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实话,这文我本来想等到年底再放的。不过考虑到一些个人原因,我还是决定现在放。最主要的原因就是——5年前的今天,我第一次打开了模拟器,第一次进入了萨卡草原,第一次与琳相会,第一次开始玩这款自外传之后的我第二个玩的FE。
本故事的主人公,我想了解我的人都已经知道是谁了,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当初要把这两个游戏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扯到一起,关于他们的同人我之前写过一些,不过当时因为不怎么满意,所以现在重新写了一篇,上部在上半年已经写过了,这次主要补完的是下部,由于时间关系,加上本人写作水平的退步,这次只有献丑了,下部目前还是草稿,今后会慢慢修改,结局会在假期结束前补上。这么一来,长达3年的怨念,也终于完结了……
最后特别感谢:如月影二,CHS007,雪灵龙,来须苍真对本文的支持。
第一部——红发的勇者
艾雷布新历978年
科乌奥尔侯因涉嫌贪污利西亚同盟的资金而被奥斯迪亚没收领地
府邸被查封,科乌奥尔侯夫妇意外身亡
只是没有多少人知道,整个事件的背后有一场不可告人的阴谋
而面对家族的败落和父母的离逝
有一个人则发誓要揭开背后的真相
科乌奥尔家长男雷万,继承了罗兰之血的红发勇者
在迎来人生第17个春天的同时
为了寻找事件的真相而开始了漫长的旅程
第一章 起程
利西亚森林的相会,使接受同样委托的他们走到了一起
理想乡的邂逅,使背负着不同命运的他们踏上了共同的旅程
“真热啊……”
灼热的艳阳,漫天的飞沙,滚烫的沙地,用这些来形容白天的那巴塔沙漠再适合不过了。由于现在已经入夏,那巴塔沙漠里那干燥而炎热的天气让人如置身于灼热的火焰中一般,那渗透于我衣服中的汗水在烈日的照射下也蒸发到了空气中,因为很久都没有喝水的缘故,我全身的皮肤都感到火辣辣的烫,那种头重脚轻的晕眩涌上了我的全身……
“那个……”不知道为什么,背后银铃般的声音使我精神了几分,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原来背后还有一名同伴。似乎是为了回应她,我转过了身子。她也应该感到很热才对,豆大一般的汗珠正通过那白皙而通红的皮肤滴下来,虽然因风沙而飞舞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但是透过飘逸的长发,那柔和中带有一丝坚强的眼神依然清晰可见。她全身穿着轻盈的兰色铠甲,左手牵着缰绳,右手将原先拿着的银枪固定在了背后,然后将手伸进了侧面的行李袋中,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丝微笑将一壶水递到了我的手中,“你一定很渴了,还是喝点水吧,雷万。”
“不用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只是觉得有些热而已。”我摆了摆手,示意她把水壶放回去。其实之前我想都不会想到会和一个刚见面不久的天马骑士一起展开旅行。那天晚上的事情顿时涌上了我的脑海……
……
“喂,深更半夜的你想去哪里?你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晚上这片密林里走是多么危险吗?”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必须尽快赶到密斯尔的沙漠……”
“所以你就从伊利亚一直赶路到现在吗?真是的……”
“对不起,因为长途跋涉,这孩子也很累了,所以我不得不降落到这片森林。可是现在,我应该往哪里走呢……”
“迷路了啊,真乱来……喂,如果相信我的话,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哎?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就是这么简单。”
“是吗……真是麻烦你了。那个,请问……”
“我叫雷万,是雇佣兵。”
“雷万吗……我是来自伊利亚的天马骑士菲奥拉。”
“!!……”
“你怎么了?”
“啊,没事……”
……
“雷万!!”菲奥拉的惊叫声使我从之前的回忆中惊醒过来,但是当我反应过来时,流沙已经没过了我的双腿,与此同时,身体仍然还在被流沙疯狂的吞噬着……
“该死!”我只恨自己竟然忘记了那巴塔沙漠有一片被成为“流沙地狱”的地方,不过即使现在再怎么懊悔也已经晚了,转眼之间,流沙已经没过了身体,我只感觉到死亡似乎离自己不远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力量正拉着我使劲向上拖,我诧异的回过头,发现她正用双手紧紧的拉着我那双还没被完全淹没的双手,而她的坐骑——被称作“雪拉”的天马,正拼命的在呼啸的风沙中拍着翅膀,试图将我带出这片恐怖的流沙地狱……
“喂,放手!”我朝她吼道,“你不要命了?!”我清楚的知道,如果这么做的话,她就会被牵连进来。但是此刻一言不发的她完全无视了我的厮吼,依然还是那么拼命的把我往外拉,只是那永不放弃的眼神早就已经回答了我怒吼般的叫声。但是,无论是我还是她,都太低估这片流沙的力量了。突然间,我只感到头上一阵疼痛,紧接着就隐约看到那匹天马冲天而起——不用说,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然后砸在了我的头上。而流沙继续吞噬着我们,直到双眼一片漆黑……
……
“这里是……哪里……”回过神来之后,我发现身边已经不再是那干燥而炎热的流沙了,而是一片被水包围的世界:四周是清澈湛蓝的泉水,头顶是半透明的蔚蓝墙壁,透过墙壁,我仍然可以看到那片让人望而生畏的流沙。看来,我们刚才就是从这个上面摔下来的。不过,现在还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我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快步跑到了菲奥拉的身旁,“喂,你没事吧?”
“我没事……”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是通过她从地上艰难站起来的动作我可以看出,她只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才这么说的,不过似乎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她环顾着四周,“这里,难道就是……”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打断了她的话,快速地挡在了她的前面,双眼注视着前方唯一的那条水上道路,同时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勇者之剑,“不过现在能够肯定的是,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似乎并不怎么受欢迎……”
“哎?!……”没等她反应过来,两个黑影便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等我们说什么,便早已摆开了攻击的架势。凭借着之前的作战经验,我看出了面前的两个人似乎是魔法师和弓箭手的组合,一个将手中灼热的地狱之炎瞄准了我,而另外一个则将搭在银弓上的箭瞄准了她……
“切,这两个家伙真会挑猎物……”虽然之前经历了不少战斗,不过我对于魔法师型的对手多少还是觉得头疼,即使能够勉强获胜,也一定会付出血的代价。菲奥拉自然不用多说,弓箭手向来是天马骑士的天敌。摆在面前的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
“不用担心我,雷万。”似乎是为了安慰我,刚才还显得有些紧张和意外的她此刻显得非常镇静,缓缓地从背上取下银枪,立刻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对于离开坐骑的我来说,弓箭根本就不算什么。”
“啊,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我也已经作好了战斗的准备,此刻我的眼里只有面前的两个敌人,“总之,我们不能在这里结束,至少……在见到委托人之前。”
很快,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以我们的完胜而告终。而接下来我们并没有因为战斗的胜利而感到喜悦,毕竟现在更值得在乎的是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虽然很广阔,但是大部分地方都被流动着的深水覆盖着,只有一条通向前方的道路,四周非常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空旷的水之世界,谁都不会想到,在这片沙漠的地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就这样,我和她一起走在唯一一条通向前方的道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我走在前面,左手拿着手中燃烧着的火把,右手紧紧的拉着她的双手,虽然漆黑一片的四周无法看清楚究竟有什么,但是我依然能够感觉到她的脸上不时地泛着红晕,她的双手紧紧的拉着我,是那么的温暖,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感觉到心跳的很厉害。虽然我也不愿意这么做,不过我们脚下的这条路非常狭窄,而且就如同悬在半空的吊桥一般随着水流的波动而左右摇晃着,稍有不慎就会落水。这里简直和地面上灼热的沙漠隔绝一般,异常的冷,如果落水的话肯定会感冒的。互相拉着对方的手,多少能够有个照应吧。
“一直都看不出来,原来雷万很厉害呢……”终于,她的声音打破了围绕在我们身边的那股沉默的气氛。还是那么柔和,如同摇曳在风中的银铃一般。
“你也是啊,攻击动作既快又准,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这种高水准的战斗技巧就是伊利亚雇佣兵的作战方式吗?”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回答着她的话。
“这没什么的,只是……”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很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一股可以信任和依靠的力量,温暖而又强大的力量……”
“这里的路越来越摇晃了,注意脚下。”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只是继续向前走着。在经过了一段极其不平稳的道路之后,我们走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这里三面都是墙壁,火把在墙壁上所反射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四周也因此亮了不少。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在这片空地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漂浮在空中。
“那个……到底是什么?”她似乎也发现了那漂浮着的东西,并且跟着我走到了那里。走近仔细一看,似乎是被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栓在一起的两个护身符,而正当我们感到纳闷的时候,两个本来紧紧贴在一起的护身符突然迅速分离了,然后又缓慢地升到了高空,在我们的上空盘旋着,并散发出火红色与雪白色的光芒,沐浴在这两道强力的光芒下,我只感到浑身顿时充满了力量。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光芒散去之后,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佩带在我们胸前的两个护符,我们都感到不可思议,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依靠了这两个护符的力量,激发出了沉睡在我们体内的潜能。
“主人等你们很久了……被护符们认可的两位年轻人。”背后一个厚重有力的声音使我们从惊奇中清醒过来,只见一个金发巨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拿体形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虽然认不出他是谁,但是背上的那柄深兰色的巨大战斧让我意识到来者决不是泛泛之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把战斧正是如假包换的勇者之斧,“我只负责将客人引领到主人面前,有什么话请直接问主人吧。雷万和菲奥拉……”
说罢便带着我们向刚才我们过来的那条路走去。无奈的我们也只能跟着他走。毕竟他口中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委托人,而且现在的我们根本就没有从这里出去的办法,因此只能选择跟着他走。
“好熟悉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于我们的火把已经烧完,因此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只能够依靠透过这个巨汉的火把所散射出的微弱光芒辨认着脚下那摇晃在流水中的道路。昏暗的路上,菲奥拉依然和刚才一样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一起往前走,只是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而在一旁的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也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情。水流声和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在这个地下回响着,我的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第二章 黑暗中的利刃
出人意料的强敌,使他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如此脆弱
罗兰之血的宿命,使他意识到自己的使命如此沉重
由圣女艾利米奴建立的艾特鲁斯坎王国,是建立以来就一直与东方以武勇而文明的伯尔尼王国相对立的西方文化之国,而最具有象征意义的便是在圣都阿克雷亚的郊外,由金黄色的“圣砖”堆砌而成的“圣女之塔”,即使只是作为外人而路过的我们一行人,即使身处于离王都很远的山峰处,那高耸入云的“圣女之塔”依然清晰可见,见此情景的我们,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感受。
“很壮观的景色呢……”身边传来一阵惊讶的声音,不用说,对于首次看到“圣女之塔”的我和她来说,这样的表情也算是正常的,“怎么了?自从离开那巴塔沙漠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
“没什么。”此刻根本没有心思的我头也不抬,只是冲她摆了摆手,敷衍的回答道,“也许,是因为我们接受的任务吧,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说无法平静下来虽然不准确,但是,从委托人——大贤者阿特斯那里接受这个任务时的情景,依然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欢迎你们,是雷万和菲奥拉吧?初次见面,我是阿特斯,附近的人都叫我‘大贤者’,希望你们能够协助的我弟子潘特,去伊利亚调查有关奈哥尔的一些事情。”阿特斯的这句话自从离开沙漠开始就一直回绕在我的耳边。奈哥尔,虽然我没见到过这个人,但是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不久前,在我的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多次向父亲借钱的人就提到过他,而我之所以接受这个委托,除了想要揭开父母死亡的真相之外,也想了解这一切与奈哥尔的关系,更是为了……
“身体不舒服吗?”身边的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一个银发的魔法师出现我的面前,他就是潘特,大贤者阿特斯唯一的弟子,全身披着银白色的魔法袍,左手拿着被称为“地狱业火”的魔道书,身为艾特鲁斯坎雷格尔公爵的他也是国内3军将之一的“银之魔道军将”,这也显示着他那可以独当一面的实力,离开沙漠以来,我们曾经遭到过多次奈哥尔部下的袭击,如果少了他,即使我们能够勉强战胜敌人,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还是因为最近的战斗太累了?”随着他背后的另外一个声音,一名金发女性从他的背后冒了出来。她叫露依丝,是潘特的妻子,金黄色的长发、动人的美貌,贤淑的气质,使得她有“金紫的贵妇人”之称,不过据她本人所说,比起唱歌和跳舞这些贵族女性喜爱的事物,她更擅长弓术,也正是因为如此,背上那把金黄色的勇者之弓更使得她多了几分女战神的气势,一路上的战斗也让我看到了她那决不亚于潘特的实力。与我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需要治疗吗……”与此同时,身边一个轻微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我转头一看,身边站着一名魔道士打扮的紫发少女,她叫索非亚,是乌托邦的巫女,有着可以预知未来的能力,身上颇有几分神秘的气息,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是她却是一名实力强劲的暗魔道士。
“不用了,我没事。”望着眼前新加入的这3名同伴,我故作镇定的摇了摇头,毕竟不想让他们担心我的状况,更不想因此拖累他们,只是让我搞不明白的是,阿特斯大人为什么要安排我们两个和眼前实力远胜于我们的这3个人一起参与这次的调查。
突然,四周暗了下来,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忽然变的阴云密布,蔚蓝的天空瞬间被灰色的阴云所覆盖,她抬起了头望着天空,这时,灰黑色的天空闪着银白色的光芒,不时的传出阵阵雷鸣。也许在一般人看来,这充其量不过是下雨前的征兆而已。但是,我预感到,在这山路上,早就埋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喂,你……害怕死么?”而就在这时,伴随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冷漠而嘲讽的声音,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笼罩了我的全身。突然,我只感到天空一阵短时间的明亮之后,就有一股巨大的能量向自己射来,我本能的向一旁扑去,就在落地的刹那,地面一阵轰鸣,硕大的闪电砸在了地上,激起的飞沙伴随着碎裂的石块四散开来……
“雷暴?!”面对敌人突然的袭击,即使是潘特也有些意外,很明显,刚才的阴云不过是雷暴发射前的预兆而已,“居然会有这种事……即使是整个艾雷布大陆,能够使用这种超远程魔法的人也屈指可数,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知道的挺多的嘛,真不愧是阿特斯的弟子,难怪奈哥尔大人会对你们如此重视……”那个冷漠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比以前更响了一些,也更靠近了一些,就在我们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时,一名女骑士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她留着兰色的短发,上半身披着紫色的魔法袍,胯下的坐骑虽然很小,但是坐骑的两侧都被紫色的勋章所覆盖,而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也和刚才那些阴沉沉的言语形成了呼应,“初次见面,我是‘苍鸦’乌露丝拉……”
“原来是‘四牙’之一的乌露丝拉么,那么能够使用雷暴也不奇怪了……”潘特快速地掏出了魔法袍里的魔道书,与此同时,炽热的火焰在他的双手中燃烧着,“不过,就你一个人来么?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话音刚落,伴随着在他的身上散发出的火红色光芒,两束巨大的火球犹如坠落的陨石一般飞速向她砸去,落地的那一刻,一道火墙伴随着刚才那两发灼热的火球冲天而起,瞬间将她吞没……
“能把我伤到这个程度,真是值得夸奖呢……”许久,火墙才逐渐消失,残留下来的灼热气息四散开来,只是,从她那不慌不忙的言语中可以知道,这看似强力的一击,对她造成的伤害并不大,如果真要说和之前相比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她现在的眼神除了之前的冷漠之外,更是多了一分比刚才更明显的杀气,“不过,你们似乎还没有搞清楚我来这里的目的就开始动手了么?算了,这些都无所谓了,那么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面对着她所说的让人感到近乎莫名其妙的话,潘特觉得她此行的目的似乎不仅仅是阻止我们的行动这么简单。就在我们都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我似乎从她的攻击动作上发现了什么……
“你们很快就知道了……”顿时,山坡上狂风大作,在她的双手上不时地聚集着一股股若隐若现的气流,发出了阵阵的嘶吼声,在她面前形成了一个碧绿色的巨大风刃,“神风之刃!!”面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巨大风刃,我们都作好了迎击准备,只是让人意外的是,风刃在离我们不远处突然来了个急转弯,向我们的右侧飞去……
“什么!?”她的这一波攻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并不是瞄准了我们,而是瞄准了我们右侧的那棵参天枯木,巨大的风刃穿过了枯木底部,转眼之间,被一刀两断的枯木犹如失去了支撑的巨塔一般坠落下来,更要命的是,这棵倒下的枯木转眼之间就把我们分开了,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只有我一个了……
“看来,你是故意要把我和他们分开吧?”任凭枯木倒下而卷起的灰尘在我身边飞舞,我双眼直直的正视着她,虽然在她攻击的刹那我多少明白了她的目的,不过还是迟了一步。现在我没时间去理会这些,只是摆开架势作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因为我知道,如果被那种恐怖的风刃直接命中的话,那就会象刚才那棵枯木一样。
“杀死修尔梅的人就是你吧,雷万?……不,这个时候应该称呼你为雷蒙德公子更适合吧?”一边看着我,一边仍然用双手聚集着空气中的气流,让人感到恐惧的狂风再次在耳边呼啸着,“虽然就实力而言,那3个人要远超于你,不过他们还不能够给奈哥尔大人造成威胁。奈哥尔大人真正畏惧的,是在逐渐在你体内觉醒的罗兰之血。所以,对我来说,只要你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么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话音刚落,在她手上形成的巨大风刃便向我扑来……
虽然我用手中的圆盾抵挡住了这次攻击,但是我的身体依然能够感到犹如刀割一般的剧烈疼痛,鲜血也顺着我的衣服逐渐滴到了地上,用来抵挡这波攻击的圆盾也被割的粉碎,被击碎的圆盾顺着我勉强挡下的这记攻击所四散的狂风向两旁飞去,逐渐落到地上。望着这个魔法所形成的强烈效应,我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以我目前的状况如果再被命中第二次,那就真的会在这里结束了。
“哦,居然能够承受这次攻击吗?不愧是继承了罗兰之血的人呢,不过你可别指望我接下来的这次攻击会和刚才一样软弱无力哦……”虽然她表面上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但是她的双手早已再次蓄积满了呼啸的狂风,即使离她有相当一段距离,我依然能够感受到她双手中所蓄积的强大力量,突然,她脸部的表情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双手的狂风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匹马也不知道为什么象受惊了一般叫了起来,她立刻拉转缰绳,向左边一躲,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空中的一团黑影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身上,即使她身手敏捷,我也依然能够看到鲜红色的液体伴随着黑影的迅速降落而喷射出来。
“菲奥拉……”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影,她的出现也绝对出乎我们的意料。乌露丝拉采取砍断枯木将处于山道上的我们分离的战术确实高明,但是她似乎忘记了身为天马骑士的菲奥拉的存在,而菲奥拉出人意料的这一击也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此刻的菲奥拉双手握着已经沾满了乌露丝拉鲜血的银枪,倒竖的柳眉下,那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目标的双眼比起以前的战斗,更是多了一份强烈的愤怒,这也是刚才这次攻击所造成的伤害会那么大的原因吧,而她则再次骑着天马急速的升向高空,准备第二次攻击,对于此刻无法自由行动的乌露丝拉来说,接下来的攻击只要命中了,那就是致命的。
“切,真是失算了……”乌露丝拉右手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被激怒的双眼望着高空中那个正要准备给予致命一击的菲奥拉,左手掏出了一根镶有兰色宝石的杖,“不过你可别以为我就这么好对付,接招!”我虽然不知道乌露丝拉拿着那根杖要干什么,但是绝对不是好事,我一心只想上前阻止乌露丝拉,但是刚才遭受的这次攻击也使我无法自由行动,而且如果我这么贸然的冲上去,结果也肯定是白费心计。就在我不知所措的那一刻,一束兰色的光线从天而降,直落向菲奥拉身下那深不见底的山谷,将空中的她束缚其中,与此同时,金黄色的粉末也顺着兰色光线的轨迹慢慢降落下来……
“糟糕!”我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看到的是她和坐骑一起坠落了下来。此刻的我再也顾不上眼前的敌人,更顾不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向坠落下来的她直冲过去……
第三章 重逢的心
白色的头带,寄托着物主的希望与信念,也连接着束缚他们的沉重枷锁
身份的暴露,解开了她的记忆与思念,也使她暗自许下必须兑现的誓言
“得救……了么……”
河水的流动声夹杂着逼人的寒气扑面而来,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山崖,脚下是湍急的河流,现在的这个处境似乎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刚才虽然及时的抓住了要掉下去的她,可是我也和她一起摔了下来,要不是谷底有这么一条河流,相信我们两个早就已经摔的粉身碎骨了,落入河水的我左手带着她,右手拼命的抓住了岸边的一块岩石,才勉强的爬上了河边的一小片空地,刚才被风刃割开的伤口经过河水的冲刷之后更是刺骨般的疼痛,我坐在岸边,双手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双眼望着这个山谷,思考着离开这里的办法。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使得我将望着那如丝带般天空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看来之前睡眠杖的效果已经消失了。她从地上慢慢的坐起身来,左手捂着头,右手支撑着地面,很快的,她就发现了坐在一旁的我,“是你救了我吗,雷万?”
