的身體完全適應後,你便可以省點時間。到時候,倒是需時讓身體適應訓練後的變動,所以只需維持力量封鎖,亦能維持進度。再遲一點,當你連睡眠的需要時間也縮短後,你不就可以省下更多時間去調動,讓你去和緣約會嗎?」

「哈~這倒是。不過,我有點奇怪。」

輕笑後,艾比魯卻疑惑說:「其實妳不是已很強嗎?為甚麼仍要練得那麼拼命呢?另外,如果依阿誠的說法,那傢伙平日不是應該挺閒嗎?那他為甚麼好像仍要將大半的時間,都放在訓練那裡呢?」

「哦?這個嗎?」隨秀髮輕撥,清新氣息不覺躍動人心,夢偏首回應說:「先不要說我的。不過,倒是大變態的情況,老實說…咦!?呼,艾比魯,我們先不要談這個,反而還好今天緣沒空來這裡啊。」

「咦?」
「夢,妳也察覺到嗎?」

艾比魯才剛瞠目以對,蒼嵐便即作解答。因為連琉璃,亦已感不對:「是對方的人。從入口而來,數量不明,但應該不會是少數,更多半包圍了這裡吧?」

「噢~又要開打嗎?嗯,那便打吧。」不太適合女孩子的宣言響起,淡然擺手,美雅也和蓮華準備戰鬥的事。

忽然,艾比魯步近古露,認真低語:「古露,阿誠曾交代我。最好還是別讓阿夢戰鬥,所以她得要靠妳照顧了。妳守在內圍照料她吧。」

只是,獲得古露贊同後,艾比魯卻直迎清幽香風,與柔順秀髮隨風飄舞的少女,輕聲交代類同的說話。只差的是,當中保護和被保護的人,則是暗暗互換了。

這簡單來說,就是讓夢和古露兩人守在內圍,避免她們兩人參戰。

不知詳情,夢嫀首輕點後,她們兩人立至七人的內圍位置。與此同時,在空神官口中被喚克古,昨晚艾比魯等人曾與其交戰的紅膚男子,正帶領數量不少的異物,在目露怪異兇光間,慢慢步入停車場內。

******************

另一邊廂,雖然絕非流暢,但誠亦結束了他要說的「故事」。

最後,不覺垂首的古怪少年,使剛才已離懷抱的螢,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此刻,螢卻似能感受到。

「螢。」

誠勉力抬頭,古怪笑意洋溢面上:「我…我不知道,更不敢說我能明白、體會妳的感受。但我真的很想…很想可以跟妳分擔一點。因…因為,我至少還有朋友…還有朋友可以和我分擔。我不知該說好…還是不好,當時我還是死不了。還要被那小子重重打了一拳後,和他狠狠打上一架…」

言及此處,誠的心中彷回往昔…那一天。那他相信到臨終一剎,也不會忘記的一天……

「不…不過,我當時…我當時確是因為他,而暫時得救了。螢,我大概理解、明白妳為甚麼不願再去相信別人。可是…可是,這不行的。即使是妳…妳自己其實也很想,再找到能夠相信的人吧?那妳為甚麼不能給妳自己,也給別人一個機會呢?」

「我…」心下矛盾。舊日苦楚,確是令螢不敢,再胡亂嚐試和別人交心。可是,從剛才的「故事」之中,儘管誠亦無法判斷,但螢則已隱隱有了一點體會,一絲醒悟。

所以,這才教螢更感迷惘。

「螢。昨晚那個很多嘴,和別人吵架的哥哥,妳有沒有一點印象?」既因相對已久,亦為那已是久遠以前的「故事」。故此,稍復平靜的古怪少年,語音不復抖震。儘管他的身子,依然微微顫動,臉上更是那被芳指責的笑臉……

螢無言點頭後,誠的自嘲和苦笑笑意更盛:「螢,妳別笑啊。我現在和那位叫艾比魯的哥哥,應該算是挺要好的朋友吧?可是,妳有沒有想過,我們本來是基於甚麼心態而成為朋友呢?」

「!?」一陣默然,縱使未獲確實答案,但螢很快依稀猜到,誠想說的事。

「我們…唔,或許只是我才對吧?」

眼神認真,但誠忽顯尷尬地說:「老實說,我當初會與艾比魯做朋友,動機絕不純正,並不是像甚麼想和他做朋友這類的理由。我只是…只是想跟他借東西,所以才…才會和他做了朋友的。不過……」

說到這裡,情緒更見和緩,誠不自覺搔頭說:「當大家相處一段日子後,我想…我想大家也被對方影響吧?否則,我…唔,否則,以他那種怕麻煩的性格,應該不會願意因為要幫我,在這件事上參上一腳吧?至於那個叫蒼嵐的大哥哥,更曾為了艾比魯,願意跟一個以常人來說,算是挺強的人開打。到底…到底有多少人,會在打一開始時,是抱著最單純的想法,而去跟別人成為朋友呢?又有多少人,會在當中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或因而改變呢?」

聞言,螢的清靈眼眸,立透理解神采:「螢。究竟,妳是因為認為蒼嵐他們想利用妳,所以才不想和他們做朋友?還是單純因為以往的事,令妳不敢再去相信別人呢?其實,妳和他們成為朋友,亦不代表妳一定要受利用嘛。妳何不嚐試借此機會,令妳再次相信別人呢?始終,一個、兩個,以至不少人曾出賣妳,這仍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會出賣妳。只是,螢啊…吝於嘗試和付心真心,妳結果只會一再重覆,妳那惡性循環啊。」

「最…呼~最後…螢。」

一陣默然,並先作深呼吸,誠的神色卻又漸次沉重。緩握纖手,古怪的他,深刻、認真地說:「只是,不管妳怎樣決定。我只想跟妳說,只要我還沒有回去,若妳不想戰鬥,那妳今後的所有戰鬥,就全部交給我吧。」

「!?誠…誠大哥。你…」

好不容易,於無意識間用上數年不曾使用的稱呼方式。螢,詫異凝望誠。

因為,螢很清楚。誠,這番說話的當中含意。

「螢啊。我很明白。真的,哈~真…真的,我很明白。呼~」

呼吸漸沉,古怪少年臉上,驀泛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呼~哈~我剛才那故事中…那女孩子…她…她…呼~她…她是和妳…和妳一樣,都…都是很溫柔…很善良…呼~呼~都是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她…她一直以來…除非是有需要…否則…則…呼~她…」

「誠…誠大哥…」驚覺本已稍事平復的誠,情緒再起波動、身軀復生顫抖。這反而立叫黑髮的纖弱少女心感擔憂。

「哈~哈~呼…放心吧…我…我沒事的。」

說著,但更帶著不管怎看,也不像能教人安心的模樣,誠勉力以那想哭沒哭,但似笑非笑的神情笑說:「哈…我都說到…到哪裡…哪裡呢…是…是,她…她有一…一次,因為…為了要…要救那團…那團早該死…死掉的廢…物…結果…果…她……」

「誠大哥,你不要…」
「不,讓我…讓我說下去吧。」

生硬搖頭,誠的樣子更顯怪異。但不管因為自己,還是眼前兄長的事,螢眼下完全沒有笑的衝動。

「可…可惡…我…在…在抖甚麼啊…」
內心默唸,但不意口中亦同時說著,用力緊握顫抖手腕,誠卻仍繼續那顫抖說話……

「結果…她……她殺了…她整輩子…整輩子…因為…因為…那而被逼…第一…次殺掉…一頭…魔獸…她…伊…伊莉亞…她為了…為了我…嗚…呼…我…呼…她哭的…哭的好傷心…哭的好傷心啊…我…我不想…我不想再看到…妳…像…像她那樣…那樣地哭…哭啊…我不…不想啊……」

「好了!不要再說了!嗚~」
撲進少年懷內,螢抱著誠在痛哭。只是,此時流淚、此時痛哭的,卻不獨螢一人。

雖然…雖然這人的臉…臉上竟然還帶著那似笑非笑的笑容……

『半…半年了…我…我又像以往那樣…那樣軟弱地在哭嗎……』

*******************

蒼嵐那裡,無疑數量遠落下風,但由於實力差別,加上存在著遠勝對方的組織人。因此,蒼嵐他們幾近能奏出勝利的凱歌。

豈料,本該明朗的戰情,卻於此際陡生變故。因為雙方均不曾預期,竟然會有第三方人馬橫加插手。

或許是被戰鬥所吸引吧?

一頭類似被誠所稱為隨機的異獸,在戰鬥中途突然加入。不管對方是誰,只要身在異獸附近的,便全屬牠的攻擊目標。

結果首當其衝的,卻是被空神官派來,負責監視和收集資料,名叫夏克的異物。

眼見夏克的藏匿,琉璃立悟此人的大約目的。

由於對手並非螢,需要諸多顧忌和考量。所以,能夠放手而鬥的蒼嵐各人,立時充份發揮該有的真正實力。

現在,蒼嵐正應付那頭不分敵我,胡亂攻擊的隨機異獸。

美雅則與那名力量得到提升,名叫克古的異物作戰。

倒是夏克。雖被發現,但躲於遠處的他,仍舊好以整暇地繼續原有的工作。只是,他很有興趣在找到機會時,突然從遠處偷襲各人。

「呀噠!」

先重拳轟打對手,隨後擊出的鋼珠後發先至,將數頭正攻向夢和古露的敵人幹掉。接著掙到空檔,艾比魯反過來鼓勁,向那常施暗箭,惹他不爽的傢伙還以顏色。

「媽的!」怒聲低喝,艾比魯只見丟出的鋼珠,被夏克輕鬆地或閃或擋,完全無法產生任何效果。

相反在這時候,夏克卻逮到難得的突擊機會。

憑藉秘術,克古的力量雖今非昔彼。但這除了會縮減他的壽命外,同時更使他的精神變得極不安定,動輒於戰鬥中失去理智。這亦如現在,因為過盛的戰意,令克古理智盡失,無視美雅的攻擊之餘,更重重一擊反攻過去。

「嘩!…糟!」重創對手要害,但美雅亦只能狼狽避過對方那捨身反擊。這,卻令她無可避免地露出致命空隙,讓一直守候機會的夏克有機可乘。

其實戰況至此,眼見己方除克古外已幾近全軍覆沒,夏克早已是心萌退念。只是全因貪功之故,所以才想在離開前,把握機會殺掉對方的一、兩名成員。

眼看良機勿失,夏克即時擊出光彈,想藉此擊斃露出破綻的美雅。

「咦!?這是…」

豈料,光彈甫一脫手,旋即被人伸手近距接下,更於隨手一握間化於無形。

「!?」

靈水箭!

對於這件事,各人均感驚訝不已。但與美雅相距較近,方才分身不暇的琉璃,卻立刻向已受重創的克古,追加決定性的致命一擊,以免他還有機會繼續追擊。

不過,縱使聰敏少女這一著,在時機掌握上相當巧妙。但各人的注意力,仍不由得被出手救助美雅的男子所吸引。

這,就連原本狂暴不休的異獸,亦活像受男子的氣勢所懾,頃刻間也不敢妄動。

身形高壯,從穿著的牛仔褲、無袖牛仔外套和白布衣,均可看到他那均稱健壯的雄軀。自男子身上,眾人隱隱感受到一種逼力,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

「你!你是…」
「你的任務完了。」

心怯的夏克,想藉厲聲喝問來壯膽時,金髮男子卻以如狼之兇、鷹之銳的銳利眼神斜望向他,並以冷至冰點的森寒語氣說:「快走。」

「混…混帳!!我夏克大人!是…是海神…」
「不管你們的事。」

回過頭,只注視艾比魯等人,金髮男子冰冷回應:「今天不能動他們。不想死的,快走。」

「混帳…混帳。混帳!你給我去…」

「!?」嚥不下這口惡氣,夏克本想乘機從後突襲,但視界中的男子身影,卻先突然消失無蹤。

可是,最教人震驚的,卻是不獨夏克,就連一直注視事態發展的蒼嵐他們,均未能夠看清金髮男子,究竟是怎樣瞬間避開攻擊,並到了夏克的背後。

「愚蠢,死吧。」
代夏克說過還沒說完的話,男子接著繞過異物,並緩步走近各人。不過,雖然耳聞男子的說話,但蒼嵐他們卻沒看到這人,向對方作任何攻擊。

只是,答案很快便出現了。

滴…滴…滴…

「?」
這時,除卻清寒腳步聲,與及琉璃她們七人一獸的沉重呼吸外,現場便有這突然出現的水滴聲。

「啊!?那是…」
呠~唦~~

很快,各人終於驚察水滴的來源。那是,夏克…的血,從他的身上緩緩滴到地上。於接下來的一剎那間,眾人更忽然聽到一聲怪響,夏克的後半身子猛爆血花、血如泉噴。

這直至…直至夏克的屍體,被晚風吹倒後,不明所以的眾人才瞭解一切──因為夏克那自頭頂起,以身體縱軸直破至末,那堪稱完美、完全只限身軀後半的「血糟」。

戰技.腦天割切。

緩慢踏步,金髮少年不發一言,只以銳利眼神緩掃各人。

被猶如冰刃的鋒銳目光掃過,各人均不禁心生寒意。最後少年的目光,則落在隨機異獸身上。

「!?」

陡見男子身影頓失,蒼嵐各人盡感錯愕,更立時意欲警戒。但舉動未起,他們忽聞身後異響傳來。

「!?」循異響所在,眾人視線流轉,一幕教人無法相信的場面,亦盡收各人眼底。

方才那頭任蒼嵐拼力而施,但一時三刻間仍無法打倒的異獸,赫已身首分離。同時間,隨意束著的金髮,於夜空閃亮飄揚,方才突然「消失」的少年,則默處異獸身畔。

儘管異獸鮮血狂湧,但明顯是出手格殺的人,金髮少年竟是點血不沾。

此時,被結界包圍的停車場中,眾人無法作聲,只能緊盯這倏然出現的金髮少年。

場中僅有的,除了各人的呼吸聲外,還是只有各人的呼吸聲。

「你。你。你。」

打破沉默,金髮少年率先發言,冰冷目光迴掃艾比魯、夢和古露三人,聲音則不帶一絲溫度。

「你們。認識誠?」

*****************


一切仿似停頓,時間卻不息運行。

大半小時過後,緊擁中的兄妹,心神終究平復過來。

「螢…」
「嗯…」
「我不清楚我能不能明白,但…妳願不願意去…去嚐試呢?」

一陣默然,但懷中少女復以微細動作,緩緩、輕輕地點頭示意。

「謝謝。」

以好不容易才回復過來的平靜語氣,輕聲道謝之餘,誠亦緩緩抬頭,癡望夜空殘月。

『伊…伊莉亞,我…我這次,總算是做到了…了一點事。』

宜人氣氛中,半小時轉首已逝,時間亦踏入凌晨三時。

「螢,螢呀。」
「嗯,甚麼事?」

懷中少女溫婉回應,配以良好氣氛。這,本來堪稱是一幕溫馨動人的優美場景。

可是,古怪少年接下來的說話,則毫無疑問是大煞風景的最佳寫照。

「螢呀。」
「嗯。」
自約一個小時前的激動中回復過來,誠的面上浮現點點尷尬:「不好意思。但是,我們這樣下去,好像是不太好。」

「咦?」

不解的柔和嗓音自懷中響起,誠冒起怪異苦笑:「雖然…雖然妳還是小孩,但妳太小看妳自己了。」

「咦?」
「雖然不成材,但我到底也是一個男生。呃…這樣抱下去,這對我可是很大的刺激啊。如果因為這個,搞得我變成狼,那我可是很對不起妳的信任呢。這…這個…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啊!不好意思。」猛感尷尬,明白誠話中含意,羞紅俏臉的螢,連忙自誠的懷抱中退開。

為螢那紅撲撲、好不可愛的俏臉,誠搔髮苦笑說:「哈,是我不好意思才對嘛。」

「哦?唔…是嗎?是吧。嘻…」飽歷辛酸、幾經波折,終於從黑暗中步出,被誠逗得輕笑出來,螢的笑臉直如夜空明月,從黑夜中展露耀目、迷人的溫暖光芒。

這次,是螢真真正正,首次在誠的面前,展露出會心的笑意。

「果然啊。還是笑臉最全適妳呢。咦?!螢,妳怎麼了?怎麼突然哭呢?」慰然欣賞少女微笑,誠卻倏地驚見妹妹淌下淚水。

「哈~才不是呢。我不是在哭啊,誠大哥。」

輕拭眶旁滑下的淚珠,溫柔笑靨復現的少女,會心微笑說:「放心吧。有誠大哥在螢身旁。螢以後一定會常常笑的。」

「咦?是嗎?對了。螢…對不起。」
「咦?」

突然,歉意充塞面上的誠說:「對不起。螢,我剛才所說的一切,其實是有計算於…」

「咦?我知啊~」
「咦?!妳知道?」

「嗯~嘻,是呢。」

不見半絲不快,螢的俏臉上有的,只是淡然的暖和微笑:「大哥指的計算,該是指你預期過,當我和蒼嵐大哥他們成為朋友後,我便不會坐視他們出事吧?嘻…」

「那麼…那麼妳為甚麼還…」
「為甚麼?嘻…」

嫣然一笑、輕鬆步近,小手輕挽兄長手臂,螢真摯微笑說:「因為…這是因為螢很清楚誠大哥。你是真心為了螢著想,而且更會盡力保護、關心螢嘛。這樣,螢已很滿足。再說,螢也想給自己機會,再去嚐試呢。哈哈~螢今天很高興。因為螢有了一個,很疼愛螢的哥哥呢~」

「哈~」
輕抒一息、微微苦笑,古怪少年真誠淡語:「螢,我也很高興有妳這個妹妹。謝謝妳,謝謝妳肯聽我說的那些瘋話。」

「好了好了。」
負手迎風輕旋,回過身的螢,深刻誠摯地說:「請大哥放心吧。螢不會跟別人說的,而且大哥也別再那麼難受好嗎?誠大哥不是說過,你有很多很好的朋友嗎?」

「嘿…」

低頭苦笑,誠抬頭回應道:「好了,那我們回去吧?妳也該覺得累吧?我們先回去妳家裡,然後妳再好好休息。別的事情,我會跟大家說的。妳先去穿了那件大衣吧,免得著涼啊。」

「嘻~嗯…」微笑回應,與以往判若兩人的螢,欣然撿起地上的大衣。

與此同時,誠的手提電話,卻正好在這時響起。

「艾比魯嗎?放心吧。我和螢沒事,現在正好要回來…咦?」

正當事情算是圓滿解決,但另一件事偏不容誠得到喘息餘地,更即時緊逼而至……

「誠呀。你那裡搞定便最好。倒是,你認不認識一個有金色長髮,長得很高大…喂?你怎麼了?這是…」

「艾比魯?」

誠仍自細聽,但手提電話的另一邊,卻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音。接著,另一把聲音、一把沉靜冰冷的聲音、一把誠認識已久聲音,則從電話中傳來。

「誠。你辦妥了嗎?」

「啊!?……呼~是的,我很快會來的。請讓我跟我的朋友談吧。」

「咦?誠大哥?」穿上大衣,螢回身後則看到一臉凝重的誠,沉沉地跟電話的另一邊談著。

「誠大哥,你…」電話對談結束後,面泛不解、憂形於色的螢靜看著誠。

誠,苦笑後只跟螢說:「螢。不好意思,但妳可不可以暫時留在這裡?因為我有點事,要先單獨到妳家附近去處理的。」

「誠大哥。」

螢的神情變得認真:「你沒騙我,但你也沒跟我說清楚。」

「哎…唉…」沉聲長嘆。最後,誠只是沉重地說了八個字。

「我的朋友,凱恩來了。」

無病 2007-01-26 11:39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二章




一:【依循理智,避免不必要的危險?順從感覺,迎向沒關係的災劫?】


「請問…你是誰?又是誠的甚麼…呃?」

午夜三時八分。

在空曠的露天停車場,古露本欲出言詢問金髮男子,那在誠的口中喚作凱恩的男子。可是,凱恩則默不作聲,只是用那冰冷的目光,隨意斜望了古露一眼,之後便沒有說話。

古露無功而回之後,在場各人只得在較遠的距離輕聲商量著。

「蒼嵐、琉璃,你們四人和這件事沒有關係的,所以你們不如先行離去吧?」
「不錯。」

夢的話才剛說完,古露也即時接口點頭說:「你們幾人原本和這件事沒關係,也當然沒有必要惹上這件事,所以還是早點離開吧?還有啊。夢、艾比魯,在這裡是真正和誠來自同一路的,也只有我嘛…所以也請妳們兩人…」

「嘿,妳們就別傻了。」

輕擺手,臉帶輕笑的蒼嵐搖頭說:「不管怎樣說,我和誠也是相識一場,那又怎會是完全沒有關係呢?再說,就這樣便丟下妳們不管,我還算是男人嗎?哈~別跟我開玩笑了。不過嘛…喂,琉璃、美雅、蓮華,妳們三個便給我早點回去睡吧?好女孩是不應該這麼晚還呆在街上啦。雖然明天不用上學,但妳們得跟妳們的家人交代吧?」

「不要!本小姐才不管呢。」
「我~也~不~要~蒼嵐,你這笨蛋當我美雅是甚麼人?這種事可不是只有你才會做啊。」

「呃…哎,怎麼連琉璃妳…唉…妳們真笨。」看著不管是正噘著嘴,一臉不屑之色的蓮華;偏開臉、擺著手,面帶堅決反對面容的美雅;抑或是不作一言,只是淡淡地、悠悠地搖著頭的琉璃,蒼嵐也明白到,她們是絕不會就此離去的。

「喂,你們不是當我透明吧?」
「咦?」

手托下巴,坐在一旁車子上的艾比魯,一面沒好氣的表情說:「真是搞不懂你們幾個。你們現在到底當這是甚麼啊?開嘉年華會嗎?有得玩?有得吃?有女…啊!所…所以爭著要留下?」

笑著,艾比魯在輕輕抓著臉同時,用著像是很不在意的語氣說:「拜託你們了,現在不過是等阿誠那小子回來吧?這又不是甚麼危險的事,不要弄得現在好像是要和別人開打的樣子好嗎?如果這個裝酷裝得那麼開心的小子,真的是要和我們打,我們現在早就應該打起來吧?再說,如果給是我啊。真的要和這恐怖的傢伙開打,要我不趁早溜掉,那才是奇事呢。幹嗎要自找麻煩呢?你們還是快點走吧?對了,阿夢、古露,妳們也是。先回去幫我們再弄點吃的吧?否則待會兒阿誠那臭小子肚子餓,那時候卻沒東西吃,搞不好可能會吵起來呢。這裡有我待著便成了。」

「你們走吧。別礙事。」
「咦?」

聽到那輕巧地抱拳托首,隨意坐在一旁車子上的凱恩,那突如其來的說話,眾人也是不禁呆了一呆。

這是因為,打從剛才和誠結束對話,凱恩便完全不發一言;只是自顧自坐在一旁,既沒有表明要艾比魯他們迴避,亦不像要阻止他們離去。他就像是完全看不到各人似的,只是安坐在一旁等著誠。因此,各人對他這時的說話,不由得感到有點疑惑。

不過,眾人的疑惑很快便被解開。因為在凱恩說了這說話後的不久,很快便有兩個人出現在停車場裡。

「凱恩。我來了,你讓大家離去吧。」
「?!」
「誠?」
「你來了呀?已說清楚一切嗎?」

察覺誠的到來,一時間各人走上前去,七嘴八舌地想詢問螢和凱恩的事。

「是…是的。抱…抱歉。首先,螢。她已是我的妹妹了,所以我想請大家在今後多多照顧她。」

由於一時間回答不了那麼多問題,加上現在也不是適當的時機,誠擺著手阻止眾人繼續問下去。只是,當各人剛剛停止時,夢卻問了一個對此時的誠來說,是相當矛盾…相當難回答…但確是很有需要問的問題。

「這位…這位叫凱恩的人,是你的朋友?還是敵人?」

「這…這…」

夢的問題使各人不由得摒息等待誠的回答,但誠則低下頭來,面上充滿著複雜、猶疑、困擾的神情。

「凱…凱恩,他…他是朋友。他是我的朋友,認識了很多年的好朋友。」
「……」

正常來說,聽到誠的這番回答,各人應該可以呼一口氣的。如果…如果這只是單純從說話的內容上來看。

因為,從誠面上那難以言喻的神情,及那份教人不安的語氣之中,眾人也感覺到事情絕不會是這麼簡單的。

「誠。最後再確認。」

冷峻英偉的面上不露半點感情,凱恩緩緩站起,並在走到距離各人六米的位置時,迎風抱臂而站。

用著冷若冰霜、銳若利刃的目光盯著誠,凱恩沉聲說:「當時,你在哪裡?做著甚麼事?」

「?」

對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在場各人均是不由得心中一怔,但他們亦在不知不覺間,朝著誠那裡踏前一步。

因為,便是從夢和艾比魯口中,得知誠的事情的蒼嵐他們,也是和夢及艾比魯一樣,對誠的事所知有限。

因為,便是和誠來自同一世界的古露,與及剛才曾聽過誠的往事的螢,她們也是不知道現在凱恩所說的,到底是一件甚麼的事。

此際除了誠之外,在場的九人十八隻眼,全都將視線集中在誠一個人的身上。為的,就只等他的回答。

「……」

誠沒有說話,各人亦不曾發言,因此在結界的包圍下,場中一片死寂。有的,只是各人不同的呼吸聲。

終於,誠有所行動,有所回應……

「呼~」看著誠全身繃緊、低著頭、緊握著拳,卻只有在不發一言間,生硬、沉重地搖頭。得到和當日相同反應、相同回答的凱恩,便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誠…」

語氣中透出絲絲遲疑,但當中的溫度卻更形劇減,凱恩望著誠的雙眼,冒出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寒光:「既然如此,付出代價吧。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不想死的,你便只有打倒我。」

「!?」從說話內容,蒼嵐等人已知道凱恩的目的,因此眾人本是想即時包圍對方,藉此找機會協助誠的。豈料,當凱恩那本是輕抱著的雙臂才剛垂下,一股森寒冷冽、叫眾人盡感血脈凝結的冰寒殺氣,猛自凱恩身上各處洶湧散出,直撲向在場的各人。

『我死了!』

一剎那間,蒼嵐等人心中盡是冒起這句話,本是想動的心、本是想反應的身軀,更立時像被冰封,完全無法動上半分。這不是像被蛇盯緊的青蛙,各人便猶如自天地初開時,便已是身陷玄冰之中,不管是身或心,也被玄冰所完全封殺,絲毫沒有動彈的餘地。

不獨是來自心中的寒意、恐懼,一陣壓倒性的逼力,令各人自心底裡透發出一股莫之能禦的感覺,教眾人那管身心也是失去活動的能力。

『這…這就是真正強者對戰時,所謂的氣勢嗎?我…我們作為被波及的…旁觀者,尚且是這樣。那麼…那麼誠?!他豈不是…』

只是,這個問題沒有人為各人解答,眾人但見氣勢的釋出者--凱恩,那宛如堅冰雕塑而成的俊臉,此時忽地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依著平日的習慣,忘了現在的對手是他。氣勢…是不管用的。』

沒作出任何表示,凱恩在收起透發出來的氣勢時,誠帶著凝重的神情搶先說:「凱恩。我…我明白你的理由,但…但是,你…我們真的是非戰不可嗎?」

「行的。」
猶如吐著寒氣,凱恩垂著雙臂,神色不變說:「但是,你能不作反抗,接受死亡嗎?」

「最後一次:不想死,只有打倒我。」
「只是,能打倒我嗎?」

「呵呼~」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本是垂手站著的誠,再次像昨天兩人碰面時一樣,身子緩緩地、無意識地擺出守禦的姿態。只是,他的身上仍是由始至終,不見絲毫氣勢透發而出。

「誠…你進步了。」像是從那微少的動作間得到不少資料,凱恩為此提出感言。

「是…是吧。我…我不敢肯定有多少…只是…」

旁觀的眾人,感到一陣奇妙的感覺。眼前兩名均是未知實力深淺的少年,本從剛才的對話中,明顯是準備開始一場決定生死的戰鬥。可是,不但現在決鬥場中氣勢全無之餘,還要兩人突然在作一些活像是閒話家常似的對話,儘管當中一方的說話完全是一片冰冷,而另一人則用著遲疑的聲音在說著。

誠用著這呆滯、有氣無力似的聲音說:「我…我在早些時間,作了第二次的。凱…凱恩,你也好像是…」

「不錯。」
像是無意等誠說完,紋風不動、神情不變,只是那緊鎖著誠的冰寒視線,當中則浮現一點意外的光采,凱恩冷淡地說:「約半年前,我作了第二次進化。想不到你也很快。」

「進化?」
「不錯,他們在說些甚麼呀?」
「喂,妳們如果是懂的,那就跟我們解釋一下吧。」

聽到完全是沒有概念的名詞,蒼嵐等人便感到很好奇,蓮華更不禁向艾比魯三人問起來。

「慢著,這件事還是遲點再說吧。」本身雖然很有興趣,亦有份出言提問,但明白現在不是研究這些事的好時候,所以蒼嵐向同伴示意,要各人暫時不要說話。

其實所謂「進化」,這是誠那名為「奧.維津路」的世界中,一般強者多半也要經過的一個階段。

正常情況,當一個人提升時,這能力的加強便是稱為「強化」。

當一個個體的魔力或鬥氣之類的力量,到達某一水平時(因人而異),由於軀體長時間沐浴於這些誘因之中,因而令身體出現變化,令其開始變得超凡入聖。及至到了適當時間,在當事人的自願發動下,身體便會開始轉換成另一階段--進化。

只是,進行進化的人也會像蛇蛻皮一樣,在那一瞬間是戰鬥力盡失,尤其第一次進行進化的人是最危險的,因為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不過,進化後的軀體,除了在機能上的提升外,大體上也和原本的軀體差別不大。另外,在之後的能力也不是有甚麼重大提升(除了一些特殊情況或例子),因為進化的意義就主要像是轉換了另一更佳的容器,再加上一些機能上的提升。而經進化後的肉體,更是有著自我修復,甚至是重組的機能。

只是,進化的意義可不是單純地像小學生計算般越多便越好,因為這還得視乎進化後的質量等改變幅度而定。搞不好,一個只是經歷了一次進化的強者,可能會比已進化數十次的強者,在實力方面強上很多。

這,便是所謂進化的秘奧。

「?!」就在這時候,蒼嵐突然注意到一件事,一件細心者如琉璃等人,也早已察覺的事──誠的身體,竟然在這時顫抖著!?

但螢卻深深地感覺到這和剛才,誠跟她說話時的情況不同。因為如果剛才的顫抖,是由於要壓抑深刻或激烈的感情而生;那這時的顫抖,便明顯是基於打從心底間,最實在的恐懼而生……

打從相識至今,雖然古怪愚蠢的無聊行徑經常出現,但艾比魯等人從來也不曾看過,誠竟會在這種情況之下,表現出這種窩囊的難看樣子的。

恐懼、害怕、無力的眼神,盡在誠的眼中浮動著。

「喂!阿誠!」

心感不妙,艾比魯連忙大喊:「你這小子不是吧?竟然在現在這種時候,跟我們來一個嚇得發抖?你不是嘛…」

「艾比魯…」

很清楚、很明白凱恩基本上是不會,更不屑在對上自己時,在這種情況下向自己突襲,所以誠很放心回應艾比魯的說話:「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獅子、狼和羊的比喻?」

艾比魯不自覺地無言點頭間,顫抖的誠生硬地搖頭苦笑:「如果你是羊,我…我是最弱的…不,是一頭垂死、衰老病弱的狗。那凱恩…凱恩便是一頭真正的狼。甚…甚至是獅子啊……」

「哈~你不是嘛!?還沒開打便給我們這樣說?你…」
「誠!別那樣說!你不是很強嗎?!」

誠的比喻,使眾人均是不由得心中一愕,蒼嵐更搶在蓮華的話未說完前,認真地為他打氣:「你別跟我們說這種洩氣話!給你自己多一點信心吧!我們相信你!還沒開打,你怎會就這樣便認輸呀?!」

「嘿哈…謝謝,但你錯了。」

本想舉手搔頭,結果則變成不自覺地按著自己的臉,誠低著頭用著自嘲的語氣說:「首先,打從你們認識我之前,我本來就已經是『垃圾』、『廢物』,所以以我的實力來說,這根本不是信心的問題。再者,是多少次呢?嘿,這些年來,我跟凱恩之間,以至是別的同伴,我們認真地對打的次數,可是多得很呢。不過,單是和凱恩交手的數字,我都懶得去記著了。因為…因為…嘿…嘿嘿…嘿哈哈…我想沒有人會有心情…嘿哈…刻意地去記著這回事吧?反…嘿…反正結果全部都是輸…輸得很慘…嘿哈哈~輸得超窩囊…這不就夠了嗎?嘿哈哈哈…」

『完了。便是不看實力…唉,單看這種模樣,他…他還有可能勝嗎?』聽到誠好像是笑得很暢快的乾笑聲,加上看到他身子的抖震,各人心中都是不禁暗暗嘆息起來。

「誠。最後只說這些?」
「謝謝你啊。凱恩。」

對於凱恩的說話,先是苦笑回應,隨後誠的神情變得有點悽苦無奈:「只是,凱恩。我們真的要打嗎?這不是從前的對打啊!我…我很不想…我也做不到…做不到要和你生死相摶啊。我們…我們不是朋友嗎?」

「不錯,我們是朋友。從前。」
「……」

作出無情的宣告,凱恩冷冷地說:「作不出合理的解釋。那麼,她便是你害死的。你,誠!便不再是朋友。」

「因為她…伊妮德。我,要殺死你。」

『解釋?害死她?伊妮德?』

當除螢外,艾比魯等人對凱恩和誠之間的對話內容,感到異常疑惑之際,誠也在凱恩提到伊妮德這名字時,臉上現出哀痛自責的神色,身上顫抖的幅度和頻率也變得更強更密:「不…不錯,是…是因為我…因為…我,伊莉…伊莉亞…才會…她才會…她…才會…是我…是我害死…嗚…凱…我…伊莉…亞她…」

「呼…」

對於誠那副樣子,與及已變得語無倫次的說話,凱恩輕輕地閉目搖頭,並在輕呼一口氣,雙目再開時用著不變的語氣說:「她已死了。付出代價,承擔責任吧。」

「只是…」

說到這裡,仍是垂著雙臂的凱恩,眼中透發的寒意驟減,聲音中的溫度也稍增:「兩個選擇。沒有痛苦,一擊斃命。拼盡全力,作出反抗。不過如果是後者,不計算實力,以現在的精神、心態和狀態。你,會死得很慘。」

「謝…謝謝你,凱恩。」

誠那污雲滿佈的臉先是微微現出一陣訝然之色,但旋即又回到原本的模樣,更加上點點矛盾和無奈:「你…大家…大家向來…也很清楚…我很…很窩囊…無能…失敗。我懶惰…愚蠢…不但怕痛也很怕危險…所以…所以我的實力…」

像是自言自語,兩肩無力垂下,連守禦的姿態取消了也沒發覺的誠沉沉地說:「嘿…便是飛…也因為畏高…竟然要到去年才…嘿哈…」

苦笑著猛地一甩頭,誠認真地說:「可是,我雖然是怕…也過不了…那一…關,但是…若果可以,我…我很…我真的很想…呼…不過,我曾…我曾答應過威…威爾,說我不能…我不能就這樣…就這樣便死掉的…謝…謝謝你…」

『威爾嗎?大哥和威爾他們原諒你嗎?』「好。」

先低頭默然,接著在再次抬頭時,凱恩眼中已滿含殺意,雙手也開始作出準備:「開始吧。會盡快取你的命。」

「慢著!」正當消沉的誠,要和滿懷殺氣的凱恩對上時,夢卻突然低呼,阻止了戰鬥的開始。

「?」
「大變態!接著!」

當連帶凱恩在內,也注視自己的同時,夢則從懷中取出誠早前交給她防身的兵器,並且在用力擲給誠之際冷冷地說:「混蛋!你還不可以就這樣死掉的!雖然不知道是為甚麼,但你不是很拼命地鍛煉嗎?別忘了!你才剛剛有了一個妹妹,你難道想看到她因為你這混帳、不負責任的傢伙而哭嗎?還有,你不是也說過,我一定要在一兩年內達到可以進化的水平嗎?如果你現在死了,我又哪懂那些東西啊?」

「不錯!誠大哥!你不可以丟下螢不管的!」

隨著夢和螢的話,蒼嵐等人也各自以各自的方式,為誠作出支持的舉動。這一切,當然是看在誠和凱恩兩人的眼內…和心裡。

『她沒說錯,果然是這樣的人…但他…他又為甚麼會…會害死…』心中想著,凱恩沉沉地搖一搖頭,並在誠接回了劍時正容說道:「能回復狀態一戰嗎?開…」

「始…」

說著最後一個字間,凱恩膝沒屈,腿沒舉,身沒動,腿上便猶如安裝了輪胎似的,整個人忽然朝後滑動,並在退了五米後站定。

『以「靈劍.幻凝」為對手,尋常兵器太失禮了。』

心知由超一流術者,以煉金工學精製而成的「幻凝」,不比一般破銅爛鐵,縱然當中的威力不是強得太過份,但也是一件不可看小的利器。所以本來還在猶疑該不該使用的兵器,凱恩現在也決定使上。

「靈器物轉……」

「聖槍.萊魯。」

「聖槍?萊魯?」

凱恩唸出短句,以魔法召來慣用的兵器,這早已是誠的預期之內的事。可是,當得知凱恩現在要使用的,不是以往他所慣用的另一柄兵器時,則不免叫人感到有點意外。『是甚麼兵器?可以比凱恩之前的那柄還好嗎?他以往的那柄呢?』

各人只見一團扭曲、矇矓的光影在虛空浮現,凱恩則理所當然地伸手探進去,並從中抽出一柄長槍。

「這是……」

整柄長度比凱恩的身高稍長,長約兩米左右,槍身鑄工精細,單是從槍身和鋒刃上透發出的輝華、流轉的聖光來看,絕對是一柄難得的兵器。倒是很奇怪的是,這柄萊魯的槍身上,不管上下任何一處,也是佈滿大量痕跡,活像是在昔日碰上慘烈的戰鬥,被別的神兵在她的身上留下無數痕跡一般。只是,這一切,均是無礙萊魯給予眾人的那份崇高聖潔、那份堅強不屈,當中的那股強烈感覺。

「凱…凱恩…這是…」
「不知道。」

從中握著槍身,舉槍輕揮,槍上散出的聖輝,在空氣中閃耀躍動,凱恩橫槍擺出作戰的姿態同時,冷淡回應誠的提問:「來這裡前,這已取代了原本的。別多說,開始。」

「凱…」

「?!」

正當從幻凝劍上緩緩冒出雷電刃,誠則帶著無奈的神情嚴陣以待時,本是作勢要上的凱恩卻突然停了下來。

這是因為,他無法從誠的身上,感覺到絲毫的氣勢強弱變化。

『大哥沒說錯,便是這些年來不知已碰上多少次,這始終還是挺難處理的特質。既不會受到影響,也不會產生出來…呼…零.氣勢嗎?』

雖然不是第一次碰上,但凱恩也一如多年以來,每次跟誠對打時一樣,對於那無法產生氣勢,卻又不受氣勢影響的特質,感到有點扎手。

只是這回事,又哪裡會真的難得了凱恩?

「喝!」『他來了!』眼神一緊,凱恩的身影在一眾旁觀者的眼中,便突然消失過去。

「!?」
悄然無聲,金色長髮立朝誠的左後方飄揚,這活像是金髮的主人慢慢地走到那裡般,絲毫不見半點勉強,但當中竟是快至肉眼所難捕捉…這時候,誠也感到身後的勁風襲至。

「喝!」

轉身、揚手、揮劍,電刃及時封著襲來的長槍。不過,蒼嵐等人這時只能隱隱「感到」「另一個凱恩」,已出現在誠的正右方,槍影猛朝目標人物直刺過去。這一切的動作,全在無聲無息間進行,但這又是何等自然、何等流暢、何等迅速。

「喀!」反應及時,幻凝電刃在藍光暴綻間,飛快將萊魯的槍刃格開,誠的劍影亦同時順勢反擊,但這只能斬開虛空中的殘影。

「誠。」

活像沒有動過似的,穩穩站在剛才坐過的汽車旁,凱恩冷冷地說:「害怕甚麼?遲疑甚麼?不矛盾嗎?」

剛才的一個回合,令艾比魯等人大都訝然不已,誠卻反而因為凱恩的話,因而低下頭來默然不語。

「別分心。」
「!?」

當因為凱恩的低呼回過神來時,誠已失去對手的蹤影。有的,只是一輛被隨手抓起,並向他擲了過去的小汽車。

『上?右?左?不!』

對挾著勁風直撞而來的小汽車不聞不問,誠瞬間便轉身迴劍,電刃立時迎上從後急殺過來的槍刃。

呯!

任由汽車撞在身上,絲毫無損的誠只是全力架著襲來的長槍,並在沉重的車身被他的護障所阻時,就此架著長槍往後便退。

「咦!不是吧!?」眾人看清楚一切時,已是看到誠被凱恩壓著,在撞散車身時往後退去。

「哼!」被對方用力一甩,誠在退了近六米後才扭轉身子,以劍在地上留下軌跡的同時煞住退勢,但剛穩住身形的他,立刻看到凱恩來到跟前。

『不好!』眼見姿態不好,形勢不佳,誠無意強行挺劍硬接,整個人便盡快往後旋身,以圖避過萊魯的凌厲槍勢。

「哼…」悶哼一聲,雖避過直擊,但胸前還是被槍影觸及,在上衣現出紅影之際,誠的足下便再次用力一蹬。

儘管避過直擊,但從槍上傳來的力度仍是異常驚人,為求卸去勁力,再加上以免再被追擊。誠借這一蹬之力,人如炮彈般向後滑去。

控制著去勢滑行數米,並在地上劃出了一條不深不淺的坑道時,誠已退到停車場的邊緣。於是,乘著所受的力度稍盡時,腳一踏,身子隨即以一個後翻,越過身後的鐵絲網。

才剛著地,誠卻沒有停下來穩住身形,只是讓身子順著退勢繼續卸走,但他亦瞬間抓著剛才越過的鐵絲網,並朝正追擊而來的凱恩使勁一絞。

「哼!」冷哼一聲,萊魯輕揮,本是如同巨鑽般,盤絞疾刺而來的鐵絲網,就這樣被斬作零散的鐵絲。只是,凱恩也被當中所包含著的勁力,消去了追上去的衝勢。

「心神不定,只會死得更快更慘。」不露半點感情,凱恩槍交右手,在再次擺出架式時,冷冷地說著。

「可是,我們真的是非戰不…唉…可…」得到冰冷的目光作回應,誠只得中止了本來還在說著的話,並在重整手上的劍同時,用著複雜的眼神沉重地說:「好…好吧。」

誠的眼中盡是黯然無奈之色:「凱恩,真的要…要打,我們到別處…別處打吧。你很清楚,在異界這裡是沒有『迪.巴尼亞』,所以我們在這裡所作的一切,當中產生的破壞力,均是會比原本的強上不少。我們如果在這裡打,我們會…我不想…這裡的到底也是無辜的人,我們到別處打吧。我能接受你要殺我的理由,但我不能…也更知道你是不會傷害這裡無辜的人!我說的沒錯吧?就當是讓我選擇我死亡的地點,我們到…」

「走吧。」
「…好的,謝謝你。」

聽到凱恩答應自己的要求,雖然是早已預料到,但誠還是忍不住向他道謝。接著,誠回頭向眾人平靜微笑:「對不起,但請好好保重啊…各位,再見了。」

「慢著!大哥!慢著呀!」只可惜,當螢急忙追上去時,誠和凱恩兩人便以眾人所不可能趕上的速度飛走了。

「誠…誠大哥……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各位,快去幫大哥吧!」

眼見追之不及,也很清楚不知道便是找上了,憑自己的能力亦是毫無作為。但螢還是在一陣遲疑後,轉身面對剛靠過來的各人,在垂下的雙手緊握同時緊張地懇求說:「我知道我以往是很…不過,我求求你們!不管…不管你們要我怎樣,我求你們和我去幫助誠大哥吧!」

「……」一時之間,蒼嵐等人均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剛才誠和凱恩之間的戰鬥,雖然僅是短短三數個照面,也明顯只是純屬試探性的攻防。但當中表現出來的力量、速度與及反應等等,均是各人所完全無法比擬的。很明顯,就算是眾人合力,他們也不認為他們有取勝的機會。

「……」

看到眾人愣著的樣子,螢的心中盡是一陣冰涼,但她還是在搖頭後沉沉地,用著像是自言自語、卻又如泣低訴似的語氣神態說:「那也是的…大哥跟我說過,這是人之常情…抱歉,我向各位作了過份的要…啊!?」

「小傻瓜,我們走吧。」
「妳…姐姐妳…」

「叫我夢便行了,我也不是比妳大上多少嘛…放心吧,那個大變態才不會那麼容易便死呢。」

對著那一雙睜大著、已是微帶淚珠,仍難掩當中神采的明亮眼眸,並用著既驚且喜的意外眼神望著自己的螢。瞭解到勸說也是枉然,夢亦不打算勸螢放棄,反而主動表態要和螢一同去找誠。

「…謝謝妳,姐…夢…夢姐姐。」

看到夢和自己現今唯一的親人一樣,對著自己展露著那份溫柔、暖入心脾的微笑。螢那本已急得帶著淚痕的俏臉,便彷彿應和著似的,在捉著夢的雙手同時,淚眼中浮起淺淺的笑意,那份她經已睽別已久,但在今天才剛剛甦醒過來的嬌羞微笑。

「夢,妳是認真的嗎?」
「不錯,我想得很清楚,我們兩人不會…」
「錯了,是三人。我也去。」
「咦?!」

正當夢微笑回應艾比魯的說話時,蒼嵐的聲音也同時響起:「不錯,雖然那人的實力真的是很強,但我還是…哎,算了,我的頭腦不好,還是不懂解釋。夢,我和妳們去吧。要讓妳們兩個小女孩走夜路,我才不肯呢。」

「可是,蒼嵐…你…」
「唔…我也想去看看。」
「咦?」

就在琉璃想提出疑問時,美雅也在稍事猶疑後,輕輕抓了一抓自己的髮際說:「是呢…我想去看看。老實說,我很清楚如果真的要打,我們也是當炮灰的份兒居多。不過…呼~總言之,我想去看看。」

「呼~沒辦法了,如果我不去,豈不是會給妳看小嗎?我才不肯呢!」擺著手,說著等同參與的說話,蓮華也表態了。

「喂,妳們…哎…拜託妳們想想,這樣一去,真的可能會沒有危險嗎?」

焦急說著,艾比魯雙手齊揮,擋在眾人之前:「現在,我們的對手…可是連阿誠那個臭小子,他也……」

「艾比魯,你說得很對呢。」

雙手從後輕輕搭著螢的纖弱肩膀,夢淡淡地點頭微笑:「你說得很對。憑我們的那點兒能耐,確是不可能和那個叫凱恩的人一戰。所以這一次行動,不會要求任何人參與,完全是願者上釣的。反正,大家很清楚當中的危險性,所以對於不參與的人,倒不會有甚麼不好的想法。因為這是人們很正常的反應、想法和顧慮嘛。古怪的,本來就是會參與的人吧?呵~」

「夢,妳說得不錯。」
「古露?」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古露輕輕擺手,淡然但真摯地微笑說:「我本來就是和誠來自同一個世界。當初,如果不是有那小子,我本來已經死在我的村子裡,更不可能因為他的幫忙遊說,得到逃避來這個世界的機會。所以,雖然能力絕對是不足,但我不想在他有麻煩的時候,連看也不去看一眼。」

「咳…各位,我很明白大家的想法,但請各位冷靜和理智一點。」

緩緩走到各人之前,眉宇間隱含矛盾與猶疑,清新嬌嫩的臉上帶著凝重表情,雙手垂在身前的琉璃有點生硬地說:「我想,大家在稍為細想之下,會很清楚就算是我們大家合力,恐怕還是接不下對方的一擊。那麼,如果真的做出這不智的行動,我們大家最後的結果,就只會是全軍盡墨。」

「琉…」
「蒼嵐。」

神情稍見認真,阻止蒼嵐的說話後,琉璃繼續說:「身為我們的領袖,你也應該很清楚我們的責任。不錯,我們本來是不應該被這種使命束縛著的。但是,既然現在我們一方面是因為這而得到力量,同時我們也接受及選擇面對這條路…對不起,我無疑是瞭解你們的想法,但我們不是應該盡力保存我們的性命,以封印獸魔王一黨人為第一前題嗎?呼~試想想,現在那位凱恩先生,以他目前的行動來看。目的很明顯只是針對誠一人,而且更明顯沒有意圖去傷害無關的人等。那麼…」

「那麼…我們…」說到這裡,琉璃眼中的遲疑之色驟盛,但臉上仍是那不變的凝重。

雙手不知何時起緊握的她,繼續沉聲說:「我們值得以性命,去換取一個幾近是必死無疑,而且不論成敗也於大眾無損的結果嗎?我…我們是不是應…應該先以解…解決我們本來的問題,那個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還可以解決,兼且成敗的結果對人們又是異常重要的事情為首選呢?再說,難道大家不用為各自的家人,好好地想一想嗎?」

「琉璃,妳說得很對。」
「蒼嵐…謝…」

「不過。」
「!?」

耳聞琉璃說的一切,蒼嵐起始是陷於一陣困惑之中,但最後則說了一些超出琉璃的理智所預期,但在她精神中又大約被約猜想到的說話:「我一向以來的腦筋也不是太好。所以,妳說的話我半句也反駁不了。不過,就請妳這次給我自把自為,罔顧眾人的利益…自私一次吧。放心好了,要打敗我是很容易,但要我死,難度還真的有一點呢。」

「唉…」環顧其餘同伴,琉璃清楚她們的想法大抵是怎樣。其實,便是她自己,雖然很明白她和誠根本是交誼不深,更理解到以武力插手這一件事,眾人存活的機率是多麼的少。

因為從剛才的觀察中,琉璃感到那位叫凱恩的人,整體才智不一定會比己方的任何一人為差。那再加上他那足以超越智略的實力,不理智的決定可是等若要眾人一起,乘上一班通往地獄的單程列車一般,幾近是有死無生的。

可是,琉璃的心中也同時有著一種感覺、一把聲音,向她作出難以抗拒的誘惑,誘使她去作出不理智…以至堪稱是無謀的愚蠢行為。

正正是基於這感覺,與及同伴作出那不智愚行的決定,令琉璃的內心出現了矛盾和苦惱。作為同伴,兼且向來均是作為像軍師般存在的她,實在無法坐視同伴們,選擇一條存活率和意義不大的路。不過,也是因為作為同伴,琉璃明白同伴們,是甚麼驅使他們有那種難以言明的不智想法。

這時候。

應是依循理智,避免不必要的危險?

該要順從感覺,迎向沒關係的災劫?

