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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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章 异境
当低沉的轰鸣声与我的胸腔开始产生共鸣的时候,我醒了。眼前的东西让我感到困惑,于是我直起身,环视我周围的东西。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方形的空间,每边大概10米,单调,苍白,没有任何摆设,让我联想起医院,是的,医院,我最讨厌的地方,但是这里明显不是医院,因为这里除了白色,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场面真让人压抑,让人想迅速逃离这里。于是我开始寻找房间的出口,大脑却开始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我想起了我救的哪个孩子,想起了那块向我砸过来的广告牌,这是什么鬼地方?我究竟是死还是活?这个地方是现实还是虚幻?我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自己的东西,这里没有任何可以作为参照物的东西。我想起了古代中国哪个叫庄周的人,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究竟是庄周梦见蝴蝶,还是蝴蝶梦见庄周?从古至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完美地回答这个问题。 见鬼,这个地方竟然是完全密封的,这是一个没有出口的房间,这是一个变态的实验市,一个囚禁的牢笼!“放我出去!”我喊到。 “没有人限制你的自由,你是自我囚禁的。”一个声音回响,声音来自很远的地方,好象是直接对我大大脑说话的。 “我不明白。”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囚徒,他的世界究竟有多大取决于他自身的意识。”声音回答到。 “这是唯心主义的!” “说对了,你现在正是在自己的心里。”声音停顿了一下,一个门吧出现在我的眼前。“你想出去么?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但是你对外面作好心理准备了么?” “无论外面有什么,都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这样的禁闭空间,让我...崩溃!”于是我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 ............ .................. 这是幻觉么?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我回过头看看身后,刚才的房间的出口已经消失了,没有任何痕迹证明我刚才离开了哪个房间。 一阵恐惧感压迫而来。 “还想继续么?”声音这样问到。 “你在骗我!这就是刚才哪个房间!我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好吧,我给你更多的门。”于是更多的门出现了,我疯狂的打开这些门向外冲,拼命的想逃离这个让我发疯的地方,但是我发现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论我跑得多快,无论我打开多少门,我还是逃不出这个立方体的空间。于是我坐了下来,开始思考我所遇到的这一切。 “这是我的内心世界?”我终于意识到我的处境了,对于非现实的东西,是不能用常理来解决的。 “正确来说是你的深层意识。你想出去,这很好,但是你得先弄清楚‘外面’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现在的这个空间,就是你的全部了。”声音回答,它听起来象是一个小孩和老人的混合,不象男也不象女。“你能想象宇宙外面是什么么?不能。因为它没有外面,外面对于它来说没有意义。” “你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我恼怒的问到。 “我没有禁锢你,没有谁能够做到这一步,你是自我囚禁的。这是你自己的愿望。” “那我现在想出去了。” “你只是嘴巴上这么说,而你的深层意识想把自己关起来。”声音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到,“你对过去的那件事情充满的愧疚和自责,记忆就是这样束缚和囚禁着人类自身,无论怎样后悔,你也无法改变事实。”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知道的和你一样多。” “你究竟是谁?” “我是你。”