“没有受伤吧?”我向她望去,尽管多少已经有些预感了,但是我所看到的,却是那带有陌生感的双瞳。
“我没事,谢谢。”她打量了下自己的身体,象是确认没有受伤一般,然后再次把目光移向我,虽然那让人感到陌生的眼神依然没有丝毫变化,但是此刻,她的双瞳中却饱含着泪水,发出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不过,真的是久违了的感觉呢……就和8年前,那场暴风雨中的时候一样……”
“……”瞬间我只感觉到全身被冷水泼了个透心凉,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面对着她的目光,我感觉到此刻即使只是抬个手也是件异常艰难的事情。我甚至不由自主的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这或许是逃避吧。本来想一直瞒着她,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告诉她的。不过现在看来,她已经都知道了。既然如此,她刚才那愤怒的眼神也多少有了些缘由。许久,我说出了我根本不愿意说的话,“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你真的……是雷蒙德公子吗?”直截了当的言语、以及几乎是咄咄逼人的眼神让我感到窒息,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没有错,我就是雷蒙德,但是我已经舍弃了那个名字。不再是那个贵族公子。我知道你就是8年前的那个女孩,我也知道你就是她的女儿,只是我不想让你知道,也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痛苦。所以,一直都瞒着你……”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那么我也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我将心里隐瞒着的所有事情在这一刻全部告诉了她。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说上任何话,山谷里能够听到的只有那湍急的水流声,感受到的只有那刺骨的寒风。她的目光由刚才的陌生转变成了现在的惊异,虽然多少已经料到了,但是突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吧,“我听路西亚说,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你和芙罗利娜哭的很伤心……”
“……一定很壮烈吧,母亲最后的时刻……”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她终于以这个颤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似乎就象是被人压得无法喘气一般,她连说话都变得那么艰难,“我看到了,母亲最后的表情,非常的平和与欣慰,她是笑着离开的……”
“……如果,当时我再早一点反应过来的话,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我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双眼望着湍急的河水,双手还捂着被风刃割开的伤口,“我始终都无法原谅自己,居然犯下了这种错误……”
“……不要放在心上,我知道的。既然母亲是笑着离开的,那么就不是你的责任,而且,我心目中的雷蒙德公子,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她的声音依然十分颤抖,似乎连说出这些话也非常艰难,“所以,不要再责怪自己了,这也不是母亲所希望的。”
这些话,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一直以为,知道事情真相的她会用一种憎恶的目光看着我,毕竟,因为我的无能而使她失去了母亲。但是,迎接我的却是她那包容的目光,不带有丝毫责怪,说实话,这有些让我受宠若惊。我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她也用理解的目光看着我,就这样维持了一段时间。真没有想到,才旅行了这么短的时间,我所隐瞒的事情就被她看穿了,如果不是刚才乌露丝拉的那番话,或许应该还能够继续瞒着她的,
“伤口不要紧吗?”见我的脸上依然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她担心的问道,我朝她摆摆手,示意没问题,她这才放心,只是那分安心在那瞬间又不知为什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真没想到,奈哥尔的部下居然那么棘手,即使是我全力的攻击,也无法对她造成威胁……”
“……我会保护你的。”也许是为了安慰显得有些心慌意乱的她,我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句自己也没有料到的话,刚才她那句话或许只是自言自语,但是却在无形之中给了我不小的压力,刚才乌露丝拉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奈哥尔畏惧的是我体内正在逐渐觉醒的罗兰之血,也就是说我已经成为他们暗杀的目标了。此时此刻沉睡在我心中的那个誓言犹如无人守护的婴儿般显得有些不安起来。
“哎?……”听到我的话而瞪大双眼的她显然有些意外,慌忙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脸也显得有些红晕,半天没有做声,只是过了许久,她再次把目光移向了我,带着一丝试探性的语气问道,“那么……我对于雷万来说是什么呢?”
“当然是同伴啊,为了一起完成这次的任务而共同努力的,同伴……”虽然我表面上这么说,但是也许在我的心里,却依然还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情感,使得勉强从口中说出来的‘同伴’这两个字的声音比蚊子还要轻。
“真的……只是同伴而已吗?”似乎是为了确定我的回答一般,她再次问道。
“……”她的话声音很轻,但是我却听的很清楚,这一刻我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只感觉到胸口在发热,心跳的厉害,我甚至不敢面对她的目光,慢慢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只是,同伴而已……”
……又是一阵沉默。
“这个,我本来想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交给你的。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我缓缓的将右手伸进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条雪白色的头带,然后慢慢向她递去,“拿着吧,这是阿姨生前戴在头上的头带……”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缓缓将左手伸了过来,准备接下这条母亲留下的遗物,只是我们的手离的越近,她的手越是颤抖,当我们的手碰到一起的时候,一股决不亚于隆冬暴风雪的寒流通过她的手进入了我的身体,她那冰冷的手握着那条头带,不停的颤抖着,甚至是连我的身体也受到了这股波动而变得飘忽不定,她微微的低着头,面庞被因为河水的冲刷而凌乱不堪的长发所掩盖,但是我依然能够看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的腮帮子上不停的滴落下来……
“菲奥拉……”看到这个情景,我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
“不用为我担心的……这是……汗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颤抖的声音早就违背了她的话,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立刻用右手擦了下自己的脸,然后抬起了头,露出了带有一丝歉意的笑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有事的……”
“菲奥拉,其实我……”虽然她对我露出了笑容,但是我却能够深刻的体会到,隐藏在那笑容背后的究竟是什么。而与此同时,一句我很想说却不能说出来的话正在我喉咙里闹腾着,拼命的想要脱口而出。
“啊,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声音突然显得明快起来,和刚才那股压抑的表情判若两人,原来刚才那匹受惊而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的坐骑从天空中降落下来,看来上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毕竟刚才受到了那种猛烈攻击的乌露丝拉已经没有去对付潘特他们的力量了,理智的她应该会选择撤退。
“上来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已经坐上飞马的她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以后还请多指教,雷万。”
湍急的流水声正在逐渐远去,呼啸在山谷里的风打在了我和她的身上,我坐在她的背后,感受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特而熟悉的气息,毕竟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解开了封印长达8年之久的回忆,这也相信对今后的作战会有所帮助。只是,面对着乐观而有责任感的她,以及今后的战斗,那个誓言再次在我脑海中闪现,比之前的那一刻更为明显和不可回避:我,真的能够保护菲奥拉吗?已经成为他们暗杀目标的我,真的为了实现自己的誓言而要让菲奥拉被卷进来吗?我无法作出回答,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甚至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或许我所真正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奈哥尔。
我们依然还在向之前掉落下来的地方飞去,只是我的心和沙漠里的那个时候一样,显得不平静,而我背后的那把勇者之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变得非常沉重。
忆传 血样的天空
一场噩梦,夺走了他的亲人与身份,也唤醒了他体内的罗兰之血
一场噩梦,带给了他无法抹去的阴影,使他舍弃了被赋予贵族意义的名字
这是我遇到菲奥拉前三个月所发生的事。
也许是靠近密斯尔半岛的缘故吧,位于利西亚中部奥斯提亚西南边境的是一片沙丘,漫天的飞沙使得这里的气候和沙漠没有什么区别,干燥而略带灼热的空气很难让人意识到现在才刚入春,只是,肆虐的飞沙依然无法阻挡我的脚步。
矮小的山坡上,插着两个受到风沙侵蚀而已经变得东倒西歪的十字架;十字架上,刻着一串受到雨水侵蚀而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字;而在这两个十字架下,则沉睡着两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亲人——那就是我的父母。
已经是第四次站在这里了,此刻的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父母的离开实在是太突然了,不久前,科乌奥尔领地被奥斯提亚没收,我的家被奥斯提亚士兵查封,罪名是我的父亲贪污了利西亚同盟的资金,但是更离奇的是,我的父母被杀害了,虽然不知道凶手是何方神圣,但是我知道的是这个凶手的行凶手段非常残忍——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只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致命伤。虽然奥斯提亚侯尤瑟立即就下令对此事进行调查,但是在那之后没有任何进展。无家可归的我,为了维持生计而不得不开始了佣兵生活。
“好久不见了,父亲,还有母亲……”将手中的一束鲜花放在了父母的坟墓旁边,向他们深深的鞠躬之后,我便站在他们的坟墓前,望着这两个熟悉而陌生的十字架,“最近过得还好吗?放心吧,普莉希拉在埃特鲁斯坎卡路里昂伯爵家过的很好,我已经去看过她了,伯爵和夫人对她也很好。当然,我没有被她发现……我们的家已经不存在了,科乌奥尔的领地也归奥斯提亚所有了。我现在还是靠做佣兵来维持生计。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过在找到杀害你们的凶手之前,我是不会罢休的。不管凶手是谁,就算是尤瑟在背后搞的鬼,我也要他们血债血偿!”
和自言自语的感觉一样,回答我的,似乎只是风沙刮到我的脸上所发出的声音,两个十字架毫无声息的立在风中,没有任何回应。早已适应了孤独生活的我也慢慢整理着身边的行李,打算离开这里:“那再见了,父亲,还有母亲,以后我还会来看你们的。你们要保重……”
“我就奇怪呢,那时侯科乌奥尔的公子躲到哪里去了。原来去埃特鲁斯坎了啊,难怪能够从我的刀下逃脱。”阴阳怪气的声音夹杂着一股逼人的杀气从我背后快速袭来,我条件反射般的立刻转过身来,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的从身上抽出了两把血红色所的匕首。从他身上,我能够感受到一股能够将任何人送进地狱的力量,“那么,就让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去见你的父母吧!”
“杀害了父亲和母亲的就是你么……”我打量着他,褐色的长发下有着一双豺狼般凶光的双眼,以及一脸让人感到恶心的横肉,“还真辛苦你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久。”
“啊,毕竟那位大人畏惧的是你体内正在逐渐觉醒的罗兰之血。虽然杀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鬼多少有些无聊,不过既然这是命令,那就没办法了。”他慢慢的朝我走过来,举起了手中的匕首,“我是修尔梅,让我在你的身上留点记号吧。”
话音未落,他的匕首就已经伸到了我的面前,虽然我本能的往旁边一闪躲过了本该留在我脖子上的一刀。但是,左手手腕依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果然身手敏捷啊。不过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战意啊……”发现刚才这波攻击落空的他转过身来,依然挥舞着手中那两把血红色的匕首,他的眼睛已经成了血红色,露着不同寻常的凶光,“象你这种毫无战斗力的家伙真的是继承了罗兰血统的人吗?那位大人居然会怕你这种人,那老家伙也上年纪了吧。虽然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已经腻烦了,不过接下来这刀就该送你下地狱了!!”
血红色的凶光,血腥的红色匕首,冰冷逼人的杀气伴随着他那快速移动的脚步所形成的一股赤色旋风向我再次袭来,对于刚刚站稳脚步的我来说,这波攻击让我显得措手不及。
“砰”,武器相撞的声音制止了这股势不可挡的攻击,猛烈的撞击将瘦小的他弹了回去,一个身影双手横着抢代替我挡下这次攻击。
“雪,雪拉……”
“雷蒙德公子,没有受伤吧?”替我挡下这次攻击的,正是受雇于我家的原伊利亚天马骑士雪拉。她背对着我,青绿色的长发飘舞在风沙中,虽然我无法看到她的脸,但是顺着她的面庞所滴下的豆大般的汗水告诉了我,挡下刚才这次攻击对她来说是多么不容易,“这里就交给在下,您快点逃吧!”
“可是……”
“女人啊……”此刻修尔梅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不断的抽动着,还伸出舌头舔着手上的两把匕首,然后迅速的向她扑去,那架势和地狱里的恶鬼没什么两样, “见好就一起上吗?那么今天这个必杀技就大平卖了!!”
仅仅是在我犹豫的一瞬间,这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发生了:空中划出了血红色的轨迹,夹杂着血腥的气味,飞溅的鲜血带着她的体温喷射到了我的脸上,而站在我面前的她,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雪拉,振作些……”我迅速跑到她的身边。
“雷蒙德公子……”她的身体还在颤抖着,鲜血还在不停的向外流淌着,“对不起,以后,在下可能无法再守护您了……”
“不要这么说……再忍耐下……我,我一定会救你!”
“雷蒙德公子……请您不要为在下担心了……”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喉咙里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将接下来的这些话用尽最后的力气,伴随着她的微笑从口中挤了出来,“您要多……保重……”
……就在这时,一条雪白色的头带从她的上衣里掉落下来,似乎不再属于眼前这个已经离它而去的主人一般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我呆呆的站在那里,面对着她的笑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明明能够做到的事情,我却显得缩手缩脚?我一直在逃避,一直在逃避我的责任吗?我每天这么辛苦的训练所习得的剑术究竟是为了什么?从小的时候开始,周围的人都对我的剑术羡慕不已。但是如果不能保护眼前最重要的人,那这种只能用于杀人的技艺又有什么意义……
“切,对付这种女人我居然还会受伤……”他慢慢的走了过来,甩了一下还在滴着鲜血的匕首,准备继续攻击这个时候已经呆站在那里一脸茫然的我,“久等了……”
“你是叫修尔梅吧?其实有一点你计算错了。”打断了他的话之后,我缓缓从背后抽出了那把我根本不想使用的家传宝剑,虽然家族败落使得我一无所有,但是这个家传至宝依然还陪伴在我的身边,“我虽然不喜欢战斗,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会战斗。刚才那个叫雷蒙德的人已经随那个被你杀死的女人一起消失了。我的名字叫雷万,这股觉醒的力量,就用你的死来见识下吧!”
“什么!!……哼,少在那里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的话虽然让他感到很意外,但是他还是紧握着匕首向我冲来,“我的暗杀术对付你这种花拳绣腿的贵族公子已经足够了!!”
“以罗兰之血的名义起誓,我绝对不会原谅你这个,嗜血如命的狂徒!!”此刻的我,眼前的目标只有这个已经夺走我一切的狂徒,我双手紧握着宝剑,向他冲去。
“不……不可能……”匕首掉落在了地上,他象失去了支撑的木偶一般瘫在了地上,我以同样的招术,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将他的生命与罪行一起终结的痕迹……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鲜血染红了我脚下的大地,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场噩梦,或许永远都无法抹去,望着此刻握在手中的那条头带,我再次感觉到了它的分量。
第四章 同胞
即使身处异地他乡,他依然毫不犹豫的为拥有同样血统的同胞而努力奋战着
即使身上沾满鲜血,他依然为了逝去的同胞而将这场血腥事件继续进行下去
“这里好大啊,要找个有水的地方还真不容易……”
湛蓝无云的天空,碧绿无暇的大地,这里就是萨卡草原,1000年前由神骑兵哈农所建立的游牧民王国,迎面吹来的风非常柔和,似乎正抚慰着旅行者那疲惫的心一般。进入萨卡草原已经有3天了,我却已经对这里产生了留恋,如果一直能够生活在这里的话那该有多好。只是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对于人生地不熟的我来说,在这茫茫的草原上要找到水源还真有些难办。
“啊,在那里。”四处寻觅的我终于发现了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水看上去很清澈,现在大家正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附近暂作休息,而我则出来帮大家打水,“终于发现了,真把我累坏了,让我先喝个痛快吧……”我拿出几个水壶,替他们打满了水之后,便拿起了自己的水壶就往嘴里送。
然而,就在我的嘴碰到水壶的那一刹那,双脚似乎被一股什么力量缠住了,低头一看,只见我的双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个人抓住了,那人有着一头碧绿色的长发,看起来好像是个女孩,不断颤抖的身上穿着水绿色的旗袍,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双腿,似乎想要说什么,而在她的身后不远处,便是一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马。
“不能……”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隐约的听到这两个字艰难的从她口中挤出来,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抖,听起来也很吃力。
“喂,你不要紧吧?”我赶紧扔了那几个水壶,蹲下身子试图想将她扶起来,直到我看到她那张苍白的脸为止,她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支撑的木偶一般瘫在我的身上,浑身冰冷的让我打颤,而嘴角里仍然流着暗红色的液体,我顿时预感到事情不妙,“你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水里……有毒……”依然是沙哑的声音,只是现在的我感到的不仅仅是刚才的那份意外,更多的是取而代之的惊恐,如果刚才不是她制止我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求求你……救救我的家人……那些山贼正在……”(作者乱入:大家都知道她是谁吧?)