哎…很令人困惱的兩難……

「琉璃,妳的判斷和選擇是正確的。」
「咦?」

當眼前少女向自己展露微笑之際,琉璃在剎那間突然有種困惱盡消的舒暢感覺,夢則在悠然握著她的手同時,繼續帶著那份清新寧神的微笑說:「首先,妳所想、所決定的,也是為了大家和人們著想。何況,妳這樣想,我也是認為是很對啊。不過,我雖然很清楚大約的結果會怎樣,但我還是想依著我的感覺行事。到底,未來雖然有很多事是可以預計,但亦有太多無法預計的變數吧?至少,我從剛才的那一戰中,看到的除了是那兩人的實力外,亦同時看到他們之間的羈絆。他們,有太多我們不知道的往事了。我想,這回事,螢…妳應該比我們清楚吧?」

「這個…」螢正當在猶疑著,想著怎樣在不說出誠的往事,又能詳細一點解釋誠和凱恩之間的關係時,倒是有一人終於作出決定。

「好吧。我…我也想試著去看一看。」
「咦?」

琉璃低著頭,抿著嘴,一副沉思的模樣,遲疑地說:「我想…我想看著他們的戰鬥,我們可以得到多一點的資料和啟發,那對我們今後的戰鬥,應該是有著不少的作用吧?再說,如果真的可以幫助到誠,那我們…嗯…我們亦可以多出一名很可靠的戰力。唔…就是這樣。」

『真的只是因為這個理由?妳該很清楚吧?』沒有對心中冒起的這個問題,作出任何回答,但琉璃很清楚…這一次,應該是她從能夠開始理智地判斷事情時開始,直到目前為止最不理智的一次決定。只是,雖然有點不安和怪怪的感覺,但琉璃的心中卻同時浮起了一股,從沒感受過的舒暢感覺。

「好吧好吧…我也認栽了。」

看到各人決定要去後,艾比魯最終在低頭沉思苦惱許久後,抬起頭、擺著手苦笑說:「我也去吧。省得遲點給阿誠那小子罵我無情無義呢。不過,我先旨聲明。我只是去看看,我才不會笨得跟那怪物動手啊。」

好不容易,各人終於統一了決定。只是,琉璃這時想得很深入,並且提出了一個問題……

「咳咳…不好意思。各位,我們雖然決定了要去。但是,請問有誰知道,現在誠和那位凱恩先生,他們是到了哪裡去呢?」

「……」

這,真是一個很好、很有趣,也是很深入、很要命的問題……

無病 2007-01-27 12:43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二章




二:【抱歉。但是…我,是沒有死角的。】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亦即是凌晨四時多快五時的時間。

在這距離日出,還有兩個小時左右的黑夜中,城郊一處廢墟中,正有兩人互相對望著。

「誠,想不到。進步很多。」

穩穩站於一幢數層高的建築物之上,凱恩神色木然,注視著站在同一幢樓頂,距離他約十數米的誠。負槍而立的凱恩,仍是如同一柄剛鑄好的利刃一般,除了衣衫少許破爛外,完全沒有負上任何創傷。

「凱恩,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

神情無奈,雙手緊握著劍,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的誠苦澀笑說:「便是在當年,你跟大家和我訓練時,我有時候也可以撐上久一點的時間。何況,你到現在也還在試探著我,仍沒有認真一點使上真正的實力呢。」

「這是進步。」
「咦?」

像是不管誠不解的神情,凱恩冷淡地說:「不論是任何一方面,和大半年前差距很大。」

「咦?嘿…哈…凱恩呀。」

聽到給予自己的評語,誠露出黯然無奈的苦笑,舉手按著自己的臉說:「我知道,雖然我是害…死了…伊…她,但你也不用這樣吧?在不必要的場合,對著我這種雜碎級的對手,你竟然會用上心理戰術,這實在是不合你的作風啊。」

「不,這是真的。」

只是,凱恩無意再跟誠為這個問題糾纏下去。反正,不管誠怎樣看待自己,這也只會到今天為止。於是,凱恩便在輕輕搖頭後…「認真來…」


「吧…」

聲音方響,誠立即回身,舉劍硬架凱恩殺至的重擊。

「!!」被巨力震退,誠在飛退同時,連續朝凱恩擊出數道劍芒,但目的…卻不是反擊,而是想盡力接下對手的攻擊。

星之一閃!

「哼…」在黑暗中猶如星空中的光華,光華眨眼間向著誠連閃,雖然那些璨爛耀目的光華,有不少被誠的劍芒截下。但是,最終在誠的悶哼響起前,他的左肩和右腿亦在閃光中濺出血花。

「喝~」負傷倒地,誠立時順勢滾開,並在借勢彈起時,重重一劍隔空向凱恩劈去。

地裂.斷!

『咦?地裂嗎?又是和剛才的有點不同。這…』

目光如炬,凱恩盯著襲來的【地裂.斷】,雖然這一招基本上仍是他熟悉的技藝,但正因為太清楚這技巧的箇中一切,所以他才更留意到誠這一擊的不同之處。

『先不管這個。地裂!』

心念一動,萊魯銀芒疾閃,一片銀華便出現在虛空之中,硬生生地將【地裂.斷】的攻擊擊開,但凱恩也被這一擊的勁力,強行震退了兩步。

『果然不同,這一擊的重點和原本的有點不同,在某個特定的使用目的上,威力更比原本的強。只差的是出手不夠狠辣。他果然是…但怎會這樣的?以他當日的表現,他真的可能在這大半年裡,提升那麼多嗎?不可能。』

心中出現疑問,凱恩立刻想以實力,來逼使誠為他提供答案。

「喝!」

低聲一呼,銀光連閃,誠原本所站的位置,隨即被銀光佔據,更立即化作無數的碎塊。只是,銀光原本的目標,此時則來到它的源頭那裡,高速煞住的勢道,更在那裡的地上留下痕跡。

流斬!
水月斷!
線斬!

連環三招,使凱恩眉頭一緊,先讓過流水般劃過頸際的劍光,再以槍刃格開攻往小腹的電刃,最後萊魯槍身順勢橫向疾掃,將多重連環重斬一擊震開。

『不行。不可以太小看他。』「喝!」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萊魯暴綻耀眼光輝,破開森寒的晚風,當頭朝誠直擊而下。

「喝!」不敢怠慢,幻凝往上一舉,先架著萊魯的重斬,接著劍身疾轉,將萊魯帶著的強勢,想藉此往身旁卸去難擋的力量。豈料…

萊魯被卸開的瞬間,凱恩不作堅持,就此讓槍刃被卸開。但是,萊魯的槍身即時帶著雷霆之勢,重重擊向誠的腰部!

「呼…」不及挺劍回防,誠眼神驟變,整個人在低呼中後退了一米的距離,險險避過槍身的重擊。

『避不了。』

不料,凱恩這一招竟是三段攻擊,當槍身掃擊落空時,凱恩的左手已握著萊魯,鼓勁一絞,並向著敵人疾刺過去。

『不好?!』勢難迴避,誠僥倖在最後趕及回劍,挺劍擋格同時,身子全力向旁邊一讓。結果,雖然槍上的巨力使劍刃無法完全截下去勢,但也讓誠能趕及避過直擊。

被這一擊擦傷腰部,誠不再多待下去,身形立退,整個人就此滾下樓頂。

「走不了。」

算準時間和位置,凱恩猛朝樓頂的地面,重重揮出一槍,槍上更隨即時閃出一道光弧。

弧光彷彿通行無阻,輕易穿過建築物堅固的鋼筋混凝土層,並對正向樓下掉落的誠加以追擊。

正身處半空,誠亦察覺凱恩的行動。『月影斷?!雖然還不是完全的…但…但他…他果然要殺我…』

只是,【月影斷】的光弧來得好快,轉眼間已在展露光華的同時,來到誠的身畔。

心中想的是一件事,但誠的身體亦作出反應。

海斷.霸!

力量催動,本是隨著重力墜下的身子,便在空中取回行動力,誠接著隨即對來到眼前的光弧,作出適當的反應。洶湧如滔天怒濤般的氣芒,在幻凝的電刃帶引下,挾著霸道無比的勢道擊在光弧之上,並以同怒濤拍岸之勢,將光刃強行擊開卸飛。

縱然避過重招,誠卻沒有放鬆的餘地。因為,在身旁的一大片棄置建築物,因為被弧光掃過而化為頹垣敗瓦的廢墟之際,凱恩的身影已到了誠的正上方。

『果然變強了很多。』
『嗚…判斷力和計算還是那麼強。』

各自想著不同的事情,新的一輪攻勢亦在凱恩的手上發動。

「喝!」

爆烈槍!

輕聲低呼,一枚光球瞬間聚集槍刃之上,情況一如螢的光雷般。這一刻,凱恩的這一記「爆烈槍」便朝著誠的頭上,隨著萊魯的揮動…重重落下!

「嘿!」鼓勁硬架,幻凝的雷電光刃,雖然及時截著光球,但在球與電刃相觸的剎那間,光球便即發出爆炸,而早有預計的誠則借這股巨力高速落下,藉此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呼~呼~呼~呼~」著地後,喘息著的誠只看到凱恩從空中徐徐落下,並站在他身前的數米之處,冷冷盯著自己。

「喝。」

不容誠繼續喘息下去,秘技連施的凱恩長槍一揮,一道熾熱的氣息突然從槍尖處冒出,更在瞬間化為了一道火炎。槍尖的火炎隨著長槍的揮舞,在夜空中化作了一條耀目的火龍。

『是熾炎槍嗎?』在算是熟知對手技藝的誠心中盤算時,凱恩已舉槍擊向對手,槍上火龍也隨之而去,挾帶兇悍無倫的勢道狂噬而上。

「喝!…咦!?」『不對!?』

擊出光刃,想將憑空而來的火龍「斬殺」當場之際,誠陡地察覺不對。因為眼前的火龍,不論是來勢、勁度,抑或是火炎焚燒的烈度,均不是自己從前所知的熾炎槍所能相比。

秘技.火龍爆炎槍。

「糟!」眼見光刃瞬即被窮凶極惡、猛噬而來的火龍所肆意吞噬,誠的眼中已映出熊熊火光……

轟~

巨響驟起,火龍在吞掉獵物後旋即爆作一團烈火,將被困的目標緊緊包裹在其中。

「嗚…」雖有護障保護,但在熾炎的咆哮聲中,誠也得低聲呻吟著。

「喝!」一如凱恩所料,誠在火炎中糾纏了一會之後,身上的力量悍然爆發,強行將火龍形成的火團震散。不過,凱恩的另一段攻擊,則沒有讓誠獲得回氣的時間。

「!!」多年來和凱恩一起接受訓練,亦曾與其多番交手,誠單從突進中的身形,已大置估計到凱恩的攻擊是甚麼。

『是…是無雙…連擊!不!連我也有進步,凱恩怎會…三段!是無雙三段!…啊!?不對!』

只是,當倒提長槍的凱恩,快將襲至自己的跟前時,誠猛地醒悟。『以凱恩的天份和努力,不可能只有那點兒的!是四段…無雙四段!』

斬!刺!絞!!……

『第四段…第四擊來了!!』

挑!

勉力擋掉斬擊,卸開疾刺,讓過旋絞,誠側身避過第四擊的重挑,萊魯的槍尖在彈起時,只在誠的身上帶出少許血絲,但誠亦終究避過連環四擊的「無雙四段」。

只可惜,這是指如果…如果這一招只有四段……

『甚…第五擊!?』      

擊!

無雙烈破.五連擊。第五擊。

幻凝僥倖趕及回防,加上身形及時反應,本是斜擊臉頰的重擊,便變成隔著幻凝重擊胸前。

「哇呀~~」

吐血慘呼,誠即場被重槍擊飛,整個人先撞進一幢高樓之內,再穿出轟進另一幢建築物裡,嘈雜的巨響亦隨之而起。

看樣子,這一擊可是吃的不輕。不過,誠沒有餘地再去想這個。這不是因為凱恩的追擊,而是因為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正要做出一些愚行…一些令誠的心感到震動的愚行。

『還是要動手嗎?不知死活。』

「呀?!機會!動手!」

不知道對方給予己方的評價,早已潛伏一旁的人們這時經已採取行動。

水龍捲!

一道強烈的水龍捲,經過細緻計算後從兩幢建築物之間穿出,猛挾凌厲去勢直取本想追擊的凱恩。

長槍的死角和弱點之一,便是讓對手闖進內檔,逼令使用者有力難施,只能和對手貼身撕拼。

那麼,只要找到一個絕佳的機會,先以一回突發攻擊牽制對手的行動。接著,再由精於接近戰的人,乘機欺近對方作出猛攻,兼同時想辦法制著對手的兵器。這樣,縱使對手實力是高於己方,這亦不一定沒有取勝的機會。

「啊!?不好!不要!」
「不要!」

兩把聲音,一先一後說出內容相若的說話。但是,這時恐怕除了是身為被突擊的目標外,已沒人再有餘地去留意了……

現在,水龍捲充當第一步的突擊,接著琉璃即時揮鞭抽向萊魯,想乘機牽制凱恩的兵器。幾乎在同一時間,蒼嵐他們亦顯示出默契,三人身形兩前一後如電疾射,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欺近對手。

秘技.火鳥翔空矢!

經過佈署和計算後,蓮華的大技隨即在下半瞬間,向凱恩逞威而去。

完全如同琉璃之前的估算,水龍捲無法作出任何傷害,就這樣在凱恩的身前數厘米處,被他的護障所輕易消去。可是,緊隨而至的【火鳥翔空矢】,由於剛好藉時間差避過水龍捲的屬性影響,加上溫差及位置正好是剛才水龍捲重擊之處,所以縱是明顯沒有需要,但凱恩也在下意識間,隨意舉槍將來襲的火鳥毀掉。

就於長槍到了外圍,兼被火鳥消去部份力量的這個空檔,靈水鞭亦火速趕到,並在萊魯之上纏個結實。

眼見得手,琉璃立即鼓盡全力一扯,想憑這一著制肘凱恩的動作。同時間,蒼嵐等幾名近戰好手,亦在這時殺到凱恩的內檔……

呼~

萊魯從凱恩的手中飛出,更往天空以高速直飛而去。

「笨蛋!不要!危險…」當誠的說話還沒有說完,事情亦如他所料的結束。

萊魯確是從凱恩的手中飛出,但那卻不是琉璃所希望,被她拉扯回去的情況。相反,由於萊魯是被故意用力朝天擲出,至於靈水鞭則由於緊纏萊魯,所以反過來被凱恩這一著,被扯得從琉璃的手裡脫手而出,還因此將琉璃的雙掌都擦傷了。

不過琉璃的情形,或許已比那些負責接近戰的同伴和蓮華好了。

渾不如之前所想,凱恩不但沒有絲毫意外,而且更不如蒼嵐他們所想像般,在接近戰上表現不濟。

長槍離手,凱恩雙手沒動,就只憑一雙腿,轉眼間便將來犯三人,在相當近的距離內全部重重踢飛。正當蒼嵐等人用著遠比前衝更快的速度,往後高速拋飛的時候,想在最後趕上去助戰的蓮華,亦被凱恩的隨意一腳狠狠地踢飛開去。

「哇~怎…怎麼可能…」

吐著血,蒼嵐和其餘吃了大虧的各人一樣,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凱恩。

寸步不移,輕巧準確地舉臂接著垂直從空中落下的萊魯。神情冷淡的凱恩,把纏在槍上的靈水鞭甩開後,便在將萊魯托在肩上時,平靜、木然兼認真地說:「抱歉。但是…」

「我,是沒有死角的。」

接著,凱恩卻緩緩轉身,望向另一個方向,剛才艾比魯向他作出突擊的方向。

不過凱恩所想看的,不是重重吃了他兩腿,正躺在地上呻吟的艾比魯。凱恩看的,則是剛才沒有動手進攻的夢。

此時,夢的雙手仍是緊緊地抓著,本來應該在剛才,連同她和艾比魯在內,四人一起突擊的古露和螢她們的手。

「妳。聽誠說過?還是自己察覺到?」

「……」沒有回答,夢只是想起了剛才的事情。

****************************

剛才,眾人還在思考,想著到底該去哪裡找誠他們。

當時,艾比魯、古露和夢他們,忽然想起誠曾跟他們研究,在這個城市中到底是有甚麼地點,是適合讓誠這種水平的人,在那裡發生激戰的。結果在那時候得到艾比魯他們協助,誠便找到好幾處便是在那裡鬧翻天,也不會驚動或影響到別人,又或是會被別人干擾的地點。

於是在艾比魯他們的帶引之下,大伙兒便到了那些地點去找,並在十數分鐘前找到大家要找的人。

一路上,琉璃嘗試就目前所得的資料,與及各人所擁有的知識和認知,來盤算出能夠產生影響的戰術。就當各人來到現場時,便看到誠被凱恩所制壓,更在剛才被凱恩予以重擊。因為這一點,眾人立即趁那一瞬間的機會,將原本盤算好的戰術使出來。

原本,夢和螢她們是想一同突擊的,但就在要動身的一剎那間,夢終於確認到她的危險感覺,並在那一刻間出言示警之餘,還想制止同伴去冒險。

只可惜,先別說當時根本沒人有餘地去留意她的警告,而且哪管她是很想避免她身旁的三人,因為失誤的行動而受傷,但是……

但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只會有一雙手……

所以夢當時只能及時拉著在她身旁的古露和螢,何況本來一直堅持說絕不會動手的艾比魯,更是在她們之中,最早一個衝了上去的人……

至於凱恩問的事情,則是一項名為「領域」的能力。這種能力對誠他們這層次強者來說,是一種在和別的強者戰鬥時,有著相當重要意義的存在。

「領域」--是將自身的鬥氣或魔力等力量,作出某程度的釋放和控制,使其在身旁形成一個有一定範圍,像是一個領域一般的東西。在領域之內,當中的一切存在物,包括空氣或能量,全都可以被使用者所直接感應。因此,不管是光暗或幻影殘象等等,皆無法瞞過領域的使用者。

剛才,當夢她們踏進附近一帶起,她們便進入了誠和凱恩兩人各自的領域範圍,所以她們的到來亦是早已被兩人知悉。因為這一點,包括眾人潛伏在一旁,想找機會作出突襲,凱恩兩人也是知之甚詳。這再加上出乎意料地凱恩也是一名體技近戰好手,這立使各人本來盤算出來的計劃,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

其實,打從進入領域後,夢、琉璃、螢和蒼嵐她們四人,亦或多或少有點點怪異的感覺。但她們根本說不出個所以,壓根兒不知道…更不曾預期過會有領域的存在這回事,所以才仍按照計劃進行。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事實上誠當日在考試期間,正是使上了領域的力量,來替他在考試中作弊……

無病 2007-01-31 20:30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二章




三:【竟然沒止痛便隨手替自己接駁斷骨?他,真的是人類嗎?】


「咳咳…咳咳…笨…笨蛋。」

在瓦礫中推開石塊走出來,誠在咳著的同時苦笑說:「你們真是大笨蛋,怎麼總要淌上這趟混水呢?咳…還有,從訓練我和凱恩的那所瑪洛斯神殿,當中被訓練出來的人。我們大都是被要求…咳咳…要做到可以獨當一面的。所以,我們原則上要在各方面上,都到達一定程度的水平才行。至於凱恩,他可是我們當中,近身戰的一流好手呀。」

「混…混蛋…你又不早點跟我們說?」
「我也不想的。」

無奈地搖了搖頭,誠在抹去吐角的血同時回答艾比魯:「但我又哪裡會想到,你們便是看到凱恩的實力後,仍會真的跟他動手呢?只是…謝謝…謝謝大家。我…嘿…」

「可惡!喲…別說了…真是混帳啊!」

語氣中明顯極為不滿,肩頭吃了一記重腳的蓮華,只感肩骨幾欲粉碎,好不容易才掙扎起來說:「混蛋!這傢伙算是甚麼東西?竟然…嗚…痛死我了…竟然動手打女人?還下手那麼重?」

「呀…妳別說啦…」

側腰中了一腿,姣好臉龐上被另一記側踢擊中之餘,更被順勢狠狠蹬了一腳,害得在腫了之餘還被擦傷,美雅撫著臉沉聲說:「女人又怎樣?!我才不要!因為是女人才有優待?妳就別說這種難聽的話,丟了我們女人的臉呀…嗚…痛痛痛…」

「……」

沒有說話,滿臉大汗,但雙掌上滿是鮮血的琉璃,仍是強忍手掌上傳來,那宛如亂刀切割的劇痛,沒有哼上半句。雖然,琉璃在剛才沒有被凱恩攻擊,但她纖掌上的傷勢,亦絕不是可以用輕傷來形容。或許以整體性來說,這傷勢雖不是甚麼致命傷害,但是在局部上來說,搞不好還會比同伴們所受的為重,但她還是小心地察看凱恩,全沒有絲毫輕忽。

無言環視各人一眼,最後凱恩冷漠的目光定在誠的身上:「不錯的同伴。不錯的朋友。」

「謝謝。謝謝你手下留情。」

稍事活動身上的關節,誠真誠地苦笑說:「雖然…雖然要…嘿…但幸好…幸你還是凱恩。你沒有變。你還是和以往一樣,不會胡亂傷害無辜。」

聽到誠的這番話,仍倒在地上呼著痛的艾比魯,第一個便忍著痛在抗議:「嘩!?阿誠…你…你不是…嗚…開玩笑吧?他像有手下留情嗎?!你別跟我…哎…」

「艾比魯,誠沒有說錯。」
「?」

流著汗、扶著肩,儘管痛得眉頭也皺起來,但依舊半聲沒哼,嘴角帶血的蒼嵐凝重地說:「如果…如果不是這人手下留情,那以我們的實力差,剛才我們全都已經死了。而且…嘿…就是死不了,不是碎骨便是少了手或腳的我們,恐怕也沒餘力在吵吧?嘿…唉…虧我還以為的我本事已是…唉…看來…看來我以往實在是太不知自量了。」

「呼…好了。我…我們…」

稍一低頭,臉上帶著勉強、乾涸的笑容,走到琉璃的身旁,在為她治傷同時,誠在猶疑一會後先回頭向各人說:「古露、兇女孩、艾比魯,大家的傷便拜託妳們……」

「誠大哥,你怎麼不…」
「螢!」
「啊!」

螢本來想跟誠作出遊說,但誠不待她說完已搶先喝止:「妳不是答應過我,說不會說嗎?我求妳,請妳不要再說了。好嗎?再說…」

低下頭來,沒讓別人看到表情的誠,在他身旁的琉璃卻察覺到他的臉上,滿是內咎不已、悽苦痛悔,還有黯然無奈的複雜神情:「螢…到底…到底這件事…她…她確是因為我…因為我的無能…我的愚蠢而害死的…我…我是不能逃避的…我雖然…曾答應過威爾…但凱恩…他…大家…也是應該…也是有…有權…有權要我……嘿……」

「謝謝…對不起…各位。對不起,凱恩…」

為琉璃治療後,誠抬起頭來轉身面對眾人、面對凱恩,臉泛難以言喻的的笑意:「因為我…不錯…是因為我…害死了伊莉亞…害死了她…也害大家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凱恩…雖…雖然…但…我…但你還是我的朋友吧…來吧…我們繼續吧…各位,拜託…這件…這件事是我和凱恩之間的事,我請求各位…各位不要插手好嗎?」

「……」對於誠的這番話,凱恩只是緩緩低頭,默然不語。

接著,猛然抬頭:「…繼續…」

「吧!」語音方現,人在半空的凱恩,便和誠在空中激拼著。

在眾人無力看清過程的激拼持續好一會後,兩人在找到適當的時機,各自使上各自的技巧。

冰王結晶槍!
地裂.暴!

面對迎面以來,密集勝雨的冰屑,與及無孔不入的極寒凍氣,誠即時挺劍突進。大片氣芒將誠團團包裹著,令他整個人化作巨刃,在氣芒將凍氣及冰刺擋開同時,更因為寒氣和堅冰的凝結,讓他化成一柄巨大的冰刃,直直朝著凱恩直擊而去。

『破得好。果然是將大哥的技巧修改了。不過…』

空滅!

空中爆出巨響,兩人便閃電錯身而過,各自落到兩幢高樓之上。

接著,血,亦自兩人的身上各自流下。

雖然【地裂.暴】產生出來的氣芒,確是有效地將凍氣擋開,但挾勁而來兼且鋒銳無比的冰屑,終究難以完全擋下。那麼突破了氣芒兼挾著凍氣而來的冰屑,有部份雖然被護障抵消,但還是有兩枚傷到身體。接著,凱恩的那一擊【空滅】,更是巧妙地將氣芒剖開,讓誠便是躲過冰屑,也無法避過凍氣的侵襲。因此,此時的誠除了有兩處輕微的傷處外,身上還薄薄地出現了一層雪霜。

相對地,凱恩則由於為了反擊,所以被這一擊擦傷了手臂。在此時,那種程度的輕傷,也像誠的那兩處傷處一樣,緩緩地滲出少許鮮血,也在同時以常人所想無法想像的速度在自我治療著。

「誠,這大半年,就在修改這些嗎?咦?呼…」

察覺誠的臉上滿是困惑、沉重,還有當中無意掩飾的退縮神情,凱恩不禁暗暗嘆了一口氣,並在心中低訴:『這種矛盾的精神狀態…和自殺有何分別?』

『只是…只是,既然是不想這樣的,當初又為甚麼要害死她?!不管怎樣說,這也是罪無可恕的!』

「喝!」心念一沉,眼神一緊,凱恩隨即再展攻勢,攻向士無鬥志的誠。

「哼…」低哼一聲,誠沒有迴避,直接揮刃連擊,將攻來的無數閃光全部截下。同一時間,金髮飛揚的獵鷹、銀光眩目的兇狼,亦已來到他的身旁。

「喝!」

齊聲低呼,萊魯化作一團銀光,環迴不斷地掃向她的對手,誠也不敢怠慢,幻凝上的電刃亦將攻來的銀光一一擋過。

「!?」攻守之間,兩人間中被對方的攻擊命中,但因為被各自的急勁攻勢所阻,所以均是沒有帶來致命性的傷害。突然,誠的電刃在和銀光狠拼後,銀光像是力度不足,所以無法完全阻止電刃的進襲,更朝著凱恩的頸項斬去。

電刃擊向好友的頸部時,微感驚疑不定的誠看到凱恩神色不變,只是頭一偏、身一側,便任由電刃繼續攻到他的身上。

只是,這時反是誠感到不妙。

本來誠的這一擊,已因為剛剛的一拼致使力度大跌,而且凱恩的反應也使目標由頸項變為肩頭,再加上他身上的護障,這一擊根本無法對他產生任何傷害。倒是,凱恩卻乘這個機會,萊魯狠狠地向誠重擊過去。

「哼…」悶哼一聲,舉臂護著腋下的誠,除了臂骨感到痛楚和麻痺劇震之外,整個人還被凱恩這一擊,重重掃飛到數十米之外。

「喀…咦?!」背部撞毀高樓外壁,誠接著看到凱恩人在半空,正向著自己追擊而來。

地裂!

施展秘技的凱恩,此際如同自九天之上擊落的怒雷,萊魯當前挾著無匹勢道,人槍合一高速向誠直轟過去。

『在這種形勢…該用…』

心念如電,作戰經驗、反應、有關的知識和訓練出來的行動模式,立使誠想到有何種方法可以應敵,更令他決定該用上何種方式。只是……

『但是…這技巧本身…我真的要這樣嗎…』

「!?」身處如同暴風般的鬥氣氣芒之中,凱恩察覺誠對他的攻擊作出了反應,但這一次卻又和剛才一樣,是有別於他以往所熟悉的反應。

由於剛才一擊,誠不但一時之間身形不穩,而且更陷身高樓之中,因而令身形受到些微制肘。因此,不論是防守或是迴避,誠也是失去先機和爭取優勢的餘地。

只是,誠的反應像是沒有打算退避,亦不像是打算硬接凱恩的這雷霆一擊。只見誠此時身子先高速往前一傾,一股鬥氣便以極速凝聚在他身後之處,同時四周大量氣流亦被誠的行動,因而一同被拉扯進去。

『他想送死嗎?』藉著雙眼、透過領域,得知誠的這行徑,凱恩第一時間的潛意識中,只有這個結論。

接著,誠的身子鼓勁往後反壓,像要將身後的那氣團強行擠走似的。跟著,誠便有所行動……

海斷.流!

『甚麼?!不是殘象,不是幻影。以超高速發動的多重攻擊?不可能!這是?!』剎那間,凱恩從視覺和領域的感應中,「看」到無數個誠,用著超乎想像的速度,高速向自己直衝過來。可是,當雙方快將碰上之際,眾多的誠卻彷若流水一般,讓過自己的強勢突擊,反而緊貼自己、繞過自己而去。

轟!

原本巨大堅固的高樓,因為凱恩的這一擊,即場被轟至從中斷開…更由於【地裂】的無匹力量而化為無數的碎塊,當中所產生的震天巨響,則被巨大的結界所阻隔,以免驚動到城中的人們。

「是…威爾的?」『影殘、影流和影分嗎?』

站在誠剛才所處,那所現已被毀至不成樣子的殘破高樓上,負槍而立的凱恩緩緩轉頭,用著木然的語氣說:「和大哥的技藝融合、修改,藉此開發出能夠擾亂領域、攻守合一的技巧嗎?」

唦…
兩道血箭猛地自凱恩的身旁和背上濺出,而且從出血量和傷口的樣子來看,凱恩這一次的傷勢更是不輕。

「好!」看到誠首次佔得上風,旁觀的各人大都高聲叫好,只是……

蓬…

「嗚…哇~~」
從對拼過後便一直不發一言,本是面色不善的誠,胸膛突然傳出一聲怪響,而且更在胸前的衣衫盡碎同時,當場吐出一大蓬鮮血。

「只是…」

與此同時,仍穩穩站著的凱恩則冷酷地說:「大哥的技巧,又豈是你所能輕易修改?」

很明顯,剛才的一擊【海斷.流】,雖然是給予凱恩不少的傷害,但是誠也在同時被對手的一招【地裂】重創當場。

「誠。繼…!!你。」當回過身來,想繼續兩人之間的死鬥時,凱恩突然將那森寒的目光,緊緊注視誠的胸前。

不,正確來說應該是懸在誠胸前,那串在項鍊上的晶石墜子才對。

「誠。」

本來已是漸褪殺氣,凱恩現在卻由於那枚晶石、那個墜子,突然爆出更洶湧熾烈的殺氣。冰冷視線驟化為染血冰刃、緊握長槍的他,吐著沉冷的索命寒氣:「她的遺物。你,還有資格帶著嗎?」

「!?」當各人聞言均是不由得望著那墜子時,誠亦在顯出退縮的姿態時,伸手緊緊握著那墜子。

「凱恩。」

以愧疚但不肯退讓的語氣,誠連嘴角的血污也沒有抹去,便急忙回應說:「我確是沒有資格。但是…但這是她當年送給…留給我的…我不管怎樣,我也是一定要留著的。你…你要取去,你便先取去我的命吧。」

「哼。」低聲冷哼一聲,殺氣濃烈的凱恩,只是冷然望著誠。

『如果那麼重視,當初為甚麼要害死…』

『她?』「!?」心中冷冷作出不預期得到回答的質問,凱恩的身影瞬間已襲至誠的身前,萊魯更是挾帶無比的烈勢,從下而上破空掃至。

「哼…呀…」幻凝無疑是接著這一擊,但是在硬架的電刃被壓至彎曲同時,誠亦被萊魯當中蘊含的龐大力量遠遠掃飛,並將他撞進對街的另一幢建築物裡。

「死。」
「這是?」

吐著代表死亡的氣息,在誠剛剛要重整身形時,凱恩卻沒立即加以追擊,反而將手中萊魯從中作出高速轉動。

「果然…」
「這是?!」

當誠有所確認,旁觀眾人則仍不明所以時,凱恩已在轉動萊魯間,將雄軀往半空躍起。

「死吧!喝!」

作出奪命宣告,萊魯的急轉驟停,並且健臂揮動下,悍然帶出一道勢不可擋的光弧!

『果然是月影斷!我…』還未及想別的,凱恩擊出的光弧已不容誠再作無謂思考,因為那道光弧已挾著開天裂地之勢逼在眉睫!

地裂.斷!

毋容多想,誠在瞬間身體自動作出反應,鼓起力量作猛烈的抵抗。幻凝劍上藍芒暴盛,並以毫不示弱的勢道迎上來襲的光弧。

轟!
波~~~~
嗚~~~~

兩擊對碰,強弱立判!

【月影斷】的光弧輕易地將【地裂.斷】的力量全部消去,並在之後繼續向誠和幻凝緊緊追逼。

相對地,反擊被消去,誠餘下能作的,便只有全力以幻凝架著來襲光弧。否則,他只會在下半刻被光弧分屍,得到死無全屍的結果。

「誠!」

【月影斷】的力量實在是教人震驚,在眾人的驚呼中,光弧的力壓下,哪管幻凝的電刃得到誠的全力支撐,但亦在發出怪響時,被壓得彎曲至幾近崩解折斷。與此同時,誠的身軀也在這股驚人力量重壓下,被壓得即使連續穿破兩幢高樓,去勢猶未能遏止。

「嗚…喝呀~~~~~」

心知形勢不妙,更驚覺電刃已是到了極限,誠在撞到第三幢建築物時,便乘光弧力量稍盡時,鼓動力量到幻凝之上,想趕在電刃支持不了前將光弧震散。

最終,雖然光弧確是被這次發勁所毀掉,但誠也在那股反震的勁力作用下,整個人再次穿破高樓。一時間,乏力的身子便直直朝地上高速墜下。

「……」

身處半空,沒有乘機攻擊的凱恩,看著誠在好不容易才接下自己的一擊,只以冷漠的眼神、那活像是劊子手看著行將被處刑的死囚的冰冷眼神,冷冷地注視誠:「進步驚人,但沒有決定性大技,必死無疑。」

「……」沒有回應,但明白到凱恩所指的,到底是甚麼的一回事。因為,誠自己很清楚,扣除別的因素不提,目前的他確是沒有足以匹敵【月影斷】,這一類足以左右勝負的大技……

『不!有的!但…但是…那個…我還是…還是連一次也沒有…』

「若接不下,那便去死吧。」從剛才試探性的一擊中得到需要的資料,殺氣正自濃烈的凱恩,也無意再多作擔擱,隨即再次轉動萊魯,想給誠真正的致命一擊。

『沒辦法,反正與其用那個不成功的,那不管行不行也只好先用這個了…』心念已決,誠立即搶在凱恩動手前作出反應,幻凝立即朝地面狠狠插下……

空之氣…
海之勢…
地之龍!

地裂.海斷.空滅…

合併技.潛龍!

「!?」
「!?嘩!?這是!?」

「出來吧!大地潛龍!」

凱恩還沒有出手時,插在地上的幻凝猛地抽起,一條巨大的長龍更帶著不少石塊從地上悍然冒起,並在幻凝的揮動之下,在空中一擺雄軀後,便帶著無堅不摧之勢,直撲向那可怕的對手。

「哇!」

看到眼前的巨大龍影,艾比魯和美雅等幾人,不禁在這時呼了一口氣,兼且心想這次總算平安無事地擺平這件事。因為,在這種程度的威勢之下,他們相信不管凱恩的實力有多強,也絕對是不可以與之對抗的!

可是…

這想法,真的正確嗎?

『如預計的一樣,在這種情況下,便可以看到他的進步。』

眼中反映的龍影不斷逼近,但凱恩仍然神色不變,依舊冷靜如恒。『不過,這招術的威力雖然不錯,而且發展的可能性甚大,但是…還是不夠。誠,如果你只有這程度…你!還是得死!』

「喝!」
「不好!」

包括誠在內的某幾人察覺不對的時候,萊魯亦透發出刺眼的強光,並且…重重揮下!

殘月橫空…
虛空影翔…
萬物烈斷…

月.影.斷!

轟!

「!」
『危險!』

不管是能夠發覺,又或是未能發覺不妥的人,他們在此刻便是想些甚麼、說些甚麼、做些甚麼……

一切也是…太遲了。

時間彷彿停滯不前,眾人在蟻速流動的時間中,卻是甚麼變化也看不到。

這是因為……

「哇~~嘩!」

當終於能作出行動和反應時,眾人只能看到一幕…一幕他們在今天之前,絕對是做夢也不曾想過會看到的事情。

本來還在空中遨翔,更是帶著無比去勢和力量的龍影,已是被殘月的輝華所「斬殺」當場。

同一時間,地上的誠…便猶如慘遭雷擊似的,整個人被重轟進地裡。在那被轟出來的坑穴之上、他原本所站之處……有的,只是大量不知是從傷口中噴出來,還是因為重擊而由口中吐出的濃濃血霧……

與此同時,脫手往旁飛開的幻凝,劍上電刃經已消失無蹤,劍身更冒出大量蒸氣。很明顯,劍上的電刃在剛才的霹靂硬拼下,已被【月影斷】的無匹力量所強行轟散。

「阿誠!」
「誠!」
「大哥!」
「大變態!」

才剛從極度驚訝之中回過神來,蒼嵐等人即時想搶上坑穴之前,察看朋友的情況。可是……

「!?」
「別再插手。」

各人的行動和去路,如今正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所阻,那宛如萬載冰壁般的背影,此時則傳來沉冷而堅決的聲音:「否則,不會跟你們客氣。」

負槍而站的凱恩,穩穩站在坑穴之前,皺眉注視地上的坑穴:「出來。裝死?還早。」

「?!」
「咳…咳…呼…呼呼…呼…咳咳…凱恩…」

各人或驚或喜的目光交集之中,誠從坑中緩緩浮了出來。只是,不論是從口角、胸膛那淒厲的傷口、抑或是身上的鮮血來看,誠的傷勢絕對不能用輕傷來形容。

「大…」
「誠。再見。」

冰冷說話猶如利刃,立將螢的說話截斷,雙眼有著低溫火炎的凱恩再一次躍到半空。

「呼…呼…」『沒辦法了…雖然一…』此時,旁觀眾人像是對誠說些甚麼,但他已無法再去理會,而且他心中想的事,更是連帶成為口中說出的話。「…直以來都是失敗…但…但現在得用上這…這招術…」

『咦!這是?』此際,不管是在地上的各人,還是身處半空的凱恩,均看到重掌幻凝的誠,擺出一個前所未見的古怪架式。

「阿誠?你怎麼了?」
「他是鬥得脫力了嗎?」

沒有理會眾人的說話,誠握劍的右手一副無力的樣子,卻又沒有垂下來,手臂落到腰間的位置,幻凝的電刃斜斜地橫在腰際。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來,這也像是一副束手待斃的模樣。

「大哥的…」

轉動萊魯,身在空中的凱恩,知道誠的這個架式,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誠。大哥的絕技,你真的還想再試?你,真的可以駕馭得來嗎?』

同時同地則有另外一人,也對誠這個架式似曾相識。『這!?這不是他當日在練習的劍技嗎?他…他已成功了嗎?』

『大哥。我…唉…我有可能做到嗎…伊莉亞…保佑我吧…保佑我這一次可以做到吧。』

「!?」『他們要來了。』
「誠。去跟她道歉吧。」
「凱恩…來吧…」

月影斷!
秘技.光之翼!

銀月弧光,在夜空透出耀眼但森寒的光華,從中破開大氣,分斷虛空,挾著要將心中那難辦對錯的前事、無法釐清的困惑、激盪不息的怒憤、洶湧難捺的怨恨、不能平抑的傷痛…將這一切斬斷的決意,朝著浮在地上的目標急閃而下。

地上,藍芒驟盛,化為一片不可能在地上出現的光之羽翼,帶著心中無法言喻、難以吐盡的哀、愁、傷、痛、怒、恨、怨、迷、惑、困、亂、憂、懼…一併向空中直迎而上。

轟!

「呀~~」由於速度和實力的差距,旁觀的眾人能夠看到的,就只是一團教人無法直視的強光,聽到的亦只是一陣震耳欲聾、震憾心弦的轟然巨響。

另外,由於雙方的強勢激拼,所以當中猛然爆散出來的狂亂氣流,更使各人無法站穩,大都被強烈的氣流環迴衝擊得東歪西倒。只是,這已是因為交拼雙方在下意識間,刻意選在半空中硬拼,更在位置上有一點玄機。因此,各人才不會在像四周那些建築物的高層部份那樣,被爆散出來的強烈能量風暴所毀掉。

「呼…大家沒事吧?誠…阿誠的情況…啊!他…看!他的手臂!」好不容易才回復過來,本在找著朋友的蒼嵐,則訝然指著半空中的金髮少年,尤其注意著他的左臂。

這是由於從少年左臂的模樣來看,他的臂骨絕對是斷掉無疑。這一次,相信是凱恩自這一戰開始以來,負上最嚴重的一次創傷。

「呼~~」

儘管斷了臂骨,但那冷峻面容上,竟是仍沒有半點表情變化。其後,在深深呼了一口氣後,凱恩只是藉那冷至冰點的目光,平靜注視某個方向。

『果然…果然不愧是大哥的絕技。雖然還不完全,但是威力果然是很可怕。只是……』

「咦?…哇!誠!?」循凱恩的目光所向,回過神來的眾人終於也找到,大家一直在留意的友人。

這時候,滿目瘡痍的誠,無聲、虛弱地嵌在一幢高樓的外牆,那被轟出來的大型坑穴之中。身畔的瓦礫之上,則儘是從他的身上、口中所留下的鮮血。

此時,眾人勉強只能從誠那微弱地起伏的胸膛,確認到他仍然生存。

「若不是幻凝,若不是劍刃的崩解,你已經死掉。」

俯視誠,凱恩依舊神色不變:「純以技巧威力而論,已有五成以上。不過運用、控制和準繩則完全不行。否則…」

沒有再說下去,但不管凱恩或是此時不知道是否仍有著知覺的誠,他們均很明白。正因為誠的這一擊不完全,所以凱恩的手臂才會受上較嚴重的傷,才會因此讓那比萬鍊精鋼更堅韌的臂骨折斷。只是,這也在同時間,令誠因為抵消的力量不足,因而受到幾近致命的重創。錯非碰巧幻凝的電刃,在那一刻間因為抵受不了而崩散,並且藉此消去部份的力量,誠可能已被這一擊擊斃。

「!?」
「誠…阿誠…你…」
「大哥…」

眼下,眾人眼前的誠,卻在這時茫然掙扎,右手在抓回幻凝間,左手更是撐在瓦礫上,想撐起自己的身子。

對於這舉動,在場各人均是驚愕不已。不過,凱恩卻很明白當中的理由。因為,他知道重傷瀕死的誠所以會在這時再次站起,除了是因為昔日某人曾跟凱恩所說誠的某些特質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這個原因,便是…便是此際凱恩手中緊握著一件事物,一件剛才隨誠的鮮血被拋飛半空的事物。

這件事物。正是誠的那枚晶石墜子。

「還…哇~還給…給我。」
「誠!?」

「嘔…凱恩…還給我!咳…」嘴角不停流出鮮血,胸前再增添極為沉重、幾可見骨的傷痕,誠卻沒有理會關心他的朋友,也沒有在意他身上的嚴重傷勢。眼下的他,所有心思、所有精神、所有意識,全都只集中在那被取去的墜子。

「咳…哇…凱恩!還給我!」
「哼!」

誠不顧傷勢、吐著鮮血所說的話,得到的回應卻只是一聲冷哼,與及一道朝他擊來的衝擊波。

「凱恩!咳…我說還給我!」
「!?」

沒有理會身上的傷,對於擊來的衝擊波,誠隨意舉臂格開。只是,衝擊波雖被格開,但誠這舉動卻反而使身上各處,尤其是胸前的傷口鮮血狂湧、如泉噴出。

『他…他潛藏著的戰力…他。還有戰力。』寒眉皺起,凱恩知道若不能得回那墜子,誠是絕不會那麼輕易便倒下來。這就儘管無疑他此刻的情況,經已是步近死亡……

正因如此,凱恩既為了對對手的一份尊重,也基於向來的行事作風,所以便想先回復自己的狀態。然後,才真真正正地,給予這位曾是他的朋友的少年,一記認真的最後一擊。

這…也好讓這少年,能夠不用再為當日的事而痛苦,更可以讓他去追回,昔日逝去的那人……

『第二級的,雖然連斷骨的位置也可以…但是,太慢了。還好傷處的潛藏的殘餘力量幾近沒有…唔,是因為光之翼的使用失敗之故吧?那麼,該可以直接用魔法治理……』

卡…

「咦?不是吧!?」
「甚!?甚麼?!他…」
「他不…他不是嘛?」
「混…混帳…這傢伙是人嗎?他沒有神經嗎?」

本是想搶上前去察看,以至是為誠治理的眾人,卻大都不約而同,為凱恩那裡傳來的一聲異響,因而停下腳步。此外,他們更由於凱恩的那個舉動,盡皆驚訝不已。

因為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先輕巧地將萊魯垂直拋高後,凱恩便伸手去確認斷骨的情況。緊接下來的,竟是他在那一瞬間,就此在沒有作任何止痛的準備下,直接用手將斷骨的位置移正……

這一切,前後根本不足數秒。

斷骨對上的聲音傳出時,彷彿完全無視移正斷骨產生的強烈劇痛,凱恩神情仍是古井不波、半聲沒哼便完成移動對位的工作,更是隨即對傷處施以治療魔法去接駁斷骨。

這…就好像他根本不會感到痛楚似的……

红雨船 2007-01-31 21:03
已閱。

記得很久以前, 好像有一個叫 力王 什麼的漫畫, 男主角手腕的 "筋" 被人割斷了,
他跟著馬上把手皮割開, 一口咬緊斷了的 "筋頭", 一手拿起斷了的 "筋尾", 就這樣的打個結,
之後便活動自如了, 現在想起真令我笑出淚來。

無病 2007-02-01 19:34
@@b?
話說
首先小弟一向的看法是
一篇故事裡
情理合理性最為重要
至於設定方面
基本上只要作者能給予比較能自圓其說的說法
原則上還是認為那是可以接受的

那套回這篇裡冰塊的情況
港漫裡有磁場轉動細胞重組去立即回復
日漫裡的自我回復、再生
甚至份子層次的重組也有一大票
至於在這篇裡
冰塊在心裡說
文中也提了...
他是在接回斷骨後再用魔法去治好傷處吧@@b?
其實如果依回異夢的設定來說
這還真的是因為冰塊這時點的能力還不夠猛
否則也不一定要用魔法
純靠身體的自療能力也可以(或許效率有差別)

再者冰塊在替自己治療時
還作了一點跟設定有關
但現時點還沒提及的考量
那是關係魔法跟魔力水平的差別
導致治療速度效率不同跟術法本身的機能性分別

異夢裡的治療魔法
除非施術者本身的控制、技術跟魔力都超猛
否則第一級的純粹只能夠治療
較強也只有一點點輕微的矯正功效
所以要做到例如讓斷骨移正之類
原則上也得用上第二級或以上的治療術法才行
但依文裡的冰塊來說
雖然能使用魔法
而且能夠使用第二級
但因為魔力不夠強
導致即使能用也會讓速度跟效率不夠
所以他才在考慮過後
決定由自己動手去直接移正斷骨
才再用第一級的去加快治好傷創

至於這篇裡的這情況
是冰塊因為考慮當時情況才作的決定
但當故事發展至後點時
有提及冰塊的一件往事時
或許大家會覺得...其實像這一節裡
在沒止痛的情況下自己動手
只花兩三秒去移正斷骨
那對冰塊來說其實可能只是小菜一碟...d^^bb

红雨船 2007-02-01 20:06
不, 無病這篇是沒問題, 因為我都是喜愛魔幻的人, 所以讀來也很上心。^^~

我笑出淚的那篇是很久前的日漫了, 因為那是軍事漫畫啊, 不過很想看回就是了 orz

無病 2007-02-02 13:44
話說...
要找一些漫畫
即使是用上驢子大神
還是滿難找就是了@@b
(別說那麼古早的
就算算是近年的
小弟找了很久還是找不到村枝的red 18跟乳...嗯,舞hime(漫畫版)...orz...)

無病 2007-02-02 13:46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二章



四:【有妳,和那墜子。他,一定會回來。】


不消片刻,完成接續工作的凱恩接過垂直掉回來的萊魯,神情冰冷的他接著只是看著仍掙扎著、口中喃喃唸著的舊友。

「凱恩…還給我…」

「呼…」輕呼一口氣,凱恩再次舞動萊魯,想給予誠真正的奪命一擊。

『不是吧?!』
『快停!』
『不要!』

這個時候,誠亦活像是感受到凱恩的行動,所以也再次站起來。另外,幻凝更是再一次冒出一道劍刃,但這一次卻不是剛才的電刃,而是一道直接由鬥氣而生的劍刃…氣刃。

『誠!快逃!』
『誠大哥,快走!你接不…』

由於在這數分鐘之間,所面對的事實在是太大變化,所以這使不大碰過這回事的各人,大都因此而愣在當場,心有話但口難張。

『誠。你去找她…去找你最喜歡…最喜歡你的她吧。當…當所有的事情完結後,我應該也會去找妳們的。永別了……』

「再見。」

月影斷。

『不行…不行…不行!我答應了威爾…也答應了她的!』

面對帶著了斷一切的心而來光弧。誠,他…他也動了!

「吼!」

悍然咆哮,但誠施展的,則非剛才所使用的【光之翼】,也不是一向使用的技巧。誠如今使用的,卻是他的身體,在眼下這情況中,所作出的最直接反應、下意識中最直接使上的技巧……

猛虎烈破!

「咦!?」

對於誠使上新技巧雖不感意外,但凱恩實在是想不到,誠會使上這前所未見的技巧。

轉瞬間,光弧和由氣刃而生,彷若怒虎疾撲而來的光芒,就在此際霹靂硬拼!

轟!

『甚麼!?』在能量風暴中,凱恩這一次竟然也被波及,即使沒有受到甚麼損傷,但也被當中帶來的巨力所重重震退。

『這是…』

震飛倒退中,抵禦正洶湧而來的狂亂鬥氣、能量流同時,凱恩不由得心中一訝:『這是甚麼技巧?或許威力不及【光之翼】,但已不下於【月影斷】,而且誠對這一招的掌握和完成度,更是在【光之翼】之上。那他剛才又為甚麼…』

相對地.如果…如果誠是狀態不錯,那他應該和凱恩的情形相差無幾,最多也只是震退了事。

無奈地,經已是重傷瀕死,誠可沒有那麼好的結果。禁受不了強大衝擊的他,立時給強烈的力量和氣流所壓,重重撞在地面,並再度撞出一個小型坑穴。

「大哥!」
「阿誠!」

及至弄清楚情況時,眾人只能看到噴著血,躺在坑上的誠。於是,他們很理所當然地急忙搶上去。只是……

「別礙事。」

無意再光說了事,在低喝的同時,凱恩終於動手,而且所用的更是…

月影斷!?

轟!