中午12点30分。当人们刚刚吃完中饭准备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为了下午的战斗养精蓄锐的时候,一辆发出尖锐呼啸的急救车驱赶走了人们的睡意。它飞快地掠过G市第2人民医院前面的斜坡,减速后以一个漂亮的转弯稳稳地停在了停车场上,车门被打开,车内的人跳了出来,和外面已经在等候的后勤人员以熟练的动作快速抬出了2个担架和一些急救装置。 外科主任是第一个被通知到的人,哪个时候他正穿着白大褂在一张病床上休息。他已经连续工作36小时以上了,在早上7点顺利完成最后一个病人的手术后,连鞋子都没脱,他就一头栽倒在病床上睡过去了。对于一个医生来说,能够这样睡一觉实在是太幸福了,医生长期的高强度手术和不稳定的睡眠时间使得这个37岁的男人比他的实际年龄看起来要老许多,还未入不惑之年两鬓竟然已经出现了花白的头发。这真是个不是人做的工作,在完全清醒之前他迷迷糊糊想到,究竟是什么使我选择这样一个工作的呢? 是的,是因为对拯救生命的强烈责任感才使得他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远,每次当他看到病人笑着走出医院时,他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而现在这种动力再次支撑起这个男人的躯体。他站了起来,用冷水洗了下脸,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精神状态,然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服装后走出了病房,大踏步地象急诊室走去。 “这是刚才送来的病人的资料,两个人同时送到的。他们在同一场事故中受伤,其中一人的伤势比较严重。”白衣护士在走道上将病历夹递给主任并解释到,这位女士要比高大的外科主任整整矮一个头,跟随在大步流星的主任身后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他的速度。主任接过病历迅速的翻了翻,皱起了眉头。 “你是说哪个比较严重?” “这个,”护士指了指病历说道:“就是腿骨多处骨折的这个,救护车到达现场的时候他的下半身被压在了铁框招牌下面,失血量很大。” “恩...”主任摸了摸自己流着浅浅胡子的下巴,“这个就是比较常见的复合性骨折,交给小刘就可以了,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也让他多锻炼下。比起这个病人我更担心另外一个。” “可是这个病人全身一点伤痕也没有呀?他的衣服一点都没破。” “所以我才担心。这很不正常,知道吗?不可能一个人被这么大的招牌砸到而一点伤都不会受的,他身上没有伤痕却又昏迷不醒,我估计他可能是头被砸到。恩,有他的头部的CT么?” “有,刚拉到医院的时候急救处理班就把他拖去照了CT,这是他的头部CT片。”护士把CT递给了主任。 “恩...”主任拿起CT看了看,然后把CT片对着阳光眯起眼睛看了半天,皱起了眉头。“这是多久以前的CT?” “大概20分钟前的。” “过10分钟以后再给他照一个,病情随时都在变化,现在血肿看不出来不代表等下看不出来。好了,我现在先过去帮小刘处理第一个病人,等下等这个人第二张头部CT出来以后就立即给我,知道了么?” “好的。”
当护士小姐从龙我雷身上搜出他的身份证,与他的亲属取得联系以后20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幻影轿车风摩电弛地冲进了医院的大门。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这架劳施莱斯一个急转弯插进了车位,林琦一个箭步从车上跳了下来,在车门处象弹簧一样跳来跳去。“妈!快!快点!舅舅还躺在病床上呢!” “林琦你得记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算你跑得再快,你舅舅躺在病床上的事实也不会改变。”说这话的是一位衣着得体大方的美艳妇人,她就是林琦的母亲,龙我雷的表姐,欧阳夕。她慢悠悠地从车里面走出来,慢慢地迈开步子跟在林琦的身后,但是奇怪的很,就好象神行太保一般,这慢腾腾的动作走动的速度,却一点不比林琦那一路狂奔的速度慢。“你知道你舅舅在哪个病房么?” “啊...”林琦停下来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在...不知道。” “恩,所以我们得去住院部服务台问清楚。总之,你就不要乱跑了,跟着我走就是了。”欧阳夕慢悠悠地闪到服务台,“请问~~~这位护士小姐,中午12点半送过来的龙我雷先生在哪个病房?我们是他的家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微微地笑着,身上散发出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气质,一时间接待的护士小姐看得出神了,恍惚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开始慌乱的在表格上寻找。“恩让我看看,恩——他在566病房。” “能说得具体一些么?在哪个大楼哪个科几楼?医院太大不好找。”欧阳夕冲护士甜甜一笑,一时间背后好象出现了佛光的幻觉,华丽的光线成吨的美色倾泻让护士小姐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他,他他在外科大楼5楼,就就就是对面那栋楼。” “谢谢。”欧阳夕转过身“闺女,现在知道了,跟我来。” “谢谢护士姐姐。”林琦有礼貌地点头致意小跑开去,护士小姐呆呆地目送2人走远好久才回过神来,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脸红红的大口喘气:“不...不可以对女人动心...而且她还是一个孩子的妈!但是...”护士痴痴地看着天花板“啊,我那远在佳木斯的妈妈......” 就在这时,外科主任刚好从手术室里出来。在帮完后辈作好被招牌砸到重伤的病人的基本处理以后,主任给这个年轻的医生交代了几个要重点注意的地方,然后放开手自己去做。主任对于自己这个后辈还是很满意的,在技术方面没得话说,值得信赖,但是在对人处世方面,特别是和病人的相处中,有很多话不能说,不好说,不想说,这都是他要学习的地方。有些病人是非常难缠的,更难缠的是他们的家属,往往他们提出的一些要求让人哭笑不得。世人都当医生是品德高尚救人救世的圣徒,但是医生不是慈善家,医生也要吃饭,现代医学中医生也不过是个高级打工的而已,所以呀,小刘,你在这方面要多注意呀,你不能把自己全给奉献出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就象我年轻时的那样...主任这样想着走到了窗户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口香糖盒子,倒出了一片放在口中慢慢咀嚼,这个时候护士小姐拿来了龙我雷的第2张头部CT,“主任,你要的CT片已经送到看片房了,就是哪个昏迷的病人的,这是另外一份备份。” “哦,”主任接过档案袋拿出胶片对着光看了看,皱起眉头说:“我马上就去看片室,你叫王医生也过去,我要和他讨论一下。”