“喂,到底怎么回事……”我似乎还想知道什么,不过她已经没有力气说出来了。只是当我不经意的看到她的脸时,顿时觉得这张面孔很眼熟,似乎在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与此同时,一个不祥的预感瞬间将我包围,“!!难,难道说……”
“雷万你好慢啊,大家都等了很久了……”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看来她已经坐不住而出来找我了,只是当她看到这个情形时露出了惊异的面孔,“怎,怎么了?”
“带她到大家那里去,然后拜托潘特先生为她治疗,我去去就回来!”顾不得她那张还没反应过来的面孔,我扔下了这句话之后就径直朝那个方向狂奔而去,因为,远方冲天而起的黑烟已经让我顾不上其他事情了。
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眼前一幕血腥而凄惨的景象终于应验了我的不详预感:地上到处都倒着基本已经死去的萨卡游牧民们,而最让人感到心寒的是虽然他们是中毒而死的,但是那群山贼们依然不断的用斧头朝他们的头上、身上砍去,脚下的草地已经完全被鲜血所染的通红,刚才那湛蓝无云的天空,碧绿无暇的大地顿时已经被眼前的血腥所完全覆盖了……
“住手!!”我对着不远处还在杀戮的山贼们吼道,望着眼前一片血腥场面,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和懊悔,后悔的是自己发现的实在是太晚了,而且现在,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依然还在那里闹腾,总觉得浑身紧张,如果那个预感正确的话……
“啊……你是……雷蒙德……”脚下传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虽然气息很微弱但是对我来说多少有一分熟悉的感觉,即使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但是那个面庞,眼神和刚才的女孩简直一模一样……
“果然是……玛迪琳吗……”沉默了片刻之后,我终于认出了她,身上已尽是伤口,那张脸也已经因为中毒而变得苍白无力,没有想到在这茫茫的萨卡草原居然也能够遇到自己的同胞,但是现在在高兴之余,更多的还是担心她的伤势,我迅速的蹲了下来,扶起了她,“请振作些!!”
“那个孩子……她怎么样了……”她好象没有听到我的话似的,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
“放心吧!我的伙伴们已经在全力为她治疗了,她不会有事的,所以我们也赶快离开这里吧……”说着就要把她扶起来,对我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比拯救同胞的生命更重要的了。
“谢谢……你能够告诉我这些……”她吃力的摇着头,示意我放下她赶紧离开这里,“别管我了……你快离开吧……”
“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同胞丢在这里不管!!”同样流有罗兰之血的我几乎快要骂出来了,但是,现在面对中毒的她,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或许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安慰她了,“什么也别说了……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她还在那里等着你……她需要母亲,我不希望她和我一样失去双亲。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
“谢谢……没有想到在最后能够见到利西亚的同胞……而且还是救了我女儿的同胞……”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很快就会结束的她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紧接着,一口暗红色的血便喷到了我的脸上,逐渐的滴了下来,滴到我的衣服上,剑上,最后慢慢的流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望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她,我楞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位伟大的母亲,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心里所惦记的依然是女儿的安危,而不是自己的安危。一年前的那个噩梦终于又再次死灰复燃了。身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我,半年前,父母被修尔梅杀害,3个月前,对我来说犹如母亲一般重要的雪拉为了保护我而死在修尔梅的刀下,而现在,和我一样流着罗兰之血的同胞又这样倒在了我的身边,这些年来这样的噩梦已经连续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真是倒霉透了啊……为什么……为什么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亲人会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因为我而离开……不管是我的父母,雪拉,还是玛迪琳……”
“你小子是罗尔卡族那些家伙的同伙么,那就拿命来吧!!”眼前的情形容不得我继续在那里自怨自艾了,不远处已经有几个山贼抡着斧头向我扑来。
“……”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地上,面对着眼前这群穷凶极恶的山贼,我一言不发,拔出了佩带的勇者之剑迎了上去。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我应该做什么。
血腥仍然在继续,今天的夕阳也分外红,脚下的草地已经被鲜血染红,让我无法想象这里就是那片由湛蓝的天空与碧绿的大地所组成的萨卡草原,眼前的山贼一批接着一批倒了下去,伴随着略带着一丝绝望的吼叫,我依然在那里近乎疯狂的挥着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勇者之剑,只有已经毫无声息的她依然还静静的躺在这片血红色的草原上……
“大哥,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啊,罗尔卡族的人都已经……这下该怎么向乌海大叔解释……”一个粗犷的声音让我从厮杀中回过神来,只是就在我迟疑的刹那,其中两个山贼看准了这个空档,抡着斧头向我扑来……
“什,什么……”我还没有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的两个山贼早就已经趴在地上了,与此同时,两个黑衣人握着两把正在流血的剑挡在了我的面前。
“走吧,莱那斯,该回去了,既然来晚了一步,那就没有办法了……”眼前传来另外一个声音,其中一个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如同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但是从山贼身上那几乎是一刀致命的伤口上能够看出,他们两个人绝非等闲之辈。
刚才杀声震天的草原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了,我慢慢的回到了大家所在的地方,根据潘特先生所说,那个女孩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由于我们还要继续赶路的关系,所以将她暂时托付给其他部族的人照顾,而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我们再次启程,朝着我们的目的地出发,只是,刚才血腥的一幕依然还呈现在我的脑海中……
“对不起,玛迪琳小姐……”
第五章 幽兰戴尔的宿命
来自暗黑世界的野心家,将他的信念化为灰烬
来自远古冰龙的结命吹息,将他的誓言击的粉碎
经过一路的长途跋涉,从那巴塔沙漠出发的我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冰雪王国伊利亚,正如其名,地处艾雷布大陆最北侧,由圣骑士巴利冈所建立的伊利亚大部分区域终年被冰雪与寒冷所笼罩,那里的暴风雪因为其来势凶猛,持续时间漫长,波及范围广而获得了“冬将军”的称号,即使是常年居住在伊利亚的居民,也无法承受住这冰暴般的侵袭。因此在伊利亚的土地上几乎不能种植粮食,佣兵则成为了伊利亚生存的唯一出路,而对于生长在伊利亚的菲奥拉来说,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与此同时,关于奈哥尔的调查并没有什么进展:根据当初阿特斯的描述,当年为了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去拯救妻子,长期居住在魔之岛的奈哥尔吩咐自己的两个孩子在魔之岛的龙之门前等上十天,如果他没有回来便通过龙之门各自逃命。而奈哥尔在离开魔之岛后,就一直行踪不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的妻子被人抓到了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两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这一切似乎都成为了无法解开的谜。只是那时候从问我父亲借钱的那个人的口中可以确定,父亲挪用的那些资金应该都到了奈哥尔的手上,他要那么多的钱做什么?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如果和之前乌露丝拉的那些话联系起来的话,至少我也知道了奈哥尔正在利用“黑之牙”做着什么,其他的似乎也无法推测出什么。我的心里仍然感到不安,总觉得,在这片冰雪大地上即将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您这是怎么了,雷万先生?”身边一个轻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原来是索非亚,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这次的分头调查是我和她一组,“您的脸色好像很差,没有什么大碍吧?”
“啊,别担心。”我算是勉强挤出了笑容,其实自从失去了父母之后,笑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奢侈品,“也许是因为调查没有什么进展,所以显得有些急躁吧。”
“请不用着急……”走在了暴风雪肆虐的山路上,对我们这些不适应严寒的人来说无疑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从早上开始,天气就一直没有好过,“冷静下来的话,总有办法的……”
“是叫雷蒙德吧?能够杀死修尔梅,并且从乌露丝拉手下逃脱,看起来确实有些身手。真不愧是拥有罗兰之血的人。”就在这时,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衣魔法师的身影,他的声音显得很苍老而阴郁,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而硕大的头巾将他的右眼完全遮挡住,而剩下的那只左眼则露出了发现猎物般的凶光,“既然如此,就让我亲自出马吧……”
“你……难道就是奈哥尔!??”真没想到说来就来,我们一直以来所调查的人居然就会这么莫明其妙的出现的在我们面前。
“哼,说的没错,好好记住这个送你下地狱的名字吧……”他慢慢的朝我们走来,展开了他那张魔法袍,顿时天空成为了灰黑色,伴随着灰黑色的电闪雷鸣一起向我袭来,而我则带着手上的勇者之剑向它冲去。
“什么……”简直不敢相信,刚才我的全力攻击,居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伤害,看着他毫发无损的样子,我只感到绝望这个比我所受的伤更让我感到痛苦与无助的东西,“该死……”
“不会让你得逞的!”就在天空再次成为灰黑色,奈哥尔准备再次放出格斯潘斯特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挡在了我们中间,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从奈哥尔由得意转变为恐惧的面孔可以看出,这个声音所具有的威摄力是多么强大——索非亚展开了她的魔法袍,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然后,在奈哥尔的周围出现了六个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影球,盘旋了一阵之后迅速的钻进了他的体内,“月光!——”
“那难道是……月光……啊啊啊!——”从奈哥尔的惨叫声,我可以知道,刚才的一击所给他的伤害应该是很大的,不过他依然露着那张让人厌恶的嘴脸,即使口中已经流着鲜血,“哼,真没有想到精通暗魔法的我居然会输给你这个小丫头……不过别高兴的太早了,你们还是先来对付他吧。再见了,走在黄泉路上的各位……”尽管已经受了伤,他还是迅速的使用魔法阵逃走了。而站在我们面前的,则是一条双眼血红,全身雪白,体型巨大,口中冒着寒气的冰龙……
我不顾一切的冲到索非亚身前,因为她的神情告诉我,刚才那一次攻击也消耗了她很多体力:“你快走!这里交给我!”虽然我知道以我目前的状态根本就不是那条冰龙的对手,但是男性的自尊依然让我将这话脱口而出。
“……如果只有你留下的话,是不可能战胜她的,那条冰龙……已经被奈哥尔狂暴化了……必须去通知大家……”
“但是……!!”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犯下了最低级、最严重,也是已经无法挽回的错误——在和索非亚对话的时候,我居然没有去注意面前的冰龙已经将口中那寒冰气息向我们喷射过来了,只是,在感到自己已经无法逃脱的同时,我却再次感受到了那种不祥的预感……
鲜红色的液体在空中飞舞,血腥的气味让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但是眼前的一幕更是让我感受到比死亡更痛苦的事——就在寒冰气息袭来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代替我们挡下了这次攻击——她有着和雪拉阿姨一样青绿色的长发,和雪拉阿姨一样温暖的瞳孔,以及我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身影,而那阴魂不散的噩梦,再次重现了,只是这一次发生的地方不是我的故乡,而是她的故乡;这一次代替我承受攻击的不是雪拉,而是她如假包换的女儿……
“菲奥拉,你……”
“别管我……快,快用我马上的……那把阿特斯大人带来的剑……阻止那条……狂暴化的冰龙……”她并没有骑着飞马,也没有带武器,全身都被由于鲜血而变得通红的冰雪所覆盖,依然维持着张开双手的姿势,倒在了我的身上,“雷万……拜托了……再这样下去,故乡的人们就会……”
“一切都……结束了吗……”望着她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身躯,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没有错,那个时候,雪拉为了救我而死在了修尔梅的刀下,而现在,她的女儿菲奥拉也是因为救我而受了重伤,而且看她的伤势非常严重,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这个究竟是巧合?还是老天故意在为难我?为什么这场噩梦一直出现在我的面前?一直因为雪拉而自责着,曾经发誓要保护菲奥拉,绝对不会让她象雪拉那样遭到不幸,但是现在,这个噩梦还是再次降临到了我的身上,而且是如此的相似,只不过这次为了救我而受了重伤的不是别人,正是雪拉的女儿菲奥拉……
这个时候,半空空中那匹飞马的嘶叫声将我从那无可抹去的记忆中回过神来,背上的那把剑在此刻散发出了灼热的气息,修长而宽大的剑身,红色的剑柄中间镶有黑宝石。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把剑,但是,却给人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这把剑,难道说就是……”
“烈火之剑幽兰戴尔,你的祖先罗兰所使用过的剑……”一旁的索非亚补充道,“接下来该怎么作,就要看你自己了……”
“该……结束了……”我带着自己的意志和信念,以及手中的这把剑,向眼前正在发狂的冰龙砍去……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了这片被严寒所覆盖的山谷,冰冷的鲜血伴随着幽兰戴尔所划过的轨迹飞溅开来,在经过了好一阵子的挣扎之后,这条发狂的冰龙终于倒了下去。
而当大家赶到这里时,只有那匹天马的悲鸣声以及呼啸的暴风雪仍然回荡在这片冰寒的大地上,全身已经被冰暴和鲜血所覆盖的她,静静的躺在那里,似乎已经不能听到自己心爱的坐骑所发出的悲鸣了。她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是这份微笑所带给我的,却是比死亡更让我感到绝望的东西。这个情形,和半年前的那时候一模一样。噩梦,终于还是无可避免的重现了……
第六章 离别
为了能够隐藏自己心中的情感,他最终选择了逃避
为了能够完结曾经的契约,两人在命运之地黯淡而别
“真的是在这里吗?”我艰难的步行在崎岖得几乎是变形的山道上,这里得山路非常难走,不但很陡峭,而且铺在路上得这些大块石头表面很光滑,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摔跤。不过让我感到奇怪得是,走在我前面的那个女孩子却显得非常从容自定,和走在平路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望着她那种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只觉得更吃力了,“稍微等一下啊……”
“如果先生您找的是那个的话,只可能在这里了。”那个女孩不紧不慢的回答,银白色的长发以及雪白色的衣服在风中摇曳,颇有几分雪女的样子。她是在我刚才四处寻找着那个东西的时候偶然遇到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爽快的答应帮助我寻找。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孩似乎有那么一种神秘感。
“到了……”就在我想着刚才遇到她的情形时,她的言语打断了我的回忆,低头一看,果然就是在这里,虽然座落在这陡峭的半山腰上,但是沐浴在暴风雪中的石碑上所刻的字却是那么的显眼,石碑上的名字是那么的熟悉,眼前的这个情形让我感到有些窒息,身体也开始有些不听使唤,似乎随时会被肆虐的暴风雪吹走一般。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背后她的声音传来,“您要多保重,雷万先生。”
“哎?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不记得告诉过你……”她的话让我感到意外和惊奇,要知道萍水相逢的我们为了尽快到这里,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互相告诉彼此的名字。
“雷万先生杀死了那条狂暴化的冰龙,拯救了伊利亚。这里的人们早就已经奔走相告了。”她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让人无法与所叙述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你拯救了我的故乡,我代替我的弟弟……还有……我的母亲……谢谢你。”
“你怎么了?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望着她那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感到非常意外,她到底怎么了,这个表情根本就不能和她所叙述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没什么,伊利亚的人们能够平和的生活着也是母亲一直以来的心愿……只是,在不久前……母亲被人杀害了……她再也看不到了……”她的声音非常哽咽,连说话都很困难,那轻的几乎被暴风雪呼啸的声音所覆盖的言语却如同诅咒一般一直在我心中回响。许久,她擦干了眼泪,抬起了头,微笑着说道,“啊,不好意思,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妮妮安。那么再见了,雷万先生……”
“谢谢……你能帮我找到这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只觉得这个女孩很奇怪,似乎内心有着什么让她痛苦的事情一般。不过眼前有着对我来说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我去做,我慢慢的转过身来,望着脚下的那块石碑,许多想说的话在此刻犹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出来……
已经3个月不见了,雪拉。你过的还好吗……也许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的话,一定会感到很意外吧。记得我对你许下的誓言吗?在见到菲奥拉之后我就向你发过誓,即使是牺牲自己,也要守护菲奥拉,绝对不会再象你那样因为我而死,我也绝对不会允许她和你一样。这些日子里,我一直都是为了她的安全而苟活,为了保护她而战斗;我一直都为了安慰自己而苟活,为了逃避良心的谴责而战斗;我一直都为了弥补我对你犯下的过错而苟活,为了弥补活下去的借口而战斗……我一直都这么认为,只要我这么做,就能够找到借口而苟延残喘的活着,就能够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和菲奥拉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我过的非常充实,因为我有活下去的动力和理由。但是,不久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天真和可笑,我竟然会在不经意之中犯了一个已经无法挽回的错误……雪拉,这件事,我希望只有我和你知道,虽然我一开始是为了弥补对你的过失而和菲奥拉在一起战斗的,但是那次在山谷里的事件之后,我发现自己的目的已经彻底改变了,我已经不再为了你而和她一起战斗,而是为了她,为了她的安全,为了她的幸福,我保护她的欲望甚至比之前的还要强烈,还要不由自主,我甚至可以为了她而牺牲我自己,这时我早就已经把弥补自己的过错什么的置之度外了……对不起,雪拉,请你原谅我,我已经不想再欺骗自己了,也更不想再欺骗你了……我,喜欢菲奥拉……
本来,我想在这次的战斗结束之后就和她说的……但是,在和冰龙的战斗中,菲奥拉为了救我而受了重伤,这个时候我忽然感到很害怕……我才明白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能活下来的,如果没有你,我现在根本就不能站在这里,如果不是为了我,现在你或许已经和菲奥拉在一起过着充实而有意义的生活……没有错,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自私了……那个时候,我很害怕,我怕会再次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失去她,就象一年前的你一样。如果将来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或许我会比现在更后悔……所以,我只有作出了这个决定,或许现在我的这副样子很狼狈,但是为了不再让一年前的悲剧重演,为了她能够真正的幸福,为了能够弥补因为我一时的大意而导致她受了重伤,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就算我真的喜欢她,我也已经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现在的我不但已经无法保护她,而且是已经她的累赘了,为了能够寻找一个离开他的理由,我也只有这么做了……
不好意思,在你的面前发了这么多牢骚,你又要说我了吧……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也希望你能够代替我保佑菲奥拉平安无事……或许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雪拉,再见……
聆听着周围凛冽寒风吹过的声音,我深深的向面前的墓碑鞠了一躬,然后准备离开:“好了,接下来,就是我一个人了……该去完结,那个契约了……”
“你真的要走吗?”背后的一个声音让我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至于这个声音虽然让我感到非常意外,但是我非常清楚现在站在我背后的人是谁。
我慢慢转过身来,望着眼前这个曾经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伤好了吗?”见她微微的点头,我心里稍微安心了些,看来阿特斯大人的治疗术确实惊人,不过即使如此,我仍然觉得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她的伤愈并不能成为我留下来的理由。我开始拾掇刚才摆在身边的行李,完全没有把眼前的她放在眼里。
“为什么……要离开?而且都不和我说一声,太过分了……”由于我的不辞而别,她显得有些生气,这也难怪,我只是走的时候和潘特先生打了招呼,并没有告诉她。因为我知道,如果告诉了她,那我就根本走不了了。
“阿特斯大人都已经说了,这次调查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所以我得离开了……”
“你骗人!!”她打断了我的话,迅速的冲了上来,紧紧的抓住了我的上衣,即使脸上流露出痛苦而愤怒的表情,但是她的双眼中依然饱含着泪花,她的手依然还在颤抖,并不是因为肆虐的暴风雪所带来的寒冷,而是来自内心的伤痛,“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难道忘记了吗?奈哥尔的部下不是正在追杀你吗?如果你出了事的话我该怎么办?!什么任务结束你得离开了,我不相信这是你离开的理由!如果是真的话,你敢在母亲的面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吗!?”