「!?」在眾人和誠之間,超過二十米的距離中間,一道光線猛地劃過。緊接著,在光線劃過過後,大量強光更隨即在被劃過的坑道中朝天暴射,化成了一幢光之幕牆。

月影斷.二型。

「若再不知好歹,別怪我。」冷冷甩下一句後,待那超逾二百米、高至天際的光之幕消去後,凱恩便去到已失去意識的誠那處。

『對…對不起…伊莉亞,我保不著…保不著妳給我的…還有,抱歉…威爾…伊莉亞,我已盡了力,但我這一次也該是時候死吧。嘿…其實,無能的我…原本就是一團廢物的我,反正也幫不了大哥他們的忙…那麼,可以用這…用這向凱恩他們…這是一件很好的事…一個很好的結果…伊…伊莉亞…這次就讓我去找妳吧…我…我很想再找妳撒嬌、找妳訴苦、找妳聽我那些呆呆的、笨笨的蠢話…我…我真的是很想再跟妳哭…跟妳笑…伊莉亞,我很想見妳啊……』

「各…呼~各位。」
「咦?」

不知道誠已然放棄生存的念頭,在光幕散去後,巨大坑道的另一邊,螢忽然暗暗地帶著決意的眼神向各人說:「我不知道可以支持多久,但是…但是我請…我求各位在一會之後,替我帶誠大哥去安全的地方去吧。凱恩大哥,我會盡力纏著他的。」

「咦!?」

冷不防聽到螢的這番說話,蒼嵐等人不由得愕然回望:「妳…妳想死嗎?這…這人可是連誠…連誠也…」

「我不管…螢…螢不要!螢不要大哥死!螢一定要救大哥!」臉帶固執堅決的神情,螢說著某程度上也可以算是任性的說話。

「謝謝…謝謝各位。」

螢的眼中浮現出無悔的光采,並在眾人的眼前展露微笑:「螢真的很高興、很感謝大家能陪螢來到這裡。大哥沒說錯,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只是…只是,螢好不容易才終於有了家人,有了哥哥…螢是絕對…絕對不會讓哥哥有危險的。我求你們…求大家幫我,完成螢的這個請求吧。」

看到螢說到最後已是低下頭來,蒼嵐心中一陣震動,更即時發狠說:「別說蠢話了!在這裡的,除了妳之外,最強應該是我吧?而且我是個男的,在這種時候是我站出來才對吧?喂…妳們便…」

「蒼嵐!?你?」

就當各人爭論之際,凱恩也無意讓事情擔擱下去。雖然不知道他是否聽到螢她們的對話,但是有一件事卻可以肯定的。那便是,他和眾人之間的實力差,可不是她們所能輕易突破的。因此,這一次該是可以讓事情了結吧?

「誠…再見。」可是,凱恩雖然舉手便可以取掉誠的性命,而且他的心中確是對誠有著一股無比,卻又莫名的強烈怨憤恨意。可是,凱恩這時陡地顯得有點遲疑,好像是有甚麼令他未能下手似的。

也是就在這時……

「咦?這是?」
 
「誰?!」凱恩猛地察覺一股很強的力量突然出現,而且這次股力量的目標,更是向凱恩直擊而至!

『甚麼?!是這招?!』

不錯,朝凱恩而來的攻擊,赫然是剛才誠使用的【猛虎烈破】,而且這一次的【猛虎烈破】,更明顯是圓熟無比,在運用和完成度方面,絕對是誠剛才使出的完全不能比擬。

這時,在剛才【猛虎烈破】擊出的位置,一名有著棕色短髮的男子站在那幢高樓裡。

『哈…好可怕的小子。要說是現在的人實力太強?還是我的力量真的退步到這地步呢?』

看到沒有設下領域的凱恩,在這種突發的情形下,硬拼猛虎烈破後仍只是被震退數步,男子不由得苦笑起來,並在心中說著喻意不明的話。

『哦?這麼快便逮到我?好小子!』心念一動,手持一柄漆黑長劍的棕髮男子,此時看到本是身在遠處的凱恩,正以高速往自己的藏身之處衝來。因此,男子不由得心中暗讚凱恩的本事。

『哈,不過嘛…雖然出乎意料的經驗老到,但還是不夠我老練吧?』對於行藏敗露,男子完全不感意外,他只是身形一閃,往後便退到建築物的內壁之處。可是,他卻明顯沒有退走或迴避的打算。

『這人是誰?他現在又到底想怎樣?』來得好快,對男子的行動感到不解的時候,凱恩亦已趕到男子所處那幢高樓的窗戶之前,更在稍事確認後高速突入建築物裡。

『就是這時。去!』
「!?」

當凱恩才剛闖入樓內時,棕髮男子也即時採取行動,更主動朝著前方疾衝而去。可是,教凱恩心感納悶的,則是這男子突進的方向卻不是他的方向,反而是一處沒有人的方向。

「!?」

黑芒翻飛,擋在身前,高樓那堅固的外壁在轉眼間立被破開,毫不受阻的棕髮男子則由此到了高樓之前。就某程度上來說,男子和剛到了樓內的凱恩,他們等若是錯身而過的。

男子相貌雖不算很英俊,但那公整堅毅的容顏,帶著平靜開朗的微笑,絕對是予人有親切明朗的好感。從男子的樣子和那均稱健壯的身型來看,這男子的年齡應該不超過三十,但自那悠然自若的雙眼中,從中透發出來的神采,則教精細的人想到,他的年紀該不會如他的外觀年齡般年輕。倒是,此時的凱恩,反而從男子的微笑和眼神中,察覺一點不妥當的事。

『不好!』心中猜想到,身體的細微感應也印證心中的想法,凱恩知道眼前的這神秘男子,肯定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對手。因為此時男子原本所在,亦即凱恩現在所處的高樓,剛才不知被男子動了甚麼手腳,竟然在這時完全地倒塌,而且更是精巧地朝著位於中心位置,在那一帶的凱恩集中倒去。

『混帳。』

心中低罵,憑自己的本事,凱恩當然無懼現在的形勢。只是,這到底確是製造了混亂的場面,並且或多或少地干擾了他的行動,而且,凱恩更是清楚,這男子的目的,決不是想跟自己開這樣的玩笑的。

「喝!」轟然的倒塌聲中,一聲沉雷似的悶響驟然傳出,凱恩在這低喝一聲間,藉著身上爆發的力量,將壓向他的沉重瓦礫全數拒諸門外,就連半點沙塵也無法突破他的護障,沾到他的身上。

『難道是…誠?不好!!』推想同時,凱恩想突破泥塵和瓦礫的阻礙,盡快回到誠的那裡,以免出現心中想到的變故。豈料…

「!」往前突進的中途,凱恩猛地察覺到一股強勁力量以狂猛的來勢,正正向著他兇悍襲來!!

『是剛才的那招術!?』

不錯,正是【猛虎烈破】。

當凱恩被漫天的泥塵所困之際,棕髮男子即時身形急退,高速退向誠躺著的位置。只是,他很清楚那些泥塵和瓦礫,別說要傷到凱恩,就是要阻著他也是不可能的。因此,退著同時,他狠狠地擊出他的大技,並且向著被他計算到位置和時機的凱恩直逼而去。

「喝!」

月影斷!

雖然沒有全力而施,凱恩在泥塵中施展的絕技,亦輕易將擊來的殺招接下,但他也被這突然一擊稍為震退。

『好傢伙,果然是不可以大意呢。』

不管是從心中的預算,抑或是實際的感應,男子知道凱恩該不會因為這一擊,而被阻上多少時間。可是,胸有成竹的神秘男子,則對此不感意外。『一招不夠力,那便再來吧!』

本是色作漆黑的長劍,突然泛起一道藍芒,更在黑色長劍的影響下,化成了一片深藍的光華。

雷霸斬!

退勢中,男子長劍疾揮,一道藍光勢如九霄怒雷,挾帶驚天動地的勢道直擊目標。

「?!」剛要突破泥塵,凱恩卻要迎接勢若奔雷的攻擊。而且,這更不只是一擊。

『雖然力量不是強得太過份,但回氣、時機和運用方面…哼…』

心中悶哼,硬接七回攻擊後,凱恩亦穿破漫天的泥塵。但是,這卻是因為強大的反震力之故,令他從後穿破泥塵,更撞進後方的另一幢建築物。

『不好!』驚覺第二幢建築物,竟然也是被預先佈下同樣的安排,凱恩心中立即暗叫不好。因為,那名神秘男子藉著這連番的精微安排,已賺到相當充裕的時間,可以去做他所想做的事情。

「混帳。喝!」才剛接下了第八次,也是較前七回攻擊更強的攻擊後,在瓦礫中倒退同時,凱恩舉槍急揮,一道兇悍的光弧亦循經過計算的路線,直直朝著誠本來所躺著的地方擊去。

很快,被光弧直擊的地方,便硬生生被開出一道巨大的坑道,而且更由於力量的衝擊而發生強烈的爆炸。

「哼。」『還是太遲了。』

數秒後,凱恩回到誠原本所在的地方,但誠亦已失去蹤影。明顯,誠是被剛才的那名神秘男子所帶走。只可惜,從還愣在當場的艾比魯等人的樣子看來,凱恩知道他們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

「蒼…蒼嵐…你們知不知道…那人…那人是…」

與此同時,對於變故頻生,艾比魯等人均是反應不來,蒼嵐則在艾比魯結結巴巴地問向自己時,慢慢、愕然地搖頭:「不…不是你…你們認識的人嗎?」

「你們。」

正當眾人驚疑不定之時,負槍而站的凱恩來到各人之前,在斜眼冷冷地望著眾人間,不帶半點感情地說:「回去跟誠說。我會在這裡等他。叫他養好傷後,盡快回復精神和戰意,回來這裡。」

「好…好的…」

呆呆回應,但儘管驚愕不已,艾比魯和蓮華等幾人仍是在心中忖道。『這個傢伙是笨蛋嗎?若是給我啊。我才不會回來呢…』

只是,凱恩很清楚、很明白,更是絕對肯定。只要…只要那枚墜子還在他手上,誠是一定會回來找他的。只是,為免時間拖得太久,所以他也不打算就這樣罷手。於是,他也不打話,只是冷冷地望向在場的各人。

「凱…凱恩先生。我這樣說行吧?」

打從誠被救走,凱恩還沒有回來之前,琉璃經已明白到,接下來凱恩所會做的事情。於是她在淡然點頭之餘,平靜提問:「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我想我能相信閣下是不會胡亂傷害我們的。但是我想請問,你到底想要多少人,還有我們當中的誰人,還是全部人都留下來,成為閣人的人質呢?」

「我來。由我來當你的人質吧。凱恩…凱恩大哥,誠大哥…大哥是不會不管螢,大哥一定會來這裡找螢的。所以請你放心,讓大家離去吧。」同樣的事情,當然不獨琉璃一人猜到,這時候螢更在作出了決意後,主動表示由她來當人質。

「大哥?妹妹嗎?」

聽到螢的說話,凱恩隨即望著螢,眼神微微波動的他,冷冷地沉聲說:「就連科露…就連妹妹,也要找替身嗎?」

「甚麼!?」基本上,除了芳和螢之外,眾人確是不曾聽誠跟他們直接說過,他是有一位妹妹的事。可是,如今真正教人感到驚訝的,還是凱恩這番說話的內容。

「我…大哥…螢…螢是替身…螢是替身?」

凱恩的話,讓螢的俏臉即時血色全失,只是呆呆地站著。

『螢…螢只是哥哥的…哥哥從前那…妹…妹妹的替身…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這絕對不是真的!螢不是替身!螢是大哥的妹妹!螢絕對不是替身!絕對不是!』

「螢。」
「啊!?夢…夢姐姐…我…螢……」

正大感驚惶困惑的螢,突然感到有一雙溫暖的手,輕柔地搭在她纖弱的兩肩之上。當她轉身呆望時,則看到一張暖入心脾、令人不期然安心下來的笑臉。

「螢啊。妳是一個很可愛、很乖巧可人、很善解人意、很溫柔聰敏的女孩啊。哈…那麼,妳該明白嘛。」
「啊!?…嗯!我明白了。謝謝妳,夢姐姐。」

雖然沒有說上甚麼特別的話,但螢在聽到夢的說話後不久,她便回復了…不。該說她更是連本來在心中,那一絲僅餘的疑惑也消去,更在點著頭的同時,面露出一陣真摰、教人目眩的會心微笑。

或許這算是在不適合的情況,做著不適合的事情吧?可是,在場的各人包括凱恩在內,均無意阻礙兩人的對話。只是,在螢展露笑顏的時間,凱恩亦作出表示,指定用來充當人質的人選。

不過,對於凱恩所作的選擇,在場的各人…眾人大都是對此感到極為意外和不解。

「不用多說,走吧。妳。」

說著,凱恩的木然目光落在他選定的目標身上,並且用著冰冷但確信的語氣說:「有妳,和那墜子。誠,一定會回來。」

「我?」
「甚麼?!怎會是她的?!」

無病 2007-02-03 09:04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三節



一:【我不是逃避,只是面對現實啊。】


「伊妮德、誠、威爾,妳們過來一下。」
「怎麼了?大哥?咦?這位是…」
「對呀。大哥,跟我們說說嘛。」

「這位是凱恩。凱恩.費特斯。他從今天起,將會有好一段日子,和大家在這裡接受訓練。你們可要好好相處,互相關照啊。」
「噢…」

「你好,我的名字是伊妮德。請問叫你作凱恩,這樣好嗎?歡迎你來到這裡。」
「嗨~我叫威爾。威爾.赫特。那大家今後便是朋友了,可要多多指教啊。」
「你…你好,我…叫誠。」
「……」

「呃……」『點…點頭?』
「哈,看來這次碰上了怪人了。哈哈…算了,不要緊。」
「嗯,凱恩,你剛剛才來到這裡,要不要先休息一會?」
「……」

「……」『搖…搖頭?』
「嘿…哈,真是有趣的傢伙。」
「凱恩,如果你不累,那不如由我們帶路,跟你去看看附近的環境,還有跟你介紹這裡的事和人們。你認為好嗎?」
「……」

「伊妮德真是的,平常總是斯斯文文,靜靜的都不怎麼說話。但每次當碰到這種不說話的人時,她總是比誰都要熱情和多話呢。嘿,我真是不知該怎說才對。」

「威爾,你不是不知道伊莉亞,她的性格是怎樣吧。噢,她們走遠了,我們也走吧。不過,這個叫的凱恩的人,雖然都不怎樣說話,但應該會是一個好朋友吧?」
「呼~希望是吧。嘿,但看來這傢伙也挺有趣。至少,雖然都不說話,但他也有理會我們和伊妮德的話呢。」

---*---*---*---*---

「凱恩,你應該知道昨天是伊妮德的生日吧?怎麼不盡快回來?還要去特地跑去別處呢?」
「……來這裡的目的,是提升實力。還有,戰鬥。別的,沒必要管。」

「呃?你…凱恩,你…」
「喂喂喂,便是你不來也不用這樣說吧?我妹妹還有大家,昨天可是等了你很久呢?」

「慢著慢著,威爾、萊洛,我想…呃…情況多半不只是這樣的。凱恩,你不如跟大家解釋一下吧?伊莉亞說你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相信她,也相信你,你就跟大家說吧?」

「……沒有。」
「呃……」

「誠,你這蠢材總是那麼多廢話。這小子哪裡有甚麼像樣的理由?你這廢物不清楚就別跟我們亂說。反正你也看到吧?這小子可不吃你這一套呢。你就別在裝濫好人啦。別忘了,誰在平日訓練時,揍你揍得最狠呢。」

「萊洛…」『這…這個…這個不就是你們嗎?再說,雖然下手很重,但凱恩可是很認真地跟我訓練的。』
「哥哥,對不起,但請你們別吵了好嗎?」
「伊妮德?」
「妹妹。」
「伊莉亞。」
「……」

「謝謝你。」
「咦?」
「?」

「謝謝你,昨晚聽了大哥解釋,我才明白…對不起,凱恩,是我太任性了。我在昨晚還真的有點不高興呢…」
「才不是!伊莉亞妳一直也很相信凱恩的,不高興的是我們才對吧?」
「呃…誠,這個…哈,好了好了,謝謝你,凱恩,謝謝你送了那麼好的一份禮物給我和大家。啊!你受傷了!痛不痛?要不要緊?我先替你治理吧。」
「?」
「妹妹,妳說甚麼呀?」

「……不痛、沒關係。不用。」
「…啊!謝謝你,我聽到、明白了。」

「……」

「喂,你怎麼就樣便走了?喂…喂…」
「算吧,哥哥,凱恩這樣做是有理由的。還有呢…哥哥,唉…你也真是的,平日對女孩總是很溫柔,怎麼對男生就變成這樣呢?」

「哈,妹妹,妳不也說了嘛。對女孩子當然是應該溫柔啊。男的,哈~我才不管呢。」
「唉…哥哥,你真是呢…」

「對了,伊莉亞。妳剛才說聽到?明白了?那是?」
「哦?嘻…不就是凱恩跟我說『生日快樂』嘛。嘻…真好,今年他也跟我說了呢。我想…嗯,我肯定你也應該感到一點吧?」

「咦?那個…那個…」『那麼,這就不是我的錯覺囉…』
「甚麼?伊妮德(妹妹),他甚麼時候說的?」
「伊莉亞,凱恩應該是在走之前說的。對嗎?」

「誠,你這笨小子懂甚麼?你就別跟我裝懂,在這裡跟我們胡說八道。你說,你憑甚麼在這裡亂說?你倒跟我說啦。」
「呃…抱歉,是我不對…」
「喂喂喂…萊洛,雖然我不敢肯定,而且誠也確是『可玩性』挺高、滿好欺負,但你也別儘是欺負他好吧?真搞不懂,你怎麼總是那麼不喜歡誠呢?」
「我哪有?」

「哥哥。」
「怎麼了?」

「威爾沒說錯,哥哥你怎麼總愛欺負誠的?他說的沒錯,凱恩確是在那時候跟我說『生日快樂』的,只是你沒感覺到吧。真是的,誠、威爾,我們走吧。我不管這個笨哥哥了。」
「呀?好…不…不對,伊莉亞,我…哎…」

---*---*---*---*---

「咦?凱恩?!」
「走吧。」

「但…但是,你的手臂…」
「已好了。」

「我知道是好了,但你剛才…你剛才怎…怎…」
「別多話。快走吧。」

「是,我明白了。謝謝你,凱恩。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實在是…」
「……走吧。」

---*---*---*---*---

「對不起…你今後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不!」
「誠…請你掌握自己的幸福啊…」「不!不要!我求求妳不要…」
「誠…我…我實在不想就這樣便…我還想以後和你及大家在一起……」
「嗚呀!~~~~~~~~~~~~~~~~~~~~~」

---*---*---*---*---

「誠!快跟我們說!為甚麼?!為甚麼會這樣的!?你別只懂在哭!快跟我們說呀!混蛋!快跟我們說呀!你不是已趕回去嗎?!」
「嗚…我…我…威爾…是我…」

「混蛋!你別在這裡你你我我的!快跟我們說!為甚麼我妹妹…我妹妹…該死!」
「啊…嗚…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害的…都是因為我…」

「混帳!都是你這混蛋!你這垃圾!你這廢物!都是你這臭傢伙,我妹妹才會…你給我去死吧!」

「哼…哇…」
「住手!萊洛!你想殺了誠嗎?你不要再瘋了!誠…呼…你還好吧?」

「大哥…」
「誠…我知道你很難受…」

「混帳!這渣滓害死我妹妹,還難受個屁呀!?這種廢物!乾脆斃了便算!艾度沙,你別阻我。讓我替妹妹報仇…」

「萊洛!別衝動!誠,你跟我們說。到底是發生甚麼?為甚麼你…你…你會…伊妮德…可惡…可惡!為甚麼她會…她會死的…威爾,你…」

「誠,跟我們說清楚啊!為甚麼?!我們不是讓你先趕回來嗎?為甚麼…為甚麼你會救不了她?你為甚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呀?!答我吧!當時…當時到底發生甚麼事呀!?你快答我!答我呀!快答…答…答我呀…伊妮德…伊妮德…她…她為甚麼…為甚麼會…呼…呼…會…會死的…嗚…」

「…是我…是我…一切的錯都是我…是我害死伊莉亞的…都是因為我…伊…嗚啊……」
「誠呀!你不要這樣呀!跟我們…跟我們說清楚啊!」
「威爾!威爾!你別這樣…」
「…可是…可是…妳…妳們也該…也該是…呀啊~~~~~~~~~~~~~~~~」

「誠。」
「……」

「誠…呼…誠…再問一次。為…為甚麼?當時…當時,你在哪裡?做著甚麼事?」
「我…我…」

---*---*---*---*---


「誠!像你這種傢伙…像你這種幸福…一直毫不自覺地被幸福包圍的垃圾…像你這種連垃圾也不如的東西!你又怎會明白!?怎會明白我的感受?!就是你!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這團連垃圾也不如的東西!害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切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害的!就是你!就是你害我!害我失去了一切!害我和大家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切全都是因為你!是你!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永遠也不會明白的!所有的錯都是因為你!」
「我…我…哇…我…」

「哼…別多說廢話了。廢物說的便只會是廢話。你便去好好承受,因為你這垃圾所帶來的罪孽吧!記著,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啊!」
「哇啊~~~~~~~~~~~~~~~~~~~~~」

*******************************

「哇啊~~~~~~~~~~~~~~~~~~~~~」

「咦!誠!?誠!?你沒事吧?!誠!!你沒事了,你安全了,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呼~呼~呼~我…這裡…」

從昏迷中回復意識,從夢中驚醒、沉重喘息的誠,對四周的事都顯得一陣茫然。

「我…啊!?我不是…我不是和凱恩…咦?芳?妳怎會…這裡…我怎會…大家呢?大家怎……」

「誠。這裡是你的家,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鬆開緊握著的手,並且制止掙扎著要爬起來的誠,讓誠躺回床上後,芳將被冷水沾濕的毛巾敷在誠的額上。同時間,她以平靜的語氣跟誠說回現在的情況。

由於擔心誠和螢的事情,所以芳昨夜曾另外去到誠的家,但當時卻沒有碰見任何人。不過,由於芳明白不宜胡亂用手提電話去找各人,亦瞭解回去螢的居所那裡,也不是一個好選擇。正因如此,芳決定到誠除了他的家之外,他通常會用來集合的另一處地方--他的訓練之處。

芳推想,到了那裡並按時致電誠的家裡,應該可以得知各人的情況吧?

結果,到了誠訓練之處的芳,便碰到那名救走誠的棕髮男子,還有的則是渾身血污、因身心重創而失去意識的誠。

出乎意料,那名棕髮男子看來是曉得芳是認識誠的,所以便跟她大約說明有關誠和凱恩戰鬥的事。就是這樣,棕髮男子在芳的帶引下,在替誠作過最基礎的急救後,便將他帶回他的家裡去調養。

「誠,你認識我說的那位先生嗎?」

芳的問題,誠只能搖頭以對。因為誠很清楚,在芳的這個世界裡,會有這份實力能從凱恩的手上救走他的人,基本上應該可說是絕無僅有,他以往認識的人當中,也沒有人的樣子是跟芳所說的這個人一般。

「慢著,芳。先別說這個,大家呢?螢、艾比魯,他們現在怎樣了?他們有沒有消息?」想到重要的事,誠的臉上立現焦急神情,更隨即坐起來,問著有關眾人的事。

「咦?」
「誠,放心吧。我們…我們算是沒事吧。」

在虛弱的誠有所察覺後不久,蒼嵐的聲音便從房間的門外傳來。被誠剛才的高呼驚動的蒼嵐,帶著複雜和困惑的苦笑從房外走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琉璃她們幾人。

「誠大哥!」
「螢?」

此時,本來在隔鄰房間休息的螢,也聞聲從房間裡趕來這裡,並且關切地抱著誠:「誠大哥,太好了!你沒事…這實在是太好了!螢…螢…」

「螢,放心吧…大哥…大哥…呼…現在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裡嗎?別哭…別哭…我…我真的沒事的了…」

輕撫妹妹的秀髮同時,誠便抬頭用著詢問的眼神看著各人:「我…呼…我是很清楚凱恩。他是不會胡亂傷及無辜的人,但是…他就這樣讓大家離開?」

「不是的。不過…」

面帶認真的神情,蒼嵐在稍事遲疑後問:「誠。我想問你,雖然我算是挺清楚你的為人,但到底…到底你那個墜子,還有…還有那位叫凱恩的人,他為甚麼會有那樣的信心。會說只要他有著那個墜子,還…還有夢,那你便一定會回去找他?回去自尋死路?」

「甚麼?!兇…兇女孩?!唉,凱恩…」

蒼嵐的說話,立叫誠無言低首。

「混蛋!你倒是跟我們說話呀!你不知道因為你,我們差點被那傢伙殺掉嗎?現在夢更被那傢伙扣起來當人質,都不知現在的情況怎樣,你還跟我們在這裡裝甚麼呀?!」

「艾比魯?不要。」

本想衝上前抓著誠,艾比魯儘管被古露、美雅和蒼嵐三人從中阻止,但仍是不滿地說:「阿誠,你這傢伙怎麼到這個時候,還是甚麼也不跟我們說啊?你這個樣子,叫我們該怎樣辦才對?」

「他說得不錯。」

雖然阻礙艾比魯,但美雅也沉沉地說:「阿誠,雖然我也是認識你不久,但我們至少曾因為你,而和那個人交過手的。那你至少也得跟我們說一說,到底他是為甚麼要找上你?還是,就因為像是那人和你所說的,你害死他甚麼重要的人嗎?」

「是啊!咦?」
「抱歉,蓮華。」

適時站出來,中斷同伴們的說話後,琉璃平靜地說:「各位,這件事不是打從決定要參與之前,我們已預期了當中的一切後果嗎?就如夢小姐當時說的一樣,這是大家願者上釣的,所以我們不可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誠先生的身上吧?只不過……」

說到這裡,琉璃回身面向誠,一臉凝重地說:「誠,雖然這一切都是大家自願的。但是,作為朋友的我們既然願意付出,那你可不可以跟我們透露一點事情,好讓我們不至對事情完全不瞭解呢?」

「嘿…嘿…是我…是我…嘿…是我…」
「大哥…」

看到兄長呆呆地說著,螢不由得感到擔心,害怕他再像昨天的那個樣子。可是,這時她們卻誰沒也留意到,有一個人已走到誠的身前……

「混帳!你怎麼到現在還是那個老樣子!為甚麼到現在還要逃避啊!又要在這裡…在這裡,將所有的事都藏在心裡笑著哭嗎?!你給我醒過來啊!」

「芳?!」

各人大感意外間,芳已揚起柔軟的纖掌,要做一些絕不溫柔的事情。

「啊?混帳!」不過,哪管誠異常虛弱,不管是身心均是難以反應,芳這重重一掌最終還是被誠,只是一偏頭便輕易避過。但芳明顯沒有打算放棄,更即時再反手一掌回掃過去。

『你很自私!你很虛偽!你為甚麼到現在還要逃避啊?』「!」

啪!
「啊!?」

清脆俐落的一掌,在清晰的拍擊聲響起同時,重重落在誠的臉上。只是芳卻感覺到,這一掌不單是誠刻意讓她摑之餘,更是連防衛回震的力度也特意消去掉。

「謝謝妳。」

黯然神情伴著虛弱聲音,被掌摑的誠臉泛他那一貫的沉重笑意:「只是…只是…呼~大家不用擔心。反正結果都是一樣,而且我更一定要拿回那墜子。那…那我現在便去找凱恩吧。」

「誠!你發瘋嗎?」
「大哥!不要!」

縱使對誠的反應心感不滿,但各人亦不曾打算,要誠就這樣便跑去送死。倒是在這時候,一個一直也沒有發言,就像和這裡的一切沒有關係的人,則在這時說話了。

「哦?誰說結果一樣的?」
「咦!?」

此時,那名救走誠的棕髮男子隨意地倚在門旁,環抱雙手、悠然說道:「哎呀呀~我還真的沒見過,像你這小子般不成樣子的強者呢。」

「你…你便是…謝謝。」從芳早前的描述,誠知道正是眼前的這人,從凱恩的手上救了自己回來。

輕輕地讓緊抱自己的螢退開,誠接著便站起來認真地向這人說:「雖然有點失禮,但閣下本來是犯不著冒險救我的…不過不管怎樣,謝謝閣下救了我的性命。對了,尚未請教……」

「哦?是嗎?」

對於這番絕對是失禮的說話,男子活像是早已預料似的,渾若無事般便淡然微笑說:「呼…算了,反正只是我自己想這樣做吧。嘿,至於我的名字嘛…嗯,我的名字是杜魯,杜魯.柏治。你沒有記錯,你確是第一次和我見面的。」

「杜魯?柏治?」
「不錯。杜魯.柏治。呵,怎麼樣?」

不管誠、古露,抑或是其他各人,均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男子這時也點頭笑說:「嗯,你們沒有印象,這是想當然的事吧?因為我們根本是沒有碰過面嘛。另外,我在這個世界也確是一個無名小卒。至於…唔…我也叫你誠好了。誠,在奧維津路那裡,知道我本來是誰,兼且在生的人類。我想…嗯…就算用兩隻手去數,可能也會嫌太多吧?呵呵…」

「咦?!」杜魯的話,使想法向來有點怪的誠,突然聯想到一個印象中的名字。

『這個人在奧維津路曾經是一個名人嗎?咦!?慢著,在生的人類…杜魯.柏治…啊!?難道是…不…不會吧?』

察覺誠的神色變化,名喚杜魯的男子從容笑說:「想到甚麼嗎?噢…這樣吧。就當作是提示好了。你有沒有聽過,在奧維津路那裡裡,有一個名叫古拉夫的魔導師,都該是幾百歲的人了,但不但還沒掛掉,而且樣子還挺年輕呢?呀!對了,那傢伙應該還是相當喜歡追著女孩吧?怎樣?有沒有…」

「甚麼!?你認識古拉夫導師?!難道…」
「呵,看來至少知道古拉夫那傢伙是誰。那麼,你試試說一說,你想到的我會是甚麼人吧。」

對著輕鬆笑著的杜魯,誠一臉錯愕不已的樣子:「你…你難道是…可…可是,那已是八…超過八百年了…光之四戰士不是八百餘年前的事嗎?怎會…」

「哦?不可以嗎?那麼古拉夫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嗎?」

杜魯輕笑說著之際,蒼嵐等人亦茫然提問:「誠,你說甚麼八百年?甚麼光之四戰士啊?電視遊戲還是漫畫嗎?到底這位朋友,他是……」

「呼…不是的。」

低呼一口氣,誠在搔著頭的同時,低頭以唸書的形式回應:「杜魯.柏治。八百餘年前,是我們那世界中,是帶領人們擊退來自魔界,前來入侵人界的魔族大軍,有著光之四戰士美譽的四位英雄之中,傳聞是實力最強的四戰士之首。只是依時間推斷,他這時至少應該是超過八百歲的人……」

「呵呵~」笑著擺手,杜魯淡然微笑:「英雄倒不是,不過如果純以綜合戰力來說,我應該是四個人之中,比較強的一個吧。至於那甚麼四戰士之首,那不過是古拉夫他們在別人面前鬧著玩,才會這樣擺我出來吧。哈哈~~」

「可是…」
「是想問,我為甚麼會在異界這裡?還有為甚麼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嗎?這個嘛…」

在意外、不解的目光環視下,隨意聳一聳肩,杜魯帶著那明朗的微笑說:「這說起來還真是一個挺長的故事呢。首先,不錯。我如你們剛才想到的,我確是一個八百多歲的臭老頭。不過,我的情況倒是和古拉夫的情況不同。」

八百餘年前,在誠的那個世界裡,魔界軍隊在經過一段日子的準備後,便向人界進行強烈的侵略。當時,有著「神之遺產」、「制衡天秤」之名的龍騎士,很不幸地沒有出現。結果,人類在所謂的三鬥神三族的族人的拼死協助下,好不容易才能勉強將戰況,拉至以下風之勢穩住戰局。看來,這一次人魔之戰,又得演變成一次長期抗戰。

就在那個時候,有四名年青人站了出來。憑著決心、努力及天份,還有不可或缺的運氣,他們終於將魔界的軍隊擊退,並且將背後策動這件事的魔神擊倒。因此,這些年青人便得到人們的尊敬,並獲得「光之四戰士」的美譽。

「可是,那麼杜魯…杜魯先生你是怎樣?」
「哦?哈,這個嘛…」

回應著古露的問題,本來一直顯得輕鬆自若的笑臉,此時突然隱隱浮起一絲黯然,杜魯在微顯沉重地聳一聳肩後說:「當日,在擺平了那個魔神後,我們四人便得到機會,會見神界的上位神族。那個時候,那名神祇說為了獎賞我們,所以衪便賜給我們,遠比普通人類長不少的壽限。至於我這個所謂的最大功勞者,就得到八百年的生命,並且同時可以保持年青的身體。所以,你們現在所見的我,便是剛剛熬完那額外得到的壽限的我。」

「這麼好?突然多了八百年的壽命。」
「嘿,真的是好事嗎?」
「咦?」蓮華在表態後,得到的卻是杜魯的苦笑作回應。為了杜魯的反應,眾人不由得感到有點奇怪。

「請問…」
「嘿,誠呀。」

「咦?」阻止誠的說話,杜魯手按誠的肩頭,面露複雜沉重的笑意:「看來…你也是吧?失去最重要的人,這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呢。」

「!?」
「甚麼!?杜…杜魯先生你…」

這番說話、這番感言,立叫各人無不感到詫異萬分,但這不知是由於杜魯所指的是他自己,還是因為誠那等若是承認的意外神情。

臉上,依舊是那陣苦笑:「哈…我的問題倒是不怎麼樣。到底…到底都已經是四百多年前的事。甚麼都…都已經過去了嘛。」

當時,杜魯無疑是額外得八百年的壽限,但很可惜的是…他所喜歡的人,則沒有得到同樣的「恩典」……

結果,當三百多年的幸福時光過去後,杜魯最重要的同伴,也是最心愛的妻子,在自己的懷中含笑而逝後,杜魯當日得到的「恩典」,反而成為他的痛苦根源。

既由於曾答應妻子,亦始終無法做到自行了斷,於是已是別無親人的杜魯,便毅然放棄一切,離開充滿著昔日幸福片斷的傷心地,隻身來到未知的異界……

就是這樣,杜魯就在異界生活了數百年。

「哈哈,我的情況就是這…這個樣子。那麼你呢?」

乾笑著,表面上看來渾若無事的杜魯苦笑提問:「聽那個叫凱恩的人說,你,很喜歡那女孩,是嗎?」

「……」於各人愣在當場的時候,誠緩緩點頭,而此時的氣氛便變得更沉重了。

「誠…」
「大哥…」
「喂,誠呀。」
「……」

當螢她們想要說些甚麼來安慰誠的時間,杜魯卻搶先苦笑說:「看昨天和現在你的樣子。我想那些事,你也不想胡亂提起吧?呼…好吧…那我們便先談另一件事吧。誠。你先回答我,為甚麼你昨天會輸給那小子(凱恩)呢?」

「啊?呼…」

杜魯這突然的問題,教誠起始先是呆了一呆,接著則在緩緩手按額頭後,低頭的他才沉聲帶著古怪、有點像是理所當然,卻又像是自嘲的笑意說:「當然是因為憑我的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可能是凱恩的對手吧。昨天的戰況,不是很明顯嗎?」

「唔…不錯,確是很明顯。」

輕輕點頭,杜魯卻在擺手同時,說了一些教誠難以認同的事:「昨天的一戰,你確是表現出…你是一個很可怕的小子,一個比那個用槍的小子更可怕的人。竟然可以只用那程度的水平,便可以在那小子的手上,支持到那種情況。還可以在潛意識間,用上和補全…不,唔,應該是改良了還沒完成的技巧…」

「咦!?」
「呵。不是嗎?」

輕聲一笑,杜魯對瞠目以對的誠說:「你昨天根本沒有用上你真正擁有的實力。」

「哪裡有?!我已是盡了全力,只不過我本來就不可能勝過凱…」

「你先聽我說。」
「呃…」

阻止誠的反駁,杜魯淡然說道:「首先,你這小子顧忌甚麼?那小子可是要取你的命啊。你竟然還跟那小子客氣?不但出手不夠狠辣,還要諸多顧慮的。這樣,我恐怕你的本來實力,已因為這在不知不覺間減了兩成吧?再來…你根本就是害怕那小子,這份恐懼根植在你的心中。這樣,你的實力得再扣掉兩成吧?不過,我想這個原因,最主要還是因為你對你自己沒有信心吧?看。我才剛說,你的樣子都已經表現出來。不過話說回來,嘿,你這種情況還真的是挺矛盾呢。」

「怎可能!凱恩才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說甚麼。」

揚手制止誠繼續說下去,杜魯悠然聳肩:「我知道,那小子也是沒有用盡全部的實力。不過,至少他不會像你那樣,在動起手時顧忌不休吧?何況,對自己的信心問題,也是你自己的致命傷呢。」

「杜魯先…」
「我問你。」

再次不讓滿臉不信之色的誠說下去,杜魯神色依然:「你到底是憑甚麼,可以讓你在那小子的手底下,撐到那種程度的戰況呢?你在戰鬥時,一直用上的技巧,又是怎樣得來的?還有最後你用上的【猛虎烈破】,我可不記得我已完全教了你吧?」

「甚麼?!」

心中訝然,因為在早一個多月前,誠在訓練的地方察覺曾經有人到過,兼且留下一些技巧的秘訣在那裡。只是,當時在那裡留下的兩招技巧秘訣,都是只有一部份的殘缺版本。

「咳…」乾咳一聲,抱臂而立的杜魯平靜地說:「老實說,我早在幾個月前,已經發現你的存在。在當時,我可是間中找了點時間,觀察了你好一會呢。」

「就像…」說著同時,杜魯隨意手指向芳,並且淡然說:「當日你碰上她的那數次,還有處理她老哥的事那一次等時候。噢,不好意思,但我當時確是躲在一旁看著。」

沒有奇怪地說甚麼「我為甚麼都不知道」之類的蠢話,因為誠很清楚不要說憑著杜魯的實力,就算是單以他的經驗和知識等等技能,加上以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要窺視他們而不被他察覺,這絕對不是甚麼難事。

至於「為甚麼要監視我」的這種話,誠也是自覺沒有問的必要。反正,原則上當有奧維津路人,突然來到這個世界活動。那作為隱居在這裡已久的杜魯,會好奇,甚至是關注和監察,這想當然也不是甚麼奇怪的事吧?

於是,眼帶困惑之色的誠,只是狐疑地問了一個問題:「為甚麼要教我?還有為甚麼要救我?我應該是和你沒有甚麼關係吧?就算是認識古拉夫導師,但至少在剛才之前,你也不知道這件事。」

「唔…這個嘛…」

稍事遲疑,杜魯在輕輕搔了搔腮旁後,便手托下巴說:「該怎樣說呢?嗯,簡單一點來說,我應該說是因為從觀察中得到的結論,讓我覺得你算是一個還可以的人。」

無視誠和旁觀各人的反應,杜魯淡然輕笑:「你可別亂想呢。我們四人雖然被加了那甚麼有的沒的名號,但我們倒不覺得我們是甚麼英雄,又或者是甚麼正義使者呀。只是,或許算是一種緣份吧?再說,既然我也不打算回去,那麼我不管是想教人或幫人。我想我至少也會挑一個,不會讓我後悔去幫的人吧?至少,你目前所做的事,也算是讓我覺得挺順眼就是了。哈哈…別想得太複雜呢。」

說到這裡,杜魯的神情微生變動。在旁觀的螢眼中,杜魯原本的那份輕鬆悠閒,一切情事都處之泰然的明朗感覺,突然像是消褪殆盡似的,整個人倒像是忽然被一股陰沉的氣氛包裹著。

「何況…或許…」

眼神浮動的杜魯沉聲說:「我在你的眼中、你所做的事裡…看到了那種…那種無奈、自責的『痛』。或許…可能是因為這一點,讓我覺得…嘿…讓我想扶你一把吧?不好意思,但我這樣說,你不會介意吧?」

「失去了那女孩的你,在你的心…你心中的傷口…很痛吧?」
「……」

聽過杜魯的說話後,誠便再次低下頭來。只是,本是默然不語的他,很快抬起頭來,只是不知是不想再在這話題上說下去,還是真的想到某些要緊事似的。誠凝重地說:「杜魯先生。我很多謝閣下看得起我。但我有一個不請之請,希望閣下能夠幫忙。」

「不用說了,不行。」

想也沒想,杜魯活像是預計到誠的要求似的,毫不猶疑便作出拒絕。

苦笑著,杜魯搖頭說:「誠,不是我不想幫你這個忙。老實說,如果以我當年的實力,要勝過那個使槍的小子,替你救回那位充當人質的朋友,這當然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很可惜的是,我現在真的是有心無力。現在,雖然在技巧或經驗等方面,我仍然是比你和那小子(凱恩)強一點。只是,我敢說一句。誠,你的實力確是在我之上的。」

「甚麼!?怎可能?杜魯先生你…」

低頭苦笑,伸手摸著後腦的杜魯面現難色:「誠呀。我就跟你們說清楚好了。首先,當年那些神族,根本不是安著甚麼好心的。無疑,我們的確獲得遠比常人長很多的壽限,但是我們則要付出失去大部份力量的代價。所以,現在的我…實力不要說和當年的我,便是和現在的你相比,也是有所不及的。否則,我當時又怎會只是救走你?即場擺平那小子,那不是更乾脆直接嗎?所以,如果要救回那個人質的,現在便只能靠你自己了。」

「甚麼?!怎會這樣…」
「我不知道。」

低著頭,輕輕搖頭的杜魯,沉聲回答蒼嵐的問題:「當我們留意到力量大幅減退時,我曾和古拉夫他們談過,但也是想不到為甚麼會這樣的。只是,我們是隱隱感到有點不妥就是了。不過在那個時候,一方面一切都已經太遲。而且,我們在當時也真的沒有必要,需要擁有那麼強的力量,所以最後也只得作罷。」

「可是,杜魯先生。假如現在您的力量不如凱恩先生,那麼我們該怎樣辦,才能夠救回夢小姐呢?」

神情凝重,抿著嘴的琉璃平靜地說:「我想,不管依凱恩先生表現出來的實力,抑或是從他的表現當中,預計他的才智。我們要成功救人,當中的機會實在是……」

在各人均不能作聲的時候,誠卻淡然一笑,隨意聳肩的同時卻又帶著點點決意的感覺說:「事情既然是由我惹出來,而且凱恩本來也只是要找我的,那最後當然是由我來解吧?螢,妳不要再說甚麼了。難道妳想妳大哥做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只是為了自己而犧牲朋友嗎?我想,妳也不會想有一個這樣的大哥吧?」

「大哥…螢…」
「哈…」

阻止螢的說話、輕笑一聲後,誠繼續說道:「反正我很清楚,凱恩是不會胡亂傷害無辜的人。而…呼…而且,我更很肯定。只要我出現,凱恩一定不會傷害兇女孩的。所以大家放心好了…反正,也沒差多少時間,那我便早點去找凱恩,那不就解決一切嗎?呀…對了…」

說到這時,誠溫柔地握著螢的小手,輕輕將她拉了過來,並且微微苦笑向著眾人說:「不好意思,但我想拜託大家今後多多照顧螢。至於…嗯…艾比魯。你和兇女孩還有古露,遲點便稍為整理一下,我一直以來跟你們說的東西,然後再跟蒼嵐他們說一說吧。我想,這樣多少也可以幫到大家吧?對了,反正有杜魯先生在嘛…那大家便請杜魯先生你多多幫忙了。」

「喂…喂…誠…你…你不是說真的吧?」

看到誠就像在交託一切似的,各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辦才對。若叫誠不要去,那不就等如要致夢於不顧嗎?可是,若讓誠就這樣去送死,大家也是絕不情願。剎那間,房間中變得一片死寂。

「各位,再…」
「笨蛋!你不要去!」
「咦!?」

正當誠想向各人道別,螢想再次阻止之前,一把聲音、一個在今天之前,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樣的一件事的人,則在這時出言阻止誠的行動。

「芳…怎麼了?」
「笨蛋,我們作為你的朋友,難道叫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嗎?!」

不由分說,挺身攔在房間的門戶處,用力擺著雙手的芳,認真而激動地說:「你這樣跑去送死,就算是面對嗎?難…難…難道…我想,你是因為那個女孩死了,所以才會想到一死了之、借死來逃避現實吧?」

「?!」

芳的這句話,立叫心中部份想法被道破的誠只能無力地沉聲說:「芳…芳呀,妳叫我不要去送死,但是…難道…難道妳叫我…叫我不要管兇女孩嗎?這可不能啊。我總不可以一而再地連累她吧?再說,我很清楚凱恩,這小子雖然凡事都是很講原則,好像是一個死腦袋似的。可是,凱恩可不是一個笨蛋,假如到最後他還是找不到我,我實在不敢肯定,他會不會做上一些更嚴重的事來逼我出來。妳說,難不成妳想看到這個城市,就只是因為我一個人的緣故,而鬧出甚麼轟動事件吧?」

「但總有別的解決方…」
「好,妳說。還有甚麼方法?」

「……」不甘,更不想放棄,卻被誠的問題難倒。這時,芳只能低著頭,咬著下唇不作一言。儘管如此,芳仍是沒有讓路的打算,仍是堅決不讓誠呆呆地跑去送死。這個時候,便是心中也是極想阻止,但就連螢也感到也沒有插手的餘地。

就在事性僵持不下之時,杜魯則在乾咳一聲後平靜地說:「誠。看來我剛才說的沒錯,你真是一個笨蛋,一個不成樣子的強者呢。」

「杜魯先生。」
「你聽我說。」

從容不逼,杜魯悠然說道:「依我所看,還有你這小子的認知來看,那個叫凱恩的小伙子,短期內多半不會傷害那個女孩吧?那麼,我給你半個…不,十天好了。只要你在這十天裡,依照我的說法去做,那我想你應該會有可能,可以打贏凱恩那小子吧?」

「不可能。」

斬釘截鐵,誠毫不猶疑便說:「不錯,以凱恩的耐性來說。我敢肯定在十天半月內,凱恩是不會傷害那個兇女孩的。只是…」

臉上污雲密佈,兩手、雙肩無力垂下,臉上更露出一陣無奈、滿含自嘲成份的苦笑:「只是,杜魯先生。以你的本事,你應該很清楚…像我這種東西…不管花上多少時間,也不可能勝過凱恩的。我和他的天分、才能和本質,根本不是在同一層次。更何況,我和他之間的差距,原本就是差天共地。杜魯先生,我想閣下的教導無疑會對我大有幫助,但這也不可能彌補我和凱恩之間的差距啊。這根本就是不管我多努力,花上多少時間,得到甚麼幫助和訓練,也永遠不可能消除的差別啊。」

「杜魯先生。」

說到最後,誠更在黯然地垂首間,肯定地作出結論:「自小到現在,我很清楚一件事。不管怎樣,原本就只是一團垃圾…一團廢物的我…我永遠也不可能…不可能追得上凱恩…追得上大家的。這雖然是很殘酷,但這是一個沒可能改變的現實呀。」

「誠…」剎那間,別說蒼嵐等人,就連杜魯也因為誠的說話而愣在當場。

「混帳!誠!你怎可以…」
「別說了,芳…我這不是逃避…我這…這只是面對現實啊…」

頹然後退、頹然坐倒床沿,誠無力地抓著自己的雙臂,沉重地說:「別跟我說甚麼有的沒的。我…我原本就是一個很狂妄的人…我當然是試過去漠視現實…曾經有過野心…有過期望…有過自信…只是…只是…一次…兩次…一次又一次…都不知多少次了…我得到的結果是甚麼…是甚麼呢…」

低頭…活像是想將頭埋在自己的胸前…卻更像想就此讓自己的頸項折斷似的,誠的聲音中盡透著一份不甘、一份無奈、一份自嘲、一份黯然,還有……

絕望!

「嘿…我最後得到的…嘿…嘿…都是失敗…都是失敗啊…一敗塗地…完全是一敗塗地…還要連累他人…希望越大…期望越高…信心越多…最後得到的…都只會是更淒慘…更難看…更不堪的失敗…都是失敗啊…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都是失敗啊…嘿哈哈哈………」

「……」

各人默然聽著誠那陣怪異的笑聲過一會後,誠那活像是心力交瘁,卻又代表著絕望的聲音,便再次自那彷若屍體的身軀中響起:「都不知試了多少次…連累了多少人後…我終於認清…接受現實…不管是從別人口中所說…又或是我自己的體會…我明白…瞭解…確認…肯定…我…誠…只是一團廢物…一團只會連累他人的垃圾…如果我想得到一點成果…我便得比別人拼命百倍…付出千倍…還要加上運氣幫助…才有可能得到一點點…所以…所以我會有今日…一切…一切都只是因為我先天比別人好運一點…後天又比別人幸福太多…所以像我這種渣滓才有今天…我…已害了太多人了…到了今天…我不可以再逃避…不去面對…我…我…呼…………」

『真頭痛,雖然在這段日子的觀察,已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但實在想不到,他竟然…那該怎辦呢?』
『大哥…螢…螢該辦…螢該怎辦啊?爸爸…媽媽…螢該辦才可以幫到大哥啊?』
『這個…這個就是阿誠嗎?混帳…混帳…他…我…這小子都…但我…真該死!緣…如果這時候妳或者夢在這裡…唉…』
『誠…你…我真是的…都已經和你一起生活了那麼久,我竟然…唉……』
『誠…你…該死的!你都替我們考慮了,但我卻半點也…可惡!』

就在眾人均對誠的說話和情況,在感到極為意外之餘,也心中懊惱之際,當中有一人卻是有著點點不同的想法……

『誠…這就是你嗎?你到撐不了的這時…你才願意將心中部份的事…部份的痛跟大家說嗎?誠…可是,對不起…但我真的是情願你現在這樣,也總比你將所有的痛苦,都全部收在心中…自己一個人去痛…自己一個人去笑著哭…我們…我…我一定…可是,我該怎樣…我該怎樣才對呢?我一定要做甚麼…一定要做些甚麼!』

「呼~~」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這時眾人之中便有一人緩緩走出來,並且走到誠的跟前……

「芳?!」
「妳怎麼了?」

沒有理會各人的說話、各人的反應。芳慢慢到走到誠的跟前,左手溫柔地扶著誠的臉龐,認真地望著誠說:「誠…對不起……但是,請你醒醒吧!」

啪!