“你怎么看?”看片的暗房中,X光片的灯箱射出悠悠冷光给昏暗中的2个人镶上了一道蓝白色的边。其中一个人是外科主任,另外一个是资深脑外科医生王医师。 “俺不知道,”说话的是王医生,他转过头看着主任,瞳孔反射出灯箱的冷光,“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你看这些片子,无论是哪个角度的,都完全没有问题,和常人一样没有任何肿块,外伤,裂痕,一句话,他根本没有被任何东西砸到,就这样被送到医院来了,如果是俺说,这人吃多了装疯卖傻,到医院来吃病号饭来了。” “那不可能,没人愿意拿昂贵的住院费打水漂。” “或许是他家就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特地送到医院来体验体验的。这世界希奇的事情海了去了,你忘记了?上次哪个叫曹什么的病人,拿着国家的钱,跑到医院来玩了一个月,临走的时候找关系弄了张股骨头骨折的医疗证明。同样都姓王,俺都为了和他一个姓感到羞耻。” “嘘,你小声点。” “哈哈,大家都知道,外人不知道就行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就说说这个病人吧,听说他家里面来人了,很有钱的样子,背后发光的那种。” “行行行行你就别激动了哈,你看这脑电波图,全是深度贝塔波的,这你怎么解释?”主任递过长长的一条记录带,王医师看了许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沉默了半天冒出了一句。 “俺就不相信一个人什么事儿都没有就这样整成个植物人的。” “别乱说,只是从电波看起来象而已,谁都说不清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俺想去看看这个病人。” “恩,现在就去,说清楚了,什么都别说,不能说,这病人家有钱,有钱人难对付,说错一句话我们都得摊上责任。” “老哥咱认识都多少年了你还不了解俺么?俺肯定是什么都不说,但是该怎么和他们的家属交代呢?哎呀哎呀过得了初一过不了十五,头痛啊...”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倒退一点点,就在上面那段情节前5分钟,欧阳夕和林琦找到了他的病房。护士小姐不在,这个丫头在看到病床上带着大堆仪器和数据线昏迷不醒的龙我雷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做泪奔状哭喊着猛地扑在了他的身上。 “舅舅啊~~~你可不能死啊,我的舅舅啊~~~” 当然,昏迷中的龙我雷对于这样的表演是不可能有任何反应的。对于这样的猛扑竟然都不会生气地坐起来嚷嚷,林琦很是失望,她再次尝试了一次扑在龙我雷身上的动作,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林琦直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夕。 “貌似是来真的,妈,你说的没错诶。” “你舅舅从小就有这个毛病了,经常就这样不醒人事。我记得在我们两个还小的时候,有一次我带他去山上玩从一个土堆上掉了下去,也是这样的情况,浑身一点伤痕也没有,不过就是长时间的昏迷不醒。” “妈,你不担心么?舅舅不会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吧?” “当然担心呀,他是我的弟弟,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当时我完全慌了,守在他的床边哭了一个星期,然后他就突然醒了过来,我抱着他的头哭成了泪人儿。但是后来...就麻木了。在那之后你舅舅一遇到危险的情况就会昏迷过去,找医生看也看不好,说全身没有任何毛病...” “就象动物的假死那样?”林琦插嘴到。 “唔,就和哪个差不多,医生说是返祖现象,因为这个你舅舅小时侯没少被欺负,然后我就把那些敢于嘲笑他的那些男生狠狠揍一顿。不过初中以后,你舅舅这个毛病就犯得比较少了,我也没有什么机会表现自己了。” “哇妈妈你好厉害,竟然能够打败那些男生,我好崇拜你诶。”林琦砸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慌,做事情有条不紊的,不象我,做事情总是毛毛躁躁。” “如果真是被钢筋砸到的话我肯定慌,但是管家告诉我的是‘情报处报告龙我雷先生浑身没有任何伤痕’,我就知道他肯定又是老毛病犯了,你放心吧,你舅舅的生命力可是比蟑螂还要顽强,死不了的。”欧阳夕微微一笑,“比起他,我更加担心的是你,第一次见到你舅舅这个样子,你也不表现得更加积极点,你的接受能力也太强了一点吧。” “接受能力强一直是我的优点。”林琦微笑着说到,“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让我亲爱的舅舅醒过来,以前妈都是用什么办法的?” “恩,要加上少许的刺激。比如,拿一根记号笔帮他画个大花脸什么的...” “哦,”林琦不知道从那里变出来一根记号笔,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拿下了笔帽,“看来我总是把记号笔带在身上是对的,这次派上用场了。”