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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天龙剑 -> 文学区 -> 凤舞红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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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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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の旅人(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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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红尘(2)

(二)凤舞九天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的。
虽然楚冰凡十七年来从没走下那个被云雾封锁的山谷,但她一天天明白,她属于江湖。
她的剑,她的人,她的青春和生命都已注定要融入一个叫做“江湖”的地方。她是为了那十八只凤凰而生的,她生命的意义是杀戮—— 去杀了丁家那十八只高贵的凤凰。
近五十年来,江湖是最高贵最显赫的家族已经是五台山凤舞阁的丁家。昔日的丁家“乾坤天地”四少都已妻妾成群,儿女满堂。“凤”字一辈,居然有十八个人,并且都是个顶个的好手。当真是横行天下,无人敢一撄其锋。
凤字辈的老大丁凤阁早已成家,独子云柯也在两年前祭祖习剑;凤字辈的老么丁凤笙才不过十四岁,不久前才刚刚力斩横行七省的大盗吴都客于马下。
楚冰凡又一次跃上了那“鹊桥”,她终于可以视鹊桥如无物——爹说过,只要练到了这一步,她就可以下山。
冰凡右手一翻,红尘剑已出手,绞碎的木屑如雨而下。一种莫名的兴奋令她浑身发颤,她渴望厮杀,渴望用仇人的鲜血浇灭心头的怒火;但同时她又极是恐惧,恐惧另一种没有尽头的,令她精疲力尽的飞奔。红尘剑翻飞上下,剑光闪烁不定,身边木屑已越来越碎,在真气的鼓动之下,竟在她身边飞舞旋转起来。
铮,那机括终于停了下来。冰凡左手一扬,一道流星般的光华自她臂环之上打了出来,那陪了她十四年的机关已经粉碎。冰凡剑随身落,稳稳落地,任那满天飞沙般的木屑在漫天冰雨中纷纷而落。
“冰凡,好一个‘入梦亦如电’,看来你的‘入梦令’也是收发由心了。”
冰凡抬头望去,父亲的身影依然坚定而冷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挥挥手,重复着每天必说的那句话:“你去吧。”
他忽然又补了一句:“你可以下山了!”
他看着冰凡的眼光似乎有了些许的怜悯与不忍,但终于转身离去。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山深处,只传来了几句若有如无的长吟——
将军百战声名裂,
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易水萧萧西风冷,
满座衣冠似雪,
正壮士悲歌未澈。
啼鸟还知如许恨,
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谁共我,
醉明月?

冰凡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句“下山”来的如此之突然,但她并没有犹豫,这几年来,每逢月圆之夜父亲都会告诉她一些江湖上的事情。她本就清楚,自己随时都要下山的。
冰凡笑了笑,她转身掠过山崖,姿势极是轻灵优美,如一朵轻云,冉冉而去,再没有回头……


丁家大少爷独子暴毙!
凤舞阁里,每个人面上都沉重的很。云柯小少爷天资聪慧,惊才绝艳,早已被看作丁家第四辈的未来领袖人物。
丁凤阁轻抚着太师椅上的扶手,缓道:“江湖上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找丁家的麻烦了?”
他的双手修长有力,独子暴毙,却未曾见什么怒颜。看起来,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
左侧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答道:“大哥,怕是……有十七八年了。”
丁凤阁道:“十七八年,难道真的还有人找上门来?”
那男子道:“大哥,我看来者不善,要不要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
丁凤阁摆手道:“柯儿七日后出殡,到时候三家兄弟自然都会来。凤轩你在这儿照看一下,我去瞧瞧你嫂子。”
丁凤阁缓步走到后院,一个中年美妇正在房中哀哀欲绝。她怀中抱着件小孩子的袍子,哭个没完。
丁凤阁缓缓扳过她的肩头:“雪如,莫要哭了。你放心,我定会给柯儿报仇。”
那个叫“雪如”的女子哭的更加伤心,一头扑进他怀里,嘶声道:“凤阁,我也不想活了——”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瞪的老大,往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柯,柯儿……”
丁凤阁回头一看,见窗外确实有个人影在树枝上飘来飘去,身上正是儿子平日里常穿的衣服。
丁凤阁拔剑在手道:“雪如,莫怕。”他一手持剑,一手想把爱妻揽在怀里,但一揽之下,雪如已经倒在地上,背心插了把剑,剑柄上赫然是个“丁”字,正是儿子那把“孺微”剑。
丁凤阁咬牙,挫手一劈,房门一分为二,“吱呀”一声倒在地上。
丁凤阁定睛看去,不由得心胆俱裂,门口“站”的正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但双眼已给人挖去,只剩下两个血红的大洞,两道黑血蜿蜒而下,显得极是恐怖。
丁凤阁吼道:“柯儿……”
他不敢大意,一剑平推,丁云柯的尸身应声倒地,身后空空荡荡,哪里有人?
丁凤阁缓缓走出,忍不住去扶儿子的尸身,忽然头顶一阵刺痛,一柄极细的剑已刺入他的颅内。
临死前他听到一个比剑还冷的声音:“你,第一个!”


