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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木弥生 |
2002-11-27 00:23 |
光与暗（上）
古兰贝尔历777年，圣王都巴哈拉。
乌云弥漫在圣王都的上空，城内一片死的寂静，充满了压抑和不安。
王宫中的一个房间里，尤里乌斯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的群山，他的脸色依旧是那样阴冷，但黑色的瞳孔中在布满自信的同时也掠过一丝不安。
“塞瑞斯的反乱军已经攻下了布里吉，不日即将抵达巴哈拉，我……”依修塔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声音不大，但却让尤里乌斯的心底一震。
“你……想怎么样？”尤里乌斯顿了一下，回过身问道。
“我……”依修塔尔抬起了头，望着尤里乌斯那毫无表情的脸，话语也不带感情色彩，“我要带上飞马三姐妹，与塞瑞斯决一死战。”
“哦……”
“尤里乌斯大人……”依修塔尔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而又略带一些伤感，“您也要做好准备……”
“你不用管了，我知道……依修塔尔，这一战……这一战也许我会败呢……”
“尤里乌斯大人……”依修塔尔的脸上被惊奇的表情所覆盖，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听见尤里乌斯说出如此缺乏自信的话来，“不会的，他们胜不了您的黑暗龙……”
“黑暗龙吗？为了复活黑暗龙，我用了许多无辜的孩子做祭品……我是个恶魔吧，一定是的……”尤里乌斯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一丝微笑，他慢慢走向了房间角落边的一个摇篮。
摇篮里，一个健壮，清秀，可爱的男婴正享受甜甜的美梦，丝毫没有预感到即将要发生的事。
“最后一战了，哼，也许我该为自己做出一点牺牲了。”尤里乌斯的手中出现了一团燃烧的火焰，他扬起了手，火焰散发着狰狞的光芒，映照在婴儿的脸上。
“不！尤里乌斯大人！请不要……”依修塔尔失声叫了出来，“阿尔弗雷德，他……毕竟是我们的孩子啊……”
“孩子……”尤里乌斯转过了身，依修塔尔那美丽的双眼中，晶莹的泪珠正欲夺眶而出，如同尖刀刺击着尤里乌斯的心，“这，就是母亲的心情吗？我似乎从来没有理解过，依修塔尔。”
“尤里乌斯大人……那些被作为祭品的孩子的亲人的心情，又有谁会去理解？”
火焰从尤里乌斯手中消失了，“不要说了，依修塔尔，我会让阿尔弗雷德好好地活下去的。即使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
“尤里乌斯大人……”
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十天后，巴哈拉之战，依修塔尔战死，十二魔将全灭，在尤莉娅光龙魔法娜嘉的一击下，尤里乌斯也化作了宇宙的尘埃……
“塞瑞斯，你真想收养这个孩子？”一条弯弯的小河边，雷文冷冷地问着年轻的塞瑞斯。
“是的，我的确想过了。”
“你了解他的血统，身份吗？”雷文转过头，望着塞瑞斯，他的声音非常严肃，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一道月光射在他的冷峻的脸上，塞瑞斯的心中不由略过一丝寒意。
“是……我，我了解……”塞瑞斯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有什么话梗塞在咽喉中，他低下头，望着怀中那婴儿那可爱的熟睡的脸蛋，红润润的，那样富有生气，富有活力，他的决心已经不容许他再有任何的犹豫。
“他也许以后会给你带来痛苦，如果现在放弃还来得及。”雷文的话语显然是认真的，但塞瑞斯并没有任何动摇的表情，他抬起头，望着雷文那冷峻的脸庞，严肃地，一字一眼地说道：
“从现在起，阿尔弗雷德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会好好地抚养他，我没有理由抛弃他，即使……即使他有着那样的血统……但，孩子是无辜的！阿尔弗雷德只是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他，不应该为他的父亲承担上那样的责任。”
雷文带着一丝赞许点了点头，他的女儿，也是塞瑞斯新婚不久的妻子，美丽的天马骑士菲，带着温柔的微笑从塞瑞斯手里接过了可爱的婴儿，轻轻地吻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的前额……
“但你要记住，阿尔弗雷德终究是黑暗之后裔，将来他会给你带来痛苦，你要有准备。”临行前，雷文留下了这一句话。
“塞瑞斯，塞瑞斯……”菲温柔的声音在塞瑞斯耳边响起，躺在椅子上的塞瑞斯渐渐睁开了双眼，刚才的那个梦又勾起了他对往事的回忆，雷文那冷冷的声音不时回荡在他的耳边，但塞瑞斯很快就恢复了清醒：
“菲，我，刚刚睡着了？”
“就这样躺在椅子上，是会着凉的！”菲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对丈夫说道，“这几天你为了处理新年的外务内政，实在是太累了，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才是。”身为古兰贝尔王妃的菲对自己的丈夫的关心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这才能使塞瑞斯全身心地投入到王国的建设中去，然而，临近新年，堆积如山的政务也让塞瑞斯感到了身心上的极度疲倦，他太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没事的，菲。不用担心我，”塞瑞斯翻身起来，“多谢你。”