小丫头把记号笔举到面前,注视着黑黑的笔尖,然后转过头注视着欧阳夕,露出了让人胆寒的笑容。 正当林琦举着笔一步一步走近龙我雷,准备给他画上京剧脸谱的时候,外科主任和王医生到了。刚一推开门,2个人就看到小妮子趴在床边在龙我雷的脸上涂涂画画,记号笔那黑色的墨迹让主任两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出乎意料的景象超出了主任所能预测到的每一种情况,早已准备好的寒暄语卡在喉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空气变得十分尴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4个人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刚进门时的姿势看着对方,加上床上躺着的龙我雷,白色的病室中仿佛站立着5尊雕像,竟然流露出古典主义戏剧的浪漫和幽默出来。 林琦第一个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手一松,记号笔掉在了地上,吧嗒一响。她慌乱地从地上拣起了滚动的记号笔,把它藏在身后冲两位医生甜甜的一笑。你什么都没看到吧,对不对?看到没?没看到吧。这小姑娘的笑就是这个意思吧。有钱人还真是奇怪啊,病人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还可以在脸上开玩笑,要是一般人的话早就是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了,在医院这么多年,事情看得多了,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拿深度昏迷的病人不当一回事的,难道有钱人都是这样?等一等,或许是她们以为这个病人只不过在睡觉而已,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太好了,可以先搪塞搪塞,先把这关撑过去再做以后的打算。外科主任这样想着,就在他组织语言准备和病人家属攀谈的时候,一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那是欧阳夕的手。 “你好,我是欧阳夕,病人的姐姐,请问您贵姓?” “我姓徐,叫我徐医生好了,这位是王医生,专门负责脑外科的,关于令弟的病情...”外科主任握住了欧阳夕的手,抬头看她的脸庞,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把他牢牢钉在了原地,在一阵强烈的威压感和猛烈的心跳加速后主任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过神转头看了看旁边王医生,后者早已惊艳于欧阳夕的美丽而精神恍惚了。主任轻轻叹口气转回头。 “您弟弟在送到医院前就已经休克,但是他的身体没有受到损伤,现在的情况可能是因为过度的惊吓而导致的,具体的情况我们还需要观察一端时间后才能确定,现在我和王医生专门负责照看龙先生,他是这方面的权威,经验非常丰富,有他的帮助您大可放心了。”外科主任装出轻松的语气的说到。 “哦!谢谢徐主任了!我弟弟就麻烦您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现在先来看看病人,搜集一些新的...数据。”主任一边脸上堆着笑向龙我雷的病床退去一边小声低吼着呆滞的王医生,“国安!还呆在那边干什么?快过来!” “哦!”王医生答应了一声转过头向病人的床侧走去,拿起笔准备记录一下仪器的数据,但是他开始发现身边的主任有些不对劲,他的脸开始变白,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流下。外科主任的表情僵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龙我雷的脸,身体慢慢地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王医生努力保持着冷静想扶他起来,后者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看着他嘴巴张开努力地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王医生转过头对欧阳夕强作笑颜:“对不起欧阳小姐,啊不夫人,徐主任高血压病犯了,俺现在先把他扶回去,然后马上就过来,您别担心,龙先生主要还是由俺来负责,主任暂时离开不会对诊断造成任何的影响,您千万放心。诶真重,你自己也用点劲站起来,别全靠在俺身上,不不不,您不用帮忙,还是继续照看您弟弟吧,俺自己一个人能行。”王医生努力搀扶着外科主任,把他拖出去直到医务室才停了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王医生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大口喘气“怎么突然就那样了?还是你自己说的在这个病人家属前得小心点,俺已经够小心了,你自己倒成那样了?要不是俺当时机灵点说谎打圆场,现在情况还指不准会怎样啊。” “你有没有看到病人的脸?”外科主任抓住王医生的袖子慢慢抬起头,脸上写满惊恐:“就是那个人!一定就是那个人!” “老哥你说慢点,慢点。俺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5年前的那个人!陈主任就是因为那件事情被迫辞职的!!!” “5年前?5年前俺还没调过来啊!诶!诶!哥们你别抓自己的头发啊!已经白了不能再秃了啊!别老说你完了,到底是个什么事情,说给俺听啊!喂!喂!你清醒点!喂!”