「嗚…」

左手固定位置、右手儲足全力、扭身、借著旋身之勢,芳的纖掌在呼嘯聲中,全力狠狠地朝誠的臉頰摑下。只是,結果誠的臉頰固然是被摑中,但是呼痛的人竟是出手的芳。

這一巴掌,是芳自問有生以來,準備最充份、用力最重的一次,以往被她摑的那堆人裡,所有被摑者的結果都至少是被摑至臉容扭曲的,豈料這一次卻反過來弄痛自己。

這,卻是因為儘管在自我厭惡之間,消去…甚至是反過來抑制護障和迴避的反應,但經過兩次的進化及不斷的強化後,誠的身體想當然會有著一定的防禦機能存在。這樣,在不像剛才般刻意完全抑壓這機能,芳的手掌只是被弄痛,已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了。

可是,不管已紅腫得像是要脹破滴血的手掌,芳只是認真、誠摯,卻又惡狠狠地,罵向只能愕然捂著臉龐、呆望著她的誠:「混蛋!我拜託你給我們醒過來好嗎?!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很討厭你自己了!但這又怎樣?!你是不是因為這樣,就要放棄一切?!像你這個樣子,最後又會得到些甚麼?!幫到甚麼?救到甚麼人嗎?!你不是說過,說你想在你離開前,盡可能為大家做點甚麼嗎?!難道你當時只是跟我隨便說說嗎?!你這混蛋!還是…你是想跟我說,當日那位喜歡你的那女孩,她是看上你現在這個樣子啊?!回答我吧!誠!」

『面對任何強敵,也能夠奮勇面對。便是明知艱難、明知痛苦也會盡力去做的。那…那…那就像是誠,好像是誠你有著的……』

『可…可…是…自從…自從她…我已…我已失去了…失去了這一切……』

「誠。」
「!?」

剛強的語氣軟化下來,當中熱度更增,芳再次緩緩走近,輕輕、溫婉地說:「對不起,我不清楚你以往曾發生甚麼事,也不能給你甚麼實質上的幫助。可是,你在現在的這個時候,便是要送死,我也請你不要輕易放棄…就盡力去試一試好嗎?誠,這就當作是我對你的請求……」

「芳……」
「!?」

最終,誠顫抖著的雙手,也慢慢握著芳向他伸出的手,看到這情景,旁觀的各人均是不由得在心中舒了一口氣。

之後,杜魯表示先讓身心俱疲的誠再休息一會,然後才再研究別的事情。因此,眾人便慢慢退出房間,好讓誠能夠安心地休養,好準備去面對接下來更艱辛的危難。

「好好休息吧,大哥。螢先走了…記著,不要想太多喔,好好休息…」
「好的。放心吧。」

誠用著複雜的微笑,安慰過走在後面,一臉擔憂關切之色的螢後,螢最後也慢慢離開了房間。

接著……

「芳。」
「哦!?」

走在最後頭,聽到誠突然喊住自己,芳立時轉身望向已站起來的誠。「怎麼了?」

「啊!?誠…」
「對不起,妳…妳的手沒大礙嗎?一定很痛吧?」

看到一臉憔悴神情的誠,雙手呆呆、輕輕地握著自己的手掌,芳剎那間卻感到手足無惜。

「沒…沒甚麼。真的。沒有事啦。一點都不痛呢。看。」

臉上不明所以地突然感到有點發熱,微顯窘態的芳連忙掙脫被握著的手,更在誠的面前刻意地揮了幾揮:「看到吧?我沒有問題呢。你儘管放心,好好地休息一會吧。遲點你還有得忙呢。好了,你先躺下吧。我去幫你看看,遲一些給你弄點甚麼吃的好了。」

「好了,我走了。你靜心休息吧。」讓誠躺回床上後,回身便要離開房間的芳,突然聽到誠輕聲地說了一句話。

「對不起。謝謝妳。」
「!?」

背著誠的芳聽到這句話後,背著誠的芳側著頭,閉目微笑說:「嘿…笨蛋。早點給我睡吧。」

之後,芳也離開了房間。

『咦?怎麼這樣的?』

說實在的,便是忍痛功夫了得,芳的手掌此時本來確是痛得讓她差點想哭出來。但是這時卻不知甚麼原因,倏地覺得她的手掌,原本的那份宛如刀割的刺心劇痛,好像是忽然緩和了許多。

原因?那便真的是天曉得了。

無病 2007-02-06 00:44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三節



二:【這,就是所謂身為人質的自覺嗎?】

「確認。」
「呀?呼…你這小鬼真是的…我說。我留意到那一帶有魔族的部隊駐紮,只是不知確實數量和目的,這樣行吧?」

「謝謝。」
「你這小子真的是只有十來歲嗎?」

「……」『依位置來說,如果那些敵軍真的是意圖不軌,並從那一帶發動攻擊的…唔…那便有需要在事前制壓了。否則,影響可是很大的…唔…今晚先去偵察確認吧。呼…還有兩天…』

---*---*---*---*---

「空。你先回去。」
「咦?」

「凱恩,明天是伊妮德的生日。大伙兒九成會跟她一起慶祝的,你不來嗎?」
「不去,沒空。」

「凱恩,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多的場面,但是像你這樣…萊洛那傢伙找你麻煩也算了,伊妮德可是會很傷心的呀。」
「……」

「哎…喂…你別只是搖頭好吧?便是不去,也拜託你先給我一個藉口,好讓我幫你跟大家解釋一下嘛。哎…算了…」

「沒有。謝。」『缺席的人,一個已很足夠。』

---*---*---*---*---

「凱恩。」
「?」

「你怎麼不跟大家一起玩呢?噢…你啊…就別跟我光是在搖頭啊。真是的。謝謝你…」
「?」

「呵~不是嗎?今天誠好不容易才取得勝利。哥哥…哈,哥哥罵你當時都不知跑到那裡去,但我、大哥和誠,我們都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是有你的原因的。誠跟我說,你多半是發現對方的人,而且又一個人全扛了,自己跑去擋著對方的人吧?是不是呢?」
「!?」『他怎會…』

「嘻…誠沒有想錯呢。你真的是這樣做。哈…別奇怪…別奇怪…我不是說過,你的想法…嘻,不是都很容易便可以從你的行動,與及眼神中看到嗎?」
「……」『呼…是嗎?』

「凱恩,謝謝你。」
「…誠已說了。」

「但我還是應該跟你道謝的。總是那麼盡力,那麼拼命地幫助大家,為大家解決困難。而且…而且你更跟威爾一樣,總是想自己一個人擔起所有最危險的事,兼且總是不讓大家知曉。」
「……」『沒有這個必要。』

「哈…我知道的,你在想沒有這個需要…凱恩,謝謝你。只是…」
「說吧。」

「!?呼…謝謝你。凱恩,我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對不起,我這樣說可能是很任性…也很自私…」
「誠嗎?」

「!?是…是的。誠…誠,他很呆…也是很傻呼呼的…哎…我都不知道該怎說他才對。他總是…他總是…」
「我知道。」

「凱恩…你明白我的意思?呼…凱恩…這件事…這件事我覺得…我覺得我只能拜託你和威爾…對不起。請你…請你今後…今後可不可以多點…多點照顧誠呢?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做…是…可是…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要大哥再加重負擔,但哥哥又不喜歡誠。至於空…我清楚他是對大家都很好,但是我都不知該怎樣跟他說,而尼爾…尼爾他…所以,凱恩,我…」

「威爾怎說?拒絕了?」
「啊?!你…你怎知道?」

「我拒絕。」
「啊!?凱恩…!?凱…嘻…謝謝你,凱恩。你的回答和威爾他的一樣。我明白了。『因為誠是我的朋友,所以便是妳不說,我也是會…』呼…謝謝你,凱恩。」

「伊妮德。」
「嗯?」

「喜歡誠?」
「啊!?甚…甚…甚麼啊…我…我…我…我哪有…我…哎…凱恩呀…怎麼你連這個,也是跟威爾他…哎…我該怎說…」

「誠。是呆子,沒信心,更很討厭自己,但算是好人。」
「!?凱恩…」

「盡快跟他說吧。」
「凱…啊!?凱恩…你…你笑了?!」

「伊妮德,好好掌握自己的幸福。」
「呀…我…哎…我…我都說沒有哪…不…不過…謝謝你,凱恩。」

---*---*---*---*---

『混帳!她怎會…她怎會死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以的!她為甚麼會死的?!說該死,我不是比她更該死嗎?!她是不應該死的!』
「誠…呼…誠…再問一次。為…為甚麼?當時…當時,你在哪裡?做著甚麼事?」

---*---*---*---*---

『誠…伊妮德…』
『誠…是你害死伊妮德的…』
『誠!是你害死伊妮德的!』
『誠!是你!可恨的傢伙!是你害死的伊妮德的!』
『誠!你這害死她的人!我要殺了你!』
『誠!我要殺死你!』

*****************************

「!?」
「嘩!」

「怎麼了?」小睡片刻後,從睡夢中醒來的凱恩只看到夢呆呆注視著自己。

「我怎麼了?呵…真是的。」

被凱恩問到,聳聳肩,活像是完全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夢悠然擺手說:「沒甚麼。我看到你睡覺時的樣子有點怪,只是睡那一會竟然可以變了好幾次臉,最後還要跟我來一個面容扭曲。你在夢中搞甚麼啦?」

「……」
「別用這樣奇怪的眼神望著我好嗎?我知道你在想甚麼的。」

被凱恩注視,夢隨意笑了一笑,在輕輕攏著自己的秀髮同時說:「我算是挺放心吧?因為只要時間不太久,兼且我知道大變態會滾回來…」

『大變態?』
「哦?大變態是誰?呵,不就是誠那傢伙囉。」

繼續整理著耀目的秀髮,夢輕笑說:「那只要我不逃走…哈,反正我知道跑也跑不了,而且更不能輕率地跑掉,搞得你上街找人…嗯,我知道,你原則上是不會傷害我的。因為從你的行動,還有你的樣子,已經很明顯跟我說了這一件事呢。」

「!?」
「呵~這有甚麼好奇怪呢?」

微笑著,負手而立的夢淡然笑說:「你這傢伙表面上好像很酷,都不會跟人說甚麼的。可是我說…你的想法…哈~不是都很容易便可以從你做的事,還有你的眼裡看到嘛。我說的沒錯吧?呵呵~」

「?!」

「喂。不要再跟我發呆了。」
「?」

對著幾近由始至終均不發一言的凱恩,夢在轉身時輕鬆地向他招手:「難道你不覺得肚餓嗎?都大半天了。我隨便煮了點東西,過來一起吃吧。否則那些食物冷了後便不好吃了…」

「……」

---*---*---*---*---

「!?」
「咦?怎麼了?你可別跟我說難吃啊。」

吃著夢弄的烤肉時,凱恩的神色突然一變,夢則在這時眼帶笑意,用著像是與其說是威嚇,倒不如說是解釋的語氣淡然笑說:「誰教這裡甚麼材料都沒有,所以我只能用上一些最簡單的材料來弄。看看遲點吧。如果有機會,你可要試試我的真功夫。呵呵~到時候你便知道本小姐的本事了。」

事實上,夢弄的烤肉一點也不難吃。只是,凱恩正在想著別的事情。

「唔,我也跟那個大變態一樣,叫你凱恩好了。」

吃著吃著,無意解讀凱恩那神情,夢卻閒適微笑說:「凱恩,你跟那個大變態是不是認識了很久呢?說一點那傢伙的事,還有你們那世界的事給我聽好嗎?噢…真是小氣鬼。哎,算了,我也不逼你了。咦?別這樣望著我嘛。我知道我是人質,但我不是說過嗎?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

「!?」『她怎麼了?』

差不多吃完時,凱恩看到夢拿出誠遺下的幻凝,更向他揚了一揚:「反正你不想說,那不如在休息一會後,跟我練一練呢?我今天還沒有好好運動過啊。那個大變態,總是不大肯和我作實戰訓練的。」

「!?」聽到夢說到這裡,凱恩雙眉一揚,用著疑問的眼神望著夢。

「沒甚麼,只是那個大變態,該是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又或者是慚愧吧?」

端坐石上,雙手輕握幻凝的夢淡然微笑:「不管是平日或是在跟我訓練的時候,他好像總是想避開我似的…咦?怎麼了?」

看到凱恩先是低頭想了一想,再跟自己搖一搖頭後,夢便繼續自說自話:「對了!如果不介意,你可不可以也教我一點戰鬥的技巧和知識呢?」

「……」

這,就是所謂身為人質的自覺嗎?

看來,誠他們真的是瞎擔心了……

****************************

「啊!我想起了!」
「!?」
「嘩!?甚麼了?!」

客廳中,本是不知想甚麼想得入神的蓮華,突然在這時高聲大呼,更使各人不禁將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妳到底發甚麼瘋啦?突然跟我在這裡鬼叫。」
「怎麼了?是甚麼甚麼事嗎?」
「甚麼嘛…」

先向美雅回以不滿的一瞪,蓮華接著向提問的蒼嵐,與及旁觀的各人解釋說:「沒甚麼。我只是想起一件事。」

「嗯?是…」
「琉璃。你還記得那個叫凱恩的人,他的樣子是怎樣的嗎?」

「啊?原來是這樣嘛…」

不等蓮華向琉璃說清楚,美雅已一臉恍然的模樣接口說:「不錯嘛…那個人的模樣確是挺英俊呢。不過我還真想不到,蓮華,妳竟然會…咭咭咭…看來我們的大小姐已長大了,開始會想男人了……」

「甚麼!?妳說…」

美雅的說話令蓮華大感不滿,更即時反駁說:「甚麼很英俊呀?!妳才是想男人想瘋啦!我不是說這回事。」

「好了好了。別再鬧了。蓮華,那麼妳想說的是?」

由於適時地介入,琉璃成功阻止那快將上演的鬧劇和罵戰,並讓原本的話題繼續順利進行。於是,蓮華在回憶之餘,頷首回應說:「我說的是…琉璃,妳還記不記得,我們早些時間看到的那次奇怪的交通事故,當時那個救了那男孩的金髮男子呢?」

「……咦!?蓮華…妳是指…」

聽到蓮華的說話,琉璃先是一陣沉默,亦快便想到甚麼似的:「不錯,經妳一說,我也…不錯,當時那人的身形和背影,確是很像……」

當經過蒼嵐從旁解說,艾比魯他們才知道蓮華她們所說的,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艾比魯更是微微遲疑說:「哦?難道那個傢伙不是壞蛋嗎?」

「不好意思,但便是不管這一件事…」

輕輕搖頭,琉璃凝重地說:「單從那位凱恩先生當日的行動來看,他也不大像是一個對普通的人們,有很大的危險性的。當然,這是加上誠剛才的說話,在目前的情況來說。」

「不錯,我也覺得那傢伙不會是壞人。」

美雅輕輕抓了面頰,有點猶疑地說:「雖然那傢伙要殺掉阿誠,但我始終於覺得他不像…喂,蓮華,妳別跟我在搞局了。妳剛才也不是說,那傢伙當日救了別人嗎?」

「我…」
「凱…凱恩大哥,他應該不是壞人。」
「?」

或許只是想跟同伴吵鬧吧?但在蓮華有點不服氣,想再說些甚麼時,一直沒有插話的螢,卻在這時發言:「誠大哥跟營說過,凱恩大哥…應該不是壞人來的。雖然…雖然他是想……」

「螢,妳說得很對啊。」
「!?」

螢還沒有說完時,一把聲音則在這時接口說:「凱恩…呼…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是我惹出來的,凱恩沒有錯。至於…嗯,雖然不大喜歡說話,但凱恩不是壞人,更絕對是一個好朋友來的。這一點,我絕對敢保證。」

「是嗎?對了,不多休息一會嗎?」
「不用了。謝謝。」

簡單的對答過後,誠便來到杜魯的身旁,認真地問:「我,該怎樣做?」

「你需要做是…」

在各人的旁觀下,杜魯別過頭望著誠,淡然自若地說:「首先,你在這幾天都不要再消耗身心體力,去作甚麼劇烈的訓練。」

「!?」
「別忘了,我也是懂得怎樣去修練的,亦瞭解怎樣去壓抑自己的力量這機制,儘管我還不是太清楚,你是怎樣藉此反過來增強提升的質量。」

斜望著誠,杜魯淡然說:「在我看著你的這幾個月裡。我看到你這小子發瘋似的在訓練,但你應該很明白,到了你現在的這個水平,休息讓身體去調節適應的時間,絕對是和訓練的時間同樣重要的。那為甚麼你都好像沒有去實行呢?我想,現在你的身體超越負荷的情況,已是很嚴重吧?想玩甚麼?自殘嗎?」

「甚麼?!」聽到杜魯的這番話,各人均是感到相當意外,艾比魯更是隱隱察覺有點不妥。

無視誠的神色反應,杜魯繼續說:「所以在這幾天裡,你必須好好休息,令你的身體有餘地去回復和調節,以便完全發揮你原本擁有的力量。再來,便是大技的問題。老實說,依你現在的水平,我想你其實已可以使用你當日所用的技巧,但真是天曉得你怎麼了。在當時用上的那個技巧,竟然會使得那麼差,我真的是敗給了你。沒辦法了,現在沒有時間去研究,怎樣才可以令你可以用回那技巧。所以我想在這幾天,讓你完全掌握當初我教給你的那兩招。再視乎情況而定,希望可以讓你也學會最後的兩個大技。這樣,你在技巧方面的問題,便算是暫時彌補了。」

「最後…」

說到這裡,杜魯的神情稍見凝重,點點困擾之情更是在臉上浮現:「不想跟朋友交手的事,這還好辦…遲點才再想怎解決也行。不過嘛…不管怎樣說,我從沒看過有誰,是可以在沒有信心的情況下,在一場實力相約的戰鬥中取勝的。這個,便是在接下來這幾天中,訓練同時的另一個課題。唉…老實說,我還真沒有碰過像你這樣麻煩的人。你是很有信心,但你的那信心,則完全是相信你自己是一個無能的人…唉,真是沒有碰過像你這樣的怪人呢…」

「杜魯先生…」
「別跟我多說廢話。」

無意多作無謂爭論,杜魯只是指著誠說:「其實你自己該很清楚的。如果你的實力真的不及凱恩那小子的,那為甚麼你的傷會好得那麼快?正常來說,如果實力有一定差距的,傷處上殘存的力量,不是會阻礙傷處的治療和回復嗎?」

「這個…」

先是呆了一呆,誠在稍事遲疑後抬頭說:「這是因為凱恩沒有盡全力,加上我也有了一點進步,所以才會這樣吧?到底,誰也不會為了殺一隻蟻,而需要全力而施吧?」

「哎…唉…真是麻煩的傢伙。」

面上就像寫著「敗給了你」,杜魯沒好氣地說:「好啦好啦…這個問題遲點再研究吧。總之當你能夠掌握這四個招技巧的時候,我想你該可以跟那小子爭勝吧?」

「請問。」

這時,誠突然神情凝重地問:「如果…我只是說如果…杜魯先生你說十天便可以,但假如我能夠在這之前…在這之前便掌握這一切。我是不是可以早點便去找凱恩呢?」

「咦?怎麼突然又有這樣的信心呢?」

對於杜魯,以至是各人呆著的表情,誠搔著頭說:「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可以早點掌握的,那是不是可以早點便將這件事解決。」

『他怎麼了?』

一時之間,各人也是對誠這個想法感到納悶,但螢和某些人卻很快想到問題所在:「大哥,難道…難道你是在想著…想著上學的事情嗎?!」

『我要…我要早點…我要盡可能,早點解決這件事……』

*****************************

晚上,在誠那房子的屋頂之上。

「螢?怎麼了?還不睡的?」

本是一個人坐在頂樓看星,誠緩緩望向某方向。

「誠大哥…呼…」

螢的聲音有點猶疑,但最後在深呼吸後,還是平靜地說:「螢可以過來,跟大哥一起看星嗎?」

淡然苦笑,誠在輕輕搖頭後柔聲回答:「嘿,小笨蛋,如果妳不倦的,當然可以。小心,可別跌倒了。不好意思,我好像是太懶了,這裡都不是常來打掃,所以有點髒。」

「對了,有甚麼話想說呢?」

黑髮少女緩緩坐到自己身旁,誠在仰望群星同時淡然地問:「螢,我想,妳不會只是想來看星,所以才會來找大哥吧?噢…別著涼了…」

說著,誠亦將披在身上的外衣,連螢也一併罩著。

「唔…好溫暖…大哥…」

先是嬌憨地笑說一聲,接著輕輕抓著誠的衣袖,靠著誠的手臂,神情認真的螢卻忽地歉然說:「對不起…大哥…螢…大哥幫了螢那麼多,但是螢…螢一點也幫不上大哥的忙…今天…今天還…螢…螢……」

「哈…螢…不是的…」
「咦…」

先是低頭想了一想,誠接著便輕輕敲了敲螢的小腦袋,並且柔和地微笑:「我沒事的。嘿…真的。那些…那些到底都已經那麼久的時間,我都習慣了嘛。妳不用擔心。」

「可是…可是大哥…」
「放心吧。」

帶著點點複雜的笑容,輕撫妹妹秀髮的誠笑說:「螢…妳大哥我…嗯…我雖然是一個超級笨的瘋子,但至少不會拿刀追砍別人啊。妳便給我放上一百二十個心好了。呀…對了。」

不知是想轉換話題,還是真的正巧說到這裡,誠稍見認真,斜望正倚在自己臂膀的螢:「我早些時間已打過電話找鈴音老師,跟她研究妳的情況。老師說她會想辦法盡力幫妳的,所以學校和考試的事,我想鈴音老師會幫妳搞定的,我想應該沒有問題吧?反正,妳本來也是老師們眼中的好學生,鈴音老師說只要妳願意,她多半可以替妳擺平這件事的。」

「!?大哥…都這種情況了,你還……螢…螢…」
「嗯?怎麼了?」

看到螢望著自己,誠則在呆了一呆後說:「另外…唔…我想讓妳自己一個人在外頭住…哎…該怎說才對呢…呀…反正這裡也有古露在,而且兇女孩也住在附近。螢,如果不介意,妳不如也搬來這裡吧?好不好?」

「啊!?螢…螢可以和大哥一起住?」
「咦?怎麼了?」

看到螢那閃亮的眼神,抓著自己衣袖的小手,還因為興奮激動而更見用力,誠便輕輕搔著頭同時問:「妳…妳不喜歡嗎?可是…可是我不放心…不放心讓妳自己一個…一個人在外面住嘛…如果,如果妳不想和我住的,那不如妳試試去跟兇女…」

「不。」

誠還沒有說完,螢已用力扯著誠的袖子,不停地搖頭說:「螢很想和誠大哥一起住。螢很希望…很高興可以和誠大哥一起生活呢。」

「哦?是嗎?不過我只怕我的壞習慣會嚇怕妳喔。嗯…不過這也不會…嘿…」

才將腦中想到的事驅出腦外,接著看到螢那不比銀光流映的月色,又或是輝華悅目的星空遜色的動人笑意,誠不覺笑了起來:「那麼,妳就在這幾天搬過來好了。我明天…」

「不。」

阻止了誠的說話,螢認真地說:「搬屋的事,螢可以處理的。大哥還得好好休息,還有跟杜魯叔叔好好學習啊。螢不想…螢不要大哥……」

「好了好了,妳別哭嘛…」

驚覺螢快要哭出來,誠連忙搖手陪笑:「放心吧。妳大哥別的一無是處,但就是在生命力這方面,可是比蟑螂或蚯蚓更強呢。而且…反正我都…哎呀…不該在女孩子的面對提蟑螂這些昆蟲呢。我真的…哈哈…」

「大哥真笨,只是…螢對不起大哥…」
「咦?」

靠著誠,螢的俏臉上再現歉然之色:「今天聽到凱恩哥哥的說話,螢竟然不相信大哥,害怕大哥真的只想找螢來當科露的替身。螢對不起大哥……」

「小傻瓜。」

再次輕敲螢的頭,誠柔聲說:「妳這樣想是很正常的。何況,妳不是到現在也相信我嗎?倒是我該謝謝妳才對,因為妳願意相信爛爛的…我嘛…哈…」

就是這樣,兩兄妹便在屋頂上有的沒的聊了一會。只是……

「咦?哦…哈…真是小傻瓜呢。」

看著懷中,已不知在何時起入睡的螢,誠便微微苦笑,並在心中說:『還說不倦呢?螢啊…雖然沒有預期過甚麼,但是妳真是和科露那丫頭一樣,同樣是那麼溫柔和善解人意呢。不過啊…妳比她更愛撒嬌呢…螢…從前真難為了妳。安心地睡吧…螢…妹妹…遲點…遲點妳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想著同時,一團溫度和常人體溫相若的氣團,便以誠和螢為核心,以微弱至不會教人察覺的幅度展開,團團包裹著處於核心的兩人。此時,哪管氣團外的寒冬冷風如何強烈、如何冰冷,但在氣團之內,仍舊是洋溢著一片不變的溫暖。

無病 2007-02-08 15:26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三節



三:【哦,原來是三選一的選擇題嗎?】

費列特皇國境內,城堡--利馬。

這座利馬城,同時是費列特軍某軍團的專屬駐紮地點之一。

今天,利馬城現在的實際最高指揮官,正與一位來自別處的官員傾談著。

「修特大人,閣下的軍團果然不愧是本國的主力軍團之一。本人在剛才一見,果然是訓練精良,不同凡響。本國三大軍團之名果然是實至名歸。」

年約三十餘的中年男子,在說著恭維的說話同時,一邊看著站在會室客內的人,還有他這次特地前來會見的人--端坐在他面前的黑衣青年。

「哪有這樣的事呢?閣下太過獎了,特使大人。」

淡淡一笑,黑髮青年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他那銳利的目光更看穿對方那藏在「面具」背後的嘴臉。從容不逼,青年淡然回應:「本官的部屬,又哪裡能及得上由多頓大人所統領,特使大人所屬的皇家宮廷騎士團,那樣地人才濟濟呢?」

「哪裡哪裡。在費列特境內,以至是別的國家,誰不知道修特大人,與及大人麾下精英的本事呢?」看不透眼前,在前來這裡之前被他輕視的青年,中年的特使不由得感到有點扎手,但對這種事也算頗有經驗的他,亦沒有絲毫失態,隨意顧左右言他便將客套話繼續下去。

『好小子。在開始之前,至少得確認你的態度和想法。』

「特使大人。客套話也說得差不多了…」
「!?」

正當男子在心中盤算之際,修特卻突然主動出擊,開門見山:「本官想斗膽請問,特使大人今日來到本官這裡,到底是所為何事呢?本官想,首相豪迪大公他們不會只是想特使大人前來本官這裡,來看本官的近況如何吧?」

「哈…這個嘛…」『混蛋!這傢伙果然只是一個死腦袋、只懂打打殺殺的野蠻人!一點都不懂得該怎樣說話嗎?』儘管在心中低罵和侮辱,但被這突如其來的直擊命中,始料不及的中年特使也由於盤算被打翻,所以一時間也不知該從何說起,這更遑論要在當中耍手段。

只是,男子同時也是有些話沒有說。『看來你這小子也不過如此吧。還真的完全不知道,首相大人他們可是很清楚你的情況呢。看來別人所說的事,多數也只是將實際事情誇大或者扭曲了吧?』

「特使大人。」不知有沒有察覺這件事,但修特人沒動、身沒移,但是說話則步步進逼,半點也不容對方有動腦筋的餘地,一股無形的壓力,更在這時緊緊壓逼對方,使對方不自覺地額上冒汗。

「這…這個…修特大人,那麼本人也直說吧。只是…」備受壓力,特使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只能實話實說,但他先望了一望站在修特身旁,他的兩名黑甲副官。

這,意思是表示他有點秘密說話要說,所以想修特先摒退左右閒雜人等,而同特使這也可以趁機掙點時間和餘地,以便重整他的形勢和陣腳,來「迎戰」這位黑衣團長。

「哦?不用了。特使大人。布沙和柏萊他們兩位,都是本官的得力助手,本官差不多所有有關部隊的事情,都要靠著他們協助的。加上,他們都是本官信任的人,所以如果他們不便聽的,那本官也…嘿,請特使大人放心,儘管說吧。」說著似是而非,卻又不盡不實的說話,修特寸步不移便將對方的技倆封殺,更連讓對方賺取時間的餘地也不給。

「啊!好…好的。」

不得已,特使在雙手不自覺緊握酒杯的同時,神情凝重地說:「修特大人,本官想先請問。不知大人對本國現今的情況,有甚麼看法呢?」

「不管想以任何一種方式來管治,也該先有人去統合吧?嗯,不錯,都不知為甚麼,最近本國國內的情況,還真的是亂得一團糟呢。嘿嘿…」淡然自若,亦回答得很爽快,但修特當中卻隱隱語帶雙關。因為他很明白,到底是誰弄得近來的費列特,變成眼的這個樣子。當然,他更是明白到,對方所以會這樣做,當中更是有甚麼打算的。

雖然不知道對方這樣的話,當中是作何含意,但是特使本人的心中,卻是忽然有了一份因直覺而生,就連他自己也感到奇怪的想法。

『到底…該不該招惹…還有和這人為敵呢?』

只是,先不管對這種想法有何感想,特使此時也面露贊同的微笑,縱使…無疑這是沒有甚麼真感情在當中的:「大人的想法確是不錯。首相大人、大將軍大人和團長大人,他們各位也是有著相似的想法的。只是,先皇陛下在年初才剛剛去世,國家這麼快便一片亂像,而且還有魔族的問題存在。各位大人擔心這樣的擔子,要絲瑪殿下一名少女來承擔,對殿下來說會不會是太過沉重和殘忍。因此…」

「哦?那到底是誰呢?」

雙眉一揚,修特輕抱拳,淡然說著:「奧迪大人?祖大人?巴爾大人?還是由辛格大公本人呢?嘿,不錯,用通婚這個方式,確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方法呢。」

「哦?大人也同意嗎?」對於修特想到自己的意思,特使沒有甚麼反應,但對於修特認同這方法,卻是使他不由得面露喜色。雖然…他不知道修特所指的方法,是指那一方面……

「那麼,這一切便好辦了。大公說,現在便決定由誰來當殿下的夫婿,可能會急了一點。所以大公想先讓殿下,多點和奧迪大人他們見面和親近,到時候才再由殿下決定人選。」

「哦,原來是三選一的選擇題。」
「!?」

於特使隱隱感到不對之際,修特則認真地說:「特使大人所說的這種情況,聽來好像是挺不錯,殿下可以到時才再選定人選。不過很可惜,這個構想在實行上,可是有著一點問題呢。」

「!?」

無視對方的眼神變化,修特輕輕擺手,平靜表示:「問題是,據殿下的摯友、詩愛副團長所言,殿下好像也有她的人選,而且更不幸地不是奧迪大人他們呢。那麼,作為費列特的臣民、殿下的部屬,本官當然會絕對尊重殿下的意向的。」

無疑,修特是很瞭解,就正是因為皇家的身份,所以婚姻的問題上得考慮很多問題,絕不能輕易由個人的意向來作決定的。可是,在這方面上他卻更清楚,他是絕對希望能夠在顧及國家之餘,也能同時達到「那位殿下」的意願。

「!?修特大人,那麼大人即是反對嗎?」

感到有點被騙的感覺,特使不由得氣往上湧,同時感到該是顯露點「實力」,來作為威嚇的時間。因此,帶著故作凝重的神情,開始說著他那用作示威的內容:「雖然有點失禮,但大人很清楚吧?這回事,應該還不到大人來作主的。既然先皇不在,亦沒有其他具有皇室血裔的貴族存在,那麼殿下婚嫁的這等關乎國家今後的大事,這自然得由本國的元老大臣,德高望重的辛格大公來幫忙參詳吧?」

「!?…」雖然話還沒有說完,但是特使對修特那淡然自若的態度,與及那彷彿在面上寫「我知道啊。那又怎樣?」的神情,感到極為不滿:「所以,大公這一次命本官前來,是想請修特大人,能在殿下測試過『追影』後,陪同殿下回大公那裡去……」

「不行。」

斷然拒絕,修特神色依舊:「很抱歉,但本官還真的不曾聽過,作為皇家繼承人的,有著好好的皇都和皇宮不回去,反過來要跑到臣子的家裡去呆呢?本官想請問,特使大人該知道,這不管是於禮或於理也不合吧?還是,大公閣下是有甚麼別的想法呢?」

特使很清楚,目前費列特的皇都,是完全掌握在聖騎士團的手中,而現任聖騎士團團長托烈頓,則是絕對效忠於費列特皇家的。因此,他口中的大公,或是首相大人,才會想乘現在唯一的繼承人,離開皇都去測試皇家直傳的武裝,與及巡察各地時,將其「請」回他的領內去。只是,要作出這樣的事,那便得先過修特的這一關,所以他才會受命前來這裡遊說或威脅修特。

「本官當然明白。」

耐著性子,特使抑壓險惡的面容,握著酒杯的手更是不自覺地用力緊握:「不過,大公大人只是想讓殿下,到大公的領內小住一段日子吧。同時,這也是一個好機會,讓殿下跟奧迪大人他們作多點溝通和瞭解。這樣,在將來殿下作出選擇時,也會有很大的幫助的。而且,殿下既然是特意要到各地巡察,瞭解本國各地的情況,想當然不會反而不去辛格大公的領地吧?」

「嘿,當然不是。特使大人別誤會了。」

從容輕笑,修特在輕搖酒杯的同時說:「只是,本官想大公各位該會很明白,為甚麼殿下和本官會用著這種方式巡察各地吧?這當然是因為,殿下不想驚動人們,而且更可以暗中查察各地的治績呢。啊,本官明白了。想是以大公和各位的才德,領內當然是治理有方,所以才更想殿下去看看那片繁盛的景象。放心好了。本官想到那時候,殿下定會欣賞到大公治績呢。不過基於殿下的想法,所以本官不便透露詳細的情況。這則要請特使大人多多包涵。」

「哼!修特大人。」

按捺不住,特使冷哼一聲後冷冷地說:「大人跟本官多番留難,不知大人到底是有何居心呢?不會是修特大人,閣下想…」

「哦?嘿,嘿哈,特使大人失言了。」

聽到對方的那番說話,修特卻全不受影響,冷笑一聲便搖頭說:「本官會忘了大人曾說過這番話,但請大人要慎言啊。」

「你!呼…」

臉上微微色變,更連敬稱也不用,特使冷然說:「修特,你看來該是不會不知道,到底誰人才是費列特中,掌握實權最大的一族吧?再說,你既然也是作為軍人,那你應該知道,現在費列特的七成實戰兵力,又是操在誰人的手上吧?那麼…」

「本官當然很清楚啊。不過本官也想反問大人一件事。」

渾若無事,對對方的威嚇只以輕笑面對,悠然手抵腮旁的修特淡然笑說:「大人想必也很清楚。首先是在軍團戰鬥中,強者和精兵所佔的重要性。還有,費列特又有哪三個主力軍團?唔…至於基本一點的民心取向、後勤補給、以至是別國的助力等多方面,本官想大人應該會比本官更清楚吧?」

「你!可惡…」

特使當然是知道,費列特的三大軍團是:聖騎士團、暗黑騎士團、還有最具特色的重裝戰士團。其中,聖騎士團的團長是忠於皇家的托烈頓;重裝戰士美其名的團長是祖.辛格,但實質上則是一向掌握在皇家的掌中,亦即是現任的繼承人手裡,故此祖能調動的重裝戰士實在是很有限;至於最後的暗黑騎士團,當中的團長則正是如今坐在他眼前的青年,向來有「影騎士」之稱的修特。

想到這裡,特使更是記起,當日出發前來這裡時,費列特副軍務大臣兼將軍,身為首相豪迪.辛格大公之子奧迪,跟當時的在場各人說過的話。「我們可別小看修特這男人。這人當年自願加入聲名狼藉,兼且是當時實力最弱的暗黑騎士團,結果讓他在短短時日之內,便取代了原本的團長,更將暗黑騎士團搞得好生興旺。這人的本事,由此可見一斑……」

現在,就是由於修特所列舉的理由,所以在國皇去世了大半年的現在,費列特的皇家,才沒有因此而易主……

也是為此,辛格家族才會打算,藉著政治婚姻的方式,讓辛格家族正式入主費列特。便是至不濟,也可以用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形式,來慢慢侵吞費列特皇國。

由於雙方意見不合、達不到共識,所以這次的密談很快便曲終人散。只是基於禮數之故,而且對方也暫時沒有甚麼實質的證據足以入罪,所以修特也讓特使在城內留宿。

****************************

當晚深夜。

『好了,該有結果吧?』

「好了。來了。」

「咦!?是你?!」
「嘿,不錯。是我。」

當特使在心中確認,並且作出行動時,在內城小路上的他卻看到了一名黑甲青年…一名背負著一柄長柄大劍的黑甲青年。

「好細緻的組織呢。」

輕聲說著,修特望著特使:「這應該不是你有本事作出的行動吧?果然不愧是老狐狸…還是他的兒子或手下的傑作呢?遊說失敗,便立即找機會殺死我。唔…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確是不錯的安排。」

「同一時間,十三名秘密訓練出來,已有著強者水平的死士或殺手。這份戰力還真不俗呢。再加上在行動之前,完全不知道真正的行動目標和內容,到這裡之後又要分散行動,兼且還要混在來訪的使節團五百人當中…嘿,這樣小心,看來真的是非要制我死命不可呢。」

「那麼那些…」
「既然清楚是誰派來,也沒有想過會招供作證,更沒預期會有任何情報,當然是全殺了。」

好幾名黑甲騎士出現在對方的視界同時,修特便在手按腰間的劍柄,冷冷回應說:「特使大人。大人也不必跟本官客氣,儘管來吧。」

「…修…修特大人,閣下說甚麼呢?怎麼…怎麼本人都不明白呢?本官只是碰巧想在城裡散步罷了。不知大人指的是…」

「哦?嘿…」

看到特使那種程度的演技,早有預計的修特便笑了起來:「可惜…可惜,雖然你的本事和演技有限,但可惜老狐狸果然是挺厲害,就連這種情況也在預算之中,還替你安排了退路呢。嘿,沒甚麼,那麼特使大人請便吧。反正本官有點事要處理,那也不打擾大人的興緻了。」

「哼…」

****************************

較後時間,回到室內的修特,便被他的副官問道:「大人,大人都已經肯定那些刺客是…咦?」

「柏萊,我問你。」

卸下甲冑同時,修特淡然反問部下:「以現在我方的情況,和辛格家族正式開戰,勝望有多少?」

「……這個…」對於長官的問題,被稱呼作柏萊的青年,只能無言以對。

「呼…」
輕呼一口氣,拿著那柄長柄大劍的修特坐到椅子,並示意各人坐下後便說:「依目前的情況,我們和對方發動全面戰爭。老實說,無疑確是有著相當的勝機。可是,這是指在雙方…以至是平民百姓均受到很大傷害的情況下,才能得到的機率。這,正是不論是考量現實的情況,以至是殿下的意願,大家也不樂於見到的情況。所以,雖然是理由不同,但我們雙方才會在這時,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那麼,你們明白我的做法嗎?咦?」

就在眾人點頭回應之際,修特亦收到部下送來的信件,而他在看完信後向各人宣佈說:「各位,我們還是做好準備吧。詩愛大人剛命人送來訊息,殿下將會在近期,前來這裡測試『追影』。另外,詩愛大人更說,殿下已成功另外得到三處地區支持。這樣,我方的籌碼便又再增加了。」

風暴。正蘊釀著。

無病 2007-02-09 18:00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四節




一:【以踐踏自己為樂。這,很好玩嗎?】

「進來。」
「爺爺,你老人家好。」

得到准許後,一名身穿普通家居衣服的秀氣少年便推門進入了房間。在裡裝潢華貴、陳設高雅的寬敞房間裡,端坐著一名年約六十許,但精神暢旺的老者。

此時,表情悠閒但不失尊重的少年,便向那名神色嚴肅的老者欠身行禮。

「爺…」
「情況怎樣?那人是不是真的已…」

「哦?」看了一看面容不變、但眉宇眼神裡已是有著點點波動的老者,少年點頭回應:「是的。確認了,姑丈確是在一個餘月前,因為車禍身亡。」

「甚麼?他…那個男人真的已經死了?這…」

聽到該是孫兒的少年的回答,老者先是微微黯然,但他的臉上旋即浮起冷笑:「嘿…活該!這是他不自量力的報應啊!到今天才有這報應,這實在是太便宜他了…嘿,真是活該!真是報應呀!」

「……」

看著爺爺的老臉上,盡是和慈祥親厚相反的神態,口中說著怨毒的說話。少年卻神色不變,只是在老者沒有發現的情形下,以複雜而特別的眼神,在看著眼前的老者、看著他的真心同時,等著老者接下來的說話。

「嘿…對了。」

如少年所料,自個兒冷笑了一會後,老者回復了原本那嚴肅木然,宛若泰山崩於面而不動的模樣,並且再度沉聲詢問:「那麼…那麼她這段日子…她現在怎樣了?」

早有準備,少年微一聳肩,但態度依舊恭謹地回答:「表妹在開始時的心情不太好。但該是因為朋友的緣故吧?現在她的情況還不錯,算是已熬過吧。至於經濟方面,由於姑丈生前已將房子的供款供完,而且除了生前的積蓄外…唔,姑丈應該是預計到這件事吧?因此,姑丈早已有了準備,投保了一筆數目相當的鉅額保險,因此現在表妹的生活和經濟是相當充裕的,爺爺你大可放心。」

「哦?是嗎?唉…真是苦了那孩子了…那個男人不單害她失去了母親和妹妹,還要…咦?」

本如同花崗岩般堅牢的嚴峻面容,此時終於出現點點波動,絲絲憐惜之情,更在自眼中默默湧現。只是,近歷變幻的老者同時察覺孫兒說話中的問題:「預計到這件事?早已有了準備?孩子,你說的不是普通的事吧?」

心知爺爺的本事,對老者會有這樣的問題不感絲毫意外,但少年面上的神情,則自原本的淡然自若,變得稍見凝重:「爺爺。不錯,據孫兒的一些朋友私下跟孫兒提及,姑丈的車禍該不是普通的車禍。」

「!?…」
「事情大致是那樣的。」

得到老者的示意,少年繼續說:「孫兒的朋友說,姑丈該是早年曾因為見義勇為,所以和一名在早前已出獄的悍匪結怨。因此,估計這一次姑丈的意外,也可能是……」

說到這裡,少年便不再說話,靜候老者的反應。

「……」

低頭沉思良久,老者在抬頭時問:「那麼,當時那傢伙沒有傷害那孩子嗎?而且,現在那傢伙又怎樣?還有,現在那孩子的安全沒有問題嗎?」

「嗯。」

微一點頭,少年回答:「表妹方面,雖然理由和原因不明,但她好像沒有受到甚麼影響。至於那人方面,由於在出獄後招集了不少兇徒,所以在當時便被警方盯緊,更由於姑丈的事,還有一點詳情不明的事情,所以那伙人現在是離開了這城市,目前遠遁在外…」

「至於表妹的安全,由於她和她的朋友們,大都是有著很高的警覺性,而且孫兒也不想變成在監視著她,所以詳情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從她們的反應和警覺性來看,她們應該大致是知道這件事。這再加上表妹大都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到處胡亂閒逛,所以我想表妹的安全,暫時該是問題不大的。」

「是嗎?」聽過孫兒的報告後,老者先微微點頭作回應,然後便再次低頭沉思起來。

過了一會,老者再次抬頭,用著點點猶疑的語氣說:「我遲點時間,得再到國外一趟。我想…我想在回來之後…我回來之後…你替我安排,我想跟那孩子見一次面。至於…咦!?」

想到這裡,老者突然用著比較複雜的眼神,沉沉望著自己的孫兒:「孩子。怎麼我都不知道,你原來是有著這樣的本事呢?我記得,當日原本不過是叫你去查看,那個男人的死訊是否屬實。但你…嘿,而且你才多大了?只不過是比你表妹大一兩年罷?竟然有辦法得到那樣的情報?看來,不單是你父母兄長,就連我也走了眼呢。」

「爺爺,你太過獎了。」

老者這番隱含質問和戒心的說話,少年卻以毫不在意的淡然,聳一聳肩便作出回應:「如果不是碰巧讓孫兒知道,這件事原本爺爺也不會想讓孫兒負責吧?那麼,既然明白爺爺是需要在最快的速度,與及最保密的情況下做到這件事,那我當然需要動點腦筋。」

「只是…」

說到這裡,少年表情轉趨認真:「爺爺。你老人家應該很清楚,在孫兒的立場來說,當我不會愚蠢地作上一些多餘的事時,這不但會使我爸爸媽媽輕鬆很多,同時可以不讓哥哥和堂兄他們,因為我而要多想一些無謂的事情吧?最重要的…我想還是因為這樣,我可以因為少一點將來的利益衝突,和哥哥維持比較好的關係。哈…當然,我這樣也可以生活得輕鬆很多嘛。爺爺不是間中也責備孫兒,說孫兒沒大志兼且不長進嗎?老實說,營商這回事,不是太合孫兒的脾胃呢…哈…」

「至於…」

說到最後,少年臉上更是露出微笑,在悠然擺手間說道:「爺爺也該很明白,像我們的身份,原則上是會有很多不同的人,主動跑上來跟我們示好的。雖然孫兒不是太適合這遊戲,但我也好不容易地才從中找到一點,比較可以跟孫兒交心的朋友。就是這樣,雖然我認識的人,固然不及哥哥和堂兄他們多,但至少在我有需要時,那些朋友便還真挺可靠,兼且也願意為我出力…噢,對不起,孫兒說得有點興奮,所以有點失言和失態。」

「……」不置一言,因為久經世故的老者,此時已不會那樣輕易地,便完全相信別人所謂的「真心說話」,儘管…儘管說出這話的人,是他的血親,但仍得基於一些常人所沒有的原因而作出別的考量。

於是,老者在輕輕點頭後,冷淡地說:「好吧。那麼這件事情,便由你負責處理了。我想在這裡靜一會,你先離開吧。」

「是了。」
「哦?」

正要退出房間之際,老者卻忽然沉聲叫停少年:「記得,我應該是曾跟你說過,叫你不要稱那個男人做姑丈。你應該知道這是會令我不快的,那為甚麼你…」

「咦?這個嗎?哈…」

聽到老者的說話後少年先是一呆,但少年接著便有點無禮地輕笑起來:「因為爺爺你口中的那男人,他確是我的姑丈啊。很抱歉,孫兒雖然不像爺爺般見多識廣,更不像爺爺般聰明。不過,打從替爺爺調查這件事後,我更肯定我從前的想法。爺爺,就算你不承認,但是姑母確是很快樂地跟姑丈他一起生活哦。反正姑丈也沒有要姑母吃上甚麼真正的苦頭,那樣還不足夠嗎?呼…對不起,那麼孫兒也不打擾爺爺,先行離開了。對了,爺爺請放心,孫兒會請朋友幫忙,去處理那伙有可能對表妹不利人的人,還有確保表妹的安全的。再見…」

微笑著欠身行禮後,少年亦慢慢退出房間。

「……孩子…」

隨著少年離開房間,老者便在呆了一會後,從衣袋中的拿出一張微微發黃的舊照片,並在看著照片中,一位有著溫暖璨爛笑容的少女之際,口中喃喃說著:「…妳…妳放心吧…儘管那個男人,照顧不了妳…照顧不了妳的女兒…但妳相信爸爸吧…妳爸爸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妳的女兒的。」

****************************

「孩子…妳有甚麼心事呢?」
「咦?!甚麼?沒…沒有呀…爺爺…」

同一時間,城中的一所醫院中,本是一個人發著呆的芳,突然被坐在她身畔的病床,一名神態慈祥的老者出言詢問。這位老者,則正是芳和烈他們口中,那位儼如她們祖父般的漢斯爺爺。

「呵呵呵~還說沒有呢?」

老者悠然輕笑,更刻意逗著芳:「芳呀…妳別忘了。妳的漢斯爺爺,我可是從妳還是嬰孩時,便看著妳長大,變到現在這麼婷婷玉立呢。那麼,妳認為妳有心事,還會瞞得過我嗎?呵呵~?哦?還是,妳有甚麼事,是不可以讓爺爺知道呢?噢…芳果然是長大了,有事都要瞞著爺爺哦。」

「不…哎…爺爺,不是的啦。只是……」給爺爺刻意逗弄,芳只能沒好氣地回應著,但她活像有甚麼難以言明的事,始終沒有將心中的事說出來。

「呼…孩子…」

輕輕呼了一口氣,老者乾瘦的手掌溫柔地撫上芳的秀髮,並且用著溫和的語氣說:「反正烈也不在,妳不用怕的…如果妳認為爺爺是可靠的,那跟爺爺說來聽聽吧。看看爺爺能不能跟妳分,又或者是想點甚麼方法呢?」

「……」

抿著嘴細想一會後,芳在猶疑之間,緩緩以著緊求助的神情說道:「爺爺…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啊。如果,我有一位朋友,他是一個極度沒有信心的人。那麼,我…我該怎樣做,才可以幫他在短時間內,建立起他的信心呢?因為…因為他該要在近期內,做一件很需要信心,才有可能成功的事情。爺爺…爺爺?」

看到漢斯爺爺在聽的時候,忽然呆呆注視著自己,芳不由得感到有點奇怪。

「沒事…沒事。我沒事的。」

察覺平素相當精明的芳,居然沒有留意到說話中的問題,漢斯在稍事深吟後,便以無奈的苦笑回應:「芳,不好意思啊。看來妳爺爺是說了大話呢。事實上…咳咳咳…事實上,我不是太清楚妳口中所說,那位朋友的實際情況,不清楚他是因為甚麼而沒有信心,那麼這確是很難對症下藥的。另外…」

「咳咳…」

再度輕咳,神情有點複雜的漢斯,在輕握芳的纖手時說:「如果是真正的信心,不是沒有來由的自負,這原則上該是要建基於本身的實力、精確的計算,還有實證和經驗的支持。那麼,要在近期內做到,這確是很困難呢。只是,如果在短期內,為了要做到某件特定的事情,那不知可不可以另外找上一樣東西,藉著這東西來暫時彌補信心的不足呢?」

『彌補不足?是不是可行呢…哪又該找甚麼來彌補呢……唔…』「咦?怎麼了?」為著漢斯的回應低細想了好一會,芳卻忽然驚覺爺爺輕輕推了她一把。

「呵呵呵…還問甚麼呢?看來妳都想得呆了啦。」

呵呵笑著,漢斯老爺爺指著牆上的掛鐘:「妳今早來這裡的時候,不是曾跟我說過,說妳中午左右有點事嗎?現在都快要中午了,我不要緊的,妳還是走吧。免得再遲點,弄得像昨天一樣遲到,那樣便不太好了。反正妳大哥遲點也會來呢。」

「可是…」雖然確是預計會在中午時離去,而且今天亦不是第一次這樣,芳這時卻好像昨天的情況一般;在被爺爺看著的現在,感到如果因為原本的那理由丟下爺爺跑掉,這感覺好像是怪怪的,所以這便使她不禁猶疑起來。

「哎…還可是甚麼呢?哈…怎麼妳昨天是這樣,今天還是這個模樣呢?」

看著芳那遲疑的樣子,漢斯微笑說:「妳還猶疑甚麼呢?妳看,妳爺爺我年紀雖然是大,但精神還很好啊。哪會這麼容易便丟下妳們兩兄妹,去那個世界找太太呢?我不是說過嗎?還沒有看到妳大哥娶老婆,還有妳出嫁的樣子,我才不肯走呢。噢…都說偏了。總之,妳走吧。我沒有問題的。妳總不成是想在醫院裡住下來吧?哦?還是…芳,妳和昨天一樣,是因為某些理由,讓妳覺得這樣是不妥當呢?」

「呃?這個…這個…」無疑明白漢斯會這樣說的目的,但是擔心漢斯真的會追問下去,所以芳只得在不久之後,便跟爺爺道別離去。

「唉…這孩子…雖然還沒有意識到,但是…這孩子…她也長大了。」

透過窗戶,望著芳在離開醫院範圍後,才顯得急忙離去的背影。漢斯爺爺用著感慨的語氣,說出這樣的一句說話,他的心中更浮起眷戀的感情。因為,最近他從芳和烈兩人的口中,與及她們的行動之中,老人已大概推測到芳的情況。

原本,漢斯也想直接跟芳去確認這件事,並追問一切是不是如他所推測的那樣。只是從芳出世便照顧她至今,對於這位與其說是「小姐」,倒不如說是「孫女」更貼切的少女,老者是相當清楚芳的個性。因此,漢斯才沒有真的追問下去,以免將這還只是萌芽成長中的幼苗,給他自己呆呆的搞砸了。為此,慈祥親切的老人,只能在心中滿有遺憾地說……

『對不起啊…太太。漢斯…雖然我是很想,但可惜我看來已不能…不能跟太太妳說…說小姐披起嫁衣時的樣子了……』

******************************

山中。

「呼~怎…怎樣?行不行?還是…還是不行嗎?」

手持當日杜魯所使的暗黑長劍,接受一天多指導的誠,在施展了杜魯教導的技巧後,便在技巧完成後帶著一臉的惑疑之色問向杜魯。

「……」不置褒貶,杜魯只是側著頭,凝望著誠。

「唉…果然還是不行…這一次是…我再試試吧…」

看到杜魯神色木然的注視著自己,誠在苦笑著黯然自嘲後,便再次細想剛才的情形,並且打算再次實驗。

只是,這時候杜魯開口了。

「誠,你自己認為如何呢?」
「我覺得如何?這個…我…唉…該是不行吧?」

搔著髮際,低頭的誠帶著自嘲的無奈苦笑說:「老實說,以我的能力來說,我都不知道問題在哪裡。只是…只是,該是不行吧?我總是覺得怪怪的,好像由一開始便全部都是問題。總之…哎…我都不會說哪……」