即使思考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而当她将我的身体强行转回去,面对着那块石碑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自己内心的脆弱,刚才还脱口而出的台词现在居然卡在了喉咙里,半响也吐不出来。是因为我不能向眼前沉睡在我们脚下的她撒谎吗?不完全是,如果站在我背后的是别人,那么我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但是我不能,因为,她是菲奥拉,是我曾经的同伴,是雪拉的女儿,是我发誓过要守护的人……
“知道如果你擅自离开的话有多么危险吗?知道你走的时候我有多么担心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有为我想过吗?”伴随着一连串的质问,面对着她那气势,我无言以对。而她已经泣不成声,紧紧抓着我衣服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菲奥拉,希望你能够记住。你是伊利亚天马骑士团第五部队的队长。你的心愿是带着大家为了伊利亚的繁荣而努力奋斗。如果我继续呆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作战的话,只会拖累你,成为你迈向成功的绊脚石。”我终于将自己的心情吐露出来,即使那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说出来的话,但是,我不能欺骗她,也不能欺骗在这里沉眠的雪拉,“而且,对我来说,我还有一件必须去做完的事。这件事只能靠我自己的力量来完成,而这件事,也关系着我作为一名佣兵的信誉。所以,我必须离开了,希望你能够理解……”
……很长时间,她都没有说话,我也站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反应,即使是将内心的不快在此刻向我发泄出来也无所谓,对我来说,如果这样能够减轻她的担忧与痛苦的话,那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是啊,确实对于我们佣兵来说,战友与同伴之间的离别是很正常的事……”许久,她才不太情愿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如果雷万真的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我会支持你的……只是,只是希望……”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低头继续收拾身边的行李,并没有抬起头来看她,只是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她的话。
“雷万,我知道我已经无法阻止你的离开了。但是,至少……”她的声音哽咽的让我心碎,我可以从她的说话声中听出来,她是多么不愿意就这么与我分别,“至少,我希望你,能够留下……你的……笑容……”
“……”站立在半山腰,呼啸的寒风扑面而来,我们站在那里,互相注视着对方,许久都说不出话来。我真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回想起来确实如此,从利西亚森林相遇开始,我从来就没有在她面前笑过,但是现在,即使只是一个笑容,我也无法给予她。因为我知道,如果这么做了,只会让我们感到更痛苦;如果这么做了,那就是纵容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如果这么做了,或许我就会动摇离开的决心了。其实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离开她,我曾经约定过要保护她,但是正因为我没有强大的力量,才使得她受伤,而且那件必须要做的事不仅要靠我自己的力量完成,关系到我的信誉,这也是一件和她息息相关的事,只是如果继续和她在一起的话,不仅会拖累她,也会无法完成那件事。这才是我必须离开的真正理由。
“我要走了,如果有哪一天我能够有勇气再次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我会答应你的……”收拾完随身携带的行李,我就准备离开。我并没有回应她刚才说的话,因为我知道,对于她最后的那个希望,我无法给予保证,对于厮杀在战场上的佣兵来说,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未知数。而且,我已经不想第二次再立下这种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的誓约了。那样只会让我更痛苦。即使说我逃避责任也好,说我不兑现誓言也罢,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如果说冰之吹息带给她的是肉体上的痛苦,那么带给我的就是心灵上的打击。只是一瞬间,它就将我的誓言击的粉碎……
“……雷万。”她慢慢的将右手抬了起来,算是作为离别。只是,眼中的泪花比刚才更多了。确实,我那么突然的说要离开,对于一个已经并肩作战了那么久的同伴来说多少是有些不能接受的事实吧,“你要,多保重……”虽然我已经走的很远了,但是我依然能够听到这埋藏于暴风雪中的那已经哽咽的让我心痛的声音。
暴风雪比之前更猛烈了,迎面吹来的冰暴冲击着我,似乎不让我离开这里一般。走在之前上来的那条小路上,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真没有想到,和菲奥拉在利西亚森林的初遇开始,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一起前往密斯尔半岛,获得了两个护符,接受了阿特斯大人的委托,和乌露丝拉的战斗,山谷里将雪拉的头带交给了她,萨卡草原和塔拉比尔山贼战斗,伊利亚和奈哥尔以及冰龙战斗……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虽然这些事情来的都有些突然,但是或许我的离开才是最突然的,这么做虽然很对不起她,但是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此刻,我背上背着家传的勇者之剑,胸前佩戴着曾经和菲奥拉一起在沙漠地下战斗之后获得,此刻由于远离了迪鲁菲护符而显得暗淡无光的帕比斯护符,离开了她的故乡,而心里唯一想着的,是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只是现在的我,已经无颜再面对这个翱翔在暴风雪中的少女了……
烈火之剑幽兰戴尔再次被封印了,而我则离开了伊利亚,向着曾经的故乡,也是这次旅程的起点利西亚走去……
“再见了,菲奥拉……”
第一部完
……
“我……还活着啊……”
“啊,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如果没有塞拉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是……萨卡草原的那个女孩……”
“很久不见了,雷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是你那些同伴告诉我的。啊,对了,我还没有道谢呢。谢谢你那个时候救了我。”
“我再早到一点的话,你母亲或许还有救……”
“我知道的,雷万你已经很努力了……”
“是吗……”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受那么重的伤?”
“罗伊德和莱那斯……并没有杀死我……”
“哎?”
“总而言之我不能待在这里了,这样你会受到牵连的!我必须走了!”
“哎……等等!”
……
第二部 彼此的誓言
曾经在利西亚森林相遇的雷万和菲奥拉
最终还是在伊利亚分别了
雷万遭到了黑之牙的突袭,受了重伤
在萨卡同胞的帮助下终于脱离了危险
但是,为了不拖累她,为了不让悲剧重现
雷万还是独自踏上了旅程
孤独的他是否知道
在遥远的北方
另外一颗心正在为他祈祷
转眼间,一年的时光匆匆流逝
艾雷布新历980年,命运的齿轮依然还在转动
第七章 基亚兰的佣兵
拉乌斯的奇袭,夺走了比他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
战场上的重逢,他重新找回了被封存十年的亲情
“切……真丢脸……”
昏暗的牢房里响起了无助的声音,充满了腐臭味的这间破房子里漆黑一片,只有门上的铁栏杆才能略微看到几丝反射的光芒,这些微乎其微的光点犹如一双双利眼一般紧紧的盯着牢房内的一举一动,让人浑身的不舒服。牢房里则不时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呻吟,有气无力的声音更显得让人心里不安。我静静的坐在牢房里,微微闭着眼睛,紧握着双拳,除了是发泄因为周围的情景而带给我心中的不快之外,更是思考着从这里脱身的办法。而有一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右臂,似乎是在抚慰我心中的不安与焦躁。
“请您冷静下来,雷万大人……”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一旁的露西亚在安慰着我。来到利西亚已经将近一年了,天气已经逐渐转暖,大地万物都开始犹如睡醒的婴儿一般散发出勃勃生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只有一些寒冬的残雪似乎还留恋这个世界一般久久不愿离去,这就是我的故乡——由勇者罗兰建立的利西亚同盟国。回到故乡的我很快就找到了可以说是我“最后的亲人”的路西亚,基亚兰的豪森侯爵收留了我们,对我们也很好,而豪森的外孙女不时别人,正是不久前在萨卡草原救了我的琳。我很快就在基亚兰安顿了下来,慢慢开始挣钱,本以为可以暂时远离战争的硝烟,可以安心的去完结那个契约,但是,拉乌斯候达林的奇袭很快就将我的这一想法击的粉碎,基亚兰城很快就被拉乌斯兵占领,基亚兰士兵损失惨重,虽然琳在几名基亚兰骑士的保护下逃离了城池,但是豪森侯爵被拉乌斯兵俘虏,而我和路西亚则和那些幸存下来的基亚兰兵一起被关在了牢房里。虽然听外面的吵闹声似乎是琳带着菲雷公子艾利乌德一起想要把基亚兰城夺回来,但是,我的心里却依然还是七上八下,无法平静下来。
“你明明都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这么焦急的吧?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我忽然站了起来,挣脱了他那双手。我之所以这么焦急,除了担心被抓的豪森侯爵和逃脱的琳之外,更担心的是那个被拉乌斯兵抢走的布囊,因为那东西对我来说,几乎就是我生命的全部了,如果失去了他,那么我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也全部都白费了,所以我正在想方设法夺回那个被抢走的布囊,而现在,我终于想到了虽然很危险,但是唯一可行的办法,那就是……
“喂!就是你,把我放出去!”我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昏暗的牢门那里,右手紧紧的抓着铁栏,拼命的摇晃着,发出了非常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左手指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拉乌斯兵吼道,“喂!你,听到了吗?把我放出去!你们的敌人里有奥斯迪亚侯的弟弟吧?我会帮你们战斗,让我干掉那个候弟……我与奥斯迪亚有仇。”
“说、说什么混话!你不是被基阿兰侯爵雇用的吗!!我怎能相信你那种话……!”那个士兵似乎还不能想象他听到了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我似乎脑子出了问题,但是对我来说,如果要夺回那个被抢走的布囊,如果要缓解心中的不安,那么我首先就必须要想办法走出这个该死的牢房。
“……那么,只有破坏这个门,打倒你后再出去了。而且你们抓去的人质路西亚现在就在我身边,如果他死了的话,我想你们恐怕就失去了一张用来逼迫琳迪斯就范的王牌了吧。”我用左手指着牢房里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我的路西亚,对着那个听了我的话之后正在犹豫的士兵说道。看来他是被我的话所吓到了,毕竟,达林用来攻打基亚兰的兵力并不多,如果逃脱出去的琳带着援军杀回来的话,那么唯一可以用作挡箭牌来抵挡她的,也就只有我们这些曾经追随着她和豪森侯爵的人了。
“不,不可以!雷万大人!不能背叛对我们有恩的基亚兰侯爵……”路西亚似乎还不能相信我刚才在说的话,因为其实就连我自己都不会想到,为了夺回那个布囊,竟然要出此下策。
“住口,路西亚!”我打住了他想要的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更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后果,无非就是搭上自己的生命和作为雇佣兵的信誉而已,但是这也是为了能够兑现我的另一个信誉。如果能够夺回那个布囊,那么就算赔上自己的生命和作为雇佣兵的信誉,那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也许是感到了眼前的压力吧,那士兵如我所料的打开了牢门,将我放了出去,并且还给了我一把连同那个布囊一起被夺走的钢剑。就这样,我带上了武器,迅速的离开了那个牢房,但是要在那么大的城池中找到自己的那个布囊,无异于大海捞针。也许是琳的部队已经冲进城里的缘故,城里的打斗声很响,即使是在离城门很远的这个过道,也能够时不时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过说实话,我现在没有功夫去理会这些,没有什么比找到那个布囊更重要的事情了。
突然,出于职业的敏感,我停止了前行的脚步,在狭长的过道尽头隐约传来了马蹄声。这使得我有些不安起来,在这个狭长的走廊过道,无论是逃跑还是躲藏都是不可能的。虽然说也有可能是琳带回来的援军,但是也有可能是达林准备拿我们这些人质去要挟琳所派来的骑兵。在目前还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与其躲避还不如主动出击。于是我便迎着那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冲了上去。但是就在快要到达长廊拐角处的时候,我却突然听到了夹杂在马蹄声中的脚步声,虽然在远处无法分辨出来,但是随着距离的拉近,这种声音越来越明显。与此同时,我还听到了拔剑的声音。就在犹豫的刹那,我隐约的感觉到一阵阴风袭来,我下意识的用剑去挡,只听一声闷响,我手中的剑和另一把剑碰撞在一起。与此同时,我也终于看清了那把剑的主人——1个绿发的剑士,一身萨卡人的打扮虽然和琳颇有几分相似,但是此刻确充满着敌意……
“果然这里也躲藏着拉乌斯的人啊。看来我的直觉是正确的。”他的言语中蕴含着一丝欣慰,或许是庆幸自己的判断吧。这家伙是谁?听他的话好像不是拉乌斯的雇佣兵,那么就是琳带回来的援军之一了,看来琳已经平安无事了。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因为我们刚才的交锋,他已经彻底把我当成拉乌斯的雇佣兵了。另外从刚才的交锋可以看出,虽然他出剑的速度很快,让我多少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或许是因为体形比较小的缘故吧,他的力量比我要小很多,所以几次交锋下来我们都讨不到对方半点便宜。
“疾先生。原来你在这里……”在他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在很久以前听到过似的。
“普莉希拉小姐,别过来!这里很危险!!”他打断了那个声音,“这里有个家伙很危险……”
“慢着!!先停下来!!”我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后退了几步,并且收回了剑,同时向这个叫作疾的剑士身后望去,一个虽然我想见到,确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见到的身影从拐角那里走了过来,深红色的秀发,碧绿而清澈的双瞳,白里透红的面庞,全身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望着眼前的她,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是你……”
“哎?”无论是她还是疾,都被我的话搞的莫明其妙。本来我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和疾打下去的,但是我最终还是被隐藏在心中很久的那份残存的亲情所征服了,“你长大了,普莉希拉……”
“你是……雷蒙德哥哥?”
……
就这样,以向奥斯提亚寻仇为理由从牢房里脱身的我,在战场上遇到了失散了10年的妹妹普莉希拉,也许是命运女神还眷恋着我的缘故吧,我发誓要夺回的那个布囊似乎是被普莉希拉拿到了。因此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牢房,料理了那几个守着牢房的拉乌斯兵之后,救出了被关押在牢房的基亚兰士兵。与此同时,琳顺利的夺回了基亚兰城,拉乌斯候达林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次的事件终于告一段落。尔后,了解了艾利乌德此次出行的目的以及接下来的行动之后,我作为基亚兰的雇佣兵,也和琳一起向着南部的瓦拉尔岛前进了。理由很简单,制造利西亚这场动乱的幕后元凶奈哥尔,也是我的敌人。
在出发的路上,我独自一人走在了队伍的中间,虽然布囊已经回到了我的手中,只是在我的心里似乎还隐藏着一丝不安,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怎么清楚,但是我感觉到总有一天,我最担心的事情会发生。另外,随着目的地的临近,我也预感到,在瓦拉尔岛,将会有一场恶战等着我,一场只属于我的恶战……
第八章 迷茫的心
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此刻在敌人的重围下披着鲜血战斗
曾经情同手足的妹妹,此刻在战争的影响下迎着鲜血而上
位于利西亚南部的瓦拉尔岛,四周的海面波涛汹涌,岛上的环境极为恶劣,曾经踏进岛屿的人无一生还,因此也有“魔之岛”的恐怖称号。虽然之前已经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但是当我们首次踏上这个陌生岛屿时,四周起了浓雾,浓雾很快漫步了整个海滩,似乎玩弄我们一般,走在这片我初次踏入的土地上虽然感觉不到恐惧,但是我感到的却是焦急,因为我似乎已经与大部队走失了。环顾被浓雾包围的四周,除了近处依稀可见的几分草木之外,就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了,偶尔有几个突然冲出来的敌人也被我料理干净了。大家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我也不知道,回去的路在什么地方我更不知道,我就这样漫无目的一般向前走着,希望途中能够看到自己的同伴……
突然,不远处一阵打斗声把我从不知所措中拉了回来,顿时一阵兴奋涌了上来,因为有战斗的地方,就肯定有我们的人,这样的话或许就能够回到大部队那里了。我不假思索的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狂奔而去,同时我注意到佩戴在胸前的帕比斯护符,在这一时刻发出了微弱的光芒,虽然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是我知道的是,这光芒很有可能和远处的战斗有关。
离发出声音的地点越来越近了,透过浓雾我模糊的看到了密集的光束从地面升起,穿过了“飘浮”在空中的黑影,而那个飘在空中被光束击中的黑影则晃动了几下之后就坠落下去。看到了这个光魔法的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我知道,我方唯一会使用光魔法的修道士路西亚此刻正在基亚兰城疗伤,所以这个使用光魔法的人只可能是敌人。同时看到了那个黑影坠落的我也意识到此刻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我再有半点拖沓了。我很快冲到了那里,借着浓雾的掩护很快料理了几个离我最近的弓箭手,接着又干掉了几个闻声而来的魔法师,或许敌人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次偷袭进行的比我预料的要顺利。
那个坠落的黑影无论是身披的铠甲,还是因为疼痛而发抖的四肢,都已经被鲜血所覆盖,她的双臂还在往外流着鲜血,身上还留着好几支箭,同时也散发着烧焦的气息,相信这就是刚才那光束带来的效应,要不是那参杂着不少还未完全凝固的鲜血的青绿色长发,掉落在地上的那杆银枪,以及一旁因为受伤而在低沉呻吟的天马,我恐怕真认不出这个黑影的真实身份。
“走开!这不关你的事!就算只剩下我一人,我也要为了我那些死去的部下继续战斗下去!!”虽然知道有人来帮助她战斗了,但是她似乎不知道贸然出现的人是谁,依然低着头在那里冲我吼道。只是这个情形给了我很强烈的震撼——她伤得已经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菲奥拉……”
“雷,雷万……”她的声音听得出有些意外,也参杂着不解与愤怒。
“就在那里别动,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我尽量想稳住她的情绪,然而,就在我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刺眼的光芒照得我简直睁不开眼睛,但是顾不上这么多的我挡在了她的面前,就在这时,消失后的光球化作了无数条光束雨点般的向我们射来,即使我用圆盾挡在身前,却依然能够感受到躯体被射穿的剧烈疼痛。而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身体保护身后已经遍体鳞伤的她……
“哦?正在纳闷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热闹,原来是飞来了几只苍蝇。”在那个光球的位置,站着一名司祭,褐色的头发因为刚才的战斗而变得凌乱不堪,身上的僧服也破了不少,还有几处血迹,看来之前他和菲奥拉的战斗中也受了不少伤害,左手拿着的魔道书仍然在发光,刚才的魔法想必就是他的杰作了,“初次见面,我是黑之牙的‘百舌鸟’凯尼斯。胆敢违抗奈哥尔大人的家伙,在我的罗吉魔法面前交出你们的艾吉尔吧!”