“我讨厌那两个医生,”林琦在外科主任和王医生离开病房以后很久才突然咕哝一句,“他们看妈妈的眼神真怪,讨厌。” “不要乱说,大人的事情有很多你还不懂呢,主任他们可都是好人哦。你当然是不会有感觉的,但是陌生人看到我都是那样的反应,那是我的秘密,当年我就是这样让你的爸爸迷上我的。” “哦?真的?我要听!”林琦猛地转身,兴趣昂然的样子。 “秘密,是秘密哦,林琦你还是小孩子,等你再长大一点才告诉你。” “总把我当小孩,哼!” “说起来孩子气,”欧阳夕突然板起脸严肃地责备道:“你看刚才你在你舅舅脸上画画把医生吓到了吧,现在他们都走了。” “他们想舅舅快点醒过来,我还不是一样为了让舅舅快点醒过来?妈你自己说的在他脸上画画舅舅就能醒过来的,我才照你说的做的,我顶多就一共犯,妈你才是主谋!”林琦一脸不满的样子让她的母亲看了不禁笑出声来。“傻孩子,那有在脸上画画就能弄醒一个昏迷的人的?我和你开玩笑的呀,你呀,平常的那些聪明劲都去那里了?” “我们家的怪事这么多,什么希奇古怪的没、、、、、、见过呀,不信也得信。再说了,要是真是开玩笑的,为什么你不在我开始画的时候阻止我?难道妈你看着舅舅的大花脸觉得很高兴?” 恩,而且还不用自己动手就出效果,欧阳夕这么想到,嘴巴上却说着另外一套,“没,没,不高兴,别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着你妈妈好么?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还是让我来吧,这个方法可是用了很多次了,很有效。”她慢慢走到病人的枕头边坐了下来,不放心地转过头看着林琦说:“好了我开始了,好孩子别学我哈。” “我是坏孩子。”林琦嬉皮笑脸。 “哎。”欧阳夕叹了一口起把嘴凑到病人的耳朵旁 “茶菇牛柳,”她小声说到。 “串虾仁,蛋黄紫菜卷,吊烧蟾蜍,剁椒鱼头,八宝鱼头,话梅凤翅,凤鸡高汤锅,奥灶面,霸王冒肥牛,包心牛肉丸......” 龙我雷的脸部肌肉开始轻微地抽动。 “红烧对虾、鲜鱼盖饭、海鲜丸子、烧鹅、粉蒸扣肉、鱼香肉丝、牛腩煲,地三鲜,佛跳墙,......” “有效!有效诶!继续!继续!”林琦满脸兴奋地叫喊。
我已经走过多少个立方体,打开多少个门了?我不记得了。白色的房间好象无穷无尽,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找不到任何可以确实肯定自己的坐标,我有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真实 的。我真的存在过么?我真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么?或许我只是一个巨大大脑内一个不起眼的惊叹号?而当这个大脑不再思考的时候,我就不复存在了? 我走了多久了?为什么这个身体感觉不到疲倦?人能够疲倦多好啊!疲倦能让你知道你到底走了多久,能够让人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在这样的地方有时间这个参照物是多好的一件 事情啊!于是我坐了下来,眯起眼开始回忆疲倦的感觉,直到哪个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你明白了没有?” “明白什么?”我很高兴再次听到这个声音,这让我能够分辨自我与他人的界限。 “明白外面与里面的概念,这样你才能出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已经说过,外面与里面只是相对的而已,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意识,那他的意识就没有界限,能扩大到整个宇宙。