「唉~~」

深深嘆了一口氣,杜魯搖頭苦笑說:「誠,在這之前,其實我很想問你一件事。你既然都覺得不妥,那麼你早幾天之前,和凱恩那小子對打時所用的技巧,還有這一直以來所想、或修改出來的技巧。那又怎麼的一回事呢?」

「這…這個嗎?」

臉上滿是慚愧的表情,誠用力搔著頭說:「這個…哎…老實說,那些技巧的基礎,其實大都是由大哥想出來的。我所做的…嘿,不過鬧著玩,將一些平日想過,但不敢跟大哥他們說的想法,都試試加進去看看。所以…我想大哥的技巧,都被我搞得亂七八糟…是很難看吧?」

「呀?」

為誠的說話而張口結舌,剎那間不懂該怎樣說話才對。好半響後,杜魯才狐疑地問:「既然是這樣想的,那你又怎會有餘地,跑去將這些招術實行起來呢?」

「實行起來?」

一時間搞不清杜魯的問題,但誠仍是立即回答:「如果是指為甚麼會將這些招術,真的融了進大哥的技巧裡。這該是因為,我好像都不能將大哥教我的招術練好。呼…自從…自從伊莉…我決定來這裡之後,大哥特意將大多數的技巧都先跟我說了,但在來了這裡的頭一個月,即前後四個月裡,我好像都…總之我雖然都能使用出來,但感覺都好像是很不妥…試想,憑我這種東西,哪有可能可以在四個月便…唉…算了。總之,我想…我多半是弄得一塌胡塗吧?因為這樣,我便嚐試將我那些笨想法,都放進去試試…雖然都好像是弄糟了,但我想看看,我是不是能夠因此,將我本來用得一團糟的技巧,變得比較適合我…比較容易給我掌握…」

「……」

杜魯額頭見汗,瞠目以對的同時,誠的慚愧之情越盛,更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來:「結果…不錯,雖然那些技巧我都好像能融進,變得較易被我掌握。不過,現實證明了。當以這些技巧跟凱恩對戰,我便被凱恩打得一敗塗地。我想…這除了是因為我的實力問題,同時也是因為…我都已習慣了那些亂來的技巧,搞得在激戰時很難用回原本的招術,那才會被凱恩打得更慘。唉…我真是夠笨的。所以,自從上一次我呆呆地自以為是,將這些招術教了艾比魯之後,我都不敢再胡亂跟別人說這些招術。即使是兇女孩,我也是照回大哥當初教我的,再將原本的版本跟她說罷。嘿…看來我真的是夠笨呢。」

「……唉…」

再次嘆氣,手按額頭的杜魯搖頭苦笑:「哎…你確是真的很笨呢。我都不知道,到底應該怎樣形容你才對。還好你的身體比腦筋靈活、更能看清真實,否則可就糟了。哎…先休息一會吧?反正快要吃午飯呢。」

不由分說,將誠拉到一旁的樹蔭底下坐下來,杜魯正容說:「首先,我不管你給自己怎樣糟的評價,我也只可以跟你說:【雷霸斬】和【猛虎烈破】這兩個大技,其實你已經在今天早上完成了。現在在運用的圓熟度和經驗上,你或許還不及我。但是純以對技巧的掌握,與及藉此引申的運用方面,你的未來可塑性卻可能會比我更好。這樣,你該滿意吧?老實說,雖然是給我直接指導,但你可以在不足兩…不,本來昨天也是從下午才開始,所以該說你可以在不足一天之內便……」

「不是的。」

活像預算到杜魯想說的話,誠立即搖頭反對:「杜魯先生,我明白你的好意。不過,你別忘了,我可是在早一個多月前,便已得到你的教導,而且更碰巧因為凱恩的緣故,給我僥倖地掌握了。所以,這只是可一不可再的僥倖啊。」

「啊…唉…你這小子真是夠麻煩的。」

無力地手按自己的臉,微感頭痛的杜魯沉著臉說:「我真是不明白你這小子。便是人們謙虛…以至是虛偽,也不會像你這個樣子。你真的好像是以踐踏自己為樂似的。唉…這很好玩嗎?我真是服了你呀。」

「不是,我只是避免我那蠢愚的狂妄再……」
「好了好了。」

搖手阻止誠再說下去,杜魯苦笑說:「別再多說這些說話了。單是昨天一天我都已經聽夠,也受夠了。呼…還是說說別的吧。那麼…怎樣了?用慣了法莎沒有?看樣子,我想是還不錯吧?」

誠點頭同時,杜魯在輕輕搖頭後微笑說:「想不到你跟法莎的相性,還真的挺不錯呢。不過,我想你是想不到,作為別人口中…嘿,所謂傳說英雄的我,竟然會用了一柄給人的印象,是屬於邪惡的暗黑魔劍來當配劍吧?呵呵…這回事,打從當年我們便看到不少人,因為這而呆著呢。」

「屬於邪惡?不會吧?呼…被你這樣說,法莎才想哭呢。」

原本的情緒也沒有甚麼波動,再次使自己的精神平靜下來的誠,便用著疑惑的眼神望著杜魯:「為甚麼暗黑劍便是代表邪惡呢?我倒不覺得。既沒有足份的理由,亦沒有正確的實證去證明。雖然不是一柄也沒有,但就因為有部份是這樣,便將所有的暗黑劍定格為魔劍…我想…唔…這好像是也不太對吧?」

「哦?」

被杜魯以意外的眼神望著自己時,誠側著頭、搔著臉說:「雖然我不敢肯定…但我想…唔…反正你該不會為這而扁我吧?我想…就連人也很難去說誰是誰非,那更何況是劍呢?要說的,我想還是該先研究,到底是劍邪惡呢?還是持劍行兇者邪惡才對吧?雖然…雖然我也知道,世上有導人向惡的魔劍存在,但也不該以偏概全吧……」

「咦?…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呃!?我…該又是我說錯了甚麼吧…」

當誠一臉困惑的樣子說著時,大笑的杜魯卻搖手反對,更在笑了好一會後才說:「誠,我大概明白為甚麼法莎會和你有著這麼好的相性,搞不好就是因為你有著這樣的想法吧。你聽我說…」

神情顯得認真的杜魯,在伸手拿起黑色的長劍時沉聲說:「法莎,本身確是一柄有著闇屬性的魔劍,只是她本來就沒有別人說的那種,會影響、甚至是扭曲持劍者精神的特質。她所以會成了人們口中的『魔劍』,這只是不少人們不瞭解、抗拒、害怕等等原因,以至是某些人不能明顯地接受,所謂的『闇』這回事,所以才加以排斥罷了。嘿…不過話也說回來,我當初得到這柄劍時,也是猶疑了好一會呢。哈哈…」

「嘿…誠,看來你很喜歡聽故事呢?那我便稍為跟你說一說吧。」

看著臉上盡是好奇和滿有興趣神情的誠,向自己用力地點頭,杜魯微微一笑說:「當年,我原本的配劍,並不是這一柄法莎,而是另一柄長劍--神劍.艾古斯卡利巴。」

「咦?」
「當時,用著艾古斯卡利巴的我,還有古拉夫他們一行四人,對上當時真正在背後,惹起魔族入侵人界的魔神之前,我們卻要先對上一名使用這柄法莎的勁敵。嘿,你多數想不到吧?在當時,便是我們四人合力,也是好不容易才只能和那人拉成均勢,我的艾古斯卡利巴更是在那一戰之中,被法莎斬斷呢。」

「啊?!」
「嘿…」

好像挺滿意誠那愕然的表情,杜魯悠然說道:「當時,還好古拉夫那傢伙口才了得,最後竟然真的給他說服那對手,而且失去作戰意欲的那人,更將法莎交給我,當作是毀掉艾古斯卡利巴的補償。結果,我就是用著這柄法莎,將那名魔神收拾的。」

「不好意思,杜魯先生,但你未免說得太簡單吧?我聽後還是太不明白。」

一臉不解之情,誠搔著後頸問:「為甚麼那名對手,會在那種情況下,被古拉夫導師說服的?詳情到底是…」

「哈…這個的詳情,你還是不要問我。」

阻止誠追問下去,杜魯搖頭苦笑:「這些事情,你還是等碰到古拉夫那傢伙時,才再去問他好了。否則依那傢伙的混帳個性,知道我將他的事都跟你說了,他搞不好可是會找我麻煩啊。這個還是免了。」

無病 2007-02-10 18:45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四節




二:【收到了…我已收到閣下的警告了。】


「?」
「咦?螢她們來了。」

看到誠幾近是同時,和自己有著相若的警覺,杜魯不禁微笑說:「誠,雖然你的實力是在我之上,但在經驗、辨識和警覺性等部份,你應該還是不及我吧?那麼,你是怎樣知道,你那些送午飯的朋友來了呢?」

「這個…」誠明白杜魯所說的問題。因為杜魯的實力下調的影響,加上誠先天的聽力(本人自稱只是比常人好一點)之故,誠確是會比杜魯早聽到螢她們的腳步聲。

只是,能夠收聽到聲音,和能夠詳細辨識區分聲音,這又是兩碼子的事情。杜魯的情況則是僥倖地,當年提升而得的處理情報能力,並沒有由於實力下調而減少,這加上經驗和知識等因素所致,所以他在察覺和辨識,身體所接收的資料方面,如今仍然是比誠優勝的。

輕輕搔著後腦,誠呆呆地回答:「不錯。原則上,我想我應該是比你遲一點,才知道螢她們的到來。可是,烹調過的食物所發出的香味,我想在這人跡罕至的山區裡,多半是不會常常出現吧?螢,我們在這裡。」

回答後,誠便高聲指引正找著他們的螢等人。

───*───*───*───

「誠大哥,螢做的東西好不好吃呢?」稍事寒暄後,誠和杜魯兩人便和帶著食物前來的螢等人,在林蔭之下共享午膳。

「嗯…唔唔…呼呼…不錯。螢,妳做的東西還真不錯呢。對了…」

吞下螢弄的煎魚柳,並認真地向滿臉期待之色的螢微笑回應後,誠便側著頭呆呆地問:「對了,芳。妳今天又來了。難道妳不用探妳爺爺嗎?」

「甚麼啊?」

本來快要吃完東西,芳聞言亦停了下來,噘著小嘴反問:「難道我不可以來這裡嗎?爺爺那裡我今早已經去過,而且下午烈也會去找爺爺。再說,難道為了要吃這頓午飯,你便想累死妳妹妹嗎?真是的。」

芳說的事情,則是直指這頓豐盛的午飯,如果沒有她的幫忙,恐怕便只能單靠螢一個小女孩獨力弄出來。這方面,卻是因為同行的蒼嵐和蓮華兩人當中,蒼嵐做出來的食物,只是到了能夠輕鬆吃下,而又勉強不會覺得難吃的水平。至於出身中級富戶,本來就無心廚藝的蓮華,要是能夠順利地煮個即食麵,這已算是挺不錯的表現了。

倒是若要問,向來負責誠家中飲食的古露,為甚麼不在這時幫上忙。這個,則可能要問一問,那位完全沒有作為人質的自覺,偏又想跟那名將她扣留起來的人,一顯手段的那位女孩了……

「唉…算了,我也懶得再說了…唔,都說得我有點…咦?」或許是當中的一道菜,在之前下了稍微過量的鹽吧?這再加上數落了呆瓜般的誠數句後,感到有點口渴的芳,在搖了搖手中已告乾涸的汽水罐後,便伸手向身旁的另一罐汽水。

「喂,反正只喝一口,我也省得再開另一罐了。」同時間,芳已拿起那罐汽水,那罐已是被人喝了一半的汽水……

「嘩?妳真是,我都不夠喝嘛…哎…罷了,反正我本來也想多喝一罐。」
「甚麼啊?別那麼小氣好嗎?我只是不想浪費吧。反正再來兩罐,你也喝得下啦……」

說著說著,純反應地,在回應了原本也無心抗議的物主後,芳便將汽水往嘴裡灌……

「咦?喂!芳!妳…」
「咦?怎麼了?」

先是一呆,但芳到底還在是喝了一口汽水後,才用著不解的神情,望著向她發出低呼的蓮華,還有一同傻著眼望著自己的蒼嵐。

「妳…妳怎麼就這樣,便直接喝了他…他喝過的東西?」
「?」

對神情意外的蓮華,回以瞠目以對、不明所以的反應,芳奇怪地問:「怎麼了?這有甚麼不妥嗎?反正我省得為了要多喝一口而浪費,而且他也沒有甚麼病嘛…這有甚麼不妥呢?」

「……嘿唉…哈…」

輕輕抓了一抓臉後,蒼嵐苦笑回問:「芳呀…妳,還有誠呢…妳們有沒有看漫畫呢?對了,嘿哈,該說是少女漫畫那一類才對吧。」

「咦?有是有的,但不太多…」搔著頭,誠遲疑地回答著。

同時間,芳則爽快回應:「漫畫,當然是有看啦。不過,你說的那些甚麼少女漫畫,我倒是很少看。因為都不合我的口味。」

「哎…怪不得…」

在蒼嵐和蓮華兩人在相對苦笑之際,螢卻輕輕地扯了扯,同是苦笑中的杜魯的衣袖:「杜魯叔叔,怎麼蒼嵐大哥他們,會因為誠大哥給芳姐姐喝了一口汽水,便有這麼大的反應呢?」

「咳,這個…」

臉上的苦笑笑意更盛,杜魯在輕咳一聲後輕聲說:「螢。想不到…咳,比較這個時代、這個世界中的同齡女孩,看來妳還是不夠…唔,不夠『見多識廣』呢。呵呵,這個我也不好跟妳說清楚,總之妳遲點便會明白的。噢…還有呢…」

說到這裡,杜魯的臉上浮現尷尬的苦笑:「螢,我雖然的確是活了八百年,但我的身體年齡還沒到三十呢。所以,妳不要叫我叔叔好嗎?妳這樣叫我,我會挺頭痛呢。」

這邊廂,杜魯正跟螢「好言相勸」;那邊廂,蒼嵐則無力地笑問:「那麼,芳。妳跟別人,是不是常常也這樣做呢?」

「做甚麼啦?你是說喝汽水的事嗎?呼…」

狐疑地望了望蒼嵐兩人,再望了望剛才喝的汽水,芳便在輕呼一口氣後,用著理所當然的神情說:「當然不是。從前我都沒有幾個相熟的朋友,和別人一起吃喝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那當然不會,何況誠這笨蛋,我也算是挺熟絡,這該沒關係吧?喂喂喂,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呢?」

「呃…哈…」無力看著還是不清楚情況的三人,尤其是芳用著那率直的樣子,說出那豪爽的說話。因此,蓮華兩人還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芳的回題。

「對了!」

既是因為本來確是想問,加上覺得該是轉換話題的時候,所以蓮華忽然向誠提問:「我們先別說那些,誠…早些時候,我們已經很想問你一件事。那個叫凱恩的傢伙,他是沒神經的嗎?怎麼可以在沒麻醉的情況下,在徒手駁骨的時候,別說沒哼半響,就是連半點眉頭也沒動過,活像是不感到痛楚呢?」

果然不愧是和美雅久經「鍛煉」,所以蓮華在鬥嘴上的技巧,則是從前鮮與人爭論的芳所無法比擬的。正因如此,無疑是有些突然,但當蓮華連珠炮似的說話說過後,芳也沒有再為剛才的事追問下去。

只是,芳沒有追問,當中則同時是有著別的原因影響。

原本,芳是明白只要提及凱恩,又或是他昔日的某些往事,誠的情緒便會變得相當低落。可是,由於本身確是很想知道誠,與及和他有關的人等事情,這加上明白誠終歸得面對一切,還有心中一點別的考量,所以芳眼下也沒有阻止蓮華的提問。

「啊!?這…這…這個嗎?呼…」

低頭呼氣,方才歡鬧的氣氛驟然消褪,誠微顯呆滯地說:「凱恩,他…他當然是會感到痛楚的,但他很少會將那個樣子,表露出來讓我們知道。妳剛才所說的…凱恩其實都已不止一次試過那樣,而且…而且我還碰過…看過他…他比這更堅毅厲害的情況…當年……」

在那個時候,誠和凱恩負責到某處參戰。在經歷艱苦的一戰後,無疑任務順利完成,但誠他們俱是戰至滿目瘡痍,而凱恩的手骨更在那一戰中斷掉了。

戰鬥完結後,兩人亦同時得知,另外一枝魔族的部隊,在那時正前往另一處不遠的地區。在那地區,當時則有他們的另一位同伴在那處,而且那一位同伴更是對誠來說,是一位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重要,他絕不希望那人有絲毫損傷的存在。

只是,以當時誠的那丁點兒實力來說,由他孤身一人前往支援,那對結果的影響性,幾乎可以說是能夠用無視的來形容。只可惜,當時誠他們所在的地區,附近儘管不是沒有人懂得治療魔法,但全是只懂得第一級水平的治療術。至於有能力使用解除特殊狀態術法,又或是能夠準確調配麻醉藥物份量的人,更是連一個也沒有……

「雖然,我們的魔法是可以藉著強大的魔力,來增加魔法的效能。即是如果是由一位有超強魔力的人,來使用第一級水平的治療術,療效絕對是可以比由一個魔力不太強的人,來使用第三級水平的效果更好。不過,也是因為不同的級數中,有著基礎本質上的分別,所以在治療的效能和影響性方面,則是有著無法藉魔力來彌補的差別存在。」

第一級的治療術,單純是用來治理傷處,令那裡的傷勢痊癒的。可是,這要像是第二,以至是更高層次的治療術般,能夠輕易將變形移位的傷處,矯正成原本正確的模樣。在這方面,若是軟性的組織如肌肉等,那還有機會辦到。可是,如果是要移正折斷移位的骨骼,那便真的只能說句有心無力。

當時凱恩的傷,可不是單純的斷骨,而是由於承受強烈的衝擊,兼且另外受到重創,導致除了折斷的臂骨刺出手臂肌肉外,另外還有一些沙石及金屬破片,分別在散落在傷口與及卡在斷骨的附近。

正因如此,如果要在那種環境下,迅速治好凱恩的斷臂。那些散佈、黏在傷口肌肉上的沙石還算了,但治療者可得先將卡在斷骨附近的破片挖出來,然後再將刺出體外,暴露在空氣中的斷骨,強行推回手臂肌肉之內,並且把斷骨駁回正確的位置。那樣,才能以第一級水平的回復術,迅速治好斷臂的傷處。

「原本…」

樣子像是已完全回到當日,誠深刻地向著眾人,訴說著昔日的往事:「單是要治好凱恩的傷。這當然不是很困難,只需要找人向凱恩施用麻醉的藥物,又或是催眠或麻痺術等魔法,那便可以進行治療的工作。可是,先不說有那個能耐,可以將凱恩麻醉或催眠的人不多。最致命的還是,在沒有人懂得狀態回復術,又或是能準確調配藥物至,可以使凱恩能在適當時間回復活動能力的情況下。那麼,便是能夠治療,凱恩仍是無法趕及跟我一起回去支援…支援她……」

兩難之中,明白凱恩的傷是需要盡快治理的,對於心中的那人,誠更是絕不會坐視她面對危險而不管。因此,誠最後決定讓凱恩留在這處療傷,由他一人趕往目的地。那麼,只要他趕到目的地後,便是要他拼了性命,他也是一定會守著那位同伴……

豈料……

****************************

「咦!?凱恩?!」

準備定當,正要全速趕往目的地的誠,看到凱恩來到他的面前,並且冷漠地跟他說:「走吧。」

「但…但是,你的手臂…」愕然望著凱恩的手臂,誠只是喃喃地說出這樣的話。

對這,神色如常,只是面色微顯蒼白的凱恩,只是冷冷望了一望自己的手臂,再望了一望誠,然後便冷淡地說:「已好了。」

「我知是好了,但你剛才…」用著難以置信的神情,想到凱恩剛才那情況,誠訝然地問:「你剛才怎…怎…」

「別多話。快走吧。」這,只得到不帶感情的回應。

「是,我明白了。謝謝你,凱恩。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實在是…」語氣無疑是比冰更寒,說話儘管是比雪更冷,但誠完全地、充份地感受到,冰雪當中的那團,溫暖卻不傷人的火焰。

「……走吧。」

****************************

「在那之後,我再問回當時知情的人,我才知道…當時,凱恩二話不說,在我才剛去治傷跟準備時,他便由自己操刀,一刀就將礙著接回斷骨的肌肉割開…」

「呃!」

在除杜魯外的各人聞言色變的時候,誠繼續那回憶的說話:「…再自己親手將傷口上的異物挖出、刮掉、除去。接著,手一拍,凱恩繼續自顧自的移正斷骨。然後,情況就像早前那樣,他自己處理好移正斷骨的工作。據說,雖然那個時候的凱恩,確是對那個痛楚有反應。但是…但是他也只是眉頭皺了起來,咬著牙…就連半聲也沒哼過……」

「因此…」

誠的眼中,帶著無比堅信的神色,復又隱含著一絲困擾苦惱之情:「凱恩絕對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好朋友,便是他因為要為…為她報仇而要殺掉我,他始終還是我的朋友。這件事,不管怎說,也是不會改變的。」

「……」此時,各人均為誠的說話而愣在當場,一時之間也不懂該說甚麼才對。

**********************

時間,大約推回兩個小時前。

早前城郊那處,誠和凱恩交手的廢墟。

「哎…好痛……」從原本以不雅的大字形姿態躺在地上,緩緩坐起來的夢,在揉著太陽穴的同時,撿起幻凝並站了起來。

很快地稍事整理,戴回眼鏡、束起秀髮,夢接著便來到正倚坐在高層樓層的凱恩附近。

「呼…」
輕舒一口氣,夢淡然笑說:「跟你練了兩天,雖然算是早已注意到,而且我也比較喜歡這種方式,但還真想不到你真的不管在實戰或交手比試時,都不跟女孩子手下留情呢。」

「……」

本在閉目養神,凱恩先別個頭望了夢一眼,接著在再次低頭閉目時,冷淡地說:「男和女,本質有分別嗎?」

「哦?哈…」

凱恩的回答讓夢起始先是一呆,然後她便點頭輕笑說:「不錯,你說得很好,我很喜歡你這個論調呢。」

「真的只是一個月多點?」

再次斜眼望向夢,倚坐牆畔的凱恩冷冷地問:「基本實力、常用技巧,不論是【地裂】、【海斷】,還是【空滅】,都不像一個月左右能有的水平。還有,妳用的,都不是誠用的那些,而是大哥原本教我們的。」

「哦?你是問這回事嗎?」

聳一聳肩,夢在輕輕伸了一個懶腰時悠然回答說:「不錯,大變態在教我技巧的時候,他說他不敢肯定他用的技巧對不對,所以他暫時都不敢教我那些招術。他說他那是擔心那些亂來的技巧,反而會害我用不好原本的技巧。呵…『還是一個沒信心的傢伙。』你想說這話,對不對呢?」

「……」聞言望向正自向他微笑的夢,但當凱恩似是想回話的時候卻突然…

「!?」

「咦!?喂,你怎麼了?啊!咦?這是…」

看到凱恩忽然眼神一緊,接著更瞬間從十數層的高處,自窗戶躍下地面。不明所以,但以很快的速度,趕在他身後的夢,也在到達地面時發覺到不對。

「出來。」

冷冷說著,面對某建築物的凱恩將手中,那根為了和夢戰鬥而弄出來的鋼鐵長槍,緩緩指向眼前的建築物。這時候,察覺來人方位的夢,亦隨同凱恩一起,緊緊盯著那幢建築物。

啪…啪…啪…啪…

「佩服佩服,閣下的本領和警覺性,確是令本神官意外。」一名身穿像是神官服,有著深綠髮色的壯色男子,在兩名異形男子的陪同下,帶著低沉的鼓掌聲,從建築物的出口處緩步走出。

走到凱恩兩人身前的不遠處,綠髮男子用著認真的表情,平靜的語氣說:「先自我介紹。本神官是獸王大人座下三神官之一的地神官。幸會,幸會。不知道本神官該怎樣稱呼兩位呢?」

『地神官?!這傢伙就是琉璃她們所說的三神官之一?』

在夢的心中更形留神之際,依舊維持剛才那姿勢的凱恩,則以比對方更沉寂的神情、更冰冷的語氣回應:「凱恩。不管你們的事,更不想管。快走。」

「?!」眼神微微一沉,看來城府甚深的地神官,面容全無變動,只是沉聲說:「凱恩先生,看來先生是不知道…!」

本想繼續說下去,地神官卻猛感一股強烈的殺氣,直直朝自己直罩而來。這,明顯是凱恩給予的正式警告。同時間,沒動半分的凱恩,再次用著那寒如冰、銳如刃的語氣,向對方作出最後的警告:「最後機會,快走。」

『呼…哼…』在心中輕呼一口氣,地神官在心中冷哼後,神色依舊地沉聲說:「好吧。既然凱恩先生此時不想談,那我們遲點再找機會,好好再談一談吧。再見。」

丟下這番說話後,地神官便慢慢地退進,剛才他走出來的那幢建築物,看來他該是想離開吧?

只是,凱恩和夢他們當然不會認為事情就此便告終。事實上,情況亦確是如他們所料……

「咦?果然是…」『我和他的差距,果然是很遠呢…到底,我有沒有可能,可以達到這人和那個大變態,他們的這個水平呢?』看到凱恩比自己更早,便察覺對方人馬的來臨,夢不由得暗暗在心中低訴著。

「從哪裡來?大概數量?接觸時間?目的?」
「咦?」

聽到背向著自己的凱恩,那突如其來的問題,夢在稍作凝神和觀察後,聳肩苦笑說:「左右夾擊,大概數量不知道,但從那雜亂的聲量等方面來看,兩方各自的人數也該不會太少。至於確實接觸時間不肯定,不過以附近地形,還有我所知的對方來說,以均速直線前進,來到這裡該不會少於三分鐘。至於若是問目的…我想,與其說要除掉不肯跟他們合作的你,倒不如說是想藉此測試並確認你的大致水平,好決定是不是應該跟你作全面戰鬥,又或是決定今後的策略吧?」

『不同。同樣恐怖的天份…但在這方面則更有觸覺…』「……」

沒對夢的回答作出評語,凱恩只是堅決兼不帶感情地說了一句:「別插手。」

說著,凱恩動手了。不過他出手的方向,竟是向著他的身後,亦即是夢所站的方向!

星之一閃。

「啊!?我明白了…」

確信凱恩不會無故,更不會在這時突然向自己動手,所以夢肯定凱恩的這一擊不是向自己而發。何況,單從凱恩攻擊的角度,夢更肯定想的沒錯。只是,夢亦由於凱恩的這一擊,令她想到一件事。

『既然是親身來到這裡,更想準確觀察和計算出目標的真正實力,那最好當然是由自己親自察看。那麼,要作最佳的觀察,當然要選一個可以一覽無遺的位置。可是,要保障自己的安全,自然也得考慮選取的位置,還有再加上適當,而又不會使自己看不清的距離。這樣的位置,在附近又有多少處呢?呼…凱恩,你真是個恐怖的人呢。哎…大變態,這一次如果你真的不回來,看來我可真的要糟呢……』

───*───*───*───

「……嘿嘿…真是可怕的人…收到了…我已收到閣下的警告了…嘿嘿…」

此時,身在接近一公里以外的高樓樓頂,地神官雖然仍是神情依然,但額上已是微見汗珠,眼中更浮起驚訝之色…此外,還有他那木然的面上,那在剛剛被劃出來的血痕……

「大…大人……」
「我沒事。傳令。」

說著同時,地神官已然轉身,在慢步而行間木然地說:「這次攻擊取消,全軍盡快撤退。」

『既然已確認,而且除去對方的可能性又不大,那還是沒必要在這時撕破臉。嘿,或許該說是好運吧。依空和海神官她們的性格,這一次不論為公為私,她們八成…不對,她們應該一定會動手吧?嘿嘿,凱恩,這個男人果然是危險人物…』

───*───*───*───

「該下來吧。」
「咦?」

待地神官和他的屬下退走好一會後,夢忽然聽到凱恩低沉地說了一句話,但這一回她卻不太明白凱恩的意思。

「喂…你!?咦?」

沒有立即回答,凱恩先舉臂指著他們頭上的天際,並且冷冷地說:「大幅度的行動,但沒消去氣息。剛才的蠢材才不知道。」

「他們太嫩了。而妳,經驗不足。」
「咦?!艾比魯…是他們…」

凱恩丟下最後的評語時,夢亦終於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到位於高空上的四人,那四位原本負責為她帶來食物的朋友。

『我明白了…』看到在空中的艾比魯他們,夢亦明白這到底是甚麼的一回事。

想來,這多半是艾比魯他們在快將來到這裡時,也留意到地神官那伙人的到來,所以才由懂得飛行的艾比魯,將其他的三名女孩帶往空中,藉此監察這裡發生的事情。只是,這縱然能瞞過地神官,仍是終究避不了凱恩的耳目。

「夢,妳要的東西都在這裡了。」
「謝謝。但是,妳們真的不在這裡吃午飯嗎?」

「這個…唉,算了,我雖然是很想的,但妳看看這位『男子漢』的模樣…」

稍事交待過事情後,夢本想邀艾比魯他們四人,跟她和凱恩兩人一起吃午飯的。只是,同行的古露、美雅和琉璃也還好,反而在場各人中除了凱恩之外,唯一一位身為男孩子的艾比魯,卻是不管怎說也不想(敢)和凱恩一起吃這頓午飯。由於如今是四人一起行動之故,所以便是本來美雅是很有興趣,最後仍是只能無奈放棄。

「記著。」
「咦?」

當琉璃她們跟夢說了一會,正想道別離去之際,本是在旁低頭不語的凱恩,此時突然冷淡地說:「秘密的,尤其是偵察的行動,記著消去氣息。」

「甚…甚麼嘛…」

雖然已是為了凱恩突然的表態而擺出戒備姿態,但艾比魯還是出於反應,很自自然然地發出不滿的抗議:「這…這只是我們不知道,便是到空中也還會被…」

「不是該正確估算嗎?」
「呀…」

截著艾比魯的說話,神情依舊冰冷的凱恩,在先別過頭看過夢一眼後說:「不是因為那伙人(地神官),這女孩也可以輕易發現。」

「…甚…甚麼啊?我們…」
「好了。」
「咦?」
「?」

在艾比魯想再度反駁之時,琉璃卻適時地干預,並且阻止艾比魯說下去:「抱歉,這確是我們的失策。不過,我們也很感謝閣下的提點。不錯,連自己也騙不了,那又怎可能騙得了閣下呢。」

「琉…?…呼,是了是了…」本想再次抗議,但艾比魯注意到琉璃跟他作出暗示,示意他不要再為這問題再爭論下去。因此,儘管心中不忿兼感到納悶,但艾比魯最後也放棄再吵下去。

反正,縱使他們不是沒有留意到那問題,但這在剛才亦確是只有琉璃一人察覺。既然琉璃也不堅持,那他也無意再為此而爭論下去。

事實上,剛才琉璃確是在艾比魯帶她們到空中前,已經想到這個問題。只是,當時美雅表示到底不能放著夢一人不管,所以基於還可以從中再觀察凱恩的實力,因此最後還是冒險進行剛才的那行動。不過,這份考量和能夠察覺那問題的事,琉璃則認為在目前,於大伙兒和凱恩的立場還算是半個敵人的現在,到底還是不要讓凱恩知道較好。儘管這回事,琉璃更是估計凱恩也有可能猜想到,但她仍是決定不要點破為佳。

『…這女孩,不簡單。』
『琉璃,妳…好謹慎…』

相若感想,分別在凱恩和夢兩人的心中流過。因為,不管是凱恩或是夢,也同樣估算到琉璃這舉動背後的意義。

「最後…」低沉地說了一句,凱恩忽然跟琉璃她們說:「跟誠說。不要再浪費時間。最後七天。七天後不來,我會找他。」

「甚麼?!」
「七天後,我會找他。」

活像是看不到各人驚訝不已的樣子,凱恩在冷漠地重覆一次後正容說:「七天後,傷該好吧。」

說罷,凱恩也不管眾人,更不擔心夢會逃走,就此便轉身離開。

由於事前的計議,所以琉璃她們在兩天來,都沒有清楚交代誠的傷已完全康復的事。這做法,目的是好使誠能夠掙多一點時間,並且令凱恩無法準確估算到誠的水平。只是,現在凱恩的決定,則令各人原本的打算出現誤差。

「我們…我們該怎辦?」
「…沒辦法…我想終究得跟大變態說吧?」

古露提出問題後,夢在稍事深吟後望著琉璃:「那麼,琉璃妳有沒有甚麼別的方法?」

「……」低頭沉思一會後,琉璃最後在抬頭時搖首說:「拖延的辦法不是沒有,但我想誠該不會答應去冒這個險,而且我們也不大能接受吧?而且不管怎說,這也是誠和凱恩兩人之間的事,我們總得讓誠知道的。」

就是這樣,看來誠和凱恩之間的第二戰,已是被定在七天之後……

無病 2007-02-12 21:58
異界之夢
第一章 尋.覺醒
第十四節



三:【將你的生命丟棄吧!】

「芳姐姐,妳們等一等,我先去開門。」
「嗯。」

「咦?好漂亮呢~」午飯後,螢和芳等人帶著東西回到誠的家,正當螢去開門的時候,不大常來這裡的蓮華卻被小花園中,花圃上種植的花卉吸引了注意力。

「嗯,不錯,這是甚麼花呢?真的很美。」
「哦?」

聽到蓮華和芳的評語,才剛開了門的螢便回頭望著兩人所指的花卉:「妳們是說這個嗎?」

「不錯,這是甚麼花呢?」

也望著那些眾色繽紛的花卉,蒼嵐掩不住臉上好奇的神情問:「上次來這裡的時候,我們已留意到這些花。這些花確是好美好香呢。不過,竟然就連出乎意料地對植物很有認識的美雅,還有琉璃,她們也是不知道這是甚麼花呢。螢,妳知不知道呢?若是知道,便跟我們說一說吧。」

「謝謝。」

進入房子並把東西放好後,螢臉帶著禁不住流露出來的得意笑意說:「那些花嗎?我想大家當然是不可能認識的。因為,那些花是誠大哥從他那世界裡,特意帶過來這裡種植的。」

「甚麼?不是這個世界的植物?」

在蒼嵐兩人均顯得很意外的時候,芳卻注意到另一件事:「原來是這樣的。不過,螢,怎麼妳好像是好高興似的呢?這些花…」

「哦?這個嗎?嘻~」

像是小女孩有點想跟好友分享心中的喜悅,以至是有點想作沒惡意的炫耀,更由於打從心底感到高興,所以螢臉露會心的微笑說:「嘻,因為誠大哥說,這些花以後會由螢來打理啊。別小看這些花,這些花,誠大哥可是很珍惜的。而且據誠大哥跟螢說,這些花可是很多很多不同的功用。像剛才螢弄的菜,有些也是用了那些花的一部份來弄的,而且還有……」

「哦?真的不錯嘛…螢。」

在螢笑著解說誠跟她說的,有關那些花的功用和特點的時候,蒼嵐悠然微笑說:「現在的妳,果然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嘛。唔,誠說得不錯,愉快地笑著的妳真的很可愛。」

「那裡…」有點害羞,螢在嬌羞地笑了一笑後,卻又忍不住笑說:「除了這些之外,誠大哥還跟螢說了很多事呢。像是……」

或許是除了誠之外,許久不曾和能相信的人談得那麼高興,加上內心實在是太興奮吧?此時的螢說得有點興起:「…大哥還跟螢說,他有一些東西,要螢好好保管呢。像是他帶來的盔甲,還有…呃,對…對不起,誠大哥跟螢說過,叫螢暫時不能說的。」

「咦?怎麼啦?不要緊嘛…」
「?!」

聽到螢這樣說,蒼嵐便輕輕擺手微笑說:「不打緊,和哥哥有秘密,這是很正常的事嘛。不要介懷不要介懷…」

「不,不…只是…」對於蒼嵐的說話,螢反而顯得有點不好意思,摸了一摸自己的臉,遲疑地說:「那只是誠大哥跟螢說,暫時不能跟大家說罷了。不過,誠大哥說螢遲點便可以跟大家說的。真的。」

「放心吧。」
「?」

在蒼嵐兩人微笑以對的時候,芳卻微顯猶疑地問:「螢,我不是要妳現在說,不過誠跟妳說的那些事。不會是一些很要緊的事吧?」

「唔…」細想了一會後,螢以淡淡的微笑回應說:「不是的,芳姐姐。大哥那些,只是一些他帶來這裡的東西。而且大哥跟螢說,只是現在那些東西,還不太方便讓大家知道。不過待遲點,螢便可以跟大家說的。放心吧。大哥當時說,那只是因為螢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所以想螢知道有那些甚麼東西在這個家。」

「那麼…」說到這裡,芳突然換上稍事認真的表情:「螢。看妳的樣子,不是不擔心誠的事。不過我很想知道,為甚麼妳好像是對誠很有信心呢?」

「這個嗎…」先低頭想了一想,螢在再次抬頭時,面上盡是溫柔堅信之情:「我想這樣說大哥不會生氣吧?螢很相信大哥。因為,螢從大哥跟螢說的事裡,知道大哥的…那位伊莉…伊妮德姐姐,她也是很相信大哥的。當日…伊…伊妮德姐姐跟大哥說過。大哥是一個能夠在面對任何逆境,面對任何強敵的時候,也能夠奮勇面對、盡力去做的人。嗯…就是因為誠大哥有著那股無比的意志力…因此…雖然…雖然大哥現在…但是姐姐和螢也同樣堅信!絕對相信大哥是會變得更強,絕對會平安無事的!因為…為了姐姐的這番話,誠大哥也真的拼命去使他變得更強。」

「不錯…不錯…」

芳輕輕挽著螢的手,柔和而確信地說:「螢說得很對。那個笨蛋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一個沒有信心,但有著無比意志的人?無比的…意志力嗎?原來…他一直就是靠著這…靠著這熬過來嗎?誠……你這…真是一個超級大笨蛋……』

*************************

「喂,凱恩。」

六天後的深夜,廢墟中的夢向正呆坐樓頂的凱恩說:「怎麼這晚了,你還不…!?」

夢的說話突然中斷,因為說至中途的她驚覺到,此時正迎風而坐的凱恩,所抱著的長槍並不是近日和她對招時那柄鋼鐵長槍,赫然是當日他跟誠交戰時所用的聖槍──萊魯!

「凱…」

「多等一會。」
「?」

仍舊低著頭閉目,就此讓萊魯倚在身上凱恩沉聲說:「誠來了後,妳可以走。」

「甚麼?你是指…」
「依誠的性格和當日的情況。」

依然坐著不動,凱恩不帶感情地說:「為免累及或影響別人,他會悄悄來。」

「……」凱恩的說話,夢沒有作出任何回應。可是,憑此時對誠的認知和瞭解,夢也敢相信凱恩所說的事,是有著很大的可能性。不過,儘管明瞭這件事是難以迴避,但夢仍是為誠的這行動,打從心底感到一絲震動。

****************************

深夜,一條人影從一幢房子的窗戶處出現,而且更從那裡飄浮出來。只是,當這人影正要離去之際,卻忽然注意到附近有人潛伏,而且更在他想暗暗離去的時候,朝他用力擲出一枚小石子。

同時間,一把經過抑制的女聲,亦悄然響起……

「誠。」

明白對方能夠清楚聽到自己的說話,所以說話的人也沒有用上多大的聲量:「別想自己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就這樣便跑去送死,先給我滾下來再說。」

「唉…」

雖然聲音不大,但當中則充滿著一份堅決。因此,在輕嘆一聲後,浮在窗外的誠只得緩緩落到地上:「芳…哎,算了,我也不想裝了。妳怎會知道的?」

「……」

眼帶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眼神,芳在望著誠的同時沉聲說:「因為…因為你雖然沒跟螢說清楚,但我明白你已經跟你妹妹,都交代了你的身後事,而且…我更很明白你…知道你是一定會這樣做的事。」

「……」
「為甚麼?」
「?」

在誠無言以對的時候,芳認真地問:「為甚麼你要這樣做?不過是差上一天,為甚麼你要自己一個人暗暗離去?是怕連累我們嗎?但你不是很堅信,那位叫凱恩的人,他是不會傷害我們嗎?還是…還是你到現在,你還是沒有信心,認為你是一定會死在凱恩手上,所以怕我們在那個時候,會因此而再牽涉入內?還是…還是你不想你妹妹、不想我們,看到你怎樣死在凱恩的手上呢?誠…你對你自己…唉…但你又怎麼會對我們,有著這份確信呢?」

「……」

還是無法回答芳這些已是沒有必要回答的問題,默然半響後,誠低頭頹然表示:「今晚之後,我便不用再為自己,還有以往的那些事而頭痛,而且也不一定…但也可以去找…找她。這對我來說,不是一個很好的結果嗎?呼…再說,兇女孩的事也算,至少我不會因此而連累大家,還有甚他的無辜呢。反正…反正我根本是不可能勝過凱恩,也無法跟凱恩生死相拼。何況…對不起,雖然是很不負責任,但我真的是很倦…很倦了……」

「誠,老實說,我現在真的是很想再打你一巴掌的。」

凝望著誠,故作輕鬆,但不自覺緊握著拳的芳沉沉地說:「或許是重複當日的話吧?不過,現在的你,就是當日…當日那位伊妮德小姐,她所喜歡的你嗎?這好像不是吧?」

「這幾天…」

慢慢步近誠,芳神色凝重地說:「我不只一次地問過大家…問大家有關你的事,有關當日你和凱恩之間的事。我知道,你確是想借死來逃避,但是…我也同時很想問你一句。到底…到底你到今日為止,你究竟是為了甚麼?為了甚麼而辛苦地使你自己變強?」

「那個…那個…我…呼…」

雙拳緊握,以手加額的誠眼中盡是迷惘,只是沉重地說:「我原本…我原本想守護…守護的…現在已經…現在都已經不在了…我現在…現在到底是…為了…為了甚麼啊……」

「混帳!」

低罵一聲,芳對臉露困惱之色的誠,狠狠喝道:「你答我!是不是除了愛人之外,你便沒有朋友?沒有別的重要事物嗎?!」

「!?」

『混蛋!你除了愛人之外,難道便沒有朋友嗎?!』

聞言同時驚愕不已,誠更像因此想起甚麼似的。這時,不知在何時起右手緊著自己左臂、神色微顯黯然的芳,帶著眼前情況有點在意料之中的模樣繼續說:「是威爾吧?是那位叫威爾的人,在你和他也傷痛難當的時候,他救了你…幫你熬過吧?」

「咦!妳…妳怎會…啊!?」

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誠隨即像是想到甚麼一般,更即時回頭沉聲喝問:「螢。是妳說嗎?妳不是答應過我,說妳不會說出來嗎?」

「誠…誠大哥…螢……」一臉驚惶之情,低頭的螢在聞言後,自陰暗處怯懦地步出。

「別亂說,這不是螢跟我說的。」

輕輕地甩一甩頭,芳認真地說:「這只是我聽過大家的說話後,在組織推論後再強找螢來問。當時,我逼她對我作出回應,但她也只是用點頭和搖頭來回答我的問題。因此,螢可是半句也沒說過的。」

「芳…妳?唉…」
「別妳妳我我了。雖然曾跟你說過,但我還是要問你。」

不容誠推卻,芳立時繼續:「當日你跟我說,要幫助大家的說話,你是在騙我…騙大家嗎?難不成你真的是,打算就這樣借死來逃過去?你真的對在你的那個世界,還有在這裡的大家和一切,都沒有半點留戀?一絲牽掛嗎?還是你以為,就這樣死掉後,大家便不會傷心嗎?」

「告訴我!你有使你非死不可的理由、就此捨生的原因嗎?你就這樣死了,會對誰有好處?!你又能得到些甚麼?!又是不是你心中的真正希望?!答我吧!」

「……」連串問題,誠半個也答不了。眼下在他的腦中,除了芳的說話外,更湧起一番喝罵、一番勸慰,更同時是一番曾救了他一命的說話……

『我很笨,不像空、大哥他們聰明,所以我不知道應該怎樣開解你,怎樣勸慰你才對…可是!我不管你是想為她報仇,或是想做其他事也好,你也得留下你的殘命才可以做到!既然我和你這些蠢人無法想到,到底該怎去做才對,那就以行動去找吧!不管是我和你這蠢材在將來,是想去求生或是尋死也好,那也得先完成了我們想做,和該做的事才可以死!所以…所以…我們現在至少也要保著我們的小命…來吧…我們大家也繼續撐下去吧…雖然她是很喜歡你…但是你也不要這麼快去找她…使她再傷心了……』

『威…威爾…我…我…伊莉亞…對不起…對不起啊…雖然我真的是很想見妳…也覺得很倦了…但我也確是…確是不能就這樣便割捨…嗚…』目光流轉,眼中雖然仍盡是困惱迷惑的複雜深情,但當中已是隱隱有了點點、微少至幾近無法察覺的改變。

「誠…」彷彿從中得到回答,但芳想再說話時,誠已搶先說:「芳…妳可能說得不錯。不過,我確是…我確是無法和凱恩…」

「我明白,其實這件事很簡單。」

不待誠說完,眼透瞭解神采的芳,在輕攏鬢旁秀髮的同時,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淡然說道:「只要你能勝過凱恩,那不就可以嗎?只有打贏他,才有可能說不傷害他吧?」

「甚麼?!」
「難道你不認真地以全力跟他打,你便逃得了?不會傷到他嗎?」

對於誠意外的神情,芳毫不猶疑便說:「誠啊…雖然對你可能是殘忍了一點,但這一步…你是非跨過不可。否則,你便完蛋了。那樣,你也不用說甚麼將來的事。」

說到這裡,芳的臉容顯得認真:「只有你取勝,一切才有活路、才有轉機。這個,你應該比我們任誰一人都更明白吧?既不想就此放棄,亦無法就此迴避,那就只有盡全力去面對、克服、跨過吧!不然,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便是這樣,但我…」
「別多說廢話,行的!」

當誠在細想一會後,再想說些甚麼時,芳卻搶先截下,表情更轉趨嚴肅:「依杜魯先生所說,你是有著能夠和凱恩一決勝負的實力,只差的是精神心態的問題。那麼…誠,你信不信任我?」

「?……我…信…但是…」
「別但是了,我要說的不是關乎信心的問題。如果…如果你真的相信我。誠,你聽我說…呼~」和剛才一樣,制止誠說下去,芳在深吸了一口氣後凝重地說。

「誠。將你的生命丟棄吧!」

「甚麼?!」
「芳?妳搞甚麼東西呀?」
「要阿誠的命?」
「要誠大哥…」

一時間,四周便出現不少人聲。這件事,誠打從芳阻止自己離去後,也很快察覺各人的接近。

「丟棄?丟棄我的命?」假如說剛才誠是感到意外,那如今絕對是錯愕不已。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芳在剛才不是千辛萬苦,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勉力勸服誠不要輕生嗎?

「不錯,是丟棄你的生命。」

對誠的反應、對眾人的說話置若罔聞,依舊神情肅穆,插進衣袋的手已是暗暗緊握,芳沉靜地說:「雖然好像是有點矛盾,但這只是還原為你最初的模樣。」

「?」
「還原為你最初的模樣…嗯,不錯,就是不管要面對甚麼,不惜要付出甚麼,也要做到你所想、所希望的事。從前的你,不就是這樣嗎?不錯,就是你這股…這種吸引伊妮德小姐的意志力!」

「甚麼?這也行?」
「喂,芳,妳別拿這個來開玩笑呀。」

「那股…那股意志…」
「誠!」

完全無視身周一切,芳只是認真地說:「我不管你怎樣看你自己,但便給我記著!哪管你有甚麼理想、甚麼所求,想做甚麼,你也得拼盡你的能力,去克服你眼前的這一關!若是你就這樣死在凱恩的手上,那你根本沒有任何將來可言!要保著你的命,去做、去達到你想做的事的,你!便得拼命去保著你的命!給我打贏這一場仗!明白嗎!?」

『面對任何逆境,面對任何強敵,也能夠奮勇面對。便是明知艱難、明知痛苦也會盡力去做的。那…那…那就像是誠,好像是誠你有著的,那股無比的意志力一樣……』『伊…伊莉亞啊…在…在失去妳支持的今天…我…我還能做到嗎?』

此時,在誠的心底裡,一個答案…一些他在昔日想到,卻又迴避的說話,在這時驀地浮現……

能不能做到?這不是關鍵吧?
最後的結果如何?管它的!
最重要的,是有沒有真的去盡力…盡自己一切的能力去做…做自己真心想做的事啊。

「我…呼…我明白了…我…我會試試看的…」
「誠大哥!」

看到誠緩緩點頭,雖然仍感疑惑,但螢等人均為此轉機感到雀躍。但也就在這時候,芳又再說了一番話,一番令艾比魯等幾人感到是畫蛇添足的話。

「是嗎?那便好了…不過誠…」

芳緊緊地盯著誠,就像能將他看透似的:「請你記著。這一次你再去跟凱恩戰鬥,當中可能便是盡了全力作戰,結果很可能還是只可以和他兩敗俱傷,甚至是仍舊無法勝過凱恩。這樣,你也認為不要緊嗎?」

「?!」
『芳?妳這樣…』
『蠢,好不容易才弄得阿誠有了一點精神,妳這樣不是弄巧反拙嗎?』

於各人不以為然,以至是怪責的目光注視中,芳卻是神情依舊,並且悠然走到螢的身旁,雙手輕按在螢的肩上說:「不過不管怎樣。誠,我請你明白。你這一次的戰鬥,你這一次要求取的勝利,可是為了你妹妹、為了我們、為了大家……」

「同時…」芳的眼神轉趨凝重,語氣中更透出一份堅定:「…也是為了你重視的人、為了伊妮德小姐,更是為了你自己!所以,不管戰果如何,你也要盡你的心!盡你所能盡的能力!知道嗎?!」

「呼~~~~」深深呼了一口氣,本是低下頭來的誠,此時緩緩抬頭,無疑眼中仍有困惱,但臉上的苦笑卻滲出一點神采:「我知道…我很明白。老實說…那樣當然不是不要緊。不過…呼,我現在要去了。」

「那麼,阿誠,這個便給我拿去用吧。」

說著,隱約理解芳那做法的杜魯在淡然微笑同時,將手上的魔劍法莎連鞘擲了過去:「反正相性很好,那麼這柄法莎,今後便是你的配劍了。現在你該明白,為甚麼我這幾天都要你用法莎吧?記著,就如芳小姐所說的,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你也不要多想,就儘管去打一場不會令你後悔的仗吧。」

「……」先是一陣遲疑,但誠最後還是緊握法莎、點頭說道:「謝謝,我會好好使用她的。」

原則上,一件有著相當質素的兵器或道具,它本身是會講求和使用者之間的相性。當相性越好,那使用者便更能充份發揮出那件物器的功能。相反,當相性不好時,那便會在發揮上,有著負面的影響。當這種情況發展至某程度的時候,更是有一些超優質,以至是有著靈性的物器,會因為相性不合的緣故,引致該名使用者無法運用該物器的情況出現。

就當日一戰所見,不管是誠或是杜魯也留意到。凱恩和他的聖槍.萊魯之間,相性並不算是達到最好、最配合的水平。可是便是這樣,凱恩和萊魯的配合,仍是比誠和幻凝的配合強。因此,就算不管實力上的差距,凱恩單在兵器這一項上,已是較誠佔了不少便宜的。

在純為兵器素質的差異上,法莎不見得會比萊魯遜色。那麼,在能和法莎有著最佳的相性下,由誠使用法莎跟凱恩對陣,那便可以反過來掙到多少的優勢。明白此戰的重要性,也瞭理到此時多說無益,所以誠也接受杜魯的這一番好意。

「對了。」

正要動身的時候,誠突停下來,並在搔著頭的同時轉身,認真地說:「螢、各位…謝謝妳們的關心和支持。我…我會盡力的!因為為了今後的更多…我現在便要去面對、爭取…爭取我第一個、一個我以往連想也不敢想的奇蹟。芳…謝謝妳,放心吧。我會盡力回來的。」

「芳,妳這個方法雖然不錯…」

誠離去後,古露不解地問:「到底好不容易,才能弄得誠尋回戰意,也得回求勝的決心。但是,既然時限還有一天,為甚麼不……」

「我明白。」

芳環著臂,輕輕托著下巴說:「不錯,若是多給誠一天時間去準備,這對他的實力來說,不錯是會有更多的增進。不過,問題便是在剛才離去的那一刻,他的心仍是未能完全安定下來。那麼,與其再待下去,倒不如就乘現在他能下定決心時,逼他將他的精神真真正正地穩定下來更好。只是,這…這個也是一次賭博…賭的是…他是那位伊妮德小姐,她所絕對相信的人。而我…我也相信…我也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一定!」

「那麼…那麼我們現在該怎樣做?螢很想去找大哥,想去看大哥的這一戰。」

當螢帶著滿臉關切之情說著的時候,芳亦緩緩點頭說:「不錯,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古露,我想拜託妳,請妳先跟蒼嵐他們聯絡,另外我想請艾比魯你幫忙帶路……」

「甚麼?」

芳的說話教艾比魯頓時一呆:「妳瘋了嗎?我們也算了,妳不是完全沒有作戰的能力嗎?妳怎麼…」

亦為相同的緣故,所以艾比魯在之前,拒絕了緣的要求,不讓她一同去觀戰。

「這一點我很清楚。」

俏臉上,盡是堅定不移的神情,芳沉聲說:「不過,既然讓誠帶著那種精神去參戰,完全是由我挑動的,那我亦有義務,去看他的這一戰直到完結為止。所以,艾比魯、杜魯先生,拜託你們了。」

「……唉…」到了這地步,杜魯他們還能拒絕嗎?