“没事就好，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哦，”菲那少女般灿烂的笑容又挂在了脸上，尽管她和塞瑞斯结婚已经十五年了，已经有了两位公主和一位王子，然而她那少女的稚气仍未完全褪去，“新年的庆典，还要和你共跳一曲舞蹈呢！”
“当然了，我记着呢！”塞瑞斯朝她送去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带着微笑，菲离开了塞瑞斯的房间。
塞瑞斯拿起了杯子，向里斟了一杯红酒，拿着它，慢步走到了窗台边。
古兰贝尔历792年的冬天是异常寒冷的，一场鹅毛大雪覆盖了整个巴哈拉城，今年34岁的塞瑞斯，作为古兰贝尔历史上年轻的圣王，塞瑞斯为古兰贝尔竭尽了自己的一切，包括重建被战争破坏的家园，大力发展国家的经济，南下平定了贝尔当的匪军，镇压了隐藏在维尔托马的罗普特教团残部的叛乱，这一切，都被漂泊的吟游诗人们记载进了流芳百世的诗歌中，在古兰贝尔的人民中也树立起了无穷的威望，特别是塞瑞斯在攻入巴哈拉后，在一片废墟中救出了一个男婴，并将其抚养成人的事，更是被人们传为佳话。
这个男孩叫阿尔弗雷德。
他的身份或许只有塞瑞斯，菲和雷文清楚。
塞瑞斯欣赏着窗外飞雪的美景，轻轻啜了一口杯中的酒，一阵淡淡的愁意涌上了他的心头，或许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为了阿尔弗雷德的婚事。
窗外的地面已经积起了厚厚一层积雪，天上的雪花悠扬地缓缓地飘落下来，如同为这安静祥和的的冬天演奏出一曲动听的乐章，漫天的大雪并没有干扰人们外出的心情，相反，巴哈拉的大街上，市场上，公园中，到处都有着为置办年货，过好新年而奔波的人。巴哈拉并未因大雪的肆虐而清冷，大雪却因巴哈拉的繁闹而增色。
王宫中一条华丽的大理石走廊上，一位有着一头火花头发的少年正向着塞瑞斯的居室走去。
“阿尔弗雷德！”一个悦耳的少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一位一头蓝发的美丽少女正向她飞快地跑来，她就是塞瑞斯的长女——王国第一公主露娜。
阿尔弗雷德回过了头，火红的头发随着一阵冷风的吹来而悠扬地飘起，格外地显眼，他还有着一双无比清澈，充满了关怀，善良和爱的眼睛，清秀的脸庞，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善良，平和，纯厚的少年，除去塞瑞斯，也许不会有人相信他有着那样的血统。
“阿尔弗雷德！”露娜的脸或是因为兴奋，或是因为羞涩而如同苹果般通红，她抬起头望着眼前的阿尔弗雷德，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轻声说道：
“刚刚我偷听了父王和母后的谈话，父王……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了……”
“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用我们的事开玩笑？”露娜调皮地一笑，“阿尔弗雷德，你真的对我……”
“当然……”阿尔弗雷德温柔地抱住了眼前的美丽少女，“无论是昨天，今天，或是明天，我都是现在的我……”
塞瑞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走到房间角落的火炉边坐了下来，让炉火的温暖尽情滋润自己有些冻僵的双手，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阿尔弗雷德殿下和露娜殿下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露娜和阿尔弗雷德走进了塞瑞斯的房间，相互问候了几句，塞瑞斯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关于你们二人的婚事，我……”
阿尔弗雷德和露娜屏住呼吸，静等着塞瑞斯的那一句话。
“我尊重你们自己的选择，阿尔弗雷德，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但我一直将你当作我自己的孩子看待，我相信露娜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听到了塞瑞斯的话，阿尔弗雷德和露娜的脸上都挂上了幸福的微笑，塞瑞斯也微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们的订婚仪式，就定在新年之后三天吧，届时，我的老朋友，西连西亚国王塞堤殿下也将前来参加呢。”
“好了，就这些了，你们去准备一下两天之后的新年庆典吧。”
“是，那父王告辞了！”按捺不住激动心情的这一对少男少女，辞别了塞瑞斯，飞快地奔出了房间。
塞瑞斯望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斟了一杯酒慢饮起来，雷文的话又在他的耳中回响起来。
“我的选择，真的没有错吗？或许……”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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