但是宇宙法则不会允许这样拥有无限能量的东西存在, 所以这个世界就有了无数的意识,充满了无数的人和生物,让他们能分出彼此,让他们的意识具有意义。” “我不明白,这些对我有什么帮助?” “你必须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那些之所以让你成为你自己的东西,这样你才能形成一个自我意识的外壳,把你自己从深层意识中分离出来。” “之所以我能成为我自己?难道说我不是我,我是别人?这是什么鬼逻辑?” “单纯的意识是没有你我概念的,意识必须要搭载上信息才能具有独立人格,形成各种各样独立的个体,在我们生存的过程中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和事,这些东西就会在我们的人 生中留下印记,而正是这些东西把你和其他人区别开来,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在一个人死亡的过程中,他会快速地失去这些信息,在那一刻我们会从因果率的轮回中解放出来, 而在那一刻我们也将变得不再是我们自己。” “那我现在死了么?” “还没有,你还没有丢失自己的信息,所以,尽量去回忆吧,那些对你重要的东西。” 我开始明白这个声音对我所说的话了。身体,容貌,肤色在意识世界并不存在,所以我不能靠这些东西来分辨自我的界限,唯一能拯救我的,只有我自己的记忆。是的,每个人都 有自己的记忆,而这些记忆就是我们自己本身。 那些让人痛苦,让人欢笑,让人郁闷,让人愤怒的往事。 那些让人讨厌,让人喜欢,让人无奈,让人舒畅的人们。 强烈的电流冲击着我的意识,巨大的轰鸣声淹没了一切,一群模糊的人影在眼前闪动着,欲辨还休。 我必须出去,因为,因为还有人在等着我。如果我失去了他们,我的一切将变得毫无价值。 那些非常重要的东西,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们,在等待着我。 姐姐... 还有林琦... 哦,还有那该死的冰镇麻酱黄瓜... 啊,还有混帐的红烧牛肉面,鲜虾鱼子面、葱爆牛肉面,蛋炒饭......
“隔夜锅巴,咸萝卜干,水煮白面,酱油稀饭,小米粥,盐巴馒头,窝窝头,菩林榨菜......”医院的病床边,欧阳夕小声地在病人的耳朵边轻轻的嘀咕,而在一边抱着看好戏心 情的小丫头,兴奋地注意到他的舅舅的脸部肌肉渐渐扭曲,作出一副十分难受的表情出来。 对于一个经常为食物所困的人,画饼充饥只会让他觉得更饿。想必这个时候处于清醒界限边缘的龙我雷,在梦中看到这些食物的幻象却又抓不到吃不着,一定会抓狂地大声吼叫吧 。但是无论怎么怒吼,最终这些东西还是会离你远去,一睁开眼睛,好吃的东西就全没了,心中明白这个道理的你,半梦半醒地想到或许就这样永远不要醒来比较好。 昏迷还是清醒,这是一个问题。 “面疙瘩,腌雪地红,面糊糊,老菜帮,煮糍粑,高粱玉米面,榆钱草根面......”欧阳夕继续。 床上的龙我雷开始挣扎起来。他的身体紧蹦成弓状,手紧紧地抓住被单头努力地向上仰,嘴角下拉牙齿全露了出来。 “凉白开。” 欧阳夕一击必杀。 “太难吃了!”病人一声大吼,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搞定。”淡然一笑,拍拍手直起身。 “够,够了,太难吃了......”龙我雷握着他姐姐的手,难过了老半天才冒出来一句。 “舅舅哇~~~”一边的林琦梨花带雨状地向龙我雷奔过来,伸出双手猛地扑在了病人身上。本来龙我雷挺感动的,你想吧,遇到这样的事情,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到那里去,而他唯一的 姐姐又是再次用这样的方法把他叫醒,现在其实心里特渴望一个人哭着冲过来抱住他。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面挺感谢这个小丫头的,她这样的反应证明自己在她们的心中还是很重要的,地位还是很崇高的,她们的生活中不能缺了他,这个世界也不能少了他,但是林琦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龙我雷有一把捏死她的冲动。 “舅舅你醒来的样子太有意思了!能再来一次么?”