“到这里为止了么……”望着受过光魔法的攻击而鲜血直流的身体,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要不是用右手的剑支撑的地面,我恐怕早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剿灭区区一个天马部队都陷入了苦战么,看来你还真的是上年纪了啊,凯尼斯。”伴随着从凯尼斯背后传来的一个阴沉的声音以及巨大的六芒星魔法阵,一个披着魔法袍的人从天而降,全身被魔法袍所覆盖的他无法看清面目,但是那双闪闪发光的金瞳却给人一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
“艾菲迪鲁!?你来干什么!”面对突然出现的艾菲迪鲁,凯尼斯也有些意外,“消灭他们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吧?!”虽然他受了伤,但是他说话的口气丝毫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完全不把艾菲迪鲁放在眼里。
“老糊涂了吗?我是特地来提醒你的。”艾菲迪鲁完全无视凯尼斯那咆哮般的吼叫,“我刚才接到了报告,除了你安排的‘内线’,以及现在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外,有一个幸存者似乎是从你策划的这场失败的突袭中逃脱了啊。想必现在那家伙已经飞到利西亚了。我想再过不久,全伊利亚的人都会知道这场战斗的内幕了。怎么样?这下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你这里了吧?”
“什……”被艾菲迪鲁这么一说,刚才气势还很盛的凯尼斯此刻居然一言不发,他似乎也和我们一样感受到了艾菲迪鲁那正在逐渐释放出来的强力杀气,他的表情也逐渐由不满转为了恐惧,“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杀了我的话,奈哥尔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啊……”艾菲迪鲁展开了魔法袍,强力的气流回旋在他周围,碧绿色的风刃正在逐渐形成,那也正是当时乌露丝拉所使用的强力魔法,“回收‘百舌鸟’凯尼斯的艾吉尔。这就是主人亲自给我的命令,也是赐予你的……‘牙’之制裁。”
“混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面对着艾菲迪鲁,凯尼斯也打开了魔道书,和刚才一样,巨大的光球逐渐形成。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光球还没有来得及转化为飞射出去的光束,就被迎面射来的碧绿色风刃击的粉碎,而刚才还在那里狂吼的凯尼斯,此刻也成了一具被一分为二的尸体。
“回收这种次货级别的艾吉尔还真是伤脑筋啊。不过总比没有的好。”站在因为刚才的魔法而生成的狂风中,艾菲迪鲁轻蔑了望了凯尼斯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移到了我们身上,就在与他的目光碰撞的刹那,我只感到全身似乎被看透了一般瑟瑟发抖。不过意外的是,他很快就随着魔法阵一起消失了,似乎并没有要杀我们的意思。
“可恶……已经……”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的我重重摔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
……
“雷蒙德公子……”
“这个声音……是雪拉……阿姨……”
“谢谢您,一直照顾着那个孩子。在下代替她向您表示感谢……”
“阿姨,对不起,我……”
“在下知道,您已经尽力了。请不用责怪自己。但是为了您的前途,还是请您远离她吧。”
“哎?!可是……”
“如果您继续在她得身边,只会给您带来灾难。我不希望……您因为我而死……”
“我不会那么做的。我不可能就这么违背自己曾经许下的誓言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您遇到什么样的敌人,都无法改变您的决意吗?”
“我会遵守约定的……”
“意志还是如此坚定吗……那么我就放心了……”
“等等!雪拉阿姨!!”
……
“哥哥,你怎么了?请振作些!”熟悉的声音将我从刚才那个亦真亦幻的情景中拉了回来,我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普莉希拉担忧的眼神,以及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尤为暗淡的屋顶。从普莉希拉的话中,我知道了那次战斗之后,好在芙罗丽娜发现了我们,并和闻讯赶来的大家一起将我们抬了回去。不然,我们两个很有可能已经变成死尸了。在之后的战斗中,虽然艾利乌德如愿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但是却是最后一面,而当我刚才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了港镇帕顿。当时在我身边的她,现在正在另外一个地方接受治疗。
“切,真丢人……”我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懊恼,不但受了伤,而且还要别人抬回来。
“哥哥,请您不要再乱来了。您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要是芙罗丽娜小姐再晚点发现你们的话,恐怕就……”普莉希拉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眼里满是因为担心我而流的泪水,“当时我真的感到很绝望,我很害怕就这样失去哥哥,真的很害怕……”
“普莉希拉……”
“哥哥,您还记得这个戒指吗?”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木刻的指环,她的双眼专注的望着这个指环,脸上浮现出一丝我不能理解的微笑,“在我还小的时候……也就是与哥哥一起在科乌奥尔的时候……你和我有过约定哦。说长大了以后,要娶我做新娘的。”
“但是,那个是……”
“砰”一声闷响打断了我正要说下去的话,不远处的房门被一股力量撞开了,虽然不带有什么恶意,但是却充满着紧急。一名紫发的魔道士站在了门口,他左手握着门把,还在瑟瑟发抖,右手捧着一本魔道书,全身的魔法袍已经被外面的瓢泼大雨所淋湿,而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已经气喘吁吁。
“埃克,你怎么……出什么事了?”普莉希拉赶紧站起来问道。看的出埃克的脸上写满了“担心”这两个字。
“普莉希拉小姐您在这里啊。有敌人来偷袭了。您就待在这个房间里,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开门,知道了吗?”埃克的话非常急促,不等普莉希拉作出什么反应,他就离开了。刚才气氛还很紧张的房间里现在又平静了下来,只有那扇被带过的门还在那里左右摇晃着,但是普莉希拉的脸上却感觉不到任何平静。她迟疑了片刻之后,缓缓的从床柜上取了之前放在那里的魔道书和魔杖,稍微整理了下因为刚才的慌乱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衣冠,埋了埋那赤红色的头发,那分明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哥哥您不要离开这个房间,知道了吗?”走到了门口的她回过了头,看着还躺在床上为她担心的我,“这次,就让我代替哥哥去战斗吧。”
“不行,那太危险……”
“哥哥,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哭哭啼啼的普莉希拉了,这次我有必须要去战斗的理由……”她把脸背过去,右手扶着即将要关上的门。而刚才那柔弱的声音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坚定而执着,不带有半分妥协语气的声音,“因为我和哥哥您一样,也是继承了罗兰之血的战士!”甩下这句话之后,我听到的只有门关上的声音,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外面的嘈杂声逐渐大了起来,战况逐渐激烈,我恨不得立刻爬起来去帮助普莉希拉,但是之前受的伤让我无法作出任何行动。在担心她的同时,我叶感觉到现在的她和以前已经有些不一样了。如她自己所说,现在的她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过分的保护了。昏暗的烛光仍在房间里照耀着,我无法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除了祈祷她能够平安之外,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无论是为普莉希拉,还是为她……
“我也会回去转告我的主人。您所担心的这个继承了罗兰之血的男人,不过是个只会龟缩在那里不敢挥剑的垃圾而已。”艾菲迪鲁临走前对我说的话此刻还在我的脑海中回响,我感觉到墙上的烛光也变得飘忽不定,他的话犹如一把尖刀扎进了我的心脏,而我的视线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我真的……已经什么都不能做了吗……”
第九章 第五部队的尊严
——菲奥拉VS希克妮
为了重新找回失去的自己,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为了捍卫第五部队的尊严,她终于取下了背上的长枪
这是一片被水包围的世界:四周是清澈湛蓝的泉水,头顶是半透明的蔚蓝墙壁,透过墙壁,我仍然可以看到那片让人望而生畏的流沙。这地方虽然很广阔,但是大部分地方都被流动着的深水覆盖着,只有一条通向前方的道路,四周非常安静,而我所站的地方则是一片空地,在我面前的就是那个熟悉而神秘的祭坛。自从瓦拉尔岛回来之后,为了寻找打倒奈哥尔的方法,我们来到了密斯尔半岛的地下神殿。就连我自己没有想到,事隔一年的我会再次站在这个当时踏上旅程的起点。
“果然,雷万你在这里啊。”背后传来了菲奥拉的声音,看她的样子,上次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瓦拉尔岛被打败的我们之后就一直是在病床上度过的,更没有见过面,望着她那憔悴的面庞,我也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她的肩上压着什么沉重的包袱似的,即使如此,她还是将那并不真实的笑容摆上了那张憔悴的脸,“上次的事情真是麻烦你了。谢谢你来救我……”
“阿特斯大人的话还记得吧。”比起现在的她,我倒是更在乎之前阿特斯对我们说的话,“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雷万,还有菲奥拉。你们真正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奈哥尔。他虽然没有奈哥尔那么强大,但是对于你们来说,是个难缠的敌人。”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一直在静静的思索着这话的含义,四周安静的只有哗哗的流水声。但是思考了很久,我们都还没有明白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时,还是她再次打破了宁静,只是她说的话让我有些莫明其妙:“雷万,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事情……”
“这个啊……”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岔开话题,但是一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事情,我还真有些不知所措了,“当然记得了,那时候你来利西亚看望阿姨,途中遇到了我,本来是想好心帮我打水的,结果被毒蛇咬了。”
“是啊。”说起当时的事,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那时候还是你给我做了紧急处理,然后背着我去了医生那里。当时我还很清楚的记得你对我说,作为科乌奥尔未来的领主,我有守护领地人民的义务。”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我的家,我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我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我了。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能够做什么,我之所以来到这里,这个当时我们踏上旅程的起点,只是想找回当时的感觉吧。”说到这里,望着她的神情,我发现无论是我还是她,经过了瓦拉尔岛的那场败仗,都已经失去了继续什么似的。无论做什么都是缩手缩脚的。而这时佩戴在我们胸前的护符所发出的光芒也微弱了不少,不再象上次那么耀眼了。
“哟,队长大人,您在这儿回忆往事呐?”一个充满挑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等我们反应过来,一支金黄色的锁链枪就像闪电一般向菲奥拉戳来,她本能的举枪就挡,但是还是被这股力量击倒在地。
“希克妮……”她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目光凶恶,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的女人,“你这个受凯尼斯指使的叛徒,到这里来干什么?”
“废话少说,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会罢休。”她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那咄咄逼人的言语几乎让人窒息,“我的目的就是有一天能够成为第五部队的队长,但是只要你还活着,这一天就永远不会到来。所以我必须要以决斗的方式消灭你,堂堂正正的成为队长!我要彻底的击溃你!”
“……开什么玩笑。”菲奥拉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愤怒,仇恨的火花从她那双瞳中迸射出来,她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被她称为叛徒的女人,就像发现了猎物的隼一般让人畏惧,“就因为这个,你知道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吗?就算你打倒了我,你就以为能够成为队长了吗?你认为我会轻易把队长的位置交给你这种见利忘义的卑鄙小人吗?你以为大家会接受你这个黑之牙的卧底吗?永远不会!”
“真没有想到你会逃脱出那场袭击。但是我不会让你再活下去了,我要用你的鲜血来证明,我已经超越你了。即使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要成为第五部队的队长。那种日夜思念能够成功的痛苦你能够体会吗!?”此刻希克妮简直红了眼,将锁链枪横在身前,随时都有冲上来,我也不由自主的拔出了剑,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放心吧,雷万。这是我作为一队之长最后的尊严,请你不要插手。”她的身体此刻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她缓缓的取下了背上的长枪,那杆长枪在四周散射的光芒下显得格外耀眼,虽然我从来没有看过她用这把枪,但是我隐约的感觉到,她是不得不使用这把枪的,“为了那些因为你的背叛而含冤离逝的部下,我绝对不会输给你这个连作为雇佣兵的信誉都失去的人!来吧!!”
“这把就是传说中象征着第五部队之魂的勇者之枪么……那今天就让我来击溃他吧!!!”希克妮高举锁链枪,向着冲上前去的菲奥拉重重的砍了下去。但是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的脸就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扭曲和恐惧,然后慢慢的向一旁瘫了下去,“怎,怎么可能……”
“母亲,请您原谅我用您留给我的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着自己的同胞……”菲奥拉带着鲜血穿过了她的身体,那把枪上依然还滴着鲜血。而背后的希克妮,则因为失去了平衡,坠入了一旁深水中。逐渐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四周又继续安静下来,依然只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只是与刚才不同的是,本来清澈透明的水里参杂了鲜血。因为刚才的战斗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我呆呆的站在那里,而菲奥拉则背对着我,缓缓的收回了那把枪。很久很久,我们彼此之间都没有说一句话。
“呐,雷万……”虽然还是她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但是这个声音则显得非常哽咽,她依然还是没有转过来,只是用左手揉了揉脸,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双肩不住的颤抖着,“我是个很没用的人,对吧?”
“你在……说什么?”我还没有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但是那颤抖而无助的声音给了我一个我根本不愿意去相信的答案——她的身上,似乎缺少了我所熟悉的东西。
“母亲临走时托付给我的队伍,因为我的失职,就这样失去了。任务也没有完成,大家为了保护我都牺牲了,我却还恬不知耻的活着。也许,就因为我是这样的人,所以,雷万当时才会离开我的吧……”她并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而是依然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凄凉的声音,颤抖的身躯,犹如一棵随时都会倒塌的树木一般飘忽不定。
“菲奥拉,别哭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这些话,但是我清楚的知道,她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我两步并三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双肩。这是一副世人所无法形容的,娇小美丽的女孩儿的肩膀。此刻她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不停的安慰着她,可是却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反而,她哭的更厉害了。“首先,瓦拉尔岛的事情不完全是你的错,只要你还活着,任务就能够完成,你的同伴就没有白牺牲,至少,你作为队长,要相信自己啊。另外,当时我还有必须要去完成的契约,为了不牵连到你,所以我才选择了离开。还有,阿姨……她也绝对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的……”
“我,我无法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长久以来……只能一个人压抑着自己,即使是做梦也会想起瓦拉尔岛的那场噩梦,同伴们为了保护我,一个接一个倒在了敌人的弓箭下……我真的希望有谁能来帮帮我……看到雷万的身影时,我真的很高兴……我就天真的想,想把雷万做为自己倾诉的对象……因为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们小的时候,雷万即使是身患感冒,也冒着暴风雨送我去医生那里……虽然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但是我丝毫没有想到会给你带来的种种不便,而是依旧想像小时候一样任性的依赖你……对不起……”
“菲奥拉,其实,你不用考虑这么多的……”未等我说完,我只感觉到身体被一股柔软的力量抓住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从她那青绿色的长发中飘散出来,看来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在那里不停的抽噎着,梦呓一般地对我一遍一遍重复着对不起。她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滑落。想必她是将长久以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悲伤,全部释放出来了吧。不过这样也好。也许,能够有人这么认真的听她倾诉。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独自面对失去母亲的痛苦,独自面对失去同伴的痛苦,对于一个19岁的女孩子来说,确实是太残酷了。再加上她那坚强而绝不退缩的性格,以及作为一名雇佣兵的责任感。重重压力下的她,自然会觉得苦不堪言。可即便是这样,她仍然极力装出一副开朗的样子,不想让大家为她担心。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的双肩。很久很久……
……
“把心事说出来之后,果然好多了呢……”冷静而清醒下来的她,面色依然还残留着因为刚才的举动而显得害羞的红润,“真是抱歉啊,老是给你添麻烦……”
“没什么,只要你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就好,以后有什么事的话,也尽管和我说好了,说不定我能帮到你……”我拿起了佩戴在胸口的帕比斯护符,似乎就在刚才,我终于也和她一样找回了自我,“菲奥拉,从这里再开始吧,就像1年前那样……”
“是!”在这一刻,我们胸前的两个护符也许是受到了共鸣的影响,再次绽放出了和1年前一样的绚丽光芒。
第十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贵族的宿命,再次唤回了无法忘却的记忆
无形的阴影,已经悄悄的围绕在他的身边
……
“无论阻挡您的是什么敌人,都不会改变您的决心吗……”
“雪拉阿姨!!”
……
“雷万!你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睁开了眼睛,映入我眼帘的是菲奥拉那担心而激动的眼神,她的眼圈有些红,象是刚流过泪一般。见我已经醒了,她立刻把放在桌上的碗端到我的面前,“这是普利西拉为你调制的药,喝下去的话,就会好一点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伸手去接那个碗,但是身体就象是灌了铅一般根本动不了,别说移动身体了,此时的我就连抬个手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哼,你这鲁莽的家伙还好意思问我出了什么事?”她左手拿着碗,右手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液体,满脸生气的样子,“现在你是病人,得老实听我的,一动都不要动,我来喂你。”一听到这话,我的身上顿时象着火一般,两手抓着床单,挣扎着想爬起来,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已经到了要别人如此照顾的地步,简直是最大的羞辱。但是这些都是徒劳,现在的我根本就动不了。
“乌露丝拉,真是个难缠的敌人,要不是你为我挡下那个魔法的话,恐怕我也不可能会在这里照顾你了呢……”她停了下来,声音也哽咽起来,那已经布满血丝的双瞳告诉眼前的我,她守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虽然我见过不要命的,但是真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你都学会怎么挖苦人了。”我毫不吝啬的回击道,突然,我感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啊。你一定是想说,这点母亲要比我好多了,是吧……”
“……”也许她并不是有意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到阿姨的时候,我都无法面对她。
“雷万,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再为母亲的事而自责了。”她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的反应,虽然我一直生活在这个阴影中,但是每当看到她的时候,都会让我感到活下去的动力。可以说,现在的我只是为了保护她而活着,为了偿还阿姨的“债”而活着,我没有什么理想,也没有什么目标,我只是想让菲奥拉平安的活下去,不要再重演3年前的悲剧而已。她没有嫌我碍眼已经很好了。
“菲奥拉,这些年来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恐怕我现在早就已经……”我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她的左手给盖上了,她的眼眶突然开始变得湿润了。眼泪扑簌簌的从她的眼中流下来,她慌忙用手擦拭着:“别说出来……其实,真正应该说谢谢的是我啊。这3年来如果没有你的照顾,我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没有你我又怎么可能在那巴塔的地下神殿那里鼓起勇气走下去;没有你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从艾特路斯坎的山谷里逃生;没有你的话我又怎么可能重新振作起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才能活到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我都不会离开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因为我们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对吧?”