***************************

「別再吵了。」
「啊?!」

廢墟中,打從知道誠會趕來「送死」後,夢便不停地遊說,希望能夠避免誠和凱恩兩人之間的撕殺。只是,一直不發一言的凱恩,卻在夢說了好一會後突然說:「聽著。便是妳確是…」

說到這裡,凱恩卻突然輕輕搖頭,並且在之後才不盡不實地說:「我們的事,妳管不著。」

「確是?…咦!?」

就在夢留意到不妥,想繼續追問下去時,注意到自己失言的凱恩,卻搶先阻止她的說話:「還有,叫下面的人快…!?」

凱恩所說的「下面的人」,亦是夢所認識的四名朋友。

事實上,夢也在剛才察覺他們的到來。
看來,這四名為了誠而到來的朋友,也是預期到誠今夜的行動吧?

只是,就在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凱恩亦發現…發現此時已不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了。

因為…因為此時就連夢也察覺,誠的人已經快要來到。

看來這兩名原本份屬同伴的朋友,他們之間的這一戰已是無法避免了。

無病 2007-02-12 22:02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五章



一:【哪有隨便喊幾聲就能打敗強敵?看來我真是中了那些漫畫的毒了。】

「咦?杜魯他們來到了。杜魯先生、各位,我們在這裡。」跟同伴說後,蓮華回首高呼,並對正向這裡而來杜魯等人揚手示意。

「各位好,想不到妳們真的來了這裡。」早在之前古露致電知會蒼嵐等人的時候,古露她們也知道原來琉璃他們,也是預料誠會在今晚有所行動,而且她們更因此來到廢墟這裡。

這時候,芳在環視四周後,向蒼嵐等人提問:「對了,誠和那位叫凱恩的人,他們到了哪……」

「不用問了,他們正要出來。」

不待芳問完,同行的杜魯則指著一幢大樓,並一臉輕描淡寫的神情問:「咦?這個程度?他們才剛開始不久嗎?」

「嗯…啊!?他們…」美雅緩緩點頭回應之際,杜魯他們亦看到誠和凱恩,從剛才杜魯指著的那幢大樓中,穿破那堅固的混凝土外壁而出,並在空中繼續兩人的激拼。

事實上,杜魯他們也是在誠離開不久之後,便隨即動身趕在後頭。這再加上或許誠本身,一路之上也是心不在焉之故,所以他也沒全速趕到這裡。正因如此,杜魯他們也不是比誠遲很多才來到這裡。

「艾比魯。」
「咦?」

當眾人正自觀戰之時,一臉凝重的夢沉聲問:「大變態到底怎麼了?為甚麼他今天的樣子,好像是和上次有點不同的,至少他的戰意好像是比上一次強很多。」

「是的,不過這個不是我的本事啊。」

先向夢微微苦笑,艾比魯接著再次望向正自狠拼中的兩人,並且仍是面帶苦笑說:「不過,我想阿誠這小子嘛…他這一次該不會輸吧?現在看起來,他的情況好像是比上一次,可是勇猛上不少呢。咦?怎麼了?不妥嗎?」

「……」

先是閉目不語,一陣默然後,夢在緩緩張目並注視著戰況的同時,遲疑地說:「這個…難說……他的情況,真的是比上次好嗎?」

「咦?」
「抱歉,我的名字叫杜魯…」

艾比魯眼帶不解之情望向夢的時候,杜魯亦在觀戰之餘沉聲說:「至於別的自我介紹遲點再說吧。對了,妳留意到嗎?那麼,妳們又怎樣?」

「對不起。」

沉重地搖頭,俏臉掛著汗珠的芳,無奈地說:「老實說,我的眼還未能適應…不,該說是根本不能捕捉到他們的動作才對。只是,我也感覺到…誠那個笨蛋的情況好像是不大妥,但我都不知該怎說才對……」

「……」眾人茫然以對時,琉璃、蒼嵐兩人雖然也是不發一言,但從她們面上的表情,這表示她們也是感到有點不對。

同時間,臉露焦慮表情的螢則低頭說:「螢…螢不知道,但螢總是覺得大哥好像是怪怪的……」

當各人相談時,空中交戰中的兩人,卻沒有這個閒情逸緻去參與其中。

大劍劍技!亂流.雪月花!

本是雪白的亮光,此時在暗黑魔劍法莎的舞動下,化作漫天茫茫的黑芒,挾著森森寒意朝著作為對手的凱恩洶湧攻去。

「……」凌厲攻勢逼在眉睫,面上仍是不為所動,目光如炬的凱恩即時作出反應。

烈閃.連刺!

呼~~~
暴綻如潮光影,毫不退讓地硬拼誠的攻擊。

「喝~~」『要勝!要勝!一定要勝!』在超乎想像的強烈戰意、爭勝意欲的驅動下,本是剛中帶柔的【亂流.雪月花】,它產生的黑芒便挾著無比強悍的剛勁,儘管是被幻化為萬千光流的萊魯消去了一定的威力,但仍是在破招後繼續攻向對手。

槍術!輪轉!

無疑技巧被破,但凱恩依舊神容冷漠,更在連閃的銀光崩潰間,從中執著萊魯,以超高速轉動萊魯的槍身,並隨即以這「光輪」直直迎上襲來的黑芒。縱使,凱恩心知即便這樣,也是不能截下誠的招術。只是……

在戰意和求勝心的催逼下,黑芒在連破兩招後無疑已是招勢大減,但仍無礙它的前進。可是就在這時候,星光乍現。

瞄準…星之一閃!

以攻對攻,但凱恩這一著【星之一閃】,卻經過細心安排和佈置,對準經過計算及製造出來的破綻,在微微稍退掙到發動的餘地後,立即如雷似電地直取它的目標!

「!?…哼…」輕哼一聲,誠的技巧立時崩潰,猶幸及時挺劍回防,才免去被萊魯貫體的危險。但是,凱恩亦作好施展反擊的準備……

「!?」『!?這不是…』往前突進中的誠,心底猛地冒起一股寒意,陣陣警告危險來臨的不祥感覺,更極其強烈地向他示警。只是,誠在同一時間留意到凱恩的雙眼……

本是沉穩冷漠的冰藍眼眸,此時凝聚了無窮的殺性狂意,更宛如化成了一片血紅……

『殺!』

衝!滅!破!輪舞!

「嗚嘩~~」幾近毫無徵兆下,無數環迴暴躍的凶芒猛被祭起,更以極速向誠直衝過去。於是在慘呼聲中,誠整個人挾著噴灑的血花,重重被擊進剛才兩人出現的大樓裡。

「!?誠!」
「阿誠!」
「大哥!」

眾人相顧失色之際,夢便向杜魯等人說:「那個大變態之前到底是怎麼了?跟我詳細一點說清楚吧。」

當螢和芳等人,跟夢和琉璃她們解說一切的時候,誠和凱恩之間的戰鬥當然不會因此停下來。只是,誠的戰鬥意識無疑是比之前的一戰強很多,但這時的誠也確是如杜魯他們所言般,情況明顯是很不妥。因為儘管這一戰中,誠的攻勢和求勝意欲都遠比上一戰強。不過,他在整體的表現與及穩定等幾個方面,則好像是反而變差了。

地裂.斷!

「……」不作硬拼,默然以對的凱恩先斜身飛退,並且從中掙到時間去予以消減來勢的攻擊,然後便在最佳的時機才跟求勝心切的對手,來一個正面的硬拼。

「哇…」
「誠。」

對著因為自己的反擊,重重撞倒地上的誠,凱恩冷冷地說:「這算甚麼?比當日更糟。以為用這樣子能打敗我?還是想用這方式自殺?」

「呼~呼~呼~」『不行…不行啊…始終是不行啊…凱恩實在是太強了…我現在不是已很拼命嗎?但還是比上次還要慘…不行啊…我果然還是勝不了的…』

坐倒地上,發出沉重喘息聲的誠,只能呆望向他步近的敵人。『可是…可是不行呀…我…不能敗…不能敗。我不能敗!我不管怎樣也要勝啊!』

「嗚啊!」口中傳出咆哮聲,誠在這同一瞬間,再度向著冷靜的對手,作出幾近是狂態畢露、堪稱是不大理智的狂亂攻擊。

「……哼…混帳。」

皺著眉、冷哼著,眼中透出不滿的色彩。雖然對誠這種表現大感不滿,但凱恩最終仍是以心中的感覺為優先,主動迎上誠的攻勢。

或許這情況是眾人所始料不及吧?
這時的誠,情況比當日他和凱恩的一戰,明顯是更為要糟。只是,蒼嵐和艾比魯各人在這時間裡,也是不知道該要怎樣,才能夠幫助苦戰中的友人。

佔優的戰鬥持續好一段時間後,凱恩在一次被他製造出來的機會中,向在他下方的誠狠狠揮出一槍,一道光弧亦即時向誠疾衝而下,同一時間凱恩更是直追著光弧,想製造出能給予誠重創的機會。

「喝!」
雷霸斬!

打算藉強大的力量,在破去來襲的光弧之餘,更取得反守為攻的機會。誠的【雷霸斬】悍然出手,筆直朝著光弧和凱恩狠狠攻去。

「糟…」看到誠的這一著,杜魯不由得脫口叫糟。事實,亦確是如此……

正由於心急求勝,所以這反而令誠的估算錯誤。【雷霸斬】的暗藍光刃固然是將來襲的槍芒毀掉,但是各人旦見凱恩長槍一揮,在將光刃稍稍卸開的同時,他的人則反而因此加速避開攻擊,更取得一個相當好的機會,在瞬間向誠作出重重的反擊。

  腦天割切!

「哼…」雖然回防及時,但是到底事出倉卒,加上形勢出現差距,所以誠手中的法莎也被凱恩的這一擊所制。就在這一瞬間,凱恩已身形急轉,他的雙腿則更是狠狠地落在對手的胸腹之上。

「哇~~」無疑有著護障及甲冑的保護,但誠仍是在傳出慘呼、噴出血花、盔甲的碎片飛散之時,連人帶劍被擊落地上。

「只有這樣嗎?」

在被轟出的漫天塵土中,凱恩冰冷的說話傳進誠的耳中。

「這幾天到底在做甚麼?這不是會比上次敗的更難看嗎?」
「可惡!我不會敗!我要取勝!」

暴喝聲中,誠的身形急展,自坑中急躍而起,法莎已重施故技,【地裂.斷】的暗芒朝著凱恩的方位擊去。

「!?」豈料,當才剛突破泥塵而出之際,誠的眼中則同時映出另一道光芒。

地裂!

力量相當、技巧相似,但只差誠的【地裂.斷】本身,則較凱恩使用的原型技巧,更能集中以至是加強原有的力量。因此,誠的攻擊最後亦將凱恩的【地裂】破去。

「!?」『笨蛋!?居然會…』心中低罵,但杜魯在這個時間,便是想出言示警亦嫌太遲了。

類似剛才的情況,在不到數秒之後,竟然再度重演。只差的是…這一次凱恩則是爭取到主動的機會,雙眼彷彿再度化作血紅的他,更因這得到發動重招的餘地。

獸性…殺念…
狂意…怒氣…
鼓盪!凝聚!爆發!
活殺.獸神衝!

「!?…哇~~~」魯莽出擊,因而幾近是中門大開的誠,被凱恩在絕佳時機之下,在近距離施以凌厲一擊。

雖然護障的防護效能確是很強,但是誠在凱恩的這招術下,身上還是因為這招術的強勁力量流,如同被狂獸利爪劃出不少血痕。此外,一道淒慘無比的傷痕,更於誠的胸前出現。

「誠!」
「大哥!」

「!?」正當想搶上前去的時候,眾人卻驀地從心裡感到一陣寒意,一股堪稱是壓倒性的壓逼感,更緊緊地落在他們身上,令他們不由得大感寸步難移。

「別礙事,別逼我。」

不帶一絲感情,不含半點溫度,渾身透發出森寒殺氣,凱恩緩緩步向倒在遠處的誠,也同時向各人作出認真的警告。

『他(誠)怎麼了?』

作出警告後,凱恩卻感到疑惑。『上一戰所受的傷,已經完全康復過來,而且他這一次的戰意更是很旺盛…雖然剛剛還是讓他避過了直擊,但他反而是好像因為這份戰意,弄得他的表現更不濟。到底,他在這幾天發生了甚麼事?』

只是,儘管心下狐疑,但凱恩還是再次舉步,打算給誠致命的一擊。

那邊廂凱恩打算作出最後的攻擊,這邊廂勉力避過直擊,但負傷不輕的誠,則正自掙扎著想爬起來。不過,活像是後繼無力的誠,在猶自掙扎的時候,心裡卻再次泛起、充斥著無能為力的感覺。

『不行…不行啊…凱恩…凱恩的實力…始終…始終是比我強啊。我根本是不可能勝過他的…』無疑沒有甚麼明顯的表示,但旁觀各人亦從神色之間,察覺誠現在的情況,因此更不由得憂形於色,各自急謀著解救之道。

『嘿…真是的。到底…到底不管是甚麼決心、意志力,或是其他那些有的沒的,原本也不可能是萬能的。更當然不會因為這個,使本來就根本是廢物的我,為此而勝過凱恩吧?嘿,隨便喊幾聲就能打敗強敵?看來我真是中了那些漫畫的毒了。。』

只是,哪管心中確已是對自己不存勝望,但誠仍是掙扎著站了起來。這則是因為,到底誠本人很清楚,這一戰根本是無法迴避的,而且他實在是無法割捨他所重視的一切。正因如此,便是在已失去求勝意念的這時,誠也不甘心就這樣束手待斃、靜候死亡的降臨。

不過這時候的誠,卻完全忽略了一個該是對他很重要,應該算是挺有趣的問題。那,就是為甚麼上一戰的他,不但能在凱恩的手底下比今天的他撐上更久,而且更反而能夠傷到凱恩呢?只可惜,眼下的誠既無心、亦無意再去考究這個問題。

『嘿,接下來,我還能支持多久呢?唉…各位…』

想到這裡,誠乘凱恩還沒有發動攻勢之前,望向正呆望自己這方向的朋友們。『抱歉…我不是沒有盡力,但我的能力實在是…對不起。芳,我雖然已全力去嘗試,但我還是勝…咦?』

心中低訴之際,誠終於察覺不妥。

這是由於除了凱恩沒有跟他動手外,他也留意到各人均是呆呆地望著他的方向,而且他更發現到他的身旁,此時竟然有某個他所認識的人站著。

「兇…兇女孩?妳為…」
「嘿,大變態…」

回望站在身旁的人,誠只見帶著盈盈笑意的夢,正站在他的身前不遠處。

沒有弄錯,這時夢的俏臉上,確是展露著一抹教人心頭一熱的微笑。但儘管這笑容已是風采醉人,不過如果她的眼裡和表情當中,沒有那份隱帶的不滿和怒氣,相信這笑容將會更完美和迷人吧?

「兇…妳…」
「嘻…大變態…」

沒有理會愕然不己的誠,輕笑的夢只是重複類似的說話,她的纖手則緩緩撫上誠的面頰……

「大混蛋!你這個大變態就快點給我們醒過來啊!」

啪!

「!?」『!?甚…甚麼?!』

本令在場包括凱恩在內的各人,盡皆感到疑惑的情景,卻突然爆發出劇變,夢重演早前芳曾經做過的事情,撫著誠面頰的左手在固定目標後,她那鼓足全力的右掌挾著強烈的破風聲,重重落在誠的臉上。

「笨蛋!」
「!?」

啪!
啪!
啪!

意猶未盡,在驚愕不已的誠和眾人還沒有搞清事情時,夢的纖掌一而再地再三重摑在誠的頹喪面孔上。

完全搞不懂到底發生甚麼事情,還是沒有作出任何反應的誠,第四度被摑後,整個人往後跌退兩步。撫著面頰的誠,此時只能呆呆地,用著錯愕的眼神,望著作為「行兇者」的夢。

「夢?!妳到底在搞甚麼東西呀?!」

「大變態!你給我好好聽著!」

沒有理會才剛回過神來的眾人的說話,夢即時再度喝向猶自茫茫然、不知所措的誠:「你這混蛋到底瘋夠了?!呆夠了?!傻夠了?!頹夠了沒有?!你剛才和現在的這種樣子,就是你那些所謂的意志和決心嗎?!」

「……」

不知道對於誠的無言以對,這是否在意料之中,夢只是在用力揮手後,繼續惡狠狠地罵著:「你笨蛋知不知道你剛才是怎樣的一個樣子?!做事完全不用腦子想想,和瘋子沒有分別般在發狂,這就是你所謂的意志嗎?蠢材!你別笑死人了!」

「我…」
「我知道!我們大家也很清楚,現在的你是很想取勝!但是就憑你剛才的那個樣子、那樣發瘋,那你就可以取勝嗎?!拜託了,實力和才能上的差距,難道就憑你剛才那樣瘋叫幾聲,發狂亂搞,就可以彌補嗎?混帳!這不是太簡單便宜了嗎?!就當是我們拜託你好了,你這傢伙就跟我們好好地靜下來吧!」

「喂,夢呀…咦?」
「不,不要阻止她,讓她繼續吧。」

感到夢這時候,就像在將先前芳好不容易,才助誠尋回的意志毀掉似的,艾比魯急忙想加以制止。豈料,螢卻忽地攔在艾比魯的身前,芳更在蒼嵐和琉璃低頭沉思,杜魯點頭同意的情況下,輕聲出言阻止艾比魯的行動。

「螢?杜魯先生…你們…呼…好吧…」

縱使還是沒有會意過來,但艾比魯還是依著杜魯他們的意願。至於為甚麼杜魯他們會有這樣的舉動,這則是由於他們隱隱感到,夢如今的古怪行徑,當中的目的就正是想幫助誠,為他補全、穩定他的精神。

「大變態…」

嚴苛語氣稍見緩和,但神情更顯認真,再踏前一步的夢正容說:「我想我雖然不大能體會你現在的感受,但我知道你現在正為你自己、你所重視的一切,選擇了一條很漫長、很難走的路。可是,縱使這條路是很短、很易走,你也不可能一步便走完它啊!」

「就算你是很想走、想完成這條路,而且這條路可是很長…很長,甚至是你最終也可能走不完。但要搞清楚啊…你的意志和決心,可不是用來催逼你自己去發瘋,藉此亂搞胡來的。而是用來去堅持、去推動,去幫你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而不是讓你從一端,逃避到另一端去啊。所以或許這條路便是真的走不完,但我也請你靜下來,用你的意志和決心,去一步、一步地去熬、去走這條路吧。」

「因為,你應該比任何一個人,更想走你所選的這一條路!那在這個時候,在你眼前的這一場戰鬥,只是你這條很長、很難走的路,作為開始的第一步啊。你靜下來,不要呆呆地乾著急,盡你應該能盡的能力,小心地、盡力地去走你所想走的這第一步吧!」

『盡我應該能盡的能力?嘿,靜下來…不要急…呼…這條路…這條路還真的是很漫長呢…那麼…我現在…我現在便盡力去走這…這』

「呼~~~~~」

本是低頭不語的誠,這時緩緩抬頭,並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慢慢回望正故意等候他的凱恩:「我…我現在便要去走…去走這一步了……」

「行了嗎?」
冷漠的聲音在低響。

「謝謝你。一再給了我機會和時間。」
誠摯的語氣在空氣中浮動。

「來吧。」
沉冷但熾烈的語音響起,這亦代表這場戰鬥,現在要再次繼續!

飛水破!

法莎在誠的飛身水平疾斬後,只能劃破虛空中的殘影。在這時候,人已在半空的凱恩作好準備,想向誠作出即時的反擊。

地裂!

身於半空,凱恩自空而下,想順勢壓倒地上的誠。可是,即令是明瞭形勢不利,但誠仍在瞬間反過來搶上半空,主動迎向身處空中的凱恩。

「?!」

留意到誠的上升路線並非單純的直線上升,因此凱恩隨即預計到,若自己還是強自使上原先的【地裂】,最終只會落得徒勞無功的結果,更可能因此反過來被搶得先機。

「!?」『好快…』

只是,就在打算變招攻擊之際,凱恩驚覺誠竟藉上一役所沒有的高速度,閃電來到自己的身前,並且搶先向自己發動攻勢。

在細緻的判斷下,誠的左手按在法莎的劍身,以高舉、緊握劍柄的右手為軸心,推著法莎的劍刃自下而上,斜斜朝凱恩的胸膛平行疾削上去。

「嘿…」想當然,凱恩自不會因為這一擊受傷,瞬間迴槍從中架在法莎的劍身,制止了劍刃的推進。只是,凱恩亦在這一刻間,留意到誠這一擊的真正意圖。

本是斜托法莎劍側的左掌,此時協助暗黑魔劍加快活動。在左掌推、右掌引、左手上、右手落的行動過後,誠的長劍便演變為在萊魯成為支點,協助穩定劍身的同時,直直指著凱恩的胸前。

『是突刺!?』醒悟到誠將會如何攻擊,凱恩即時作出反應。

饒是如此,立即作出最快的反應,抬槍沉身的凱恩到底還是受了傷,旋動突刺的法莎帶著一股繞著劍環旋暴捲的力量流,在凱恩的右肩上撕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

不過,儘管一擊得手,誠也不是不用付出代價的。

『混帳…』心中低喝,萊魯在凱恩的即時反應下,立以極速掃向正好得手的誠。結果幾近在同一時間,被萊魯擊中面頰的誠也噴出血花,被掃至整個人往後倒下去。

「怎麼樣?」
「改善不少,但還差一點。」

由於感官跟不上兩人的動作,所以芳只能在誠穩住身形著地後,才能凝重地向杜魯他們提出問題。

點著頭,杜魯沉聲說:「妳們應該留意到,誠在這之前求勝心過於強烈,那反而使被過盛戰意矇蔽著的他,不但不能將真正的實力發揮出來,更反而被抑制了。那樣的他去跟這個叫凱恩的人戰鬥,不要說要取勝,便是保命的機率也是微乎其微。但現在,心神回復過來,兼且精神亦開始趨向穩定的他,已令這一戰的結果變得不明朗。先不計算接下來的改善,便是在這個時候的誠,該有大約一成左右的可能吧。」

「甚麼?這樣也才只有一成?!」
「別奇怪…」

在艾比魯和螢等人的意外目光中,杜魯輕輕搖頭說:「因為這個叫凱恩的人,也是好可怕的人啊。從上一戰與及剛才來看,除了在某時間突然有點原因不明的波動外,他的實力、才智和精神都是令我不敢小覷。而且他還只是這個年紀,兼且還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便已經有這個水平。我想…哈,搞不好再過幾年,他會比全盛時期的我,還要強上不少呢。」

「不過,你們儘管放心吧。」

正當眾人因為杜魯對凱恩的評語之故,對誠的安危感到擔心時,再度搖頭的杜魯悠然苦笑說:「因為,原則上每一個人,多少都會為自己預留一點後路,那是比自己真正的極限還要…嘿,所以,通常都沒有發現到,其實自己是有著可以更上一層樓的可能性。」

「!?」
「現在,你們眼前的這個小朋友(誠),該說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更不會相信,他根本還沒完全發揮自己極限呢。嘿,這傢伙…他一直都沒有發現到,自己的潛力是多麼地無可限量,單就目前來看,他絕對具有不輸給我,以至是凱恩的潛力和才能。現在,正是他第一次脫殼蛻變的機會。」

語氣依舊悠閒,但杜魯的眼中則透出熱切的感情:「嘿,老實說這段日子以來,我真的很想看,看看無路可退的他,到底可以發揮到那一個地步。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他還是敗了,那就當作是命運吧。不過,我這樣可不是放棄,而是我想不只是我…你們各位都是相信這個呆呆的傢伙吧?」

「何況,大家所想的都沒錯,所謂的精神、意志或信念甚麼的,固然可不是萬能,能令一個人變成不死身或天下無敵。只不過,這些有的沒的東西,卻活像是催化劑,可以令人變得更強韌,更可以使一個人,發揮出比他原有的,更強更大的實力啊……」

「喝!」

刺!掃!砍!挑!刺!
無雙烈破.五連擊!

纏鬥良久,仍未能再度取得優勢,神情宛如古井不波的凱恩,強烈攻勢暴然發動。連環五擊均是鼓勁而發,猶如洪水猛獸般撲向他的舊友,也是他現在的敵人。

「喝!」

寸土不讓!

法莎在誠的運使下,瞬間已半步沒動地硬接開始的四連擊,跟著在硬架第五擊的直刺後,誠借勢飛退以取得回氣的餘地。只是,凱恩毫不猶疑已再度攻上。

雙目再度注滿狂野的獸性…
身上亦滿溢著兇悍的殺氣…
彷彿表示著此人的危險性…

活殺.獸神衝!

無疑故技重施,但絕不代表這會因而令威力及危險減弱。藉每一次施展而增加的圓熟,同時使這招術變得更強、更完美。

不過,若說這時的凱恩更勝之前,這一招亦非剛才的同一技巧可比……

那麼,在這個時候的誠.威爾,也不是剛才的誠…更不是那個在昔日實至名歸,有著「垃圾」之名的誠,當時的他所能相提並論。這是因為,今天的誠…他絕對是能教所有認識從前的他的人,盡皆大吃一驚!

『這…在今天…今天的這一戰…便是我…誠.威爾要走的第一步…現在,我便要拼命去踏出這關鍵的第一步!喝!』

海斷.流!

素知個性沉著冷靜的凱恩,曾刻意去鍛煉他的心,使他能夠某程度地控制著心中的獸性殺意。因此,凱恩更能充份地發揮出,像是剛才的那由【衝之輪】、【破之輪】和【滅之輪】合併而成的技藝【輪舞】,與及現在凱恩正在使用的【活殺.獸神衝】,這一類需要有著強烈獸性殺意才能施展的技巧。正因如此,此際面對【活殺.獸神衝】的熾烈來勢,誠也不敢怠慢,即時重施當日曾使用過的秘技來應付。

如波濤洶湧…
如清泉涓流…

剎那間,無數個幻化出來的身影,流水般「湧」向、「流」過正兇悍襲來,作為對手的凱恩,更閃電間和他錯身而過。

「!?」『這!?』

給誠從身周「流過」,衝勢未盡的凱恩當和誠的身影交錯後,他那冰冷的眼神驀地一緊。

『喝!』心中低喝,凱恩即時順著強猛的衝勢,整個人作一個大幅度的翻身。

翻身之勢未盡、雙腳才剛著地,上半身後仰的凱恩立刻再度爆發,劃出灼目銀光的萊魯挾著疾衝、翻身、爆發三重勁力,流星般狠刺向身影已回歸一體,仍自背向著他的誠。

『!?凱恩…』

情勢危急,亦察覺萊魯追至背門,誠同樣順著前衝之勢,身子往約右上四十五度的方向微微躍起,並在空中扭身回劍,疾刺而出的黑芒直接迎向如同銀龍,追擊撲噬而來的萊魯。

一聲悶響,銀光黑芒交拼的結果,則是血光的閃現。

固然誠的反應甚快,魔劍的認位奇準,貫注法莎之上的力量也不容小覷。但是,在同樣情形之下的萊魯,飽含在她身上的力量,則比誠所施運的強上不少。

正因如此,萊魯在硬拼之下,立將法莎強行震退盪開,並且繼續她的旅程。只是,亦由於誠和法莎的這一擊,使得萊魯的落位出現誤差,並且減弱了不少力度。最終,萊魯僅能穿過護障、劃破衣甲後,在誠的肩胸交間處,留下一道血痕。

『誠…』
『大哥!』

在兩人瞬間交拼後,部份的旁觀者才能勉強弄清事情,但也因此令他們為誠的情況感到憂心。因為縱使誠今天的這一擊,儘管不復當日那樣,得到當時的那個淒慘結果,但整體情況仍是未能教他們樂觀。

不過,緊接出現的事情,則彷彿為各人注射了一口強心針……

『海斷…誠,這就是你的技巧?誠,你的技巧…還有你,都比我之前想像的更強。』

「!?」

當誠兩人交拼後不足一秒的時間,各人突然看到大量鮮血從凱恩的背後噴灑出來,好數道淒厲的傷痕亦在他的背上出現。

這…這才是【海斷.流】,原本應該有的威力嗎?

『啊…他…他終於也踏出…能踏出這重要的第一步!』

看到這一擊的結果,艾比魯等人均感受到,誠在這一刻裡終於走出…踏出他的第一步,嚐試跨越、克服一切的第一步。

「嘿嘿,成了。這一次真的成了。」

連艾比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自己口裡在說些甚麼的時候,誠沒有甚麼特別的反應,依舊只是帶著點點緊張的神情,凝重地注視凱恩、注視這時的敵人。

红雨船 2007-02-13 18:39
現閱中。加油 -皿-

無病 2007-02-14 12:38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五章



二:【似風像火?如山若林?】

這個時候,凱恩也是沒有絲毫輕忽。但是,他的心裡則不由得想起一點往事……

『誠?別小看誠呢。雖然現在的他,本身的實力好像是很不濟,而且他自己也對他…哎,不過哦…在現在我們這裡的人之中,將來的他可能就是最有可能,會成為取代我的兩個人中…其中的一個……』
『誠那混蛋?嘿,外面的人們不是已暗地裡,給了他一堆很好很貼切的形容嗎?呵,「廢物」、「污點」、「恥辱」嘛…那個討人厭的傢伙,本事不就是糟得和垃圾沒兩樣嗎?根本就是我們這些人的恥辱呀。真是的,憑他的那種料子,居然還有臉常常纏著我妹妹……』
『是說誠嗎?他的能力…算了吧。本來他已是夠沒信心了。若是再給他聽到我這樣說他的話,他可是會……』
『誠的實力?事實上,誠的實力確是不能依賴。依目前所能看的情況來說,就算是他更拼命,但以他的天份和將來的可能性來說…很不幸,真的是不大樂觀。』
『誠?實力?雖然他的實力是有點…不過,他很努力去變強,而且他是一個很好的同伴、很好的朋友啊。再說,將來的事誰能保證呢?何況一個人的價值,該不會只是看他在作戰上的能力吧?』
『誠的潛力,無疑不管是在戰力,或是別的事情上也不大…不過,可能是他還沒未有機會,找到他真正擅長的地方。再說,單是因為他的那份努力,我們應該給他多點支持,他也該有多一點信心……』
『誠大哥?我不知道該怎說才對,不過我相信誠大哥一定會變得更強的。而且伊妮德姐姐,她是確信著大哥的……』
『誠嗎?呼…儘管他的能力是很…不過,他和我…我想不該說只是朋友吧。我和他…就像是兄弟…以至是半身一樣。所以…我。我是會…我是一定會盡力去幫助…盡力去保護他的。』
『哦?阿誠那小子嗎?哎,老實說呢…雖然我們都好像是說他很…不過嘛…哈,我也不懂應該怎說才對,或許真的只是錯覺吧?但總言之,那傻瓜無疑都是那一副腐爛死魚臉,但我總覺得他是會變強的。哈,搞不好,他可是會變得挺強,甚至是不會比我們差太多吧?那在這之前嘛…我們只好勉為其難先幫他一點吧。反正雖然最好不會有,但我想他總有回報的時候呢。呵呵…』
『誠……我…唉…大家都那樣說他,但我絕對堅信。便是不管天份怎樣,誠憑著他的…他的心,我敢肯定他是一定會變得更強更強…成為一個堅強、一個能夠幫到、守護著大家的人!』
『我?怎看我自己……拜託了…像這個大家也很清楚的問題,又何必問我呢?反正…反正我…唉……』
『誠。是呆子,沒信心,更很討厭自己,但算是好人。』

「……」
「喝!」

憶起昔日眾人的評語,並且對比如今的眼前人,凱恩的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只是在這一瞬間精神上的波動,便給誠在察覺之餘,更即時把握機會主動攻擊。

刺!刺!刺!絞!挑!砍!
無雙烈破!六連!

無意迴避或退守,凱恩霎時間便採取以攻對攻,【無雙烈破】的六記連續攻擊,在不足一秒間立把誠的攻勢截下,更同時反守為攻。

「……」對著如山崩、像海嘯,壓倒性地湧來的攻勢,誠也不慌亂,立時主動掣劍硬拼。最後在如同一聲的連珠巨響過後,兩人均無法在這一回合,從中取得半點好處。

『他?!』看到誠毫不勉強,從容不逼便硬接自己的六連擊,想不到對手有此進度的凱恩,心中終究不免為此微微一愕。可是,沒有待誠採取行動,凱恩經已再度主動攻擊。

「咦?好像是…」
「不錯…」

眼見凱恩以猶如暴風雨般的槍影,將誠緊緊裹著,已是久歷變幻、兼且稍為知道凱恩特質的杜魯,忽然用著遲疑的語氣說了一句寓意不明的話。他的這一句話,立即在沒有預期的情況下,得到某人的回應。

「夢,妳們說的是?」由於眼睛無力捕捉兩人的戰況,所以芳在這時疑惑地問向說話的兩人。

「杜魯先生,難道…難道你們是說…」

便是豁盡全力也難以應付,已是無法捕捉大部份過程的琉璃,為了確定心中的推斷,猶疑地說著意思不甚明顯的說話:「可是…可是這怎可能?以這人…以他的身心才智來說…不管怎說也該不會…」

「琉璃…」

聽到琉璃的話,一抹難以言喻、別有韻味的苦笑,立於夢的臉上浮現:「妳說得確是不錯。不過,就算是他的身心才智比妳更強,但我們還得考慮一些事。事實上,我們確是不太清楚這個大變態從前到底是怎…不過,據妳們剛才所說的、這個大變態一直以來的行徑,與及…與及上一次他們的對話,還有從這幾天以來,我所認識的他來說……」

「喂喂喂,我拜託妳們別給我打啞謎好嗎?妳們究竟是在說甚麼?跟我們好好解釋一下行嗎?」聽著夢她們說了好久,但只能弄個一知半解,美雅在按捺不住之下,便板著臉出言詢問。

「呀?哈,好吧…」

先是一呆,好半響後,杜魯他們便為之失笑說:「這個,我想應該說是,因為從前得到事實證明而產生、確信的認知,和現在再見的實際情況,之間的逆差實在太大。所以,弄得凱恩的精神上出現波動、變化,以至是破綻吧?那麼,這樣的解釋,行嗎?」

「啊?是這樣的事嗎?那麼現在的情況,該說是對阿誠這傢伙有利吧?」說著說著,美雅回過頭來,繼續盡力觀看凱恩兩人的戰況。只是,這時候的美雅,眼中則隱隱有了點點不同的變化。這一點變化,則在她所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看在蓮華等某些人眼裡。

「喝!」激戰良久,仍未能再添戰果,凱恩在沉喝之後,重度施以重招。

「!」看到凱恩此時的攻擊,誠的心裡不禁立時為之一震:『甚麼!?他的進度竟然…』

掃!掃!劈!刺!絞!挑!擊!刺!斬!
無雙烈破!九連擊!

『凱恩…你這傢伙也未免…咦?!怎會這樣的?凱恩…』

只是,當凱恩的第一擊出手時,雖然對凱恩的實力感到訝然,但誠在留意到第一擊的同時,從中感到了一點困惑。不過,凱恩的攻擊來得太快太狠了,根本不容誠有多想的餘地。因此,在心中疑惑的情況下,誠決定嚐試一拼!

「!?」噹~~~~~~~~~~~~~~

「?!」連環激拼後,儘管好像是有點困難似的,但誠無一遺漏地,將凱恩的全部九擊,或避或架地全接過去,而且更是絲毫不落下風。對於這回事,凱恩那宛若冰封的俊臉上,無疑是不見任何細微的反應,但眼中經已是微微出現了變化。

『誠…你果然是…不過,九段攻擊不行,那就十連擊吧!』

「再來!喝!」
無雙烈破!十連擊!

『!?凱恩…你…』

誠心下明白,【無雙連擊】、【三段】、【四段】,以至是多重攻擊的【烈破】裡,每增加一回攻擊,當中所需要增加的實力,可不是單純的加減數那末簡單。因此,在剛才能施展出九連擊,凱恩的實力確是比以往誠所認知的,實在是大大增強不少。更何況,以現在的模樣來看,凱恩該是想施用上更多的攻擊回數?

只是,誠固然為了凱恩的驚人本事和進度而詫異,但他同時則…
『凱恩……你怎麼了?我所認識的你,怎可能會犯上這種錯誤的?』

噹~~~~~~~~~~~~~~~~~

『!?怎…怎會?!』
「好呀!這一次還不勝?!」

誠主動迎上凱恩的十連擊,並且在霹靂交拼後,在塵埃落定時出現的結果,則是各人的歡呼、凱恩心中的意外。

這是因為,凱恩的【無雙烈破】,在還沒有使全全部十擊的時間,便被誠在中途第六擊施以重擊,而這記硬拼竟然不但使凱恩的攻勢完全崩潰,更被誠的即時反擊,為他帶來一道的傷痕……

「混帳…喝!」
月影斷!

心中的意外與難以置信,凱恩即時轉化為強烈的攻擊。只是,對於凱恩這兇悍凌厲的攻擊,誠的心裡則更顯得困惑。

『凱恩…難道連你…難道連你也因為我,而變得這個模樣嗎?不!不要!我不要!』

「喝!」心中吶喊,對於凱恩這不明智的攻擊,便是心裡困擾,誠還是即時有所反應。

雷霸斬!

由於尚未到適當的時候,加上亦未為此而作出任何佈置,逮過半點適合的場合或時機。故此,在誠覷準時機的時候,便以本身威力是略為遜色的大技,就此將凱恩的這一擊化於無形。

「太好了!」

眼見誠能將在上一役中,幾近取去他性命的【月影斷】,就這樣便輕易接下。艾比魯他們無不為此而振奮雀躍。

「……」相對地,同樣看到自己的秘技被輕易化解,凱恩卻默然不語。像是不管現在正面對敵人。此際,凱恩只是在低頭、閉目,就活像是老僧入定似的。

「伊妮德…這…這個就是妳最喜歡?最愛的人嗎?」
用著幾近是無人能聽到的音量,凱恩在低聲說著,他的心裡則同時低訴著……

『如果不計算科露……看來…看來除了妳和大哥之外,就連威爾也是太低估了他呢……不錯,誠…果然是變成一個很強的人……妳當日確是沒有說錯,這應該說是好事。但…但現在說這也…也實在是太遲了…為甚麼?為甚麼要到妳被他害死的現在,他才會變強?』

「誠…雖然真的是變強了,但是…我!我也要殺了你!」

「來了…」『但他也回復了…』

心中一寬、眼神一緊,誠隨即嚴陣以待。

刺!刺!刺!刺!刺!刺!劈!
無雙.烈破!七連擊!

「哼…」這一次,凱恩並不再增加攻擊回數,只是用回了七連擊,就這樣便直接向誠發動攻擊。只是,無疑攻擊回數減少了,而且誠也能全數硬接下來,但誠現在卻反過來好像是顯得有點吃力。

擊!擊!斬!掃!突!挑!斬!
無雙烈破!七連擊!
追擊!星之一閃!

「!?」

剎那間,杜魯等人旦見凱恩,以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的速度,在回氣後立即再施殺招。儘管誠能全數接下,但也在第六擊時被萊魯輕輕擦傷,更在被第七擊重重震退後,被追擊過去的【星之一閃】劃傷肩部。

「太…太好了…」無疑不敢怠慢,但誠口中說著教人不解…更該說是很蠢的話同時,心中則更有著豁然開朗的感覺。

『雖然…雖然我在這個時情形,會這樣想好像是很傻,但凱恩能回復過來,這真是太好了。因為,這才是我所認識的凱恩啊……不過,從這樣看來,看來真正的界限,是…應該是八擊…吧?應該是吧?』

【無雙烈破】可不是尋常技巧,更不像小學生計算般,只是一味增加攻擊回數便是好的。像是現在,誠判斷、估算到凱恩的真正界限,假設是八連擊的情況來說。

在剛才,凱恩不顧一切地使上九連擊,那令整體的力量、速度、操控、準確性和穩定性等,都在無形中變得不穩定,以至是減弱不少。破綻,更是隨之而來。

那在相同的道理下,當凱恩強行施展十連擊時,當中整體效力的減弱幅度,以至是破綻的出現方面,均是相對地增加了。也是因為這個,作為防守的一方,誠不但能夠在有需要時閃身避過攻擊,更反而可以從容正面應付。

可是,現在凱恩反過來,使用在界限之內的七連擊。那不但補全了原來不該出現的破綻,並且在回復原有的效力之餘,更縮短了回氣的需時,亦令他可以得到更多的餘地,去施展更多變的技巧配合。

現在,凱恩正是憑著這個,完全壓制著誠。

「哇…」纏鬥中,凱恩逮到機會,在發動七連擊的【無雙烈破】後,即時再追加別的攻擊。雖然,他也被誠的反擊擦傷手臂和胸前,但誠因此被萊魯重擊小腹,背部也出現了兩道,教人慘不忍睹的傷痕。

「好可怕的人…」

看著戰鬥,面上冒汗的杜魯不禁呼了一口涼氣:「這小子,從剛才到現在才多久了?不但回復了精神上的平靜,攻勢、判斷和計算上,更是越加周密和凌厲了……」

「不,不對…」
「咦?」
「螢?妳說甚麼了?」

杜魯的話才剛說完,螢卻忽然怔怔地說了反對的話,而在蒼嵐他們用著詢問的神情注視著她的時候,雙眼仍盡力緊盯著戰鬥的螢,便用著遲疑的語氣說:「螢…螢不知道…只是…只是…好沉重啊…」

「咦?好沉重?」
「這是甚麼話?」

正當蓮華她們,因為螢的說話而摸不著頭腦時,夢卻抿著嘴、凝重地說:「或許…或許真的是回復過來,但…但也可能應該是說…現在的這場戰鬥,當中是充滿著悲痛和無奈吧?到底,他們之間曾發生過怎樣的事?要弄得原本是朋友的他們,要在這裡生死相搏?」

月影斷!
猛虎烈破!

在新一輪的攻勢中,誠被多重的【無雙烈破】擊退,凱恩這一次則逮到好機會,向誠施威力更強大的殺招。【月影斷】的光弧挾著開天闢地之勢,以極速瞬間來到誠的眼前。

「哼…」雖然純論技巧威力來說,【月影斷】目前的威力不見得會比【猛虎烈破】強,可是這一次凱恩卻找到、製造了一個,對他相當有利的時機和形勢才再重招出手。因此,任誠已是反應及時、技巧的本身是勢均力敵,但形勢不利兼未能有餘地充份施展,誠仍是強被壓落下風。

「呼…呼…呼…凱…凱恩…凱恩好厲害…好厲害啊……」

重整陣腳後,緊緊盯著同在嚴陣以待的凱恩,誠的心中又再像多年以來,每當他落於劣勢時的情況一樣,心中不斷被無力感所瘋狂衝擊著。

『呼…我們的差距…我還有能力再戰下去嗎?呼…機會很渺茫吧。嘿,看起來,我這種廢渣…真的很不知死活、不自量力呢…不過…不過,我還不是時候,我還不是放棄的時候啊!撐下去!不管哪樣難熬,何等困難,我也要撐下去啊!』

眼看朋友陷入劣勢,身上傷創隨時間的過去、戰鬥的進行而不停增加,蒼嵐他們當然是為此心焦。但是,憑他們眼下的能力,與及現在的形勢,他們確是無能為力、無法阻止戰鬥的繼續,只能在心中盡力去為誠打氣、或是祝禱。

想當然,凱恩自然不會呆至一再重複使用相若的戰法,來讓誠更易掌握、估算和適應他的戰法。或許,誠對比昔的他來說,真的是變強了很多。不過,若是因此而要對上凱恩,那這個考驗也未免是太困難了。

「咦?!」

幾乎是整場戰鬥,芳均是無力看到戰鬥的進行過程,所以只能看到每個回合最後的結果。但是,就在這一個新的回合時,芳卻反過來注意到,一點蒼嵐他們所沒有注意到的事。

正由於沒有留意到,所以蓮華不解地問:「怎麼了?他們在對峙著,這有甚麼不妥嗎?」

「哦?妳感覺到嗎?這個我倒有點意外…」

倒是蒼嵐在凝神注視對峙中的兩人同時,在緩緩點頭後對蓮華說:「妳沒感覺到嗎?他們兩個現在雖然都沒有動,但他們這時…呼…他們的防守嚴密至…可以說完全沒有任何空隙可言。嗯,就好像一座山似的。而且…該怎樣說才對呢?妳們也該有看過厚雲、地面吧?呀…我都好像說得不大好呢。不過,現在看著他們,我就好像看著厚厚的雲層、就那樣便盯著地面來看。都是…都是完全看不清當中的虛實。唔…該是這樣說吧?」

「咳…唔,能看到、感受到這個,相當不錯呢。不過,這不只是這樣的…」
「咦?」

當蒼嵐才剛說完他的感受,杜魯在乾咳一聲後點頭苦笑說:「這該說,你們看過火?看過大風吹拂的樹林吧?」

「咦?這…」本是全神注視著兩人的芳,聞言便立即望向杜魯說:「杜魯先生,你是指…指他們現在…都在微微動著這件事吧?」

「動著?!」聽到芳的說話,蒼嵐和艾比魯他們連忙凝神細看。結果,自然是……

「……他們…真的是在擺動著?可是…可是這不是會…」

「無疑這會消耗體力,不過…」

聳著肩,杜魯擺著手說:「這種程度的體力消耗,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成任何負擔。至於根基不穩…你們會認為,被風吹拂而擺動的大樹,它們的根基是不穩嗎?若是說動態被捕捉和計算。那到底,是樹在動?還是風在動呢?就像火焰,你們都能說火苗從中冒起,但你們能肯定地說,那是何時從哪裡冒出來呢?搞錯了,又傻傻地伸手去碰,那可是會很容易被燒傷呢。簡單來說,該說是似風像火、如山若林吧。咦?又開始了…咦?這是?」

杜魯向蒼嵐等人解說同時,凱恩兩人亦正好開始新一輪的死鬥。

一反之前的模樣,凱恩的身影飄忽不定,循著難以捉摸的路線,藉著無法揣摩的節奏、韻律和速度,瞬間來到誠的附近。萊魯的銀光也在此時化作一團矇矓的「光霧」,朝著作為對手的誠「蓋」過去。

「哼…」由於一時間不懂得該如何應對,亦未能計算出對手的攻擊距離、速度、走向等資料,故此誠在「光霧」纏身的同時,連連著傷掛彩。

「啊!這是…」
「怎麼了?妳知道這是甚麼嗎?」

在誠正為招架和迴避,鬧得好不狼狽之際,夢卻在細想一會後輕聲低呼。

「艾比魯,你雖然沒有很正式地學過,但你應該看和聽過大變態說吧?」

眼帶意外之情,一臉凝重的夢沉聲回答同伴:「若我沒有弄錯,凱恩現在所用的是【流斬】…不,該說是連續【流斬】的合併技巧──【清流劍】才對吧。凱恩,若是以你作為對手,你真的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

「甚麼?!【清流劍】?只是【清流劍】?這便…」

當誠指導夢劍技時,艾比魯也曾為了需要掌握一點,對上別的武器時的狀況,所以便是無心學習這方面的戰技,他在當時也在一起旁聽。

事實上,【清流劍】這個掌握流動節奏韻律,使得運劍可以如同流水一般的劍技,本身只屬於普通程度,以至是中上程度的劍技。

雖然艾比魯能夠理解,到了凱恩這種水平的傢伙,自然是有能力以長槍使用這種水平的劍技。可是,他則是不能明白,本身也是熟知這技巧的誠,為甚麼會無法應付,更被這程度的招術鬧得手忙腳亂?

當然,如果凱恩真的只是以萊魯使用【清流劍】,誠不一定不能破解,更有可能可以從中找到反擊的機會。只是,這是指假如凱恩真的只是使用【清流劍】……

「不好意思,但艾比魯你誤會了…」

粉拳輕握,姣好的眉頭輕皺,夢搖頭說道:「你應該知道,所謂的【流斬】和【清流劍】,只是在運劍時如同水流一般。可是,如果是對手整個人,也像是化為流水一般,更像是有生命的水流般能夠隨意流動,有著那飄忽不定、難以捉摸,卻又凝勢而動的特點。還要別忘了,現在這股有生命、有著自我意識的水流…是凱恩啊…那麼,這又會不會是那麼好應付呢?」

「?!這…這…」得到夢的解說,艾比魯等人才能稍為清楚,現在誠到底是面對怎樣的難關。只可惜的是,清楚是一回事,能否解決…這卻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至於誠那方面,也明白凱恩這招術的特點,所以亦正是忙於思量應對之策。

『…在攻守之間的互換?不行,就是連攻防轉換時,他仍可以不留痕跡地做到、維持著當中的要旨…藉著壓倒性的力量,以大技擊潰?不行,以我和他的實力差,而且強行使用,也只會徒然增加我的消耗和負荷,但他只是失去一次攻勢…用上同樣的方式?不行,用上同樣的方式,我本身的實力不能勝過他,純以熟練的程度上,更只會是敗得很難看……』

自己的血與汗隨風飛揚,誠心中想出一個又一個方法,卻又一個又一個地被否決。無奈的是,在歇力苦思之餘,誠還得拼命應付凱恩一波又一波的攻勢。

『嘿…』

血花在空中飄舞,誠的心裡不由得再次生出一點感嘆。『凱恩…認真戰鬥的你,真是一個恐怖的人啊。這一點,就連大哥的實力比你強,這也是他們一致承認的事啊。不過,我這一戰…我這一戰是不可以敗的!』

「喝!」
海斷.霸!