龙我雷刚想动手好好教训这小丫头,他姐一伸手就把林琦从他身上拉走了。失去了发泄对象,龙我雷气冲冲地向他姐姐吼叫,“看你都教育出什么样的小辈出来了!?好歹我是她 舅舅吧!那有人这样和舅舅说话的?!!” “你也知道你是舅舅?”欧阳夕接过话茬,“你自己做事情有个当舅舅的样子么?有这样几天不见人影儿然后就住进医院里面的舅舅么?你就这样三天两头地进进医院,迟早有一 天得挂掉。可怜小时候你爸妈走得早,我待你那又是姐又是妈,你都忘了是谁教你走路吃饭了吧?有你这样让做姐姐的一天到晚总操心的么?你这个当弟弟的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安 安心心地过日子么?” “我......”龙我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有人操心总比无人挂念好得多,打是亲骂是爱,要是欧阳夕对他无所谓的话根本就不会来看他,更不会数落他将来的生活问题,心中明白这个道理的龙我雷低下了头。 “还有,你哪个什么侦探所也不能这样一辈子做下去,你想想,这样危险的工作,而且又穷。根本没女孩愿意跟你,你也该到放下你那莫名其妙地自尊心接受资助的时候了吧?我 看,这个侦探你就不做了吧,还是把你那房子和地皮卖掉,然后我再给你添点钱,做点正经的生意吧。” “姐,我做侦探是因为我有一些过去的事情必须要查清楚,而这个职业接触的人很广,查起来也比较方便,你别总看我犯错的一面,我查了几年,已经有自己的情报人际关系网了 ,现在已经有点端倪了。”龙我雷苦笑到,“还有,关于我哪个侦探所的房子的问题,小舅子要做人情我那能不买他的帐?那房子卖不卖可不是我说了算,虽然文件上的法人名字是我,但是终归还是划归在[林氏集团]的名下的,你想想,现在我那侦探所的地皮被他这么一弄,价钱都已经上涨了多少倍了?你老公做事情有他自己的考量,我是没发言权的。” “查清楚?到底查什么啊?” “不能说,说出来对你没好处,我只能告诉你,和我的过去,不,和我们的过去有关系,所以你就不用管我做侦探的事了。房子的事情也是,别和我说,和我说没用,和你老公说 去。” “说一句你顶十句,算了,这事而我不说了,我说你的婚姻大事。老弟啊,你也赶快找个对象吧,不止我一个人说是吧,你这样下去就真一辈子打光棍了啊?” “我就怕你说这个。”龙我雷不耐烦地说到,“我不是和你说过么?我还没找到合适的人,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总不能随便找一个凑合着过吧?在婚姻问题上,我是很严肃的, 只有YES和NO,没有含糊的中间状态。” “要求还挺高。”欧阳夕乐了,“恩,龙配龙,凤配凤,煎饼配大葱,萝卜配白菜。我说你这根萝卜就别自作清高了哈。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变态,你这样憋屈下去,就 真给憋疯了哈。你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吧?如果是传说中的LOLI控的话,我的林琦可就危险了。” “你是找,谁,学的这些词儿啊?!”龙我雷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说什么呢?断臂山?我喜欢!”躲到外面去接电话的林琦突然探进头问到。 “没你事儿!一边儿去!”龙我雷没好气地说。 林琦调皮地吐吐舌头,把头缩了回去。 “我们继续,刚才说到那里了?”转过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好象是说到萝卜吧......”欧阳夕一脸的迷惑。 “哦对了对了,”林琦又突然探出头来说,“刚才范小姐来电话了,就是我和你说的哪个美女委托人,我和她说了你的事情,她就非要来看你,你做做准备吧。”小妮子看了看龙我雷的大花脸,冲她妈妈砸吧了下眼睛,妈妈也点点头。 “至于嘛?医院里面见面不太好吧。” “她非要来看你我能拒绝嘛,好歹她也是委托人,来看望看望你也是很正常——恩?舅舅你拿个萝卜做什么?” “萝卜?”龙我雷和他姐姐看了看手上的萝卜,然后又呆呆地看着对方。 “这萝卜那里来的?”沉默了老半天终于问到。
[ 此贴被悠凪在2010-10-13 15:00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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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10-10-13 1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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