冰凡靠在一棵大槐树上,呕吐个不止。当她把丁云柯的尸身从棺材中拖出来的时候,胃里就翻腾开了。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会忍不住要吐。
凤舞阁如今戒备森严,再想进去就不容易了。
冰凡连苦水都吐了出来,才拖着身子离开。
一路上听人议论纷纷,丁家大少爷一家三口被刺,二少奶奶七个月的身孕没有保住,有人说去了一群大盗,也有人说井水里被下了毒……
冰凡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冷笑。


丁剑地抚着长须,在房中踱着方步。
三个儿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前。
丁剑地叹道:“你们都知道个阁儿的事情了?”
较为年长的一个华服青年道:“是。”
丁剑地抬头道:“你以为,那个认识冲着凤阁去的,还是冲着我们丁家?”
那青年接口道:“孩儿以为,是冲着丁凤阁去的。他若敢来惹我们,哼!难不成他没长耳朵,不知道‘剑帝’么?”
丁剑地道:“凤箫,住口。三十年前,我们乾坤天地兄弟四人同生共死,怕过谁来?这么多年才创下凤舞阁的名号,你以为容易么?”
丁凤箫忙低下头来。
丁剑地又道:“为父的有这点小小名号,也是你三位伯伯照顾的成果,丁家十八凤,绝不可各自为营,不然,只怕我们武林第一世家的名号,要毁在你们手里。明白么?”
丁凤箫欲言又止,道:“那……凤舞九天哪?”
丁剑地怒道:“蠢才,凤舞阁里究竟有没有秘室,谁都不知道。这凤舞剑会,只是我们家族内部的较量。我知道你输给凤伽,心中忿忿。但即使你赢了所有的兄弟姐妹,却又如何?不过一腐鼠,岂敢嗤于鹓雏?你们兄弟三个应当发愤练剑,将来在江湖之上扬名立万,这区区一个凤舞阁,很稀罕么?”
他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你若再敢拿死囚练剑,我就废了你。”
丁凤箫跪倒在地,连称不敢。
丁剑地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那个一直侍立于侧的少年愤愤道:“爹爹好没道理,当年江湖上一直有‘北天南地’之称,现在楚天已经死了,那江湖还不就是我们兄弟们的?只要住进了凤舞阁,和武林至尊还有什么分别?”
丁剑箫展颜道:“小弟说的不错,走,连剑去!”
那少年道:“爹不是说?”
丁剑箫挥手道:“不打紧,我让陈千户把人带到后山没人的地方去。哼!不拿活人练剑,哪天才能超过爹爹?反正我们不杀那群死囚,他们也是要被砍头的。”
两个少年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剑帝”十年之前定居九华山,江湖人称其剑法之高,已是超凡入圣。膝下三子丁凤箫,丁凤筝,丁凤笙也颇有后起之势,尤其是弄玉剑丁凤箫,更是年少有为,颇有其父当年风范。
丁凤箫抱着他的弄玉剑,呼道:“陈千户,人呢?”
树后缓缓走出一个妙龄女郎,白衫之上,照了层青纱,显得极是潇洒干练。她年纪甚轻,但眉目之间却罩了层淡淡的寒气,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
她抬起手,缓缓将手指从三人面前依次划过:“丁凤箫,丁凤筝,丁凤笙——是也不是?你们三个一齐上吧。”
丁凤箫本想笑上一笑,却不知怎的,看着那女子就是笑不出来。他昂首道:“你以为自己是谁?要我们三个一齐上?”
那女子道:“哦?你们没有一齐上过?三个月前的凤舞剑会是那三个人合攻丁凤伽的?”
丁凤箫闻言大怒,今年比剑之时,他一招险败于长房的丁凤伽剑下,两个弟弟恼羞成怒,一涌而上。虽然伤了丁凤伽,但却被父亲各断一指,当即退出凤舞剑会。这已是家族内部的丑事,却不知眼前女子从何而知。
他弄玉剑出手,道:“领死吧!”
那女子道:“要单打独斗?好!”
她右手剑起,人已掠出,一剑直指丁凤箫面门。丁凤箫不闪不让,弄玉剑迎上,只听“当”的一声,那女子右手剑已落地。她人在半空,借丁凤箫一剑之力又是一跃,左手红光一闪,直取一旁观战的丁凤笙。
丁凤笙连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人已倒下,咽喉处的鲜血汩汩而出。直到他倒在地上,手才触及了剑柄——这丁家的小少爷,竟然连剑也拔不出来。
这份轻功当真是闻所未闻,有如鬼魅。
那女子冷冷道:“我让你们一起上。”
她身形又起,当真如轻烟一般,御风而行,手中那柄红光流转的剑,已经指向了丁凤筝。
丁凤筝不敢大意,一连七剑刺出,正是剑帝真传。丁凤箫也一剑横劈,攻那女子必救之处。
但那女子轻功实在太好,她在空中滴溜溜两个转身,七剑都已经落空,业已躲开身后必杀之招。丁凤箫的剑落在她大腿上,她竟视如不见,任由剑锋刺入三指余深。而手中红尘剑轻轻在丁凤筝咽喉上抹了过去。
丁凤筝倒下的时候大睁着眼睛,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一合不撑。
那女子回过头,盯着丁凤箫:“轮到你了!”
丁凤箫闯荡江湖已近十年,从未见过这等打法。两个手足兄弟惨死眼前,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他大叫道:“是你!大哥一家三口都是你杀的!”
他左手举处,一道响箭呼啸而上,带起一阵蓝烟。
那女子似乎知道救兵将至,她剑交右手,左手轻挥,一道晶莹的冰箭射出,丁凤箫挥剑轻拨,那道晶光碎成无数肉眼看不见的小针,他右手一凉,以被射入了几支。
那女子冷笑道:“来不及了!”
丁凤箫只觉得右手又麻又痒,不知是什么歹毒的暗器。他既惊且惧,斗志全无,转身飞奔而去。
他刚腾起身来,背心已是一凉,只听背后那女子道:“莫在我面前逃跑,记住!”
丁凤箫人在半空,已经看见胸口半截剑尖露了出来,鲜红的剑尖。