“是啊。至少在打倒奈哥尔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不知道怎么了,在听到她的这些话之后,我总觉得自己象是做错了什么似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共同面对,无论是什么敌人都不能阻挡我们,我们要共同作战到最后……”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两个一句话都没说,在烛光的照耀下,她开始喂我吃药,而我看到的,是她那红润而洋溢着喜悦的面庞,很美,很美……在我吃完药之后,她准备离开我的房间,虽然照顾了我这么久她也很累了,但是临走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忘记提醒我好好养病,不要再乱动了,而听着她说的这些话我也感觉有些尴尬,好象她就是我的监护人似的,这也可能是因为她从小就象母亲一般照顾着两个妹妹的缘故吧。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我再次听到了敲门声,而这次,进来的并不是她,而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奥斯提亚候弟——赫克托耳。
“找我有事吗?赫克托耳……大人。”我先试探性的问道,毕竟面对突然拜访的他,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找我有什么事。只是那种在基亚兰城曾经出现的不祥预感再次爬上了我的脑海。
“啊。似乎在我赶到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这次谢谢你了……雷蒙德。”他一字一顿的回答,但是听到那最后的三个字,我犹如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而他并没有对我的整个举动感到意外,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自从科乌奥尔家败落之后,就没有再看到过你了。想不到,你一直和我们一起在作战……这个世界还真小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虽然他的话让我感到很意外,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那个布囊,是你的吧?”这句话彻底应验了我在基亚兰城时的那股不祥预感。果然,这个布囊是被他拿到了,然后在看了里面的东西之后才交给了普莉希拉,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在从拉乌斯兵那里抢到的时候,我已经看过里面的东西了。”
“那你想怎么样?”既然已经暴露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来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
“尤瑟兄长也一直很担心科乌奥尔领地被没收后,你们兄妹两个的安危,后来他知道你妹妹在艾特鲁斯坎的卡路里昂伯爵家,而你的下落他一直没有查出来。”他在离我不远处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想代替兄长告诉你一件事。如果这次的战斗结束了……你就来奥斯提亚吧,兄长打算和作为继承人的你商量一下重建科乌奥尔的事情。”
“是吗……”他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我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这一切也都在他的预料中:“也许现在要你作出回答太勉强了,你仔细考虑一下,等战争结束后再回答我也不晚。还有,关于那个布囊里提到的事情,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尽管对我和艾利乌德说。作为同胞,我们会尽力帮助你的。那么再见了。”不等我作出什么回答,他就摔门而出。
……
“有刺客!”“抓住她!别让她跑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刺耳的叫嚷声把我从梦中惊醒,门外的骚动很大,乱糟糟的跑动声和喊声此起彼伏。难道是“黑之牙”派来的刺客?我也不清楚,因为身体不能动,我也无法去门外探个究竟。不过奇怪的是,这阵骚动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是躺在床上的我,心中多了一分不安,好象有一场灾难要降临在我的身边……
第十一章 红与黑的碰撞
——雷万VS罗伊德
一场灾难,伴随着菲奥拉的转变拉开了序幕
一场考验,等待着已经重新振作起来的雷万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象沸腾的开水一般翻滚着,似乎在诉说着这次战斗的惨烈,也示意着围绕在我心中的不祥之兆。
为了能够得到打倒奈哥尔的力量,我们得到了海琳王妃的帮助而前往“封印神殿”。但是,“黑之牙”早已在神殿那里集结了所有的兵力,敌人的数量和强度都比以往大大增加了,因此,我们这次的战斗显得异常艰苦。
根据艾利乌德和赫克托耳的作战计划,我们决定派精锐部队迅速占领神殿。根据地形和敌人兵力分布的特点,我们分成了3组前进,蕾贝卡、迦南斯和妮诺一组从右边突进,他们的任务是牵制敌人的圣骑士、游牧骑士等高机动部队,从而为另外两组部队减轻进攻压力;艾利乌德、赫克托耳以及琳为一组从中路突进,埋伏在那里的敌人基本是以将军为主的重甲骑士,相信这也正是他们手中的西洋剑和群狼之灾发挥威力的时候,虽然琳的伤还没有痊愈,不过相信经过了普利西拉一个晚上的精心护理应该不会有问题了;而我和妹妹普利西拉、以及来自萨卡的剑士疾为一组,从左路突入神殿,同时消灭敌人的狙击手,防止他们去骚扰后方部队。而天马骑士团和龙骑士团则作为机动部队在后方待命。由于之前得到的情报,有一股伯尔尼龙骑士团受“黑之牙”所托,打算趁战斗开始后偷袭后方部队,因此,赫克托耳将利西亚各骑士团、潘特夫妇所带领的部分魔道士部队和部分以多尔克斯和巴特尔为主的佣兵部队等兵力都集中在了后方,相信敌人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做。
也正因为如此,最初的战斗进行的还算顺利,敌人见到我方极为稀少的部队时都心存疑虑,不敢贸然进攻,而这正是我们大举前进的最佳时机。只是,这样的形势维持了没多久就被敌人识破了,他们占着数量上的优势将我们团团包围,顿时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和疾也只能护驾一般的将普利西拉围在中间,不时有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仗着气势正旺而挥着剑冲了上来,不过很快就被我和疾给料理了,而普利西拉左手拿着魔道书,右手正闪着火红色的光芒,那蓄势待发的狱炎随时都会将敌人化为灰烬。就这样,敌人一时也不敢贸然进攻,只能瞪着我们,而我们也被围的水泄不通,根本动弹不得……
“普利西拉小姐!您没事吧!!”突然,天空中的叫声打破了僵局,而敌人也顿时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向天空,而同时,我和疾趁敌人分散注意力的一刹那不约而同的迅速将几个正准备开弓的狙击手放倒。赶来救援的是伯尔尼的龙骑士奚斯,那凶暴的飞龙顿时吓的敌人一阵大乱。而这时,发现敌人的狙击手已经基本被我们消灭干净的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离开了普利西拉,径直向神殿狂奔而去……
“哥哥!”发现我这一举动的她惊呼道,“你干什么!?”
“不要管我!他们会保护你的!!”我在丢下了这句话之后,就直向神殿冲去,而发现情况不妙的敌人中顿时有不少人追了上来,前面也有不少敌人拦住了我,“别以为我还会象个呆子那样任你们宰割!”为了能够尽快到达目的地,我使出了浑身解数,四处飞溅的鲜血伴随着剑所划过的轨迹在空中飞舞着,不时的打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剑上,以及我脚下的土地上,围追堵截的敌人在我的剑下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因为我清楚,尽快占领神殿,就是我们的胜利。没过多久,挡路的敌人全被我料理了,而同时,神殿的入口也近在眼前……
收拾了守在门外的几个剑士,满身是敌人鲜血的我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这里就是“封印神殿”,高大而威严的四壁,陡峭而漫长的台阶,还有就是整个神殿散发出的强大力量。据说这里有打倒奈哥尔的力量,一股散发着神将器特有的力量。走在漫长的台阶上,我的心也不时沉重起来,因为在这里我感到了另外一股力量,强大、熟悉而温和,而同时我也感觉到脚下的台阶越来越长,似乎拒绝我这个不速之客进入一般……
“好久不见……雷万……”当我勉强走完所有的台阶,进入神殿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正面传来……
他还是和两年前我遇到的时候一样,土黄色的短发,黑色的衣服,下巴那里还留了一点成年男子所留的胡须,双手握着他那把平时一直带在身边的帝王之剑,只是与上次见面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睛里带着一股失去了亲人一般的哀伤。
“啊。好久不见,上次感谢你和莱那斯的不杀之恩。”在我眼前的人,赫然是两年前曾经作为一同与塔拉比尔山贼作战的同伴,也作为交手过的敌人,“黑之牙”首领布利丹的长子——“白狼”罗伊德……
“杀死莱那斯的人……是你吗……”他盯着我的目光直接问道,似乎不是在等着我的回答,而是想从我的神态来判断。我也很清楚无论现在我说“是”还是“不是”,对他来说答案都是一样的……
“我说‘不是’的话,你会相信我吗?”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我也能够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不仅是我的双亲,还有她的母亲,那种痛苦的感觉会让人失去理智,我也曾经一直以为父母的死和奥斯提亚有关,家族败落的初期,我一直都抱着对奥斯提亚的憎恨而活着,是的,就是这种因为失去亲人的痛苦而产生的憎恨,他可以让一个人失去理智,甚至是崩溃,直到我从阿特斯大人那里才得知,原来这一切都是奈哥尔搞的鬼,那时侯的我才冷静下来,倘若不是遇上了菲奥拉,恐怕我现在还生活在憎恨中吧。而现在,虽然我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一定又是奈哥尔干的。
“你不是坏人,我相信你……但是,已经晚了……”他缓慢的举起了闪闪发亮的帝王之剑对着我,没有半点想要收手的意思。
“无论如何都要战斗吗?”见他没有收剑的样子,我也不得不再次将剑对准了他,“你应该知道的,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没有战斗的必要,莱那斯一定是被奈哥尔的人杀害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他平静的回答道,和以前一样,他的平静中带有强劲的杀气,身上丝毫看不出半点破绽,“但是,如果今天我就这么走了的话,‘黑之牙’将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我绝对不能允许……父亲用一生的精力所建立起来的组织毁在我的手上,对我来说,父亲、莱那斯、老扬、乌海、还有拉加尔特,这个象家庭一般温馨的“黑之牙”不能就这样结束了……即使赌上性命,我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原来如此……”本来还想劝说他休战的我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其实他和我一样,为了贯彻自己的信念而战,因此面对他,我也不会再说什么了,“既然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那么作为同伴和敌人的我也尊重你的决定,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也答应过某位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为了守护她的孩子而战斗下去,作为敌人,你可以夺走我的生命,但是无法改变我的信念,即使是曾经救过我的你和莱那斯也不例外,即使是作为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而被别人唾骂,我都不会改变我的誓言!”
“非常好……既然心意已决,那么就快点开始吧。用你手中的剑让我见识一下你所谓的信念有多么坚定吧……”他的身体突然一晃,便消失在我的面前。
“求之不得……”我猛一转身,挡住了他的攻击,“来吧,罗伊德……”
……
而等大家赶到的时候,他已经用行动将自己的信念贯彻到了最后一刻……
可是我们还来不及喘息,就从天马部队那里得到了一个心急火燎的消息:受雇于“黑之牙”的伯尔尼龙骑士团已经向后方部队发起了偷袭。于是大家马不停蹄地向后方奔去,只是在大家离开的同时,我似乎感到,从琳的身上散发出非常可怕的气息,就象是遇到自己的死对头一般……很快,刚才还是人满为患的神殿只剩下两个人——因为全力与罗伊德一战而在那里休息的我,以及负责传令的天马骑士菲奥拉……
“你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而这时我才吃惊的发现,她受了伤,而且全身几乎都是伤!有些伤口甚至还在透过缠绕在全身的绷带向外渗血!我一边连珠炮似的问道,一边向她走去。但是我更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她向后退了一步,似乎不愿意接近我……
“……没什么。”面对我担心的目光,她却回答的异常平静,只是她的眼中流露出一股异样的目光,这顿时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你到底怎么了?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还会是‘没什么’?”
“我不是说了没什么吗!?”她的语气开始有些强硬起来,而在这强硬之中也带着一股厌恶,而接下去的话几乎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本来以为受伤的我在后方休息就可以不用这么痛苦了,没想到……我最不想见的人还是来了。”
“!!……”一瞬间,我只感到一阵晕眩,似乎无法相信这句话是从昨天晚上还是安然无恙的她这里讲出来的,我也不清楚一夜之间究竟是什么事情使得她这么生气,但是理智很快让我平静下来,“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先向你道歉,但是请你告诉我理由,好吗?”
“……”但是她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平静下来,反而露出了笑容,但是这笑容中夹杂着讽刺与不信任,“你以为就凭你这张虚伪的嘴脸就能糊弄我吗?!我都已经知道了,原来你和你妹妹还有过那样的约定!我看错你了!!”
她的措辞怎么这么恶毒!换做是小时侯的我早已暴跳如雷。可是仔细静下来一想,即使是这样,她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啊,我和普利西拉又没有什么。
“记不起来吗?让我来告诉你吧。‘哥哥你还记得这个戒指吗?你与我有过约定哦,等哥哥长大之后要娶我做新娘的’……”她的话就象是爆发的火山一般,字字带着愤怒与不满,虽然现在面对正在气头上的她,我也不能解释什么,但是就因为这个而发这么大的脾气也确实太离谱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想了很久也没弄明白她发火的原因。
“我真的没想到,这就是你们科乌奥尔家的人的想法,更没有想到,母亲用生命所保护的人竟然是连最基本的伦理都没有的人!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永远也不!!”她的声音在发抖,而且非常激动,想必如果这个时侯我再说什么的话一定是火上浇油。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她跨上了她的坐骑,向后方部队的方向飞去,留下我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也许现在,只有从那个熟悉的背影中,我才能辨认出那是我所认识的菲奥拉……
第十二章 遥远的誓言
暗藏的真实,正在最终之地等待着他们一起去发掘
真正的敌人,正在最终之地等待着鲜血淋漓的对决
漆黑的夜空中挂着一轮刺眼的明月,而我所在的这座已经有一千年历史的奥斯提亚城也在月光的照耀下让我感到毛骨悚然,似乎很难把这座雄伟的古城与不久前和“异种人”战斗的战场所联系起来。就在不久前,大家所在的奥斯提亚城却遭到了“异种人”的进攻,在艾利乌德和赫克托耳的全力指挥下,我们终于打退了敌人。而紧接着,大家就决定明天一早就前往魔之岛和奈哥尔进行最后的决战,而现在,已经筋疲力尽的人们都已经早早休息。刚才还是战场的奥斯提亚城现在显得分外安静。只是,我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永远也不!!”菲奥拉的那句话可谓是绝裂的大地一般一直在我的心中回响,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我根本无法安心入睡,我漫无目的的在走廊里徘徊着,走廊里静得怕人,只听得到我自己的脚步声,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画面上,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蓝发战士,身披红色战袍,手持一把几乎和他差不多高的大剑,那锐利的目光犹如要将眼前的目标撕裂一般,而相信这位战士,就是我的祖先——勇者罗兰……
我盯着这幅油画看了好久,仿佛忘记了难以入睡的原因似的。想起了不久前在幽兰戴尔祭坛前看到的那一幕,勇者罗兰,亲手将自己的力量赋予了艾利乌德时,就像是被人夺走了什么东西似的,只感觉到不是滋味。难道说,这次的战争已经不需要我了吗……
突然,一阵从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顺着这个声音,我来到了房间的门口。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人难以入睡吗?我在门口站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举手敲门。
“总之,我已经不想再见到雷万了!”而就在我要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房间里再次传来了声音,这个声音除了她之外不会有别人了。而听到了这个声音的我停下了想要离开的脚步。从她那语气可以听出,她依然还很生气。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究竟是什么事使得她发这么大的脾气。我轻手轻脚的把耳朵靠在门上,偷听着里面的对话。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你们曾经是那样默契的搭档,也许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才会变成这样吧……”是露依丝夫人的声音。
“对不起,露依丝夫人……这次我受了很重的伤,恐怕真的无法完成委托了,阿特斯大人也说了,如果我勉强再上战场的话,很可能有生命危险。芙罗莉娜,她会代替我完成剩下的事的。而且,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了!”她的语气依然还是这么强硬,丝毫没有半分让步的意思,“也许对他来说,我根本就不算什么……”
“菲奥拉……你是个认真负责的孩子,告诉我们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是潘特先生的声音,“你的伤口绝对不是一般的武器所留下的。不仅仅是我们,老师也很担心你的伤势,当然了,我相信雷万也一定非常担心你。”
“他根本就不会这么想……他根本就是一个薄情寡意的人!!”她的声音突然响了几分,犹如在发泄自己的情绪一般,“他明明答应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在这1年我最痛苦的时候,他又在什么地方?这段时间里我的处境他又怎么可能会明白!饥饿、寒冷、孤独……我忍受着这些痛苦,拖着受伤的身体拼命的在寻找他,他能够理解吗!他只知道在基亚兰做雇佣兵,是否想过此时受伤的我只能以路边乞讨来裹腹,以别人扔掉的破棉絮来御寒,甚至是在冰冷的路面上露宿?而且,等这次的战争结束之后,他就会继承他父亲的遗志,重振哥乌尔家,成为一名贵族了吧。说不定早就把我给忘记了。”
“菲奥拉……”
“啊……对不起,我对您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不过,真的很谢谢您,潘特先生。一直以来,都是有您和夫人的鼓励,我才能活下来,否则,受了重伤的我恐怕真的会死在街头……真的很感谢您。最关心我的人,最支持我的人,果然还是您和夫人。”
他们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但是此时的我早就已经被菲奥拉的那些话所压的不知所措,确实我有必须要完成的契约为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但是,在她最艰难,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又在干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做,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一切怨不得别人,只能怨我自己。此刻,我只感到一切似乎已经为时已晚,无论我现在做什么,恐怕都不能使她那受伤的心得到恢复了吧……
“……你干什么!?”一个充满吃惊和不满的声音打断了我,而这时我才发现门早就已经被打开,她依然用那种愤怒的目光盯着我,似乎要将我撕成碎片一般,“你在偷听我们说话吗!?”