「!?」『誠,你果然找到了…』

再度向誠發動攻擊時,凱恩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從旁而至;這個,就像是怒海中的巨浪,帶著無堅不摧之勢痛擊礁石一樣。察覺這件事,凱恩隨即明白,誠已想到克制自己這招術的方法。

面對滔天怒濤,區區水流又豈能匹敵?又如何能逆流而上?

被【海斷.霸】的勢道所衝擊,凱恩的身形盡失,而隨著攻勢崩潰、「浪花」消散的同時,血花也自凱恩的身上冒出來。

「呼…」形勢所限,為求戰勝從未敢想過能勝的對手,誠只得即時追擊而上。

海斷.流!

「!?」出乎意料,本以為只能作為守禦反擊之用的技巧,竟能作出主動攻擊,凱恩也不怠慢,立即作出行動。但這個行動赫然便是──

退!

深知自己沒有絕對把握,能夠克敵破招,亦無意強行硬接。故此凱恩當機立斷,即時以絕快的速度,脫出【海斷.流】的影響範圍。

『好小子…』眼見凱恩在身形盡失、形勢不利的情況下,仍能施展出這種的速度;這再加上更重要的是那份精準的判斷力,與及那份全不在意於示弱與否的堅定心志,杜魯由此不禁再一次印證,之前在心中對凱恩的評價。

可是,艾比魯他們尚未能為凱恩被逼退一事,在訝然後作出任何表示時,已再次被凱恩的舉動所憾動。

「喝!」
刺!刺!刺!刺!劈!挑!斬!擊!
無雙烈破!八連擊!

剎那間,在退勢未止時,目光如炬的凱恩看準時機,即時再度前衝,並在誠【海斷.流】其勢未盡時主動迎上。結果,當誠的【海斷.流】招勢方盡時,凱恩的八連擊亦緊接而上!

「哇~」砰!

出乎意料的逆轉,在形勢相常不利之下,無疑誠始終能作出反應,掣劍拼命接過凱恩的攻擊。可是,這份形勢上的差別終究存在,因此誠也被凱恩重擊得手,在慘呼中濺血飛退。

「呼…呼…呼…呼……」喘息之間,倒在被轟出的坑穴裡,誠的心裡出奇地卻在想著…

『嘿,凱恩真是太強了…不過,嘿,看來我這招術…還得再好好修整啊……』

「凱恩……」

緩緩站起來,誠微微苦笑說:「我們…再來吧。」

無病 2007-02-15 18:47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五章



三:【你不是不明白,只是你「不知道該怎說」吧?】

「嘿,失算了。之前我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回事呢。」
「咦?」

凱恩再度和誠戰作一團的時候,杜魯卻在看到誠那笑容後,忽然搖著頭、臉露苦笑,說著教人蒼嵐他們感到不解的說話。

「嘿,也不是甚麼特別的事。只是…」

悠然苦笑,杜魯為各人解除疑惑:「你們剛才看到吧?誠這小子的那個笑容,想來除了是因為對他自己現在要做的事,因而出現自嘲的笑容外,我想…我想他應該是…挺享受這一場戰鬥吧?」

「甚麼?他…」
「不用那麼奇怪吧?」

聳著肩,杜魯仍舊帶著淡然的苦笑說:「會從戰鬥中感到樂趣,這也不是甚麼不常見的事。只要,他不會因為這個而胡亂惹事就行嘛。還是,你們是想說,為甚麼誠現在才會這樣?拜託,不是所有人也喜歡欺負弱小啊。或許對誠來說,對上有實力能一戰的人,才能從中感到樂趣吧?至少,在今天之前的他,不論怎樣看都好像對單純地被人扁,或是欺負別人,都感不到甚麼興趣吧?只差的是,不是經過這一次,我也想不到原來他也是這類人呢。哈…」

「……」基於不同的理由,蒼嵐、夢和芳他們均有了點點體會的感受。

「嘿…」不過這份感受,在正處激戰之中的誠,在他的心裡,則是更見強烈。

『真是夠亂來的…我現在的這種感覺,到底算是哪一回事呀?在這之前…唉…便是現在…為甚麼?為甚麼啊?我不是仍然那麼地為難?那麼地無奈?那麼地遲疑?那麼地難受嗎?為甚麼我雖然到了現在,到了現在還是確實地感受到,但又有著這份興奮雀躍呢?這又到底是哪門子事啊?嘿,看來…看來我真的是瘋了…我也是和威爾這傢伙一樣,都是不可救藥的傢伙啊…伊莉亞,妳真是看錯人了…我出乎意料也是一個好戰的混蛋呢…嘿嘿…』

飛水破!
落月瞬斬!
龍尾翻!

心中自嘲,誠的手裡也沒有閒著,連環三招接連朝凱恩猛攻過去。

硬拼飛身水平疾斬、避過高速二連逆向斬後,凱恩在硬架第三招三段斜上斬擊後,整個人借勢躍上半空……

秘技!冰王結晶槍!

上一役曾經施用的秘技,這次在凱恩的手底下,再一次以更精熟完美、威勢更強更烈的姿態,在各人的眼前展現它的力量。

「!?」正當打算硬接此擊的時候,誠突然察覺不妥之處。

因為同樣是【冰王結晶槍】,但是這時候的凱恩,這一擊則和上一次有所不同,此際漫天暴捲的寒氣冰屑,赫然以誠的本體和他的身前不遠一帶為匯聚的核心。

『原來…原來是這樣…』很快,誠聯想到凱恩這舉動的用意,因為在他的身形活動,被凍氣寒流牽制、制肘的此時,一柄超逾百米的巨大冰刃,已是瞬間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且更是以雷霆之勢,向他迎面急砍而落。

『碎了它…咦!?不好!』

地裂.破!
秘技.暴烈爆散槍!

就在誠作出攻擊,預期一舉消去眼去威脅之際,早已心裡有數、明白【冰王結晶槍】奈何不了誠的凱恩,立在冰刃猶未被毀、自己己稍事回氣後,即時追加另一秘技。

『糟了…!』「嘩!?」

強大的爆炸力經過細緻的調控後,並沒有當場將巨大的冰刃粉碎,但瞬即令冰刃上佈滿了裂紋。結果,當【地裂.破】的氣芒及爆風壓至冰刃時,冰刃隨即土崩瓦解、潰不成軍。可是,千萬枚破碎冰屑的去勢,卻由於之前冰刃落下之勢,未能被尚未完功的【地裂.破】完全影響,故此便帶著極寒的凍氣,形成一道冰瀑布,繼續向誠高速襲殺過去。

海斷.霸!
秘技!風神烈刃槍!

由於一再的準備計算,所以誠本想藉強勢化去的攻擊,在凱恩的寒目一緊、萊魯急運後,在眨眼之間便被猛地暴動狂捲的颶風帶起,而且變成一道狂暴的冰龍捲,將誠緊緊地包裹、兇悍地吞噬掉!

「嗚……呀……」

身處旋風之中,身不由己的誠被寒風帶動,萬千挾著刺骨寒氣、強勁去勢的冰屑,與及真空刃,一而再三地以強勢突破誠身上的護障,瞬間為他添上無數淒慘的傷痕。

「嗚…」
地裂.暴……

於每一刻間也在不斷更新著傷口的數目、身上的傷勢,誠勉力施展出秘技,希望能助他脫離這道宛如冰地獄的旋風。

『糟了…失算…』

可惜,【地裂.暴】無疑是產生一道氣團,將誠整個人也團團包裹、保護著。但由於想突破包圍,所以在誠身後身側的氣團,在守禦效能上明顯是不及前方,而這瞻前不顧後的做法,結果卻竟然是逼使更多的冰屑寒氣從後襲至。這樣下去,誠便是能逃離攻擊範圍,也得付上莫大的代價。

「大哥!」
「阿誠!」

在凱恩一時三刻間也得待著回氣的時候,螢等人則為形勢危急的誠而焦急萬分。

「或許不是對手,但不管了…我們?!」就在蒼嵐打算不顧一切,也要上前協助時,眾人卻看到誠作出反應、作出脫困的行動……

「喝!」

鼓起力量,先加強前半方向的護障及氣團,接著誠突然回身一劍向後方擊出,一道黑色的火焰,更自法莎上直逼而出,向他身後的空間擊去。

闇炎……

轟~~~~~~

由於技巧本身的爆炸力,更加上溫差產生的驚人力量,當場將誠的身子以超速度,瞬間便彈出了冰旋風之外。可是,無疑誠是脫離險境,但縱使他事前加強前方的護障;可是也由於剛才的突破,導致不少冰屑凍氣,穿透了前方那無法長久維持的護障及氣團,無形中也使他的受創更多。這樣,加上要承受爆炸和溫差產生的力量,所以誠如今已可以說是傷勢沉重、滿目瘡痍……

「誠…誠大哥…」
「……」

雖然訝於誠使上螢的技巧,但是眾人實在是無心再去考究這個問題。在這個時候,看到誠現在這個模樣的時候,不管是蒼嵐、艾比魯、螢、芳、杜魯等任誰一人,心中均是在不同程度之下,出現了數個字……

『夠…夠了…不要再打了……』

可是很無奈的是,即令是這樣,但另一番對話卻在這時出現。

「嗚…好痛…呼…呼…嗚…凱…凱恩,你真是…太…太可怕了……」對於誠的呻吟,凱恩並不認為那是在故意示弱,因為他很清楚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只是正因如此,凱恩的心中才更感到一陣遲疑、一陣無奈。

「呼…」輕呼一口氣後,重整精神,也重佈殺意的凱恩,在嚴陣以待的同時,冷冷地回應:「誠,你也很強。」

「嗚…呼…是嗎?呀…但你是想用…嗚…用這來當我的墓碑的碑…碑文嗎…哎…不過…不…不管怎樣,你剛才的這一…呼…一著,實在是很可怕……」

無疑,此時的凱恩也未能做到連續不間斷地使上三重大技,但是他在剛才則充份利用【冰王結晶槍】、【暴烈爆散槍】和【風神烈刃槍】的屬性,借著屬性殘留的餘力,施展出教人心驚的連續大技攻擊。相信在將來,當凱恩真的能夠連續地施展出大技時,這類似的技巧將會變得更完美、更恐怖吧?

只是,凱恩無意再在這一戰中,使上相類似的技巧。這除了是因為這種技巧,對身體和力量的消耗及負擔,實在是極為驚人之外;另外則是由於,凱恩從此時的誠眼中,察覺誠該是有了應對之策。那麼,與其使用會被對手輕易應付的技巧,更讓對手能從中找到反擊機會,那倒不如不用也罷。

事實上,凱恩想的沒錯。因為,誠從剛才使上【闇炎】中,想到他其實確是有方法,能夠再在類似的情況中,保著他不致受上甚麼要緊的傷害。

就在這時,神情雖然依舊,但從凱恩那冰涼的語氣當中,卻是透出絲絲無奈:「誠…真的是變強了,但…但是…呼……」

說到這裡、輕嘆一聲,凱恩語氣中包含著的無奈之情,則忽然被一股像是可惜的感覺所取代:「誠,可惜…不管從前,但如果現在的你,別說能使上『那個』,便是能使出你原本該有的實力,這一戰你也該……」

「呼…別多說了,很少見你有這麼多廢話呢。」

輕輕扭動頸子和身上的關節,誠在呼著痛的同時先是遲疑了一會,之後便苦笑說:「凱恩,我…哎呀…這個,總言之…雖然我還是不能使用…使用『那個』,但是…呼…但是現在的我,確是已經能用上我原本…呼…原本該有的全部實力。這個…這個我是不會…哎…更不想騙你的,而且純以戰力而論,從前的我就算是能…嗚…能像現在般,用回那五成…以至是七成的實力,我的戰力仍是差得太過份,這回事你們大家也該很清楚呀……」

「甚麼?!阿誠還有實力未…」
「…不…這好像是不對。」

從誠和凱恩兩人之間的對話,艾比魯各人均是不由得感到錯愕,只是琉璃則在美雅提出問題時,也基於對話中的一點內容,因而作出反論。

「杜魯先生,請問…」
「對不起,但是我也不能肯定…」

芳向自己提問後,一臉疑惑之情的杜魯在跟芳及眾人回應後,他只是在沉思著。『原有的實力?「那個」?…不會…這小子不會是……』

這時候,杜魯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點納悶,因為依他所猜測的,誠是有可能是某些…而據他所知來說,這則是有四類…『不過不可能吧?如果這笨小子真的是…那不管是任何一類,那麼在現在的這種時候,也該使上「那個」的力量來戰鬥吧?』

正當眾人大感不明所以,杜魯心下狐疑之際,凱恩則在輕轉手中萊魯同時,再度沉聲說:「不管如何,今天,你也得死。再來。」

與此同時,凱恩的心中亦同時肯定到一件事。

『他,越戰越強。』

正因如此,加上戰情亦到了這個地步,凱恩也無意再作拖延……

掃!挑!劈!絞!刺!挑!擊!
無雙烈破!七連!

『果然…來了。』臉色一沉,誠也不作退讓,即時挺起法莎,打算直接迎上凱恩的突擊。

「?」只是,誠這一次卻不像之前那樣,才開始便主動挺劍硬接來擊,他這一回則是藉著微小的動作,精確地架著、卸開、迴避來襲的攻擊,更別說爭取主動去製造反擊的機會。也是因為這個,更令凱恩的心中浮起問號。

掃!掃!挑!劈!斬!刺!刺!
無雙烈破!七連擊!第二輪!

不過,【無雙烈破】的七連擊轉瞬已終結,凱恩也一如之前,與及在一直因應的形勢變化,因而作出的盤算那樣,即時抓準時機,再度施展出第二輪的【無雙烈破】!

「!?」出乎意料,在這一輪的攻勢底下,誠仍舊維持剛才的應對方式。但是,以這種的應對方式,又哪裡能在凱恩這在接近戰技中,堪稱是超頂級的技藝【無雙】之中,完全得保身子完好無損?

「……」結果,在這一輪的攻勢裡,仍是一如剛才般應付的誠,雖然還能避免直擊或是受到嚴重的傷害,但也被萊魯一再在他的身上,留下好數處相當的傷創。此外,縱使是避過直擊,但他仍被最後的一擊,那凌厲的突刺所影響,整個人被扯退一旁……

『完結了…誠,再見。』「喝!」
刺!刺!刺!刺!掃!掃!斬!劈!
第三輪!無雙烈破!八連擊!

「……!」面對兇悍殺來的殺著,本在剛才被扯退時閉起雙目的誠,這時猛地睜眼,手中法莎更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黑芒暴綻!

劍技!
自外而內…匯集…凝聚…
不動劍。

劍技!
自內而外…體會…感悟…
無明劍。

合併劍技!
不動.無明劍!

「!?」『!!甚麼?!』

噹~~~~~~~~~~~

以超高速接近誠的凱恩,眼前驀地捲起一股黑色風暴,而他所全力而施的八連擊,就在剎那間猛地被全數震退;而且他手中的萊魯,更在最後的一擊硬碰後,被重擊至幾欲從手裡脫手飛出。

『不好…』殺著被震退,但衝勢未遏的凱恩,立時察覺危險已是逼在眼前。這全因為,剛剛擊退【無雙烈破】的黑色風暴、那由誠施展的【不動無明劍】,當中所形成的黑芒,在摒退來襲的攻擊後,它的無匹反擊亦立即隨之而來。

萊魯還在外圍…
衝勢方當最盛…
身體備受衝擊…
心中大感驚愕…

「…喝!」在危機逼在眉睫之際,凱恩瞬間作出反應,力量暴然爆發,當場將衝勢硬生生頓下來,並在下半瞬間便在身前形成護障,更即時身軀往後急撤…

只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哼…」沒有常人該有的慘叫聲,但凱恩的身子則在悶哼聲中,如他原本所望般整個往後高速飛退。可是,這則是被巨力轟擊後,帶著身上不少淒厲傷痕,與及漫天激濺的鮮血,遠遠往後拋飛。

「喝!」早在計算之中,誠在全力反擊得手後,竟然不待回氣,瞬即揮劍劃地而起,疾向凱恩追擊而去。這一擊,赫然是……

海.空.地!合併技!
潛龍!

『……!?他竟然…』

飛退中,凱恩從血花之間看到追擊而來的誠,與及那被他賦與生命的大地潛龍,這教他不禁大感詫異。『剛剛的那一擊,不論是他或是我,消耗和負荷均幾近…幾近和使上大技無異。他怎可能?!是…是不動劍…和無明劍…』

『好強…不過,為了…為了…我不會敗給你的!喝!』推測到箇中的原因,拋飛中的凱恩悍然再度爆發,身子在驟然如落雷般轟擊地上之際,他亦已全力作反擊。

月影斷!

悍然反擊,【月影斷】的光弧瞬間閃動,更與來到身前的大地潛龍,作出強烈激拼。

「他們?!」
「…哇…」

硬拼過後,眾人在塵埃落定後,只看到誠和凱恩再度回復早前多番,兩人在對峙時的模樣。不過,各人也從凱恩身上那滿佈的傷創,與及低沉傳出的噴灑聲,還有那吐出的血霧中,得知這回合和剛才的激拼,究竟是誰人佔得優勢。

為著這份傷勢,凱恩更是瞭解到一件事:這招術比對當日第一次碰上時,不論是哪一方面均是大大加強了。

接著…沒有對話,更沒有商量,但誠和凱恩在這時候均為剛才那一回合,所以不約而同地,想起同一件往事……

***************************

「看到我們剛才的示範沒有?」

一名身形高大挺拔,儀表不凡的年青男子,臉容認真地講解著。眼中帶著點點祥和,從中滲出溫暖平和之色的年青男子,接著在淡然微笑同時說:「剛才的,就是我們一直以來跟你們說的理論。在戰鬥的時候,盡量令自己能變得像水一樣,令對方難以捉摸自己的戰法,這可以增加自己的優勢和勝望。大家明白嗎?」

「像是水?那麼是不是…」

這時候,一名有著黑色短髮的少年,在先望了一望坐在身旁、同樣是有著一頭黑色短髮的同伴後,便隨意地笑了一笑:「大哥,那麼你所說的是不是指:要我們在戰鬥的時候,讓身體的動作變得像是水一樣?好等對方不能捉摸,和估算我們的行動模式呢?」

「哎…威爾,你這傢伙真是的…」

輕輕搖頭,在長度適中的啡髮望空飄揚同時,英偉的年輕人苦笑說:「你所說的雖然不算是錯。可是,若單只是這樣,這不過是落了下乘啊。你這傢伙,平日叫你用心點去聽講,但你若不是在做著白日夢,就是跟我在搗蛋胡鬧,那才搞得這樣吧?真是的。」

雖然口中責備,但年輕男子臉上的微笑,卻是暖意更盛。全因為他很清楚,這名叫做威爾的少年,原本該是明白那理論的他,到底為甚麼會明知故問。

「哎…真是夠蠢的。算了,我們再說一次…」

聳聳肩,剛才跟棕髮男子一起示範,另一名有著藍髮的年輕男子搖頭說:「我們的真正意思,是指當對戰之時,我們應該要像水一樣的,能夠適應對方的任何變化。這樣,你這笨小子明白嗎?」

「噢…算是明白了吧。」

輕輕擺手,名叫威爾的黑髮少年輕笑回應。只是,這時候在坐的另一名,有著不長不短的金髮少年,神色冷漠的他突然沉聲說:「萊洛,這是指:因應對手的行動,從而作出相應的改變,藉此克敵制勝?」

「咦!凱恩?」在場的各人對於平素不多發言,而且亦相當用功的凱恩,會忽然為他這明顯已是理解了悟的事而發問,均是微微感到意外。

「嘻…」
「哈…」

只是,那名叫威爾的少年,這時卻和另外的幾人暗暗地互望一眼,笑意更是在眼中出現。這則是因為,他們也瞭解到,到底為甚麼凱恩會無緣無故有這樣的舉動。

「艾度沙大哥,我想這個例子該對吧?」

緊接著,另一名坐在一名有著藍色長髮的少女身畔,外表英武俊朗、剛剛和威爾暗暗互視的少年,此時也不等回應便淡然笑說:「這就例如……」

說了一會後,臉帶自信笑容的少年說:「當然,當中也有點別的場合。像是當我們用上一些技巧,給予對方相當的傷害及打擊,對方卻未能看透這些技巧時。到底在那之後,我們該是即時不停再找機會,重複用上這技巧去重創對手,不讓對方有時間和餘力去推敲出破解之道?還是不要一再重複使用相若的戰法,以免讓對方更易掌握、估算和適應自己的戰法呢?這兩種情況,我們該說像是雙刃劍,當中互有優劣吧?嘿,當然,這是說假如只有一種戰法和技巧能勝過對手時,那才能成立吧。」

「哈,說得很好,謝謝你的例子和解說。那麼…」

微微一笑,名叫艾度沙的年輕男子,接著便望向呆坐在威爾和藍髮少女之間,一名正低頭沉思的黑髮少年:「誠。大家都說了他們的想法,那麼,你怎樣了?你對這有沒有甚麼見解呢?」

「咦!呃?…我…這個…」

聽到自己突然被點名,誠先是一呆,接著則是一陣不知所措,但他最後則在再呆了一呆後,猶疑地搔著短髮,怯懦地說:「大哥…對不起,我想…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說……」

「呀…」『哎……』

得到這樣的回答,艾度沙只能搖頭苦笑,而他身旁也是協助講解的萊洛,卻已搖頭罵道:「混帳,你傢伙真是夠蠢的。我們這個課題,都不是第一次說的,你怎麼還是不懂呀?真是不明白,你的腦袋到底是甚麼構造的?怎麼連這點東西也不明白。唉…要教你這樣的笨蛋,真是夠辛苦的…」

「喂…」
「大哥…」
「萊洛,別說了。」

阻止友人繼續說下去,艾度沙接著便溫和而誠懇地跟誠說:「誠,不要緊的,這個你便慢慢來吧。不用太心急的。那麼吧…現在再讓我先跟你再解說一次……」

事實上,這回事不能說不要緊。不過,艾度沙則是心下明白,與其過於追逼和施壓,那樣只會將原有不多的信心完全毀掉;那倒不如慢慢在培養信心之餘,再循循善誘更好。

***************************

『誠…恐怕…恐怕當時你不是不明白,只是你「不知道該怎說」吧?當時大哥所教的,你多半是了然於胸,卻不懂說出來吧?』

『除了因應對手的行動,從而作出相應的改變,這種被動的方式外…還可以主動像水一樣,作出不定的行動令對手難以捉摸,以至是逼使對手走進自己的計算之內……凱恩…大哥…威爾…伊莉亞…這一切…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大家…因為大家,我才……嗚…為甚麼…大家…為甚麼會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啊!?』

「誠,再…!?」
「嗚啊~~~~~~~~~~~~~~~~~~」
「!?他…」

就在凱恩想再挑戰幔之時,誠卻突然不顧一切地高聲大呼。只是,當中則全無半點威勢,有的…只是一份夾雜在當中的不甘…一份無奈…一份悲痛…一份黯然……

「誠…」『只是…只是。只是!我還是要殺掉你!』

「喝!」彷彿感受到呼聲當中的點點感受,神情有著微微波動,但凱恩猛地甩頭,像是想將心中的一切雜念驅走似的。接著,凱恩已再度主動衝上……

『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步…我們直接決生死吧!』

秘技!月影斷!

「吼~~~~~~」感到凱恩的行動,誠也瞬即有所回應,活像是將滿腔的複雜激動,全都貫注在一起,誠手中的法莎也同時黑芒暴綻!

猛虎烈破!

雙方均沒有作出任何佈置,取得任何時機之下。那取決一切的,便全在雙方各自的真正實力、技巧本身的特點和威力,與及使用者的精神和執念了。

「嗚……」便是早有預期,亦得到杜魯的事前提醒,但是身處結界護障中的各人,仍是在備受衝擊之餘,深深感受到當中的那份威力。

四周的高樓,盡被捲入這股代表毀滅的力量風暴之中,更在被捲入的一剎那間,全都化作微細的碎塊。

在狂亂衝擊的能量激流中,這時便有兩道身影,由於猛烈的反震力,因而被重重彈飛出來,更直接撞進廢墟建築物的瓦礫裡。只是很明顯地,不管是誠或是凱恩,兩人均沒有為這硬拼,而受上甚麼明顯的傷害。

這一擊,兩人的結果是──平手。

「勝了!」眼見誠在完全對等的情況下,能夠從凱恩的【月影斷】上,得到平手的結果,清楚誠近日訓練情況的蓮華,不禁代誠作出勝利的宣言。

「該是吧…」

仍緊緊盯著交戰雙方的杜魯,這時凝重地說著:「如果,如果這個叫凱恩的人,他最大的大技就只是這一招【月影斷】。那麼,誠…以他目前對那技巧的掌握程度來說,他該能取勝吧?只要他真的能在實戰中,掌握到那技巧。」

『平手…那麼,要鬥後勁嗎?還是…不過,那個…而且他的傷勢比我重,後勁也該…』從瓦礫中站了起來,凱恩經漸次消褪的能量風暴中,看到已掙扎著站起來的誠,他心中便在盤算著。

「再來吧…凱恩…」緩緩說了這一句,誠在凱恩再次擺出架式時,準備作出比拼。只是……

「咦?那…那個不是…」
「阿誠怎麼了?」

在各人的眼中,這時候的誠卻沒有如眾人所料般,準備使上早前杜魯教導他的技巧,更反而作出一個相當怪,卻又令各人有點眼熟的姿態。

「咦!?大哥那個是!」
「啊!是那個!?不是嘛?他當日不是才……」

隨著螢的一聲低呼,艾比魯他們也想起誠這個姿勢,到底是準備使上甚麼技巧。這個技巧,正是在當日誠曾使用,卻又在凱恩的手底下慘敗,誠他們那位「艾度沙大哥」的秘技──【光之翼】。

同樣察覺這一點,凱恩的眼中則浮現了疑惑。『察覺比拼耐久力的後果?所以想將一切都賭在大哥的秘技上嗎?可是…誠,失敗的後果是死啊!』

全身力量不斷翻滾凝聚,雙眼雖然盯著作為對手的凱恩,但誠的眼神則明顯不是在看著眼前的人……

『不知成敗如何…不知能否使用…只是…只是我是不可以再逃避、再退縮的。就正因為我的愚蠢、懦弱、退縮和無能,我已失去大多不能失去的…而且,就連這個…就連這個技巧也不能…不敢用…不可以!我不可以再退縮!到了今天,我不可以再退縮!光啊…回應我的呼喚…成為我的力量…成為我!誠.威爾的羽翼吧!光之翼!』

秘技!月影斷!
秘技!光之翼!

  『對上了!』

呼嘯聲尚未及遠,全力而施的兩人已正面對拼!

映出銀月光芒的凱恩,和藉著光翼遨翔的誠,兩人合力交織出一個眾人前所未見的壯觀景象。只是,這壯麗景象的背後,卻帶著無比的破壞力。就連在處身合力形成的護障中的眾人,也被這股毀滅風暴所吹飛。

「嗚…呼…呼…好危險…呼…喂,大家怎樣了?」
「還好啦…」

在光影消散、巨響褪去之後,艾比魯從瓦礫中勉力站起,眾人也在他的不遠處站起,並回應他的說話。

事實確如艾比魯所說的危險,因為在剛才眾人也被捲進爆風之中時,護障最後也因無力支撐而被毀。只是僥倖地,就在護障被毀前,也將最後足以傷及各人的力量化去。否則,恐怕此時各人也無法說得上是完好無事吧?

「呼…呼…謝謝…杜魯先生,謝謝你保…呼…保護了沒有戰力的…咦!?誠呢?誠在哪裡?他怎樣了?」

在剛才的時候,原則可說是「沒有戰力」的芳,由於得到杜魯的照料,所以得保平安無事。只是在跟杜魯道謝時,她卻猛地想起,到底誠現在的情況怎樣?剛才的比拼的結果又是怎樣?

「他們在那裡。」

隨著蒼嵐指著的方向,各人看到站在一片瓦礫之上的兩人,而這比拼的結果,則靠著一道新添在凱恩胸前,只能算是輕度的劍創來說明。

「太好了!這小子終於也勝了!」
「慢著。可是…」

在艾比魯高聲叫好的同時,想到某些事的蓮華卻擔憂地說:「無疑這比拼是誠勝了,但是…但是他的傷可是比對方嚴重很多呀。那若再打下去……」

蓮華所指的是,雖然在大技的比拼上,誠確是勝過凱恩。不過假如以這樣的結果,也只能給予輕度的傷害給凱恩,那在狀態上佔優的凱恩,再繼續戰鬥下去也不一定會敗的。到底,便是兩人均是鐵鑄,也不可能無止境地不停使用像這樣的大技,來慢慢累積凱恩的傷勢。

可是……

「不。若是只用現在的情況來看,大變態確是有可能取勝的。」

像眾人一般注視著對峙回氣中的兩人,抿著小嘴的夢認真地說:「若我沒有推想出錯,只要再使上這招術,大變態多數是能夠發揮出更強的威力。因為依剛才所看,這應該是他第一次成功使出這技巧吧?那麼,當他接下來每一次再使用,那他對這技巧的精熟和掌握,可是會變得更好吧?」

說到這裡,夢便沒有再說下去,但這時不管原先對此能否瞭解,各人也明白到夢所說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四:【他…他是逃避的人?】

「呼~~~」

重重地呼了一口氣,誠認真地向凱恩說:「停止吧。凱恩,雖然我也不敢相信,但這一次…這一次我該是…呼…該是勝了你吧?」

「……」

低頭默然半響,凱恩再次抬頭時,則用著不帶半點感情的語氣說:「不錯,你真的很強。能超越【月影斷】。只是,繼續吧。」

「!?不!凱恩,我們沒必要再…」
「少廢話。」

在後躍同時作出準備,凱恩那冷至冰點的語音則傳到誠的耳中:「先旨聲明。如果,這程度的【光之翼】便是你目前的極限。那麼,你會在接下來的一擊被殺。」

「!?凱恩…」『難道凱恩除了【月影斷】外,已是另有更強的殺著?!可是他現在這不也是…』

在包括已看到凱恩的行動在內的各人,誠和眾人均對凱恩的舉動感到震動。因為從現在凱恩旋動萊魯的那個持槍姿勢,都只是【月影斷】的前奏模式啊。

『難道凱恩真的想,便是要拼上性命,也要將我殺死嗎?!我…凱恩…可是我…不行!那麼…對了!讓他的傷勢到了無力再戰的情況,這樣該行吧?唔…就這樣…就這樣吧。』心裡感到困惱混亂的誠,在想到暫時解決之策後,只得再度反應,準備再度對上凱恩的全力攻擊。

「再見了…誠…喝!」
秘技!

「來吧…這該行的…喝!」
秘技!光之翼!

銀月輝華再現,凱恩一如之前多次使上【月影斷】般,在身形疾衝之間,萊魯亦劃出一道完美的銀白弧光。在現在,凱恩的這道銀光,便要正面迎上誠的光之羽翼!

『甚麼!?難道他是想自…咦!?這是?!』

正面硬碰同時,誠驚覺凱恩的這一擊,當中的威力竟只及原有的七至八成左右。可是正當擔心,凱恩的真正目的是想自殺時,誠卻突然注意到,萊魯本體的前進時機和之前的不同,還沒有和法莎的交拼,便已經以極速在誠的眼前之處掠過。

『凱恩怎麼…咦!這!?下段!』就在誠有所察覺之間,萊魯已在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後,以超極速從下方急劃而上,萊魯槍身散發帶出的耀眼銀光,此時則與原先的一擊,構成了一個完美無瑕,卻又代表死亡的…十字光芒!

最終秘技!
死亡十字!

「哇~~~~~~~」

「……!?阿誠!」

包括杜魯在內的眾人,才剛回過神來的時候,誠已倒在遠方的瓦礫之中,他的身上除了被狂亂力量流所產生的傷創外,還有著一道令人不忍目睹的十字型傷痕。這道血如泉湧的十字傷痕,橫向的那道還只是中度左右的傷害,但縱向的那道,則絕對是幾可見骨,差點便就此開胸破膛,落得臟流滿地的結果。

「呀…呼…呼…」

呻吟喘息著勉力爬起,胸前傷創不斷流血,因大量失血而臉色蒼白的誠,這時凝重地說:「大…大哥的…是來自大哥…的【光之翼X】?」

眼中微帶著點點意外,凱恩聞言後緩緩點頭。

凱恩本身因為相性之故,無法掌握及使用【光之翼】這技巧。因此,他早在以往便因應自己的能力,開發出【月影斷】這招術來作為殺著。只是在早前,本身能力經已是超越【月影斷】的提升速度,凱恩便著手於開發出另一更強的秘技。這一招【死亡十字】,便正是從那位叫艾度沙的人,他的秘技【光之翼】的進化技【光之翼X】中得到靈感,從而開發出來的絕技。

一直到現在之前,將此作為最終殺著的凱恩,始終沒有對誠使用過這技巧。這直到剛才被誠勝過【月影斷】後,他才不得不將這秘技使用出來。只是,依凱恩原來的估算,還有誠之前使用的【光之翼】,凱恩本是預期這一擊,應該能將誠當場格殺的。

豈料,【光之翼】再展的誠,在這一擊上所發揮出來的威力,則是遠超出凱恩的計算之外。也是因此,誠才僥倖撿回性命。

「誠,你很強。」

冷冷說著,凱恩在慢慢走近誠同時,聲音則隱隱透出絲絲無奈、點點激賞:「這情況仍能不死。但,還有更強的技巧抵禦?還能再受上同樣程度的傷嗎?」

「……」無言以對,誠明白凱恩所說的是事實。

首先,若再度承受與剛才所受的程度相若的傷害,那他多半也無力再戰鬥下去。此外誠更清楚到,假若現在使用的【光之翼】,能有著和那位艾度沙大哥相近的水準,又或是有著和艾度沙那程度的實力,那本該可以直接藉強大的力量壓倒凱恩的絕技。很可惜,對此時此刻對誠來說,哪管是純以實力來說,或是對技巧的掌握、精熟程度等來說,誠均和理想的水平差距太遠。

「還有!還有的辦法的!」

當艾比魯他們瞭解到情況嚴峻,並為此而憂心如焚之時,俏臉上佈滿冷汗的螢,突然想起還有另外的辦法、另外的殺著:「杜魯先生,誠大哥…誠大哥不是還有一招…還有一招絕技,仍然沒有使用嗎?你當時不是跟螢說過,說那個技巧可是比大哥之前使用的那一招【猛虎烈破】強上很多的嗎?」

「這個…螢…螢,妳說得很對,但對不起…那是不可能的。」
「甚麼?!」

當不解的各人大驚失色同時,宣告出無情現實,也在苦思解救之策的杜魯沉重地說:「如果…依誠這幾天的表現來說,只要多給他三天至一個星期,那他確是可以憑著那招術來克服這危機。可是,以現在的誠對這招術的掌握和運用來說,恐怕就連剛才他所用的【光之翼】,也會比用上這招術……」

「……」聽到杜魯的說話,看著他黯然地搖頭,眾人的心裡都不由得涼了半截……

「不!…誠!快逃!」
「對!阿誠!你快點跑吧!」

面無血色的芳,聽到那猶如宣告誠的死訊似的說話後,立即回身高聲呼叫。同樣的想法,也在各人的腦中流過,更隨即以行動作為呼應。

「別吵了。不行。」
「!?呃?」

面對正威脅著自己生命的人,誠這時卻仿若不覺,只是以堅決的語氣拒絕眾人的好意。

「嘿,拜託了…」

看著已再度準備的凱恩,誠則在搔著頭的同時笑說:「先不論能不能逃掉。如果…如果我真的逃。那這一次…這一次又要讓誰來當人質呢?還是要全城的人,也知道我正被凱恩追殺呢?」

「可是…」
「別可是了…芳。」

搖著頭,誠淡然苦笑說:「很抱歉,我能夠重新撿回這份失去的意志,到底也是要感謝妳的幫忙。可是,妳現在又怎可以…怎可以在我好不容易,才能再次緊握著的現在,要我再次放棄呢?」

「大哥…」
「螢…妳給妳大哥放心吧。我雖然也是很想死,但像我這樣怕死的人,才不會那麼容易便死呢。」

「阿誠!這個大笨蛋!」
「怎麼了?蒼嵐。」

「混你的帳!」用力揮著手,蒼嵐戟指罵著:「你這混蛋!當日你是怎樣罵艾比魯那小子的?!你這臭小子原來只懂得罵人,不懂得罵自己嗎?!」

「哦?嘿…哈哈…」

聽到艾比魯等人,也隨著蒼嵐一起指責自己,誠先是望了一望故意等著自己,完全不擔心會真的被他逃去的凱恩,之後便帶著點點自嘲的意味笑說:「那個嘛…首先,我第一個解釋就像那小子當日所說的:我不想敗。嘿,實話實說,其實我怎會那麼偉大?會因為害怕連累別人而不顧性命呢?」

「只不過…」

先是低頭想了一想,誠很快再次抬頭說:「只不過我很清楚。這一次,如果我真的逃掉。那麼…那麼我好困難才可以尋回的…將會再次從我的手裡溜掉。所以…所以不管怎樣,如果這是發生在將來,那我一定會逃,但就只有這一次…只有這一次我是絕對不能夠逃的!明白嗎?呼…再說,本來就已經是我欠了凱恩他們的,那加上他已經特地從奧維津路那裡,不辭勞苦跑來異界這裡來找我。我又怎可以不有所回應呢?」

「…」
「何況,你們大家放心好了。」

不待眾人再說上甚麼,誠搶先搖手阻止,並且淡然苦笑說:「想當然嘛…像我這種沒膽沒用沒本事的廢渣,若真的是完全沒有辦法,你們認為我真的會有膽這樣做嗎?呵呵…總之,大家…如果大家真的是在意、重視我,當我是朋友。那你們現在想幫我…或者是該做的,不是再浪費工夫來勸阻我,而是該給我一點支持…唔…就跟我說一句『加油』或是『不要輸』之類的話也好嘛。」

「……」對於誠的這番說話,艾比魯他們不由得為此,開始懷疑著誠的精神構造。只是……

「呼…笨蛋…你這個笨蛋…誠啊!你這個麻煩的傢伙,真是個超級大笨蛋啊!你給我聽著!如果你真的輸了!我便給你好看!聽到嗎?!若是聽到,那便一定給我打贏啊!」

「!?」聽到那突如其來的高呼,螢她們先是一陣愕然,但很快也像受到感染般,一同高聲應和著,而且螢更說出一番,比剛才第一番出現的說話,更飽含「威脅性」的說話:「誠大哥!你…你是螢現在唯一的親人,如果你…如果你真的是…那麼螢…螢會…你不會寂寞的。」

「螢呀…各位…謝謝你們…凱恩,我們可以開始了。」

當看到凱恩開始準備時,誠卻反過來忽然閉起雙眼。

『哎…真頭痛呢…螢…放心吧。大哥不會這麼容易便輸的。但妳也該好好愛惜自己啊…噢…還有呢…到底我不也是跟妳說過,我會盡力回去嗎?那妳也放心好了。難得妳替我尋回那重要的事物,我也不會就這樣便完蛋吧?呼…說起來,最近都是虧妳和螢兩個在幫我呢。』

緩緩睜眼,誠慢慢開始作出準備,擺出【光之翼】的架式。

『伊莉亞、威爾…大哥,這些…這些就是我在這裡認識的朋友呢。不過也是因為這個…對不起,伊莉亞…因此雖然我是…雖然我是很想見…但我還是不捨得就這樣便…嘿,不過…當初選錯人喜歡的妳,現在再見到我,想來也會有一陣困惑吧?哈哈…』

『咦?那是?反手?』
「咦?!阿誠怎麼這樣拿劍的?」

除了凱恩察覺外,蓮華她們也同樣看到,誠此時是以反手的模樣握著法莎。

難道…誠是想用反手的姿態,來使出【光之翼】嗎?

「誠,你是不是弄錯了?」『雖然反手握劍的力度,可能是會比正手持劍稍強一點,但當中的靈活度和反應,都是會大大減弱啊。誠,以你今天的表現,不應該有這種不智的舉動吧?還是…還是你這是有甚麼特別用意呢?不過…完結吧!』

「再見…喝!」

秘技!
死亡十字!


『呼~~給我力量吧!伊莉亞!大家!各位!』「喝!」

秘技!
光之翼!

『他們要…』
『!?』

旁觀者的念頭尚未浮現,銀華光翼已再度交拼,但早已預期會承受更大衝擊的凱恩,眼神卻在完成【死亡十字】的第一部份後,並在第二部份的下段上斬和法莎交拼時,透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

因為…『這一擊的力度,怎可能會這麼…弱?!』

『機會!』

乘著強大的對手因為意外而心神微分,並使得動作用勁窒礙、稍遜上半分,反手握劍的誠便即時把握機會。

黑芒在眼前掠過,被反手握著的法莎已在瞬間,以兵器交接之處為軸心疾轉,卸開凱恩的縱向斬擊,並且切入萊魯與凱恩之間的空位。這一切行動目前都很順利,全在誠的意料之中,但這則不代表誠沒有為此而付出代價。

雖然由於事前預備的【光之翼】之故,使凱恩這次攻來的橫向攻擊全被抵消,但在縱斬的萊魯被卸開前,血花亦從誠的右胸右臂上,新添的傷處上爆出來。只不過,便是要負上這傷勢,這仍是在誠的預期之內。

如不冒這危險、付出這種代價,那又怎可能瞞得了凱恩?

「!?」

『脫手!』
『他的目的,果然是這個!?』

隨著誠的左手朝著凱恩那持槍的右手一擊,法莎則同時鼓勁朝外圍一撥…於是,萊魯便在這連串佈置之下,被誠扯得從凱恩的手上脫手飛出。

可是,凱恩又豈是弱者?

眼神一緊,身形後傾,雙腿連環揚起,誠先是右手一麻,接著左臂便立感劇痛,法莎更在那一擊間被踼飛遠處。

卡…

自知在剛才的一擊間,自己的左臂骨已被擊斷,更不敢有絲毫輕忽的誠,即時也起腳朝著凱恩的咽喉疾踼……

卡…

幾近同一時間,當身子再度後傾避過封喉腿的同時,凱恩的右腿亦即時被誠急抓,接著誠立即以回收的左腿順勢轉化的膝撞,一擊便將凱恩的右腿骨也折斷了。

「喝…」

教對手付出代價後,誠也不想在這一時三刻間糾纏下去,膝撞過後左腿便借力再度伸展,同時右手左腳同時鼓勁,在逼開凱恩的同時,自己也飛退數米之外。

『大家都是失去了兵器、一個斷了手、一個折了腿…與其露出破綻去療傷,或是撿回兵器,倒不如盡快擊倒對方。』

「喝!」同樣盤算、同樣心念一動,於是在下半瞬間,兩人亦同樣主動前衝,向對方作出猛烈的攻擊。

「他…他們怎麼了?」直到兩人再度戰作一團的時候,旁觀的各人才剛剛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對於今天的這一戰,會演變成兩人以體技作戰,此時不論是杜魯或是其餘各人,均不禁大感始料不及。

戰況到了這個時候,雙方均是渾身帶身,而且身體更消耗負荷極大。這麼一來,加上元氣大傷的兩人,此時均是斷去一肢,與及帶著無比的爭勝戰意。因此,不論是誠或是凱恩,均是先求打倒對手,之後才再考慮守禦的問題。也是因為這個,兩人的戰場便即血花四濺。

「誠大哥!大哥!我…螢求求你們…求你們不要再打了…」看到誠和凱恩各自擊出一拳,擊中雙方的胸口和面門,更即時再順勢轉為肘擊;並在噴著血飛退著地後,又再度主動衝前狠拼,精神上已感到吃不消的螢,不由得高聲哀叫,希望能制止兩人的戰鬥。

很無奈的是,交戰雙方卻活像是聽不到螢的呼叫,戰況不但沒有停止的模樣,而且更是轉趨激烈……

「喝!」由於左臂骨已斷,誠的左上方身子變得更難守禦,因此他被凱恩右拳,在他那滿是血污的臉上施以重重一擊。只是,在誠的臉噴出鮮血,身軀側跌同時,他的左腿亦逮到機會,向著凱恩的右側胸腹交間處回以膝撞。結果,凱恩在口中吐出血雨的同時,他的左直拳便將誠打得往外跌出,但他也被誠順勢轉化的踼腿命中腋下。

地裂.暴!

直拳!勾拳!抬肘!重劈!鞭鎚!掃肘!直拳!
無雙.烈破!七連擊!

「哇~」
「哇…」

先斜身卸過【地裂.暴】的直擊,凱恩在胸前被劃出一道深且闊的恐怖傷痕時,亦乘機施以反擊,【無雙烈破】的七連擊。誠在瞬間只能間斷接下五擊,更被最後的直拳打得往後飛退,在撞進一幢樓宇後,將那幢樓宇化為瓦礫。

得勢不饒人,但是凱恩卻在這時身往後躍,整個人撞進身後的瓦礫之中……

「喝!」雙掌富胸,彷彿光線被化成光流,高速流向凱恩的兩掌之間,一團光團更是即時在雙掌之間凝聚。這一刻,就像是附近的光線,都盡被這光團所吸收似的。

聚光彈!

『雖然是身中重擊,但到現在還沒有起來?』看到身處瓦礫中的誠,此時還沒有站起來,凱恩雖然有點懷疑;但他亦已不由分說,即時雙掌急送,將集聚完畢的超強力光彈,朝著誠所在之處急推而出。

【聚光彈】快將襲到身上時,誠終於動了。

海斷.霸!
地裂.貫!

身形急展,上拳疾揮。強烈拳勢硬生生將襲來的光彈定在半空,隨著身子後傾後,高速揮下的重拳則先把光彈強行轟散,順勢再重擊地面。與此同時,一枚體積較小的光彈,卻從被轟散的光彈中,猛然朝著凱恩回擊過去。

「!?」由於剛剛借身後的瓦礫穩住身形,所以凱恩此時反被瓦礫阻著迴避的路徑。故此凱恩當機立斷,即時便舉臂硬接光彈,而光彈也在凱恩的鐵臂重擊下,當場被擊破爆散。

『就是現在!』
海.空.地!合併技!
潛龍!

剛才擊落地面的重拳,在誠此時抽起同時帶引出一條巨龍,並且以巨浪拍岸之勢,朝著凱恩極速攻至。

『咦!?怎會…!不動…無明…的方式…糟!』「哼!」明白當中因由之餘,凱恩更理解到以他現在的處境。不管是迴避或以攻擊抵消,均是難以進行的情況下,凱恩即時勁聚全身,全力防禦誠的這一擊大地潛龍!

轟~~~~~~~~~~~

「?!」凱恩身後的瓦礫,在大地之龍的肆虐下,當場不是被捲跑,便是化為粉碎的塵埃,以至是空氣的一部份。可是亦在漫天塵埃狂捲之際,同被塵土包圍的誠,便看到已是滿目創夷的凱恩,也同時無聲無息地到了他的身前……

『就是現在!』「!」
重拳連擊!直拳突擊!
無雙.三段!

「哇~~~」雖然【潛龍】確是給予凱恩重創,但是誠也被凱恩即時的反擊轟至遠遠拋飛,而從他在半空中噴出的血雨來看,誠在這回合所受的傷,絕不會凱恩輕上多少。

「阿誠!」
「誠大哥!」

看到這如同決定勝負的一擊,眾人無不大驚失色。可是接下來的情況,卻是給予他們更強烈的衝擊。

「…為甚麼?為甚麼還要站起來?」
「咳…咳…呼…咳…嘿…真…真是廢…廢話…」

被凱恩問到,好不容易才震蘶蘶地站起來的誠,滿身血污的他在沉重地喘息之餘,臉帶苦笑回答:「咳…起來是…咳…是死…呼…呼…不起來…咳…咳…也是死,那你…呼…咳…會怎選?呼…咳…來吧……」

「……不錯。」

兩眼輕眨,凱恩緩緩飄向誠,並且冷淡地說著:「那麼,結束吧。」

「不…不錯,該是結束…咳…這一戰的時候了…」

渾身帶傷,漸漸調均氣息的誠只是呆呆著,神態無奈卻帶點誠摯的他淡然苦笑說:「只是…呼…只是凱恩啊…謝謝你…謝謝你對伊莉亞的重視,還有你一直以來默默對我的幫助,還有你便是要殺我,也給了我這麼多機會。謝謝你…凱恩…」

「……不用客氣。誠…先下去…找她吧。」

神色木然,凱恩平靜地說著、也在心中說著:『當一切完成後,我們也該…也該會碰面的。』

若不知道詳情,也不看現在兩人的模樣,只聽說話內容的人,說不定會以為現在只是兩名朋友在話別。只是現實的情況,則是兩名相識已久的朋友,正要在這一刻決定各自的生死……

「來吧。誠。」
『就是現在!…不過…這會不會殺了…』
沒有再作思考的餘地,對峙的兩人已再度出手……

凱恩清楚誠此時的狀態,正常來說實在是無力再戰,因此他便以一個左直拳作攻擊。只是,誠也像不甘於束手待斃,隨即便揚手硬架凱恩的重拳。只不過,這其實亦早已在凱恩的預算範圍之內……

在左拳被制的瞬間,凱恩的右掌立朝誠的頂門重重劈下,單從發出的呼嘯聲來看,若是誠被這掌劈實,那他的頭臚多半也會被劈碎吧?

豈料,凱恩這力發力鈞的一劈,還是被截下來。

「!?」『甚麼?!』
『嗚~好…好痛…』儘管早已預備以腿阻截誠的雙腿,但凱恩實在想不到,誠竟然會在這時,身形一擺、鼓勁甩動他那折斷的左臂來擊歪落下的重劈。在重掌令自左肩鮮血狂濺同時,誠更已作出了反擊的行動……

地裂!

『甚麼?!頭…頭?!』

不錯,雙臂無法活動,雙腿無從反擊之下,誠居然直接以他的頭臚,施展出從來不曾有人,會以頭部使用的技巧。

砰!