冰凡稳稳的站着,她抓起一把泥土,掩在右腿如注的伤口上。斜斜的跃入身后一个树洞里。
她刚用树皮掩好洞口,丁剑地已经赶到。看到眼前的惨境,他浑身一阵颤抖,人似乎也苍老了很多。
“好快的剑,好快的人……”他细细翻检儿子们的创口,口中喃喃:“凤箫啊凤箫,你太令我失望了,剑帝的儿子,怎么可以逃跑?”
他抬起身,吩咐道:“给我搜,一寸地面也不要放过!伤口还没有凝结,那个人走不愿的。”
冰凡不由得暗叫了一声不好,她本准备将地道挖至山脚再下手的,但过于性急,早早便出手了。如今的地洞,只有丈许深,着实不便。
丁凤筝那一剑也实在不轻,她腿上肌肉已被剑气生生撕裂,若非她借力御力,向前冲了一冲,只怕当场左腿就要废了。
何况外面就是名满天下的剑帝?
只听丁剑地道:“看看树上有没有藏人,还有地面,有脚印的地方就给我掘地三尺!再找不到人,就给我烧山!”
火,很快就烧起来了。看来丁家子弟也没有兴趣冒着生命危险找人的。顿时间,毕毕剥剥,烈焰冲天。一阵接一阵的热浪向冰凡涌了过来。
冰凡竭力贴着潮湿的泥土,脱下外衣,掩着口鼻,好在洞底离地面甚远,尚可以忍受。
两声轻响,两条色彩斑斓的蛇游了进来。冰凡下意识握紧了红尘剑,但她既然知道丁剑帝就在外面,就决不能让他发现有什么端倪。两条蛇越来越近,直到一条游到了她的小腹上,她才伸出双指,呵的一声,将蛇头生生扭断。而另一条就在她脖颈上滑来滑去,这洞实在过于窄小,抬手都不方便,冰凡一咬牙,便任由那蛇在她脸上,背上滑行。
洞内空气已稀薄至极,蛇豸之类却越来越多。
只听外面一声长叹:“罢了!走吧。”
冰凡长出了口气,却依然不敢出去。她闭着气,直到有冷风吹入,才挥剑将那条蛇斩成数段,缓缓爬出洞口,将头隐在厚厚的灰烬中,四下张望了一番。
远处,依然有火光闪烁,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冰凡倚在壁上,静静的等着。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不只为什么,这种等待她并不觉得厌烦,甚至不知不觉的还走了神。或许从小她就习惯于一个人蜷缩在一个角落,数着自己的伤口,默默的,默默的,直到忘记了这个世界。
夜色越来越浓了,再过上半个时辰,东方就要破晓。冰凡深吸了口气,眼看一阵风起,她纵身而起,在风声与夜色中,无声无息的遁去……

[楼 主] | Posted:2003-01-19 15:56|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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