“……我在等你出来。”
“砰!”未等我把话说完,一个沉闷的声音在我的脸边响起,与此同时,我只感到天旋地转,左脸一阵剧痛,牙齿和腮帮不停的抖动着,鲜血顺着我的嘴角流了出来,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我的脸上已重重的挨了一拳,浑身还在颤抖的她紧紧握着发红的右拳,泪水正从她那通红的眼眶中流出来,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心在滴血。而与此同时,她那本来就受伤的右臂因为刚才的那下剧烈的撞击而再次被流出的鲜血染红……
“菲奥拉,你干什么!?”闻声而来的潘特夫妇赶紧把我们拉开,她仍然激动得全身发抖,臂上的绷带因为刚才的用力而断裂,创口也全裂开了,潘特见状也只能先把她带回房间里治疗。
“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这样做?你简直是一个尾随女孩子的色狼!”在被拉开的刹那,她的话甚至比昨天还要难听,脸色比昨天更难看,“我已经说过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没长记性吗!!”
最不想见的人、薄情寡意的人、尾随女孩子的色狼……这些就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她对我所说的话吗。没有什么能比在那一刻她的态度更让我绝望的了……面对她,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完全被她所压制,只能带着仍然在向外流的鲜血,以及无法实现的誓言离开了她……
回房间的路在那一刻似乎变的非常漫长,我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回去的。我只感觉手中的剑非常的沉重,胸前的帕比斯护符显得黯淡无光。我想,无论是谁都不会有我这么狼狈吧,说什么要保护她,说什么要实现自己的誓言,对我来说,在她的那些话面前,誓言就象天与地之间的距离一般遥不可及、不切实际。而我的心也犹如那黯淡的帕比斯护符一般陷入了绝望……
“没有关系吧?”背后传来潘特的声音,他站在我的背后,手上拿着一根治疗杖。
“把这个交给菲奥拉吧。我想这也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布囊,那个我曾经为了它可以舍弃自己信誉的布囊,“这就是我当初离开她的原因,也是我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虽然这给她带来了很大的痛苦,但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她,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里面是什么?”潘特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似乎不能相信我离开菲奥拉的原因仅仅只是为了这么个布囊。
“这是当年雪拉阿姨,也就是菲奥拉的母亲与科乌奥尔签订的契约。”我无力的在墙角那里坐了下来,将这些年来在我身上发生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全部倒了出来,“上面有一点写的很清楚,如果被雇用者为了保护雇主及其亲属的个人生命财产安全而死亡的话,那么雇主或者其继承人要在3年之内赔偿被雇用者家属抚恤金三万金币。对于家族已经败落的我来说,要偿还这笔钱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很快,这件事情就被基亚兰侯爵豪森知道了,豪森侯爵收留了我和路西亚。并且预先给了我一万金币。我虽然一开始拒绝了,但是他说以前曾经向我父亲借钱过,这只是偿还而已,并且还给我看了当时的契约,所以我也就收下了。紧接着,我就在基亚兰做了雇佣兵,后来,接到阿特斯大人的委托的我匆匆暂别了豪森侯爵,离开了路西亚,独自朝密斯尔半岛前进。就在那里遇到了雪拉的女儿菲奥拉。之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但是还有两万金币我还没有赚到,为了不让她发现,我只有离开她,独自一人去赚这笔钱。而就在不久前,三万金币终于凑齐了……听到这里也许你们会说些什么吧,但是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要怪就怪某个固执的家伙说过的那句话吧——无论发生什么,就算任务再危险,哪怕会危及到你的生命,一旦答应下来的工作就绝对不能放弃。要无时不刻地牢记:自己是背负着整个伊利亚佣兵团的荣誉在战斗。”我苦笑了一下,继续坐在墙角那里。
潘特虽然有些担心,但是最终还是带着那个布囊离开了。四周慢慢的暗了下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吗……”
天下着大雨,已经开始作战的我们遭到了“异种人”的攻击,战斗非常残酷和惨烈,她还是和以前那样因为伤病而留在了后方。面对临近的决战,大家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而现在的战斗对我来说已经麻木了。当我看着那些为了奈哥尔的心愿而战的“异种人”时,不由之间觉得自己和他们有某种共鸣一般。现在,没有了誓言的我又是什么呢?现在的我又是为了什么而战呢?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是一股要消灭奈哥尔的力量,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是,我更觉得,现在的我也不过是个“异种人”而已。当我看到那些被我击倒的敌人那张扭曲的面庞时,我没有任何表情;当那些沿着我的帝王之剑喷射而出的紫红色液体洒到我的脸上、身上的时候,我没有任何反应。耳边普利西拉那惊呼也丝毫无法再唤醒我那颗已经死亡的心。我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一群和我一样体内有着“罗兰之血”的同伴……
“你们的‘艾吉尔’我要了……这也是为了我的主人……”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来到了龙之门前,而挡在那里的敌人正是奈哥尔制造的最强“异种人”——琳斯特拉。心中的共鸣更强烈了,即使我能够感觉到因为受伤而仍然在向外流淌的鲜血,但是我丝毫感觉不到伤痛。
“你和奈哥尔的命我要了……这也是为了我的主人……”未等她摆出攻击的姿势,我就举起了仍然在流血的双手,用手中那已经没有了丝毫光泽的剑给予了她致命一击,仍然和之前的那些“异种人”那样,我看到的是她那虽然已经开始腐烂,但是仍然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感觉到的是与我的身体碰撞,从她体内喷出的紫红色液体。
“对我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外貌、疼痛,还有这个悲伤……”虽然还在腐烂,但是从她那变形的口中说出的这句话,我却听的非常清楚。
“对我来说……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假的……誓言、约定、还有这个身体……”背对着倒在地上的他,我自言自语道,“我只是一股为了打倒奈哥尔而存在的力量而已……”紧接着,鲜血从肩膀上喷射而出,我再次感到了眼前一片漆黑…………
——————共通部分到此结束,接下来将是3个分支结局,分支不同设定也会不同————————
分支1——BAD ENDING
“这里是……哪里……”一股寒冷的感觉使得我撑开了沉重的眼皮,只见天色阴沉了下来,冰冷的雨点稀稀落落的打在我身上。环顾四周,没有半个人影,有的只是在风雨中摇曳的树木,以及耸立在我面前的山坡。我究竟在这里睡了多久?为什么其他人一个都没有看到?这些我都不知道,我打量了下自己那身被紫色液体浸染的衣服,似乎明白了刚才所作的事。
身上的伤口依然还在隐隐作痛,不过对我来说已经麻木了。我们的部队又在哪里?是正在龙之门与奈哥尔决战?还是战斗结束已经回家了?还是说……
正在此时,背后的灌木丛里一阵响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我,回头一看,一个人影慢慢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菲奥……拉……”那张熟悉的脸很快就告诉了我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但是我那最后一个字却吐得非常艰难与意外。因为,苍白得肌肤、金色的双瞳、以及乌黑的长发已经给了我一个近乎绝望的答案,“难道说……你……”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我只感到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要不是依靠那把已经有些破损的钢剑支撑着地面,或许我会再一次倒下去。
“怎么会……”瞬间,我只感到胸口一阵剧痛。眼前的她似乎没有给我任何感伤的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支长枪插进了我的身体,鲜血从我的胸口喷射出来,溅在了她那好无表情,并不为之所动的脸上。
“雪拉,原谅我……你的约定……”
BAD ENDING追加剧情
20年后,安迪沙城塞洛特府邸
(敲门声)
朱诺:请进。
堤特:姐姐。
朱诺:是堤特啊,这个打扮,是要出征了么?
堤特:是的,明天就前往艾特鲁斯坎,已经和雷格尔家的克莱因公子说好了。
朱诺:呵呵。现在做队长了,连说话都这么一本正经了。好啦,自己家里就别这样了。
堤特:是,是……
朱诺:啊,时间过的真快啊。好像是一星期前的仪式吧。
堤特:其实姐姐您干的很不错啊。完全可以继续胜任下去的。
朱诺:我这把老骨头再占着这个位置不放的话,你们年轻人恐怕就没有机会施展你们的才能了。
堤特:……
朱诺:似乎你是在担心别人说闲话吧?
堤特:有人说,我之所以能够成为第五部队的队长是因为我是朱诺的妹妹的缘故。
朱诺:那就让他们去说好了,至少,你的上任是得到了队里大部分人的认可的,只要你大胆的去做就行了。
堤特:是……
朱诺:时间,还真是一瞬间的事情啊。那时候我一个人从瓦拉尔岛生还的事情明明就在眼前的。
堤特:那个,我听说了。好像在20年前,第五部队差点被全灭的事情……
朱诺:你知道了?
堤特:是,雷格尔公潘特先生告诉我了……
朱诺:堤特。
堤特:嗯?
朱诺:你带上这把枪吧。
堤特:这是?
朱诺:这是当时我的队长所用的枪,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第五部队在那场战斗中光荣的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没有一个人在那场战斗中因为胆怯而做逃兵。
堤特:……
朱诺:当时在队长的掩护下,作为通讯兵的我才能够活着回来。但是,当我得到消息再次回到瓦拉尔岛的时候,她,她已经……
堤特:姐姐……
朱诺:收下吧,堤特。这就是象征着第五部队之魂的勇者之枪。
堤特:是。
朱诺:那个忠告,还记得吧?
堤特:堤特已谨记在心。
朱诺:那我就没有什么牵挂了。堤特,第五部队的未来就靠你了。
堤特:是!
全文完
分支2——NORMAL ENDING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床上,普莉希拉告诉我,是菲奥拉发现了我,并通知了大家。而这次的战争在我醒来之前就已经结束了,在我伤愈之前,普莉希拉一直在陪伴着我,虽然我曾经有过想要寻找菲奥拉的念头,搞清楚她发火的原因。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念头最终还是打消了,她始终没有再出现过。
17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奥吉尔:呼……
雷万:哦,身手不错嘛。水平又进步了呢。或许再过不久你的剑就能够斩到我了。
奥吉尔:哪里,我还差的远呢。
雷万:你到挺谦虚的。
奥吉尔:哎?
雷万:没什么,今天的训练就这样吧。看你也没什么力气了。
奥吉尔:麻烦您了。
肯特:很久不见了啊,雷万。
雷万:你是……肯特?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听说那场战争结束之后你去了伊利亚。
肯特:也没什么事,只是,有一个人想见你一面。
菲奥拉:……
雷万:……
菲奥拉:对不起,肯特。能让我单独和他说说话吗?
肯特:好的。(离开)
雷万:奥吉尔,今天你先回家吧。
奥吉尔:是。(离开)
菲奥拉:……好可爱的孩子,和你年轻时候一样啊。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呢。
雷万:……最近还好吗?不,看就看的出来,能够和忠厚老实的肯特在一起,对你来说多少也算是件好事吧。他一定能够给你幸福的。
菲奥拉:……
雷万:找我有什么事?
菲奥拉:17年前的事情,希望你能够……
雷万:都17年了,这事情还让你这么挂心吗?你那时候又没有说错什么。仔细想想确实是我不对,你也别再责怪自己了。
菲奥拉:谢谢……真的,很对不起……
雷万:好了。你再这么哭的话肯特可是会过来揍我的啊。
菲奥拉:……
雷万:你大老远的赶到利西亚来应该是担心在奥斯提亚的妹妹芙罗丽娜吧?
菲奥拉:是的,我和肯特正准备要去看她。
雷万:那就快去吧,别耽搁了。
菲奥拉:嗯。再见了,雷万……(离开)
雷万:路上小心。
奥吉尔:雷万师傅!
雷万:奥吉尔,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叫你先回家吗?
奥吉尔:我都忘记了啊。今天应该去奥斯提亚报到的,就在不久前我已经被赫克托耳大人雇用了。
雷万:你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奥吉尔:是,我也是为了家才想学剑技的。
雷万:那就好好加油吧。对了,刚才那个人如果问你什么的话,你什么都不要说,知道吗?
奥吉尔:知道了,我就会说我是您的儿子的。(离开)
雷万:切,这家伙……不过她既然身边有肯特的话,应该没问题了吧。
与此同时
肯特:不把真相告诉他真的好吗?
菲奥拉:你听到了?
肯特:对不起,因为我走的不怎么远,所以都听到了。
菲奥拉:没有关系。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肯特:即使让他这样误会了你也无所谓吗?
菲奥拉:嗯,这是我自己酿成的后果,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我想现在就算告诉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吧?
肯特:菲奥拉……
菲奥拉:而且,就算我告诉了他,又有谁会相信,我为了他足足等了17年呢?
肯特:……
菲奥拉:肯特,法瑞娜还好吗?上次来看她的时候好像受伤了。
肯特:只是轻伤,修养一阵子就会好的。不过她好像还在因为不能出来看妹妹而发脾气呢。
菲奥拉:肯特先生。
肯特:嗯?
菲奥拉:法瑞娜那孩子,就拜托你了。
肯特:嗯。
菲奥拉:那我们快出发吧。
肯特:嗯。
全文完
分支3——SPECIAL ENDING
海盗船在狂风暴雨中艰难的行驶着,不时的有巨浪和船身激烈碰撞而剧烈的晃动着,我静静的躺在船舱里,望着天花板上那摇曳的油灯发呆。在我醒来的时候,战争就已经结束了。据说当时是芙罗丽娜发现了我然后通知了大家,我才捡回了一条我自己都不知道应不应该要的命。此时此刻,艾利乌德正坐在船舱的中央,微微的眯着双眼,幽兰戴尔则静静的立在离他不远处的墙角,琳正在用纱布轻轻的擦拭着仍然还在流血的伤口,看来之前的战斗一定很激烈,赫克托耳则站在费格斯大叔旁边,望着那兴风作浪的大海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而普莉希拉则在我的身边,默默的祈祷着我们能够平安的回到港口。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来到了船舱外,任凭在狂风中飞舞的雨点打在自己的身上,奈哥尔已经死了,战争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对于只是一股打倒奈哥尔而存在着的力量的我来说,现在应该做什么呢?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知道。
突然,我只感到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撕扯着我的衣服,回头一看,似乎是她的天马,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一直对我没有什么兴趣的它,现在却咬着我的衣服不放,而更让我意外的是,在它身躯的两侧,则是虽然在雨点的侵蚀下非常不显眼,但是依然让我感到心惊的血迹。它见我正在望着它,则不停的厮吼着,吼声中带着一股悲伤。
“难,难道说……”我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就在这时,它看着我,微微的低着头,然后重重的蹬着腿,用力的扇动着那已经披着鲜血的双翼。
“哦,我以为这家伙跑哪里去了,原来是在这里。”听到声音的费格斯大叔走过来,一边还在自言自语,“从我们出发后不久,这家伙就从魔之岛飞来了,一直围着我们的船盘旋,好象在寻找什么……”魔之岛?!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很清楚,在我们前往战场的时候,她的天马还是好好的,根本没有这样的血迹。而且,这孩子现在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就在你们出发后不久,她好象发现了什么似的显得非常痛苦,然后就骑着天马离开了。我们想拦住她,但是她好象根本就没有听见似的。我以为她想和你们一起战斗,所以也没有在意……可是,当这家伙从魔之岛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上面有人……”大叔似乎也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最后那句话犹如蚊子一般,让人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拥有“海之男”称号的豪爽海盗费格斯口中讲出的。
死一般的寂静……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菲奥拉恐怕已经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潘特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看来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而他的声音对我来说犹如落水者捞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此时我不顾一切冲到他的面前,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双手:“潘特先生,现在只有您能够帮我了!拜托您,快点用传送杖将我传回魔之岛!菲奥拉还在那里!”
“不行!这太危险了!虽然我知道这么做很对不起菲奥拉,但是现在那里连出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愣头愣脑的家伙去送死啊!等到我们回到港口后再想办法吧。”他一开始显得有些吃惊,毕竟没有参加战斗的他和夫人刚才还看到菲奥拉的身影,但是仔细思索之后,他摇了摇头。
“什么都不要说了……”这时,我就象是被什么控制一般一字一句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虽然我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确实是我发自内心的话,“我,必须去找她!因为……这是我立下的誓言!即使是搭上自己的生命,也必须去履行的誓言!!您现在拒绝我,和杀死我没有任何区别!!”
“……”不知道为什么他显得很吃惊,似乎是用一种不认识的目光看着我,许久才微微叹了口气,“是吗……真不愧是老师所选出来的搭档啊……连讲出来的话也一模一样……”
“潘特先生??”我还一时无法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能够预感到,这个时候如果是换做菲奥拉,也一定会这么说。
“两年前,伤愈的她为了寻找已经不辞而别的你,也在我的面前说了同样的话……她说,无论在你的身上发生什么事,她都要去找你……”
“果然是因为你的多嘴,我才被她找到了吗……”我终于明白了。当时果然是因为他没有保守我的秘密,菲奥拉才找到了我。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和菲奥拉才能走到今天。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半点责怪他的意思,但是,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我,更不允许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失去她,我绝对不允许3年前的悲剧重演,“潘特先生,快点吧!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了!我一定要去找她!!”
“非常抱歉……以我的魔力,无法将你传送到瓦拉尔岛……”尽管如此,潘特还是无奈的摇着头,“能够做到远距离传送的,只有我那已经过世的老师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菲奥拉拜托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你说的事情。虽然她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但是那天晚上你走之后没多久,给她疗伤的我一再追问她这么激动的原因。但是,她始终不肯回答,最后才勉强告诉我,她之所以会对你这么冷淡,恶语相向,甚至是动手打了你……完全是为了维护你。”什么?维护我?疏远的态度,恶毒的措辞,这些都是为了维护我?究竟是为什么?”
暴风雨依然还在继续,只是我心里感受到的是比暴风雨更疯狂的东西。
一阵厮吼声将我从那心中涌起的疯狂波动中拉了回来,只见那匹天马依旧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只是它发出的声音比之前更让人感到坐立不安了。难道说……它的意思是,希望我坐着它去瓦拉尔岛?