「哼…混…混帳…」

胸膛被頭鎚命中,更傳出裂骨的悶響,凱恩亦同時間作出反應,整個身子即時往後急退,以卸去沉重的勁力。至於作出突擊的誠,則因為反震之力,整個人坐倒地上。

「咳…哇…呼…凱…凱恩…到底…咳…到底是你勝了…」

血流披面,誠在不斷地搖頭同時,以虛弱的語氣說著。

「呼…呼…」不管站著或是坐倒的人,同樣在沉重地喘息著,雖然兩人這交拼絕不算激烈,但這是一次戰鬥亦從此到了終點。

「?!怎麼是那傢伙勝了?」看到誠最後以不甚雅觀的方式重創對手,聽到誠那認輸的說話,蓮華不禁大感不解。

「不,是誠這小子敗了。」
「咦?!這怎麼說?誠不是在剛剛的一擊,重創了凱恩嗎?」

在杜魯搖頭表示後,就連美雅和艾比魯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不過,這時確是勝負已定。
在這一次死鬥中,取得勝利的人是…凱恩。

因為縱然誠在剛才的一個回合中,最後確是重創了凱恩,將他的胸骨重擊至骨裂,但在這一擊之後的誠,也是到了無力再動的地步。至於凱恩,雖然是身負重傷,但仍能站著和活動的他,便是戰力下調至極低的水平,此時的他要取去誠的性命,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不!不要傷害大哥!」呼叫聲中,螢和眾人已急奔至凱恩和誠兩人之間,而且螢更是已作出不惜拼死一戰的姿態。

「呼…不怕死嗎?」冷冷盯著眾人,凱恩輕輕抹去眼角和嘴旁的鮮血,同時沉聲作出警告。

「死亡。我們當然怕。」

不作迴避,夢的一雙妙目也直直迎上凱恩的森寒目光,並且平靜地說:「只不過,就以我個人來說,雖然這個大變態確是很糟很爛,但到底要我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勉強算是朋友的傢伙被殺,這個也比較困難。再說…」

「別跟這種傢伙多說了!」

已召來兵器,準備一戰的蓮華毫不退讓說:「雖然有點亂來,但總之你這個全身是血的傢伙,想要我們同伴的命。那你就先擺平我們再說吧。」

「……」

不發一言,凱恩冷冷地從已重掌法莎的杜魯起環視過去,最後以冰冷的語氣說:「這一戰,是我…」

「這個我們知道。」

不待凱恩說罷,輕輕撫著腕上風操爪的蒼嵐凝重地說:「你和誠的戰鬥是你勝了。不過,你和他的戰鬥也剛剛完結了。那麼,雖然你真的是很強,但如果你現在要殺阿誠,那你就先把我打倒吧。」

再度環視眾人一眼,凱恩最後搖頭說:「誠,這一戰我勝了,但只是作戰能力上。在戰場外…最後的勝利者,是你。」

「!?」
「…為甚麼?為甚麼你會這樣說的?」

對於凱恩的說話感到疑惑,蒼嵐他們本是不敢提問,但不知是不是精神構造也是異於常人,美雅在猶疑一會後還是提出了疑問。

先是望了美雅一眼,凱恩接著便再度望著倒在眾人身後的誠,繼續那微帶感概和蒼涼的語氣說著:「在戰力上是勝了,但是…以我現在的狀態,是不可能從這些人的阻止中,取去的你的性命。誠,或許實力是比你強,但我卻不可能有這些同伴。所以,最終是你勝了。但在殺你之前,我不會離開異界。我會回來的。」

「對啊!」

從凱恩的說話中,蓮華想到了一件事。她更是即時回頭向眾人說:「大家,既然這傢伙還是會回來搞事,那現在我們為甚麼不趁現在,便先合力解決這個傢伙?現在打倒了他,我們和誠這傻瓜在將來,便不用再對上這怪物嘛…」

「……」對於蓮華的這個提議,眾人不禁心裡猶疑。

無疑,用上乘人之危的這種手段,這當然是相當卑劣。只是,大家也同樣明白,以凱恩的才智實力,若是今天放虎歸山,那將來對眾人來說,恐怕也不會有甚麼好處吧?

「對…對不起…」

緩緩說著,猶疑了一會後,螢慢慢走近凱恩,並用著退縮和決意,這矛盾的語氣說:「對不起…凱…凱恩大…大哥。但是…但是螢不能…不能讓誠大哥……」

「……」沒有任何回應,凱恩先是看了看有點想動手的蒼嵐和艾比魯他們,再注視著眼前的小女孩…那個雖然不想,卻又強逼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的小女孩。

「好了…咳…拜託…大家…大家不要這樣做。」
「阿誠?」

表態反對,被同伴們看著,眼帶期望之情的誠在喘息中勉力說:「不要…拜託你們不要…」

雖然沒有說明理由,但這個決定的出發點,其實全是由誠本身的個人感情而起的。不過,這當中除了是誠不想殺了凱恩之外,更重要的是…這也是為了這些願為自己拼命,而他也很重視的新朋友們著想。

「可是,誠大哥…咦?夢姐姐…」
「好了。螢呀,連大變態自己也這樣說,那就算了吧。」

輕輕按下螢手中的宵闇之杖,夢帶著淡然的微笑向螢勸說著。

「不錯…」

走到螢的身旁,臉帶冷汗的芳也用著理解,但同時內裡也夾雜著點點擔憂的神情苦笑說:「螢,誠那個笨蛋,可是很不想妳再去被妳所不喜歡的血腥沾污呢。妳該能明白他的想法吧?反正現在…反正那笨蛋現在也…雖然和沒穿沒破還差很遠,但也算還好…還好吧。」

「不來嗎?」
「不,既然誠也這樣說,閣下亦不打算強行動手,那我們亦不打算,勉強跟閣下動手的。」

凱恩沉聲反問後,琉璃便在看了各人一眼後,輕描淡寫地點頭回答。

事實上,琉璃很清楚,合眾人之力兼且乘著凱恩現在的狀態,大伙兒確是有相當的可能性,可以趁這機會打倒凱恩的。可是,恐怕現今在場的人裡,鐵定亦有一半以上的人,會隨著凱恩到那個世界去。因此,「打倒強敵」這個利誘雖然異常誘惑,但絕不能輕舉妄動的。

「誠,若不想死。變得更強吧。妳,拿出來吧。」
「不錯,他絕對會變得更強的。只是…」

「咦?」當凱恩取回萊魯、丟下最後的話,並在離去前跟夢取回不知甚麼事物的時候,一直沒有怎樣說話的杜魯,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則使剛從夢的手上拿回東西的凱恩,不由得回望著他。

「凱恩。我很清楚你的實力,你確是強的可怕。」

站在誠的身旁,以劍柱地而立的杜魯,用著淡然閒適的語氣說:「只是,我敢說一句說話。那就是…假如在正常的情況下。那麼這一次,將會是你最後的機會。在今後,你能憑實力打敗誠,然後殺掉他,這個恐怕會很困難吧?」

「…是嗎?」
「嘿,認識從前的他,今天和他作出死鬥的你,應該比誰都要清楚這件事吧?」

「……是嗎?」

重複了剛才的回應,凱恩先在望了夢一眼後,便在再看了一看誠和杜魯後,冷冷地說:「這種不管任何事,也只懂得逃避的人,會勝嗎?」

說罷,凱恩在低吟了一句話後,便將一件是不知是甚麼的事物…看起來該像是誠的那串項鍊,朝著誠身前之處丟下。接著,他在再望了夢和誠一眼後,飄然離去……

「那…這…!這是?!」這個時候,已是無人再有意阻止,或是在意凱恩的離去。

這是因為…因為眾人的目光,全都被誠的那串項鍊所吸引…不。不是項鍊,應該說是那從項鍊上,投射出來的映像上才對……

那個映像,是一位面帶溫暖笑意的少女……
那是一位…好美…好美…美得教人失神…美得使人無法相信…美得叫人實在不知道…不知道到底該怎樣形容…才能對這少女的容顏,作出較為貼切的描述。只是,對比少女的絕色,少女俏臉上所帶著的暖暖笑意、柔和眼眸、清雅神情,卻是比甚麼都更能透入眾人心靈的最深處……

只是單單從映像給眾人看到的,她那容顏、她那微笑、她那神韻…這…這就猶如「至真」、「至善」、「至美」,最實在、最令人心領神會的證明……

到底,這位叫眾人目瞪口呆的少女,她是誰人呢?
世間上真的有人能擁有…有著這份絕美容顏、這份透入人心的風采氣質嗎?

這問題的答案:是…是有的,而且不只是一人。

「……」一眾朋友的目光,都是不由自主集中到自己身上……

夢,這時候渾然不覺。
因為在呆望那映像的此時,她同時驚覺很多…很多她一直以來不理解的事情……

『如果…如果她真的是那位…那麼…那麼……原來…原來…是…是因為…因為這個…這個……』
『當初第一次碰面時…他那陣極度的驚訝愕然…無法相信……』
『當日他救我的時候…那份突然的激動狂怒……』
『一直以來…故意對我加以迴避…還有那種複雜目光……』
『凱…凱恩…凱恩會特意選我來當人質……』
『還有凱恩…會有那種古怪的說話…怪異的眼神……』
『這…這一切…這一切就是因為這個嗎?…就是因為她的緣故嗎?…怎…怎會這樣的?這…這怎可能啊……』

『「妳…有妳,和那墜子。誠,一定會回來。」

「連…連這也要找替身嗎?」

「聽著。便是妳確是…」

「對不起…因為我這是既為公…亦為私……」

「妳…妳不是她……」』

剎那間,夢,還有旁觀各人,均彷彿明白了一些事…一些一直以來不明白的事……

『他…他是逃避的人?』

無病 2007-02-16 16:09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六章



一:【我只是想要某個混蛋,能夠正視在他面前的現實。】

「比塔、威爾,你們過來一會。」
「咦?噢,好的。」
「甚麼事?我和比塔才剛玩得正高…咦?萊洛,她…她是誰?」

「呵~妹妹,妳跟大家自我介紹吧。」
「各位好,我…我的名字叫伊妮德,請各位多多指教。」

「噢,妹妹,妳不用這麼拘緊的。好了,你們也看到吧?她是我的妹妹,而且從今天開始,我妹妹也會在這裡和大家一起學習和生活。那麼,大家可要多多關照我妹妹喔。不過,如果有哪個傢伙敢欺負我妹妹,那麼,嘿嘿……」

「好了好了,妳好,伊妮德。我的名字叫威爾,威爾.赫特。至於他們……」
「喂,比塔。怎麼呆呆的站著?大家都已自我介紹了啦。」

「威…威爾,她的名字…好難唸啊。伊…伊…我好像是和伊里特的名字搞混了……」

「甚麼?」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伊…伊…伊妮特…」
「……」

───*───*───*───

「比塔,今天是你的十歲生日。那到了今天,你也改一個新的名字吧。你想改一個怎樣的新名字呢?」

「……」
「怎麼了?比塔,大哥不是叫你說出今後想用的名字嗎?怎麼你都不說話呢?」

「對不起,大哥、威爾,但我真的想不到,我想不到我該用甚麼名字才好。呼…算吧。反正比塔這個名字本身沒甚麼不妥,而且我也用了十年嘛…那麼以後還是繼續用著吧。」

「不要,大哥。對不起,但難得大家也想大哥換一個名字,而且早些時候便是…也換了一個很好的名字啊。那麼,大哥你還是想一個名字吧。」

「哎呀呀,科露,妳不是不知妳大哥的料子吧?倒是妳教教妳大哥我,到底我該改甚麼名字好了。」
「這個…」

「誠。不如,比塔…比塔你今後,便用誠這個名字。你喜不喜歡?」

「咦?伊妮德,妳說的是…」
「威爾,你是指誠這個名字嗎?嗯,這個名字。我覺得這個很適合比塔,所以才想比塔不如用這個名字。比塔,你認為怎樣呢?」

「不錯,這個名字挺不錯呢。」
「對對對……」
「怎樣呢?若不喜歡,這不要緊的。這只是…」

「唔……就這樣吧。」
「咦?比塔,你說甚麼?」

「沒甚麼,反正伊…伊妮德…她想的這個名字好像很不錯,而且大家也覺得挺好嘛。那麼從今天起,我便叫誠吧。」

「真的嗎?」
「嗯。」

「嘻…謝謝你,誠。」
「唔唔…不,該是我向妳道謝吧?伊里德…」

「……」
「……」
「你這小子…」

「唉…比…誠呀,都多久了?你這傢伙怎麼到了今天,還是間中會唸錯伊妮德的名字呢?呵…你不會是有心吧。哈哈~~」
「不…不是的,威爾…伊…對不起…伊…伊莉……」
「……」

───*───*───*───

「誠,今日是你的生日,你想要些甚麼來當你的生日禮物呢?」
「對的,誠,你跟我們說吧。」

「謝謝,謝謝各位。只是,對不起…呼…伊妮德。真是很對不起。我到今天還是…還是不能一下子,便可以好好地唸妳的名字。」
「呃…這傢伙…」

「哎…笨蛋。唉,我真是不明白你這蠢材到底是甚麼東西?本身的才能實力,都已經是夠爛的…嘿,竟然到了今天,你還是不能好好地唸我妹妹的名字?」
「對…對不起…」

「大哥。不要再這樣說了。誠又不是故意的。誠,不要緊的。對了,你繼續說下去吧。」
「呼…謝謝妳…伊莉…這麼…這…如果…如果…如果妳不介意,伊…伊莉亞。」
「?」

「伊莉亞,就是伊莉亞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是我想出來的,如…如果…如果妳不介意。我…我可不…可不可以……」
「咦?喂,你這即是要我妹…」
「伊莉亞嗎?嗯,伊莉亞,這個名字很好聽呢。」

「!?伊…伊妮德,妳是指…」
「誠。那麼,你以後便叫我伊莉亞吧。嘻,伊莉亞,這名字真的很不錯呢。誠,謝謝你替我想了這個名字呢。」

「伊莉亞…謝…謝謝妳。」

**************************

「……」

「嗚呀~~~」

「呼…呼…呼…又是這些…這些夢嗎?呼~~」

從夢中驚醒,回過神來的誠茫茫然便伸手握著,那枚繫在自己胸前的晶石墜子。

自與凱恩劇戰過後,已是過了數天的光景。

那一戰後,誠待潛藏在傷處的力量消散後,便立即接受杜魯他們的治療魔法。因此,誠的傷勢在一兩天內已大致康復,但因為誠在那一戰中元氣大傷,所以仍得多休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地恢復過來。只不過,相對身體或是元氣上的傷勢或消耗,誠的精神才是真正最需要休養調理的部份。

這是因為,以往只是間中才會出現,那些誠本身很想再見,卻又同時害怕再見的夢境,則自從那一戰後,變得三不五時便會出現一次……

「唉…」

沉沉地吐了一口氣,滿臉冷汗的誠在甩一甩頭後,便在步入浴室同時,用著該是沒人有能力聽到的音量,輕聲訴說:「凱恩…你們說得很對。我確是…是在逃避吧……」

***********************

「早安,誠大哥。」
「妳也早啊…螢…」

不久之後,像是將剛才的心境暫時驅散,穿戴整齊的誠到了一樓的飯廳去。在那裡,代替古露準備早餐的螢,早已為請了數天假以作調養,在今天再度回校的誠準備好一切。

「誠大哥,你想喝些甚麼?咖啡?奶茶…」

「噢,給我一罐汽水吧。」
「不要。」

誠不待螢說完便回應後,螢便立即故意板起俏臉說:「早上喝汽水對身體沒好處的。何況誠大哥你才剛康復,更不應該才剛起床便喝汽水啊。」

「……是是是,我知道了。不過,咖啡不也是沒甚麼好處嗎?而且我不是很喜歡咖啡的味道…」

這一回,則是到了誠還沒說完時,螢已認真地搖頭反駁:「誠大哥,螢想你說不好喝的,應該是黑咖啡吧?而且,在這個時候喝咖啡,也會比喝汽水好吧?」

「……那麼,給我一杯牛奶吧。謝謝。」

對於螢的說話,誠只能苦笑以對,而且在回答之餘,心中更不禁喃喃說著:『怎麼這樣的對話,我好像是有點印象、有點耳熟呢?我是在甚麼時候,跟誰說過類似的話嗎?』

「謝謝,咦?螢啊…妳怎麼不…」當接過牛奶,正想往嘴裡灌時,誠卻察覺螢直接拿起一杯黑啡色的飲料,輕鬆閒逸地慢慢地品嚐著,活像是很好喝的樣子。至於那杯所謂的黑啡色飲料,則是剛剛螢跟誠所說的,沒有加糖放奶的黑咖啡。

「咦?怎麼了?啊,大哥…大哥是說這個嗎?」

注意到誠以微微訝然的神情,直直地望著自己,本是悠然回味那咖啡的滋味,螢則不禁偏了頭望著別處,並且用著點點像是猶疑、卻又有點怪怪的語氣解說:「大哥你不知嗎?螢…螢一向也是…也是喝黑咖啡的。啊!是…是的,今天是大哥第一次…第一次跟螢…跟螢一起吃早餐呢。」

「唔,說起來,這也是的。哈…」

呆笑著、搔著頭,誠接著說:「對的,若不是正巧看到妳在喝,我還真不知道妳喜歡喝黑咖啡呢?」

「嗯,螢一向也很喜歡喝咖啡,尤其是黑咖啡的…」

雙眼避開了誠的目光,低頭望著杯子的螢輕柔地微笑說:「我大概知道大哥為甚麼不喜歡。不過,螢可是很喜歡黑咖啡當中,那種酸酸的而又苦澀的味道,螢覺得那使整個人也有一種平靜、安穩、實在的感覺。?啊!對不起,螢都說得好像很亂的,大哥你不用理會我那些傻話。」

「呵~」喝了一口牛奶後,誠在搔著頭的同時,淡然微笑說:「不,我雖然沒有那個感覺,但不認為妳說得不對嘛。別太在意呢。不過老話一句,妳便是喜歡,也不要喝得太多哦。」

「咦?誠大哥,你不喜歡螢喝黑咖啡嗎?那麼…嗯,那好的,螢今後便…」
「嘩?喂喂喂,妳想到哪裡去呀?」

看到誤解自己意思的螢,臉帶點點可惜、為難之色地說著,誠連忙搖手苦笑說:「我不是不喜歡妳喝黑咖啡。我只是…哎,我只是不想妳喝太多,因為這對腸胃不好的。哈,真是的,怎麼這樣也會誤會呢?我這是建議…建議嘛。妳怎會這樣想呢?不用太在意我的蠢話嘛…哈哈……」

「……嘻…」

看著誠手忙腳亂地跟自己解釋、陪笑著,螢先是呆了一呆,之後她便「噗嚓」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她的眼中則隱帶認真的神彩微笑說:「大哥,螢知道了。不過,螢很喜歡大哥和大家,所以當然是會在意大哥你的說話。」

「呃?螢,我明白妳很喜歡大家。不過,妳也不用說的那麼嚴重嘛…哈哈…咦?」

微感意外和茫然的誠,正當以苦笑回應的時候,他卻突然察覺一件事:「這個時間…誰會走來這裡呢?」

「誠大哥,怎麼了?哦?大哥是指這個嗎?」在螢對誠那沒頭沒腦的說話,感到惑然不解之際,她便聽到門鈴的聲響。

「大哥你繼續吃吧。由螢去便行了……」

「咦?怎麼她…她又會突然來了?」

隨著大門打開的聲音傳來,誠便知道誰人在這個時候來了。於是在不一會後,誠將口中的食物吞掉後,便淡然苦笑說:「早安,鈴音老師。」

***************************

「咦?鈴音老師,妳叫我們在中午時去找妳?」
「嗯,誠同學,我沒有說錯,你也沒有聽錯。請你們大家在中午時,到教員室那裡來找我吧。」

駕駛同時,鈴音輕鬆地微笑,並回答誠的問題。

就像是數個月前一樣,特地到了誠家中的鈴音老師,表示她有點事想跟誠說;更在不由分說的情況下,強拉了誠兩人到她的車子,並說今天由她開車子送他們上學。

於是,誠在中途出言詢問鈴音,有關她要跟他說的事情。

「……我明白了。不過,我想請問……」
「哦?是這樣的…」

誠還沒說完,鈴音在輕巧地駕著方向盤的同時淡然笑說:「早些時候,你和蒼嵐、艾比魯他們,不是拜託我跟別的老師說情,給螢同學可以在補考之餘,兼且減輕她突然長期曠課,與及考試無故缺席的懲罰嗎?那麼,我就是想在中午時,跟你們商量這件事。」

「咦!?不是…抱歉…」

道歉後,神情歉然的誠搔著頭,遲疑地問:「鈴音老師,是不是螢的那件事,有甚麼阻礙或問題呢?可是…」

「呵~放心,你不用太緊張的。」

瞄了一瞄顯得有點著緊的誠,鈴音悠然笑說:「對了,若我沒有弄錯,我記得在早些時候…哎,都是直接叫誠和螢好了。我想你們該不會介意吧?我聽聞你應該是不認識螢的。那麼,為甚麼螢會突然搬了去你的家?而且你還很在意螢的事情呢?中間是有甚麼事?還是你和螢…」

「鈴音老師,不好意思,但請妳開玩笑也有個限度嘛。拜託妳別耍我們好嗎?」

「呵,不好意思,我這玩笑也好像是過份了一點。」

銀鈴似的輕笑著,鈴音看了一看表情尷尬的誠,還有從倒後鏡中反映著,已是低下頭來、面色泛紅的螢後,她便稍為認真一點地問:「那麼,誠,你也該稍為跟我說一點吧。」

「螢是我的妹…唔,不過這個…」

說到一半,側著頭、搔著髮的誠顯得有點猶疑,並且皺著眉頭說:「螢現在就像是我的妹妹,所以我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住…唔,該怎說呢?現在也是和古露一起居住,而且兇女孩也住在隔壁…那麼,哎…我都不曉得該怎解釋才對了。總之…哎呀…」

無疑,誠的言語表達能力,絕對是無法令人滿意。不過就事實而言,誠和螢成為兄妹的這一件事,當中確是難以在三言兩語間說清。更何況,當中可是關係了他們兩人,以至是蒼嵐他們的不少秘密呢?

「好了好了。哈,你好像反而越說越混…哈,不過我也算大約明白了一點吧。」

被誠逗得笑意更盛,鈴音阻止誠再解說下去:「簡單來說,現在螢是你的妹妹,而你不是想對她有甚麼不好的企圖,這樣說便行了。好了,那我也該說回正題…」

說到這裡,鈴音正容跟誠說:「其實,以螢一向在校內的成績,還有其他老師們對她平日的操行表現,大家都是對她相當滿意。因此,雖然這一次螢確是做得有點過份,但基本上校長和老師們,大家還是願意給她一次機會的。」

「是嗎?謝…」
「呵,慢著,你的這一聲『謝』可別說得太快。我剛剛說的固然不錯,但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

鈴音的臉上,泛起一股教誠看不透的笑意…這,就像是有甚麼陰謀,藏在這笑臉背後似的,令誠忽然感到有一種不能算好的古怪預感。

「總言之,中午時你們便到教員室找我吧。那時候,我會跟你們說清楚一切的。噢,真巧,我們到了……」

「怎麼了?」泊好車子後,誠他們下車的時候,卻正好看到不少人聚集起來,像是在走路的同時圍觀甚麼似的。

「!?怎會…鈴音老師,那麼我們中午再見了。」
「咦?誠大哥,你為甚麼突然走得那麼急的?」

一直都沒怎樣說話的螢,這時看到誠像是察覺甚麼似的,忽然面色劇變,更即時想快步繞過擋在路中,正緩緩往前推進的人群。

「喂,阿誠。」
「你好,蒼嵐,對不起。但別的話遲點再說,我先失陪了。」

當誠正要快步離去時,卻正巧碰到數天沒見面的蒼嵐。只是,蒼嵐才跟誠打過招呼,想和誠閒聊數句時,誠已匆匆向蒼嵐道歉,並彷似想避過甚麼似的,反而加快了離去的步伐。

「搞甚麼呀?」

由於誠這幾天都在休養中,杜魯更很認真地阻止誠在這幾天再跑去訓練,所以在這幾天裡也只有螢、古露、杜魯和芳四人,曾跟和誠踫過頭。因此,蒼嵐對誠這時的舉動,感到相當疑惑。

『咦?他這個樣子…雖然不太像是因為我,但好像是想避開甚麼似的呢?到底他在搞些甚麼?』

「怎麼了?咦!她是?」
「咦?是她…她?怎會…」

儘管對於誠的行為感到奇怪,但不管是蒼嵐或鈴音,他們很快給人群中心,學生們所注目的目標,將他倆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所謂使人注目的目標,則是被圍觀的兩名少女,當中那名有著藍色長髮的女生。至於她所以會惹人注目的原因,鈴音也即時明白到是因為…便是對自己的姿色有著相當的自信,而且事實上亦確有不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當鈴音看到這少女時便立時明白:如果她會生出和這少女比較的念頭,那根本是一件很愚蠢、極不智的傻事。

『難道是因為…那…那也難怪的…』
「她…她是…請問…請問妳是…」

當蒼嵐像是理解到甚麼似的時候,鈴音便在擠過人群後,走到那少女的身旁,並想向那女孩問一點事情。

至於為甚麼鈴音會有這種行為。這則是因為,便是不可能完全認得校內的所有學生,但鈴音亦自信差不多對校內的全體師生,多少會有點點印象。那麼,她既沒聽說最近會有甚麼轉校生轉到這所學校來,那又怎麼會突然多了一位,她完全是沒有印象的學生?

何況,若是以有點失禮的說法來說,假如現在鈴音感到沒有印象的,只是一位很普通的學生也算了,但誰教她現在不認識的,是一位足以教群芳失色、眾艷低首的女孩呢?

「啊?!誠大哥…」到了這個時候,螢也留意到,並認出人群中的那兩人是誰,但她也因此隱隱明白,到底為甚麼誠會突然神色大變,兼且想快點離開這處。

「哎…鈴音老師,怎麼連妳也不認得我?」
「對不起,但請問妳是…咦!?夢?夢同學?是妳?!妳怎會……」

被藍髮少女苦笑反問,先是一陣狐疑,但鈴音很快從聲音中辨認出,到底眼前的這名陌生少女是誰了。

「哈,古露…」

搖頭苦笑,夢不禁對著身旁的友人說:「看來妳真的說對了。想不到就連鈴音老師都不能認出我呢…咦?妳怎麼了?」

「沒甚麼,只不過是自信和自尊心受到致命打擊吧。」

同樣在苦笑,但是古露像是有點頭痛地按著頭,無奈回應說:「雖然我之前多少也有一點心理準備,但還真想不到就因為妳,居然搞得連鈴音老師都沒有注意到我呢。」

「呃…不要這樣說吧。誰不知道古露妳很可愛,更是我們學校中,被大家公認的大美女呢?」

「請問…」
「咦?怎麼了?鈴音老師。」

本是想跟鈴音說話的夢,聽到古露那半真半假的玩笑後,連忙跟古露陪笑著,至於至今還是搞不清楚事情的鈴音,則禁不住打斷夢她們的對話。

其實,鈴音也留意到夢無疑是更改了平日外表的裝扮,但並不是刻意以化妝來更改,更反而該說是完全沒有作過任何的妝扮,只是將最原本的模樣展示出來。

「問我為甚麼?」

由於身為老師的鈴音介入,使本為那份驚艷,不自覺地在旁圍觀的眾人漸次散去。在鈴音那還沒說完的提問下,明白到鈴音所問何事的夢便輕聳雙肩,並且帶著使教人神為之奪的微笑悠然說:「因為早些時候的一些想法,還有一點煩擾的事情,所以這一兩年來…嗯,我本來都不打算胡亂用這個模樣示人的。不過,反正也不是有甚麼特別的喜惡,那我倒是想要某個混蛋,能夠好好地去正視,出現在他面前的現實。」

「?」

夢的說話,教鈴音聽後還是不太明白,但當看到夢說到這裡時,那雙猶如晴空,靈動有神的明眸,已故意盯著正想離去的誠。由此,鈴音便隱約感覺到,這件事該是和誠有關係的。

「誠同…」
「不錯。我是在逃避。」

出乎意料,就在鈴音想得入神,一時心急之下想立即跟誠確認時,背向眾人的誠已停下腳步。頭也沒有回的他,此時以低沉的語氣,直接承認說:「妳想的…妳說的都沒錯,我確是在逃避。既然我也承認了,這該行吧?那麼,我走了。」

「誠同學…」
「嘿,不是甚麼特別的事,鈴音老師…」

隱隱感受到誠這番話中,那份正自努力壓抑的深刻複雜、正自激盪波動的感情,本已暫時無意再去追問下去的鈴音,只是想在這時盡點力,跟誠說上一點甚麼的。但在這時候,誠的低笑卻是搶先響起……

「嘿,真的沒甚麼。這只不過是她…她長得…有點…有點像一個我認識的人罷。」

說畢,誠亦同時拖著像是無限延伸影子,默默地離去了。

無病 2007-02-17 11:49
異界之夢
第一部 尋.覺醒
第十六章



二:【現在,我們是要去表演,而不是去污染虐殺呀……】

「怎樣?」
「唔,一切還算順利。」

不如常人所想像的陰暗,被火炬的火光照得亮如白晝的神殿裡,有三名身穿神官服的男女正在交談。

「現在…」

相貌威嚴、神色木訥的中年男子繼續說著:「不過,雖然不用寸步不離留在祭壇上,但我們至少得有兩人,同時要留在神殿這裡,才能維持魔力的供應,而且當中一人更得間中到祭壇那裡,負責調節的工作。」

「那麼,依地神官你說,到底大人還有多久才會醒來?」
「不用多久。」

神情不變,但語氣中則微微透出一份喜悅,被稱為地神官的綠髮男子搖頭說:「只要一切順利。不出一年,大人便可以自封印中甦醒過來。只是…」

說到這裡,雖然有著個人的判斷,但地神官仍望著已一起走過長久歲月的兩名同伴,平淡地說:「在光系還沒有出現的現在,不知你們兩位認為…我們該怎樣?乘現在處理掉那伙人?還是不管他們,等大人甦醒後才對付他們?」

「嘿,這個嘛…」

輕甩自傲的深紅秀髮,容顏艷麗的空神官輕笑說:「這回事不用花精神去想吧?像那伙人怎值得大人去費神呢?何況那些封印士的本事,我們也不是不知道,雖然是有點本事,但他們之中又有誰人,會是我們三個的對手啊?我們就在現在斃了他們,來為大人的甦醒助興吧。」

「但那兩個來歷不明的人…」

只說了這一句,地神官便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從之前的事件中,已教他們三人知道,以目前他們所知的誠和凱恩,他們的存在和實力,是可以對他們的行動有著一定的影響性的。

「哈,甚麼嘛。」

有著黑髮的海神官,俊朗的臉上浮現自信的笑容:「雖然那兩個小子,好像都有著一些本事,而且我們也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過,我們也不是好惹的。至少,上兩次空神官大人和地神官大人妳們,也是無意和那兩個人全力火拼吧?再說,便是他們更強,也不可能比大人還強吧?我們真的需要擔心那麼多嗎?再說,現在那兩個小子,好像還不一定是封印士那伙人的同伴呢。我想,我們還是趁對方的實力還不完整時,乘早將這些小鬼們打發了更好。」

「呵~只是因為這樣嗎?海神官大人~」
「咦?哦,哈哈哈…當然不只是因為這個的。空神官大人,妳應該很明白,我是有著甚麼打算吧?」

被輕笑著的空神官,突然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海神官卻從容以對:「反正我之前不是也答應過妳,說會好好地『回報』那伙人嘛?這不過是同時進行罷了。」

得到海神官坦然回應,空神官則在這時風情萬種地笑起來:「呵~隨你喜歡吧。你最後還不是會回來?嘿,那幾個乳臭未乾的小妮子,哪會有甚麼地方,能夠跟本神官相比呢。呵呵~~哼哼,不過想到那幾個小妮子,被我們的海神官大人看上嘛…我還真的為她們遲點的遭遇,感還有點兒可憐呢。呵呵……」

「咳…」

輕咳一聲,地神官適時地介入,並將話題稍事修正:「海神官大人,你要怎樣做也沒關係,但可別小看那伙人。不要忘了,當初對方用來封殺掉我們,使用人質還有突襲住宅這些計劃的那個協議,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由這件事可以看到,對方或許目前的實力是不如我們,但也有著不可輕忽的人物存在的。」

「是的,我當然不會忘記。」

海神官優雅地以手托著下巴,但俊臉上則泛起一抹邪笑說:「當日的那個計劃,是由我來策劃和執行,那我又怎會忘記當時那幾個人的嘴臉呢?嘿,不過也是由那一天起,我才更對那幾人有興趣呢。地神官大人,你放心吧。到底不管怎說,對方也不可能跟我們相比的,只要我小心和認真一點,還不是手到拿來?」

「是?」
「咦?哈…果然瞞不過地神官大人你的雙眼呢。」

瞭解到和他共事多年的同伴,從剛才那三言兩語間,便能察覺他已有所行動。海神官亦單從對方的一個字、一句話,已知道地神官想問事,並且隨意地擺一擺手說:「不算是甚麼特別的計劃,雖然那伙人的警覺性不差,搞得我們不能進行甚麼嚴密的監視,不過多少也總會有讓我們能夠等待、找尋,並且可以方便下手的機會罷。」

「呵呵~~海神官大人,你還真的很心急呢~」
「嘿,不算吧?」

被嫣然輕笑的空神官取笑著,海神官也站了起來,悠閒回應說:「好了,那我現在也得先去處理,和這件事相關的事情了。我們下次再談吧。失陪了…」

「空神官大人。」
「嗯?」

當海神官的身影沒入了陰暗的角落後,地神官便正容跟紅髮的美女說:「依照當初的商議。基本上,我主要是負責大人甦醒的事宜,對外的事務則多數由妳們兩位負責。那麼,請妳們要多加保重,尤其是海神官大人,別讓他因為小看對方,而被對方有機可乘。」

「放心好了。」

成熟嬌媚的臉上,此時浮現溫和的笑意,空神官平靜地說:「我和海神官會小心的。再說,海神官的本事,地神官大人你也應該很清楚吧?我們是獸王大人座下的三神官,又怎會那麼容易便折在那些乳臭未乾的小子手上?那麼這一次,就讓我們看看海神官,怎樣料理那些不知死活的小鬼吧。」

************************

「甚麼?!表演?!」

不知道有否想到,抑或是無心考慮,但在三神官暗躍的此時,被計算的蒼嵐他們則正和誠幾人面對著一件,他們在事前無法想到的驚人消息。

「嗯,也是那句:你們沒聽錯,我也沒有說錯。」

身為老師,為眾人帶來震驚消息的鈴音,則用著優雅的笑容和語氣,為她之前的說話稍作訂正:「不過正確一點來說,這個表演是要你們,在數天後的新年嘉年華會上,在大家的面前表演合唱。」

「……」

由於事前沒想過對方的總人數,竟有著九人之多,所以鈴音領著眾人到了校內的庭園去,並在那裡向誠他們作出那意外的宣告。

「喂…喂…鈴音老師,妳不是跟我們開玩笑吧?」
「呵~當然不是。」

回答過艾比魯那呆呆的問話後,鈴音故意搖頭晃腦地說:「我再簡單跟大家說一次。你們要求能讓螢補考、復課和減輕責罰,這個當然沒有問題,但當中的條件就是這個囉。」

「但是…但是怎麼要我們…唱歌?而且還是要合唱呢?」

聽到美雅這叫大家由衷地感到苦惱的問題,鈴音便搖手輕笑說:「呵~老實說,原本當然不一定要妳們表演這個的。不過嘛,誰教妳們在早些時候,不是都『突然』不見了蹤影,就是間中才回來學校『報到』。所以…」

「所以……」蒼嵐他們幾近是異口同聲地喃喃說著。

「所以,妳們都錯過了選擇項目的機會囉~」
「呃…」

彷彿挺喜歡看到蒼嵐他們那無力的樣子,鈴音正為了維持老師的尊嚴和印象,而在邊苦苦壓抑大笑的衝動,邊在捂著嘴繼續說:「不過,現在這樣倒不是不錯嗎?反正你們都是好朋友,那就大家一起為這個新年嘉年華會出點力吧。否則哦…可不要怪我們作為老師的,不夠人情味哦。」

「哎…唉,好吧。那麼要麻煩大家了。」

暫且消去早上的不快,此際的誠眼見到了這種地步,那作為這件事的發起人之一,他當然只有接受的份兒。只是,他也很有「義氣」地,即時拜託身旁的朋友們,為了大家的友情而「慷慨就義」…不,是「拔刀相助」。

「好吧,我跟大家再說一次,省得說我沒跟大家說清楚呢。」

壓下失儀大笑的衝動,坐在長椅上的鈴音手抿著嘴微笑說:「簡單來說,就是大家在嘉年華會那天,準時到台上合唱便行。不過人數絕對不可以少於五個,而且…唔,我想這些對大家來說,才是最困難的地方吧?這個就是你們選唱的歌,一定是要老師和同學們,大家以往都沒有聽過的新作品,而且長度也不得少於三分鐘。那麼,大家明白嗎?如果還不明白,可以隨時來找我喔。呵~想到嘉年華會那天的精彩表演,我和老師們都是既興奮,又期待呢。」

「哈…哈…哈…天呀…那真是一場…多麼令人期待的精彩表演哪…」

這時候,誠他們均是大感頭痛,更不由得對鈴音有了新的評價。

『天,能夠笑著說這些令我們如此麻煩的事,從前真是看錯她了…「天使臉孔.惡鬼心腸」呀…』

「鈴音老師,我們不會沒有別的選擇吧?」
「很抱歉,夢同學。但我相信妳們,一定可以合作演出一場精彩的表演的。」

「……」

夢這提問所得到的回應,則是鈴音的微笑,與及再一次宣告她們這「自投羅網」的命運。

「那麼,我們現在該怎辦?」當再三要求仍是無法更改命運下,眾人只得在鈴音離去後,立即就地商討對策。

「唉…我們還像有選…」
「對不起,都是因為…」

「嘿,算了吧。」

嘆息無奈的話還沒說完,蒼嵐已連忙擺手苦笑,好言安慰自責中的螢:「哈哈,不要緊…不要緊的,只不過是要我們唱歌罷了。又不是要我們去做些甚麼危險,又或者壞事嘛。不用在意的,哈哈…」

「……那麼,我們不如先分配工作吧?」

被無辜牽扯進來,芳在環視眾人之餘,在稍事思考後認真地說:「大家認為怎樣?」

「嗯,不好意思,雖然是有困難,而且也沒有甚麼信心,不過…」

同樣被連累的緣,已大致知道有關螢和蒼嵐他們的事,這時則淡然苦笑表示:「我想…大家當日要唱的歌,我試試看能不能在這幾天搞定吧。不過…不過,大家也不要過份看好我,因為鈴音老師的這個題目也確是……」

事實上在場的人裡,大都或多或少知道,緣在唱歌及音樂方面的本領,是深得不論校內校外,所有認識緣的人的認同。故此,儘管並不打算只由緣一個人去處理,但眾人均認為這方面的主力,集中在緣的身上不會是錯誤的選擇。

「阿緣,謝謝妳,但妳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啦。我們當然也會想辦法的。只是…」

作為男朋友,艾比魯歉然跟緣說著:「不好意思,這次真是連累妳了。」

「嘻…沒關係的。我們大家一起努力吧。」嫣然微笑,緣明快地搖頭回應艾比魯的道歉。只是,雖則有道曰阻人談情者會被馬踼死(?),但這本來該是相當好的談情氣氛,卻因為出現在不適合的場合,所以被某人冒著被馬踼死的危險,在這時打擾著。

「咳咳…不好意思,就算緣妳們想談情也請再等一會好吧?」

苦笑搔著腮旁,古露有點尷尬地說了這話後,便側著頭向誠等人說:「那麼,該由誰來負責唱的部份呢?」

「咦?不好意思…」像在想甚麼想得很入神,誠留意到各人的目光,第一個注意的便是他,於是在搖頭同時站了出來。

不過,誠絕不是自告奮勇去擔起這部份,而是……

「大家,尤其是古露應該清楚吧?我這破噪子,恐怕就連山豬野狗被殘殺,慘死前的哀嚎也會比較動聽。而且不要說噪子,像我這種東西,要外貌沒外貌、要技巧沒技巧,更不要說甚麼唱歌的靈魂那些有的沒的。現在,我們到新年嘉年華會那裡,是要去表演,而不是去污染虐殺呀……」

「……」

心領神會,更是清楚這次絕對不是因為信心緣故,而是對自己這方面的能力,有著相當精確的體認。因此,古露連同誠在內等人,便將目光再次集中到另一人身上……

「咦?不是在打我的主意吧?」

訕訕笑著,一手按著後腦,蒼嵐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拜託了,大家所認識的蒼嵐…我,像是會唱歌的人嗎?」

「……抱歉…」

『會去期待一個看起來,像是擅於破壞多於建設的人,這是本來就是期待者的輕率嘛……』
『那麼,如果說去期待一個看起…不,期待一個擅於搞局多於建設的人呢?呃…好可怕…算了…就當我沒想過這件事……』

就在這樣的「目光交流」過後,古露便深吟道:「那麼,基本上在這件事上,男生都不可靠呢。看來,還是得靠我們幾個女孩子吧?要不要找外援?」

「喂喂,那我呢?」

被刻意地「略過」的「第三名候選人」,用著飽含著期待的語氣說:「我也可以唱的。」

「艾比魯。」
「怎麼了?」

聽到「第三名候選人」主動要求參與,緣便握著那人的手,並且面帶認真的微笑說:「我和大家都知道你可以唱的,不過我們更期待艾比魯,你作為聽眾的潛質和能力嘛。」

「噢,原來如此。」
「!?……」『…這…這也可以?!』

對於緣給予艾比魯的理由,這立使眾人不禁想著,到底該說愛情是盲目?還是偉大才對呢?

當事人活像是渾然不覺大家的苦笑,緣跟著則回身說:「至於找外援的事,我想我們還是先看看我們的人數夠不夠。首先,古露、螢,若我沒有弄錯的,妳們都應該能唱吧?那麼,芳…妳怎樣呢?」

「……呼…」呼了一口氣,並再看了一看各人,芳在稍作猶疑後點頭說:「雖然不算好,但如果那首歌不是太難唱的,那勉強算我一個吧。」

「謝謝妳,芳。抱歉,這件事將妳也拉了進來。」
「…唔,不是啦。」

當誠在向自己道謝之餘也在道歉著,芳先是低頭呆了一會,接著在抬頭後,爽朗地搖頭輕笑說:「這又不是因為你的事,我只是想幫…幫螢罷。你又道甚麼歉呢?呼…再說,我唱歌的本事雖然不是很好,但這次一大伙人一起玩,好像挺不錯和新鮮嘛。哈,倒是你在剛才,大家要問你的時候,你是在想著甚麼嗎?怎麼都在發呆呢?」

說到這裡,芳的臉上在微露遲疑之色的同時,便低頭問了一個,她多少猜到一點端倪的問題:「你今天怎麼了?樣子怪怪的,而且也好像不太精神的樣子?」

「不…我…我沒甚麼。」

聽到誠呆呆地回答,包括自艾比魯口中,得知一切事情的緣在內的眾人,都不是由得望了一望,那位在今天改了裝扮示人的朋友。

「若我自己也唱,那我們便有六個人。」

感到氣氛忽然變得有點凝重,緣急忙轉換本來也該轉回的話題說:「那麼,我們在人數上…」

「慢…慢著,但我不…還是不要算我進去…」
「咦?怎麼了?」

大家看著夢的俏臉上,帶著點點尷尬的神情,說著像是拒絕的說話:「我…哎,情況就像剛才大變態說的一樣,如果…如果不想這次表演被弄砸,還是不要叫我唱的好……」

「?」

「阿夢,妳怎麼了?妳不像會在這時候,跟大家開這種玩笑的人吧?到底甚麼事呢?」
「哎…這個…」

回應艾比魯這番說話的…無疑那份笑意仍舊醉人,但夢的俏臉則儘是不好意思的苦笑,並滿難為情地在髮際輕搔著,而且更是越說音量便越小…

「我…因為我唱歌不太…唉,因為我唱歌不…不好聽,所以如果真的要我去唱,我擔心會弄糟這個表演…情況就是這樣了……」

「呃?妳說甚麼?哈…妳在跟我們開玩笑吧?」
「夢啊。妳…以妳的聲線、平日的表現,妳像不會唱歌的人嗎?咦?!」

才剛說完,平日和夢混得較熟的緣和古露,她們卻想起一點事。

『想起來,我都好像沒有聽過她(夢)唱歌呢。哎…而且差點忘了夢唸的班級,好像是沒有音樂的課…呃?難道是真的…哎…』

想到這裡,緣和古露兩人更是不由得苦笑起來…

『要外表有外表、要聲線有聲線、要感情有感情、要韻律感也有韻律感…就連要用來掌握技巧的智慧也有,而且全都是比要求的水準,都要好上不知多少倍,還要本身也不是不喜歡音樂,但就偏偏唱不了?如果這件事是真,那便真的夠諷刺了……』

***************************

「情況就是這樣了。」
「嗯,那麼,有沒有我能幫上一點忙的地方呢?」

第二天的旁晚時分,美雅正向琉璃說著昨天的事情,同行的還有艾比魯和緣,與及和琉璃相約的蓮華。

「唔…我想還好吧。」

想了一想後,美雅隨意地搖頭回答說:「雖然確是有點難度,但我們想找一些別人未聽過的新歌,又或是作曲填詞的事,這回事交給緣便是最好的選擇了。那麼,阿緣,這件事便拜託妳了囉…」

美雅這後半部份的說話,則是回首苦笑著跟緣說的。

「放心吧。我會盡力的了。」
「噢…謝謝,那便交給妳了。」

看到緣向自己點頭微笑回應,美雅在向緣道謝後,繼續跟琉璃解說:「另外,雖然夢不能唱,但是連同我和阿緣在內,我們剛好有五人可以唱。所以,雖然我們之間的歌唱能力,其實好像相當參差不齊,但勉強可以應付吧?嘿,不過若不是正巧這一次,我還真想不到夢唱歌的水準,竟然是…嘿…」

「這個怎說?」
「咦?喂,這不會是妳或是夢,在跟我們開玩笑吧?否則,便是像妳這樣的破噪子也可以唱,我才不信她不能唱呢?」

雖然認識的時間並不是很久,但琉璃和蓮華對此也是有點難以相信,因此她們不約而同地帶著疑惑的眼神,要求美雅她們說清楚。

「是…是…我知我是破噪子了。那個是…哎,阿緣,我想這個還是由妳來說比較好吧?」先瞪了蓮華一眼,美雅將這個解說的工作,順水推舟地推給緣來處理。

「咦?啊…由我說?呼…那好吧。」

本是在後頭和艾比魯談著的緣,留意到自己被點名負責解說,於是在苦笑了一笑後說:「為了確認實際情況,所以我們昨天跟夢作了一個實驗。結果,雖然夢還不至於說不能唱歌,但總之是和『好』這個水平,有著一段相當的差距就是了。嗯,尤其假如要夢和別人一起同台合唱,那麼情況恐怕是更不妥。」

「咦?真的?」
「嗯,那麼這是因為…」
「原因嗎?哈…」

對蓮華兩人的反應,緣只能苦笑以對,並為琉璃的問題提供答案:「最關鍵的原因我也不明白,不過據艾比魯所說,夢其實是有著很好,甚至是該說極驚人的韻律感。不過,我想這份韻律感看來無法用在音樂之上吧?簡單來說,夢的情況是音感不對,總是在唱歌時找不準應該用那個音來唱。」

「結果…」

說到此處,緣的苦笑則更顯無奈:「都走音了。」

「……」

相對於無言以對,但屬首次聽聞這回事的蓮華兩人;無疑昨天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但美雅和艾比魯,此時仍是難掩面上那難以置信的表情。

「…哈…哈…就是這樣…」

在大家也呆了一會後,美雅接口說:「所以嘉年華會那天,便由我們五人來唱了。不過,經過昨天測試過大家的水準後,我想這次表演會一切順利吧。」

「是嗎?那便好了。如果有甚麼需要幫忙,不用跟我們客氣的。對了…」

搖著頭,像是想將腦中那不可思議的感覺驅走,琉璃接著問:「那麼,誠的情況怎樣?經過早前凱恩那件事,還有妳剛才說的,夢自昨天起便故意以真面目示人。那麼,他的情況還好吧?」

「這個…該怎說呢…」

側著頭,神情變得有點古怪,美雅在輕搔著臉的時候微顯遲疑地說:「首先是每當碰到夢的時候,他的樣子便會變得怪怪的。平時也好像總在避開夢似的,而且便是碰到夢的時候,他也不怎樣說話。嗯,昨天,當阿誠和阿螢離開之後,我們曾經私底下談過。當時…哦?艾比魯,你倆不用覺得奇怪,因為當時你們趕著要約會,在阿誠他們先腳才剛走了,你們也很快便走在後頭,所以才不知道嘛…噢,我說到哪裡呢?呀…」

「當時,夢說她留意到阿誠,在當時好像是有點神不守舍,而且依夢的說法…阿誠好像是在鈴音老師說了合唱的事後,他才開始這個樣子的。所以,我們暫時推想,這可能是阿誠想到甚麼有關合唱,而且亦是他以往所碰過的事。」

「是這樣嗎?不過,其實我也有點不太明白。」
「甚麼?!琉璃妳會不明白?妳不明白甚麼呢?」

「?是這樣的…」

先是呆望以詫異不已的神情望著自己的眾人,琉璃帶著有點遲疑的神色、呆滯的語氣說:「其實,打從我們開始牽涉螢的事件之後,在接著碰到誠、他和凱恩的戰鬥,以至是之後的事情。我總覺得這些事有點奇怪和不明白。」

說到這裡,琉璃更是在不禁低頭沉思的同時說:「因為,他們所做的事都好像是不大理智…所作的決定,亦多少好像不大合理似的。雖然…雖然我想這該是因為被他們的感情感性所影響,但我還是不太明白,為甚麼每每有一些好一點方式或做法不用,反而去作一些不理智的決定呢?」

「琉璃,我想這些事,妳不用想太多…咦?怎麼了?」
「……」

輕搭同伴的肩膀,本想出言勸慰琉璃,但美雅突然察覺琉璃的神色先是一變,然後又一言不發地沉思,淡雅文靜的臉上則盡是凝重的表情。

「我們太遲了…」
「?」
「?!」

先是低聲說了一句各人不理解的說話,琉璃卻在艾比魯也忽然面色微變時,認真地向艾比魯說:「艾比魯,這次你幫不上忙的,你還是快帶緣到安全的地方吧。」

「啊?!這是…」
「怎麼了?」
「可是…」

當美雅還是不太明白,蓮華則剛剛感應到一點異狀,而有所警覺的艾比魯想說點甚麼的時候,琉璃已搶先正容阻止:「你還不明白嗎?這一次,若不是有著和杜魯先生相若的水平,那在這個時候,誰也救不了我們的。」

「快走。」

輕呼一聲,並將自己的帶著的東西塞給艾比魯和緣後,琉璃便轉身向著,因已屆傍時分,變得已是別無行人的街道…不,該說是那名隱伏在暗處,正伺機而動的對手沉聲說:「等了好久嗎?請問閣下是?」

「呵~好機伶的女孩呢。」

一把音量不大的男聲,從街道旁一幢廢棄的建築物處傳出:「不錯,本神官確是等了很久,才等到妳們在這個時段來到這裡來。先自我介紹,本神官是獸王大人麾下三神官之一的海神官。那麼,妳們現在是要進來?還是要本神官出來找妳們呢?」

「…我想還是我們進來吧。」

回應過後,琉璃回頭向艾比魯再度嚴肅說:「快走。難道你想連累緣嗎?」

不容艾比魯再作任何反對,琉璃取過同伴的東西,並在稍事整理後都交給艾比魯兩人。

「可是…」
「蓮華,拜託妳先佈下結界,避免驚動和影響到別人。緣。」

先跟同伴交待後,琉璃跟著向想反對的緣說:「妳沒有作戰能力,留在這只會礙事。若只由妳自己一個人離去,這不論對妳或我們都只會更危險。那麼,求援的事便要拜託妳們了。」

「好了,去看看這個甚麼海神官,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傢伙吧。」

一聲招呼,充當先鋒的美雅,便和琉璃和蓮華兩人一起走進那幢建築物內。

在現場,此時只留下艾比魯兩人。

「咦?!這些是?」
「阿緣,我們別說了。還是快去找阿誠和蒼嵐他們來吧。」

當捧著琉璃等人的東西的緣,像是察覺甚麼的時候,焦急的艾比魯即時帶著緣先行離開現場。


查看完整版本: [-- 異界之夢第一部至四十二章節七:【混蛋!明明好不容易才忍著…下定決心……你這樣…叫我該怎辦啊?!】 --] [-- top --]


Powered by PHPWind v3.0.1 Code © 2003-05 PHPWind
Gzip enabled

You can contact 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