“快点坐上去吧。至少……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担心主人安危的坐骑……哥哥,我很清楚,也很理解你的想法。所以快去吧。只是……”
“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即使背对着她,我也清楚的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这话更能够回应她的了,也没有谁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妹妹了。
“雷万,带上这个吧。”艾利乌德冒着大雨走到了我的跟前,郑重的将那把刚才还是在他手中的剑交到了我的手中。虽然与这把剑已经分别了1年之久,但是在这一刻,我再次感受到了在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灼热力量,而艾利乌德的眼神也显得相当的认真,“或许在那个岛上,还有许多敌人。现在你正是最需要幽兰戴尔的时候。”
“把这个也带上吧。”琳也跟了上来,将一个光之结界交到了我的手中,“这是我从基亚兰城出来之后就一直带在身上的。或许你会用的上。”
“你可别死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赫克托耳也站在了艾利乌德和琳的旁边,将伤药交到了我的手中,“就这么死掉的话可不行。”
“切……”望着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艾利乌德、琳、赫克托耳,还有妹妹普莉希拉。我跨上了她的坐骑,带上了他们交给我的东西,“看来只要是继承了罗兰之血的人,都是一群爱管闲事的家伙啊。”
飞马很快就载着我起飞了,对于迎着暴风雨前进的我们来说,海盗船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只是,刚才大家围在我身边的那一幕,却给了我一股莫名的温暖。也许,这就是罗兰之血的力量。
雨滴猛烈的打在了我的衣服上,发出了爆裂一般的响声。但是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我必须尽快找到菲奥拉!我想知道,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究竟现在在因为什么事情而要这么对我,即使是再挨打,我也必须去找她,因为,我想见她……
第二部完
借助着那位北国少女的坐骑的全力协助
雷万终于踏上了前往瓦拉尔岛的征程
如今握在他手中的利刃
已然化作了寄宿着勇者罗兰之魂
能够找回尘封的誓言的烈火之剑幽兰戴尔
雷万曾经走过的道路是那样的艰辛与漫长
如果没有了那位北国的少女
想必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他
散发着灼热力量的利刃
满载着无尽的神将之力,也寄托着所有罗兰后裔的心愿
此刻,在他的心中,有利西亚第一骑士,基亚兰的公女
奥斯提亚的勇将,以及与自己情同手足的深闺千金
满载的祝福融合成了无所畏惧的力量,他不再感到迷茫
为了能够找回无可替代的同伴
雷万的心
已经冲向了被暴风雨所包围的瓦拉尔岛
尾声 炎与冰
一切的一切,终于在幽兰戴尔与玛尔迪的对决中迎来了终结
就在将那坐骑留在海口的我准备动身向那片密林前进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森林里散发出了一股力量,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寒冷、那样的强大。
菲奥拉,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说眼前的力量让我产生了一种畏惧,但是现在的我除了进入密林寻找菲奥拉外没有第二个选择。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阻挡我。雨仍然下的很大,风也伴随着倾盆大雨而逐渐猛烈起来,周围的树枝在狂风的呼啸下纷纷向一边倾斜着,而被刮断的树叶则伴随着狂风、夹杂着雨点向我砸来,似乎拒绝我进入一般……
右手紧握着幽兰戴尔,左手轻轻了摸了下佩带在胸前的帕比斯护符,我不顾一切的进入了这片被浓雾包围,散发出阵阵杀气的密林。如果说最初我那匆忙的脚步是因为担心菲奥拉的话,那么现在逐渐缓慢的脚步则是被这股杀气所压制,我一边缓慢前行,一边环顾四周,不安、焦躁顿时充满了全身。这里究竟是怎么了?奈哥尔已经死了,火龙也被我们赶走了,岛上的异种人也在我们前进的途中基本被清理干净了。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是菲奥拉?不可能,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没有了坐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的力量?但是,不是她的话那又是谁?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我会感到这么熟悉?
“喂!菲奥拉!你在哪里?!!我回来找你了!你听的到吗?!”一连串的疑问使得本来就已经焦躁不安的我索性放开嗓门大喊起来,一来可以让她知道有人来找她了,而且凭借这个声音,即使她想要对我做什么的话也可以立即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最后,就算还有什么敌人的话也可以立刻就发现我。毕竟现在我已经没有耐心靠这么慢腾腾的摸索方式来寻找她了,而且如果她真的遇到危险的话,那么现在的时间就是非常宝贵的,由不得我浪费一分一秒……
这招似乎立刻就奏效了,周围的树木顿时象回应我的呼喊似的发出了响动,我警戒的环顾四周,随时作好了战斗的准备。突然,我背后发出了一阵拨开灌木丛的声音,我立即回头,将剑对准了那片灌木丛:“什么人!?”
一个人影慢慢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菲奥……拉……”那张熟悉的脸很快就告诉了我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但是我那最后一个字却吐得非常艰难与意外。因为,苍白的肌肤、金色的双瞳、以及乌黑的长发已经给了我一个近乎绝望的答案,“你,你居然被……”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我只感到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尽管我不愿意相信,尽管没有坐骑,但是展现在我面前的那张脸,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且在她手中的那把枪,正是那股强大力量的来源。
“该死……”尽管我事先有过心理准备,但是眼前发生的情况依旧让我措手不及,而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她身上的我,完全忘记了脚下所发生的一切。
“哗啦啦——”。是土地松动掉落的声音,我只感到身体一阵倾斜,似乎不再听我使唤似的,这时我才意识到我所站立的地方是一个陡峭的山坡,而受到了长时间雨水冲刷的土地早已松软,就在这时完全崩塌了。我也随着这些崩塌的土石一起向地面坠落下去,而那个身影也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当重重摔在地上的我重新站起来时,发现离刚才那个山坡已经变得很渺小了。看来我已经掉到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了。而就在我考虑如何离开这里的时候,背后再次响起了树木响动的声音。
“难道是她来了么……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我握紧了手中的幽兰戴尔,预感到一场殊死的战斗即将到来。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身影,虽然和刚才的很象,但是刚才那苍白的肌肤、金色的双瞳、以及乌黑的长发却在此刻荡然无存,我所看到的,是那阔别已久的身影,“菲奥拉……”
“雷,雷万?”
在听到她的声音时,我终于为她还活着而感到高兴,但是同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爆发的火山一般在我脑海中炸开了:只有人死了才有可能被奈哥尔做成异种人,那既然菲奥拉还活着,那刚才的那个异种人是谁……
……
“雷万,菲奥拉,你们真正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奈哥尔,他虽然没有奈哥尔那么强大的力量,但是对你们来说绝对是个难缠的敌人。”
“有刺客!别让她跑了!”
“她之所以会对你这么冷淡,恶语相向,甚至是动手打了你……完全是为了维护你。”
……
瞬间,以前所听到的一些话在这一刻在我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开始回放,而我,也终于明白了所有的真相。我感到自责,感到羞愧,甚至感到伤心。此时,菲奥拉那置身于暴风雨中的身影,让我感到撕心裂肺。
“你,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说了么?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你都忘记了吗?”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发起了脾气。只是,这对于已经知道真相的我来说,我无法再辩驳什么了。她身上的伤还是那么严重,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尤其是右手那已经断裂的绷带,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完全被鲜红色的液体浸染,而胸前的伤口依然在那里流血……
“菲奥拉……对不起……”我站在了雨中,慢慢的将我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因为我不想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了。那天你走了之后不久,就遭到了一名刺客的偷袭,那名刺客,就是我们真正要去面对的敌人。你为了不让我去面对,为了独自一人承担这份痛苦,所以对我恶语相向,为的就是让我消失在你的面前,从而逃避自己必须去面对的责任。而这个敌人,我刚才已经遇到了……”
“……”面对说出真相的我,她显得十分意外,瞪大了双眼,吃惊的张开嘴。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维护不知情的我。把所有的痛苦都留给了自己。可是你想过吗?如果知道了真相,我会怎么想?如果换了是我这么做,你又会怎么想?”
“别胡说。我才没有那么想过,我真的……只是对你感到厌恶……”
“菲奥拉,你就不要再对我隐瞒下去了。我们明明是彼此都为了对方着想,但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就是因为,我们之间,缺少对彼此的信任啊。就算我知道了真相又怎么样呢?那本来就是我所犯下的过错,本来就应该由我来承担才对,你为什么,老是这么做……不管遇到了什么事,请你不要再一个人承受了,对我讲出来好吗?”我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不知道是对自己的无知而感到悔恨,还是对她的做法感到伤心。
“雷万……对不起……”我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自责,慢慢的走过去,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她的身体像是慢慢融化的坚冰一般,慢慢的靠到我的怀里,她的感情就像是掘了堤的海水一般,尽情的宣泄了出来,像是一个委屈至极的小孩子,不停的抽泣着,“我对你……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可是你并没有错……还那样拼命的来帮助我……可我还,还对你这样凶……”
“其实最委屈,最痛苦的人,明明就是你啊……”我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还在发抖的她,“不过,你没有事就好了。”
“对不起……雷万……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不过,她仍然将头埋在我对胸口,使劲的摇晃着,就像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似的。任凭头顶的暴风雨如何疯狂的在身边咆哮,我们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似乎永远都不想再分开一般,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
突然,背后再次传来的响声让我从这场重逢中恢复了理智以及作为一名雇佣兵的职业敏感——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终于还是近在眼前了。
“你快跑!坐骑就在离这里不远的海口那里!”意识到危险的我立刻让她离开,因为浑身是伤的她已经不能再战斗了,“这里交给我来!”
“求求你,别去。你会死的!”她挡在我和那个声音所发出的地方之间,那种认真的眼神由不得我有半点妥协的余地,“我绝对不会让你去的!!”
“菲奥拉,别闹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一个都跑不掉!”面对逐渐逼近的声音,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下来。为了保护她,我一把将她拉到了我的身后。
“可是,雷万你不是还要回去重建科乌奥尔吗?你小的时候不是说过,身为罗兰之血的后裔,身为科乌奥尔的继承者,有守护利西亚人民的义务吗?如果你死了,就不能重建科乌奥尔了,而那些曾经是科乌奥尔的人民,又会多么伤心。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个吗?为了我,你就愿意放弃你的未来吗?!”她那近乎是吼叫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瓦拉尔岛,我也真没有想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依然还在为我考虑。只是,我再次将她向后一推:“我已经,无法再回到科乌奥尔了,而那个叫雷蒙德的懦夫,在3年前的那场暴风雨中,就已经和那个守护他的人一起死了……”
“可是……可是我不愿意看到你就这么去战斗啊!!我不愿意再失去重要的人了啊!!”她再次抓住了我的手,完全没有自己先离开的意思,“拼命要保护我的雷万……我不想失去啊!”
“我再说一次!快走!”我不理会她那套,拿起了幽兰戴尔面对着那个声音,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就在这时……
“即使……我听到了你在母亲的坟前所说的话也无所谓吗?即使……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也无所谓吗?”她的话顿时将我完全定住了,我吃惊的回头望着她,简直不敢相信她说的话,“你知道么?我听到你对母亲说的话时,是多么高兴吗?我真的很高兴……所以,真的,你不能去啊!!”
“你能这么想……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我的理智并没有被她的话支配,从怀里拿出了琳交给我的光之结界向背后扔去,“不过,你的倔强性格,倒是和阿姨很象呢……看来为了不让你碍事,我只有采取强硬的措施了……”
“你……干什么?”看到了光之结界此刻在我背后散发出的耀眼光芒,她一下子显得不知所措,因为她不知道我这么做想干什么。但是当她感觉到了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在我的掌握中了,一束兰色的光线从天而降,直落在她身上,将她束缚其中,与此同时,金黄色的粉末也顺着兰色光线的轨迹慢慢降落下来,“睡……睡眠杖……”
“这次麻烦你了,索非亚……”就这样,沉沉睡去的菲奥拉倒在了我的怀里,而我则向她背后的那个紫发少女说道,幸好在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遇到了索非亚,并让她做好了万不得已时,以我手中的光之结界的光芒为号,采取这个对策。只是当时这个用来对付敌人的办法,却用到了菲奥拉的身上,“带着她离开这里吧。光之结界马上就要消失了。”
就在我把菲奥拉交给她的时候,我最后一次望着她那熟睡的脸,第一次觉得是那么动人与可爱,此时,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她能够理解我的做法吧。
“雷……万,别……去……”声音虽然很轻,几乎被风声覆盖,但是这一刻我却听的很清楚,她……居然在无意识的状况下,还想着对她使用这种手段的我吗……
“快走!!”此刻理智依然战胜了我那心如刀绞的情感,因为眼前的光之结界,已经快要消失了。就在索非亚使用传送魔法离开时,光之结界完全消失了,与此同时,一把冰冷的长枪带着无尽的寒气迎面刺来。
“奈哥尔居然连冰雪之枪玛尔迪都得到了么,不过这都无所谓了,那个亵渎你灵魂的混帐已经死了……”我用手中的幽兰戴尔全力挡下了这一枪,双眼直直的盯着眼前这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久等了,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吧,雪拉……”
“雷蒙德公子,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敌人,您都会守护在她的身边吗?我不希望,您为我而牺牲……”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直到这一刻,我才领会这句话的真正分量,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这句话的背后隐藏那份无可磨灭的感情。就这样,在这倾盆的大雨和呼啸的狂风下,我们的战斗开始了。伴随着两件神将器的撞击,周围的气候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虽然说封印了将近1000年的神将器应该已经没有那影响气候,造成气候混乱,形成“终末之冬”的威力了。但是现在也许是因为神将器的力量之间产生了撞击,而使得小范围内的气候一片混乱,但是现在的我完全没有理会的精力,因为经过奈哥尔的改造,被做成“异种人”的雪拉拥有了比以前更强的力量。
随着战斗的继续,我们两个身上都出现了伤痕,不同的是,因为伤痛而使我的动作慢了很多,而她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望着自己那流淌着紫色液体的伤口,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伤似的,看来,这就是奈哥尔的异种人的可怕之处。然而就在她冲上来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身影,以我无法想象的速度,挡下了她的攻势……
“母亲,对您许下的誓言,就在这里履行吧。”与此同时,大量的紫色液体从躯体中喷射出来,阿姨终于带着一丝匪夷所思的微笑慢慢的消失在了这片暴风雨中,而那把枪,则静静的躺在地上,似乎已经不属于这个曾经使用过的人似的……
……
“菲奥拉。”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是倾盆大雨的天空,此刻已经变得略微明朗,密布的阴云散去了不少,逐渐平静的沙滩上,微风拂来,给人以一种惬意的感觉,让人无法想象这里就是那个恐怖的瓦拉尔岛。而望着眼前这个已经如同阔别已久的同伴,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刚才,你对阿姨说的那个誓言,究竟是什么?”
“其实和你一样的。”她微笑着望着我,“那时候在你离开后不久,我就对母亲许下了誓言,我会代替母亲,继续守护着你。我会完成母亲的遗愿。”
“是吗……等我们回到了利西亚,看过我的父母之后,就去一趟伊利亚吧。阿姨,一定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吧……”
“现在还叫阿姨吗?”她打断了我正要说下去的话,虽然是一脸生气的模样,但是却丝毫不能掩饰脸上所泛的红晕。我突然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慌忙把话停了下来。不久,费格斯大叔的船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之内,我们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而这时,太阳从云朵中钻了出来,照耀着我们、以及我们脚下的大地。而佩带在我们胸前的帕比斯护符和迪鲁菲护符,在这一刻也再次发出了夺目的光芒。我们一起望着远方,憧憬着未来,柔和的海风吹在脸上特别惬意,在我们面前的,是美好的未来……
SPECIAL ENDING追加剧情1
艾雷布新历988年隆冬,利西亚奥斯提亚边境的山坡
雷万: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菲奥拉:没什么,只是这山路有些滑而已。
雷万:都跟你说了别来了,父母又不会责怪你的。
菲奥拉:但是,他们也是我的父母,一年来一次也是应该的啊。
雷万:真拿你没办法……哎?
菲奥拉:怎么了?
雷万:那个人……好像是……
菲奥拉:那不是……艾利乌德公子吗?
艾利乌德:哦,是雷万和菲奥拉啊,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雷万:还是老样子……你一个人在这深山里做什么?这里好像不是菲雷领吧?
艾利乌德:没什么,只是想带点东西回去给她。
菲奥拉:啊,好美丽的花……是给琳迪斯小姐的吗?
艾利乌德:啊哈哈,是的。因为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就一个人来了。都出来3天了,得快点回去呢。
雷万:……
菲奥拉:哎……真让人羡慕呢……
雷万:失陪了,我还有事……
艾利乌德:雷蒙德,请等一等!
雷万:……我叫雷万。
艾利乌德:雷万,好不容易碰到你了。我想是应该把这个交给你了。
雷万:!!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利乌德:这把勇者之剑,本来就是科乌奥尔的家传宝剑,我听说了,那时候你为了完成那个契约而将这把剑卖给了商人,然后,这把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哈肯的手上。虽然一开始哈肯并不知情,但是当我认出那把剑之后,当他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之后,他还是决定将这把剑还给你。
雷万:……
艾利乌德:虽然,你已经不会再重建科乌奥尔了,但是,这是属于你的东西,当然应该物归原主了。
雷万:果然,只要是罗兰的后裔,都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我知道了,这把剑我收下了,不过,哪天我赚到了三千金币,我会亲自送到菲雷去的。
艾利乌德:不用了,这本来就是……
雷万:我还有事,失陪。走了,菲奥拉……
菲奥拉:等,等等!
雷万:……
菲奥拉:你生气了?
雷万: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没他那么浪漫,懂得给自己喜欢的人送花。
菲奥拉:要是我在乎这个的话,早就会离开你了。
雷万:哼。
菲奥拉:回去吧,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雷万:知道了。
SPECIAL ENDING追加剧情2
艾雷布新历1001年,北国伊利亚安迪沙城
堤特:请问,您就是……菲奥拉前辈吗?
菲奥拉:哎?难道是……堤特?
堤特:是,我就是。终于见到您了。
菲奥拉:你找我有事?
堤特:是,有一件事,我想……亲自告诉您……
菲奥拉:堤特?
堤特:前辈,或许有件事您还不知道吧?希克妮她……
菲奥拉:我知道,20年前她并没有死,而是回到了伊利亚,对吧?
堤特:确实如此,但是在这场战争中,是我,是我杀死了她……
菲奥拉:……是吗。我们都做过同样的事,但是却出了不同的结果。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堤特:她在伊利亚陷入困境的时候投靠了伯尔尼,成了我们的敌人。所以,我就……
菲奥拉:……
堤特:我真的不想那么做,毕竟是她和朱诺姐姐将我抚养长大的。但是,即使我能够原谅她,伊利亚的人民也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菲奥拉:确实,我也认为她投靠了伯尔尼让人无法原谅,直到不久前我收到了她的亲笔信为止……
堤特:哎?
菲奥拉:不妨你也来看一眼吧。
堤特:……!!怎,怎么会……
菲奥拉:堤特,也许你会对自己的行为后悔,但是请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在那个伊利亚骑士的誓言面前,任何感情都是不堪一击的。
堤特:是……
菲奥拉:所以,今后你要继续为了伊利亚的繁荣而努力……连她的份一起努力……毕竟,由于当时你姐姐被当作了人质,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姐姐的安全。她也是希望伊利亚能够真正得到解放的。只是她选择了和你姐姐不一样的道路而已……
堤特:是……我明白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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